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海无涯

“妹妹，你休息吧，姐替你收拾，必成呢？”
“他累了，先睡了……”
岳珊儿说的时候，脸上飘起两朵红晕。
“累了？”
若若的大眼睛眨了一下，表示不解……
“咳咳，若若，上楼……”
佘奕担心她蹦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连忙拉着她的手上楼去。
岳莫愁呵呵一笑，岳珊儿先是有些尴尬，不过稍后也呵呵的笑了。若若是小孩子，自然童言无忌了……
岳珊儿和岳莫愁彻底关了门，把一楼收拾了一下，姐妹两人上了楼，在岳莫愁的房间里面聊天去了。
若若没有回母亲的房间，拉着佘奕的胳膊不肯松手，非要缠着和佘奕一起住。佘奕也没办法，他知道若若睡前听他讲故事上瘾了，只好让她住了。
毋庸置疑，佘奕把安徒生童话讲了足足四五个，最后无奈朗读了一遍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英文版）后，若若才悠悠的睡着……
……
因为地球公转自转的缘故，以及时区的差距，洛阳的早晨要比绥洲的早晨早一些，若若早上睁开眼睛时，发现佘奕早不见了踪迹，一跳下床，推门而出。看见楼下的母亲坐在一桌子旁边挑选黄豆，姨娘和姨丈在清理地面和桌子，便开口问道。
“阿娘，我小奕舅舅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有事情要做。”
岳莫愁回了一声。
“骗子，昨晚还说陪我今天逛大街去沃尔玛和人人乐呢……姨娘，沃尔玛和人人乐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沃尔玛？人人乐？”
董必成和岳珊儿面面相觑，他们在洛阳城待了几年了，也从没有听到有什么沃尔玛人人乐……那是什么地儿，做什么买卖的？
“若若，小奕给你讲的是故事，你又当真了！”
岳莫愁白了一眼女儿，继续挑选黄豆。
岳珊儿和董必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佘奕给若若讲的是故事里面的地名，就说怎么没听过，若若这孩子喜欢听着稀奇古怪的东西，难怪她会黏着那少年（佘奕）。
“切，给你们说，你们也不懂！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你轻轻地挥手，告别了昨日的云彩……那天边……”
若若悠闲的朗读着佘奕教她的《再别康桥》进入了房间里面……楼下的岳珊董必成哭笑不得……若不是贾奕（佘奕）只有十三四，他们都怀疑若若是他和姐姐莫愁的女儿……
“呵呵，若若这阵子有小奕撑后台，正春风得意着呢，别理她。这豆子颗粒有些小，没有我们那里的豆子大，不知道磨出来的豆浆味道怎么样，妹妹，你去看看油条面好了没有，好了的话，把油倒进去，姐一会给你们炸油条。”
岳莫愁把捡好的豆子放进另外一个碗里面，微笑的对妹妹岳珊儿说道。
“嗯，姐，我这就去……”
岳珊儿连忙放下手里面的活儿，朝厨房里面走去。
“莫愁姐，豆浆我倒是喝过的，不过油条从未听说过。真没想到姐你还有这本事。小奕回来后，你让他叫我几手好不好？”
（注释：古代男子一般称呼妻子的姐姐妹妹为姨姐或者姨妹，但夜宋为了贴近生活，用了我们现代的称呼发，直接称呼为姐姐或者妹妹。另一，岳莫愁和妹妹岳珊感情甚好，年龄又比董必成大四五岁，所以才会直接称呼董必成的小名）
董必成满脸堆着笑容笑嘻嘻的对岳莫愁说道，自从夫妻两人吃了佘奕做的那条红烧鱼，对佘奕的态度一百八十度急速拐弯，由第一印象中的累赘，变成至宝……称呼也由之前的“小兄弟”变成“小奕”了。
暂且不说别的，两人结婚几年从没有像昨晚那样激情尽兴过，这一切的功劳归于佘奕那条红烧鱼……倘若放在后世，佘奕牌红烧鱼一出，卖zhuang阳药和催qing药水的全部关门……这是一项造福人类的伟大菜品，佘奕牌zhuang阳cui情红烧鱼，说的就是你！
以后别说供佘奕去学堂了，哪怕去夜来香也得供着……董必成已经看到了生儿育女的希望……
只要佘奕多做几条红烧鱼，希望触手可及……





兽海无涯 第九章 飞鹰瘦猴，鸟惊心
“必成，不是姐不帮你，而是技艺这东西是绝活儿，没听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岳莫愁摇了摇头，假装无奈道。
“姐我明白，只是我也没办法……让小奕传手艺给我，我和珊儿把饭店的利润五成给他，如何？并且以后包吃包住包他去学堂？”
董必成打定了主意，只要学会了贾奕（佘奕）的厨艺，他的饭店肯定能火起来。以他多年的厨子经验，贾奕（佘奕）绝对是厨师界的天才少年，单凭那一道红烧鱼就可以红遍大江南北。
