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毕竟是关于领袖的纪念晚会,又还要在电视台播出,今天,聂工穿的正式着呢。站镜子前看了自己半天,他想来想去,特地把自己带来的一支钢笔拿了出来,别到了自己解放装的口袋里。
这支笔,是当时和孙转男结婚的时候,俩人一起在乌鲁买的。
跟前妻再没什么纪念品,能来北京一趟,戴着跟她一起买的笔,也算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让她也参加了这场非同凡响的,音乐会吧。
这不,转眼就到参加音乐会的时候了。
聂工和陈丽娜正在等陈甜甜把车洗干净,然后光鲜靓丽的,送他们去会场呢。结果院子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俩人,说:“聂老在吗,我们领导吩咐,要我们接您到音乐厅去。”
聂工都已经收拾好了,旁边站着小卫星和冷锋,一脸的严肃。
陈丽娜背过声笑着呢:“人家叫您老是尊重您,行了,我知道你不老就行了,好吗?”
车是高峰派来的。
还是辆丰田霸道越野车。
没想到一上车,冷奇穿着军装,居然也在车上呢。
“没想到吧聂工,不要以为就你能参加,看看,我也能去。”冷奇拍着自己的军功章呢。
“爸。”冷锋叫了一声,十五六的男孩子嘛,红眉毛绿眼睛的,但他爸一伸手,乖乖的,就坐他爸身边去了。
冷奇把安娜也拉过去了。
人多,车挤,安娜小声说:“车上人多,放开点行吗?”
冷奇也小声说:“我想你了不行吗,我不在矿区这段日子,你没有再替自己找一帅哥吧。”
安娜白了他一眼,一家三口,坐在最后面呢。
“高部长今天也会参加音乐会吗?”上了车,聂工问说。
前面这位,是高峰办公室的秘书长,笑着说:“参加,他和贺兰山同志一起参加。”
陈丽娜多了句嘴:“看到女婿在台上演唱,他们俩口子跟我们一样,应该也挺欣慰的吧?”
“什么女婿?”秘书长不但脸色变了,而且一脸的茫然了。
陈丽娜赶忙说:“没什么,是我记岔了。”
这种音乐会,前面是大圆桌,后面才是一排排的人。
冷锋和卫星几个坐了排好的坐位,聂工和冷奇却是要坐到前面去的。
陈丽娜和安娜带着孩子们,坐在后面呢,这不晚会还没开场嘛,乡里人进城,凡事赶早不赶晚,从自治区到北京,当然就是乡里人了。
所以,聂工他们,几乎算是到的最早的人。
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人才陆续的进场了。这种音乐会,来听的人,一半是受邀,还有一半是通过各种关系,当然,都非常的严肃。
陈丽娜就纳闷儿了,毕竟北京那么多的腕儿了,你要说光凭二十万的赞助,现在多少商家拉着钱到电视台的门口,都不一定能抢到赞助的,要上这种节目,不一定得唱的好,还得符合主旋律,还得形象也好,总之,各方面都优秀,才能上得去吧。
所以,二蛋和李明成俩,究竟今晚会唱什么,才能登这种大雅之堂啊。
毕竟她所知道的,聂卫国的歌,应该来说没有一首是能契合主旋律的啊。
“丽娜?”贺兰山挽着高峰的手走进来了,正好陈丽娜就坐在通道边,一看到她,贺兰山就停下来了。
把自己的票给了安娜,她说:“小安,你上前面坐着去,哎呀,可算见着老熟人了,让我和小陈俩唠上两句。”
“部长夫人,我坐了你的位置,怕不好吧?”安娜说。
贺兰山多爽快的人:“那就卫星去。”
卫星正在跟冷锋俩打嘴架呢,因为冷锋觉得自己高考没有发挥好,准备很快就去当兵,而卫星呢,不愿意他去,劝他再复读一年。
这不,冷锋正撩狠话呢:“你就是喜欢管着我,我当了兵,你就找不到我了,哼。”
卫星一看贺兰山递来票,拿起来就准备走呢,冷锋又把她拽住了:“别呀,卫星,你要去哪儿。”
“你不是很讨厌我,哼,再见。”卫星说着,往前面去了。
冷锋陷入了三个大妈的包围圈,从现在开始,就只需要听她们叽叽喳喳了。
“不是我说,胡素太惯儿子了,李明成没本事,我忍了,真的,可是你知道吗丽娜,他现在天天是跟你家卫国混一块儿,搞那种没出息的音乐。”
丽娜一生的涵养,都用在此刻了:“是是,对对,好好。”
“我和高峰不比你和聂工有仨儿子,就一个想去当废物,随他去,我们的女婿,说白了,他就是在邮局里点包裹,也是个正经工作,搞摇滚,那不行的啊,早知道李明成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要去搞摇滚,我真不会把闺女嫁给他的。”
“明成今晚在哪呢?”陈丽娜试探着说。
贺兰山说:“今晚说是有个同学聚会,跟小冰俩一起走了,唉,他留美的那些同学,现在要么在银行,要么在金融业,全是好单位啊,可他就是不愿意走正道,我都烦死了。”
