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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说着,她一把搡,直接把陈丽丽从自家给搡出来了。
陈丽丽是个典型的窝里横,给焦来娣连推带搡一顿骂,站在人家门外,就听焦来娣还在里面骂呢:“真是农场里出来的泼妇,啥也不懂,乱吠了!你继续吠呀,最好叫矿区人民都看看你的嘴脸,陈丽娜的脸啊,就靠你掌了!”
陈丽丽闹腾,别人不笑话她,笑话的是陈丽娜!
这不毛纺厂,陈丽娜打发走了王红兵和刘小红,把妹妹抱上,二蛋提菜,三蛋背奶粉,带着俩儿子和一闺女,就准备要回家了。
聂卫民是因为陈甜甜要加班,主动留下来等她,打算等她忙完了,陪她谈谈心,给她道个歉,一起回基地的。
“妈,咱们的车快晒化了吧?”三蛋说。
天太热了,车虽然停在阴凉处,但是吧,这样晒一天,里面确实闷的不行。
孩子们每每一上车,那都得热个满头大汗。
男孩子们还好,妹妹一热就蔫巴啦,不停的叫着:“不,不,车车,不。”
这意思是,自己不想坐车呗。
“好啦,妈妈把窗子给咱们开的大大的,先开上跑一圈儿,等车凉了,妹妹再上车,好不好啊?”三蛋总是最有想法的一个。
妹妹不懂为啥要先跑一圈,但是吧,只要哥哥说好,她就愿意。
结果,在停车的地方没找着车。
陈丽娜正纳闷儿呢,聂工开着车,缓缓儿的走过来了。
摇下窗子,他说:“上来试试,看凉不凉快。”
陈丽娜左看右看,聂工急了:“赶紧啊,外面那么热,车里一点儿冷气,很快就会跑光的。”
二蛋一马当先,上车了。
呵,那叫啥来着,一瞬间,他从沙漠一般的炎炎夏日,就钻进了冰天雪地啊。
“爸,凉快,贼凉快,你能告诉我不,你是咋把车里弄这么凉快的?”
聂工看陈丽娜上车了,赶忙就把自己的衣服递了过去:“把卫星抱起来,小心别让她着凉,这个冷气孩子怕要受不住。”
陈丽娜也惊呆了:“你居然给我这吉普车装了空调?”
“那不是我一直打报告,申请一台外贸车要研究原装机油嘛,上面给批了辆日本车,不如欧美的车好,但是上面载有空调呢,我就把它给拆下来,装你车上了。”
“管道都不对吧,咱们这车不是只能开暖气,你咋给上面安个空调的?”对汽车还算懂的陈小姐,彻底迷糊了。
聂工还没说话呢,正在后面研究图纸的三蛋说:“我爸应该是把你的暖风系统给拆了,然后把空调安在那个位置,管道是一样的,估计就是接口有点大小不一,但这个难不倒我爸的嘛。”
“那咱们往后冬天,也只能吹冷风吗,爸爸,我冬天会冻死在车上吗?”二蛋说的,正是陈丽娜想问的。
“空调能制冷,也能制热啊,就是耗油一点,爸,我说的对吗?”三蛋就说。
聂工点头:“你说的非常对,下回爸要去机车厂改造机械,看来得把聂卫疆带上,到机车厂去给我递掰手。”
你甭看递掰手是件小事儿,但是,机车厂多少小伙子,只要聂工一到,那都打破头的,抢着要去递掰手呢。
他经验丰富,技术又好,随便指点一点儿,都够机车厂的工程师们受用好久的。
那不看见刘小红和陈丽丽,还有王红兵仨人在街头,拖拉机前站着呢嘛。
好吧,他们一家就四个字能形容:失魂落魄。
二蛋就说:“妈,停车停车,我大姨在那儿呢。”
“不用管,让他们站着去。”陈丽娜说。
她决心要晾够了,等陈丽丽的脑子清醒了,再取她的病呢。
这不聂工还不知道她们俩姐妹之间的事儿嘛,陈丽娜就给聂工照着讲了一遍,然后说:“刘小红那孩子也真是,我姐现在越来越糊涂,我让她跟着我,她还不肯呢,我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你要在啥事情上犯了糊涂,那怕伤害到了聂卫疆,再来个女人想带走聂卫疆,他会走吗?”聂工不这么认为,他说:“孩子之所以被称之为孩子,就是因为他们对于父母,那是不论父母有多大的缺点都愿意容忍的,只因家对于他们来说,比大人更重要。”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生气,小红多好的孩子,就因为陈丽丽的拖累,上不了好学校了。”
开着车,陈丽娜还得去看趟胡素,给她送些自己替她收来的上好的棉花,帮她衲被子。
她不刚到矿区嘛,正在着手服装厂的事情。
关于服装厂,陈丽娜有很多想要跟胡素两个谈的,毕竟毛纺厂让矿区的妇女们有活干了,但矿区依旧摆脱不了它重工业城的枷锁,以及污染。
而陈丽娜这趟党校之行,认识了好几个经济先行市的一把手,她跟胡素两个计划着,一切提上正轨之后,还要把他们请来做客,当然是想搭上他们的高速路,能让矿区先行致富呢。
俩人聊了几句,听说胡素目前跟胡轩昂两个一见如故,进展顺利,陈丽娜比胡素自己还激动!
