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棠落瑾并不多言,看了看几人,便道:“我们去旁边房间。”
二皇子道:“七皇弟莫非是嫌弃我等?才不肯和我等居于一室?只是七皇弟要走便罢了,九皇妹素来活泼,又是女子,合该留下来,和三皇妹一起玩耍。如此也省的九皇妹跟着七皇弟,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才好。”
三公主低着头,不开口说话。她今日原本不想出来,但有了父皇口谕,二皇子又叫了八皇子来请她,她才不得不跟了过来。
她早就知道,跟着二皇子出来,根本没得玩。却不想,二皇子竟用她来做借口,想要留下太子。
不在父皇面前,棠落瑾懒得和二皇子打交道。尤其是如今二皇子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便越发不肯和二皇子多说话了。
只是今日他身边还带着九公主。他自己走了的话,难保二皇子不会迁怒;若是带着九公主走了,又难保二皇子不会躲想,稍稍一顿,便留了下来,坐在了主位,不看二皇子,也不再看九公主,微微闭目。
二皇子心下有些恼,但也知道,他能做得,仅限于此。若不是棠落瑾素来有友悌手足的名声,不能随意将他带出来的九公主丢在这里,怕是早早就半分面子不给他,直接离开。
不过,就算棠落瑾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二皇子却也并不着急,而是冲身边的随侍微微点头。
随侍便暂时离开,等回来时,身后就跟了一个黄衣女子。
三公主当即便看了九公主一眼。
今日九公主也是穿的黄色衣裙。
九公主却是歪着头看那黄衣女子。衣服同色,只是巧合而已,没必要生气。只是,那衣服的料子,却是只比她的衣服的料子差了一等而已。一个侍婢,当真能穿的起这样的衣衫么?
等到那黄衣女子走得近了,三公主微微惊呼。
九公主面上当即生恼。
“大胆!”九公主生母如今是贵妃,外祖父家得天元帝看重,自己也受太后和天元帝的喜欢,并不像三公主那般胆小,当即摔了茶盏,“平民百姓尚且穿不得绸缎,你既是奴籍,做着奴婢做的活,如何能穿绸缎?哪里来的奴才,好生放肆!”
二皇子意外地看了九公主一眼,不想这个平日看起来单纯无害的九皇妹,见了这女子,虽恼了,却是恼的清醒,根本不拿着女子的容貌说话。
再看一旁的三公主。三公主虽不如九公主镇定,但却也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言。
二皇子这才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年纪比棠落瑾小不了多少,原本文治武功,在皇子中并不差劲。然而偏偏他的母妃是宫婢出身,还是二皇子母妃蒋德妃宫里的宫婢,如此他的出身,本就比二皇子低了一截。偏偏天元帝又让他们母子住在蒋德妃的宫里,饶是八皇子再有心思,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二皇子,一条道走到黑。
“九皇妹莫要急。”八皇子不得不开口道,“本王看你有几分眼熟,抬起头来。”
九公主急道:“八皇兄你……”
棠落瑾这才张开眼睛,看向那个恰好抬头的黄衣女子。
眉眼弯弯,虽不是绝色,却让人一眼瞧了,便心生愉悦。
棠落瑾依旧面无表情。
八皇子道:“你、你这容貌,倒是像极了蒋表姐。本王问你,你叫甚么名字?是谁家女儿,怎会在这里做了奴婢?”
黄衣女子盈盈一屈膝,道:“奴本是良家子,奈何奴因有几分姿容,被家乡恶霸看上,这才不得不一路逃离,末了只得寄居在这酒楼之中,暂时做些活计,以求温饱。只是奴家乡的那恶霸昨个儿却突然寻了来,还说奴的父母,已经受不得他的逼迫,将奴卖给他做奴婢。可是奴如今离家千里远,他不知奴这一路之上,是否还干净如初,亦不肯再要奴。只说要把奴卖到勾栏院里。奴本良家子,并不愿从此堕入贱籍,做那勾栏院里的营生,这才贸贸然跑了来,求贵人相助,联系奴,让奴不必,受那等苦楚。”
八皇子道:“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儿?”
黄衣女子盈盈开口:“奴姓江,江水的江,名唤怡娘。”
一时间,众人皆静默下来。
末了还是二皇子看向棠落瑾,微微笑着道:“七皇弟若不便,不若二哥将她带回去,让你二嫂给她寻个活计,让她在我府中,省的做那等事?”