陈丽娜心说:一会儿他还要上台唱歌呢,高部长和部长夫人可不要气晕在现场才好啊。
安娜也在旁边附合,说起了冷锋来:“我儿子非得去当兵,我劝都劝不住,他爸还起讧呢,说男孩就该去当兵,总之,生儿子干嘛啊,长大了尽是烦心事儿,倒不如生闺女的好。”
贺兰山再翻个白眼:“生闺女好,你真以为生闺女好,等她喜欢上个你看不上的男人,然后死乞白赖非要跟,跟了之后那男人一点出息都没有,你再说这话。”
“那就全回炉,塞肚子里去得了。”陈丽娜一句话,停止了两边的怨妇吐槽:“音乐会开始了,小声点吧。”
今晚唱的,全是耳熟能详的歌。从南泥湾唱到延安,再唱到北京的金山上,东方红,总之,就跟听了一盘录音磁带式的。
当然了,这也唤醒了在座的绝大部分老战士,离退休老干部们的回忆,可以说就连陈小姐不怎么喜欢感动的人,都热泪盈眶了。
结果,就在这时,就听主持人说:“新的共和国,新的希望,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涌现了一批的年青人,他们用另类的音乐方式,诉说着对于祖国,对于人民的热爱,他们的音乐不拘于传统,但对于这片土地的热爱,是饱满的,他们爱祖国的心,是迫切的,下面,有请神明乐队以摇滚的方式为我们演唱《我和我的祖国》。”
“又是乐队,听见乐队这俩字儿,我就烦。这种东西,怎么也能上今晚的音乐厅?”贺兰山在陈丽娜耳边大声说。
吉它,鼓点,一阵喧哗过后,却是一阵舒缓的钢琴声,紧接着,灯亮了,聂卫国穿着一件深红色的长袍,那件袍子的华丽程度,真的叫人叹为观止。
大屏幕里,陈丽娜觉得上面的饰品,应该是纯银做的,因为特别特别的,有质感。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他确实是在用一种非常粗砾,沙哑而又深沉的嗓音,在重新演绎这首歌。
那种真挚,那种发自于灵魂的呼唤,它超乐了任何一种花式的唱法,它就像是灵魂的呐喊。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留下一首赞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缭缭炊烟,小小村落,心中一道辙。”
这声音比聂卫国的像对要尖锐一点,但也非常的清流,纯净,这是李明成的。
顿时钢琴一阵疾奏,俩年青人一起出现在台前了:“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记忆着你的心窝……”
贺兰山要不是陈丽娜肘着,就从椅子上溜下去了:“那个,那个是明成?”
天杀的,他说自己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居然堂而皇之的,登上了这么重要的舞台。
而且,他和聂卫国两个,居然用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方式,在演绎一首大众耳熟能详的歌。
“丽娜,这可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色彩,声音,五光十色的斑斓,那是草原,那是雪山,那是我所爱的你,鼓点,音乐……我爱的你,雪山一样纯净的你。”突然,歌又变了,这是一首新歌,节奏非常的明快,一瞬间,把音乐会现场所有的人,都从刚才冗长缓慢的音乐里给拉了出来。
总共十分钟,最后一首歌,陈丽娜仿佛记得听二蛋唱过。
唱的是基地的沙枣树,还有考了八分的他和五分的陈甜甜,其实很简单的一首歌,但是节奏不慢不快,朗朗上口,诉说的,是石油基地的美好生活,和孩子们单单的岁月。
确实,相比于很多愤世嫉俗,一张嘴就是在操社会的摇滚乐来说,这种积极向上,单纯美好的音乐,它是摇滚,它又不是摇滚,它温暖,向上而又正义。
也不知道坐在前面的聂工是个什么心情。
看俩孩子表演完退了场,陈丽娜留心听呢,几乎是一瞬而起的掌声,不是形式主义的一闪而过,这热烈的掌声,至少延续了三十秒,主持人上台之后,顿了有好几秒钟,才能重新开口讲话。
“这意思是,观众都爱听明成和卫国唱的歌?”贺兰山还有点儿不信。
好吧,她也觉得俩孩子唱的挺好的,但她怕那是一种错觉。
当然,她依旧鄙视摇滚。
陈丽娜悄声说:“唱的非常好。”
“但是你知道吗,搞摇滚的圈子可乱着呢,吸毒的,睡姑娘的,哎呀,喝酒的,甭提了,我多看一眼我都恶心,真的。”贺兰山凑在陈丽娜耳边,蛮横的霸占了她的耳朵:“我不是怕李明成丢我的人,我是怕他再唱两年,混野了,学坏了,吸毒了喝酒了赌博了,我的小冰和我的涵涵怎么办?”
