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海无涯

一楼，靠楼梯位置的一张桌子旁，董必成神色呆滞的坐在那里，他的眼睛里面不满了血丝，一脸颓废，恍若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一眼都没有闭过。
他浑浑噩噩，就像丢失了灵魂，悔恨无济于事，他的嘴唇发白，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偶尔有细小的血液从缝隙里面渗了出来。
他虽然皮肤黑，但是很阳光，虽然长的仇，但是很温柔。妻子岳珊儿和饭店就是他的全部。
可是……
董必成的喉咙动了一下，就像扎着一根针一样。
他给岳珊儿说输了七百两银子，用饭店做的抵押。事实上，他少说了一样……那就是妻子岳珊儿也是抵押的一部分。
他没有勇气对妻子说，也不敢说……他知道什么都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失足时丢小命。活着，是多么鲜亮美好的事情，可惜，他恐再也没机会享受了……没有了妻子和酒楼，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了，只能走最后一步……生死两茫茫……
饭店门口一张饭桌边，若若正坐在凳子上，半伏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一脸黯然。她虽然只有八九岁，但明白很多大人们的事儿。
她知道姨娘和姨丈遇到大困难了，他们要搬离饭店，要住那些破败的房子，过艰难的生活，就像在绥德城没有遇到佘奕之前的那种生活……她想念小奕舅舅，想念和他在一起的生活，他就像一个安静温馨的港湾，只要停泊在他身边，再大的风浪都有他挡着。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们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害怕。
若若站了起来，走出门口张望了一下，大街上，人来人往，依旧没有看见小奕舅舅的影子，难道小奕舅舅要丢下他们不再回来了？若若的鼻子一酸，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低下头，用粉嘟嘟小手揉了下眼睛，低声抽泣。
“若若，怎么了……”
就在若若哭泣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传入她的耳边。
“我……我没事的……”
若若以为是姨丈董必成的声音，随意的应了一声，又觉得不对，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停止了哭泣，放下小手，两颗大眼睛眨了眨，抬起头……
面前的这个人也弯下了腰，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小舅舅！哇，小舅舅，你终于回来了……”
若若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张开双臂搂住佘奕的脖子，在佘奕的脸蛋上啧的一声，亲了一下。
“哎呀……感觉松手……”
佘奕叫了一声疼，若若愣了一下，不解的松开手……佘奕一手提着一大袋东西，令一手指了下大腿的位置，若若疑惑的看了一眼，只见佘奕手指的那里，她伸手撩起前摆，看见佘奕大腿上绕着许多布条，隐隐约约还有淡淡血色。
“啊，小舅舅你受伤了……”
若若大惊失色。
“嘘，没大碍，不要让你阿娘听见，赶紧去把船上的东西拿回来，舅舅给你买了新布，让你阿娘给缝新衣服。”
佘奕推开若若的手，站直了身体。
“哦，我这就去！”
若若向街道对面的岸边小跑而去……那船家已经抱着布匹上了岸，站在路边，见若若跑了过来，呵呵一笑，把手里的布匹递给若若，心里自语了句。
“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皮肤白白嫩嫩的，我还以为十三四岁，不料，人家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看见佘奕向他挥了挥手，他也挥了挥手，憨厚一笑，转过身，下了河道台阶，上船撑着竹篙缓缓离去……
……
“阿娘，姨丈，姨娘，你们看谁回来了……”
若若和佘奕刚进饭店，若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沉浸在绝望中的董必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进门的佘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问候了。
