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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归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黄大侠
姜言年和郭湛安连呼“恕罪”。
“姜言年,你要跟着三皇子去西北,如今朕如何放心的下?”
姜言年立刻干嚎:“陛下,是姜言年不懂事,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这就要看你去西北照顾三皇子得不得用了。还有你,郭湛安,都要去桐花县当县令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朕看你还是继续留在翰林院,好好看看那些忠义礼孝的书吧!”
郭湛安深知这不过是场面话,李崇浩巴不得把他们三个全部打发出皇都,但只能当做不知,口中不停喊着“陛下恕罪”。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郭湛安,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家准备,不必再来了。皇儿出行在即,朕有些话,要和他说。”
郭湛安出了殿,与姜言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施施然回到郭府。
“什么?”郭显通得知皇帝把郭湛安骂了一顿,心中大惊不已,“陛下说你不堪大用?”
“老爷,这可怎么办?”柳菲菲心里舒坦,手却紧紧抓着帕子,“这、这陛下会不会迁怒老爷?”
郭湛安冷眼瞧着面前“严父慈母”的假象,说道:“父亲不必担心,陛下说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要我回家收拾行李呢。”
柳菲菲双掌合十,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那就好。秋菊,你快去替大少爷准备行李。”
“不必了。”郭显通心思一转,“秋菊这次也不必跟去了。”
“老爷!那怎么行!”柳菲菲捏紧了帕子,尖锐地说,“湛安一个人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谁说他是一个人去的?小厮不是人么?”郭显通这次铁了心,“陛下才骂过他,我们就让他带着婢女赴任。这不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陛下,我们这个儿子离不开女人么!”
柳菲菲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了几下,到底是没有继续说话。
郭湛安勾起嘴角,向郭显通拱手行礼:“还是父亲想得周到。”





嫡子归来 第3章 入县
出了三九寒天,桐花县的大雪却始终没有变小的势头,依旧絮絮地往下落。通往外界的路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看着松软又平整,如同铺了一席厚厚的棉被。
白色的“棉被”晶莹莹的,上头一个脚印也没有——这是桐花县的传统,入了冬,桐花县的人就不外出了。
县中各家各户早早准备好了过冬的储粮,腊肉、腌菜、小米塞满了地窖,或新或旧的棉衣裹上身体,有些人家还提前准备好了自家酿造的果酒,倒也不必担心冬天大雪封路,物资不足,一个冬天都出不去。
他们不出去,却有人要进来。
桐花县三面环山,唯有西面与外界相通。
桐花县地势偏僻,却有着一条得天独厚的山中小道。此处山峦起伏,来往的商旅若是想要跨到山的另一边去,最便捷的道路,就是从桐花县外头的那条小路走,穿山而过。
可惜这山里没就没有开凿出什么路,想要穿山而过,对人来说倒是容易,但对于装载了大宗物件的马车牛车,就不容易了。
加上这山头几年前被一群土匪给占据了,传言这群土匪很是残暴,非本寨的活物进去了,基本就指剩下一具散落的骨架出来。这传言越传越凶,越传越广,久而久之,桐花县就成了商旅眼中的禁地,不是东南西北旅人的周转之处。
所以,桐花县那条通向外面的大路,修得很不用心。
而现在,就在桐花县这唯一的大路上,两个穿戴普通的轿夫一前一后,正抬着一顶油顶小轿,歪歪斜斜地往“棉被”上留下两排黑不溜秋的脚印。
当真是把这难得的雪景破坏了一塌糊涂。
两个轿夫在心中叫苦不迭。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这客人是两天前在永安府找上他们的,也不客气,上来就说了要尽快去桐花县,价格嘛,倒还算厚道,比往常加了个三成。
“我知道冬天大雪,路不好走,但我有急事要赶去桐花县。大冬天的,两位若是答应带我去桐花县,我就多加三成的酬劳,当做这冬日的补贴。”客人剑眉星目,面色如玉,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挂着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两个轿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三成也太少了。这大冬天的,大雪封山,桐花县那条路本身就不好走,现在要去桐花县,怎么也要多给个七成的酬劳才行。”
这个客人脾气好,轿夫漫天要价,他也不气,只是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四”的姿势,说:“七成也太多了些,四成吧,买些热酒喝了,暖暖身子。”
轿夫们见他虽然衣着简朴,但一双手却丝毫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女子的手都要娇嫩,一身书生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虽然不知道这客人为什么这么急着进桐花县,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继续讨价还价。
“今天冬天的雪格外大,桐花县那条路的积雪一定很厚。桐花县的人冬天不外出,路上积雪定然没有人清扫,这永安府,敢在这时候抬着人进桐花县的,不是我夸海口,就我们哥两个。”
另一个轿夫也跟着在一旁起哄:“可不是么,这冰天雪地的,别说人了,连往日深山里的野兽都不出来活动了。我们两个要抬着一个公子哥进桐花县,可不是赌上命的生意嘛!”
