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鹦鹉听不懂他说什么,把头偏了又偏。
凤止瞧着有趣,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趣?”
鹦鹉终于捉到重点,扯着喉咙叫道:“有趣,有趣。”
凤止又是一笑,搁下小金勺于廊下摇椅上坐了,从袖子里摸出扇子,慢慢扯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眼望着前梅一棵梅子树,眼底却是一抹凝了千万年的寂寥喃喃道:“如果这样,是否就合了你的心意?”
无忧追到一处山洞前,再不敢冒然进入。
洞出传出十一郎的声音“无忧姐姐救我无忧姐姐救我,我不要当魂罐子……”无忧将短刀握了又握仿纬看见凤止那张妖孽的面庞在眼前慢慢消逝。
一万年,生生死好几世,每一世他都在她身边,她见了他就不耐烦,烦燥起来,甚至闭眼不看他,但他当真有难,随时可能真正消失时,她却害怕了。
本能地要把他紧紧抓住,不容他消失。
明知这是计,这山洞里凶多吉少,进去了,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出来。
但她却不能不去。
十一郎〖体〗内如果蓄着凤止的一缕魂气,凤止就随时会遇到危险。
他们诱她前来,可见他们的目的仍是她,而不是凤止,这样看来,她仍有机会。
无忧深吸了口气,把纷乱的思绪收拾干净,于袖中一手紧握短刀,一手扣紧小金弩,身形一晃,贴着石壁闪入山洞,以最快的速度割断惊愕得还没回神的护卫。
她的身形太快,快得对方只见到人影晃过,便失去了她的形踪。
这样一来,由敌人在明,她在暗的局势变成了对方在暗,她也在暗。
暗中杀掉好几名潜伏的护卫,已经隐隐看见被人挟在腋下的十一郎的身影,却不见靖王妃和凤止。
眉头微蹙,不管如何,能将十一郎带走,靖王妃也无法得逞。
不由加快步子,洞里伏兵更多,已经无法隐住身影,不知这山洞深处到底藏着什么,再进去,后果真的难以预料,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附近将十一郎截下。
看见抓着十一郎的人发现她,加快速度往洞里急奔,只能现身硬拼。
那些护卫功夫都不弱,但无忧以前做的是杀人的买卖,有极好的眼力,出手又没有寻常武人的那些huā架子,出手又毫不留情,每招都是用最有效的办法杀掉对方。
这样一来,对方虽然人多,却被她生生寻到空子,短箭破空而出,正中那人后心,那人仰面扑倒再不动弹。
十一郎被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无忧大吃一惊,向十一郎奔叫道“十一郎,你怎么样?”
可是趴在地上的十一郎全无反应。
无忧心里一咯噔,挥刀刺伤两人,乘那些不敢再冒然向前之际,退到十一郎面前,眼瞄着敌人,蹲下身去拉十一郎“十一郎。”想查看他生是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不凡的声音“别动他,快退。”
就在这瞬间,一动不动的十一郎突然翻身,向她撤出一把白色粉沫,饶是她躲得再快,仍吸进了少许粉沫。
同时“十一郎,向她滚来,手中握着的一把三股短叉向她刺来。
三股短叉在离无忧一寸的地方停下,不能相信地低头看着无忧将一柄短刀从他胸口抽出。
无忧睨了眼仰倒下去的短小身影,苦笑了笑。
不过是一个外形与十一郎极为相似的侏儒。
望向身前一身白衣的不凡,血滴顺着他手中窄剑剑尖流下,刚才与她相搏的护卫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再无活口。
轻抿了唇,他终究是跟来了。
不凡柔声开口“他们确实偷走十”郎。”
他在煮酒时,就暗得峻熙传话,知十一郎被劫,但当时情形,不容他分心理会。
所以在无忧收到字条,又看见靖王妃带人离开时,就猜到是什么事,才不阻止无忧,只是暗中尾随在她身后。
无忧轻咬了咬唇,杀了这个冒牌货,要寻十一郎的下落,只有找到靖王妃。
在尸体上擦了短刀上的血迹,转身外走。
不凡握住她的手腕“十一郎就在洞里。”
无忧惊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不凡递给她一片衣角。
无忧不解接过,连人都能假装,何况一片衣角?
