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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皇后这番话说了出来,那些蠢蠢欲动地宫妃登时说不出其他,心中只恨皇后反应快,一会子功夫,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让她们连讥讽皇后的机会都没能拿到。
太皇太后、太后和天元帝虽对皇后有些不满,然而六公主、七公主的尸体还在清宁宫,他们自然不能这个时候惩罚皇后,静默了一会,就把皇后叫起。
“梓童可把她们入殓了?”天元帝先开了口。
皇后神色一凝,悲戚道:“臣妾总记着,六公主、七公主最喜欢皇上,想让皇上再见两位公主一眼。好歹的,”皇后擦拭了下眼角,道,“好歹的,皇上总要为咱们的两个小女儿取个名儿,让她们在地府,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天元帝沉默了片刻,亲手将皇后扶起:“梓童与朕同去瞧瞧端阳公主和端慧公主罢。”
皇后正欲谢恩,又听天元帝道:“既不曾装殓,皇子皇女便留在外面,莫要进去了。”
皇后看一眼神色严肃的棠落瑾,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子恨意。
奈何太皇太后和太后虽然没有去看六、七公主最后一眼,但也一直留着没走,见棠落瑾回来,立时将人叫了过来,拉在手里就不肯放。皇后虽有心,此刻却也甚么都做不得。
天元帝和皇后一同往侧殿去,正好经过站了一溜地宫妃身边。
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生母湘贵妃和蒋德妃外,分位最高的嫔妃就是馨妃。
皇后走过馨妃时,忽然开口道:“馨表妹身子向来弱些,今日小公主的事情,可是惊吓到馨表妹了?可需要太医现下就为你诊治一番?”
馨妃因思念去庵堂的“女儿”,从原先还算圆润的身材,变成了弱柳扶风的模样,美则美矣,却总让人看着身有弱症。
天元帝见了,心生怜惜:“是该让太医诊治一番才好。”
馨妃如今已经入宫数载,她再愚笨,这几年的宫中历练,也让她知道这位皇后表姐早已不是那么的喜欢她,闻言福身道:“多谢皇上、皇后,臣妾身子无碍。请太医的事情……明日就是臣妾请平安脉的日子,今日倒也不急。”
天元帝这才点了头,和皇后一齐往侧殿去。
清宁宫正殿里,虽然时候不对,可是太皇太后还是引着棠落瑾见了他的五位皇兄和两位皇姐、一位皇妹。
除了大皇子颇有些倨傲,恨不得将棠落瑾俯视到底外,旁的兄弟姐妹,至少礼节上不曾出错。
太皇太后抱了棠落瑾一会,就叹道:“小七的两个妹妹没了,哀家怕是不能将小七留在长乐宫。小七独自跟皇后住着,可会害怕?”
棠落瑾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摇头道:“《后汉书》曾有言曰,‘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母后是小七母亲,自会护着小七;端阳、端慧是小七胞妹,自舍不得吓小七,小七何怕之有?”
小小的人儿,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偏偏还能引经据典,说的有理有据,末了还道两个妹妹“不舍得”吓他,自有一番童趣。
太皇太后听了,只觉心中越发高兴。拉着棠落瑾,又说起了旁的。
棠落瑾说不怕,是真的不怕。
皇后刚刚失去了两个女儿,哪怕是有些疯魔,可是五公主就要回来,皇后名下又只有他一个孩子。棠落瑾想,但凡是聪明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下狠手。
可惜棠落瑾猜对了结果,没猜对过程。
皇后是没打算对他下狠手,但是在他熟睡后,月上中天,皇后身边的流盼就带着人重重敲响了瑶光居的门,道是皇后正在侧殿守着两位小公主,忽然痛哭起来,还说要见七殿下,请七殿下快去侧殿,瞧一瞧皇后。
棠落瑾被吵醒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黑着的。
河柳、泽兰想骂又不能骂。
那侧殿里可是挂了白布,停了两位小公主的棺木,皇后身为母亲,愿意为小公主守着,那是皇后疼惜女儿。可是,让小殿下过去是怎么回事?
小殿下如今才只有三岁大,是宫里老人说的容易“失魂”的年纪,如何能在大晚上的,去停了公主棺木的地方?
