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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最彪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聂工听西洋管弦乐队奏起乐来,见陈丽娜手持着话筒,半醉半醒慢慢打着拍子,再想想三蛋儿整天摇头晃脑唱的《小寡妇上坟》,摘下眼镜拿眼镜布擦了擦,心说中西合璧呀,管弦乐队奏的《小寡妇上坟》,他今天要丢脸丢大发啦。
不过没事,只要陈小姐高兴,一会儿他要带头鼓掌。
“不论她唱的什么,冷奇,给个面子,大力鼓掌。”聂工还不忘吩咐冷奇。
“好!”歌声未起,大家就先鼓掌了。
“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itmademesmile,thoseweresuchhappytimes……”
她试了一下调子,老张已经竖起大拇指了,于是,她又再度唱了起来:“everyshalalaeverywo”wostillshines……”
《昨日重现》。
工业大学的老牌大学生都懂英文,这歌的歌词是:当我还小的时候,聆听收音机,等待着我最喜欢的歌曲,当歌曲播放时我静静的听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确实是首经典老歌,唱着小时候的幸福,也唱着过往的忧伤。
王磊正在和刘厂长倾诉着自己工作和生活中的不如意。
陈丽娜本身不是特别专业的唱腔,这首歌又从容,带着对于回忆,往日淡淡的忧伤,她慵懒而又沙哑的声调,瞬时王磊的泪就从眼眶里迸出来了。
醉了的,装醉的,所有人都坐正了身姿,就连包曼丽的眼眶都红了。
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酸,望着昔日风华正貌,如今渐步中年的老同学们,那叫一个感慨万千,忆往昔,峥嵘岁月惆啊。
陈场长搬了把椅子坐在台上,翘着二郎腿,舒舒缓缓的唱着,唱了一会儿就走下了台,先走到包曼丽身边,把她揉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再走过去,又把刘厂长亲了一口。
王磊站了起来,等着美女的香吻呢。
陈小姐当然不可能亲男人嘛,她也很大方的来了个拥抱,边唱边拥抱,聂工摘了眼镜继续揩着,心说差不多啦,陈小姐,你要敢拥抱冷奇,我的醋坛子就真要翻了。
谁知道就在冷奇也站了起来,打开双手想要拥抱她的时候,陈小姐假装醉着,一个踉跄,高跟鞋踩在他的脚面上,哎哟喂,狠命一扭,只有冷奇自己知道,那有多疼了。
“刘厂长,明天我去你们一毛厂参观,等我那边厂址选好了,公费请你出差,去给我们看地方,咱们一起选机器,好不好?”亲的刘厂长满脸是口红印子,陈丽娜逼着刘厂长愣是把这事儿给答应了。
“王总工,你们大庆轻工厂一定得给我们生产出最好的机器来,要作不到,我到大庆去找你。”
这还用说嘛,王磊都结巴了:“首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有机会,一定要到咱们边疆玩呀,同学们,等你们来了,我亲自给你们做大盘鸡吃。”长袖善舞的陈小姐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就躺聂工怀里了:“怎么样,你爱人给你长脸吗?”
“长,这脸长到月亮上去了。”聂工发自肺腑的说。
“上辈子呀,我也给你唱过这首歌,你当时都听哭了。”小陈说。
这种同学聚会,对于聂工来说简直就跟天灾一样,爱人喝醉了,孩子也不知跑哪去了,扶着陈丽娜找了一圈儿,宾馆的工作人员才解释说,俩孩子因为困,早给送回客房休息啦。
聂工抱着爱人回了房,看套间里静悄悄的,也知道孩子们早都睡下了。
他越回忆那首歌的调子,越觉得惊艳,把陈小姐放到床上,打开了台灯,觉得还缺点儿啥,于是又把她给抱孩子一样抱怀里了。
摘了眼镜,他跟抱孩子似的把陈小姐抱在怀里,回忆着那首歌的曲调,以聂工强悍的大脑,因为感兴趣,谱子都记下来了,在脑海中回忆着,就那么抱着妻子坐着。
真是,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好的音乐,听过一回它就会回荡在颅脑内,绵绵不绝一般。
真是,他咋就早没发现,陈小姐真是不但有让人笑,还有能让人哭的本领呢。
笑是因为发自肺腑的开心,哭是因为想要彻底的渲泄,上辈子的老聂把她当个宝一样,因为他孩子没了,前途没了,除了钱一无所有,而她,是他一无所有后,能抓住的,仅存的快乐的原因吧。
这女人啦,顽皮的时候跟个孩子似的,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爸,她是孩子吗你就这么抱着?”聂卫民的声音把聂工给吓的,差点跳起来。
“卫民,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你都不关门,我为啥不能进来?”小聂撇了撇嘴,说:“我有新情况,你要听吗?”
