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泥潭又深,直没到胸口,好不狼狈。
无忧没心没肺地伸了伸舌头,随手关了窗户。
开心这一气可就大了,将手中钗子狠狠地摔了出去,但王妃在屋里,他也不能造次,低骂了声,“该死的丫头。”
带着一身的泥飞身而去,照着少人行走的小路,往自己的院子急行。
刚进院子,便见养父失魂落魄地坐在门槛上,陡然一惊,快步奔上去,“爹,出什么事了?”
阿福听见叫唤才回神过来,还没说话,眼却先红了,又见他一身的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你这是……”
“不小心掉泥塘了,没事。”开心睨了眼阿福手中紧攥着的牛皮信封,认得是祥云公主的亲笔字迹,声音有些迟疑,“皇奶奶……来信了?”
祥云公主虽然与父亲关系极好,但为了避讳,给父亲写信,信封从来不会用自己的笔迹书写。
阿福点了点头,泪先滚了下来,“给你的。”
开心要伸手去接,发现自己一手的泥,忙缩了回来,“我去洗洗,爹先在屋里坐坐。”
祥云公主是他最尊敬的人,不愿脏了祥云公主的亲笔信。
“好。”阿福自然知道那位老公主在儿子心中的地位。
开心进到里面,也不打热水,就用凉水兜头兜面地一阵冲,极快的洗去一身的泥,换了干净衣裳,才重新出来,双后接过父亲手中信函。
不知为何,拆信时,手不自觉得抖。
信中内容很少,只得一句,“我已不久于人世,望见最后一面,务必前来。”
也是祥云公主的亲笔,但字体飘浮,可以看出,祥云公主写这几个字,已经十分困难。
她已难以书写,也不愿别人代笔,可见她有多想见自己这一面。
开心浑身血液瞬间凝住,脸色刹时无色,怔怔地,信从他手中飘落,也不知道。
阿福将信拾起,担心地唤了声,“开心。”
开心深吸了口气,将涌到眼里的泪咽了下去,“爹,这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见祥云公主,她还好好的。
“据老公主的送信来的亲信说是被人行刺,伤重昏迷了多日,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见你。他说……他说,老公主视你为亲孙,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人,现在吊着一口气,死等着你去见最后一面。”阿福抹泪。
“谁干的?”开心感觉胸口涨闷,大口吸气,才能让喘过气。
阿福摇头。
开心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阿福将他拉住,“你不能这么去,你这样直接闯去,老公主这些年所用的心思全白费了。”
“皇奶奶都要死了,只求见我一面,我岂还顾了这许多?”开心眼圈泛红。
“你皇奶奶已经为你打算好了,我这就去求王妃带你前往,你过去如何,现在还是如何,千万不要让王妃看出蹊跷。”阿福虽不是开心的亲生父亲,但开心对他而言,胜过亲子,如果开心有个三长两短,他无法承受。
“尽快。”开心双手握拳,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到老公主身边。
“孩子,爹一定让你见皇奶奶最后一面,千万不要冲动。”
开心吸了吸鼻子,再次将涌上的泪咽下,点了点头,再如何心急如焚,也不能枉费了皇奶奶多年的苦心。
无忧转身,王妃已经迈进门槛,“这么好天气,关什么窗?”