客人却是一直微笑,听了他两人半真半假的叫苦,摇摇头,说道:“多加四成,再多,我还不如自己去桐花县。”
两个轿夫眼珠子一转,一个就说:“那也行,只是我就当积德,和客人说一句,这大雪一下啊,桐花县那唯一的一条路就被埋在雪地底下了,到了那一眼望过去,白茫茫的一片,就和隔壁老刘头摊子上的白面一样,压根分不清方向。可惜啊,那山里头的野兽可多了,这大冬天的,吃不饱,看见客人您,指不定就把你当过冬的粮食给吃了。”
这两个轿夫合作久了,这人刚说话,另一个就跟上:“野兽算什么,万一被那个土匪寨子给盯上了,那才叫完蛋了,保管叫你脱一层皮!”
先头那个一拍脑门,哎呦了一声,恍然大悟状地道:“可不是么,你这可提醒我了。那土匪寨子都是一群大老粗,听闻寨子里都没一个娘儿们。你说寨子里那么多男人,可不是要找个人泻泻火么?啧啧啧,这可真是羊入虎口,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儿……”说到最后,他还拿一双豆眼上下打量了客人一番。
这话中的意思,还有这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那客人收起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换上了难得的严肃。客人长得很是英俊,一脸严肃的样子非但没有破坏他的帅气,反而显得更加出众。
“多谢二位提醒,只不过谁是羊谁是虎,不到最后又有谁知道呢?”说罢,他竟然一摆袖子,施施然走了。
留下两个轿夫在原地,看得目瞪口呆。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先清醒过来,扯开嗓门喊道:“客人,客人还请留步,四成,四成如何?多加四成的价格,我们兄弟两个就保证抬着您舒舒服服地到桐花县。”
那客人闻言,果然留步了,只是这回主动权到了他手上,自然不可能让这两个轿夫这么容易就多赚了钱去。
“之前说好是四成,可是这回就不行了,三成,我最初的价格。”
两个轿夫闻言几欲吐血,原本以为这客人看上去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趁机把人当成肥猪宰上一顿,没想到到最后,杀猪没成,险些叫人敲了竹杠去!
拒绝么?
只是这冰天雪地的,这还是入冬之后头一宗生意,都说开门红开门红,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他们还真心不想错失了生意。
之前理直气壮漫天要价,不过是因为整个永安府只有他们两个对桐花县门口那条路可以称得上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歪,看这公子哥大冬天的进桐花县,必定是有急事。仗着他两在这生意上独断的地位,这才敢坐地起价。
万万没想到,这公子哥居然有如此的魄力,干脆就想自己闯进去!
怎么办?
两个轿夫追到了门口,那公子哥再往前走一段路,可就要到大街上去了。他们再不答应,这公子哥一混进人群里,他们可就真的找不到人了。
还能怎么办?
