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源
昌阳长公主不是甚么好好侍奉婆母的傻女子,大汉以孝治天下没错,但那些列侯也没有几个赶在帝女妻子面前逞威风的,上回一个列侯酒后和个婢女靠在一起,对公主妻子口出狂言,后来此时被公主告到天子面前,哪怕和天子是异母妹妹,天子也将那个列侯夺爵发还原籍。
至于那位和离了的公主,没了个累赘,在自己的公主府上过的自由自在。
这样一来,几乎没有列侯敢对帝女们如何,列侯如此,那些依靠着列侯的侯太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列侯们或许要靠着公主来保全两代富贵,可是公主们却对列侯们没有多大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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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坐在昌阳长公主的下首位置,看着这位长主双眼微阖享受松香,他看着就不免有些走神,昌阳长公主容貌酷似皇太后年轻的时候,肤白貌美,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这位尊贵的妻子了。
许久不见,这位长公主的靓丽姿容比往昔更甚。
“君侯,君侯!”旁边女官的再三提高声量催促,梁武才回过神来。
“何事?”梁武回过身来,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那个提醒自己的女官。
女官耐着性子将方才昌阳的话又重复了一边,“长主问,君侯此次求见所为何事?”
昌阳长公主看着梁武刚才的那个傻样子,轻笑了一声,伸手将一旁的白玉杯拿来,玉杯通体剔透,上面有祥云等祥纹。她手轻轻一晃,杯中甜香就溢出。
“臣此次求见长主,乃是为了旦日里祭祖一事。”梁武这才想起自己来公主府上的目的,连忙正襟危坐。
梁武此次也是被太夫人缠的没办法了,两个孩子自打落地开始便跟着妻子在长公主府居住,阴平侯府上是一日都没有呆过,别说樊氏没见过亲孙子几面,就是梁武自己也没见过儿女几面。
不过长安内大多数尚公主的人家是如此,公主们爱如何就如何,只要别过分,外人也不能轻易说三道四。
“祭祖?”昌阳看了看梁武,感觉他比过去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容貌勉强算是看得过去,或许这两日可以召入府中,她抿了一口槐花蜜水,“这事怎么了?”
“臣想将阿黯和阿萦暂时接回府中一段时日。”梁武来之前花了力气打听为何上回昌阳会生气,这次他可是有备而来。
“阿萦啊。”昌阳长公主看着这位昌阳大丈夫,她将手里的玉杯递给一边的侍女,慵懒的靠在凭几上,“难得,君侯是将阿萦想起来了。”昌阳长公主话语里含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虽然是樊氏做出来的,但她也连梁武也一块记下来了。
“长主……”梁武既然都来了,那里还不知道母亲和妻子之间的那些交锋?不过他也不能说太夫人的不好,只能自己将长公主的怒火给承受了。
“如今宫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太后的诏令。”昌阳长公主转过头去,她看了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如果没有的话,我便让阿黯和阿萦暂时到侯府上。”
“多谢长主!”梁武得了昌阳长公主的这句话,大喜。
“……”昌阳长公主看着梁武那一副高兴的样子,也没有提醒他宫里的太后八层是要让她带着儿女进宫的。
好不容易让他乐呵一会,何必打断了,反正到时候樊氏也不敢闹。
昌阳长公主将视线从阴平侯的脸上移开,阴平侯长得很不错,不然当年先帝也不会考虑让他尚主,不过再俊美的一张脸,看了好几年都腻了,想起姊姊蔡阳长公主来。
这位姊姊最近新得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是让商人上公主府送珠宝的时候看中的。虽说是商人之子,但是长得红唇齿白,貌美如花的,瞧得蔡阳几乎立刻就把人给留下了。
十三四岁的年纪,自然是不会立刻享用,不过这自己慢慢调*教出来的,别有一番风味。
昌阳长公主感叹了一会蔡阳的艳福,她抬起眼来看了阴平侯一眼,“好了,你回去了,我已经无事要问君侯。”
“……”阴平侯梁武呆住,他犹豫一会,抬头来看昌阳。发现昌阳已经靠在漆几的锦面上,闭上了双眼小憩。他只好垂下头,说了一句“唯。”然后起身退了出去。
听到梁武起身离开,过了一会昌阳长公主睁开眼,“阿黯和阿萦两个呢?”