岳莫愁微微一笑，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妹夫看起来傻头傻脑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还打算空手套白狼。饭店现在生意惨淡，别说分红盈利了，保本都难。昨晚上妹妹都给她说了，征地补偿的那些银两都快花光了……思忖着要不要商量动员搬迁户去南城“房地产开发商”那里讹一些银两回来。岳莫愁劝妹妹别去，顺便讲了昨日的事情，说道那看场子的衙役非常凶残，比佘奕老家的城管都厉害，她只是过去询问一下，把拔刀相向了。
“必成，你的心思姐明白，莫要因小失大，小奕的性子温和，乐于助人。只要他留在这里，定会帮你的…………若不是他，你和珊儿恐又惹上麻烦了。”
她有自己的打算，佘奕侠义心肠，小小年纪本领不凡，做事情干脆利落下手果断，绝不会让妹妹和妹夫吃亏。妹妹和妹夫昨天对他有些排斥，不知他有没有生气。以他的本事，别说洛阳城，就算放在夏国辽国吐蕃大理国也能活的有滋有味风生水起。他不缺钱，分红是不会要的。佘奕现在没说要走，但难保他以后要离开。所以她让佘奕入学堂，就是想把他留在这里。她看得出，他很疼若若。早上走的时候，给她留下了几两银子，说给若若买些喜欢的东西。
至于饭店先关了，等他回来整顿后再开张，这次出去是处理他母亲红娘子的恩怨，还是昨晚妹妹被下药的事情，她也没弄清楚。
“这个……姐……什么麻烦……”
董必成摸不着头脑。
“也没什么，总之以后记得安省一些。”
岳莫愁没有说昨晚妹妹被人下药的事情，佘奕没回来之前，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怎么会呢，我一向老实，从不和人争吵。”
董必成憨厚一笑。
……
后河村吕子坡五里之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从一处密集的树林子里面走了出来，马车前面没有马夫，一匹瘦马拉着马车随意行走，上了官道行走了没多久，又进入一条小道，朝后河村方向驶去。
洛阳城植被良好，没有工厂，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尾气，没有空调电器，城市热导效益低，所以，郊区和城里面效果上午的温度差不多，都比较凉爽。
吕子坡两边的树林草丛里面潜伏着十几个黑衣蒙面男子，这些男子手里面拿着清一色同尺寸的特制精钢砍刀，附带优美螺纹雕刻图案，这一图案是五只霸气外露的猛虎。图案绘制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大师级人物手笔。
这一次执行任务的是四当家黄天虎、五当家西门霸虎，还有昨晚漕河边那两个叫飞鹰和瘦猴的男子，他两虽然是小弟，但在五虎帮里面的地位属于六当家和七当家的级别。
这次一连出动的十几号人，都是学过本事的（武功），二当家和三当家神秘失踪，让他们谨慎了许多。
大当家王大虎和薛英并没有出动，在村子里面等待他们几人的消息。
飞鹰和瘦猴潜伏在一处茂盛的灌木丛林里面，一阵秋风吹过，树林子里面的落叶潇潇洒洒飘过了无数片。
“飞鹰，据说来的这小子是红娘子的独子，功夫了得，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尤其擅长暗杀之道，西夏国的鬼才谋士孙伟就是死在他的手下，不知是真还是假？”
瘦猴的心里有些紧张，低声说道。
“这尼玛的都相信，冯才子都不是说了，就是一瘦弱延喘的病死鬼，擅长吹嘘，和玉面小蛟龙赵婉琪有的一拼，其它的屁本事都没有。”
飞鹰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也对，能和玉面小蛟龙臭味相投的想必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过不能小觑，二当家和三当家都没有搞定，总有些门道的。”
瘦猴的目光微微收缩，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瘦猴，飞鹰，尼玛夹紧了，再嘀咕，信不信老子过来砍了你们！”
西门霸虎是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听到瘦猴和飞鹰的低声说话声，忽然站了起来，爆了一句粗话。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小道上传来轱辘的车轮声，以及马车铃铛的晃动声。西门霸虎连忙蹲了下来，隐藏到草丛里面。