不凡垂眼扫过她手中衣角“你仔细看。”
无忧侧了身,寻着好些光线的角度看去,只见衣角上被折出个不太明显的“十,字。
不凡道:“这是我教他的。”
无忧明白了,留下一两片碎布片做为记号,是求救常用的方式,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方式。
所以不凡便教了十一郎,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人区分真假。
望向洞内,里面不知深浅,此去,实在后果难料“看来,就是虎穴,也得闯一闯。”
“我陪你。”不凡淡然得象是要陪她去荷塘边走一走。
无忧默了一会儿“我是为了凤止。”
“我知。”不凡笑了一下,将她护在身后,贴壁往前慢行。
无忧望着他修长的背影,心里翻起层层浪,他此番看着文静儒雅,骨子里却是叫人畏惧的鬼面。
在常乐府时的温文尔雅,他绝情时的冷漠,骑在马上张弓连发的英武,于石墓中与她缠绵时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温存。
她不知到底哪一样才是真正的他,但不管是哪样的他,她都无法将他放下。
而这时,她告诉他,她来是为了另个男人,他竟坦然说一他知。
紧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不介意?”不凡回头淡睨了她一眼“我说介意,你能不来?”
无忧哑然,就算他介意,她同样会来,因为她不能弃凤止不顾,默了一阵,抬手捂上他的背心“如果,我们出不去了”
不凡低笑“没有地方能困住我们。”无忧胸口一紧,忐忑的心落了下来,不再说话,随了他慢慢潜行。
没走多远,前头赫然一宽,如同一间大房间,房间内排站着数百名持着兵器的黑衣人。
而十一郎被囚在屋子一角的小铁笼里。
这情形再明白不过,要想得十一郎,就得杀光这石洞里的所有人。
这石洞里一眼望穿,再无需遮掩躲闪。
不凡和无忧交换了个眼角,迈步出去。
十一郎不认得真容的不凡,看见无忧,看了这一屋子的黑衣人,耷拉了头,低声道:“无忧姐姐,对不起。”无忧柔声道:“别怕,姐姐救你。,…
十一郎鼻然不认为无忧跟这位哥哥两个人能打败这许多人,仍乖巧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无忧姐姐,还是别救我了。”
方才他被人捉住,对方人少,就希望能被无忧救出去,可是这时见对方人多,认为无忧根本救不了自己,反而赔了性命,就希望无忧赶紧离开,不要再管他。
不凡轻拭剑身,和声道:“十一郎,是男了汉的就不要怕,我们会出去。”十一郎认得他的声音,惊得睁大眼,认了半天,迷惑问道:“不凡哥哥?”不凡微微一笑,身形一动,已经如闪电般向黑衣人攻去。
与君AA 478 弱点
放弃忧不敢耽搁,向侧里一滚,手中短刀,脱手飞出,准确无误地解决掉一个黑衣人。
她出手虽然麻利,却暗暗心惊,因为她出招之时发现,身体有些软弱无力,而且体力在快速流失。
这一招虽然命中,但靠的是多年来训练的本能,如果照着体力这样的流失法,怕是难以久撑。
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刚才吸入的那少许白色粉沫所致。
想明白了这点,她更不愿拖延时间,招招杀招,绝无手软,使不出力气了,就滚到角落,以小弩杀人。
不凡见她额头上渗出微汗,即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下手也是又狠又辣。
这一屋子人虽多,功夫也是极好,但哪能是鬼面的对手,再加上无忧相助,他更是如渔得水。
就在这时,一缕烟熏味飘来,他暗自苦笑了笑,果然无忧顺着烟味看去,暗叫了声“糟糕。”只见股股的浓烟从一个小洞中涌进,暗骂了声三字经。
她明白,对方不会顾惜手下,所以外头会不断的把浓烟煽进来,等烟大了,足以将人熏死。
寻常人到能支持上一些日子,而不凡固然厉害,但他的心脏儿时便被浓烟熏坏,对熏烟特别敏感,绝对无法承受。
浓烟很快转浓,麦桔柴木燃烧熏烟中夹杂着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青涩淡香。
离魂……
无忧脸色骤变。
六岁时饮下的毒酒里就有这股青涩淡香。
后来起火,她被子言抱在怀里,鼻息间总绕着这股似有似无的青涩香,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喝下那毒酒后的,嗅觉残留。
这时突然才明白,原来当年有人借着子言放的那把火,加入了离魂,淡淡的离魂浅香,虽然不能让人魂飞魄散,却能摄人魂气。
当年不凡虽然没能被摄去魂气却正因为浓烟中加入了离魂,才会把他的心脏灼出那么严重的伤。
不凡的心脏至今没能全愈,那么这夹着离魂的浓烟就是对付他的杀手锏。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见不凡的手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额头渗出冷汗身形也慢了下来,暗暗着急。
对方人太多,不是一时半儿能清得光的,而不凡的心脏实在难受长久支撑。
无忧为难得望了眼角落铁笼里缩成一团,不住咳嗽的小小身体狠了狠心,抢到不凡面前,拽了他的手“我们先退出去。”
“洞口已经封死。”不凡反握住她的手。
无忧惊看向他“你说什么?”
