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不凡轻咳了声,别开脸。
王妃脸上再也挂不住,之前的种种怀疑却开始动摇。
自从这个无忧回府,与过去相差甚大,虽然一直没能找到她易容伪装的痕迹,但总觉得不对劲,这时虽然恼她无礼之极,但这性情反到是以前的性情。
她过去平时不出声,阴沉沉的,但恼起来,任谁也不理,在她九岁初毁容不久,一日去给自己请安,结果院子里的一个大丫头,多看了她几眼,她就恼了,立刻叫人划花了那丫头的脸。
那丫头骂了几句,说她这模样,再得不到不凡欢心。她即时叫人按着往死里打,自己收到通报赶到时,那丫头已是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没得救了。
平时她虽然胡为,对爹娘却还顺服,但不凡就是她心里的不能碰触的底线,现在查不凡,也就是触了她的底线,就算是爹娘,她也不会买账。
这本是她所希望的,不凡是唯一自己能攥在手中,可以约束她的绳索。
如果不凡不再是她的软肋,也就失去了他的价值,而她有朝一日被那人接去,站在金顶之上,便不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王妃深吸了口气,这么看来,到象是自己想错了,她根本还是那个孩子,不凡仍是她的软肋。
程妈妈平时见郡主在王妃面前也是老老实实,并不敢过于为所欲为,这时却蛮横得无法无天,目无尊长,见王妃脸上阴晴不定,按捺着怒气,却是不发,心疼自己的主子,终于忍不住道:“郡主这样算是欲盖弥彰,为纥公子揽罪开脱吗。”
无忧杏目一窄,正要发作,王妃已起身,反手一掌重重的掴在了程妈妈脸上,那一掌毫不留情,程妈妈半边脸顿肿起。
程妈妈捂着脸,愣愣的看向王妃,委屈的垂下头,不敢再出一声。
“我在此,也只能算是个客,几时轮到你做奴才的说话?”王妃冷哼了一声,扬声叫道:“传泰二 。”
程妈妈脸色煞白,跪了下去,却不敢出声求饶。
泰二管是府中刑房的管事,有犯错的,受罚的大多要经他的手。
无忧见姨娘打了程妈妈,也有些意外,再听说传泰二,也就安静下来,冷眼看着。
没一会儿功夫,泰二带了人来。
王妃却眼角扫向李妈妈,对泰二道:“把李妈妈拖出去,就在这儿门口打死。”
李妈妈没想到祸事突然飞到自己头上,吓软下去,被打手接住就往外拖,李妈妈这才回了神,叫道:“奴才为了王妃忠心耿耿,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奴才?”
无忧眼皮一跳,脸上不露声色,手心却渗出了汗,不凡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令她砰乱的心,略略定下。
王妃冷着脸,“你是郡主的人,背叛自己主人,就该死。”
李妈妈这才是哑巴吃黄连,后悔却已是来不及,只哭着求饶。
求了几声,见里面不为所动,便开始骂,打手要捂她的嘴,王妃却冷冷道:“别捂着,让她叫,全院子的人听见才好。”
她不过是做了小人,重选了主子,便落下杀身之祸,无忧心里不忍,想说算了,手上一痛,向不凡看去。
后者垂眉敛目,神色淡然,全无所动。
无忧明白,他这是在借王妃的手,杀鸡骇猴,打死了李妈妈,这府上的人自然会战战兢兢,不敢轻易去窥视自己的一言一行,更不敢轻易将那些似是而非的风声往王妃耳边吹。
他这么做,象是为他,更多的却是在为她,为她掩饰身份。
她只是不明白,姨娘为什么要忍气纵容,当真是因为兴宁天女转世的这个身份?
