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孙大宝一想,哎,今天还真是周末。
而且,毕竟知青们抱团,昨晚孙大宝去审人,知青们也是咬紧牙关,说只承认安娜昨晚一晚上不在,不承认她一直不在。
孙大宝于是就说:“那也行,昨天的我们就不说了,她今天得跟我一起回营地,明天她总要上班吧。”
陈丽娜摇头:“不行。”
“你这个女人……”
“我有姓,姓陈,也有名,叫丽娜,而且,我还是你姐夫续娶的妻子,孙大宝,你也是有职位的人,在王总工面前,在我面前,不以职位来分,我们是你的长辈,你就连一点为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陈丽娜直接就怼上去了。
孙大宝给惯坏了,但那是在家里面,在木兰农场那一亩三分地上,出了木兰农场,除了王总工这些人会为了牺牲的孙转男而抬举他一点,谁认识他是个谁啊。
“我现在就要把人带走,我只知道,她是归我们木兰农场管的,我是治安管理员,保护知青们的安全,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是,这个我不可否认。但是,你是治安员,负责她的安全,但负责不了她的健康。安娜,你把鞋脱了,给他看看,自己的脚肿成什么样子了。”
安娜当时就把鞋给脱了。
要说,她的手就已经够惨的了,冻成这样的两只脚,还得下地干活儿,陈丽娜真是不忍心看。
“知青们是为了建设边疆而来的,她们的健康,可是上级领导们最关注的事儿,如果医生诊断她的脚无法下地走路,我是可以给她请病假的吧?”陈丽娜说。
孙大宝给搞懵了,这是啥操作。
病假?
他当然能应对。
“病假也不是谁想请就能请的,得到乌玛依的医院里开诊断证明才行。”孙大宝见过想请病假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好嘛,你有病,先到三十里外的医院去开证明。
那么,随之,问题就来了。
你能走到三十里外的医院开证明,就证明行动没问题,请问,你请的啥病假?
结果,立刻,医生就从门外进来了。
要知道,自从三蛋儿半夜发烧,聂博钊开着小吉普出了一回门,现在基地的医务室,就连周末都有人在加班了。
“是谁生病了,我看看?”医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卦,还挂着听诊器,就进来了。
陈丽娜给安娜递了个眼色,安娜立刻就把自己的手脚全伸过去了。
这医生和聂博钊关系好,刚才聂博钊又给他打过招呼,于是,医生就往最严重里说:“这浮肿,这冻疮,这要再不护理,恐怕得截肢吧。”
木兰农场里半夜逃跑,在野外冻伤了之后,就有给截肢掉的先例。
安娜一听,捂起嘴巴就无声的开始哭了。
陈丽娜当然不好说医生是在唬她,就只问孙大宝:“医生都说她再冻下去就要给截肢,这个程度,我就问你能不能请病假?”
“能,但是只能是一天。”
“小同志,一天治不好她的腿,怎么地也得半个月,我给她开半个月的假条,这个可是最基本的,至于她的腿,那可得系统性的治疗。”
孙大宝想发作,但是又发作不出来,站了半天,接过假条看了看,说:“行,那半个月后,我们农场再来接人。”要走了,他还撩了句狠话:“安娜同志,你能躲得了半个月,但你躲不过你自己的命运,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我奉劝你一句,他们能养你半个月,但养不了一辈子。肖琛要真有能力,就不会自己呆在石油基地,却让你呆在农场里受苦,你好好儿的惦量我的话,我等你回去。”
陈丽娜立刻就怼过去了:“她是身体生病了,又不是人生病了,再说了,病要好,那得医生治,治好了她自然会回去。孙大宝同志,安娜同志是得接受再教育,但是,你也不能用这种威胁恐吓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正在病中,需要的是来自组织的关怀,而不是恐吓。”
孙大宝给堵了个哑口无言,对着陈丽娜耍不出威风来,冷冷盯着安娜看了许久,才气悻悻的走了。
等医生给安娜开完药,一起商量是了一下,陈丽娜觉得,应该让安娜住在自己家的好,但聂博钊觉得,还是送到肖琛家去。
毕竟他家仨孩子呢,安娜的腿要上药,就那么一张炕,仨孩子跑来跑去,碰到了都是麻烦。
为了自己的方便,也是不想再给陈丽娜添麻烦,安娜主动的,就住到肖琛家去了。
到了下午,窗外辟哩啪啦的,就起零零碎碎的炮声了。
不用说,家属们才把炮领回来,孩子们已经放上了。
“卫民,卫民。”聂博钊听见了,就在窗子里头喊。
喊了半天不见人,回头问陈丽娜:“你见着孩子没,怎么这么半天了,俩孩子一点声儿都没有?”
