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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标下赶紧去酒里。翻腾出那坛子好酒。又给都督备马。
陆接过酒坛。翻上马。径直往前长安街南面的西交民巷去了。进了那条仅比西长安短一点的大胡同。第三家便是他的目的的了。这一家门面不大。也没有挂匾额。与左右的大宅门比起来。都显的
|酸。但谁也不敢因此而轻视。因为这是当朝太子太保尚书翰林学士李默李时言的府邸。
随扈拽住马缰。陆炳无声无息跳下马来。竟亲自上前敲门。过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谁呀?”
“在下陆炳。前来叨扰恩师。请老先生通禀则个。”看来陆都督确实比较有修养。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葛衣仆向他行礼道:“大人快请进。我家老爷吩咐过。您来了无需通禀。”陆炳呵呵笑道:“那就直接进去。”便在老仆的带领下。往后院书房去了。
此时的北京天经冷了。但李默的书房里没有火盆。陆炳进去时。只见老师坐在桌前。一边搓手一边专志的写奏章连他进来都没有听见。
老仆想叫。被陆炳制止。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则静静立在那里。等待老师完工。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默才搁下笔。长口气。一边搓手一边起身活动下僵硬的四肢。这才|到立在门口的陆炳先吃一。旋即亲切笑道:“文明啊来了也叫我一声。”
陆向老师行礼。恭声道:“见老师忙碌。故不敢扰。”
“来来。快坐。”李亲热的拉着他下又命人茶。又问他吃过没有。
陆炳让老师别活了。说自己是吃过饭来的。又问道:“上次给老师送来的一千斤炭。已经用完了吗?我让人再给您送两千斤来。”
李默摇头笑道:“有。都没用呢。”“那为什么不生火呢?”陆皱,道:“可是府中奴才不经事?连这个也怠慢了?”
“那倒不是。是我不让他们升的”李默笑道:“我们家的习惯。每年不进腊月不生炉子。现在还不到时候呢。”
“老师不必如此节省”陆炳道:“学生我供的起您。”
“不是用起用不起问题。”李默摇头道:“我是不想让自己住的太舒服了。那样会消磨心志。忘记本色的。”说着呵呵一笑道:“再说冷一点脑子清醒。写东容易些。”便将桌刚写就的奏折拿给陆看道:“瞧瞧我刚写的奏折。看看为师宝刀不老吧?”
陆炳赶紧双手接过仔细阅过后叹服道:“有|有据。字字如刀如果呈上去。严会很难受的。”
李默点点头。有些憾道:“可惜那个叫沈默的多事。把账本给烧了。不然就能把他们锅端了。”说着一拍桌子道:“那小子肆意妄为。古未见。看我怎么收拾他。”
陆面皮一紧。没接话。李默这才想起来问道:“明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什么事啊?”
“学生有一事相求。恳请恩师答应。”陆拱手。
“你我师徒情若父。有什么求不求的。”李默拍拍他的胳膊。亲热道:“有管说。办不能办。都给你办。”
“那我就直说了。”陆笑笑道:“学生我就是请先生。君前奏对的时候。能放那沈默一马。他年不懂事。我代他向您赔不是了。保证|为例。”
李默吃惊不小道:“你你。你跟那小子怎么扯上关系了?”
“实不相瞒。”陆炳轻声道:“那沈默的老师沈炼。是我的好朋友。当初他上书弹严阁老。我没有把他救下来。以至于仍关在天牢里。”说着竟虎目发红:“我可不能再让他的衣钵传人。也进去做伴了。”
李默沉默了。以他的性子。是不该答应这种事的。但陆炳乃是他的金靠山。是万万不能的罪的。寻思半晌。这才有些郁卒道:“你说同样是师徒俩。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陆炳道:“这么说。您答应了?”