王妃这才看向无忧,“为娘之前一直想着你还小,怕你被人家利用去了,现在看来,你也有自己的主见,这府中的事,也该你自己做主。”
无忧这才把板着的脸,放了下来,“女儿也任性了些。”
不凡乘机道:“郡主刚刚十五,这会见了血光,不大吉利,打得也差不多了,李妈妈知道错了就好,饶了她吧。”
无忧虽然也不想打死人,但听他这么说,故作不乐意,却敌不过他眼睁睁的望着,顺着他的口风道:“看在她方才还为你说了几句话的份上,饶了吧。”
泰二立在门口,耳朵一直是竖着的,打人这个差事,说来简单,要做好却是极难,因为上头一时之气,叫往死里打,但未必就是真要想打死,当真死了,一后悔,难免牵怒打人的人,所以每次使唤打人,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关注着上头的动静,一听说饶了,马上叫停。
李妈妈死里逃生,只剩了半条命,人却是清醒的,这时才真正醒悟过来,在这府中该向着的不是郡主,也不是王妃,而是纥不凡……
不凡淡淡一句话,以后就多了个能用的人,让无忧不得不叹服。
王妃自说出这府中事,该无忧自己做主,就退过一边喝茶,摆出个储事不理的态度。
无忧看向程妈妈,程妈妈只觉得她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在身上割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李妈妈被人架着进来谢了恩,无忧扬手打发出去,才又问程妈妈,“还查吗。”
“不查,不查,奴才知错了……”程妈妈脸上哪里还有血色,李妈妈如果不是刚才为纥不凡说了几句好话,这会已被打死。她可是口口声声说纥不凡不是的。
“当然要查。”无忧打断她的话,“我落下个什么罪名没关系,可是不凡管着府中大小事,背上个不明不白的黑锅,以后谁还信服他?如果当真是他,他就算是我的夫,也得拿出个说法。”
程妈妈眸子微闪,升起一丝希望,但被无忧接下来的话,当头泼下一盆冷水,面如死灰
与君AA 162 小儿女之争
“虽然常乐府这两年是由我娘打点的,但我娘朝中事务繁多,府里的事自然也难面面俱到,有些人也就钻着空的胡来,包括我奶娘端妈妈,也没少办些不该办的事,我大老远的都没少听风声,不过人在外,也管不上。
不凡碍着她是我的奶娘,给足了机会,她也不知悔改,落得那结果,也是咎由自取,我怨不得不凡。
指望着这事以后,之前那些爱钻孔打洞的人,也该知道收敛。
没想到剩下的人,见不凡不再追究,就当府里没人,居然瞪鼻子上眼。
如果香橙的事与不凡无关,那么我可就得借这机会清清府里的风气,至于你,也就得给府里的人做做反面教材。”
无忧这一番话说下来,既表明了当年不凡处置端妈妈,她为何不帮,又暗指程妈妈是端妈**同党。
她说这一番话也不是全无依据。
常乐府既然是姨娘打点着,端妈妈能勾结内外,扣取那么多皇家发下来的财物,如果姨娘那儿没有人周旋着,绝对办不了。
能在姨娘那儿将这么大的事瞒过去的,绝对是姨娘的亲信,而刚才李妈妈漏了嘴,程妈妈为端妈**死存下怨恨,二人之间当然有着说不明着不清的关系。
端妈妈是母皇身边的人派来的,而程妈妈却是姨娘身边的人,二人之间断不可能有什么血缘亲情,那么就剩下利,端妈妈一死,自然断了程妈**财路,对不凡如何能不恨?
她这话说出来,如果猜得错了,不过是无关痛痒,如果对了,程妈妈自然要自个往里面钻。
程妈妈是姨娘的人,这事办下来,少不了是打姨娘的脸,所以早早的说姨娘事务繁多,顾及不上,才被下人钻了空子,虽然听上去也是不痛不痒,但好歹也是顾及了姨娘的面子。
她敢这么大胆驳姨娘的面子,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身边的不凡。
不凡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偷偷的在她掌心,用手指划下了“女皇要来”四个字。
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姨娘会由忍着气,由着她这么放肆,得了不凡这四个字,骤然明白过来。
兴宁虽然在这边仍跟着靖王的身份,被称为郡主,但实际上兴宁却是西越公主的身份。
常乐府也是由西越女皇的赐赏修建,所有一切都是照着公主的身份来的。