“放心,你那儿子是不会走远的,顶多也就在院子周围转转,我就没见他走远过。”陈丽娜说。
“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从来就没见他带着二蛋儿跑远过,但是今天,他们肯定不在院子里。”
“不对,妹妹也不见了。”
“啥妹妹?”
“他们的兔子啊,那兔子叫小妹妹。”
要说聂卫民这俩兄弟,实在是再好带不过的孩子了,基本上不会跑远,而且就算出去玩,隔一会儿也会跑回来的看一眼,今天大半天的不见人,确实有点不对劲儿。
聂博钊自己出去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人,回来问陈丽娜该怎么办。
陈丽娜正在厨房里作饭呢,出门就只喊了一声:“二蛋,二蛋,酸奶作好啦。”
不一会儿,隔壁陈甜甜家冲出俩孩子来,一前一后开着小火车,呜呜呜的就来了,二蛋怀里还抱着兔笼子。
“玩半天了,怎么不知道回家?”
“报告首长,我们要保护妹妹,不叫敌人抓到它。”聂卫民义正严辞的说。
“不对,是不叫舅舅抓到它。”二蛋说。
陈丽娜说:“行了,快去吃酸奶吧,吃完了,我们赶天黑还要去趟乌玛依,把属于咱们的福利给领回来。”
单位发的年货,她还没提回来了。
而且,往乌玛依的路是真难走,也就她的技术,能把一辆老红旗给开到乌玛依去,像基地那些大车司机,不是给横风刮翻车,就是驮在半路上窝趴火儿。
聂卫民和二蛋两个,最喜欢吃的就是陈丽娜作的酸奶了,葡萄干儿,坚果,水果,熟莜麦,每次她都会加不同的东西进去。
一人一碗,一勺子挖起来,聂卫民就是唔的一声:“莜麦,又是莜麦。”炒成金黄的莜麦,放在酸奶里头格外的好吃。
匆匆给三蛋儿喂了半碗,看他不吃了,陈丽娜忙里偷闲的,就来调试自己的缝刃机。
“跟我一起去乌玛依吧,把给咱们分的福利领回来。”她说。
聂博钊断然说:“去不了啊。我得赶稿,挣点儿稿费。”
“你怎么天天在写稿,就不能少写几篇?”
“约好的稿子,不能推,再说了,一篇二十块钱,这钱我总得挣,不然你们花啥。”聂博钊头也不抬。
“你要挣来的不是钱,而是票,那该有多好?”
有钱,有小汽车,加油不要钱,还有缝刃机了,她还要票?
要知道,这个是聂博钊万万办不到的,因为外块他可以挣,但票是国家统一发放,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要什么可以买高价的,咱们不是不缺钱,你干嘛总想着票。要真不够,我再多接两家报社的约稿。”聂博钊说的很霸气。
“这态度够端正的,赚钱养家就是你的责任,不过,你挣的再多,那些倒爷们也能把价格提上去,我是心疼你的身体啊老聂同志。”
听她心疼自己的身体,聂博钊高兴了:“肖琛不是说,想请你出去工作,你要当个出纳,或者教师什么的,也可以贴补家用,至少粮票布票总能多一点,你为啥不去?”
陈丽娜卖了个关子:“出纳或者老师,怎么能配得上基地独一无二的,0002号的车牌和我陈丽娜的身份,我有更好的工作,只等走马上任,这个不必你操心。”
“向来都是工作挑人,咱们小陈同志厉害,居然可以挑工作,不过,能不能内透一下,你看好了什么工作,就这么的……”
雄心勃勃,摩拳豁豁,一幅准备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我陈丽娜是这基地最漂亮的家属,也嫁了这基地最有价值的男人,当然,我也得是最能为基地创造价值的家属,就是有那么一份工作等着我呢,不信你就看着吧。”
互相捧场,她一通话把聂博钊说了个心花怒放,主动请缨要照顾俩小的,让陈丽娜只带着聂卫民去领福利。
陈丽娜心说老聂啊老聂,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你寡目相看的。
调好了缝刃机,忍着想立马替自己裁条裙子出来的冲动,她起身往乌玛依去拉水果和蔬菜了。
后娘最彪悍 第34章炸麻花
第34章炸麻花
开着车前往乌玛依拉水果的时候,小聂卫民很不开心。
陈丽娜开着车,就打趣说:“怎么啦,我们家的小张嘎今天好像不太高兴啊。”
“舅舅还会再来的。”聂卫民说。
嘴里砰的一声,他拿手作了个枪的手势:“他会打死我们的小妹妹。”
“他喜欢猎兔子?”