她和梁武在这里说话,两个孩子在后面自己玩,这两个都不是能坐得住的。她的孩子她知道,长子就是个能够爬上屋子把屋顶都掀了的,次女看起来文文静静,真闹起来,身边的一群人都不一定能劝得住她。
“世子如今正在屋内玩耍,侯女已经睡下了。”身边的女官回答道。
“那还好,这么冷的天,记住别让他们出去了。”昌阳长公主想了一回慢慢的起身,旁边的侍女扶住她。
“到了夕食之时,召阴平侯。”昌阳长公主出声道。
这么久没见了,见一见也无妨,给他一个甜头,也算是不错。昌阳长公主心里想着就笑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长公主府上来人,将长公主的意思说了,果然阴平侯听说之后满脸的喜气洋洋,令人准备香汤沐浴,备用的衣裳上都熏了一层浓香。临到夕食时分,阴平侯梁武整理妥当,带着一身浓厚的衣香就往长公主府上去了。
那些梁氏族老知道这件事,只是高兴。阴平侯和昌阳长公主有一子一女,虽然世子已经有了,但只有一子,族老们觉得还不够,要是再有一个带着天家血统的梁氏子,那么梁氏一门两侯,两代富贵才算是保得住。
侯府上下喜气洋洋,唯独太夫人樊氏知道这件事之后黑了一张脸,甚至临近年关的日子里,令人将两个犯了错的侍女拖出去杖毙。其实那两个侍女也不过是她看着火气,就将人给处置了。
樊氏再生气,也架不住那些这几日长公主对自己儿子的连续宣召,阴平侯回来之后更是满脸春风。
这下她更加恼火了。
临近祭祖之日,那些族老们也上门走动的频繁起来。
“太夫人很快就会再有一个孙儿了。”梁氏一门的长辈,老阴平侯的同母胞弟如是对樊氏道。
樊氏看着这个容貌和夫君有几分相似的小叔子,面上差点涨红。
这回,长公主看在阴平侯殷勤的服侍上,同意将儿女送过来参加祭祖,但是长公主那边也派了人照顾这对兄妹。侯府的人只能一双眼睛看着,至于做其他的事想都别想。
樊氏见到那个长相酷似曹太后的孙女,就一阵心塞,这下子她也别想当着孙女的面来要求孙女到她的面前来尽孝了。长公主府派过来的女官压根就不给这位太夫人半点机会,不管梁萦到哪里,那些女官都要跟着。
到了太夫人面前,只是行礼之后,有长公主府的女官在那里站着,樊氏就算有再多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只能看着这个小孙女坐在那里。
梁萦来之前,昌阳长公主就亲自和她说了,这次来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梁氏族人看,过了今天就还是会回到长公主府去,只是梁黯就没那么好运,她回去了,梁黯却还是要在侯府呆上那么一两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侯世子,尤其祭祖这事,现在离先秦还没多久呢,祭祖和先秦的也很像,祭祖之时,需要家族继承人来扮演代表先祖的“尸”,只能是梁黯来了。
梁萦看着上首大母樊氏眼底隐隐透出的厌恶和不快,她知道自己是不被喜欢的一个。梁萦拿出这个年纪小女孩应该有的天真和懵懂。
“大母安康长寿。”她说完,就对上首的樊氏行了拜礼。
“善。”樊氏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些坐在一旁的女官,这些女官都是从宫中出来的,坐在那里连坐姿都和旁人不同。
宫中的人对宫外的人天然就有一股傲气,樊氏见着,心中的不快加深了,面前小孙女,年纪小,但是礼仪一丝不苟,很明显也是宫廷女官所教,她拿出大母应该有的气势,缓缓道,“起身。”
梁萦闻言又顿首一次,才缓缓起身,而后走到一旁设好的枰上坐下。
“这一次祭祀先祖,不能出任何差错。”樊氏坐在那里说道。
“阿母,此事已经由家丞去办了。”梁武道。
“家丞……”樊氏咕噜了一句,列侯府中有家丞、门大夫、行人、洗马等职官侍立侯门家事。
这些职官基本上都是朝廷委派,长安城中天子脚下,还轮不到她在这些事上做主。
樊氏想着心情越发的郁闷,也不更加不肯去看那边的梁萦。
梁萦不说话,只是等到天色暗下来,女官们就带着她回长公主府。一见着妹妹要回去,梁黯也上蹿下跳的吵着要回去。
“世子暂时不能回去。”女官对梁黯说道。
“为何!”梁黯满眼失望的看着面前的女官,“女弟都回去啦,我为何不能?”