“刚洗了头,吹得头有点凉。”无忧赶紧叫千千上茶。
“别忙了,我来是有件事告诉你。”王妃拦下她,轻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黯然神伤。
“娘,出了什么事吗。”无忧见王妃脸色不好,脸上堆着的笑渐渐散去。
“你皇姑婆遭人行刺,伤重,怕是不行了。”王妃与这位皇姑关系一直极好,得知这消息,心里很是难受。
“怎么会?皇姑婆向来与人无争,为什么还会有人……”无忧怔了一下,虽然与祥云公主交往不多,但每一次接触,都能感觉到这些皇姑婆是真心疼她,突然听说她快不行了,鼻子不由一酸。
“哎,皇家的人,就算不争,也不是就能太平渡日。”王妃埋头拭泪。
“那……不赶着去看看吗。”前不久,皇姑婆还在这里打父亲的屁股,这才没多久的时间,便不久于世,人命单薄,实在心寒。
“就是要去,可是婉城即将大战,我这一走……”王妃想到当年桫椤之战,那些离开的人,得回桫椤,已是家破人亡,这次南朝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又联合了许多国家同时进军婉城,这一仗怕是凶多吉少……
她怕这一走,万一丈夫和儿子有什么,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我去。”无忧很想再见见那位皇奶奶,解一解心里存着的一些迷惑。
“你不能去。”王妃握住她的手,“你在,他们再怎么攻城,就算婉城败了,他们也不敢伤百姓,你走了,他们就再顾虑。”
“那……”
“我去,你父亲和哥哥们,你要多照顾些,一定要多听不凡的话,不能再象以前一样胡为。”换成过去,这些话,王妃定然不会说,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无忧和过去辩若两人。
“娘……”无忧怕与母亲这一别,就是永别,鼓起勇气问道:“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同胞姐妹?”
王妃脸色微变,示意左右退下,“宁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无忧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无意中听人说起。”
王妃沉默了下去,这件事虽然被牢牢封锁,但终究还是有大嘴巴的人,不过这时候没有时间去追究是谁漏的口风,“是,不过她出生就死了。”
“如果她没死,娘会喜欢她吗。”无忧强压内心澎湃,“我说是如果……”
“自己的儿女,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喜欢的?”王妃眼眶微润,皇家是何等残酷,她再清楚不过。她也曾经有一个一胎所生的妹妹,然而她自己的出生,便是妹妹的忌日,她来到这世上第一天,便沾上了自己亲妹妹的血。
后来又把自己亲生的女儿送交出去,落下惨死……
“也象对我一样吗。”
王妃心中一哽,冷下脸,“没有的事,不要再提。”
无忧愕住,“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皇家的双胞胎,惯来是生一杀一。”王妃蓦然起身,冷声道:“就算你以后生育女,如果生下的也是一对双胞胎,也当如此。”
无忧随王妃一起身,脸慢慢白了下去,“女儿错了,不该问娘这些。”
“算了,我一会儿就要动身,过来也只是给你道个别,记住,一定要好好听不凡的话。”
无忧懵懵点头,心里一片冰冷,母亲身为皇家的人,再爱惜自己骨肉,却也不能违了皇家规矩。
她将自己送进皇宫,护了那些年,已经是尽了力了。
而且这些事,只能私做,岂能明说?
当年,就算她死了,母亲赶来给她收尸,也不敢认她是女儿。
王妃从‘暮言轩’出来。
嬷嬷示意别的下人跟远些,凑到王妃耳边,“郡主还小,公主对她说那话,会不会太重了些。”
“重?我在她这年纪,已经生了她。”王妃嘴角冷抽,她以前做的那些恶事,无忧当年确实是毒死在宫里,如果活着,兴宁岂能容人与她分享,……兴宁如果觉得自己对无忧不上心,倒还罢了,如果上心,非置她亲妹妹于死地不可。
嬷嬷不敢再言。
王妃抬头,见阿福在前面远远等着,回头,命所有人都原地等着,自己独自走向阿福。
阿福行过礼,“阿福的来意,想来王妃已经猜到。”
王妃蹙眉,“你去了,我皇姐怕是要揣摩你的身份了。”
阿福声音微哽,“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得了什么,就算女皇猜到,也用不上我了。而我儿子,不过是个小混混,一无是处,她也看不上眼。”
“话是这么说,但……”