然而两人心中再恼,皇后依旧是主子,是小殿下的母后,她们只得亲自把小殿下送过去。
偏偏流盼并不许泽兰、河柳进去。
“小殿下莫怕。”泽兰将身上的一枚平安符摘了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到了棠落瑾的荷包里,“这是奴婢小时候,奴婢娘给奴婢求的,说是有了它,甚么牛鬼蛇神都不敢亲近的。小殿下莫嫌弃,暂时先戴上一会子罢。到了里面,若是怕了,就大声喊,奴婢会进去的。”
河柳亦低声道:“您莫怕。皇后到底是殿下母亲,许是一会儿就让您出来了。”
棠落瑾却微微勾唇,不答反道:“虽是四月,夜里还是凉的。若吹上一宿的凉风,两位姐姐明日也伺候不得我了,都回去。”
河柳正要问她们为何要守上一宿,就见棠落瑾已经往侧殿里进去了。
转头再看泽兰,就见泽兰正铁青了一张俏脸。





穿越之东宫 第26章 册封(入V第二更)
棠落瑾在睡梦中被叫醒的时候,就知道今天夜里,怕是要陪着两个刚刚离开人世的妹妹睡了。
当然,还是要在她们的灵堂里,单独陪着她们。
果不其然,等到他踏进了侧殿,金元宝仍旧在烧着,皇后正瘫软在身后的宫女身上。
“这是她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本宫不能让她们就这样单独去了。”皇后仿佛已经累得要晕厥过去,声音断断续续道,“本宫即便是、即便是病倒在这里,在这冷冰冰地地上躺上一宿,也绝不能放着本宫的端阳、端慧两个人在这里!”
流盼上前搀扶起皇后,一摸皇后的手臂,惊讶道:“娘娘!娘娘!您这手怎的这般烫?”尔后再摸一下皇后额头,痛声道,“娘娘的额头竟也这般烫,怕是发烧了,如何还能在这处地方待上一宿?”
皇后道:“那又如何?本宫的女儿要走了,本宫如何能不陪陪她们?”
她说着,就推开扶着她的人,站了起来,往棺木处走去:“打开棺木,再让本宫瞧瞧本宫的女儿。”
愿意看顾棠落瑾的太皇太后、太后和天元帝不在,自然皇后的话,人人都要听得。
两名宫女毫不迟疑地上前,将棺木打了开来,露出六、七公主小小的身体。
两名宫女平日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看着棺木里两个那么小小的孩童,雪白的脸庞,小小的手,小小的脚,竟同时打了个冷颤。
皇后沉着脸看了二人一眼,就伸手去招棠落瑾。
“小七来,瞧瞧你的六妹妹、七妹妹。”
棠落瑾没动。
刚刚被皇后收服的红杏却上前一步,先不论其他,直接把棠落瑾给抱了起来。
棠落瑾面无表情地任由红杏抱着,只一只环着红杏的手,直接伸到红杏脑后,使劲拽起了她的头发!
“啊!”红杏短促地惊叫一声,见皇后看她,立即快步将棠落瑾放在皇后身边,自己跪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被小殿下抓了头发,才会在娘娘面前失仪。”
棠落瑾直接道:“她弄疼了我,该罚。”
皇后并不在意一个宫女,且她也不觉得棠落瑾会如何重罚她身边的人,便不甚在意道:“哦?那小七说,该如何罚?”
“一百个巴掌。”棠落瑾一指抚桂,“你来打她,记着,只打右边。”顿了顿,又道,“打完不许上药。”
抚桂一惊,看向皇后,皇后不在意地一挥手,她便只得拉着红杏过去,开始打巴掌。
主子就是主子,哪怕棠落瑾是个伪嫡子,却也是真皇子,还是皇子里唯一被封王的一个,抚桂自问自己都不敢真的强迫昭王如何,这红杏却敢强行去抱昭王,也难怪会有如此下场。
况且,红杏是背主之人,想来娘娘并不会特别信任她。
抚桂心中想罢,就找了小小的长方形的木片,开始往红杏脸上打。
——宫里的巴掌,从来不是用人的手去打。
皇后并不在乎棠落瑾处置一个她不喜欢的奴婢,只径自拉着棠落瑾,让棠落瑾看棺木里的两个小小的身体,还拉着棠落瑾的一只手去抚摸二人。
“瞧,她们与你这个哥哥长得像不像?她们虽未见过你,可是心里却喜欢极了你这个哥哥。母后病了,小七能替母后,陪两个妹妹一晚上么?”
