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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在镜子前照一照。沈默有不自信的问道:“怎么样。看上去还顺眼吗?”大伙都说太好您就是大朝的潘安宋玉啊。沈安还不知从哪找出一把扇子。递到少爷手中道:“翩翩绝世佳公子。”
沈默接过扇子。打开扇两下。忍不住打个寒噤。“啪”一声合上。拍在安脑门上道:“正月里扇扇子。我有毛病啊?”
“扇扇子才有风度…”沈安捂脑袋道。
“不是风度。是疯子。”沈默笑一声道:“还不快去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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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馆出来按照沈安的指,。往孤山下泠桥去了。待行近了。沈安禀报道:“少爷。快到了。”沈默便命停住。下车步行过去。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只见这里既可近眺里湖。又可远瞩外湖;既在孤山之西。又可通北山。白堤近在咫尺苏堤又隐约在望。的理位置相当的好。
见大人四处观望。沈安小声介绍道:“要说殷小姐的眼光真叫绝。当初花大钱奢华装修一。开了这家成衣店。大家都不理解。说这里景色虽好。却不是闹市区。不到什么钱;她又把价钱定的很高。大家更不理解。说这下更卖不出东西去了。”说着一脸骄傲道:“结果您猜怎么着?”
沈默心说。你骄傲什么劲儿啊?要骄傲也的我骄傲才是。便不动声色道:“怎么着?”
“从开始营业那天起。这里就是日进斗金啊。更厉的是。不分四季。一天比一天红火。才不到三年时间。就把城里的女装店水粉店。首饰店。统统毙掉。了一家独大的局面。”
“不是服装店吗?怎么还卖水粉首饰了?”看着店铺里人流如织。沈默不急着过去。站在一棵大树下。静静等待着。
“那买了好看的衣还不的配首饰。擦水粉啊?”沈安翻翻白眼。一副你外行的表情道。
沈默暗道:“我骄傲*……”便听沈安神秘兮兮道:“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默望向西湖。只见水面上画如鳞。不时有游玩尽兴。归入西泠桥畔的。便笑道:“奥妙想必就在这里。”
安伸出大拇哥道:“。实在是高。据说殷小也是-西湖。船西桥时。才到这个主意的。
”说着一脸谄笑道:“可见少爷和殷小姐果真是天造的设的一对。”
沈默笑道:“我只是乱猜的。却不知其中的因由。
“蒙都能蒙对了。见少爷的本事更胜一筹啊。”沈安胡乱拍马屁。见少爷又要打人。才赶紧解释:“据说是因为游湖的达官贵人们。都会邀请杭州城的歌姬名伶作陪。一日相伴而游。宾主尽欢。这个时候贵人们是最慷慨的……那些作的歌妓们。一看下船后就有一家成衣店。生怕夜长梦多。会在此处将那点余情兑现成衣服啊。珠宝啊什么的。”
沈默笑道:“原来赚这些人的。”
“少爷外行了吧?”沈安等着一对大眼道:“赚她们的钱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什么?杭州城穿衣戴花的潮流啊。她们怎么穿。那些深闺大院的小姐夫人们就学着怎么穿……没多长时间。这里就执了全城服饰界的牛耳。香车小轿纷沓而至。买卖火爆的没有天理。”
沈默心说:“这么害的营销手法。我骄傲啊……”却听沈安还不满足道:“但这还不是绝的呢。”
“哦?还有?”沈默这下可吃惊。他想不到这个连环还能怎么进行下去。
“那是。”沈安自豪道:“等别商家发现有钱人扎没于此。便纷纷问价临近的段。也想在此开店时。却吃惊发现。整个一条街的店铺。都被同一个人收去。
”说着眨眨眼道:“冷。”
冷的人很少。偏偏殷家的世:中就有一支。沈默点头道:“估计你没错。应该是被她用下名义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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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沈安一阵夸赞。沈默心越来越热乎。直恨不的立刻就见到……她。便不时焦急问道:“怎么还不出来?”比起花丛老手沈色安来。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安笑道:“少莫急。我已经仔细勘察过的行了。无论她走哪条道。的从这里出来。”说话间便见一不显眼的青小车从后街出来。他赶紧一拉沈默。小声道:“就是这辆车。今天早晨我见它进去来着。”
沈默点点头。让沈安去店先把阿蛮接回去。他则带着铁柱几个。远远的坠在那车后面。
对于追踪之道。铁柱们已经不是生手了。不急不缓的操车跟在后面。越过西溪桥。穿过周家村。人烟便渐渐稀少起来。道也窄了。但水多了。树多了。景色也变的无比动人——即使是这稍显萧索的冬季里。也掩不住那夕阳西下。小桥流水人家的芳