不凡声无波澜“我赶到的时候,石门已经落下,我只赶得及进洞,石门便已经封死。”
无忧心里五味杂陈,他为了不让她解开封印视她如同陌路,这时见她有难,明知她是为了凤止,却毫不顾虑他自己的生死跟了进来。
她与他相识,相知到如今,却从来没有懂过他。
轻叹了口气“明明看到封了洞口,还要跟进来,岂不是白白送死?”
不凡解决冲上来的两个黑衣人,微微一笑“胜负未知,如何轻言生死?何况他们要的不是我们的命。”
他话说的轻松但无忧看着他额头上不住渗出的汗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一颗象是坠进一潭冰潭,原来当年想她魂飞魄散,同时摄他的一缕魂气,结果却摄去了她的魂气,而她的魂魄与凤止紧密相缠,所以连带着摄去了凤止的。
“不管怎么说,先退出去。”这山洞不短,在短时间内,洞口的浓烟怎么都淡过这里,不如设法引这些杀手往前头去,尽快解决杀手,再做打算。
不凡拉住她的手不放,退到石壁一角,借着潮湿的洞壁,倒能淡去一些熏烟。
关注着隐在浓烟后,不肯再冒然上前的黑衣人,低声道:“他们不会跟我们往后退。”
无忧这时也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剩余的黑衣人捂了。嘴,与他们拉开距离,显然是要拖延时间。
这时就算他们退到洞口,也出不奔,那么洞中浓烟也很快会冲满整个山洞,而且从熏烟快速涌向洞口方向可以断定,洞口虽然被封,却留下风口,所以熏烟才会大量的向洞口涌去,只怕到最后,洞口的烟还浓过这里。
但这么拖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深知拖得时间越长,对不凡越是不利,眉头紧皱,握紧小弩,就要动手,先解决了这些人再说。
不凡将她拦下,以只得他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保住体力,尽量少吸入熏烟,与他们耗。”
无忧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他不是另有办法,就是在进洞之前设法通知了他人,低声问“你可受得了?”
不凡每呼吸一次,心脏都哪撕裂一般的痛“不必担心。”
无忧此时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见步行步,扬声道:“十一郎,你怎么样?”
十一郎听到叫唤,一边咳,一边呜咽道:“无忧姐姐,十一郎不怕,你们不要管我。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动机,再次向他们发动攻击,不容他们停下来长屏呼吸。
不凡手中窄剑一抖,再不留半点情,剑剑杀招。
无忧见过开心鬼魅般的身手,却不曾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剑法,片刻间生生的将余下的百余人杀了个干净,鲜血顺着指向地面的剑尖淌下。
不凡手掌紧压胸口,强忍剧痛,剧烈的〖运〗动,让他无法再屏住呼吸,大量带着离魂的浓烟被吸入〖体〗内,象是要将他的心脏撕成破布片。
一阵晕眩,仰面扑倒。
无忧鼻了脸,抢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接下他高大的身躯,将他紧紧抱住,慢慢放低,抱在怀中,不让他再受到任何跌震。
目光焦急地在看向他的脸,他脸色惨白无色,嘴角有鲜血渗出,越加惨白了小脸,抖着手去把他的脉搏。
不凡睁开眼,无力地笑了笑“我没事,去看看十一郎,我们快可以出去了。”
无忧怔了一下,这才发现面前的石壁外传来厮杀和敲打声。
绝望中升起希望,轻抚不凡冰冷汗湿的面庞“你撑住。”
不凡只是浅浅一笑,便闭上了眼。
(这几天估计是赶俊男坊的后半部出版稿太过辛苦,身体状态很不好,码字状态也不好,难多码,实在抱歉,谢谢大家的汽球打赏,很可爱。另外问下大家,俊男坊如果出新的番外,大家想看谁的?)