“别人的面子不给。你这个好学生说出来。我还驳了吗?”李默笑道:“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了了。”
陆炳一颗心这才放在肚子里。当今朝堂三巨头。徐阶与沈默是同门中人。严次又受惠于沈默。现在李默也答应不为难他了。想必一条小命是保住了。至于其他。却也不说了。毕竟陟罚臧否。都是那一位圣心独裁的。





官居一品 第二九零章 文明执法
兴城内,听说了儿子的消息,沈贺一下子从极乐巅十八层地狱,当场便晕厥过去。
好在他那是还加持着‘解元爹’的光环,身边总是有许多人,赶紧将他扶住,送回家里延医问药,好容易才将他唤醒了。
众人都说:“大好的前程就这样毁了,换成谁有这样的儿子,都得活活气晕了。”待沈贺醒来之后,便纷纷劝解道:“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要想开啊,这都是命啊……”
沈贺却摇头道:“我儿子的选择肯定是对的,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
“那你还……”众人的思是‘还晕过去了?’
“谁的儿子谁心疼!”沈贺挣扎起身道:“一想到他现在有牢狱之灾,我就难过的快要死过去了……只恨自己这个当爹的太没用,不能帮他什么忙。”说着竟要下地。
众人连拉住他道:“您还病着呢,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杭州,不能让潮生一个人受,我得陪着他。”沈贺说完便往外走,却被众人拦下来,但他情绪十分激动,执意要走不可。
好在这时候沈老爷来摆出大家长的威严,才把沈贺撵回了床上。面对着众人或是关切,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沈老爷沉声道:“诸位可知我那侄儿沈默,是为何才摊上这等祸事的?”
有人便道:“不是说。他私毁关键物证。挠钦差办案吗?”“是啊。我早就说过。少年郎得志太早不好看怎样。被我说着了吧?”语气中还颇有几分快意……
沈老爷不禁暗叹道:‘世人就是样。你若好时便捧着你赞着你。阿谀奉承心遂意。可若一朝坏了。人人便看你笑话。尽捡难听地说。恨不能落井下石。把你砸成稀泥。’他是有深切体会地以特别感怀。
见众人还在幸灾乐祸。沈老爷心中升起一股不平之气。深为沈默感到气愤。便清清嗓子道:“他一个前途无量地解元郎。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想过没有?”
众人摇头只听沈老爷大声道:“是因为有人要赶走咱们地保护神。浙江巡抚胡中丞。拙言正是为了保护他。才惹恼了办案钦差赵贞吉。你们还觉着他是轻狂吗?”
自从胡宗宪上任以来江便没有再遭大地倭患。民众都十分感怀这位大人。将其称为浙江地‘保护神’在听说沈默是为了保护他。才遭了这番劫难些说风凉话地不禁羞得无地自容。狠狠抽自己个嘴巴道:“我这就割了这条烂舌头!”便纷纷掩面而走。
其余人虽然没说也待不住了。便给床上暗自垂泪地沈贺赔个不是。全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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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只剩下沈家二位老兄弟,和一个俊俏的后生。
“这位是?”沈贺奇怪问道,他还是能看出那后生是个西贝货的,不知跟着大老爷来作甚。
沈老爷呵呵笑道:“听说你老毛病又犯了,这次恐怕又要卧床几天吧。”
沈贺点点头,叹口气道:“又让大哥操心了。”
“自家兄弟,休要废话,”沈老爷摇头笑道:“你这边人不少,却都是些粗使的奴婢,肯定照顾不周,我这义女听说了,便执意要跟着来伺候你。”说着对那俏后生道:“这就是你那沈大人的父亲。”
那俏后生便给沈贺款款跪下,柔声道:“奴婢柔娘,拜见老爷。”
沈贺有些手足无措道:“哎呀干侄女,你开什么玩笑呢?”