“老公主救过我几次性命,阿福无以为报,过去老公主玩笑收阿福为子,虽然只是玩笑,但现在老公主伤重,阿福想带我家那口子,去服侍榻前,端茶递水。如果老公主走了,我愿领着儿子,为她披麻带孝,她老人家也不至于走得这么孤单。”
王妃轻叹了口气,“难得你有这心。姑姑无儿无女,确实孤单了些。开心可愿去?”开心性格顽劣,又不喜皇家约束,让他去给祥云公主披麻戴孝,怕是难……
“开心虽然是个顽石,难以训教,但还算是个孝子,对他娘更是不敢违逆。他娘抽打着他去,他哪敢不去,到时进了京,大不了,我们多加约束,不让他胡乱闯祸就是。”
“也好。”王妃自己不能在久离婉城,对祥云身边无人服侍左右也耿耿于怀,阿福夫妻前去,也合她心意。
只是开心难以管教,万一捅什么漏子,就会引来女皇猜忌,让她头痛。
想了想道:“他与惜了了交好,还算愿听了了的话,而了了又是个极懂规矩的孩子,要不叫了了陪着前往,与他为伴,他也不至于无聊了,四处鬼混,招惹祸事。”
“那惜公子……能愿意一同前往吗。”
“他与开心关系极好,我去跟他说说,应该没问题。”
“一切照王妃的意思。”
(昨天的补上了,再加多一更,算补偿大家昨天白等一天
与君AA 335 送礼
??忧等母亲离开,心想此次离别,等母亲回来,自己怕是已经离开。
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伴在爹娘身边的时候。
来如风,去无影,或许是最好的。
但她终是心有不甘。
虽然母亲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但如果她当真如此绝情,那些年,又如何能尽她所能的照顾她。
在她被毒杀之时,顶着违逆皇令,赶来搭救。
她不想母亲知道她的存在而为难,但想到此次一别,或许再没有机会侍奉双亲,黯然神伤。
很想给母亲留下点什么,想来想去,自己除了那块玉,再无别的东西。
那玉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相当于是母亲送她的,如何还能再还给母亲?
撑着头,想了半天,挽了袖子下了厨房。
在二十一世纪,儿时在剧团,后来上大学,来来去去吃的都是快餐,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趣下厨学做饭菜。
会做的只有一样……山芋糕。
她小的时候,平时三餐都难保证,只有王妃进宫探望她,才会有糖果糕点吃。
有一年母皇大寿,母皇才得了个美貌的侍儿,心情很好,难得的她也得了块香芋糕。
那块香芋糕,她不舍得吃,偷偷用手帕包了,带回去给子言吃。
眼前仿佛看见那个瘦小清秀的男孩,托着那个用手帕小心包着的香芋糕,“你怎么不吃?”
“我……我吃过了。”小小女孩不敢看他手中的糕点,也不敢看他的眼,偷偷吞了口口水。
“皇上赏了几块糕点?”
“一……两块。”过去如果她撒谎,他会很严厉的批评她,她真的很怕他生气,这时说谎底气不足。
他一直盯着她看,她以为自己又要挨骂了,心里七上八下的用脚尖搓着地面。
可是过了半天,不见有动静,抬头,见他扫了眼她的脚尖,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没挨骂,有些意外,又见他将香芋糕重新包好,揣进怀里,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吃,却是不敢,“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他牵了她的小手,出了末央宫。
他们去的地方,不是什么稀奇的地方,就是他们常去打山鸡的后山。
到了地方,她仍和平时一样,自己采花草玩耍,过了一会儿,见他挖了几个山芋过来。
这山里长了不少野山芋,他们饿的时候,他也会挖山芋烤来充饥。
在得到香芋糕的时候,她舔了一下,香香甜甜的。
烤山芋虽然也很好吃,但终究是比不得香芋糕。
不过没得香芋糕吃,能吃烤山芋也是不错。
不料子言没有象以前一样将山芋烤了,而是又进山打了几只野鸡,便领了她回去。
回去后便让她看书抄字。
她看着书,满脑子都是那块香芋糕和烤野鸡,好不容易把字写完,出屋完全没有闻到烤肉香,而子言却依在小厨房灶边看书,锅里正蒸着什么,里面飘出山芋的味道。
子言身边摆着那块香芋糕,他正拈了一小块香芋糕放到嘴中,慢慢地尝。
见她进来,只抬了抬眼,也不搭理。
她蹭了过去,讨好笑问道:“好吃吗。”
他只淡淡的‘嗯’了声。
她对他一直有些怕的,见他不多理,不敢再多问,直看着那块糕咽口水。她的性子不象子言那样沉静,在他面前杵了一会儿,又开始找话,“我们今晚吃蒸山芋吗。”
他仍中是‘嗯’了一声。
无忧心想,今晚有野鸡,又有山芋,算是难得的丰盛,想到野鸡,不由的到处乱看,可寻遍了小厨房,也不见野鸡的影子。
又问:“野鸡呢?”