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转眼间，出现在破下面的几十米远的地方。马车前面空荡荡的，没有赶车人，一匹瘦马拉着一辆车子吊儿郎当的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走两步低头咬的吃几口青草，潜伏在草丛上的十几个男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屏住呼吸，握紧砍刀。
不管怎么说，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约定的马车出现在这里，通常不会出错的。那少年在不在马车上呢？还有赶马车的老头，以及冯应财呢？难道提前离开了？
带着这些疑惑和不解，他们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来，砍人早已经砍出习惯姓动作了。
“好基友，一辈子！”
飞鹰和瘦猴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在每次大行动前，他们都会对彼此说出这句话的。砍人砍的多了，终究被会被人砍的。他们不能保证每次砍完之后，两人都活着。
拉着马车正在吃草的马儿感觉到了坡上传来的凌冽杀气，停止了吃草，尖长的大耳朵警惕的摇晃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屁股一扭转过身，准备拉着马车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尼玛的，畜生都成精了，兄弟们上！”
西门霸虎一纵从灌木林里面跳了出来，举起长长的砍刀朝坡下冲了上去，黄天虎和其它几个手下紧随其后，也冲了下去……
那马儿受了惊吓，撒腿就跑，不料刚开跑，马车撞在了一棵老树上卡住了，任它怎么挣扎也跑不了。
西门霸虎黄天虎十几个人啪啪啪嗖嗖嗖，身如矫猿，瞬间包围住了马车。那马儿看见自己被包围了，反倒淡定了，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西门霸虎和黄天虎等十几个人面面相觑。
“飞鹰、瘦猴，上去瞧瞧！”
西门霸虎说了一句话，围着的十几个人没一个上去，打量了一圈，冲下来的十几个小弟，没有飞鹰和瘦猴。他脸上的横肉动了几下……
“这两个孙子除了搞基，能弄和毛线！”
“五当家，飞鹰哥在暗处才能使暗器……”
其中一个手下低声说了一句。
“暗你妹，就那鸟玩意弹弓，连只兔子都打不死，还暗器，你上去，说的就是你小子！”
西门霸虎用砍刀指了下刚说话的那个手下小弟，那小伙不情愿的握紧砍刀，小心翼翼挪着脚步靠近了上去……
“咦有动静……”
马车里面传来咿呜的声音。




兽海无涯 第十章 余音绕梁猛虎山庄
那小伙勇敢的挑起了马车后门帘子……
马车里面，冯应财被绑在马车上，口里塞着麻布，那咿呜的声音正是他发出的。看着拿着砍刀撩起帘子的小伙，脸上露出恐慌而又欣喜若狂的复杂表情。
“四当家五当家，是冯才子！”
他话刚说完，发现冯应财身边还放着一个麻袋，麻袋里面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味儿。
“什么？”
西门霸虎和黄天虎跨步上前，其余的十几个人的也都靠近了过去……冯应财口里面的麻布被扯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气。
“有……有陷阱……”
冯应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巨大的热浪从马车里面席卷而来……
“轰隆……”
一声巨响……
“啊……”
“啊！”
“嘭嘭……”
人的惨叫声，马的受惊声，四分五裂的马车木头碰撞在树木上的声音，以及一些炸爆的肢体血液器官抛洒落地的声音……以及连续的枪声……
附近的树林子里面的鸟儿们哗哗的飞走了……
足足过了一息的时间，这里恢复了安静……破碎的马车，零散挂在树枝上的残肢断臂……极个别血肉模糊的尸体……
十几号人，一匹马，无一幸寰。
林子里面静悄悄的，静的出奇，一阵秋风吹过，血腥味四处飘散……
几十米远的山坡上灌木林里面，飞鹰的手不停颤抖……他手里还拿着他的独门暗器——弹弓。