与君AA 479 垂危
巧妇无米也做不出美味的米饭,不凡心脏受损,又不是寻常药物可以医治,饶是无忧懂医,却也束手无策。
心里再是焦急,也只能轻轻将他放下,捂着鼻子,走向铁笼,笼里十一郎已经昏迷过去。
她伸手摸向十一郎颈部动脉,松了口气,烟往上走,他一时被熏昏过去,趴伏在地上,反而吸入的烟最少,不至有性命之忧。
撬开铁笼,把十一郎抱出来,移至山洞一侧,贴着壁角,让他不至于被从外头掘入滚落的石块打到,便又回支不凡身边,抱了她靠坐到墙角,手指搭在他脉搏上,一刻也不肯离开,只要他的脉搏不停止,就能有希望。
好在外头打斗,再没有浓烟灌入,洞里熏烟虽然不得散去,但熏烟在整个山洞漫开,反而淡了不少,不至于那么难以忍受。
不凡不动,也不说话,并不是昏迷过去,只是他刚才在浓烟中清除那些杀手,吸入大量含有离魂的熏烟,让心脏严重受损,此时尽自己所能的减少再吸入熏烟的机率,免得未等外头掘穿石壁,他真的要送命于此。
石壁‘轰’得一声响,倒塌下来,滚滚浓烟向外卷去。
无忧眼里涌上泪光,抱紧怀中冰冷的身体,低声唤道:“子言,我们可以出去了。”
子言……太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不凡眼皮微动,慢慢睁了开来,望进咫前泛着水光的大眼,无力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记起的?”
无忧深吸了口气,柔声道,“这些,我们以后慢慢再说。”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一是将他送到宁墨身边,她相信,只有宁墨能救他。二是把十一郎送到安全地方,再不能出任何差错,因为十一郎关系到凤止的生死存亡。
浓烟略散,拥进一大群人,无忧看清最前头的长裙拽地的女子,怔了。
长宁扫视了眼洞内,看见半躺在无忧怀中的不凡,直扑过来,“言弟,你怎么样?”
不凡招眼看向她,只露出一丝象是被风一吹就能散去的笑,“还好。”他一松了气,胸口顿时气血翻涌,咳出大口的鲜血,怎么看,都看不出哪儿好。
长宁顿时慌了神,哭出了声,“这怎么好……”当年子言陷身火海,是她亲眼所见,所以后来也知道他的心脏因那时而受损。
数月前,又因为无忧,他险些丢了性命,虽然养了这许久,虽然伤是好了,但元气却还没能真正恢复。
她在外头时,见人点火熏烟就知道不好,进来后,看见这一地的死尸,更是心惊。她是习武之人,深知练武的人在短时间杀死这许多人,会有多大的运动量,在这样的运动量下,必会吸进大量的熏烟,这对早些年便被熏烟损了心肺的他是何等危险。
这时见他大量咯血,就知道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偏偏这时宁墨却不在身边。
无忧之前做了许多设想,但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竟会是长宁。
想念一想,却又了然,他们是亲姐弟,而开心和宁墨他们忙于处理腐尸的善后之事,最能有时间赶来的,也只有长宁。
不知为何,她无法信任长宁。
但此时,没有时间去疑神疑鬼,“先出去。”浓烟虽然不断往外涌,但洞中浓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散去的,而浓烟中的离魂却是足以令不凡送命的杀手锏。
长宁这才注意到身边的无忧,憎恨地瞪了她一眼,镇了心神,命人小心抬不凡出去。
无忧抱了昏迷不醒的十一郎紧随其后。
无忧知道不凡伤重,但出了山洞,眼前赫然明朗,才真正看清不凡一身白衣几乎被血染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但他不住咯出的血,却刺目惊心,环视四周,不见宁墨,锁紧了眉头。如果不尽快止血,补血,根本不用等到见着宁墨,不凡已经失血过多而亡。
在医院见惯生死的她,头一回失了方寸,将十一郎放下,急叫道:“快将他放下来。”
长宁同样感觉到不凡此时的处境非常危险,忙叫人将不凡放在身边树下,不敢再胡乱搬动他的身体,推开上前查看不凡伤势的无忧,回头叫道:“快叫军医。”