晚上摆弄着给妹妹洗澡的时候,陈丽娜还在想刘小红的事儿呢。
妹妹还太小,不用进洗澡间,一个大塑料盆子,把水兑上,她坐里面就不肯再出来。那不没得玩嘛,三蛋给她买了俩小乒乓球,浮在水面上,给妹妹玩儿呢。
“聂工,咱们矿区不是一直要投选后备干部,那名单你有吗?”
“有啊,但那跟我没关系,我不怎么管那些东西,怎么啦?”聂工虽然只搞科研,但现在是矿区挂名的区长,人事栏里,他是排在第三的。
当然,他不拿实权的,只是履历上会好看一点,工资会高一点,这也是阿书记和自治区想办法的,要给他提工资嘛。
“不行,有个事儿你得管一管。”陈丽娜说:“这次选后备干部,你把杜启明给提上去,我跟你说,很多同志能共苦,但不能同富贵,你没发现吗,杜启明的塑料厂这几年发展的特别好,那个同志啊,也该经受一下组织的审查了。”
塑料厂的发展,是因为陈丽娜当初一力逼着,让杜启明跑广交会才能有的。
但是,等地膜生产出来,规模发展起来,杜启明那个人就变了。
拿地膜卡王红兵并不是个例,他拿地膜审批卡过很多人。各个农场,现在地膜是生产必备品,跟化肥是一样的,塑料厂不给东西,农场就只能急的干瞪眼。
要陈丽娜猜的没错,杜启明钱也没少收。
想当初陈丽娜给中组和青干的人审,人家可是审了她的八辈祖宗。
这种审,清白了一步提干,从此踏上仕途,要真的不干净,他下半辈子就唱铁窗泪吧他。
聂工在这方面呆板着呢:“杜启明那个同志我不了解,不过他年龄也差不多了吧,我明天翻一下文件,写一封推荐信吧,让小王送矿区去,要真是好同志,应该要提拨的。”
但要不是好同志,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又要吹气球?”一看妹妹睡着了,聂工在床头翻腾,陈丽娜就说。
聂工手停了停,说:“那要不,咱们就不用气球了,一鼓作气,再生一个?”
聂工心觉得,他要把资本主义的奢侈玩艺儿享受个遍,嗯,明天再打个报告,多换几个牌子来用。
这边杜启明也回家了,不过,他没有妻子焦来娣那么理直气壮,心里其实怯乎着呢。
“你怕啥,抄袭这种事儿,就跟污水似的,刘小红呀,甭想翻案。”焦来娣说。
“但是,咱们做这种事情,要陈丽娜真想管,我怕我厂长的位置得丢。”杜启明说:“你只知道她泼辣,你不知道,她手段多着呢。”
他的塑料厂,这些年来是矿区发展的最好的企业了。
背靠着一座炼油厂,他是整个共和国为数不多的塑料厂里,最大的一座。
而边疆那么广阔的天地,每一座兵团农场都需要地膜来提高产料,就更甭说什么塑料凉鞋,雨伞,雨鞋这些东西了。
要说这个,他就不得不由衷的感谢陈丽娜。
要不是当初她建议他多跑几趟广交会,学习日本的新型产膜技术,进口大设备,像今天塑料厂的成就,那是根本就达不到的。
“不会的,你放心好啦。”焦来娣胸有成竹呢:“那个陈丽丽呀,蠢得很,除了喜欢巴结人,没啥大本事,虽然说跟陈书记是姐妹,但陈书记可讨厌她了。她再闹闹,陈书记就会把她赶走的,别看亲姐妹,真成了仇人,还不如陌生人!”