瘦猴也蹲在他的旁边，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握着砍刀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他想起了玉面小蛟龙赵婉琪口上挂的那句话：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出来混的，终究要还！
十几号兄弟，就这么一瞬间，全死了……瘦猴和飞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缓和了过来，两人伸出手紧握在一起，点了点头。
“点子硬，撤！”
瘦猴押着喉咙，低声说了一句，两人打起精神，刚准备站起来，坡下面，一个身穿白衫，文质彬彬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一尺有余铁管状的古怪的玩意，从林子里面平静的走了出来。
瘦猴和飞鹰刚缓和过来的脸色唰的一下，再次变得煞白。这少年的的容貌他们居然见过，赫然是昨天晚上在城北漕河里边董必成家门口的那少年……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他就是红娘子的独子……”
两人的额头上渗出豆大汗珠，无尽的恐惧就像夏末的野草疯狂蔓延。他们昨天晚上，居然用弹弓射了他……并且试图玷污岳珊儿……
天呀，他们两人做了何等胆大妄为破天荒的事儿……
……
佘奕径直走到支离破碎的马车旁边，数了下地上的十几具死尸，最后目光盯在西门霸虎的尸体上，走了过去，弯腰扯开他的面纱，看了一眼后，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坡上面的方向。
……
瘦猴和飞鹰两人屏住呼吸，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心里面早已经渗出了汗水。佘奕的目光清澈似水，但在瘦猴和飞鹰的眼中，就像索命的死神一样，只要一眼，就能索走他们的性命。
他们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们如此之近。
“瘦猴，他上来了，我们拼了吧……”
飞鹰恐惧的目光变的坚定了起来。
“莫动，把眼睛闭上，他发觉不了我们。”
瘦猴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那飞鹰听了后愣了一下，还真听了瘦猴的话，缓缓闭上眼睛。
佘奕沿着山坡一直走了上来，走到离瘦猴和飞鹰藏身十米远的地方，止住了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灌木丛里面的这两个男子。
这两男子手牵着手，蹲在地上，眼睛紧闭……
佘奕冷峻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日若不是他要斩草除根，指不定就放过他们两个了。
“嗨……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一种撕裂的感觉……阿杜的《天黑》，听过没有？”
佘奕闰了下嗓子，深情并茂的唱了一句。
“……没……有点破音。”
瘦猴和飞鹰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佘奕。这少年刚才哼了一句很古怪的腔调……他们长到这么大，都从未听过，不过貌似没有夜来香的姑娘唱的曲儿好听。
“咳咳……挺专业嘛……起来吧，带我去你们老巢走一遭，喝杯茶，抄一下电表。”
佘奕平易近人的说了一句，走到他们两人面前。瘦猴和飞鹰虽然听不懂查电表是神马意思，但明白佘奕的意思，那就是带他去他们老巢。
两人颤颤栗栗的站了起来，“哐当”一声，飞鹰腰间的弹弓掉在了地上，还有一小包铁珠子。
铁珠子散了一地。
“这……这不是我……我的……”
飞鹰的双腿的眼睛中里面充满了恐惧……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佘奕的目光停留在那些铁珠子上，眉头皱了一下，想起了昨天击中他的“暗器”，伸手在衣兜里面取出那颗铁珠子，对照了下地上的铁珠子。一模一样。
“昨晚的人是你？”
“不……不是……”
“嘭……”的一声。
飞鹰咚的一下栽倒在地上，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血水咕咕的往出冒。
“说谎的孩纸不能原谅，还说我唱的破音？再给你听一句了……嘴里泛起血腥滋味……”
“你……”
瘦猴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飞鹰……
“你想让我唱出第三句？”