两个轿夫一咬牙,其中一个开口道:“行,多加三成,可不能再少了。客人还请再等上两天,这两日天气不好,寒风太大。过几日等风小一些,我们兄弟两个就抬着客人进桐花县。”
客人这才重展笑容,点头道:“那就说好了,两日后启程,可不能再拖了。”
郭湛安从两个轿夫那出来,转身在市场上逛了两圈,直到身后一直跟着的尾巴不见了,他才冷笑一声,从药房里取了药会下榻的客栈。
只不过路上出了点小问题。
从药房到客栈路上,郭湛安路过了一家散发着冲天香气的酒楼,门口聚满了人。
郭湛安微微皱眉,正准备换条路走的时候,不曾想后头挤上来了好几个看热闹的路人,硬是把郭湛安挤进了人群里。
这下好了,原本不想看的都看见了。
原来是一个年轻女子倒在街上,面前还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旁边跟着两个短打装束的男人。
寒冬腊月的,倒在地上的女人却只装着堪堪蔽体的薄衫,一截如玉的手臂还露在外头,引来不少围观男人垂涎三尺的目光。
“进了我这就要听我的!”那中年女人有如河东狮,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双手叉腰,张口就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那女人伏在地上,娇滴滴地哭着,哀求着对方放自己一码,却在趁着用手背擦泪的时候偷偷往人群里瞄上几眼。
郭湛安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这种场面也没什么兴趣,冷眼看了一会,发现这又是哪家老鸨逼良为娼的戏码,不由就想走了。
这一路上华贵妃的人安排了不少戏文里才子佳人相遇的戏码,也算是让郭湛安大开眼界了。
什么流落风尘的才女,出游时为了赏雪而迷路的大家闺秀,不愿屈服家人安排毅然离家出走的小家碧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郭湛安有时候还会困惑,华贵妃这么没有头脑,又是如何在后宫作威作福了十几年,荣宠依旧。
也许也就只有今上才会宠爱她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只看颜色不看心。
如此想着,郭湛安只觉得眼前这美人落难的场面怎么看怎么恶心,拎着药挤开密密麻麻的人群,悠哉地从另一条路回了客栈。
客栈中,跟他一起来的小厮福清正裹着厚厚的棉被,哆哆嗦嗦地躲在床上。他见郭湛安回来了,赶紧下床道:“少爷回来了,我给您倒茶。”
“行了。”郭湛安摆摆手,把药放在桌上,说道,“你都这样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主子,好好养病吧。”
福清吸了吸鼻子,说道:“都是我没用,本来只有我一个人跟着少爷来,就应该好好伺候少爷,没想到一来就病倒了。”
郭湛安安慰了两句,又说:“离我上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华贵妃的人一直跟着我,若是我再在永安府呆上几天,只怕今上就要治我的罪。你病还没好,就留在客栈里养病,左右我还多付了十天的房钱,你十天之后再去桐花县。”
福清一惊,忙道:“这哪里成!我是少爷的小厮,如今华贵妃的人依旧不肯放过少爷,这时候我更不能离开少爷了!”
郭湛安反问道:“就你现在这身体,能走出这客栈么?”
福清不说话了。
郭湛安又说:“既然你是我的小厮,那便应该听我的。左右我付了余下十天的房钱,两日后我便出发去桐花县。你那时候若是走得了,便和我一起去。若是走不动,那就等病好了再来桐花县找我。若是你就此一命呜呼,我去哪找一个妥帖的小厮?”
福清连连答应:“是我想左了,少爷说的是。现在比不得以往,原本想着出门在外,应该是我细心照顾少爷的。只是少爷,华贵妃的人既然一路跟着,那您独自上路,可千万要小心。”
郭湛安冷笑一声,道:“她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好歹我也是一个县令,虽说不过七品,却也是朝廷的官员。不明不白死在路上,你以为皇帝真的不会起疑?”