“给别人了。”
“给别人了?”她怔了一下。
那些日子,不时有母皇身边的人在附近打转,他为了避免被打小报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进山打野味。
他们也就有一个多月没吃过肉了,她刚才还想着有肉吃,高兴了半天,突然听说野鸡给别人了,也就意味着今晚只有山芋了,瞅着还剩下的半块香芋糕,委屈得想哭,又不敢哭。
“你字抄完了?”他终于放下手中书本。
“嗯,抄完了。”无忧扁着嘴。
“抄完了,再去抄三十遍。”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乐。
无忧坐回桌边,一边磨墨,一边哭鼻子,但那三十遍的书,还是老实抄了。
等她抄完,子言才背了手进来。
她看着他,越加委屈,耷拉着头不理他。
他走到桌边,扫了眼她散了一桌的纸,“知道我为什么罚你抄字?”
她心里的气,摇头,撅嘴不看他。
“我跟你说过,不能说谎。”
“我……”无忧咬了唇,泄了气,原来他没骂她,却罚她抄字,“你怎么知道?”
“你说谎,就拿脚尖搓地,鞋都快被你磨破了。”
她愕了一下,比刚更加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如果不是怕他不肯吃,又怎么会骗他。
可是,因为想他吃而被罚,实在太冤枉。
“快别哭了,看这是什么?”他把一碟的香芋糕放在桌上,又将手帕包着的半块香芋糕放在旁边。
她单着一只眼,瞄了一眼,怔了一下,忘了哭,使劲揉了揉眼睛,满满的一碟香芋糕仍摆在眼前,迷惑地看向自己的小夫君。
“尝尝,看有没有皇上赏的好吃。”他拈了一块香芋糕递了给她。
她仍不敢相信地接过,轻轻咬了一口,满嘴的香,比之前舔的那下更香,才相信这不是做梦。
“哪里来的?”
“今天我们去挖的山芋做的。”他将她拉了过来,抹去她脸上挂着的眼泪水,柔声道:“野鸡拿去和大厨房的旺嫂换成了糖,今晚只有这个,没有野鸡吃了。”
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塞了满嘴的香芋糕,哪里还记得什么野鸡,连连点头。
子言眼圈微红,倒了水过来,“慢点吃,如果喜欢,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他说,书里有教做法,他不过是跟着书上的方法,然后再照着她带回来的香芋糕的味道,自己分辩放了些什么东西,然后现学着做的。
那时她还太小,不懂得书里那么多东西,只觉得子言好了不起,什么都会。
那以后,每年有山芋的时候,他确实常做给她吃,不光做香芋糕,还做野地瓜糕,反正后山能出的东西,他都会变着法子试着做给她吃。
虽然他们材料短缺,有些东西或许做出来再寻常不过,但在她看来,都是天下美味。
她年纪小,他怕她烫着,不让她煮东西,但每次他给她做吃的,她总是眼巴巴地在一边瞅着等,久而久之,方法却是看得烂熟,这么多年过去了,印象最深刻的仍是那碟香芋糕。
后来,在二十一世纪,想他的时候,便开始自己学着做,做来做去,竟能做得和他所做味道一般无二。
无忧依在门槛上等着糕熟,这些往事在脑海中浮过,清晰得如同昨日。
眼眶微湿,心里酸楚涩然。
可惜他已经不在,要不然他尝到她做的这糕,一定会很开心。
苦笑了笑,这糕,她是跟子言学的。
将这糕送给爹娘,也算她和夫君一起孝敬了爹娘。
无忧的两个哥哥要镇守婉城,不能来给母亲践行。
平日里,兴宁的众夫君,不会与王妃夫妇一起用膳。
但这次开心和了了也要和王妃一起离开,这餐饭难得的人齐。
除了靖王夫妇,不凡,开心,宁墨,了了一个不少的来了。
凤止虽然与无忧还没举行仪式,但名分算是定了下来,自然也被请来。
饭后,千千带人捧了香芋糕进来,“郡主亲手做了些糕点,孝敬王爷和王妃。”
不凡正端了茶喝,不经意的瞟过千千手中端着的碟子,熟悉的糕点落入眼中,茶杯停在了嘴边,再看无忧,眸子明暗不定。
无忧察觉到不凡看着她的目光,见他神色有异,只道是他担心自己做这些事,与兴宁相差太远,露出马脚,转头朝他微微一笑,都要走了的人,还怕什么露马脚。
不凡警觉自己失态,不露声色的转开视线,轻抿了口茶,茶水入口却不知其味,搁下茶盅,眼角又不自觉地瞟向那些香芋糕。
靖王夫妇从来没听过说女儿会做糕点,意外得对视了一眼。
不过女儿在山中三年,学会做些东西,也不足为奇。
十几年来,还是头一回吃女儿亲手做的东西。
靖王笑得合不拢嘴,“快,快,快拿来我尝尝。”