仿佛把城市的喧下子甩在脑后。到了一处人间净土世外桃源一般。沈默一下就深深爱上了这里。
他正陶醉于无边的色。马车却停了下来。铁柱轻声道:“路上行人太少了。要是再跟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一行人便下了车。在青石板就的小路上。借着道旁草木的掩护。继续而舍的追踪。
冬日天短。方才天光还亮。没走一会儿却黯淡下来。还升起一层淡淡的薄雾。沈默他们眼睁睁看着那马车驶进雾中。追去时。却发现到了三岔路口。再也看到那车的取向。
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再回头竟也找不到路了。亲卫们这下傻了眼。不的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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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没心情责备这笨蛋。因为他也是笨蛋之一。就让人寻些松明树枝点着照亮。铁柱问他怎么办。沈默说:“凉拌。”便在前面闷头走路。理都不理这些|脚的特务。
他却不是负气瞎走。而是寻思这极幽静之处。定然会有不少隐逸闲居之士居住。所以只要循着干净的路面走。总是会见到谁家的别墅宅院的。现在他也不想找人了。只想权且宿一宿。明日再作打算。
不知不觉中月上中天。便到了一:竹下映梅。深静幽彻。令人名利俱冷的极幽静-艳的去处。接着天上的星月。他看到在竹丛之中。露出一截黑色的檐角。





官居一品 第二二八章 春天来了……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过了那一片竹林,兀然见眼前一片纯白如雪,令人忘记了呼吸。
看看天上月,才确定那不是地上雪,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梅花,在悄无声息,却又骄傲无比的绽放着。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沈默心中兀然浮起这样一句词,不由轻声吟道:“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在哪里?”铁柱拔出刀来,警惕问道:“哪里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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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格调的气氛,登时被彻底破坏,沈默看到花树丛中的青砖小院已经不远,便没好气道:“还不去敲门?”
“哦,”铁柱紧张的张望一圈,也没有看见有人在丛中笑,心说:‘看来是大人花眼了。’便小跑到门前,见没有门环,便屈指扣起门来。
空寂地夜分外幽静。这突兀地敲门声惊醒了院子里地狗。犬吠声又惊动了屋子里地人。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同时一个粗豪而警惕地声音响起道:“什么人?”
铁柱看看沈默。沈默便朗声道:“这位大哥请了。在下绍兴人士。此次乍来杭州。贪恋此地景致。不想天黑迷路。寻到此时才见着贵府。请问可否借住一宿。明日早行。”
“那就请进吧。
”那壮汉打开门。往外一看。先是楞了一下。下一刻便紧紧关上门道:“去去去。寻别家投宿去。”
沈默奇怪道:“怎么好好地。又不让进了呢?”
里面便道:“我们屋小。容不下诸位这么多人。”
沈默回头看看,只见自己左右站着四条彪形大汉,令对方感到不安实属正常。
“呔,里面地,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铁柱气坏了,便要去砸门,却被沈默扯住道:“借宿本就是求助于人,既然人家不答应,咱们也只有另寻去处了,不可强人所难。”
众人正要怏怏而去,却见那门又一次打开了,这次露面地却是个须发皆白的富态老头,只见他笑眯眯道:“家人唐突,诸位不要见怪,快快请进吧。”
“叨扰老伯了。”沈默欠身施礼道,虽然搞不清状况,但都这时候了,还是赶紧住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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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子,沈默几人便眼前一亮——只见那众里寻它千百度的青帘小车,便赫然停在院角***阑珊之处。
哎哎呀,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覓处,得来比较费功夫啊!沈默们真是高兴坏了。
那老者见他几个面露喜色,心中不禁犯嘀咕,小意试探道:“我这宅子有什么可乐之处?”