棠落瑾只慢慢看向那黄衣女子。眉眼之间,的确有几分像蒋寒漪。然而,也只是像罢了。
“不必劳烦二哥,她,我今日便带走了。”棠落瑾缓缓道,见二皇子微露笑意,接着道,“我即将离开长安,恐照顾不得她。只是若将她安置在二哥那里,又恐二嫂生恼。便只好……”
“只好如何?”
“只好将她送到姑祖母那里。姑祖母最会调.教人。她既有几分像蒋表姐,想来,姑祖母定会待她不薄。”棠落瑾起身,“时候不早了,九皇妹,咱们回宫罢。”
然后道:“长渠带着人,把她送去宁阳大长公主府。”
接着便当真走了。
三公主忙忙起身,跟在棠落瑾身后,亦回宫了。
二皇子根本不曾想到,棠落瑾竟会把一个相貌和蒋寒漪相似的女子,直接打发去蒋家了。难道棠落瑾不是一直思念着蒋寒漪么?即便他猜到了这女子的用意,容貌如此相似,棠落瑾也不该如此推拒才是啊?
二皇子如何做想,棠落瑾自是不知。
冬去春来,春去夏来。
一转眼,就到了五月。
端午节过后,天元帝就发了明旨,令太子去吐蕃边境戍守,三年后方得回长安。
众人虽然反对,然而天元帝旨意一出,谁的反对也不再有用。
六月初九,宜出行。
天元帝将棠落瑾亲自送出皇宫,就停住了脚步。宁君迟则是将棠落瑾一送送到长安城外百里外。
棠落瑾驻足:“舅舅该回了。”
宁君迟不语。
棠落瑾看了看身边的长渠,长渠小跑几步,捧了一副画卷出来。
棠落瑾将画卷拿在手里,摩挲了几下,道:“舅舅当年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话,可还作数?”
宁君迟一怔,只觉心口处砰砰直跳,声音微微沙哑:“自然做数。只是,”他微微一顿,“我只要他一人,那么,他身边,也定要只有我一人才可。”
棠落瑾拿着画卷:“若有足够军功,此事或许可行。”然后便把画卷塞给了宁君迟,“待我走后,舅舅且看,这画中人,可配得到你的喜欢?可配,让你再等三年?”
尔后,便策马扬鞭,洒然而去。
宁君迟怔怔的站了许久,才将画卷打开,画卷之上,正是已经长成少年人的棠落瑾。
“若有足够军功,此事或许可行。”
从前,宁君迟只觉,那些扑火的飞蛾何其愚钝?
可是今日,他才知晓,并非飞蛾愚钝,而是那火,太过蛊惑,根本不容飞蛾拒绝。
穿越之东宫 66|65.64.63.62.1
“若有足够军功,此事或许可行。”
棠落瑾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安甚么好心。
他那时的心思,棠落瑾知道,宁君迟亦知晓。
就如同飞蛾知晓扑火的后果,却仍旧前仆后继的冲着火光而去,义无反顾。
宁君迟知晓他是在赌,可是,想到棠落瑾在离开长安前,没有将朱家女、蒋家女接到东宫,棠落瑾东宫里的吐蕃公主也一直只是占了个位置,根本连棠落瑾的面都见不到而已,宁君迟就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去义无反顾赌上一次的心。
棠落瑾去了吐蕃边境,吐蕃边境的军需等等,天元帝就交给了他、安阳侯蒋自山和户部尚书。
安阳侯自不必说,他是蒋寒漪的父亲,如今又将庶女许给棠落瑾,哪怕棠落瑾没有立时将其接到东宫,安阳侯也是铁板钉钉的支持太子。
而户部尚书是天元帝亲自选的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为人方正,却有一个缺点,就是极其小气。
如此情形下,棠落瑾想要“拉拢”他,许下这个承诺,或许也有几分可能。
不过,这些“拉拢”,不过是琐事。其实只要棠落瑾一句话,天元帝就能立时将他换下来,换上让棠落瑾更放心的人去接管这件事情。
可是,棠落瑾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说了那番话,甚至想象着自己十六七岁时的模样,特特画了一幅画给他。哪怕有些真相太过残酷,宁君迟亦忍不住想,或许呢?或许,小七的军功攒够了,回来了,当真愿意放弃联姻,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宁君迟端坐府中书房,将棠落瑾送给他的画,展开放在桌上,怔怔出神。
小七想要的,到底是甚么呢?