单听意思,自是商量的意思。可是亲耳听到皇后语气的棠落瑾,却甚是知晓皇后根本没有在和他商量,而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留在这里一个晚上。
和两具小小的打开棺木的尸体一起。
棠落瑾心知皇后是下定了决心要吓他,最好是再能把他吓傻才好,沉默须臾,便道:“儿谨遵母后之意。”
皇后却摸着他的脑袋道:“傻孩子,这哪里是你遵从母后的意思?分明是你心疼母后病重仍要守着妹妹,主动来替母后分忧了。罢了,你现下,就好好陪着本宫的小六和小……七罢。”
皇后说罢,见抚桂还未曾打完,摆手道:“扶本宫去正殿再打。”
然后将殿内的宫人全部带走,“吱呀”一声,关紧了大门。
皇后是被扶着出来的,泽兰、河柳见状,忙忙上前请安,想要问昭王如何。
皇后摆手道:“本宫病重,昭王至孝,亲自请缨,为本宫守着端阳和端慧公主,你们莫要等了,明日一早,再来接昭王罢。”
河柳急着想说什么,泽兰一拉她,沉稳的道:“既是殿下至孝,奴婢等自无话可说。可是,殿下年纪太小,灵堂又阴冷,不知里面有无宫人伺候?若是没有,奴婢想去给殿下送件厚衣裳,陪着殿下。”
皇后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
抚桂戳了红杏一下,红杏只得慢行一步,偏着脸,斥道:“大胆!昭王殿下是皇后娘娘的独子!娘娘岂会不心疼殿下?里面早早就预备好了,你们就放心罢!只是……”她脸颊一疼,倒吸一口凉气,又道,“只是皇后既有吩咐,殿下主动请缨,若无传召,你们都不得进去!可记住了?”
……
偏殿。
棠落瑾独自站了一会,惦着脚,看了看棺木里的两个可怜人,默默给她们念了七遍地藏经,静默了好一会,道:“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不济,也要投胎到我从前的那个世界才好。”
说罢,他看着烛火光芒下,挂着的白布显现出的影子,站在风口,就开始发起了呆。
等到天色将亮,烛火快要熄灭时,棠落瑾才动了动僵直的手脚,打了个喷嚏,踩着椅子,拿了两只烛台下来,分别这房间里挂着的白布上一扔——
然后他又快速下来,将椅子搬回原位,用袖子擦了干净,就坐在墙角,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正所谓以牙还牙,皇后既要吓他,那,他便吓一回皇后好了。
棠落瑾这样想着,当真有些迷糊了。
“侧殿走水!”
“快灭火!”
“昭王在里面!昭王在里面!”流盼和泽兰到底不放心,但棠落瑾昨日是下的命令,泽兰回去了,留下流盼一人守着。
此刻见侧殿起火,流盼就往侧殿里冲,奈何她推着大门想要进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推不开大门!
流盼急的满头是汗,头一低,才发现侧殿门上正挂了一把小锁,偏偏那锁的颜色和侧殿门相似,她一时竟也没能发现。
流盼竟等不得旁人,四下一看,一面招呼小太监将门撞开,一面从一个大开的窗户里,直接跳了进去!
棠落瑾本想继续装睡,闻得流盼惊叫一声,眯眼一瞧,见流盼崴了脚,当即不再装睡,跑到流盼身边,伸开手臂:“快!”
流盼连惊讶地时间都没有,就把棠落瑾抱了起来,外面的小太监见状,立刻跑来将棠落瑾抱了出来,就往外跑。
棠落瑾揪着小太监的头发,让小太监疼得不得不停下脚步,才指着流盼道:“救她!”
片刻后,流盼手臂被烧伤了一些,也被救了出来。
可是灵堂里有诸多白布,还有易着火的棺木……整个侧殿,却是救不回来了。
棠落瑾背着手,站在侧殿外,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场大火。
皇后闻讯而来时,大火还在灼灼燃烧。
可是火势太大,宫人除了灭火,根本不能再闯进去。
就算救完了火,别的也就罢了,两位公主的尸体……怕也早就看不出原貌了。
皇后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半晌将目光盯住棠落瑾,语气森然道:“是你放的火!是你放的火!你昨日若不愿陪你的两个妹妹,尽可说出来!缘何要在克死了你的两个亲妹妹后,还要放火烧了她们的身体!你这等克妹痴傻愚钝不知怜爱手足之人,如何能当得起……”
棠落瑾却不等皇后说完,语气疑惑道:“母后错了,并非是儿子放的火,而是母后派来照顾儿子的那个宫人放的火。而且,那个宫人来了之后,外面的人,就把侧殿的大门给锁上了,那个宫人起初很好,给儿子讲故事,唱曲子,将儿子哄得快要睡着了。可是就在儿子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宫人突然就放了火,然后就消失了。”
河柳立刻应道:“那门的确是被锁住了,还是被一把和殿门颜色相似的锁锁住的。害得奴婢只得跳窗户,才将昭王殿下救了出来。可是,救了昭王后,火势已经烧到了小公主那里,奴婢们这才……”
皇后微微惊讶。并不是为其他,而是,侧殿的门……她并没有吩咐人去锁。
棠落瑾睁着黑白分明地大眼睛看向皇后:“难道那个宫人不是母后派来的么?儿子看得清楚,那个宫人,和从前伺候儿子的于姑姑,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她也姓于。她还说,母后从前最喜欢吃杏,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却是见杏色变,连杏仁儿,都一个都不肯碰了。”
皇后当场惊骇地倒退三步。
棠落瑾还在继续:“难道真的不是母后派她来的么?她放火时还说,是母后逼她这样做的。虽然烧了之后会很丑,但她也是这样子丑的,并没有甚么。”他微微歪了下头,“可是母后知晓于姑姑的,于姑姑并不丑,那个和于姑姑长相相似的宫人又如何会丑?”