“跟爸爸不一样,爸爸只是在沙漠里猎野兔子,他会杀我的妹妹。”
他虽然从小见惯了孙大宝杀兔子,但毕竟妹妹不一样啊,养妹妹,仨兄弟已经养出感情来了。
小家伙眼睛圆萌萌的,咬着唇,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显然了,孙家这大宝,黄花菜的命,他也是聂卫民心里的魔障。
“兔子可以吃,但是既然养了,那就是咱们的家人,我会保护妹妹的。”陈丽娜很笃定的说。
“真的吗?”小家伙系着安全带,就坐在后面,后视镜调的低,陈丽娜能看见他的脸,小家伙似乎有点儿窃喜,在笑了。
“真的。”
“我舅可是治安巡逻队的队长,咱们肯定打不过他。”小家伙多愁善感,疑神疑鬼,又开始念叨了。
陈丽娜心说你将来可是黑老大呀,拿出点儿胆识来呀,咋现在这么的胆小。
她说:“那我们就想办法,撤了他的治安巡逻队长。”
“你连这个都能作得到?”
聂卫民愈发的惊奇了,孩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激情,悄悄的,就想解安全带。他最喜欢跟只竖着耳朵的狗一样,就趴在驾驶坐的后面,看着陈丽娜开车。
“聂卫民,是你自己要跟我出来的,也答应好了一路都会系着安全带,你要赶解,我现在就敢把你从车上踢下去。”
“沙漠里有狼,你不敢,你是在吓唬我。”
“我吓唬你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当然也不会把你踢下去,但是,我会调头,把你放到基地,一个人去乌玛依。”
乌玛依的商店里是有糖果的,跟着去,陈丽娜总会单独先买几颗给他吃。
孩子想了想,不说话了。好吧,还是糖果更重要。
咔嚓一声,自己把安全带系上了。
在乌玛依的供销社里,陈丽娜遇到了同样前来领福利的,治安队的队长秦胜。
他是和家属一起来的,等陈丽娜领完东西出来,还在路边站着等车呢。
现在从乌玛依到基地,并没有大班车,只有早晨,大家一起趁坐大卡车拉东西,然后再一起坐着大卡车回到基地。
再不然,就是坐哈萨克人的小帆布包着的小三轮车,俗称蹦蹦车。
开三轮车的不管技术好不好,路子那叫一个野,见了大石头就爱往上压,一蹦一蹦的,等到了基地,大多数人的鸡蛋全碎了,罐头开裂了,捧着一堆稀巴烂。
所以这会儿,秦胜的家属正在骂他呢:“叫你早点儿来早点儿来,你看这一兜篓的鸡蛋,等坐个蹦蹦车蹦到家,我得连皮带蛋的一块儿炒给你吃。”
“那不是木兰农场的人来闹事,耽误了些工夫嘛,行了,鸡蛋我抱着。”
“还有罐头呢,玻璃都快要冻爆了。”现在最流行的水果罐头,一家能分得两瓶,就是桔子作的,但是糖水是真甜,因为是玻璃罐子,要么冻破要么摔破,真是难把它给弄到家里去。
俩人正吵吵着,一辆红旗小轿车开过来了。
摇下车窗,陈丽娜说:“秦队长,快上车,我载你们回去,好不好?”