那柔娘摇头道:“婢子不敢跟老爷开玩笑,婢子是沈大人的婢女,自然该叫您老爷了。”
一听是沈默的人,沈贺心说:‘哦,看来是有一腿啊,应该是怕若菡知道,便金窝藏娇了吧。’他便自己给出了合理化的解释,便笑道:“好吧,你且留下,不过不要暴露身份啊。”他估计儿子是想结婚以后再明了这层关系,所以好心提醒道。
柔娘不知他是何意,但大人的父亲的话,那是肯定要听的。
沈贺便让柔娘起来……这边刚刚起来,那边又进来一个老汉和一个俊俏的后生。
沈贺一看是殷老爷,赶紧歉疚道:“亲家,我那混账儿子牵累你家闺女了。”
谁知殷老爷大手一挥道:“你这什么话,我原先就嫌这小子心机太重,凡是不肯吃亏,现在终于知道他是个纯爷们,响当当的好汉子。这下把闺女交给他,我是彻底放心了。”说着拉过身后脸红红的小后生道:“女生外向这话一点不假啊,一听说你老病了
掇着我来看看,末了不放心,还自己跟着来了。”
那小后生竟是殷小姐,她红着脸对沈贺低低叫一声:“阿爹……”虽然订亲便已经改口,但毕竟不常见,叫起来还是不习惯。
殷老爷问了问沈贺的身体,便道:“快点好起来,咱们一起去杭州,给臭小子打气去!”又道:“你这里也没有可用的人,我便住这了,这样若菡也好跟着照顾你。”毕竟是没过门的儿媳妇,若不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的。
沈贺连忙摇头道:“不必了,大老爷已经送人过来了,原是……”差点说漏了嘴,赶紧改口道:“他家大夫人的贴身大丫环。”
殷老爷这才算罢休,让他好好休息,又约定等痊愈了一起去杭州,这才领着闺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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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杭州城内,落木萧萧下,不见长江天际流。
转眼间沈默已经被软禁在溪别墅月余了,虽被禁锢在后院之中,寸步不得出,亦不得与外人交通,但他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性子,正好可以静下心来做些学问,是以并不觉得难捱。
唯一不的地方,便是那吕窦印隔三差五便会出现,美其名曰是找他‘了解情况’,实际不过落井下石,借机奚落于他罢了。
看到沈默仍在钻研经文,吕窦印分爽,冷笑道:“你犯了这么大罪,还想着考科举?简直是白日做梦,快好好歇歇吧。”便让人将所有的书都取走。
但沈默并不在乎,因为到他这个程度,早已经腹有经书千万本了,并不一定要看书才能学习。
所以等下次吕窦印再来,便看到沈已经写了厚厚一摞习文。
吕窦印随手拿起一张,便被深吸引,纵使他充满偏见和敌视,却也不得不在心里击节叫好。当然面上还是要狠狠的奚落他道:“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纸。”便让人将屋里的纸和笔墨搜检干净,全部拿走。
待下楼时,吕窦印看见兵丁要将沈默的文章投到炉子了,却又脱口而出道:“别烧!”
那兵丁闻言止住手,吕窦印劈手夺过来,仔细的展平了,见已经皱皱巴巴,还缺了几页,不由心疼道:“烧了这样的文章,会遭报应的!”
兵丁一听便郁闷道:“您不是说这文章狗屁不通浪费纸吗?”
吕窦印一阵词穷,好容易憋出一句道:“你懂什么!”便气哄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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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再来看沈默,每次都见他端坐在空荡荡的桌前,闭目养神一般。吕窦印心说:‘可算是没辙了吧?’不由有些得意,心里又有些郁闷道:‘你干嘛是沈炼的徒弟呢?否则早就成我女婿了。’但一想到沈贺那日的羞辱,又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嘀嘀咕咕的骂了一通,便不再来烦他了。
沈默闭目坐着,却不是如他所料的无所事事,而是将原先背过的经书,从脑海中一本本翻过来,用心去默念,去体会。这种方式起初有些困难,但久了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可以更深刻的理解那些圣人之语了,甚至可以在冥冥中与列代圣贤对话一般。
进入这种如痴如醉的玄妙境界,沈默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便到了临近腊月,这天他正在与孔子论道,却听到楼下有聒噪声道:“圣旨到了,沈大人快下来接旨。”
沈默这才从神游状态出来,整一整已经发黄的衣襟,在墙上铜镜里照一下,他不由一愣,心说:“这大叔是谁啊?”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不由乐了——原来唇边那浓厚的汗毛,终于变成黑而短的胡须了。
“我终于不是白面小生了!”沈默哈哈大大笑道:“来人,快打水,伺候本官洗漱!”