聂工一听来精神了:“哦,赶紧说来听听。”
“你们走了之后啊,前后来了两个服务生,都说是送餐的。前一个只是正常送餐,后一个进来之后,四处都摸了一遍,走的时候把原来放在这儿的窃听器给摸走啦。”
“哦,好事情,来,咱们来追踪一下它的波段。”
追踪和反追踪,你想窃听我,我还想抓住你呢,这可是聂工父子在工作和学习之余,最喜欢的事情啦。
“是个高手,看来窃听器一拿出去就销毁了。”戴着耳机搜了半天,聂工很遗憾的说。
“他们到底是想窃听你工作上的机密,还是为了咱们家老宅子呀?”聂卫民就说。
“爸也不知道,所以咱们要反追踪啊。”聂工收了耳机,就说:“行了,你赶紧去睡吧,咱们收拾收拾,也该回家了。”
小聂还不肯走:“你都不告诉我妈你们家其余的财产藏在哪儿,但我告诉你,我知道那些东西藏在哪儿。”
聂工一听又来兴趣了:“哦,那你说,咱们那院子也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踏过多少遍了,究竟藏在哪儿,他们又为啥找不见?”
小聂伸手指了个地方,说:“他们傻呗。”
聂工一看他指的地方,就知道儿子是真知道了:“虎父无犬子,你是我的好儿子,赶紧去睡吧。”
小聂揉着脑袋,回头走了一会儿,就说:“哎呀再别抱啦,你肉麻不肉麻呀。”
聂工真是给怼的,无话可说呀这是。
饶是紧赶慢赶,还要看望一回四妹,又要到一毛厂实地考察,还得从红岩买点儿边疆没有的调绒、卡其、的确凉布回去,陈小姐晃晕了仨孩子,聂工又赶了两天的工作,直到第四天,他们才能踏上回程的飞机。
原本红岩是准备用完就扔,让聂工坐火车回的,但聂工哪能答应了,几天的火车,他自己能坐,人小陈也不能坐啊。
所以聂工厚着脸皮直接去找大领导,那意思就是:我坐火车可以,家属必须坐飞机,要不往后红岩的工作,就甭找我啦。
于是乎,颠散架的飞机又可以坐一回啦。
这边依旧是冷奇负责接送,把聂工全家送上飞机,他就站在机场的跑道上,扬头看着那架飞上云端的飞机。
“哎哎,冷部长,您该开着车离开啦,随时有飞机入跑道,很危险的呀。”地勤上的人说。
冷奇挪了挪步子,竖了三根手指头出来:“我的魂掉了,让我再站三分钟,我得把我的魂找回来。”
二蛋简直了,幸福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反正他又闻不到煤油味,再颠再晃,只要空中小姐愿意送,他的胃就是个无底袋,什么都能装得下。
等到下飞机的时候,漂亮的空中小姐姐们还挥着手和他说再见。
而且,她们塞了三蛋儿好多小面包,三蛋最后全都送给他啦。可以说,这是自记事以来,跟着父母出去旅游,最开心的一回啦。
不过,陈小姐并不开心,因为托聂工的福,贺敏也跟她们一起坐上了飞机,一路大谈在现在这个拨乱反正的年代,投机倒把的重要性。
说实话,他在塑料厂,就算有贺厂长压着,私底下倒卖塑料脸盆啊,塑料凉鞋的事儿可没少干。
不过,现在各个厂的工人都有这种情况,大环境就这样,厂里没赚钱,小领导们先把自己给搞发家了。
至于工人,社员们,过的那依旧是苦哈哈的日子嘛。
“小陈,如果真要开纺织厂,那也是要由咱们矿区领导牵头吧,你可不要在农场里悄悄的搞,小心被人抓住了,割你资本主义的尾巴。”贺敏说。
“我要干什么,自己会和领导说,需要你打招呼?”陈丽娜反问。
贺敏于是说:“那也带着我呗,我能想办法给你找资金呢,我跟你说啊,曼丽都三十四舞了,舞蹈演员在她这个年级,事业基本就到头了。我准备向她求婚,但我兜里没钱,底气不足啊,咱们一起赚钱吧,有了钱,我也好像曼丽求婚,你觉得呢?”