二楼房间里面收拾东西的岳莫愁和岳珊儿听到若若的声音，走出房间。
“小奕！你回来了！”
岳莫愁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和女儿若若一样，几个月时间对佘奕产生了一种依赖感，看见佘奕回来了，心里自然激动。
岳珊儿也强颜欢笑的朝佘奕点了点头。
“嗯，莫愁姐，你们在楼上做什么呢？”
佘奕察觉到了董必成和岳珊儿的异常，假装随意的问道。目光绕着饭店看了一圈，饭店里面清清冷冷……
心里想着，难不成那人昨晚来过这里，对岳珊儿做了那事儿？他记得，昨日瘦猴告诉过他，试图染指岳珊儿的是一个叫王大顺的酒楼老板。前天晚上就是雇佣瘦猴和飞鹰偷偷在岳珊儿的茶水里面下了chun药，晚上借喝酒的幌子，进去把董必成灌醉，接着就顺便把岳珊儿给……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不料，佘奕岳莫愁母女的突兀出现，打乱的他们的计划。故而，也就有了那一晚上的事情。
话说，经众多科学家鉴定，佘奕牌红烧鱼，虽然美味可口，但不具有zhuang阳cui情之神效，望广大消费者切莫道听途说，上了个别不良商家的当。
百密一疏，瘦猴和飞鹰死了，那王大顺还会雇别人帮忙，如若真发生那等悲剧，罪过……
佘奕的心里生出几分惭愧。岳珊儿和董必成毕竟是岳莫愁的妹妹和妹夫，也是未来一代名将岳飞的姐姐、姐夫。不论怎么说，出手帮他们都是合情合理的事。
岳珊儿见姐姐下了楼，思忖了下，也跟了下来。自己丈夫不争气，做下了这种窝心事儿，又不关姐姐母女和贾奕（佘奕）。姐姐大清早的陪着自己收拾东西，连一口饭也没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姐，小奕，若若，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做些早餐吃……我也是气糊涂了，连这都忘记了。”
岳珊儿在洛阳有几年了，因开酒楼，见的人多，也会说话儿……
“小奕，昨个儿去哪了，晚上都不回来。”
“嗯，没去哪……就是处理一些私事，昨晚太迟了，就在朋友那里住了一宿，本打算下午再回来，但想着莫愁姐和若若担心，所以打早就回来了。唉，没手机真不方便……珊儿姐，饭店发生什么事儿了……”
佘奕的目光停留在楼梯那边的沉默的董必成身上。





兽海无涯 第十七章 拉出去，丢到外面
“这也没什么大事儿……你让姐姐给你说，我去给做饭！你刚说的手机是什么东西来着？有啥子用处？”
岳珊儿的发髻松散，脸庞浮肿，迟疑了下……岳莫愁和若若也好奇的看着佘奕。
“可以发短信……额……就是一种特殊的信鸽，可以随时随地的飞鸽传信……”
佘奕愣了一下来了一句神一样的解释……
“哦，这样子……那应该挺贵的……”
岳珊儿微笑了一下，转身朝厨房走去。
佘奕收回了目光，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感觉大腿隐隐作痛，坐了下来。
“姐，说下怎么回事……”
佘奕轻轻刮了下若若的鼻子，随意问道。
“是这样子，必成昨天去赌馆赌博输了七百两银子，把饭店抵押了……若今天日落之前还不上，饭店就归赌坊了……”
岳莫愁坐在佘奕桌子另一面的凳子上，简短的说了事情大概……楼梯那边的董必成把头听到后，再次深埋着头。
“七百两……”
佘奕吃惊了下，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七百两可是大数目，这个年代一文钱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六七毛钱左右，七百两就是五十万左右rmb，还真看不出来，这董必成真有胆儿。
忽然间，他又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年头没人炒房价，饭店虽然坐落在世界大都市洛阳北城区商业地段，但充其量不过一二百两银子，如何抵挡七百里的赌债？还没听说过黑白一家开赌馆做赔钱生意的。佘奕看了一眼那边的董必成，眉头皱了一下。作为一个男人，凭借知觉，可以看得出董必成必定隐瞒了什么……
“小奕，不用担心，我们不是还有十几两银子，到时候找一处便宜点的房子，租下来，做些小生意。姐姐当年和你姐夫跑过江湖（做生意的意思），懂一些小门道。维持生计还是很容易的。”
岳莫愁看见佘奕的眉头皱了一下，以为佘奕担心了，连忙说道。
“姐，我倒不是为这烦忧，而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不是银子能处理了的事情。”