下面人也怕他蓬头垢面的接圣旨,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便赶紧打热水上去,还给他找了身干净的布袍子。
在看守的协助下,沈默把自己洗刷干净,梳了头,又修了面,再往镜子里看自己的形象,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却比原先稳重了许多。




官居一品 第二九一章 世上最强的功夫!
当沈默出现在前厅,看到前来传旨的太监身边,左右各立着两个身穿金色飞鱼服,肩挂猩红厚披风,腰挎鲨皮绣春刀的军官。沈默对这身打扮并不陌生,当年在沈炼家门口,便见过一次,只不过这次的品级更高些罢了。
但无论如何,都代表着同一个名字——锦衣卫!
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沈默行礼借旨。只听那太监声音尖利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差办案当秉公守法在先,尔浙江巡按监军道沈默,安敢泯灭证据,欺君罔上?实乃狂妄不悖,目无王法之徒,立刻革去巡按监军之职,着锦衣卫即刻解拿进京是问,不得有误!钦此!”
“罪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太监将圣旨递到他手里,笑笑道:“解元郎快快请起,您虽然免了职,但还是举人身份,也没有定罪,不必自称罪臣。”
沈默心头疑惑,知道传旨太监跟自己说这个作甚。
待他起身,太监便对左首一个锦衣卫道:“剩下便是几位的事了,杂家便先行一步了。”那人点点头道:“去吧。”太监朝沈默行个礼,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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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监走了,领头的锦衣卫道:“下官北镇抚司副千户朱十三,见过解元公。”
“原来是十三爷。”沈默一钦佩道:“早就听说陆都督麾下有十三太保。各个武功盖世肝义胆。今日一见果然胜过闻名呀!”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沈默面对专政工具时地态度十分亲切。力求给对方留下点好印象免吃那些没必要地苦头。
那十三是个相貌堂堂背熊腰地汉子。闻言心里十分舒坦。竟温声笑道:“不知解元公可有什么人要见。什么时候起身方便?”
沈默这下更是吃惊。什么时~衣卫也改文明执法了?还问我这个专政对象地意见?这样他深感受宠若惊一想。苦笑道:“我家里人都在绍兴友都去了北京。也没什么人要见地。”
谁朱十三笑笑道:“我看未必。方才来地时候。还见一些人。有老有少地。在外面与门卫交涉呢。”
沈默心里一紧道:“什么人?”
“我又不认识十三摇头笑笑道:“我又不认识。您还是自己出去看吧。”
“什么?你们不限制我自由?”沈默今天的吃惊可真不小他先是想不到自己竟会被索拿进京,后是想不到衣卫的态度竟如此好,都赶上南京路上好八连了。
那朱十三却不以为意的笑道:“解元郎会跑吗?”
“当然不会了。”沈默笑道:“我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呢?”
“那就是了,”朱十三也不问他是什么人,便侧身让开去路道:“弟兄们在这里烤火,等您回来咱们再去驿站。”
虽然搞不清是为什么,但沈默还没有贱到非要弄明白才行的地步,真诚谢过亲切的锦衣卫后,便匆匆出去。门口的卫士也十分吃惊,没想到他竟从臭名昭著的锦衣卫手下出来了,自然不会再阻拦。当沈默说:“开门!”时,便顺从的将大门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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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一开,映入沈默眼帘的,便是老爹那翘首以待的身影。沈贺也看见了他,憔悴的脸上登时浮起万分惊喜,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父子俩对视片刻,目光中满是激动、歉疚、担忧、自豪、坦然、坚持和理解,这目光汇聚在一起,让父亲更加体谅儿子,让儿子更加理解了父亲。
只见沈默一拎袍角,双膝跪倒在门口,热泪盈眶道:“爹,孩儿不孝,又让您老担心了……”
沈贺赶紧伸手去扶儿子,流着泪颤声道:“没事,没事,快起来,告诉爹,他们准备怎么处理你?”