陈丽娜心说,我觉得你就该去吃屎。
她说:“你也不想想,包曼丽一个国际知名舞蹈家,会嫁给你,会来咱们这鸟不拉屎的矿区?”
“怎么就不能嫁我啦,我有儿子,又不求她再给我生儿子,而且我工资也不低,她从团里退下来可以分配工作,我们要结婚了,不会比你们两口子差的。”
“袁华给你怀不了二胎,你就上赶着跟人离婚,包曼丽终身不生子,你猴巴巴的要娶,贺敏呀,你这种男人,我真是不想跟你多说一句。”
“不是,你们要走,带我一程呀,这我还得从乌鲁转车呢,你们咋能自己开上车就走啊。”扒着窗子,贺敏就说。
聂博钊现在开车技术也溜得很,不需要陈小姐开车啦,提前锁了车门子,就说:“贺敏,要说包曼丽想嫁给你,我说什么也不信,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怎么,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你喊她来矿区的时候,矿区啥样子,现在矿区啥样子,老聂,你不懂,所以你错失了机会。”
聂工一脚油才踩出去,三个蛋全在怒抱怨式的大叫:“爸爸!”
“同志们,不要相信你贺伯伯的话,你们得懂得一点,他是咱们的敌人,旨在破坏我们大家庭的团结,咱们要一致对外,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都给我系好安全带。”还是陈场长更有威信,话音未落,仨孩子就全坐稳了。
“陈丽娜,我聂博钊是真的只专注于工作和科研,要像贺敏这样儿的话,你说我会不会已经给这仨小子欺负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万一哪一天他要和陈丽娜吵起来,这仨没一个向着他的。
一回到家,连着几天不在,春天风沙又大,家已经快要给土盖住啦。
陈丽娜得搞卫生,聂工得去上班。
聂卫民神神秘秘,把二蛋叫了出来,就问:“想不想去农场?”
“想呀,但咱没自行车,三十里路了,那可太远了点吧?”
聂卫民胸有成竹的摆手:“不怕!”
他还提着个大麦杆编织篮子呢,里面装着飞机上顺下来的面包,盒装酸奶,还有从红岩带来的小头花儿小袜子,还有陈丽娜给刘小红买的衣服,带着二蛋出了家属区,一路往前跑,悄悄的就潜伏到办公大楼下面了。
现在家里不有两辆车了嘛,加油又不要钱,陈丽娜喜欢开越野,大多数时候,都是开那辆老吉普,但原来那辆红旗呢,聂工偶尔去油井,只要路好走,他都开着。
所以,老红旗基本就停在办公大楼下面,虽然说是老车了,小朱和小王他们整天洗的干净着呢,蹭亮蹭亮的。
小聂上了车,搓了搓双手,掏出备用钥匙一把就把火给点着啦。
“哥,你不会真要开车吧?”
小聂腿短,尽可能把坐椅往前调了,调到怀里抱着方向盘的位置了,就说:“今天办公大楼没人,咱悄悄一个来回,没人会知道的。”
要出大门的时候,也是治安队的粗心,只看见是聂工的车,也没看窗子里是谁,就给放出去了。
聂卫民弯弯拐拐试了两把,踩离合,再换档,摸到四档的时候,他已经能熟练掌握这辆小汽车啦,哟,十分钟,已经在农场外了。
刘小红给自己洗完了头,也给妹妹洗了个澡,抱着妹妹,真坐在大碌碡上辫麦杆儿,听一群妇女们说闲话呢。小妹妹很可爱,一逗就笑,过一会儿,刘小红就香她一口。
妇女们都说:“看看这小红多乖呀,带妹妹带的那叫一个好。”
陈丽丽就只笑,不说话,没办法,她偏爱虚荣,就喜欢别人羡慕自己嘛,小红不论学习还是勤奋,整个农场属第一,就是她的骄傲啦。
“诶,还是丽丽家好啊,我看你昨天都有大白馍吃了,我家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糊涂汤啦。”生产一队王广海家媳妇子说。
陈丽丽笑的很骄傲:“那都是王红兵给我省出来的,而且呀,我这闺女好着呢,回回去我妹家,从不空手,总要给我带点儿啥,要我爸我妈,不也糊涂汤?”