佘奕说的比较大声，说完后余光看了一眼董必成，董必成果不其然的紧张起来，就像被人戳中了痛点。
“怎么会呢，必成是个老实人，珊儿又安分守己，不会和人有纠结的。只是输了些银子……”
岳莫愁接着说道。
……
“必成兄弟，可在家中？”
就在这个时候，饭店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蓝色衫子神态儒雅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面貌白净四方脸、留着一撮胡子。一进门，目光扫了一圈，落在楼梯下面饭桌旁边的董必成身上。
董必成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朝门口望去，看着这个神态儒雅的男子，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黑叔……是大顺让你来的？”
董必成的喉咙动了一下，说出这一句话来。岳莫愁、佘奕、若若三人惊讶了下，这董必成居然开口说话，还以为精神受了刺激，导致荷尔蒙激素分布不平衡，破坏了喉咙声带组织，成了哑巴。
“必成小兄弟……听说你遇到了难事，公子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你……”
那男子微微一笑，像灰太狼的爷爷，睿智而不失阴险，径直朝董必成走过去。
厨房里面做饭的岳珊儿听到说话声，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冷冷的看着这个中年男子。显然，她认识这个人。
“黑管家，请站住，立刻滚出去！”
岳珊儿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发声，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蓝袍男子止住了脚步，扭头看着岳珊儿……
“哎呀，董夫人也在，我还以为你已经去了胭脂楼，我家公子还说去捧场呢……”
那蓝袍男子不加掩饰的在岳珊儿身上打量着，目光中充满了淫秽和赤裸裸的欲望……
“你……你说什么！”
岳珊儿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难道你家相公没有告诉你，日落之后，你就是胭脂楼的姑娘！岳珊儿，本管家会常去胭脂阁照顾你的生……”
“啪”的一声……
“哎呀……”
蓝袍男子黑管家话还没有说完，后脑勺被什么重物击中了，昏倒地上之前，回过头，看见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两手抓着一条长凳，微笑的站在他身后。
“你……你……”
“咚”的一声，蓝衫中年男子黑管家，栽倒在地上。饭店里面静悄悄的，岳莫愁和岳珊儿、董必成，瞠目结舌……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我很讨厌这种人的……拉出去，丢到外面。”
佘奕从容的把长凳放在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小奕，你……你，怎么敢伤黑管家，你闯大祸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你赶紧逃……快……”
董必成反应了过来，他的脸憋的通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上前来，用手指着佘奕……
“啪”的又一声……
“哎呀……”
董必成只感觉后脑勺被什么拍中了，满脑子金星……倒地之前，缓缓扭头看去……身后，若若抱着佘奕刚才放下的那条长凳子，气鼓鼓瞪着他。
“若若，你……”
“咚”的一声，董必成倒在了地上。
“我最讨厌你这种窝囊男人了，拉出去，也丢到外面……”
若若从容的把凳子放到地上，坐在上面。
岳莫愁和岳珊儿先是愕然，接着惊讶愤怒，最后面面相觑……佘奕愣了一下，忍不住扑哧一下爆笑了出来……
岳莫愁和岳珊儿哭笑不得……
……
半个时辰以后，地上的董必成悠悠醒来，睁开惺忪的眼睛。
迷糊的视线里面，前面不远处，岳莫愁姐妹、若若、贾奕（佘奕）四人围着桌子，看不清楚在吃什么东西，但他们似乎吃的很开心，饭馆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他用手揉了下眼睛，视线清晰了，坐起来，看见他们桌子上摆放着一大堆的切好的蔬菜，肉块，桌子中央赫然放着一个半尺高的小火炉，火炉放的是木炭，还是燃烧着的，上面放着一个小锅，锅里面热气腾腾，那香味正是从那锅里飘出来的。