“世子身为侯世子,侯府中祭祀先祖,世子要替先祖受血食的。”女官看着梁萦和梁黯长大,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
“何况……”女官面上露出难为情,“太夫人也不许的。”
女官这句话出来,梁黯眼里满满都是失望,他看向梁萦,指望着她说句话。
“阿兄。”梁萦走过去拉住梁黯的手摇了摇,“阿兄就在这里几日当做陪陪大母,等到时候阿母会派人来接的。”
梁萦觉得自家阿母是不可能让梁黯在阴平侯府呆上太久,最多两三日就会派人来接,毕竟长乐宫里还有一个大母在等着他们呢。
“真的?”梁黯听着妹妹这么说,将眼里的泪给憋回去,他长到这么大基本上就没怎么在侯府里呆过,这一次就他一个。
“真的。”梁萦保证,“阿母很快就派人来了。”
两兄妹正说着,那边樊氏派人来接梁黯过去了,两个孩子里头,她眼里也就看得上梁黯一个,梁萦她很不喜。
“世子,太夫人让你过去。”那侍女看上去有点年纪了,应该是在太夫人身边常年服侍的。
梁黯听了鼻子一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梁萦,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女官带着梁萦离开,上了车之后,她看看外头,估摸着外头都是长公主府里的人之后,她才放松下来。
跟着一起上车的女官心疼的给她揉弄腿,今日一整日都是正坐,成人尚且吃不消,更何况一个孩子?
想起阴平侯太夫人的反应,女官都为她不平。
梁萦看出来女官的不平,她咧嘴一笑,“阿袁,无事。再过几日,宫中大母就要我和阿兄进宫了吧?”
“正是,再过两日长主就会带世子和侯女入宫。”女官说完就想起了甚么,若是世子和侯女入宫,恐怕那位太夫人又是要不好受了。
顿时女官都忍不住笑出来,而梁萦也笑得一头扎进女官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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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侯府中,没有几年前的热闹了,自从三四年前几位刘姓王作乱,老君侯和世子死与贼手之后,这偌大的侯府便变得冷冷清清,尤其前不久,世子妇也改嫁了,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孩子,陛下很是疼爱建兴侯留下的这个嫡孙,甚至上次还带着去参加了长乐宫的腊日驱傩,可是陛下也没开口让这个孩子继承老君侯留下来的位置。
新年里邓家的那些族老见着这个侯爵还没有着落,积聚在密室内嘀咕个没完。而正主却被他们遗忘在外面。
邓不疑坐在室内,室内很暖和,甚至不着足袜都不觉得冷。他一只胳膊撑在漆案上,乌黑的眼睛望着一旁帷幄上垂下的玉璧。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直接就往外头走,家人见着他突然起身,纷纷都摸不着头脑,连忙趋步过去,“主,外间风大,还是……”
话才说出口,邓不疑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眼睛乌的怵人,吓得那个家人连忙退了回去不敢再说。
外面风正大,呜呜作响,天空下了一层雪粒,待到最初的雪粒过去之后,雪花落下。
邓不疑走出门看着满天落下的雪花,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他就要走下台阶,幸好守在门外的家人见着他出来,连忙将锦履给他穿上。
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洒了他一身,白皙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伸出手就要去接。
家老走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邓不疑伸出手在接雪花,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
“少主!”他走过去,着急道,“如今邓氏族人正在商议要事,少主怎能一人在外玩耍?”
眼前孩子的年纪和家老自己孙儿的年纪差不多,但眼下建兴侯嫡系就剩下这么一个,家老不会也不可能将邓不疑当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商议要事,他们也没带上我。”邓不疑听到家老这么说,他仰起头,尽情的看着这一场大雪,“何况他们担心的哪里是我的前程?不过是他们自己罢了。”
家老被邓不疑这一句哽的说不出话来,待到他还要再说,邓不疑却已经摆摆手,向一旁的家人吩咐不要扫雪,让这场雪在地上积起来。
他对密室中谈论邓家前途的族老们没有半点在意,好像在他眼里,那些年老的长辈甚至还比不得一个雪球来的重要。
娇姝 第6章
阴平侯太夫人恨不得将梁黯这个宝贝孙子给抱在怀里再也不给那边的长公主儿媳,可惜事与愿违。梁黯与这个大母根本不熟悉,甚至口里叫大母,心里依旧是觉得别扭。他见过这位祖母的次数根本就没有几次,大母于他而言,更多的是长乐宫里的曹太后。
偏偏他心中别扭,面上是万万不能流露出半分的,除非他想被套上个不孝的名头,一旦是“不孝”,那就是弃市的刑罚。梁黯年纪小,但还记得天子阿舅亲自给他讲解过何为弃市,就是在大众广庭之下斩首!