皇后已然捂住了心口。
去过福建一趟的抚桂不禁小声在皇后耳边道:“娘娘,于姑姑、于姑姑就是被烧死的。”
皇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厥了过去。
端阳和端慧公主的尸体被找出来时,果然已经面目全非。
放火的人并没有找到,昭王年纪幼小,被关在灵堂里一宿,只是小病一场,没有被吓傻就已经是不易了,太皇太后、太后和天元帝自是对昭王怜惜更甚。
而皇后虽有错,此时却已重病在床,太皇太后不宜再罚,只将管理后宫之权分给了湘贵妃、蒋德妃。
天元帝在半月后,偶然宠幸了皇后已经十九岁的庶妹宁玥儿,龙心大悦,翌日就封了九嫔之一的修仪,赐封号“玥”,同湘贵妃、蒋德妃一起协理六宫。
再过一月,天元十年的七月初,天元帝在朝堂正式宣布,立嫡长子昭王棠落瑾,为皇太子,礼部即日起,筹备册封礼。




穿越之东宫 第27章 礼成(入V第三更)
天元帝立太子的消息很快传扬开来。
清宁宫里,皇后病的连床都爬不起来。
宁家兄妹三个接连去请太医来,结果太医诊断后,开了方子,便只是叹气。
“心病还须心药医。皇后这病是心病,惊吓过度,郁结于心,偏偏肝火还格外旺.盛,若不解开心结,怕是难好。”
宁珍儿闻言,心中焦虑更甚,待太医离开了,她才忧愁道:“三哥、四哥,你们说,二姐这到底是为甚有了心结?这心结又该如何解?今日七殿下得封太子,本是大好事,谁想着刚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二姐,二姐便病得越发重了。”
宁珍儿到底只有七岁大,再聪明也想不明白皇后心中所想,老气横秋地叹道:“旁的便也罢了,怎的二姐的儿子好了,二姐反而越不好了?”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宁君榆和宁珍儿是孪生兄妹,年纪一样小,听不出旁的,宁君迟却已经一十有二,是个小小的少年郎了。
宁君迟闻言,稍稍一愣,再想起宫里宫外一些传闻,沉默半晌,开口道:“为兄写信,请大姐来一趟罢。”
宁珍儿和宁君榆年纪小,根本没见过他们的大姐,只知道大姐是嫁去了岭南,诧异道:“大姐能劝得动二姐?”
宁君迟微微眯了眯眼:“大姐生来,不信鬼神,不信佛祖,不信八字命硬只说,只信自己。二姐是大姐带大的,素来听从大姐的话。大姐来了,二姐或许就好了。”
小小的宁君迟此刻,却是误以为皇后是因棠落瑾刚刚进宫,就“克死”了两个小公主的事情,恨棠落瑾命硬。又见棠落瑾被关一宿,两个小公主连尸体都无法保住,心里恨极了棠落瑾的八字,却有同时因棠落瑾是她的儿子而纠结,才会迟迟久病不好。因此宁君迟才想要找一个能劝服皇后的人来劝解皇后。
这深宫之中,这般误会皇后的人,并不止宁君迟一个。
大皇子比棠落瑾年长八岁,如今已经十一岁了。
在皇室里,已经算是真正的半个大人了。
湘贵妃膝下只大皇子一个孩子,虽然疼爱,却因大皇子居长,她对着大皇子又有别样的期望,从不溺爱,今日早朝天元帝刚刚宣布了立储一事,湘贵妃刚刚听说,就立刻招了自己娘家人进宫。
湘贵妃姓李,祖父是当朝李首相,历经三朝,为人正直古板,但却很得天元帝重用。
湘贵妃心知李首相并不会在天元帝宣布了居嫡出的棠落瑾为储位后,再行反对。可是,她心中仍有许多不甘。
若论家世,她虽比不得皇后娘家一门悍将,保家卫国,牺牲良多,但她家里也是清流之家,祖父名下更是门生无数,她的父兄亦是出息;若论宠爱,她在天元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天元帝身边侍奉,并头一个诞下了儿子,天元帝素来厚待于她,比之皇后胜出的又岂止是一筹?若论儿子……
湘贵妃微微垂了眉,哪怕她的儿子不如皇后的儿子聪慧,过目不忘,可是,当皇储者,又不需要考状元,比的哪里是文采?那棠落瑾就是文采再好,再过目不忘,又有何用?