他扶着旁边的凳子站了起来，终于可以清楚的看见了。岳莫愁岳珊儿若若贾奕（佘奕）四人桌子前，都放在一个巴掌大的小碟子，碟子里面放着一些酱汁，四个人时不时从用筷子从锅里面夹出一些蔬菜，在碟子上蘸一下酱汁，吃了进去……
面朝他方向的就是他的妻子岳珊，他刚才站起来的动作，岳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但是只管悠然自得的吃着自己的东西，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董必成在地上打量了一眼，没有看见黑管家，心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他不抱怨若若砸晕自己，就算把自己砸死了也活该，自己真他妈不是男人……他为什么鬼迷心窍去赌坊呢？他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必成，去把脸洗一下，过来一起吃火锅吧……”
说话的是岳莫愁。




兽海无涯 第十八章 典，长生
“姐……珊儿……对不起！所有的错都由我来承担，你们放心，就是拼了命，也会保你们周全……”
董必成也没心思理解火锅是什么东西，咯噔一声跪在地上，面朝岳珊，悔恨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你知错了吗……？”
岳莫愁的声音冰冷，对于自己这个妹夫，很是失望……岳珊儿停止了吃，平静的看着董必成。
“姐，我知道……可是我想发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董必成不敢正视妻子的目光，低着头。
“舅舅，你不是找到七个小球就能发了？是七龙珠吗？要不派姨丈出去找找……”
若若也停了下来，把头凑到佘奕旁边，低声问道。
“咳咳，不是七龙珠，是双色球……”
佘奕压着嗓门，低声说了句。接着拿筷子夹起一块老豆腐蘸了下汁，吃进口里，轻轻咬了一下。话说，老豆腐比较劲道一些，有底蕴，有嚼头。
岳莫愁嗔了一眼佘奕和若若。
岳珊儿深吸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丈夫董必成，思忖了一下，开口说道。
“必成，我若去了胭脂阁？你怎办？再讨一房？抬头看着我，如实回答……”
岳珊儿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董必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眼神，幽怨的看着岳珊儿。
“珊儿，为夫又怎能让你去那烟花之地，我想好了，你和姐姐他们回老家去，马车已经雇好了，你们随时可以离开，赌坊要债，就把为夫的命拿去好了……”
董必成擦了下鼻涕，说的铿锵有力。
岳珊儿的眼睛缓缓闭上，半响才睁开，嘴角一翘，无奈的笑了一下。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起来吧，去洗下脸，吃火锅。这是小奕特意做的，味道特别好，非常好吃。”
“珊儿，你们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那黑管家……”
董必成望了一眼饭店外面，他心里还是担心贾奕（佘奕）把黑管家弄到那里去了，倘若出了人命……就玩完了……
“姨丈，真为你的智商感到拙计。好了，给你说了吧，那老头子被丢到外面醒来后被小舅舅吓唬了一下，自己跑回家了。不知神经失常了没有，几天内不会过来了。你的赌债，小奕舅舅会帮你还上的。还有，咳咳，我不是有意砸你的……这里有我亲自切的土豆片，过来给你吃几片，算是补偿啦……”
若若讪讪一笑，有条不紊的说道。
“若若，姨丈不怪你……珊儿，若若说的当真？”
董必成心里有了少许的期待和希翼，舔了下干裂的口唇，任凭鼻涕流下来……
岳珊儿看见丈夫的可怜可恨相，侧过头，点了点头。
“是真的……都过去了……”
“这……”
董必成的身体颤抖了几下，脸上的表情几番变换，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顺着奇经八脉，遍布周全三千九百八十五处大穴，直通脑门，气冲星汉，仰天一声长嘶，体内的气流喷薄而出，毛孔清凉，身轻如燕，念头通达，恍若洗髓伐毛脱胎换骨……
“啊……”
（注释：此处用了极其夸张的修辞手法……）
……
事实上，佘奕并没有七百两银子，加上岳莫愁的银子，总计不过百十两。本来在猛虎山庄杀了王大虎薛英后，可以捞一把，那可远不止七百两。
但他没那么做。