陈丽娜顿了半天,说:“卫国不会,李明成就不会,而我敢笃定的是,卫国不会。”
“你家卫国傻着呢,你看他除了在台上跟那发颠似的,下了台,像个正常孩子吗,他连话都说不体面,总叫人骗。”贺兰山说。
陈丽娜这下忍不住了:“那不叫傻,也不叫不体面,那叫质朴,他有一颗金子一样的心你明白吗,别人搞音乐是为了挣钱,他不是,他是因为热爱,就凭着那份热爱,他也不会去吸毒,去赌博喝酒,我儿子在英国五年都过来了,那是什么样的花花世界,北京跟英国比,算得了什么,真是。”
有多少人相信聂卫国压根就不会红,就有多少人相信,聂卫国红了就会变坏。
但陈丽娜不觉得。
他从小到大,没有缺过钱,所以不爱钱。
他坚持自己的热爱,只要想做,就一定会到达目的,不管其过程中,有多少的艰难险阻。
陈丽娜想来想去,聂卫国像谁呢。
哦,她想起来了。
自己前世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名字叫做《阿甘正传》,若说他像谁,那一定是,像阿甘正传里的那个,阿甘一样。
他是这个世界上极少的那种,纯净的,跟金子似的人。
“那,你说他们真的能火吗?”贺兰山仍然一脸的不相信:“虽然登了大雅之堂,但现在的摇滚,大多可不是他们这样儿的,我怕他们依旧火不了。我不要我女婿是个穷卖唱的。”
“明天再看吧。”陈丽娜说着,站起来鼓掌。
音乐会结束了,聂卫国会不会火,明天就知道了。
后娘最彪悍 第268章沙枣树的夏天
第268章沙枣树的夏天
“什么,小红生了个大胖小子?”陈丽娜接起电话,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啊,她做奶奶啦。
“你们听到卫国唱的歌啦,卫民,我就问你,你弟唱的好吗?”
聂卫民在电话里说:“神明乐队,一听就能火,昨天电视上播完,我们机械工程团队的所有小伙子专门录下来一直在播呢。”
“要我来伺候月子吗,小红现在住在哪儿,冬风医院吗,我马上就去。”陈丽娜说。
转头,她又对聂工说:“卫民这孩子,闷哼哼的,给你生了一大胖孙子。”
领袖诞辰,有一系列的活动呢,聂工身为院士,必须参加。
他正在吃早餐,一口豆浆都喷出来了:“真的?那明天咱们就走,去冬风市看看去。”
陈丽娜摆了摆手,再问聂卫民:“我们明天就来看你们,成吗?”
聂卫民说:“没必要那么着急,现在就一,咦,又红又丑的小兔崽子,等大点你们再过来吧,我们最近正忙着测试发动机呢,整个冬风市都在航空管制,你们来不了的,真的。”
“那孩子谁照顾?”