“真是,天天拼死拼活的干,中午闲一会儿还得编草辫儿,你说啥时候咱们才能像工人们一样,天天也吃细白面啊。”孙振兴家媳妇子就说。
王广海家媳妇子说:“行了吧,农民嘛,就算解放了,也是个下苦的命,等孩子们吧,我家小兵啊,我是绝不能再让他当农民啦,我得让他当工人。”
“我小姨说啦,她有三年军令状,明年要不能让整个矿区的人都脱贫,她就不姓陈。”刘小红笑着说:“你们放心吧,明年年底前,她保准让大家都吃上白面。”
凭空不知哪蹦出个二蛋来,就硬生生的给刘小红拽跑啦。
“二蛋,你不要拽我,你看我妹妹都要哭啦,再说,有啥好看的,我不看,好吃的我也不吃,我不稀罕吃东西……”
话说到一半,拐过一片白杨林,农场后门上,停着陈场长原来那辆老红旗,一个少年单手叉腰,就在车前站着,招了招刘小红,还给她打了个口哨。
只看那瘦高高的个头,唇红齿白的脸,还有特地留长过的小风头,刘小红就想起最近在矿区上学时,总是遇到的那些小流氓们了。
这边聂卫民还觉得自己挺美的呢,好几天不见面,他可是从红岩回来的啊,思甜妹子长高了不少,长发飘飘的,跟那明信片上的小姑娘似的。
他正准备插自己从红岩给她带回来的好东西呢,刘小红从地上捡了一块土坷垃起来,直接就揉到聂卫民头上了:“小小年级乱开车,你等着,我明天就跟我小姨告状,聂卫民,你死定了。”





后娘最彪悍 第114章金子卖给谁
第114章金子卖给谁
“你的意思是,咱们矿区建一个轻工业纺织厂,这样,就可以直接把棉花深加工,而不是当时转手就卖出去?”高区长说。
陈丽娜来办公室嘛,当然计划书早就是写好的:“咱们现在直接卖棉花,能卖多少钱,但你要是深加工出来,再开几个成衣加工厂,至少可以辐射周边几大省份吧,藏区,红岩,内蒙,山西,陕西,再到四川,这哪一个地方不是大把等着布料穿衣服的人?
毕竟民以衣食为天,现在轻工在咱们整个共和国都少得可怜啊。此时咱们不抓住机遇,真正等到政策下来,高区长,你想想沿海,再想想江浙,咱们怎么拼得过人家?”
国营厂的工人磨洋工,不出业绩,私人要悄悄织点土布出去贩卖,也得给人上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拨乱反正的十年,可是最难挣钱的时候。
但这时候要真能抢到先机,等将来改革开放了,那就等于是坐上致富的电梯了。
“如果矿区能有三到四座大型的纺织厂,高区长,咱们一年能创造的效益,我相信远比内地一个富裕的大县更高。”陈丽娜说。
“你这办法好,让我回头想一想,再捋一捋,不过这厂长,你看谁当好呢?”高书记说着抬起头,就见陈丽娜两眼上眨不眨的望着他。
要她不能当厂长,高峰觉得陈丽娜能把自己给吃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从贺厂长到陈场长,他还是非常欣赏这些能力着著的女性们,三八红旗手们的啊。
“那还用说嘛,你年年给小冰送衣服,件件都很漂亮,可见你于这一行确实是懂得的,这厂长呀就你来当吧,我看着给咱们调集资金,至于选址,联络机床的事儿,我来忙,你暂时先给咱们把农场的生产抓起来,陈场长,行吗?”
“行,我就静等区长您的好消息了。”
陈丽娜也是干脆,既然纺织厂的事儿提上日程,她就专心等着做厂长了。
至于现在她这儿比较大的一件事儿,事实上是,卖金子。
一条大黄鱼重三百克,足有六两之重,虽然聂工说,只要她死在他后头,所有的大黄鱼全是她的。但陈小姐可没敢擅用,她只取了五只大黄鱼,剩下的全还给了聂工。
至于他是怎么藏的,她得说,凭她的智商,估计是永远也猜不到在哪儿啦。
黄鱼有了没地方卖,也是个麻烦事儿啊,对不对?
你说就现在,就矿区最大的领导阿书记,他家能有多少钱,还不就是千攒万攒的那点死工资?
所以,真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呀。
不过,再难的问题也难不到陈小姐嘛。
这不,她从高区长的办公室出来,就见聂工开着车在外头等着呢。
“人都说你们夫妻感情好我还不相信,聂工,陈场长到矿区办一会事儿,你才愿意来给阿书记汇报一次工作吧?”