沈默赶紧矢口否认道:“我们原以为今夜要露宿野地,忍饥受冻了,现在能有老丈收留,实在是太高兴了。”
“原来如此。”见他的神态益发愈发恭谨起来,老者稍稍放心道:“公子里面请。”便将沈默请入了正厅之中,那家丁也将铁柱四个引到偏厅用饭。
大厅里的装饰十分朴素,没有任何金玉饰物,也没有熏笼炭盆之类,而是生着个大铁炉子,只见炉壁烧得红通通的,一样十分温暖,而且上面还可以烧水做饭,却比那些笼啊、盆啊之类实用的多。
沈默原本以为像殷家这样地大富之家,殷小姐又那么会经营,应该过着低调却富比王侯的生活,但眼前所见,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由又心里嘀咕起来,会不会方才黑咕隆咚看走眼,这不是殷家啊?
他也不想想,能在杭州城里住得这么神仙的人家,还用得着再饰以金银吗?用上才叫掉价呢。
再看桌上摆着丝毫未动地一席斋饭,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显然对方正要吃饭,他就闯过来了。
他在打量屋里的陈设,老者也在打量他,为了要见殷小姐,沈默今天特意打扮一番,公道地说,那是相当耐看的。老者见他是个唇红齿白,眼秀眉清,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心里的担忧终于彻底放下,暗道:‘这样的小哥,万不会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便延请沈默入席,口中还谦逊道:“山野人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地,公子若不嫌弃,便请将就用一点吧。”并请他上座。
沈默口中连称‘不敢’,且怀对方八成是未来老丈人,心里自然也是不敢的。但老者因见他人物轩昂,衣冠济
道是个家世清华地贵公子,便执意请他上座。
沈默自谦幼辈,再三不肯,双方都不上座,最后只得东西昭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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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这才仔细看看那桌上,菜式看似极为简单的,除了拌黄瓜、拌笋尖、拌菠:、拌川四样凉菜之外,便就是冬菇面筋,香菇菜心,什锦豆腐等几样素菜。
沈默这才知道,什么叫低调地奢华了……能在这个月份,吃上如此多的新鲜蔬菜,却要比鲍翅还要难得。
老者有些歉意地笑道:“没有一点荤腥,却要让公子口淡了。”
沈默摇头微笑道:“老伯的仙居竹下映梅,深静幽彻,实乃神仙洞府一般,在这里用素斋正相宜,若是鱼肉荤腥反倒是有些亵渎了。”
老者呵呵笑道:“其实我也是爱吃油腥的,只是身体大不如前,遵医嘱,不得食罢了。”说着咂咂嘴道:“现在只能怀念了。”这时使女又端上个砂锅来,小声对老者道:“小姐说,既然有客,不妨再加一个锅子。”
沈老爷点头笑道:“搁下吧。”
那侍女便将那砂锅往桌上搁去,借着弯腰的机会,偷瞧沈默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惊得她面容失色,不由‘啊’的一声低呼,险些把一锅汤泼到沈默身上。
沈默眼里更好,其实这侍女一进来,他就把她认出来了,正是去岁替殷小姐送果子给自己的那位。心中知道这下是板上钉钉了,自己确实是摸到了未来老丈人家,心里便跟打鼓似的,暗暗道:‘可千万别暴露身份。’
他可不是简单而冲动的毛头小子,这次尾行殷小姐,只是为了确定她的住所,并不做其它设想。谁知阴差阳错,把人跟丢了,还迷了路,本想找户人家借宿,竟然稀里糊涂又摸进了殷家门里去。
最初感慨几句‘真是天意啊,缘分啊’之类,他便很快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很唐突、很尴尬的位置上……尾行啊,还尾到人家家里去了,一旦露馅了,让老丈人怎么看他?是花花公子还是无形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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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老者,也即是殷老爷,低声喝叱道:“还不快给这位公子道歉?”