“你放心吧,但凡我们团队,只要换休的人,都会帮我洗尿布的,真的,这会儿就有仨工程师帮他抢着洗尿布呢,小兔崽子,他都不知道,我们的手是用来干啥的,就给他洗尿布。”
好吧,各人有各命,聂卫民家的小兔崽子,既然陈丽娜没办法去照顾,也就由他去了。
那么,火是一种什么概念呢。
父母在家,聂卫国也就回了大栅栏的家。
不过,他白天还是会到自己那间出租屋里写歌,跟李明成俩录带子的。
走过卖演出服的那家店,他一回头,就见店老板筷子戳着根油条吃着,豆浆正在从下巴上往下滴呢。
“沙枣树上的小麻雀,它在轻轻搔动夏天。操场边的秋千架,一只蝴蝶停在下面,那个姑娘啊,她坐在上面荡秋千。她考了5分,我考了8分,我们却加不来,这总共是几分……”
电视里,隐隐约约的歌声往外传着。
聂卫国抱臂站在外面,看着电视里的自己。红黄相间的演出服,非常非常的有质感,他本身就浓眉大眼,肌肉刚劲,彩色电视机里,看起来比他本人更加刚毅,帅气。
这不是八点钟的那场晚会,晚会在昨晚就播过了,这是今天一早剪辑过的复播。
“那,那还真是神明乐队啊。”服装店的老板嚼了一口油条,嗷的一声,自己在店里叫呢:“那件衣服是从我这儿出去的,他的演出服是从我这儿出去的。”
他都忘了,昨天他还在诅咒聂卫国,说他永远也红不了。
烤串摊的老板也在同一排出租屋里,才刚起床,打开电视机,端着谈盂准备要去倒呢,也听到电视里的歌声,皱眉看了黑白电视里的那俩个男人很久,揉了揉眼睛:“嗷,这不神明乐队的聂卫国吗,他居然上电视了,天啦,他居然上电视了。”
这一排出租屋里,住的几乎全是搞摇滚,唱歌,画画的北漂们,好吧,大清早,正是他们的午夜,全都呼呼大睡着呢,不过,还是有人给烤羊肉串的吵醒了。
凑头到电视上一看,所有人都在揉眼睛。
“聂卫国,这真是聂卫国的神明乐队。”有人懵声懵气的说。
另有人拍了一下电视,但是,这时候歌已经唱完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着,转身,全冲进了聂卫国的房间。
二蛋谦虚着呢:“因为我们比较主旋律,所以电视台要我们唱歌了,但说成名,还差得远着呢,真的。”
“不不,你那首《沙枣树的夏天》有带子吗,送我一盘好吗,我想听。”烤羊肉串的说。
这首歌是录过带子的,聂卫国随手就给了一盘。
烤羊肉串的一拿,今天提前开业,大录音机一架,那首《沙枣树的夏天》就开始循环往复的播了。
咦,毕竟昨天才在电视上听过,好多人还真的驻足,站在烤羊肉串的摊位前听呢。这种流行,它可以说是爆炸式的,你烤羊肉的在放这首歌,我卖烩面的放不出来,岂不没面子?
卖烩面的家一放,隔壁卖音响磁带的坐不住了,提着钱四处打问神明乐队的磁带哪儿有卖,跑上进货去了。
毫不夸张的说,三天时间啊,三天,电视台因为反响好,每个音娱时段都在播聂卫国的那三首歌。而他一直以来滞销的,卖不出去的磁带,竟在三天内一销而空。
整个北京城,大街小巷,三天后,唱的全是聂卫国的歌。
这天一早,陈丽娜揉着眼睛,端着谈盂出门,推开门的一瞬间,直接惊呆了。
因为外面一群人在喊呢:“father,father,你在吗神父,咱能重新考虑一下签约的事儿吗神父。”
“我们公司,捧红过零点,捧红过崔健,来啊,father,签我们公司吧。”
陈丽娜一把又把门给合上了,进了卧室没找着二蛋,找到前面服装厂的办公室,刚进去,就看见二蛋压着甜甜在啃呢。
她赶忙退了出来,在外面狠敲了敲门,说:“外面全是找你的,二蛋,你这属于一炮而红吧,有一群蚊子,来叮你这块肥肉啦。”
陈甜甜一把推开聂卫国,把裙子往下拽着:“小陈阿姨,一炮而红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陈丽娜转头看二蛋,他的脸都胀成猪肝儿的颜色了。
“对不起,妈妈。”把陈丽娜拉到天台上,他说:“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但是……”
“男欢女爱,没什么不对的,我也不说什么睡过了就必须负责的话,但有一点,你不论跟谁睡,不论找什么样的女人,记住一点,你要真热爱音乐,把音乐当成生命,就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干净和自律,这一点很重要,明白吗?”