他对着热情的嘘寒问暖的樊氏,笑都要变成哭了。幸好和梁萦说的一样,过了两日,昌阳长公主府上来人来接,而且来者还拿出长乐宫的诏令。
曹太后召侯世子和侯女入宫。
这下樊氏傻了眼,对于长乐宫来说,是外祖母又是君主,她根本就拦不住人。梁黯这才逃出生天去,和宫里来的人一道入宫。
结果这一去,别说是新年正旦日,就是连之后的七日,曹太后也没有半点放梁黯回阴平侯府的意思。
两位长公主和她们的儿女在长乐宫从新年前一直住到开春,都还没见着要回去。
今年的新年办的比以往还要隆重,原本以为匈奴入侵雁门,前段时间诸侯王们又闹腾着造反,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压得让人喘不过一口气。都这样了,原本就崇尚节俭的天子或许会将今年的旦日办的比较朴素。
可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旦日大朝会诸侯王和百官还有各地郡守派来的使者朝贺天子,之后天子就带着一大群人到了未央宫的兽园宫中有园林,园林之内养有凶猛的野兽和飞禽,偶尔天子兴致上来会观赏一次人兽搏斗。
新年里也有这种节目。
宫内热热闹闹,宫外也是搭起台子上演角抵。
这一次新年宫内宫外都热热闹闹的,一点都看不出边郡狼烟四起的模样。
大人们粉饰太平,宫中的孩子们也跟着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连在家中吵闹着要长大当大将军的梁黯,也是老老实实,每天最多就是和那些皇子从弟打打闹闹。
蔡阳长公主上回将女儿带来,这次将三个子女一块儿都带来了。长乐宫里每日里都是小孩子的笑声。曹太后听着都舒服了许多,膳食也比平常多用了许多。
皇太后这一开心,干脆就让女儿和孙辈们在长乐宫留到了开春。甚至到了开春也没有放人回去的意思。
对于梁萦来说,在长乐宫还是在长公主府上,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过了春至日的长安还带着一股寒气,甚至前段时间还下了一场春雪,梁黯带着二皇子刘偃还有两个从兄张勃张安在长乐宫的花圃里一阵好闹,将冬日里的梅花给剥了一地。
等到两个人都玩完了,看着一地殷红狼藉抹着脑袋的汗珠子,才想起自个都干了甚么。
“女弟要我攀折一枝梅花的!”张勃想起出来玩的时候,妹妹张女莹和他说过,想要兄长给她攀一枝梅花回来,梅花气味好闻淡雅,她要放在榻边。
张安被弟弟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再看那一地的嫣红,树上的那些梅树都已经被几个弄得凋零的不成样,好的都见不着了,幸存下来的,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好看的。
“女弟又要向阿母告状了!”张勃想起这事就恨不得挠头。母亲蔡阳长公主最疼爱的就是妹妹,毕竟最小的容易得父母宠爱,他们这些兄长自然也要对女弟关爱倍加,他们出门只顾着自己玩,把妹妹的事放在一边了。到时候母亲责问起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刘偃听了就笑,“这又有何难,让女莹忘了就好了嘛。”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女弟给忘了?”张勃看向刘偃,刘偃一笑,就整理了一下衣襟,仰首挺胸就往宫室走去。
他这一走其他的几个男孩也都跟上。
昨夜里下了一场雪,男孩子们在屋子内闲不住就跑出来野,女孩子们就在室内玩六博之类的。
刘偃打头,几个人就往女孩子们在的宫室而去。
几个人才进去,就见到张女莹满脸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梁萦坐在那里满脸的不好意思,两人面前不远处的投枰上,箸散落了一地。
阳邑公主看看梁萦再看看张女莹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见刘偃进来,连忙从席上起来,直直奔向刘偃,“阿兄!”
