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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董皇后听说之后浑身上下都放松下来,她微微一笑,“赐金十镒。”
皇后长御躬身道唯。
长乐宫中昨夜里就知道了刘□□病的事,还是昌阳和蔡阳见的皇后派来的人。昌阳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她面上不显露半分,但是心里却是偷着乐。
就算是平常人家中的兄弟为了那么一点小利,也是很有可能撕破脸皮,更何况是皇后之位?只不过昌阳不想和姊姊有太大的过节,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姊姊为了太子妃之位奔波。谁知道姊姊如此忙碌,但是谁知道却是亲生女儿在拆台呢。
按理说孙辈的事,是没有让长辈操劳的道理,所以一直到了天明曹太后起身之后,昌阳才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说这件事的时候,蔡阳也在,毕竟此事因蔡阳长公主之女而起,若是姊姊不在,倒是显得她在背后说人长短一样。
昌阳几句话就将这件事说完,也没有说刘□□病和张女莹所作所为有个甚么关系,但但凡不是心偏到天边去,或者是头脑不清楚的,都能觉察出里头的关联来。
“……”曹太后听后抬头看了一眼长女。
蔡阳长公主这一宿也是没有睡好,今日来见曹太后都不得不在面上加了许多粉来遮掩眼下的青色。
“那现在阿康怎么样了?”曹太后也一直操心皇帝的子嗣之事,对三个男孙也看的颇重。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半点笑容。
“中宫派人来说,大皇子已经没有大碍。”昌阳答道,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母亲脸色。
曹太后伸出手,昌阳扶住她。
“阿瑾。”曹太后唤了一声蔡阳的名字,“女莹眼下如何?”
“阿母……”蔡阳抬头面有难色,这次女儿闯的祸有点大,她也知道,但是大皇子现在也已经没事了,看母亲这模样似是要对女儿训斥。
“叫女莹来。”曹太后蹙眉,她面上没有半点笑意,见长女还有迟疑,不禁蹙眉“你难道也分不清轻重了?”
曹太后难得对女儿有这种脸色,蔡阳低下头让女官将女儿叫来。
不一会儿张女莹就被宫人抱过来了,她是被宫人从锦被中挖出来的,迷迷糊糊还没清醒呢。
“大母?”张女莹被宫人放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怔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母亲和从母也在那里。
“阿母!”她唤了一声,抬起步子就向蔡阳长公主跑去,想要到母亲怀里。
“女莹,止步。”曹太后出言道。
张女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宫中的长辈,不管是天子阿舅,还是太后祖母或者是长公主从母,对她都是呵护有加,说话也从未像这般吓人。
“……”蔡阳长公主面露不忍,回过头去。
昌阳拍了拍姊姊的手安抚她一下,心里却是在冷笑。虽然自己女儿没说,但是张女莹当着皇子和公主的面讥讽自己女儿的事,她也从女官那里听到了。
昌阳长公主对外甥女也有不满,这孩子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对她避让几分,就当所有人都要让着她了。
这会不给点教训,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她知道阿萦好脾气,可是女儿受委屈,她这个做阿母的怎么能不给女儿找回来呢?





娇姝 第33章
刘偃不能和梁萦玩个痛快,但说了不少话,男孩子对外面的时间还是很好奇的。汤泉宫还有诸多离宫,还有外面的好多地方都想看。
梁萦长这么大也没有出过长安城,但是对于长安的贵族来说,最好这辈子都要不要到长安以外的地方去,一出长安说不定就是甚么不好的事。
两人凑在一对说个没完,但是将刘康这个正主给忘记了。邓夫人看了一眼那边和梁萦说的正欢的儿子,微微一笑。
韩夫人看着邓夫人含笑的模样心里泛酸,她没有个皇子,眼下只能先将女儿养大,公主下降哪个列侯,都是天子指定,不必她来谋划。她就是想要操心都没有那个机会。说起来掖庭里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传出过嫔御有身的好消息了,若是还未有消息下去,这掖庭还不知道要进多少人。
想起前一段时间董家送进来的董美人,要是这一年半载的还是没有好消息,说不定就和长主送进来的那些美人一样,被天子丢到脑后,要知道从蔡阳长公主府里出来的那些女子,不管如何美貌,能在天子那里得宠也不过才几十日而已。