首先，他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不是为了劫财而杀人，任何行业，都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其次，在那种万般凶险、随时会晕倒、会被官府抓住的情况下，他不具备拿走银子的条件。
故，要偿还董必成欠下的七百两银子，只能另寻他法。
……
饭桌前，火锅依旧在继续。除了之前的岳莫愁姐妹、若若、佘奕之外，多了一个董必成。
佘奕的手里面拿着一个青色的心状白玉吊坠，认真打量着，岳莫愁、岳珊儿、董必成也好奇的看着……
“小奕，你这东西真的值那么多银两？”
董必成已经换了一件衫子，洗了脸，刚才的颓废一扫而尽，容光焕发，讪讪的坐着佘奕旁边，一脸溜须拍马之象。
若若用伸手环住佘奕的胳膊，把头依在佘奕的肩膀上，得瑟的白了一眼董必成，那神情好像是说，佘奕是属于她的，手里的玉坠也是她的……母亲和姨娘姨丈都别想和她争！
“嗯，如果拿去卖，倒是值不少银子，若是当的话，就没多少了，最多替你还了那七百两的赌债。”
佘奕叹息了一口气。这玉坠，正是几个月前，赵婉琪送他的那玉坠。以这玉石的品质、打磨手艺，放在后世，价值不可估量。但如今商品经济不发达，炒作金石古董类的人不多，这玉坠也值不了多少银两，保守估算两千两银子左右。
拿起当的话，最多也就一千两银子。他的想法是，等过一阵子，饭店盈利了，再赎回来，毕竟，这是赵婉琪的东西……
“必成哥，这是我家祖传之物，用上等的籽玉研磨而成，远不止七百两……你放心便可……”
“传家宝……小奕，你唤我必成就行了。要不然，不自在……若不是你，我和珊儿都不知道……唉，小奕，这饭店以后就是你的，我和珊儿给你打工，若盈利了，给些工钱，若是没有盈利，一文钱都不用出……怎么样……”
董必成的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心里充满了感激，他妈的，为了帮他，别人连传家宝就拿出去当了……这恩情……
“这个……”
佘奕迟疑了下。
“小奕，你看在莫愁姐和若若的份上就答应了吧，要不然我和必成心里难安……”
岳珊儿也连忙说道。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答应你们好了。从今天起，这饭店归若若所有，珊儿姐你们夫妇以及莫愁姐和我，都是饭店的雇工，每人每月工钱一两银子……同时每人享有百分之十的年底分红。”
佘奕把若若揽到怀中，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呵呵说道。
“啊……”
“啊！”
岳珊儿、董必成、岳莫愁都愣住了……若若也愣了一下，接着一声大笑……
“耶！”
……
宋代当铺称长生库，由于宋朝社会经济日益发展，长生库（质库）亦随之发达。富商大贾、官府、军队、寺院、大地主纷纷经营者中以物品作抵押的放款业务。
宋入长生库抵押的物品除一般的金银珠玉钱货外，有时甚至还包括奴婢、牛马等有生命的物品，而普通劳动人民则多以生活用品作抵押。长生库放款时限短，利息高，还任意压低质物的价格，借款如到期不还，则没收质物，因此导致许多人家破产。
这里的长生，是指长生钱，又称无尽财、无尽藏、库质钱。系寺院积集之金钱，用于贷与他人而生利息以供养三宝；由于母金生子息，辗转相生，绵延不已，故谓之长生或无尽。




兽海无涯 第十九章 前期规划，三步走
（感谢“万逝之琰”打赏的一百起点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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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最大的长生库就位于北区含嘉仓附件的洛河街上，名叫魏记长生库，是洛阳城一个钱庄下设的。
典当贵重的物品，最担心的就是私吞物品，名气大、信誉好、有钱庄作后盾的魏记长生库无疑是最佳选择，佘奕和找岳莫愁岳珊儿几人吃完火锅，他回房间让岳莫愁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岳莫愁还不知晓佘奕受了伤，待回到房间把佘奕腿上的“绷带”打开、看见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心疼的落下眼泪……她对佘奕的感情，不比自己亲生弟弟的少。
她按照佘奕的指挥，清理了伤口，换上了佘奕自制的“云南白药”，最后用“绷带”小心翼翼的把伤口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