兴宁与姨娘同为西越公主,虽然是母女,地位却是平等的。
所以姨娘才会说常乐府,她才是正经的主子。
姨娘这两年在常乐府中暗插了不少人手,风头自然大有盖过兴宁之势,平时倒也没什么。
就怕风芒太露,女皇来了看出蹊跷,又是另外的想法和做法,对姨娘只会更加提防,无形中给她埋着了一颗地雷。
所以也借这机会来掩盖之前形成的光芒,同时提醒暗子暗好羽翼。
不凡这么做,在无忧这儿是帮她掩饰身份,但同时又是帮王妃潜伏下去。
所以这件事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事宣闹开去。
端妈妈不幸正好撞在了这个枪尖上,当了这枚信号弹。
虽然母皇是她的亲娘,但在她心目中,母皇反不如姨娘亲近,实在不愿姨娘有什么三长两短。
但不凡的玲珑心,却叫她又是一番感叹。
想明白了这点,也用指划不凡的手掌,回了他四个字,“两面三刀”。
不凡又回了她一句,“有机可用,而不用,是蠢货。”
无忧咬牙,又回,“吃人不吐骨头。”
不凡再划,“不过是条小鱼,无肉可吃,吓吓算了。”
无忧不由瞥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一直以为他杀人不眨间,现在看来,倒看错了他,轻咬了唇,“你要吃我的时候,也给我留下几根骨头。”
他向她睨来,才又写道:“不舍得。”
无忧的心‘砰’地一跳,呼吸随之一窒,感到他手指微顿,接着写道:“如果换成别样的吃法,可就得干干净净,不留下半点。”
无忧微怔,别样吃法,大眼转了半圈,又见他眼角闪着异样的暧昧谑戏,赫然想到他所指的‘别样’是男女之间的‘吃’。
俏脸顿时红下脖子,又在这样的环境,生生噎得出不得声,也不再写字,直接掐他。
他将她的小手握住,掌心中还残留着她指尖留下的骚痒,垂着眼睑,长睫掩去低低浅笑,心里又禁不住一叹,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却不能是他的枕边人。
无忧面红耳赤,程妈妈只道她的脸是被气红的,身上更象是裹了冰,一阵一阵的冷,绝望的望向王妃,又指着香橙的事当真与不凡有关,好歹也能有些回转的余地。
没一会儿功夫,巡逻的护院带到。
正如先前所说,三队人巡过路口的时间,只差一盏茶功夫。
他们确实看见了香橙吊着无忧前往‘寒梅冷香’,其中一队人也看见了香橙一个人回走向岔路口,却并没看见香橙身后跟着人。
照这么看,香橙既然在岔路口来去过,那么掉钗子也不足为奇。
她走到岔路口停留,已不到一盏茶功夫,就会被另一队人看见,然而看见她的,只得一队人。
照程妈**说法,在那里将她杀死,再将尸体处理,整个过程不到一盏茶功夫。
无忧以前只管杀人,从不管毁尸,这方便自然也没什么经验,不过光想想也不可能,听完,向王妃问道:“在娘看来,这府中谁有这么利索的身手?”
王妃皱眉道:“这些功夫,杀人不难,但在三队人的眼皮下把尸体无声无息的弄走……”摇了摇头,“没有人有这本事。”
不凡端了身侧茶水,轻啜了一口,仿佛这里说的是别人事,与他全然无关。
无忧冷看向跪在地上的程妈妈,“你还有什么话说?”
程妈妈面如死灰,但直觉香橙就是出事了,但照护院回话,确实想不出怎么能处理掉尸体,“可是那钗子……”
无忧冷笑,“赶明,我在哪儿掉了支钗子,你们谁捡了,便可以回来给我办丧事。”
程妈妈顿时哑了声,只剩下哆嗦的份。
不凡眉头一皱,轻唤阻止她说下去,“无忧……”
王妃脸一沉,搁下茶盅,“这丫头,刚刚行过笄礼,就把死啊死的挂嘴边上,我看你是想,把你母亲早些气死。”
无忧不知是不是自己闹得过了头,闭了嘴,心里免不了有些慌乱。
感到不凡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轻而柔,随着手背上传来的亲昵温柔的触感,无忧的心慢慢又定了下来,低声道:“女儿哪能有这个意思。”
王妃怒气不消,接着呵斥道:“奴才妄自菲薄不凡,你自然生气,但她们总是奴才,你怎么能为了奴才将晦气往自己身上团?你自小就缺少阳气,要不然,我和你爹又哪能早早的给你定下这些个男儿,费尽的心力才算把你养到大。你不知体谅我们的这番苦心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口口声声的提那字?”