这时候当然就只有感谢了。
一家两箱大橙子,还有一箱子桂圆,整个后备箱就拉完了。后坐上再把清油一放,秦胜抱着聂卫民,聂卫民怀里还抱了两大提子的鸡蛋。
秦胜的家属吕芳芳坐在前面,第一次坐小汽车,晕的不行,一路不停的哇哇吐。
“秦队长,我家老聂是搞科研的,除了实验室就是下油井,对于咱们基地的治安可不了解,您在这方面是专家,我得请教您,关于倒卖东西这一块儿,咱们基地有啥规定没有?”陈丽娜用的,可是专家和请教二字。
秦胜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还没给人称过专家,立刻就坐正了。
“原则上,当然是禁止投机倒把的,但是咱们基地近来管的有些松,你们家属们也有些不可缺的东西,非得要要,那咱们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咱们和苏国接壤,我听说部队上要发现有人倒卖东西,是会枪毙的,有这事儿吧?”陈丽娜说。
秦胜说:“但总有人不要命,而且,部队处理起来是秘密处理,我听说过,但具体没见过。”
“这种事情,都存在一个愈演愈烈的过程。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小小的偷机倒把一下,贩点家里必备的油盐啊,蔬菜啊什么的。可是慢慢儿的,如果说有些思想比较负面的东西流传进来,万一上级真的突然到基地来检查,怎么办?”
秦胜一下子就犹豫了:“那肯定是严肃处理,至少我就先躲不过。”
“而且,你看现在,多少机关单位都停工停课了,多少人都上山下乡了,在各处农场里劳动的,住牛棚的,不少是下放的干部吧。咱们基地要真的也受到牵连,你说,会不会也停工,干部们全部下放?”
秦胜看了一下自家家属,说:“你也到刘工家买过东西吧,以后可不要再去卖了。”
家属不停的说:“晕车,恶心,真恶心。”
陈丽娜挑了个空地儿,他家属下车就去吐了。很多人不晕大车,也不晕蹦蹦车,就只晕这种小汽车。
回到车上,秦胜家属不停的叫着:“哎哟,命和命不一样啊,你看小陈开着车那叫一个顺溜,我就坐一下,天旋地转的,这可不是人和人的命不一样?”
“我妈还会……那叫啥来着,漂移呢。”聂卫民赶紧插了一句。
陈丽娜在孩子们面前吹牛,在外人面前可不敢过分,连忙说:“我在老家,是我们村的拖拉机手。”
秦胜他们倒不追究这个,毕竟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就跟聂博钊,孙转男一样,天生自带光环,在他们看来,或者这些大学生飞机大炮都能开呢。
“不是卖不卖的问题,而是,有物资源源不断的给送进基地,那条输送带不断,就是随时安在基地头上的一颗地雷,是定时炸弹。”陈丽娜继续说:“我觉得,秦队长您得考虑好喽,把这事儿给处理掉。”
等到了基地,家属一推开车门,自家的东西都还没提了,就想跑。
秦胜一把就给捞住了:“咋,吕芳芳,你是嫌我命长还是你自己命长,就想去给孙小爱通风报信?给我滚家里呆着去。”
吕芳芳看了看陈丽娜,叹了口气,提着自己家的东西就要走。
陈丽娜又说:“要是他们的工作没了,咱们都得下农场,挖排碱沟。”
吕芳芳连忙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就只是吐晕了,找不着家门而已。”
她大概跟孙小爱两个关系好,但是吧,这种时候,亲人之间都可以检举揭发,就更甭提只是关系好的朋友了。
当然,关于孙小爱的事情,陈丽娜可以私底下找秦胜来谈,但是吧,她最怕的,就是秦胜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回家之后,在家属这儿走漏消息,打草惊蛇。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陌生的男女是夫妻,但最亲密的男女,也是夫妻。
所以,她是在跟秦胜商量事情,但也是要当着吕芳芳的面,把事情的利害给摆弄明白喽。
真的要是倒爷进了基地,保不齐那天基地就得关门。
关了门,她吕芳芳一样跑不脱,也得下农场挖排碱沟去。
等吕芳芳走了,秦胜说:“毕竟同是基地的家属,孙小爱那儿,我们悄悄的去剿就成了,聂工那里小陈同志也瞒着些,毕竟同是基地家属,这可不算什么光彩事儿。”
陈丽娜说:“我没让你剿孙小爱,擒贼先擒王,治病要除根,你该抓的,是那个总悄悄往基地运东西的人。你晚上来趟我家,我告诉你人在哪儿呢。”
等回到家,聂博钊还在写他的论文,二蛋就只差在墙上画个拆字了,家里用来生火墙的木料摆的满地都是,兔笼子也是开着的,一只兔子都快给他玩死了。
进了家门,还以为聂博钊真能照料孩子呢。
结果呢,进了大卧室,被子揉成一大团,三蛋儿并不在炕上,转来转去,给后院里找着了,孩子最近有点拉肚子,刘小红居然在给他擦小pp。
陈丽娜从刘小红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进门给他洗pp,上药。
然后,她还得把东西一点点儿的,从车上给搬下来。罐头已经冻硬了,好处是玻璃瓶子还没破。
罐头水果比鲜果耐放,陈丽娜就把它们全给收到了库房里,暂时不给这些孩子们吃,要等到鲜水果吃完了才能拿出来。
两只羊,照例要先取了羊蟹子,再把剩下的分块剁开,给刮到外头。
而两大盆羊蟹子还得拿油先熟过了,放在大盆里,想吃多少炖多少,和上粉条,全家人都爱吃它。
过年还发了一袋精细的细白面,可以包饺子,也可以擀长面,这些孩子还没吃过陈丽娜擀的细长面条呢,作成臊子面,又细又滑的,那叫一个好吃。
光是想一想,陈丽娜都流口水了。
刘小红一见聂卫民,悄悄儿的就想跑了。
陈丽娜一直见这孩子可怜,就问说:“你的小皮鞋呢,我前两天看你不是穿了一双?”