糕点入口,闭着眼慢慢品味,不住点头,“甜而不腻,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香芋糕,没想到我女儿竟有这等手艺。”竖了拇指,“好……好……”
王妃本以为她做的东西,大不了只是做个形似,但这份孝心已经足够,至于味道,也就不重要,听丈夫这样赞法,也不由起了心,“那我倒要好好尝尝。”
吃过以后,也是诧异,“说起香芋糕,最好吃的是西越宫里做的,没想到,宁儿做的竟比宫里做的更香,还少了份甜腻,难得。”
不凡嘴中含着一小口糕点,满口熟悉的浓香,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她服下毒酒那年,她还不会做这东西,现在竟能做得和他做的一般无二。
可见她对过去是何等眷恋,这样的她,真能将过去生生斩去,接受另一个他?
(p:这文非单一男主,是np文,子言和无忧相认只不过是其中一条线,所以大家不必要在这点上耿耿于怀
与君AA 336 辞行
不凡向来是个极能自抑的人,这时却看着手中香芋糕怔怔出神,过了一会儿,才赫然发现几道目光停驻在他身上,忙收敛心神,瞥眼看去,却是凤止看着他,眼角挂着意味深长,似有似无的邪媚笑意。
他眉头微蹙,将视线挪开,与宁墨的清冷的目光一对,唇不由地微微一抿。
总觉得宁墨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而他对宁墨所知却实在太少。
宁墨看了他一阵,垂下眼睑,看向身边小瓷碟里的糕点。
过去在水晶球里,不止一次的看见无忧做这东西,他记得初初时她蒸出来的糕湿湿软软,完全不能成型,她一遍一遍地试,最终做成了这样。
每次看见她做出这东西,总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尝尝就好。
但这时,摆在面前,他却不想再尝。
“不好吃吗。”无忧的声音传来。
不凡抬眼望去,对上无忧清如山泉的眸子,“很好。”
无忧微微一笑,又看宁墨,后者却是动也没动一下。
男人不喜欢糕点也正常,过去子言虽然常做给她吃,他自己却并不怎么喜欢。
“不喜欢,别勉强了。”
不凡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仍是将那块香芋糕吃下。
宁墨却移开视线,向靖王和王妃道:“宁墨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他向来不喜欢热闹,众人已经习惯,王妃点了点头,“我们也散了吧。”
王妃等人要连夜启程,外面来传话,凡事都已经备好,众人也就各自散去。
无忧想着爹娘即将离别,肯定会有些话要说,也告辞出来,去二门等着送母亲。
从母亲院子出来,见了了等在路边,心想,或许这次分开,就是永别,突然有些不舍,走了过去,细细地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
惜了了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泛红,却大胆地迎视着她的目光,“我这去,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就回。”
无忧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他和王妃一路,又有开心作伴,就算不使毒,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他。
“这个给你。”他将一块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东西塞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
“苏家的人,见了这牌子,就如同见了我,你要做任何事,都能差遣他们去做。”惜了了玉兰花一样的脸蛋,越加的红,他没有告诉无忧,苏家后人,坐上大当家的那位置的那一天,苏家就会为他们大当家的备下另一块牌子,给他们大当家的妻子或者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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