军功,名声,嫡子身份,皇位?
一样一样,宁君迟在心中慢慢计算。
军功,他无法直接给棠落瑾,却已经在棠落瑾开口,想要看宁家珍藏的兵书时,全都给棠落瑾瞧了。棠落瑾看不懂的地方,他也一一教给了棠落瑾。而棠落瑾的拳脚、骑术、箭法,无一不是他所教。
原本这些,他只需要教授皮毛就好。可是棠落瑾想要,那他便毫不藏私,倾囊相授。
名声,宁君迟想,他不需要出手,他的小七,就已经把自己的名声推到一个很高却又没有高到让皇上疑心的位置。他在长安所要做的,不过是帮着棠落瑾,看着其余几个皇子而已——而这件“小事”,想来早有不少人抢着为棠落瑾去做。
至于皇位,他的小七,如今已经是太子了。还是天元帝看重的太子。即便有其他皇子的觊觎,对他的小七来说,有天元帝和太后的看重,有蒋家、朱家等等家族的支持,这个皇位,其实也算稳妥。
——宁君迟心中明白,只要棠落瑾这次从吐蕃边境带着军功回来,那么,只要天元帝不想动他,那么,那个位置,便是棠落瑾的掌中之物;若是天元帝对他生了疑心,父子二人从此有了隔阂,并且隔阂扩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有宁家支持,天元帝依旧动不得棠落瑾。
甚至,若这一次,棠落瑾当真攒到了足够的军功,收服了可信之人,悄无声息的将手中军权扩大,或许用不着宁家,也说不定。
宁君迟心中微微发涩,他想,他大概真的想清楚,棠落瑾临走之前,那番作为的用意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宁君迟心中的渴望。
而棠落瑾,是宁君迟这个渴望中,剩下的那一半。谁也不能替代。
棠落瑾知晓这件事,因此给了他诱饵,让他知道,只要军功足够,他或许就能做到“一双人”,不要其他人。可是,这个诱饵着实太过虚幻,棠落瑾甚至,连一句笃定的承诺都不曾说。
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
怪只怪,那诱饵,太过惑人。让他哪怕知晓了其中的种种危险,依旧会如飞蛾一般,奋不顾身。
宁君迟尚且记得,长兄的另一半曾对他说过,情爱之中,陷得深的那个人,总要付出的更多一些。譬如长兄的另一半,自贬身份,降为奴籍,只为能贴身跟在长兄身边。
宁君迟不知道那个人的那般做法是否值得,可是,他记得清清楚楚的是,自从那个人这样做了,自己的长兄,就从此反过来,被那个人“拿捏”在掌心里了。
情爱一事,着实难料。
饶是宁君迟,明知事不可为,仍旧为之。
宁君迟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到那副棠落瑾的自画像上。
说是自画像,却也不完全是。
因为如今的棠落瑾还是个小小少年,而画中人,已然是十六七岁的真正的少年人——一袭玄衣,一管洞箫,洒然立于桃花树下。
桃花花瓣翩然落下,好巧不巧,正落在少年额间那点朱砂痣上。
少年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间,竟让人越发欢喜。
宁君迟只这样看着画,就觉得为此作甚么都是值得的了。
“公子。”宁君迟的小厮地念悄悄进来,打了个千,道,“公子,皇后娘娘那边,又送了一个宫女过来。”
宁君迟眉峰微皱。
地念把脑袋垂地低低的,又道:“皇后娘娘派来的姑姑说,公子若不喜欢,尽可打发了去。只一件事,公子好歹要瞧上一眼,或许、或许就……”看中眼了呢?
皇后也好,地念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也好,都知道宁君迟是喜欢男子的。可是,这么多年了,谁也没瞧见宁君迟和哪个男的走得近了,家里清秀的奴才……也不是没有,皇后、越侯夫人送了几年女人,后来也送了男人,都没瞧见过他们公子动心。皇后、越侯夫人也好,他们这些奴才也好,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家公子喜欢的还是女人了。
要知道,除了那位尊贵的太子爷,他们公子,可是哪个人都不肯亲近的。
地念想到这里,不禁悄悄抬头,瞧了一眼书桌上的画像,心中登时一突,瞪大了眼睛。
宁君迟抬头看他。
地念双腿打着哆嗦,就跪了下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然后就开始“砰砰砰”的磕头,脑袋磕出了血,都没有停下。
宁君迟伸手抚过画中人的脸,这才道:“你因何该死?”