美人固然难得,可是这掖庭甚至长乐未央两宫,每年都会从地方上择选良家子入宫,东西两宫的美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她已经等着看董美人的运势如何了。
想起那三个皇子,韩夫人还是一阵眼热。若是她也有一个就好了,到时候她的女儿也有一个兄长可以倚靠。
因为赵夫人在寝台上起不来,刘康那里也不好照看,到场的两位夫人都是天子嫔御,即使此时还不需要避嫌,但也不太符合礼仪,昌阳倒是可以去看,但是昌阳有点怕刘康的病会不会过人。
她可看过不少风寒之症能够过人的,尤其她还带着女儿前来,不能不小心。
昌阳站在刘康寝室之外,问了疾医几句话知道这位侄子是真没有大碍之后,就带着女儿和刘偃告别。
她到掖庭的时间也不少了,该回去了。
梁萦正在和刘偃出馊主意,刘偃最怀念的伙伴就是邓不疑,而邓不疑就算已经嗣爵也是进不到禁中来的。这让刘偃很是苦恼。
“你和阿舅说,让建成侯做天子侍中,就可以进来啦。”梁萦拉着刘偃,半是逗他半是认真,“外臣不可进禁中,但是那些侍中和常侍可以嘛。”
刘偃听了一开始笑,然后又搭下耳朵,“我也想呢,可是我都好一会没有见到阿父了。”
天子这段时间也忙,就算是需要有人侍寝,都是让阉寺来掖庭宣召嫔御到未央宫路寝那里,而不是到掖庭来。
刘偃是没有办法跟着母亲一道过去的。
“既然见不到阿舅,那么还有其他的办法。”梁萦看着刘偃笑得不怀好意。
“你这孩子。”昌阳长公主一过来就听到梁萦在逗刘偃玩儿,她走过来对着女儿伸出指头就是一戳。那两根指头戳在她额头上,梁萦顺着昌阳那几乎可以忽略的力道身体向后微微一倒。
刘偃看着梁萦被昌阳带走,老大不乐意拉住母亲的手。她都还没把话说完呢,怎么让人进来啦。
“阿母就和两位夫人把话说完啦?”梁萦拉住昌阳的手,抬头道。
“原本也只是一些琐碎之事,有何好说的?”昌阳低下头来捏了捏梁萦的脸,“倒是你,好端端的无事和二皇子说让建成侯做天子侍中?还真的嫌弃事不够多?”
昌阳压低了声音教训孩子,“若是这话被旁人听去,看你如何。”
“不会如何呀,反正阿舅才不会因为此事责罚我呢。”梁萦见这位舅父见的不多,有时候在长信殿见到天子来看望曹太后。
天子对她挺和气的,偶尔兴致上来还会抱着她或者是张女莹在殿内走上好几圈,而且每一次都会赐下许多东西。不过她也知道那就是皇帝,虽然对亲人和和气气的,但是却手有生杀大权的皇帝。
“我只不过是说说,又没有真的如何,阿舅才不会责罚我呢。”梁萦眨眨眼,拉了拉昌阳的袖子,“何况阿舅是真的喜欢建成侯。”
若不是真喜欢,怎么会几次召邓不疑入宫,甚至还是在天子所在的正寝。
她可没见着天子阿舅对哪个贵族子弟有过。
“我记得当年留侯之子十三四岁就做天子侍中了,建成侯说不定比这还早呢?”华夏男子说是二十冠礼成人,实际上贵族男子成年要比这个早的多,十三四岁入仕的如留侯之子张辟疆,这都是有前例的。梁萦其实还真的觉着等到邓不疑再大一点,天子就会给他天子侍中或者是常侍,所以她也算没说错。
“聪明劲头都用在这上面了?”梁萦说的昌阳那里会不明白,不过明白和真的去做都是两回事。
“你呀都不懂。”昌阳道。
“我不懂,阿母说说呗。”梁萦笑。宫中的形势,她的确不是很清楚的。
昌阳长公主脚步一停,转头看向梁萦,“待会才和你说。”这个女儿比起长子起来其实更懂事,也跟不像个小儿。
贵妇们都当着她的面夸女儿聪慧懂事,将来必定有大福。昌阳听的时候,心中得意,也是想着她的女儿自然是聪慧的。可是眼看着梁萦有时候懂事的都不像个孩子,她又担心起来,生怕这份懂事会折了女儿的寿数,有时候昌阳还真的宁愿女儿和外甥女一样,无忧无虑的到处胡闹。
哪怕是欺负了人,她都能替女儿收拾好。
只要别和张女莹那般,将皇子欺负的那么狠就行了。昌阳看着女儿的脸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
“阿萦,最近几日你都要留在长乐宫。明白吗?”昌阳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对女儿吩咐道。
“阿母为何?”梁萦听到昌阳这话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我留在长乐宫,那么袁大家那里怎么办?”她在袁大家那里学习,自然而然是尊袁大家为师的,在此刻老师的含义可不是只是传道授业解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即使还没出现,但是在人心里可不是没有位置。
她这样旷课,袁大家到时候会对她不满。
袁大家并不会因为某个学生出身权贵就如何,算起来袁大家自己还是出自战国齐国王室呢,比起天家刘氏都有底蕴。
“袁大家那里,阿母会派人去说。”昌阳半点不觉得这是个事,就算女儿不去了也只有那么大一点事,贵女原本就不靠学识立身。