“阳邑这是怎么了?”刘偃一进来就发现梁萦和张女莹之间气氛不太对。
“……”阳邑没有说话,看了看枰上散乱的箸和那边气闷的张女莹。
这下刘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八层是张女莹输给梁萦了心里不痛快。他瞅了瞅身边的张安和张勃,两个家伙立刻就朝妹妹那里去,梁黯唯恐自家女弟吃亏,也跟着过去了,不过他不是冲着张女莹去的,而是自己的亲妹妹。
“女莹,来,阿兄两个陪你玩一次。”说着张勃就伸手把自个的袖子卷起来。做出一副要和妹妹大玩一场的模样出来。
“不要,我技艺生疏,在阿兄面前会露丑。”张女莹扯了扯嘴角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张勃就让一旁的宫人过来收拾,而张安也在一旁笑,“女莹只管和大兄玩,要是女弟赢了,阿兄就把上回得的那块玉给你。”
张女莹一听就来了兴致,那块玉长乐宫祖母赐下来的,无暇剔透,一开始她看着也眼红了好久呢。
“阿兄可是说真的?”张女莹的注意力被兄长吸引过去,她含笑问道。
“自然!”张勃说这话的时候瞧了一眼张安,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看到各自眼里的苦笑。一个是不能赢,另外一个大话都说出去了,更加不能反悔。
梁黯看着张家兄弟已经将张女莹哄住了,他撇了撇嘴角,转头就看向梁萦,“他们玩他们的,阿萦我们走。”
刘偃还记得上回被张女莹压着欺负了一次,他也不怎么想和张氏兄弟搀和到一块,“要不,就去我阿母那里。”
“邓夫人在未央宫,我们去那里……”梁萦听刘偃这么提议有些迟疑,长乐宫是东宫,皇后和妃嫔住在未央宫,这东西两宫之间的距离可不小呢。
“无事,到时候和阿母说一声就行了。”梁黯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去过未央宫,顿时蠢蠢欲动。
刘偃看了一眼阳邑,阳邑也抱住她的胳膊,“姊姊去嘛,阿母的宫室可好玩了。”
一群人都是说要去的,梁萦让人去问了问昌阳长公主。
昌阳这会和蔡阳正好在曹太后那里,听说女儿说要去邓夫人那里,就答应了,“别太晚回来了。”
去的时候,曹太后派去车辇,宫中能用车辇的只有帝后,但是她哪里舍得孙辈们在这么冷的天顶着风回去。
阳邑自然是要和梁萦坐一起,那边刘偃和梁黯一到车辇内自己先坐不住,从兄弟自己先比划起来,闹出来的动静差点把外面的阉寺给吓着。
邓夫人的宫室中也是一片寂静,邓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子叹气,“姑母,这叫我如何帮忙?”
今日邓夫人的姑母邓氏入宫,而且还带着邓不疑一起过来。想要邓夫人帮着在天子面前提一提建成侯爵位的事。
这件事一日不定下,邓家人就一日难安。
“你若是不出手,那么这件事谁还能来?”邓氏说着看了一眼那边的邓不疑。或许是年幼时候遭遇父亲和大父都辞世的变故,加上母亲也改嫁了,双亲都不在身边,脾性便有些怪异。
邓氏瞧见这个侄孙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也是有孩子的人,邓不疑同龄的小儿,不管男女,基本上都是淘气的要阿父阿母拿着竹条打才知道收敛,但是这个侄孙却是太安静了,他不吵也不恼,更加没听过他要阿母阿父的事。
若不是他见面能够行礼叫一声姑祖母,恐怕邓氏都担心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邓不疑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堆的木头做成的小士兵和马,这些原本都是刘偃的,邓夫人见他来,让人将这些拿了来给邓不疑。
邓不疑没有玩伴,自己坐在那里,自己摆开了阵势,做双方的大将,玩的不亦乐乎。
“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没了大父和阿父,要是连大父的侯位都没有,这孩子日后该怎么办?”邓氏说到这话也忧心忡忡,她看了邓夫人一眼,“何况我们邓氏一门,没了这个位置,恐怕二皇子背后也少了一份助力。”
邓夫人眼神有些晦涩,椒房殿的董皇后无子,而天子如今成活了的皇子只有三人,虽然说这世事难料,皇后会不会有嫡子不知道。但若中宫无子,那么太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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