地念磕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大着胆子去瞧宁君迟,被宁君迟冷冷的目光一瞧,心下一阵冰凉,可还是颤抖着声音道:“画里人的、的那件衣服……是公子上元节那一晚,曾经穿过的。”
而画中人,旁人不认的,地念又岂会不知是谁?甚至那人把画给公子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瞧着呢。
宁君迟一愣,低头细看,果然发现画中朗朗少年,身上所穿的玄衣,果真眼熟。而那玄衣,穿在少年身上,亦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是他的衣袍。
宁君迟只觉心口骤然缩.紧。
是小七,长大了的小七,在穿着他的衣袍。
这样的念头,在宁君迟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宁君迟竟蓦地有了绮念。
“出去!”宁君迟声音微微沙哑,“滚出去!”
地念跟随宁君迟多年,知晓宁君迟根本不像是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文尔雅,这次竟能活着出来,连连又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来。
至于皇后送来的女子……地念提都不敢再提,立时将她送到府中专门关这些女子的院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但公子的面,她们这辈子都别想见了。
“你知道的是不是?”宁君迟声音沙哑,“你知道,这样的一幅画,会让我想对你做甚么的是不是?”
可是就算如此,你也送了这幅画来。
还是亲手画的这幅画。
这是不是意味着,除却算计和拉拢,他,还可以有更多的期待?
都说远香近臭,众位皇子原先只听说过这句话,未曾体验过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可是现下,太子走了,且还是去了危险的吐蕃和大棠边境,天元帝整日除了国事,就是把他们这些皇子叫过来,拿着各自的功课,挨个训斥。训斥之余,还不忘夸一夸太子。
这等差别待遇,饶是和棠落瑾最亲近的六皇子,都不免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六皇子是太后教出来的,性子和太后相仿,对亲近人,最是不喜欺瞒。他心中觉得不舒服了,就跑去太后面前,将自家的想法说出来。
“孙儿想,父皇喜欢七皇弟,自然是好。七皇弟过目不忘,是嫡皇子,常常智珠在握,聪慧多思,的确样样都比孙儿好。可是、可是,”六皇子抿了抿唇,拉着太后的衣袖道,“可是,这些孙儿早早就知道了呀。父皇还每日这样说说说,孙儿尚且听得有些不耐烦,其他皇兄皇弟有的也早就不耐烦了。父皇这样说,怕是会让他们的不耐烦变成旁的一些东西。”
譬如二皇子和已经稍稍明白太子和普通皇子却别的九皇子,如今眼睛里都透出凶光来了。六皇子觉得,父皇这样做,纯粹是在给七皇弟拉仇恨,会给七皇弟带去□□烦的!
太后只笑:“这有甚么不好么?”见六皇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她,笑道,“若是你七皇弟,远在边境,既能在边境立下军功,又能招架住一些皇子的栽赃嫁祸和算计,虽然辛苦了些,可是对他来说,真的就半分都不好么?”
六皇子有些明白过来,若有所思:“祖母是说,父皇是故意这样做的?父皇是想要七皇弟越来越厉害?”想要锻炼七皇弟?
太后笑而不语。
天元帝这样做,除了想要锻炼太子,当然,更多的,还是想要其他觊觎皇储之位的皇子,在太子那里得不到甜头后,从此能归顺太子——哪怕不能,从此能老老实实的,愿意做个富贵闲王,也是好的。
如此,便可保全他最多的皇子存活。
只是这些话,太后虽然心中明白,却不好说给六皇子听——她倾心抚养的六皇子,如今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太.子.党了,若她把这些话告诉了六皇子,六皇子怕是转头就会把这些话再告诉给太子。如此,天元帝的考验,不就白费了么?
可怜六皇子不知道其中缘故,自以为得了真正的消息,回到自己的宫中,写了信,就让人传给了棠落瑾。
棠落瑾是一个月后才收到信的。
原本天元帝是想要棠落瑾作为普通贵族子弟“参军”的。奈何棠落瑾容貌太过突出,额间一点朱砂痣,更是让他想要隐瞒都难,末了只能把人光明正大的给送了过去。
大棠虽表面稳固,可是总也少不了人想要推翻大棠,重建故国。他们去得了长安,进不了皇宫,杀不了皇帝老儿,如何还杀不了一个去了大棠和吐蕃边境的太子?