“但是,我的名声坏掉了呀,你们帮我想想办法,要矿区的人整天骂我,我就永远不出门,学我也不上了。”杜兰兰在卧室里吼了一声。
正好,杜兰兰的小姑杜宝珍进来了。
杜宝珍在卫生院工作,是个泼尿科的医生,正好儿,也是给陈甜甜检查身体的那个。
杜宝珍当时帮甜甜检查,当然,也是头一回遇到一个叫流言逼的活不下去的姑娘,就说:“什么事情都有散的时候,我得告诉你的是,你的完好无损,这个,我会告诉你爸爸的,到时候,就算矿区有再多的人说你跟谁睡过,给谁堕过胎,这又有啥呀,你爸相信你的清白,就是最好的,明白吗。”
“可我觉得活着太没意思了。”她之所以会跟个牧民跑,就是因为,那个牧民家远在牧区,几乎不接触人,她可以永远不受人嘲笑的原因啊。
杜宝珍也是个大姑娘,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孩子的影响。
要说她没听到还就算了,本来路上就听说,传陈甜甜事非的就是她的侄女杜兰兰和另外两个女孩,别的她打不着,杜兰兰她总能打着吧。
所以,推门进卧室,杜宝珍朝着趴在床上的杜兰兰,狠狠的就甩了两鸡毛掸子:“你们这些长嘴八婆,把人一好好的小姑娘差点给逼的自杀了,你一点不悔改,还想矿区的人不骂你?我告诉你吧,啊呸,你们呀,就该叫矿区的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杜宝珍,你发什么疯了你打我闺女?”
“你闺女小小年级嚼人事非,学的就是你啊大嫂,你管管你自己吧,要不然,你闺女的将来,就是你现在这样子,整个儿一没素质,还恶毒,坏透根了的泼妇。”
“杜宝珍,你从我们家给我滚出去!”焦来娣气的,一巴掌就搧过去了。
好嘛,杜家一场武斗,就这样敲着大锣拉开了。
“怪你,没本事,拿不到塑料地膜,要害我去巴结焦来娣。”不论有啥气,陈丽丽都能撒到王红兵头上。
王红兵蹲在道牙子上,不说话。
“我不管,反正丽娜不给学费,还要咱们回齐思乡,这事儿你想办法去。”陈丽丽又说。
王红兵说:“要不是因为老丈人丈母娘,要不是因为你当初把我背到边疆来,要不是咱有俩闺女,陈丽丽,我真的……”
陈丽丽的劳苦功高,就在于她把王红兵给背到边疆了嘛。
“算了,我去给丽娜下跪,我让她给咱们想办法。丽丽,你想想当初吧,咱们往乌玛依走的时候,一个扶着一个,在那雪原上,那时候你说,只要给你一碗热羊肉汤你就满足了,可现在呢,你想要进城,想要住楼房,不想呆在农场,你想想过去吧,好吗,真的,我觉得你想想过去,就会舒服很多的,好吗?”
陈丽丽心里岂能不难受?
她忽然转身,就看见治安队的门。
他们一家,正好是停在治安队的门上。
可不,当初往乌玛依走的时候,那是啥情形啊。她和王红兵两个被抓进治安队,人家要遣返王红兵的时候,她甚至想着,就算死,也要和王红兵两个死在治安队里,绝不能叫人把又瘦,又瘸着腿的王红兵从自己身边夺走。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王红兵,只想把他背到一个有吃有喝,不用挨打挨批斗的地方。
可是,从妹妹开着小汽车进治安队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变了。
她想要的就越来越多,她都忘了,自己当初是为啥而来的边疆了。
突然往地上一跪,陈丽丽就哭开了。
“妈,你甭哭啦,我会编草辫儿,我还会做工换钱,我自己挣自己的学费,行不行,你不要哭了嘛。”刘小红说着,也跪下了。
陈丽丽撕着自己的胸口,说:“妈就是难受,妈也不知道自己咋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红兵又气又无奈,跺了跺脚,说:“好啦,我再去求丽娜让她管这事儿,总行了吧?”
正好儿,陈甜甜不是搞完卫生,下班了嘛。
聂卫民为了开导她,给她道歉,陪她一起走着呢。
刘小红本来也是跪着的,见了聂卫民和陈甜甜两个,敢紧就起来了。
“你们又怎么啦,大姨,你能不能别这样,人看见了多可笑啊?”