佘奕轻轻吹了下土qiang的枪口。
“不……不用了……公子您唱的恍若天籁，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我带您去……”
……
后河村马蹄沟靠近洛河边，有一处茂盛的竹林，竹林的地势非常平缓，紧靠竹林后面，是一座山。
山里有一幽静的山谷，山谷中有一宽敞的四合院，这原本是一个商人的度假山庄，后被五虎帮强夺了。而今，五虎帮的老巢就坐落在这所四合院里面，四合院改名猛虎山庄。
从竹林到山谷，有一条青石铺成的蜿蜒小路，小路两边老树成排，光影斑驳，走在上面神清气爽、念头通达，不光有利于身心健康，还有利于陶冶情操。小路并不宽敞，刚能容下马车行驶。
佘奕和那自称瘦猴的男子走走停停，信步而行，不经意间来到了小径的尽头。
这条小径的尽头，就是一四合院，四合院里面空荡荡，看不见人影。在坐北向南的正房里面，有两个人说话声。
正房大厅，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酒菜，两个男子围桌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男子身穿蓝袍，头戴纶巾，看上二十三四岁左右，面目清朗，背上背着一个细长的匣子，手里抓着两颗鸽卵般大小的白玉珠子。这一男子正是几月前在绥德城寻赵婉琪回去的薛英，大宋右丞薛昂的二公子。薛英年纪轻轻就官拜翊卫郎，自恃有一番本事，出行从不带侍卫，包括这次到五虎帮。
另一男子左脸靠近耳朵处的地方有一块青色的胎记，浓须大脸、虎背熊腰，胸口的袍子裂着，露出郁郁葱葱的胸毛。他是五虎帮的大当家，王大虎，江湖人称青面虎。他年轻的时候从过军，后来当了逃兵，被抓住关进了大牢，恰逢宋徽宗大赦天下，保住了性命。后来遇到了一个江湖高人，学了些本事，渐渐有了名气，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他和洛阳官府某些官员私交甚好，于是盘踞在了洛阳城外，成了洛阳一霸。
“薛公子，以您的身份、手段，什么样的人搞不定，还需动用我们这种粗人？”
王大虎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冷冷说道。
薛英停止了旋转手里面的那两个白玉珠子，嘴角微微一翘，眼睛中闪烁出两道阴冷的光芒。
“王大当家说的这是哪般话，薛某身为当朝禁军栩卫郎，岂能以身犯法……”




兽海无涯 第十一章 谈笑间，灰飞烟灭（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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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虎一声冷笑。
“好一个以身犯法，既然如此薛公子来我猛虎山庄又是作何？”
薛英手里的白玉珠子又旋转了起来，缓缓侧过头，看着门外。
“王大当家，本公子是看你们犯法的……”
“你……”
王大虎眉头一皱，不假掩饰脸上的愤怒表情。就在前一阵子，薛英出一千两白银让五虎帮伏杀一个西域吐蕃人，本以为是普通的商人，不料那吐蕃人武功一般施毒暗器却炉火纯青，死了十几个弟兄才留下他的命。
伤心愤怒之余，意外搜到了一传说中的龙王参，大喜。带着买买提的人头和龙王参找薛英讨银子，不料，周转了几个回合，一千两银子分文未得龙王参也被薛英拐去了。
若不是薛英的身份显达，五虎帮在洛阳落脚用的着薛府，早已翻脸。
此番，薛英出五千两白银让五虎帮击杀红娘子独身子，王大虎本不想接单，当年吃过红娘子的大亏，差点丢了性命想，心里有阴影。再者，薛英那厮口是心非，许诺的五千，能收到一半就算不错了。
不料，薛英这次豪爽，直接放下两千两定金，他这才派出老二老三赶赴绥德城击杀红娘子之子。
几日前，收到冯应财的飞鸽传信，得知高老虎邓皮虎没杀死佘奕。冯应财和司马黎费了一番功夫带他来洛阳，薛英闻之要收回那两千两定金……经过一番争吵和商议后，各退一步，五虎帮在吕子坡设伏杀了佘奕，剩下的三千两银子薛英出一千两便可。
“薛英，做人莫太贪……”
王大虎的瞳孔微微收缩……
“是吗？”
薛英的耳朵动了一下，手里面两颗玉珠子旋转的慢了起来，显然融了力道在那两颗玉珠子里面。他敢在五虎帮头上动土、老虎口里拔牙，自然有那本钱。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你咬我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