就算学了那么多,也不可能在朝堂上入仕。
“再说,袁大家里要紧,还是大母这里要紧?”昌阳不紧不慢说道。
梁萦立刻不做声了,孝道大于天,真算起来还是长信殿这边重要。
昌阳将女儿不做声,知道她是想明白了,手掌在她发顶上摸了摸,露出微笑。看着外甥女恐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是出不来了,自己女儿不趁着这时候赶紧填补上,还等甚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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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这次对张女莹罕见的惩戒了一番,平常张女莹在长信殿可没少闯祸,甚至到皇后的椒房殿里也不怎么守规矩。但是长辈们对这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儿天性好动,只要不是大祸,基本上一盖,基本上大家就当做看不到。但是这会祸就闯得有点大,她在船上左摇右摆的,把大皇子给弄得生病了。
若是天子皇子多也就罢了,可是天子才三个儿子,都是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张女莹此举说的严重一点有谋害皇子之嫌了。
曹太后在长信殿将张女莹呵斥了一顿,而后将她禁足,让女史每日都去张女莹那里给她说诗,好让先秦那些贵女的品行能够影响到她。另外曹太后更是令宫中傅姆看紧她,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了。
天子原本也是有心对外甥女略施小小的惩戒,毕竟这会是闹的不像话。这次幸好是皇子无事,若是有事,哪怕是同母女弟之女,他恐怕也收不住怒火。天子的脾气并不高,做太子的时候因为这个脾气,差点把一个王太子追着打。
不过既然皇太后已经惩罚过了,他也不好过重,但应该要给的教训还是要有的。他处理完政事,到了长信殿,和曹太后说了几句话之后,话题就引到了刘康和张女莹的身上。
“阿母你看女莹这事……”曹太后怀中抱着梁萦,梁萦这几日被昌阳安排留在长信殿,甚至还会在长乐宫一住就是好久,梁萦想起自己在袁大家那里的功课都觉得发急,袁大家对学生十分严格,在她那里学经典,就得遵守那里的规矩。
但是昌阳是她的母亲,违背母命可是大罪,她也只能耐下性子了。




娇姝 第34章
梁黯好不容易等到邓不疑上门,没想到邓不疑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找自己女弟的,他不可思议的瞪着邓不疑,嘴险些张的老大。
“你……问阿萦?”
“正是她。”邓不疑似乎唯恐梁黯还不够吃惊似的,“她不在公主府中?”
梁黯摇了摇头,伸手在自己手臂上一捏,痛的差点当场嚎出来。
“你问阿萦作甚?”梁黯把自个的惊讶伤心给收起来,终于拿出作为兄长的自觉来,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邓不疑只看,目光炯炯,似乎要将邓不疑身上烧出一个大窟窿来。
“她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去袁大家那里了。”邓不疑双手拢袖,三色锦的垂胡袖口露出里面中单的白色,他比过去长得又快了一点,“大家对此事似有不满,若再这么下去,恐怕大家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她去。”
“哦,这件事啊。”梁黯一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阿萦和阿母这段时日都在长信殿,都没有回来呢。”
“长信殿?”邓不疑一听就蹙眉,“我听说……皇太后甚爱乡陵侯女。”
皇太后喜欢那个后辈在长安城中从来不是秘密,而皇太后也没有心情去耍什么喜欢一个当盾牌,真正喜欢的在幕后这么一个把戏。就算是天子也不会玩这套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喜欢谁重用谁,不管是长乐宫还是未央宫,后宫朝堂喜恶从来都是摆明的清清楚楚。
先帝留下来的公主不少,但是皇太后只是喜欢自己女儿所出的外孙。而且做长辈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偏心,皇太后喜欢蔡阳长公主之女,这大家都知道。
“不疑,你说女莹啊。”梁黯听邓不疑提起张女莹,脸上的笑就边的有些古怪,邓不疑望见眉头蹙起。
“来来来,我和你说的仔细一点。”梁黯对张女莹没多大好感,他的出身和张女莹的那两个兄长差不多,对张女莹也没有高看。他也是列侯世子长公主之子,凭甚么要他对张家高看呢?