“卖了,我妈卖给别人了。”这闺女小声说。
救急不救穷,陈丽娜向来是个心软的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总是这姑娘在报纸上那张照片,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吧,是真漂亮啊,港台那些大明星们素颜都比不过她,不过,贩毒,那是罪不可恕的。
她给这孩子从厨房里抓了两把熟莜麦,小声说:“吃完了再回家,记得把袋子掏空了。”
一般来说,作人后妈的,都不喜欢别人给自家孩子给东西。
基地很多家属看刘小红可怜,就喜欢送她一双穿烂过,补了几遍自家孩子嫌的袜子啊,一件自家孩子短了穿不了的小棉袄啊。
要是心正的人,倒也没啥。
但是就有那么一种后妈,当面笑嘻嘻,拿了东西回到家里,这东西都能成为她打孩子的理由。
所以,陈丽娜也不敢给这闺女给好东西,就只敢给点熟莜麦。这东西热性,抵饿,管肚子饱。啥实在,可不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最实在。
“老聂,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等把东西搬完,陈丽娜才去敲书房的门,大冷天儿的,聂博钊还在写稿子呢,抬起头来,居然就问:“才多久,你们居然已经回来了?”
打开窗子,陈丽娜给他看了看他儿子祸祸过的家,聂博钊赶忙说:“收拾,我立马就收拾。”
他倒是干活脚手麻利,出门说了一声:“紧急集合。”俩儿子就跑过去了。
“奉首长命令,咱们得搭一座碉堡出来,死守这座山头,卫民同志,你说怎么办?”
“用木头搭。”
“这就对了,赶紧把那些木料全给我集合过来,咱们一起搭碉堡。”
俩孩子争先恐后,就去搬叫二蛋像狗扯一样,扯的满院子都是的木料了。
好吧,他要有心哄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报告首长,已经完成任务。”二蛋最虎,也干的最快,而聂卫民呢,要小心自己的衣服,还得小心自己的小皮鞋,还有裤子上昨晚才烫的褶子,西瓜刀一样的锋利,可不敢给弄皱了,活儿干的那叫一个细致,当然也慢,但是他堆出来的木头,整齐的就跟刀切过似的。
磨磨蹭蹭,但又无比的认真,嫌二蛋堆的不够好,他小大人似的,等爸都进屋了,自己把那木料拉出来,重新又摆了一通。
二蛋在窗子上喊:“哥,来嘛,要吃饭啦,妈妈在炸麻花啊。”
“你往后能不能不要再拉着木头和煤玩,你瞧瞧院子里脏的。”就在窗外,聂卫民小声说。
说着,还揪了揪弟弟的小耳朵。
二蛋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会收的。”
“你收啥呀,院子还不是得她来给咱们扫,你能抡得动大扫帚吗?往后不许这样儿。”
“为啥?”
“她要嫌累,说不定那天就走了呢?”小的两个还太小,妈妈动不动就闹离婚,就说要离开家的那种恐惧,只种在聂卫民的骨子里。
厨房里是真香啊,往外散发着一股子的油香味儿。
当然,今天晚上,因为领到了福利,基地家家户户都在作好吃的,不止聂家一户的厨房里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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