在聂卫民看来,当街哭,也不管看的人有多少,真是够丢脸的。
“卫民,你大姨吧,心里有事,说不出来,所以哭两声,你走你的,不用管我们。”王红兵说。
聂卫民说:“王思甜,陈甜甜今天有事儿要你帮忙,我问你要不要帮?”
“啥事,甜甜你说。”刘小红说。
甜甜其实没啥事儿要跟刘小红说,但是呢,聂卫民从后面,就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服。
“来吧小红,我真的有事儿找你。”她于是说。
聂卫民还在揪她的衣服呢,于是她说:“让你爸妈先回,我呀,要跟你多说会儿话。”





后娘最彪悍 第167章两个女朋友
第167章两个女朋友
“甜甜,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刘小红拉着陈甜甜的手,就问。
陈甜甜今天挺高兴的,但同时,心里又挺悲凉的。
因为,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人排挤了。
可是,她也发现,自己所受过的那些排挤,将近三年晦黯的时光,她的少女时代,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于是,她就简短的,把几个女同学给自己造谣的事儿,给刘小红讲了讲。
“她们从来没有在我跟前说过,她们要敢说,我会撕了她们的。”刘小红气的拳头都捏起来了。
反而陈甜甜豁达:“她们知道咱们是一伙儿的,当然不会当着你的面说这些呀。”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小红和聂卫民都是专注于学习,上课了认真听讲,放学了就回家的好孩子,所以,听不到这些流言扉语,也不会专门去打听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饿了,我得吃点儿饭再回家,你们俩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饭?”聂卫民突然就站住了。
好吧,曾经的黑心毛纺厂,后来变成了酒吧,现在呀,它变成一个川菜馆儿啦,开馆子的是个四川人,站在巷口不干别的,就是报菜名儿。
“爆炒小公鸡,麻辣小土豆,干煸肥肠四季豆,爆炒小猪肝儿。”这四川人一口菜名儿报的,聂卫民嘴里顿时就溢起了口水来。
“我们不吃,那得多费钱啊。”刘小红说。
陈甜甜毕竟馋嘛,就站住了:“我这月工资会有十五块,陈厂长提前支了我五块钱,要不,我请你俩吃一顿?”
“你头一回拿工资,完了给你妈买件衣裳,孝顺孝顺她,咋能光顾着吃呢?”刘小红说。
聂卫民已经进馆子了:“你们俩要再嚷嚷,我就点八个菜,然后自己一个人吃啦。”
果然,他大摇大摆就进去了,俩小姑娘对望一眼,头一回进馆子,也就提心吊胆的,跟着进去了。
不得不说,这地方谁都震不住,开了个川菜馆子,那叫一个宾客盈门啊,就聂卫民认识的,石油系统好几个人都在这儿吃饭呢。
“卫民,一次俩女朋友,你厉害呀。”聂卫民正站老板跟前学着大人装模作样点菜呢,于公安来了。
“老板,我的盒饭呢?”
老板赶忙回头:“咱们于公安的盒饭,盖浇土豆丝,赶紧给他端出来。”
一只铁饭盒儿,下面是白嫩鲜香的米饭,上面是拿青红椒炒过的土豆丝,于公安把盒饭一接,从兜里掏了只调羹出来,边走,边在扒饭。
“于叔叔,您这样吃饭不健康吧,就不能坐下吃,吃完了再走吗?”聂卫民说。
“忙,蹲点儿抓油耗子了,没时间。”
于公安穿的是便衣,矿区男人们现在最常穿的那种灰色解放装,聂卫民往前凑了凑,哎哟喂,好臭。
“于叔叔,你这衣服总得洗洗吧。”聂卫民自告奋勇:“要最近没人给你洗衣服,明天我去巴依老爷家的大院子给你洗。”
“我还打光棍了,你有俩女朋友,我呀,跟卫民老弟你没法比。”走到巷口,饭也扒完了,于公安把自己的饭盒给聂卫民一拍:“告诉老板,明天还是土豆丝盖浇,给我把饭盒洗了去。”
“油耗子逮住了吗?”聂卫民只要一听说什么缉拿坏人的事儿,那叫一个两眼放光。
于公安对于聂卫民,似乎是有着极深的怨念:“我个没有对象的人,跟一个有两个对象的人谈不了这些,再见。”
等再回来,菜都上来了。
陈甜甜手里捏着五块钱呢,孩子头一回下馆子嘛,还以为跟国营饭店似的,要先买票再吃饭,就问说:“老板,在哪买票啊。”
“三个菜,总共一块二,吃完再结账。”送菜的是个个头矮矮的妇女,估计是老板娘,说话笑眯眯的。
就这功夫,聂卫民从兜里掏了一张大团结出来,递给老板了。
“大蛋,咱不是说好了,我给钱吗?”