梁黯将邓不疑请到屋舍之中,让奴婢们将鲜果蜜水之物拿上来。邓不疑坐在枰上满脸的不耐,他就不喜欢这套礼仪,偏偏世间又讲究这个,若不是梁黯这里有他想要知道的事,说不定就拂袖走人。
漆卮上的云纹翻卷,里面的蜜水甜香浮动,勾人食指,可惜邓不疑是没有那个心情去享用,也不贪这一口,建成侯府没有长公主这般奢靡,但这些东西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
“说来话长,不疑可要有些耐心。”梁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得邓不疑牙痒痒。
这几日昌阳长公主偶尔回来几次,将宫内的事和儿子提了那么两句。梁黯也记下来了。
梁黯将宫内的事简单的和邓不疑说了两句,莫说男子不好说人长短,只不过是端着出身和学识装模作样罢了,说真的有别人长短之事,私下说起来就别提有多带劲。
梁黯说的开开心心,似乎好像自己还真的看见了一般。邓不疑听着却是眉头紧蹙,等到梁黯好不容易说完了,去喝蜜水润喉咙,他才开口,“还有这样的事?”话语中丝毫不遮掩自己的不可思议。
他应天子之召去未央宫的次数比较多,长乐宫去过很少,但是就他在禁中的干出,礼仪繁缛,教公主和嫔御礼仪诗书的傅姆和女史都多,按理来说,也不会出现乡陵侯女把大皇子给吓病的事。
“君还是在禁中停留不多啊。”梁黯听到邓不疑的奇怪,几乎哈哈大笑,“那些宫规有是没错,可是若是得了太后和陛下的青睐,只要不闯下大祸,谁人去管闲事?”
梁黯就是在长乐宫长大的,他还不清楚里头的猫腻,未央宫和长乐宫的宫规礼仪要说繁缛真的相当烦人,他和妹妹梁萦也是从小就被人教导周礼。可是皇太后从来不喜欢孙辈们在自己面前受到拘束的样子,对外女孙们也是有意无意的娇纵。
张女莹能有这么一个脾性,梁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所以眼下阿萦就只能先在长信殿陪伴太后了。”梁黯看着邓不疑黑了脸,心中摸不着头脑。就算是有同窗之谊,上头的师傅怪罪下来,那也是自家去担着,怎么样也不用让一个同窗来着急吧?
“……”邓不疑坐在那里脸黑着,甚么话都不说。
梁黯看了看,心下奇怪的不得了,“阿萦在宫中,和你……有关系么?”这话问的直接,但是梁黯也不好拐弯抹角的问,他和邓不疑算是有交情,也知道邓不疑就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平常贵族士人说话有个话语只说一半以显高深的习惯。梁黯琢磨着要是将那套用在邓不疑身上,若是邓不疑心情好,可能坐在那里,若是心情不好,直接走人也不是不可能。
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做。
“……她曾经拜托我,要我教她射箭。”邓不疑瞥了梁黯一眼,直接就说了。
梁黯原本正拿着漆卮喝蜜水,听到邓不疑这么说,一口蜜水就呛进了喉咙,咳的他死去活来。房中的侍女吓得连忙膝行过来,对着梁黯又是拍背又是如何,等到梁黯缓过气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邓不疑,“阿萦竟然不来找我这个阿兄?!”