“嗯。”二蛋狠狠点头。
现在的聂卫国,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会唱,不知道该如何包装自己,走上歌坛的聂卫国了。
三年蛰伏,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一直在等待着某一天,他的音乐可以更广阔的传播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妈,我想让陈甜甜当我的经济人,这个你不反对吧?”他说。
毕竟甜甜在北京跑了那么久,又一直是在作生意,她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不会被人坑害。
而且,说实话,当一个歌手红了,毒品、性、以及酒场子,很多时候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香港,现在当红的好多炸子鸡们,还会给黑社会拿枪顶着头,押着去唱歌,去拍电影呢。
二蛋想来想去,这种时候,成立自己的经济公司,有个可靠的人帮他打点一切,才能让他更加心无旁鹜的,追逐自己的音乐梦想。
陈丽娜回头一看,陈甜甜在楼下走廊里站着呢。
见陈丽娜看自己,她就把脸给捂上了。
邻居家的小姑娘,在北京,跟二蛋俩睡一块儿也不知道多久了,在父母面前瞒的好着呢。
陈丽娜多少回见王姐催婚,骂的最狠的时候,说你十三四岁就知道跟男人,现在二十七八了又不愿意嫁人了,一辈子不听话,不知道体谅父母。
邻里邻居的,陈丽娜多少回劝王姐,让她想开点呢。
她不算是个漂亮丫头,个头也不高,胜在从小出来闯江湖,麻利,能干,但是配卫国吧,唉,一摇滚歌手,陈丽娜就没指望过二蛋这辈子能像聂卫民那样按部就班的工作,结婚,生孩子。
她说:“你要真进了摇滚圈,年青,漂亮,有活力的姑娘多的是,我不知道你和甜甜能维持多久,但总归,你要记住,要散,也一定好好打发甜甜,好吗?”
陈甜甜应该没想过跟二蛋结婚,一则,她大,而女人向来老的比男人快,二则,毕竟这个圈子里不缺年青漂亮的女人,她要真跟聂卫国结了婚,那是给自己找罪受。
聂卫国在天台上,跟下面那些人讲音乐理论,讲自己的理想呢。
当然,他讲一讲这些,大栅栏的公安啊,交警啊,大爷大妈啊,就全来听了,但那些经济公司的经理啊,老总啊,简直头痛啊,因为这人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个赚钱。
陈丽娜把宠辱不惊,生了大孙子也没多高兴,儿子爆红了也没太激动的聂工送出门,看车把他接走了,再回来,提了点儿菜,准备给聂卫国做饭吃呢。
二蛋爱吃羊肉,而现在东来顺的一顿涮肉,可贵着呢。
主要是,二蛋没那么多钱,所以吃不起,又不想再破费爸妈的钱,死活就是不肯去,还非得说,他吃了东来顺的羊肉就会上火,真是。
陈丽娜在市场上走了一大圈子,北京的羊肉再好吃,也不及矿区的,不过没关系,陈小姐有的是办法。
她昨天一早买的肉,先放冰箱里冻着,等冻的差不多硬了,今儿一早到绞肉馅的摊子上,拜托摊主全给她切成了薄片。
这其实就是东来顺羊肉的切法,先冻硬,再切片,切出来的羊肉更薄,所有纹理全能给切断,不会丝丝索索的。
然后她才开始打麻酱,不像普通的麻酱料碗儿,搀点水活开就行了。
陈小姐打麻酱,要搀水,活开了之后还要加咸韭菜花儿,豆腐乳,香油,总之,一盆小料调出来,在上面卖嘴的聂卫国就香的住嘴,让所有人豆散了。
“妈,我们头一年赚的钱,得全给李明成呢。神明乐队,我是神父,他是明成,缺一不可,而他老丈母娘,只要他挣不到钱,是不会让他出来的,行吗?”二蛋说。
陈丽娜就笑了:“我对你的期望是,只要你饿不死就无所谓,我自己有钱,不指望你挣钱。”
其实早在参加音乐会之前,聂卫国想的是,真要混不出头,让爸妈看一场自己的现场演唱会,就回矿区开公交车呢。
这下倒好,真红了,但他依旧没钱。
陈甜甜钻厨房里,一路跟着看呢,要看陈丽娜这顿涮羊肉是怎么做的。
陈丽娜估计她是想自己学会了,做给聂卫国吃,边做边讲,连隔壁菜市场那家的肉好,那家的肉不好,几点能卖到新鲜肉这种只有家庭主妇才懂的行内经,都毫无保留的,传给甜甜了。
中午一顿涮羊肉,吃的二蛋真是热泪盈眶,都把他一直以来苦心的伪装给拆掉了:“妈,这真是东来顺的味儿,真的,跟东来顺的味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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