高峰跟聂工握了手,指着他的鬓角,别有用心的就说:“你看你也长白头发啦,小心再过几年,一枝梨花压海棠,那时候只怕小陈就不喜欢你喽。”
聂工严谨,一般不会跟领导开玩笑的,倒是说:“听说来了个美国记者,贺厂长一路亲自接待,小陈想请他去农场看看,这不英语没我好,特地让我来接。”
一直以来,共和国的政策是,外国人的进出都非常严格的。
但是吧,对于欧美的记者,共和国也有政策,偶尔会放一部分人进来,让他们采访,拍照记录,当然这也是很好的,向全球展示共和国的机会。
不过,在外国记者们的眼中,共和国还是愚昧而又落后的嘛,这个,还得自身国力强起来,才能被反转。
“那个外国记者叫爱德华,五十多岁,人小时候在上海呆过,母亲就是上海人,中文说得溜着呢,估计用不上你这个翻译的。”高区长笑着说。
外国记者当然住在矿区最好的招待所,国营饭店里头。
于是,聂工开着车,陈场长坐着,俩人就又往国营饭店后面的招待所,要去找外国记者了。
一路开着车,聂工就说:“你确定那个美国记者会买你的金条?”
陈丽娜伸着懒腰就笑了:“聂工,你说那些美国记者,在自己国家条件那么好,咋钻破了头的,要到咱们国家来采访,明知道咱们这么穷,来了一口好饭都没得吃,他们图个啥?”
“采访,并向美国人民展示我们共和国,人家可是世界警察,公民天生有上帝一样的责任心。”
“你这是死心眼子的专业脑子,我告诉你吧,好记者是有,但是,一年海关批准进来的,也多有鱼龙混杂之辈。”
好吧,陈小姐阅历广,见识多,聂工就只有请教的份儿来:“那你说,他们为何而来?”
“有一些人,是为了偷渡咱们的古玩,还有一些人,是为了来一回之后,好胡编乱造抹黑咱们共和国,当然也有认真的记者,但是倒卖黄金挣点快钱,谁都愿意干。”
“要真说记者不务正业,动了歪心思,那确实容易赚钱,国际金价现在一盎司要200美元,那么,一条大黄鱼就得两千美金,我说的是吗陈小姐?”
一盎司,按克来算的话,是28克,一条大黄鱼至少280克,不是两千美金是多少?
“黄金的价格,因为冷战,现在将是历史峰值最高,而咱们国内,金子又能值多少钱?那些记者们进来,按理来说几十克的黄金是可以携带出国的,你说说,在国内黄金才多少钱一克,要拿出去,暴利有多少?”陈丽娜反问。
聂工把车停到国营大饭店门外,拉了手刹说:“我但愿爱德华记者是个投机倒把分子,好叫我爱人能如愿心偿,把她的一箱金子全都卖了去。”
“所以,你那些大黄鱼,全是我的?”陈丽娜也下了车,反问。
走在前面的聂工高高大大,白衬衣,工装裤,袖子腕着,一块戴了近十年的老钟山表,忽然回头,两眼一狭:“陈丽娜,聂家四父子都是你的,那些大黄鱼,什么时候就不是你的了?”
陈丽娜噗嗤一笑,心说,这就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吗?
哎呀,虽然不比上辈子西装革履,金边眼镜戴着,温柔动听的嗓音说:陈小姐,你是我在这世间仅有的温存。那么的动人,但是陈丽娜也足够高兴啦。
不过,就在国营饭店招待所大厅,贺兰山正在骂人了:“你们什么脑子,啊,我问你们是什么脑子,那是个外国人,懂不懂,洋鬼子,自治区派了你们,就是要专门随行,一刻都不能跟丢的,你们居然把他给丢了,我问你,万一他在外乱逛,碰到武装部的人,给当个沙俄枪毙了怎么办?”
咦,陈丽娜心说稀奇事儿,矿区的干部们居然把美国记者给跟丢啦?
“贺厂长,究竟怎么回事,那记者不是一直你跟着吗?”陈丽娜反问。
贺兰山正没好气呢:“我总要吃饭喝水吧,我就休息了一会儿,那个洋鬼子就悄悄儿的溜了。”
“行了,那么大个洋人,金发碧眼的,他能跑哪去啊,估计一会儿人就给你送回来了。行了,你也甭生气了,回家缓缓吧,至于这么拼命吗?”经陈丽娜安慰两句,贺兰山才没有刚才那么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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