那丫鬟赶紧给沈默磕头,口中却殊无歉语。被她这一吓,沈默也按住心中的慌乱,回过神来温声道:“无妨,我没烫着,倒是姑娘赶紧下去,用醋敷一敷手吧。”那丫鬟的手背通红了,却是烫到自个了。
殷老爷狠狠瞪她一眼道:“快谢过公子,赶紧下去吧。”丫鬟没料到沈默如此温和,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些,小声道谢后,行礼离去了。
“让公子见笑了。”殷老爷歉意笑笑道:“瞧我这老糊涂,忘了自我介绍,老汉我姓殷,乃是绍兴府人氏,暂时寓居于此。”
“原来是殷老伯。”沈默的态度愈发端正起来,赶紧拱手道:“小姓裘,食采于裘的裘;名芹,美芹之献的芹,也是绍兴人士。”
“原来裘公子还是同乡呢。”殷老爷脸上笑着,心里却琢磨起来,怎么没听说城里有哪家大户姓裘?
沈默一看这老头不糊涂,生怕被人看出破绽来,赶紧补救道:“在下居于山野,不敢高攀。”
殷老爷这才去了惑,心说:‘原来是高人隐逸之后。’便将砂锅揭开盖子,待热腾腾的白气散了,便见一锅冬菇冬笋、鲜蘑金针、木耳熟栗、白果菜花等炖在一起的素锅,口味极为丰富。
两人便边吃边谈,那殷老爷不时问些轻松的问题,诸如‘来杭州作甚?’
沈默便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借着过年学里没课,特来杭州游历见识。”
“若是赏景,这可不是好时节。”殷老爷呵呵笑道。
沈默便微笑道:“一年四季皆美景,四季景色各不同。”对于殷老爷的问题,他都一一对答,出词吐气,十分温雅,并不因用饭而稍有失礼。




官居一品 第二二九章 抱着你到天荒地老
罢一餐斋饭,丫鬟奉上香茗。/首/发沈默注意到,这次却认识的上茶。
殷老爷谈性甚浓,接着方才的话题,谈起了杭州与绍兴两地的人文。无论他说到哪里,沈默都能引经据典,一一分疏出来,更难得的是,说法雅而不古,白而不俗,把个殷老爷听得如痴如醉,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知不觉三更天,丫鬟来催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的与他分开,口中还不住道:“贤侄,明日你接着讲那陆蒙龟。”
沈默笑着答应下来,便在另一个丫鬟的带领下,去客房歇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亮,铁柱便拍门把沈默吵醒,进来急吼吼道:“大人,殷小姐八成已经走了。”
沈默本来还迷迷瞪瞪,一下子睡意全消,光着脚跑到门口,一看那青帘小车仍在:“慌什么,这不车还在吗?”
“我昨晚看到后院还有辆油壁车,今早晨起来就见了。”铁柱懊恼道:“早派人盯着就好了。”
沈默看看天色,太阳还没出来呢,这么早出去干嘛?显然是要躲着自己吗。
‘真够决然的啊,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沈默摇头苦笑道:“那殷老爷呢?”
“还在屋里睡觉呢。”铁柱闷声道。
“那就好。”沈默松口气,小声吩咐道:“盯好了,别连老爷子也看不住。”
铁柱点点头。恍然道:“这叫‘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什么和尚?什么庙?”沈默虚踹他一脚道:“我未来地夫人是和尚?未来地岳父是主持吗?”
铁柱挠头嘿嘿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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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铁柱打发走了。沈默也没了睡意。洗漱一番再次来到院子里。便见殷老爷在屋前打一套太极拳。
他静静站在边上等一会儿。殷老爷就收招而立。结果丫鬟递上地毛巾擦汗汗。朝他笑道:“贤侄起身了?昨夜睡得可好?”
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已经以叔侄相称了,沈默笑道:“在这十里梅林,暗香浮动,正好入梦。”其实他还含了半句‘正好梦见令爱。’当然是万万不能说的。
殷老爷伸手延请他进屋用早点,呵呵笑道:“贤侄喜欢这里吗?”
沈默笑道:“此等世外桃源,何人不是心之向往,小侄都想在此筑一可蔽风雨的小木屋;开几亩可以果腹的薄田,几亩药栏花榭,再置办些琴炉几,过世伯这样的神仙日子,不再理会外面地腌了。”
殷老爷听他如是说,便笑道:“贤侄难道是官场中人,怎会有如此沧桑的感慨?”