“还不知道,”沈默轻声道:“只是让我去北京……”
“押解进京?”沈贺毕竟是公门出来的,对这些术语还是很了解的。
“解拿进京。”沈默笑笑道:“至少不用上枷锁,待遇还不错吧。”
所谓‘解拿进京’确实比前者更好些,一般是对五品以上官员的待遇,但就像‘绞刑’与‘斩首’,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的。所以沈贺不能像儿子那样乐观,满脸愁云惨淡道:“
何是好啊。”
却听从远处过来一人劝解道:“亲家不必担心,贤婿是文魁星君下凡,自有天相护佑,定能逢凶化吉的。”
沈默一看是殷老爷,赶紧再拜道:“岳丈大人。”
殷老爷身体不好,早些时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体力不支,去车上歇息去了,听到动静这才重新过来。沈默见他身边各立着一个俊俏后生,一左一右扶着殷老爷。
他的视线一下子被边那个俏立的身影全部占据……虽然穿着男装,虽然未施粉黛,但沈默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未婚妻,若菡。
若菡也是十分动,虽然不言不语,但是眼里的深情和牵挂,是怎样都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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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两口长久的凝视,殷老爷感到被无视,他咳嗽两声,生生掐断两人的视线道:“什么时候出发?”
沈默回过神道:“宜早不宜迟,就在这一两日吧。”
“哦……”殷老爷点点头道:“家不用担心,我们两个老家伙相互照应着,断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也道:“是啊,不要担心我们,只管全力周旋,争取早日超脱苦海就是了。”
沈默点点头,又听殷老爷道:“去北京,千里之遥,我对你有三个要求,务必做到。”
“好听着。”沈贺在边上帮腔道。
“岳丈请讲。”沈默恭声道,心说岳父与老实巴交的老爹比起来,实在太有演讲**了。
“第一是安全第一,第二是安全第一,第三还是安全第一。”殷老爷拍拍沈默的胳膊道:“我们老人也不求你闻达于诸侯,也不求你显贵于朝堂,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就算是种一辈子地,我们老人也不会怪你的。”
沈默不禁心下黯然,老丈人原先总是跟他很不客气,说让他中个状元回来才算服气,现在竟然种一辈子地都行,可见是极不看好自己此行的……这家伙的脑子结构确实异于常人,人家殷老爷好心为他减压,他却还因为别人对自己期望降低而失落。
殷老爷说完了,沈贺又开腔道:“你丈人说的话可记住了?不用担心我们,保重自己的安全……”他的话絮絮叨叨,没有条例,比殷老爷的水平差远了,可沈默却听得格外窝心,不住的点头。
趁老爹换气的工夫,沈默也对两人道:“您二老也保重身体,都健健康康的,我也少些牵挂。”
殷老爷点头道:“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一口气能走十多里路。”
沈贺笑道:“臭小子,你爹我还不到四十,瞎操什么心?”
“我不是怕您一着急,再翻了老毛病吗?”沈默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道:“看样子前些日子还犯过,对吧?”
沈贺是老实人,不会说瞎话,点头道:“不过已经好了,这病就是秋冬交接的时候犯,现在进了冬,我又跟小伙子没啥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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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说了好长一会话,殷老爷问道:“你能出来吗?若是可以的话,咱们回去吃酒,给你践行。”
沈默看一眼远处若隐若现的人影,摇摇头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小婿我要是敢迈出这个门,第二天就有人告我‘目无法纪,狂妄不羁’……”
“那就算了吧。”沈贺生怕儿子再倒霉,赶紧打住道:“亲家,咱们就在这话别就行了,没必要再回去了。”
殷老爷笑道:“我岂是那么不懂事的呢?”便让女儿去车上取了酒坛子,给沈默倒酒。
若菡端一碗酒,奉到沈默面前,沈默偷偷瞧她,却发现她面上的激动之色已经消失,现在是一片平静……这又让他好一阵失落,心说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了,怎么连滴泪都不掉啊。
他便用眼神去勾引若菡,若菡却只还给他一片湖水般的宁静,让解元郎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喝酒。




官居一品 第二九二章 报仇鸟……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三碗之后,沈默醉眼迷离了,俯身跪倒在老夫面前,突然小声道:“爹,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知爷俩要交流什么,众人赶紧退后,让他俩单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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