她看着无忧垂眉低眼,换成一副乖巧的样子,想到以前宫里的那个,一点点大的时候,也就是这么个乖巧的样子,可惜才六岁,就没了。
不由的看向不凡,眼眶一红,竟想落泪。
无忧听着骂,心里却是暖暖的,以前在宫里,除了子言,哪有人在意她的生死,而姨娘只不过为了女儿说了个‘死’字,就能恼成这样,这何尝不是对女儿的爱?
一时间胸腔里热潮翻涌,低声道:“女儿错了。”
无忧感到不凡的手莫名的紧了些,眼角微斜,余光见他垂着的眼睫下闪过一抹阴寒森意,陡然一惊,再看却又什么也没看见,仿佛刚才只是一时的幻觉。
王妃见她软了下去,叹了口气,也放缓了语气,“罢了,府中没有点规矩确实不行,你平时又是贪玩不管事的,府中上下事务,还得赖着不凡,这么一闹,下面的人还不知要嚼什么嘴根子。程妈妈是我的人,就更不能放纵,要不然下面背后有靠的人,个个有样学样,真没得管了。”
说完,对候在门外道:“拉下去,打死为止,细细的打,别几棍子打死了,让存着他心的人都仔细看着,谁还敢捕风捉影的造谣生事,这就是下场。”
程妈妈吓得面如缟纸,跪着上前,抱了王妃的小腿,“公主,您自打小,奴才就服侍着您,都三十来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才知错了,您就饶了奴才这回吧。”
王妃也有些不忍,终是狠心道:“我就是念着你的这份忠心,才对你格外信任,你拿着我这份信任怙恩恃宠,我平时见没什么大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希望你自己知道分寸,哪知你竟连本带利,连主子都不看在眼里了,今天的事,也是你自己招来的,怨不得别人。”
无忧不知换成以前,兴宁遇上这样的事,会如何处置,不凡说过程妈妈不过是条小鱼,没必要让她白白送了性命。
但要放,也得放得巧妙,不能让姨娘再次起疑,正思索着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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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163 了了有请
不凡拉了无忧起身,道:“王妃,程妈妈知道错了,也就算了,这会儿把她打死了,我倒落下个怙恩恃宠的骂名,何苦呢?”
说完,抬了手,屈指在无忧面庞上轻轻抚过,柔声问道:“你认为呢?”
无忧对他的亲昵举动是抵触的,但当着姨娘的面,却不敢露出痕迹,强行在脸上堆出欢愉的神情,在他的瞳仁上看见自己活脱脱的花痴女的形容,肚子里把不凡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这人表面温文雅和,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是他吃人家的豆腐,被吃豆腐的人还得装出个极受用的样子。
无忧纳闷的咬牙,又不得不装出对他的举动十分受用的样子,嘴里附和着道:“你说算了就算了。”
说完鸡皮从脚底心一直爬进头皮,无处不麻,强忍着不打哆嗦,对方瞳仁里映出的花痴相,跟着带了三分傻。
她这副模样,落在王妃眼里,更认定她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左右都在不凡的掌控之中,心里却是暗暗欢喜。
朝程妈妈递了个眼神。
程妈妈也是个精明的,忙跪着向不凡和无忧靠近两步,一个劲的磕头谢恩。
无忧杵在这儿,脸被不凡摩挲地快僵化,再呆下去,难保不露出马脚,装模作样的又训了几句,就向姨娘告辞离开。
出了门,即时抱着胳膊,搓去身上还不断爬上的鸡皮疙瘩。
不凡随在她身后出来,不急不缓的走着,神情无恙。
无忧回头睨他一眼,便多了分怒气,到了无人处,猛的转身。
他随她停下,目光沉静,对上无忧的怒容,只是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
无忧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视着他,“我警告过你,不要碰我。”
不凡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没碰你啊。”
“没碰?”无忧怒火冲天,他现在居然连姨娘都不顾忌,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你是说这叫碰吗。”
不凡假意恍然大悟,又抬了手起来去抚她的脸,被无忧一巴掌拍开手,浑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以为……再深些,方为碰。”
他神态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端庄的如泰山青松,可说出话却是混帐之极。
无忧哑然,以前一直认为他城府极深,那么言行也该是刻板那一类的,哪知道他竟有这么无赖,又无耻的一面。
“你真是……”这气更不知打哪儿出,闭上眼,让自己略为淡定。
又竖耳朵听了听,确认附近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谈话。
重新睁眼,低声道:“我们在这府中只求和平共处,我借了你的羽翼乘凉,也不会白占你的便宜,你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做的,定会帮你做到。既然你打算了要和长宁长相厮守,而我也要去寻我的夫君。感情上你我各有归宿,人前要装,那是没办法。人后,也不必再玩这些卿卿我我的把戏。”
干脆一甩袖子,接着往前走。
不凡唇边浅含着笑,仍跟在她身后。
“别跟着我。”无忧感觉自己快被他气炸了。
“我不是要跟着你,只是有人代我传个话,话没带到,我不敢走。”
“什么话?”