两个白胡子老头,飞奔过来,见不凡如此,也是心惊,针灸的针灸,捣药的捣药,一阵乱忙,竟令不凡咯血渐渐止了下来。
身为医者的无忧,也不得不佩服长宁手下确实是有人才的。
但两保老军医,接下来的话,却让人冷透了心,“公主,亲王虽然止了吐血,但已经失血过多,怕是不行了。”
长宁听了这话,眼都红了,拨了刀架在老军医脖子上,他死了,你们就得给他陪葬。
老军医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老臣确实没有办法。”
长宁气得换了理智,握紧刀柄,眼看就要发难,无忧突然上前,在她手腕上一推,“你杀了他们也没用。”
不凡垂死,无忧心里比谁都痛,但此时杀害无辜起不了半点作用,而是必须另寻他法,这个办法,只能指望长宁……
长宁正在气头上,最恨的就是无忧,不凡一次又一次的重伤,全是因为这个女人,上次好在宁墨在身边,而这次……就算现在去能知宁墨,也等不及他赶来。
眼里的怒火和恨意将眼灼得通红,手中薄刀一转,阴森森地瞥向无忧,“那我先杀了你来血祭言弟。”
无忧六岁时,子言为了救她,险些丧身火海;上回又险些丧身她的刀下;而这回又是因为救她,才落到这地步。
无忧哪能不明白长宁恨她,如果她和长宁换个位置,她是不凡的姐姐,同样会恨对方。
避开长宁劈来的薄刀,抓住她的手腕,“我有办法救他,但得你帮忙。”
长宁怔了一下,随即冷笑,“这两人是我军中最好的军师,他们都说没救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当我是三岁小儿?”
“我真有办法,只是不知到底行不行得通,如果行不通,你再杀我不迟。这里全是你的人,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长宁冷哼了一声,还真不怕她跑得了。
无忧见她没接着动手,知她心动,“信我一回,你不想他死,我同样不想。”
长宁眸子慢慢变窄,“要怎么做?”
“输血。”无忧寻思着,虽然这年代没有输液管那些医疗器具,但是开心给她做的针筒还在,只要手脚够快,避免感染,或许有一线希望。
“输血?”长宁显然没听过说这样的怪名词,但她终究是个极聪明的女子,“难道是传说中的过血?”
无忧没听说过‘过血’,但想想意思差不多,应该是一个意思,点了点头。
既然长宁知道过血,那么按理该同意。
哪知长宁竟突然发难,手腕一翻,横刀向她劈来,骂道:“还想骗我。”
无忧心系不凡,怕耽搁时间,真没有了希望,急道:“你既然知道过血,凭什么说我骗你?”
“传言只有神巫大人才识得过血之术,凭你?”长宁声音越加的冷,眼子里杀意已是不掩。
无忧想起,她死于毒酒,她一身的血,是经宁墨渡给他,当时正是由神巫经手,道:“当年我服下毒酒,是神巫用宁墨的血换去我身上毒血,才保得性命。”如果她说死而复生,长宁自然不会相信,但她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说自己根本没死,长宁不能不信。
果然,长宁手中薄刀停下,脸上阴晴不定。
无忧接着道:“虽然第一次渡血,我并不知道,但我身上的毒血却不是一次换完,后来却是知道的。”其实后来换血,她同样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但此时只能骗她一骗。
长宁看了人事不知的不凡一眼,重看向无忧,怀疑道:“你真的会?”
“我没有十万的把握,但不试,他一点希望没有。”
长宁深吸了口气,收回薄刀,“好,你去,如果不成,我将你剁块喂狗。”
换成平时,无忧定受不了这气,但此时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要想血液到他体内不发生排斥,只有和他同血型的人,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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