怎么就偏偏是皇后才三岁的克死了两个妹妹的儿子做皇储,而不是她已经长大了的大皇子?
“为皇储者,自然比的不是聪慧或者文采。”李首相的嫡妻李老夫人沉声道,“自来立储,头一样看得,就是嫡长二字。单单是太子的出身,就已经注定了他的身份。大皇子虽亦是龙子凤孙,可终究是妾生子。嫡庶嫡庶,贵妃和两个庶妹头一日学规矩,教养姑姑就教的你们嫡庶二字,贵妃今日,竟统统都忘了么?”
湘贵妃登时变了脸。
大皇子站在一旁,小小少年,面色亦是铁青。
“曾外祖母这话,是说我区区一个庶出皇子,此生都比不得七皇子半分?”
湘贵妃抓紧了手中帕子,紧紧盯着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却不答反道:“立储一事,老身虽是女流,却也听首相说过。除开嫡长二字,为储位者,还要有四件事,缺一不可。”
大皇子隐隐抓住了什么,立刻道:“不知那四件事,要做何解?”
李老夫人顿了顿,方才道:“孝道,忍耐,容人之量,最后才是治国之能。”
“容人之量?”湘贵妃道,“我儿素来友悌弟弟们,如何没有容人之量?”
“前日紫宸殿拐角处,太子肩舆和大皇子肩舆一东一西,相向而至。太子下肩舆,拱手与大皇子行礼,大皇子并未下肩舆,高高居于肩舆之上,还礼于太子。”李老夫人面无表情地说完,转头看向大皇子,“敢问大皇子,可有此事?”
大皇子只是十一岁的少年,被李老夫人一看,便怒道:“他竟学那起子小人,背后告状?这样的人,如何能称为君子?如何当得起皇储?”
李老夫人深深看了一眼大皇子,摇头道:“那一日,恰有言官经过,进了紫宸殿,便告了你一状。彼时太子、首相皆在紫宸殿中。还是太子开口为大皇子求的情。而老身所说的为储位的几个要求,也是圣上亲自问了太子,太子所说。首相深以为然。”
李老夫人说罢,起身长拜。
“首相托老身带话与贵妃和大皇子,若有一日,大皇子能明白这五个要求的其中深意,李家愿赴汤蹈火,助大皇子得到那个位子。若是不能……”李老夫人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坚决,“便求贵妃娘娘和大皇子,莫要再肖想那个位子!太子纵有君子之量,却也容不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湘贵妃和大皇子齐齐色变。
大皇子若要夺嫡,最重要的依靠就是李首相一家,可是现在李首相带来了这番话,二人如何能不惊不惧?
“祖母忘了,那位七皇子,可是一进宫就克死了两个亲妹妹,还害得两个妹妹尸体都不能完好,生母皇后更是重病卧床,据不肯见七皇子!这样的人,如何称得上孝顺?皇上这样重用他,就不怕、就不怕他真的是天煞孤星的命,哪一日,就连皇上也被……”湘贵妃显显将到嘴边的不敬之语给咽了回去。
李老夫人面上的皱纹仿佛都深了几分:“贵妃娘娘大约不知,武帝虽是嫡出,却因‘克死’四个嫡亲的弟妹,为其母所恨之。武帝登基之后,其母在文武百官面前,唾骂之。武帝亲自上前,以手刀击晕。后来……”
湘贵妃一脸惊愕,微微后退了一步。
李老夫人叹道:“这些……原本是不该讲的事情,可是老身终究是怕贵妃和大皇子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她想了想,又道,“这些事情,年长的人里,太皇太后,必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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