福清懦懦地不敢继续接话,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要说起来,那三皇子真是不够义气,带走了姜公子,却把少爷留在了皇都,结果被贬到桐花县做什么县令。”
郭湛安淡淡地看了福清一眼,不说话,也没见有什么表情。
屋外冷风阵阵,屋内却如同冰窖。
福清默默把棉被裹紧了些。




嫡子归来 第4章 土匪寨子
与此同时,桐花县外山头上的土匪寨子里,人声鼎沸。桌子上摆着几大盆的熟肉,外加好几坛子酒,上头的封土都已经被拍开了,酒香四溢。
一群土匪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腰上还挂着刀,一个个扯开了嗓门相互骂娘逗趣,说话间又是一大口酒灌进肚子里,再撕下一大块的熟肉放进嘴里咀嚼。
一群雄壮威武的汉子前,摆着一张半旧不新的桌子,上头只做了两个人。
主案上那一个身量较小,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一双点漆目看着机灵极了,脸上和手上还挂着好几坨油渍,他却毫不在意。
此时,这小孩正捧着一截粗大的羊腿骨,吃得正欢。
他旁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此时正一脸和蔼地看着小孩,时不时劝上两句:“别光吃肉,也要多吃点菜。”
小孩摇摇头,继续捧着羊腿骨吃得一脸的油,一直到那老者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只吃肉的小孩,光长肉不长个。”
这话一出,那小孩立刻扔下啃了全是他口水的羊腿骨,急急忙忙把老者先前夹到他碗里的菜都给吃了。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小孩把仅有的青菜都吃完了,不忘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把小孩脸上的油腻都擦去,慢悠悠地说:“玉儿,你可要记住了,凡事过犹不及。”
被唤作“玉儿”的小孩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您前两天教过我,说凡事都有一个度,过了这个度,反而会招致不幸。”
老者欣慰地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谓盛极必衰,月满则亏,万事万物都在一个轮回当中。”
小孩点点头,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又拿起啃了一半的羊腿骨继续吃起肉来。
老者看着他吃得满手满脸都是油,无奈地摇摇头,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趁着小孩咀嚼羊肉的空当,把小孩的脸擦了擦,说道:“还有一句话,叫做否极泰来。玉儿,你要记住,现在咱们受的苦,都是为了将来在积福。”
“恩!”小孩又啃了一口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地纠正老者话中的错误:“爷爷,我们这不是在受苦。”
老者苦笑,在这小孩看来,当然不是受苦了,有肉吃,有觉睡,有地方玩,偶尔嘴巴实在是馋到不行,还能哭着一张小脸从其他人那里骗一口酒喝。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寨子已经不行了。
上一代寨主霍大山因为和另一个土匪寨子抢地盘输了,负伤带着仅有的十几个肯继续跟着他的兄弟,躲到了桐花县,从另外一个只余下几个人的山寨手里抢下了这个山头。
此处没有商旅,身为土匪的他们自然把眼光对准了山脚下的桐花县。结果第一次闯进桐花县,就彻底失望了。
难怪原先山寨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被抢了寨子也无所谓,逃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白瞎了他们那段时间每天都严阵以待,防止对方的反击。
原来,这桐花县不能更穷了!
每家每户都闯进去搜过了,硬是没找到一点值钱的玩意。那些腌肉腌菜,霍大山等人怎么会放心眼里?最后只是抢了十几坛果酒回到寨子里。
霍大山带着人回到寨子里后,当晚就有两个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这嘴巴里都能淡出鸟来的日子,连夜卷了铺盖走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走了好几个人,霍大山死后,寨子里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土匪这活也不能干了,实在是没地方去抢,老者身为寨子里的账房先生,倒是有些想法,干脆带着人在山里设下各色陷阱,靠捕猎为生。偶尔去永安府用皮毛骨头等换些蔬菜大米,到也勉勉强强能过下去。
咣当!
一个空的酒坛子被扫到了地上,右手边桌子上站着一个人,恶狠狠地说:“我听说隔壁山头那个,那个谁,张,张,”他喝醉了,舌头一直打结,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说清楚,“张大虎!娶了第三个媳妇了!我们也不能输!”
“不能输!”几个喝高了的跟着一起高呼。
听到众人的欢呼,这人更加醉了,扬起手臂,高声喊道:“我、我们,我们也得给寨主找个嫂子!”
“找个嫂子!”
这人醉醺醺地从桌子上跳下来,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小孩,问道:“老大,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嫂子?”
被点名提问的小孩明显一愣,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边的老者。老者笑着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不用说话,自己则板起了一张脸,看向醉汉:“喝醉了就别说话!什么嫂子不嫂子的,玉儿才十三岁,还不到娶亲的时候!”