“了了要你空了去一趟‘听雨轩’。”
无忧本来想直接说‘没空’,一转念,想起那副画像明明就是长宁,可是长宁是南朝的公主,照长宁的身份,就算是两相相争,沦为阶下囚,也不会是那般待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
或许了了可以帮她解去这些迷惑。
随口应了声,便向‘听雨轩’的方向走。
不凡望着她急步离开的背影,眉头慢慢拧紧,听见身后有人走近,皱起的眉心一松,已是之前的淡然神态。
“公子,凤止公子来了,在‘寒梅冷香’等候。”清儿在离他两步的地方停下。
不凡轻点了点头,领着清儿去了。
风夹着丝丝清婉的箫声,起起伏伏,如绵绵细雨,又如飘飘而落的雪,说不尽的柔,抹不去的美。
无忧听着不由一笑,他这箫吹得也美如其人。
踏上台阶,便闻到淡淡茶香飘来,那香味清新的令她精神一爽。
进了门,便见惜了了依坐在软榻上,墨色的长发在头顶挑起一缕,用白玉梳压住,再用一条与衣裳同色的发带缠裹成一束,尽头绑着两粒浑圆的大东珠,与披散的如缎发丝一同拢在肩膀一侧,柔顺的垂了下去,衬得他那张如凝胎的面颊,毫无瑕疵。
绣着繁花的墨蓝阔袖中探出的手指白如细瓷,持着玉箫,如同一泼散出来的水墨画,轻压着箫口的唇,却是鲜艳的红,再加上浓如墨画的长睫不时的轻颤,清新中却又透着骨子里出来的妩媚,除了绝色的美艳,更有万种的风情。
榻上摆放着一个小茶几,几上茶烟袅袅。
他抬眼见无忧站在门口,停下**,伸手去翻茶盅斟茶,“怎么不进来?”
无忧眼角扫向他身侧的香炉。
“没焚香。”惜了了不回头。
无忧尴尬的咳了一声,“如果不是你有前科,我也不用这么紧张。”
大刺刺的到他对面坐下,捧了茶盅不饮,笑道:“你叫我来,不会是想接着上次的课?”
惜了了飞快的看了她一眼,与她目光一触就分,雪白的肌肤下透出了红。
无忧也不敢把这个小毒物惹急了,视线回转,见他没被长发盖住的另一边肩膀上,衣领微敝,修长优美的颈项曲线延伸进衣领,雪肌深服,强烈的感官刺激,叫人很想接着往下看,又看不见,生生的欲得不得的诱-惑,喉咙慕名的发干。
非礼勿视……
伸手过去,将他的衣领拉高,将他半露出来的锁骨一并遮了。
惜了了迷惑的向她看来。
无忧轻咳了一声,“小心着凉。”
“有地龙……不冷……”惜了了身体微微后缩。
“我看着冷”无忧瞪眼。
“……”
二人一阵沉默。
无忧连喝了两盅茶,终于沉不住气,“你叫我来,做什么?”
“你笄礼,他们都有礼物送你,我……没有东西可送。”惜了了捧着茶壶,大胆的抬眼正视向对面少女。
无忧‘哈’的一声笑,又见他一本正经,忍不住想逗逗他,伸手过去捏他的脸,“你这小狐狸,是天下最可爱的小东西,既然没东西送我,就把你自己送我算了……”
话音刚落,见对面漂亮的狐狸眼里,升起一些异样的神色,异样中竟还有一些羞涩。
突然想起,上次说‘睡了’的事,喉咙顿时象被卡住,不敢再与他开玩笑,讪讪的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我说笑的,你不用把自己送给我,我养不起你。”
说完,见他默着不出声,目光却一直停在自己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真怕这小毒物一个不高兴,又使点什么小手段,让她吃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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