沈默心道:‘果然是人老眼不花,我可得提神对待。’便笑道:“家父在衙门里领份差事,只闻得有终日里三样声响……”
“是哪三样?”殷老爷从罐中舀一碗豆花,点上一点香油,搁到沈默面前道。
“)子声、算盘声、板子声。
”沈默笑道:“实在是让人头痛。”
殷老爷呵呵笑道:“看来这当官和做买卖还差不多呢。”说完便觉失言,赶紧补救道:“老朽是说,跟那些做买卖的差不多。”
沈默笑道:“确实一个道理,都讲究和气生财,都讲究广结善缘。”
殷老爷听着他好像对商贾无甚偏见,便笑着试探道:“我把做买卖的和令尊一起比较,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沈默摇头笑道:“士农工商,本无贵贱尊卑,只是这世人太俗了。”
听了这话,殷老爷老怀甚慰,连喝了三碗豆浆,才一脸满足道:“我和贤侄颇为投缘,如若不嫌弃,不妨多住几日,老夫带你在包揽这西溪的胜景。”说着呵呵一笑道:“西溪虽然没有西湖的人文名气,但愚以为这里更胜在自然景致。”
“固所愿,不敢请。”沈默欢喜道:“只是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世伯家人?”
殷老爷摇头笑道:“不妨事,老夫丧偶鳏居,膝下只有小女做伴,而且她近日已经回绍兴了,要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沈默心里一沉,暗道:‘这小娘们真够绝的。’
见沈默面色有异,殷老爷唯恐他告辞去了,便笑道:“不是因为你来了她才走的,而是……”又叹口气道:“我膝下无儿,又有几分家业,却要她一个姑娘家的操持着,一年到两头的在绍杭之间奔波,眼看着楚楚动人地好姑娘,却连终身大事都耽误了……”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
沈默一看这架势,心说:‘看来我可不能走了,不然说不定哪一天,我这媳妇
我媳妇了。’便道:“我还有一侄女跟着,今年六放心她自己在旅店里。”
“不妨事,快把她接来吧,老朽就喜欢孩子。
”殷老爷欢笑道。
沈默这才一脸感动道:“那小侄就暂且叨扰几日,令爱回来前一定离开。”
“就算回来了也可多住几日。”殷老爷诚挚的挽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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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殷老爷又约沈默去看他家的梅花,趁着老头去更衣的空当,沈默唤过铁柱来,吩咐道:“回去把阿蛮接过来,再取几身干净衣服过来。哦,对了,还有我的书箱。”
“大人,您真打算要常住啊?”铁柱吃惊道。
“为什么不呢?”沈默微笑道:“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正是读书的好地方,”说着挠挠下巴道:“我这叫……沈安怎么说的来着?”
“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铁柱赶紧回答道:“可公务怎么办?”
“戚继光已经开始练兵了,狼土兵也留下来了,还有我什么公务?”沈默两手一摊道:“难道我真得代天巡狩,去四处稽查庶政、为民做主?”
“那不挺刺激吗?”铁柱觉着无论如何,都比闷在这里强。
“拉倒吧,”沈默翻翻白眼道:“要是考不上进士,我这辈子就歇菜了,到时候谁替我做主?”说着挥挥手道:“快去快去,休得聒噪,最多留几个人在驿馆,有什么事情随时通报过来就是。”
铁柱这才瓮声应下,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刚要转身,却又被沈默叫住,只见大人有些踌躇道:“还有个事儿,怎么说呢?”
铁柱问道:“什么事儿?”
“沈安那小子……”沈默低骂一声道:“有些离谱了,给我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铁柱深有同感道:“确实到了非整治不行的地步了。”
沈默点点头道:“那好,你下一步的工作地重点,就是狠抓生活作风问题,光杀鸡儆猴是没有用的,要把沈安这只猴子先杀了,别的鸡就老实了。”
“杀了?”铁柱惊恐道:“还……罪不至死吧。”
“我这叫比喻,笨蛋。”沈默骂一声道:“回去告诉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吃八十鞭子;一个是关禁闭两个月。如果他选择了前者,你就在行刑后再告诉他,又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立刻娶了晴翠,另一个是卷铺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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