“可不是么!”一个声音传来,很快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中年微胖的女子,一只手恶狠狠地捏上醉汉的耳朵:“我家汉子喝醉了就瞎胡说,寨主你可别往心里去。”
小孩摇摇头,说道:“周大娘,你烧的羊肉好好吃。”
“周姐姐烧的羊肉好吃,我烧的青菜就不好吃了?”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另外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小孩。
“都好吃!安大娘烧的青菜也好吃!”小孩赶紧示好。
“好了好了,”被叫做安大娘的站在中央,两手叉腰,颇有一副张飞的气势,“吃也吃够了,喝也喝过了,都回屋睡吧。”
“不行!”那醉汉不乐意了,一手甩开扶着自己的周大娘,说道,“今儿个就说好了,给寨主找个压寨夫人!”
醉汉都是禁不起鼓动的,一时间,小小的寨子里全是这样的呼声:“要找压寨夫人!”
老者脸都青了,刚想说些什么,安大娘却抢先开口:“找个压寨夫人倒也不错,孙老您看看,整个寨子就我和周姐姐两个女人,和玉儿年纪相差太大了,也该给他找个玩伴。”
被称为孙老的老者不赞成地摇摇头,说:“那也不应该找一个女孩子上来,整日和女孩子一起玩,这长大了可不就成纨绔子弟了?”
周大娘捂着嘴巴笑了,说道:“女孩子找来是做媳妇的,有我和安大娘教导呢,至于玉儿,若是怕他寂寞,再抓两三个男孩子来就行了。”
不得不说,土匪寨子就是土匪寨子,哪怕现在已经不干土匪的勾当了,思维还是土匪的思维——想要什么抢了便是。
“就是这个道理!”那醉汉听到自家婆娘都同意了,兴致更浓,“不过也不一定是小姑娘,寨主身子骨不好,我看要找个大一点的,以后好照顾寨主。要是抓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整日哭哭啼啼的,光是耳朵就受不了了。俗话说的话,女大三抱金砖,就找个大三岁的吧!”
孙老听了,哭笑不得:“你说找就找了?还找个大三岁的?再说了,咱们已经不做土匪了,别整日抢来抢去的,以前抢商旅,现在还抢起人来了?”
安大娘这下可不高兴了,说道:“孙老,这您可别瞎说,我们以前抢商旅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前寨主提前打探过消息的?若是做正经买卖的,我们可都是放了他们过去的。最可恶的是那些打着商旅的名号,做的却是私通敌国勾当的那些人!”
说到最后,安大娘双眉倒竖,颇有一派巾帼气派。
孙老碰上这两个女人,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他又不能像对付那群小兔崽子一样对待周大娘与安大娘,于是节节败退:“那你们说,不抢人,去哪儿找个大玉儿三岁的姑娘来给玉儿当童养媳。”
“这我知道!”醉汉打着酒嗝,断断续续地说,“上个月我带着皮毛去永安府换粮食的时候,可是瞧见了。桐花县那个县太爷啊,听说是看上了哪家的黄花闺女,派了人上去求亲呢,说是要娶了做妾。估摸着等过几天,雪没那么厚了,就把人给抬进来了。”
“就他?”孙老冷哼一声,“钱也没几个,还想纳小妾?”
这个县太爷是当初他们重点打劫对象,没想到这县太爷家中也没什么现银,翻遍了每一间屋子,硬是没找到几个钱,实在是让土匪寨子上下大失所望。
“这就不清楚了。”那醉汉又打了一个酒嗝,说道,“这大雪封山的,桐花县那头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也不知道,说不定那个县太爷发了大财了呢?哈哈哈哈。”
这笑话没逗乐孙老,老者仔细一琢磨,脸色都变了,话中已经带着杀气:“你这是要抢了人家的小妾给玉儿做媳妇?”
醉汉喝醉了,也不管孙老那几乎要把他给吃了的眼神,自顾自地说:“唉,孙老,您不知道,这女的我当时好奇,琢磨着桐花县那个县太爷又没几个钱,说是纳小妾,但永安府里头的姑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跑到桐花县来给人当小妾?所以啊,我可是特地去打听过的。那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可惜亲娘死得早,亲爹不疼后娘不爱的,从小就出来卖菜,不知道怎么就被路过的县太爷给看上了,说什么都要纳为小妾。”
“那也不行!”孙老一口拒绝,“此人德行如何,脾气怎样?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就能随便抢来给玉儿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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