因此棠落瑾自从长安离开,往云贵而去,虽然刚刚开始启程的第二天,他便带着二十几个人,先离开了。可这一路之上,遭遇的截杀依旧不断。
哪怕他脑袋上顶了个帷帽,也依旧有人能认出他来。
棠落瑾心中清楚,这些人里,除了一些的确是反大棠的贼人,剩下的那些,只是想要浑水摸鱼、趁机杀了他的人——身为太子,他除了爱画些美人画像,平素没有任何骄奢淫.逸的爱好,不曾喜爱娈童幼.女,不曾嗜杀好.色贪财,不曾无才无德无品行,不曾有不靠谱的母族……那些可以用来参他并且参到他太子之位都没有的理由,他一概没有。那些想要他皇位的人,就只能从根底出发,干脆杀了他。
没有了性命,那太子之位,如何还能是他的?
此法虽然简单粗暴,但若成功,便是一劳永逸。因此想要用这个法子除去太子的人的确不少。哪怕天元帝每日都把那些皇子困在紫宸殿里,早早进殿,天黑才能离开,也不能妨碍到有心人对太子的算计。
好在棠落瑾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形,虽不幸经历了几次刺杀,但他身边带的都是武力值高的忠心之人,一个月后,仍旧完好无损的到达了云贵之地。
原本太子亲来,众多将士都心潮澎湃,士气高涨,想要一观太子容貌,为皇室为大棠而战。孰料吐蕃竟也知晓太子亲来,竟在太子来此的前两日,叫嚣开战。
棠落瑾到的时候,只得了一个副将来迎。
“殿下,请恕微臣来迟!”胡子拉碴的副将蓦地单膝跪下,声音里还带着干渴沙哑。
棠落瑾正在马上,一看这副将的盔甲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立时从马上下来,亲自扶起副将。
“快快起来。”棠落瑾道,“孤现行一步,身边只带了二十六人,其余人马和东宫所赠粮草等,三日后便到。副将切莫焦急。”
副将闻得棠落瑾还带了人马粮草来,且不是朝廷给的那一部分,而是东宫另外所赠,心中登时高兴起来,喜道:“殿下为我大棠将士所做的事情,我大棠将士尽知。若非今日那蛮夷叫战,此时定有不少将士来给殿下磕头请安!”
棠落瑾微微颔首,道:“带孤去将军帐篷罢。”
饶是天元帝,也没有想到,棠落瑾刚刚到了边境,就遭遇了一场吐蕃进宫大棠的恶战。
这场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两年之久。
原本吐蕃并无如此多的兵马,还是有大棠养马的士兵认出了有些马并非吐蕃所产,而是来自突厥境内,众人才知,这次是吐蕃联合了突厥,想要在大棠太子来的时候,给予重击。
吐蕃四王子和五王子接连数次,在战前叫战大棠太子。
棠落瑾一次都未推脱,次次稳赢,却颇有君子之风,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等到这一次,吐蕃四、五王子要求同时和大棠太子一战时,棠落瑾竟也答应了。
刘将军立刻阻止道:“此事万万不可!那等蛮夷里,王子多了去了,死了也不可惜。可是,殿下是我大棠太子,身份尊贵无比,岂能是那等蛮夷可以比得上的?之前他们只出一人,殿下一意孤行,未尝不可。可是这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行!”
棠落瑾在战场上待了两年之久,整个人都刚硬了许多,闻言直接道:“为何不行?孤虽崇尚君子之风,只肯点到为止。可是,吐蕃欺人太甚,以二敌一,如此小人作为,孤岂能不上前去教训?且,吐蕃赞普的确不在乎死一个儿子,那么,若是两个一起死呢?”
更何况,当初的吐蕃三王子,就是在大棠伤的腿。
刘将军回过味来,双目精湛:“殿下是说……”
“此战已耗时两年,不该再往后拖了。”棠落瑾面无表情,指着舆图,道,“孤在前面与其应战,刘将军压阵,秦副将带人,烧其粮草!”
刘将军双眸锃亮。
自太子来,大棠与吐蕃的战争,就变得颇有“君子之风”。无论何时开战,都是实打实的正大光明的打,从不曾做出任何出奸计、背后使诈这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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