“我聂卫民出来吃饭,需要花妹妹的钱吗?”聂卫民反问。
“你哪来的钱,不会是偷我小姨的吧,聂卫民,你要偷我小姨的钱,我可真会告状的。”刘小红说。
聂卫民带着俩妹子,本来就是来充大款的。
吃饭的人那么多,彼此都还挨着,刘小红这一句,好多人都回过头来看他呢。
毕竟人聂卫民在矿区,那是风云人物嘛。
“什么呀,我给《上海少年》投了稿子,人家采纳了我的稿子,寄给我的稿费,是属于我自己的钱,好不好?”小伙子脸都红了。
“真的,你给《上海少年》投的稿子,真的过啦?”刘小红声音明显一高,带着满满的羡慕和喜悦。
聂卫民低头笑了:“放心吃吧,要请你俩撮一顿,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其实吧,稿子投了至少半年了,今天去学校看成绩的时候,校长亲自给他给的样刊和稿费单。聂卫民低调着呢,而且吧,总觉得自己写的文章还不够好,不好给聂工过目,当时也没拿杂志。
就这稿费,下午才从邮局取回来,两张大团结,孩子身上头一回装钱,腰都粗了不少。
俩妹子坐在对面,爆炒小公鸡,干煸四季豆,拿自己的钱,请自己的妹子吃饭,感觉那叫一个美啊。
吃完了,应该回基地了,聂卫民这还高兴着呢,毕竟人生第一笔稿费嘛,他把俩妹子带着,又赶关门跑了趟供销社,一人给买了一瓶汽水。
想想俩弟弟还不知道他拿了稿费了,对了,还有小卫星,好吧,又称了半斤饼干,还给小卫星买了一把供销社最贵的奶油大白兔,这才带着俩妹子,高高兴兴的搭车去了。
好吧,搭车的时候,他就见于公安一个人蹲在路边,正跟一要饭的聊天呢。
远远儿的看,他也跟个要饭的似的。
为了能盯上那些偷油的油耗子,并且摸清他们是从那儿来的,他们的黑炼油厂,以及他们手中有多少武器,他们的窝点又在哪儿,像于东海这样的人民公安,一会儿是乞丐,一会儿是小贩,天天蹲马路牙子上,跟踪那帮王八蛋呢。
要说一边是甜甜,一边是小红,三个人一起走路的日子,往上溯,至少得有三四年不曾有过了。
聂卫民和刘小红两个把陈甜甜送回了家,这才从自家推了辆二八大杠出来,要把刘小红给送回农场去了。
他单手打着自行车,见刘小红坐后面了,就说:“坐前面来啊,矿区晚上风这么大,你坐后面,风不得吹着我,赶紧坐前面,给我堵风来。”
“大杠咯屁股,难受,我不要。”刘小红说。
聂卫民索性两手一撒,歪歪扭扭骑着车:“你要不坐前面,那我就摔倒自个儿。”
“讨厌,你就跟个小流氓似的。”刘小红说。
聂卫民吐了吐舌头,本来想开句玩笑来着,想想陈甜甜,那玩笑就吞肚子里了。
“往后呀,你要离我远一点儿,要不然,我怕矿区的姑娘们也编排我的名声。”刘小红最终犟不过聂卫民,就坐到大杠上了。
月高而冷,远有狼啸。
聂卫民骑着自行车,妹子的长头发叫风吹着,扑拉拉的往他脸上迷呢。
“好。”他说。
刘小红也没发现他啥时候变声的,但是吧,聂卫民的声音不像小时候那么清脆了,而是变的混厚,沉稳,和着风声,他的声音就跟个成年男人一样。
刘小红于是又说:“我想来想去,我还是应该去读油田中学,聂卫民,矿区中学再好,师资也不如油田中学,但我妈已经把小姨给惹了,而我了,我是真没脸再求着小姨,让她帮忙给我办这些烦心事儿。卫民,你能去给小姨说说嘛。你就说,无论我妈,还是她,她们给我的恩情我都会记得的。我刘小红只要能读书,就不会想别的任何事情,我不会说什么发誓的话,也不会说自己考不上大学就怎么样,我肯定会考最好的大学,出来上班就还她们的恩情,学费,生活费,那都是小事,只要她们需要到我,能负担的,将来我一定会全都负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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