此刻先秦风气尚存,女子习骑射也不罕见,不过就算要学也应该是来找他这个兄长,怎么找邓不疑。
邓不疑双手环胸只是看着他笑,笑得梁黯都觉得肉痛。
这笑里的意思也不外乎是他六艺没学好,连家里的女弟都看不上。梁黯萎顿下去,不贵很快他又奇怪了,就算他不行,若是和母亲说,哪里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来?怎么到邓不疑哪里去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了想,很快就丢到脑后去了。
“待会一起来比试么?”他又想起邓不疑打架的那些技巧了。梁黯在长乐宫长大,平常就算打架也是和那三个皇子或者是和张家的那两个兄弟。打起来旁边的宫人阉寺都要把人拉开,自然是比不得邓不疑这般经验丰富。
“……”邓不疑带着些许挑剔嫌弃在他脸上瞟了几回,干脆起身。
“你去哪。”梁黯见状也跟着起来。
邓不疑看了看梁黯,语气人带着一丝的漫不经心,“不是说比试么?”他今日到长公主府来找人,谁知道人竟然是在长信殿,即使早前就有所预料,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别的换,正好梁黯送上门来,可以拿来出出气。
梁黯一听欢呼一声就起来和邓不疑向外走去,他走到邓不疑旁边,好歹是没有和上回那样一条胳膊就勒在他脖子上,结果后来邓不疑也把梁黯给揍了一顿结实的。当然邓不疑没有把梁黯脸上怎么样,但是拳头落在身上不青也不红,但就是痛。痛完之后和没事人一样,加上梁黯后来和其他的贵族子弟也有些交往,听说过邓不疑的战绩,将人打的鼻青脸肿已经算不上甚么,而是邓不疑打起来有时候连邓氏族中照样打的大人都认不出来。
一股狠劲,而且还不是靠着蛮力,专门挑刁钻的地方打。
邓氏族老拿邓不疑也是没办法。邓不疑以前就是嫡孙,后来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嗣侯。有时候那些子弟惹了他,被他一顿打,族老们也是无可奈何。
那些贵族子弟拿这些事来说邓不疑如何难相处,对自己的族人都能下得了手。可见邓不疑平常和人交往就不咋样。
但是梁黯听了却不当回事,谁家中子弟是真的兄弟孝顺的,私下里都打过几场,邓不疑那些都不算是事。
这会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被邓不疑讥讽过了。
邓不疑和梁黯到了空地上,然后下一刻,梁萦就被邓不疑给反倒了。梁黯这种就算是学剑术都是照着府中小寺人欺负,对上邓不疑这种群架都打过了的,简直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旁边的家人和寺人看着梁黯被邓不疑摔倒在地上,然后乐呵呵爬起来继续和邓不疑留在一起,全都看着心惊胆战。
可是没有一个敢上去让邓不疑出手轻点。
邓不疑把梁黯给打了一通,打了归打,但是梁黯除了身上有几处痛之外,整个人真的没有任何大碍。他没有在长公主府久留,梁黯听他说要走,还舍不得,恨不得陪着他一道出门。
长安城中道路有十二轨,中央为天子和皇太后专用的弛道,旁边的道路才是供吏民使用。
士人和官吏们用的是马车,庶民用不起马,最多拉个犊车。轺车只有车上的个伞盖,这会长安的天冷下来了,寒风凛冽的,吹得人身上都疼。比起轺车,应当乘坐有帷盖的辎车好点。
御者的手都要被冻的没知觉了,邓不疑坐在车上被寒风一吹半点都不动。他以前听说一个从雁门回来的老将军说,雁门云中等郡,到了冬日寒风凛冽,比较起来长安这点都算是温和的了。
听说这么冻着冻着,日后就算是到到了塞外也不会怎么怕冷了。邓不疑面无表情的想着,应该是这样吧?
到了府邸门口从轺车上下来的时候,邓不疑双脚在锦履里头都冻的没有知觉了。




娇姝 第35章
邓不疑在下学之后带着梁萦去邓蝉家中,他有些不喜等邓蝉和梁萦两个人的黏糊,也不懂女子之间的交情和胶饴一般,但是梁萦问起来,他还是会带她去找。
天冷下学的也早,有些好学的学生也许还会围着袁大家问功课,但是邓不疑绝对不是那类的好学生。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定等到过了开春就不来了,原本他来也不过是走动一下,袁大家的礼仪典故经典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用处。
到时候还是去学六艺来的更好。
辎车中,梁萦围着铜炉将手心暖了暖。长安的冬天很冷,就算辎车能够屏蔽外面的寒风还是冻的够呛。
邓不疑的车在前头,在长安城中街道转了好几个来回之后,在里门处下车。长安城中有第有里,一般来说车马过里门,不管是人在马上还是在车里头,都要下来。梁萦是从来没有这么过的,因为她居住的北第离宫阙太近,北第向来就是朝廷重臣或者是深受天子宠信的臣子。
虽然不是北第第一,但是昌阳长公主还是没有谁去招惹,梁萦每次过里门的时候也没有下车过,听到那边邓不疑的车停下的声音,梁萦犹豫着伸出手,让侍女在她身上裹上一层裘衣,邓不疑都下车了,她也应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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