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海无涯

佘奕呵呵一笑，目光停留在未央生的马车上。
“放心，本公子身上有着五百两，你尽可放心的吹……贾奕，你是在这里吹，还是寻一处安静的地方？”
未央生认真的看着佘奕。
“五百两哦？”
佘奕眼睛眨了下，愈发愈觉得这未央生诚朴可爱……
“嗯，这样吧，我刚好要到西门外面钓鱼狩猎，你就顺道载我到开元湖边。我的那里给你吹一遍。”
“你到西苑去捕猎？”
未央生咽了下口水，西苑是皇家狩猎场，洛阳城众所周知的事情。贾奕居然说到西苑去狩猎……如此也好，最好让官府抓了他，关上十年八载，也好解了他心头之恨。不过，得先把这曲儿学会再说。
“是西苑外面……”
佘奕解释了一句。
“好，上马车，前面洛阳桥对面有一卖器乐的店铺，到那里后，我再买一支笛子。”
未央生揭起帘子，佘奕上了马车，把麻绳渔网之类的东西丢在中间，鱼竿竖着放在座位下面，舒展了一下胳膊。
未央生紧接着上了马车，马车开始走动。约莫一刻钟，马车到了那家器乐铺子门口，未央生下了马车，一眨眼，笛子就买到了，回到马车里，马车继续前行。
……
一个时辰后。
洛阳城西门外，开元湖水边。
佘奕下了马车，把鱼竿丢在岸边，带着麻绳、渔网，铁具，朝西南边小树林方向走去。
“贾奕，你到那小树林里面作甚……这里空旷且无掩物，怎会有猎物到这里来……你先把曲儿吹了再狩猎吧……”
未央生连忙跟了过去，他可是酝酿了一路的情绪，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只要佘奕吹上一遍，他牢牢记住，很轻松的就能谱出曲来。
“慌什么……来，帮我把陷阱布好，稍后钓鱼的时候再给你吹曲儿。”
佘奕说话间，进了这个小树林。这一片小树林不是很密集，只有几棵老树，靠近湖边，杂草丛生，佘奕止住脚步，打量了一番，丢下麻绳和猎具，开始布置。
“贾奕，你布置的这是绊子，要体型大的野兽才能中招，这里挨着路边，怎会有大型野兽？你到底想要捕什么，拿银子直接给猎户买一头不就得了？”
未央生不解的看着佘奕，没弄明白，佘奕这是要做什么……
“把绳子这头拿着！”
佘奕个麻绳的一头丢给未央生，然后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旁边的这一棵大树，噌噌几下爬了上去。
他布置的这种陷阱如未央生说的一样，叫绊子，凡是踩上了绊子，就会被麻绳拴住，倒吊起来，掉在空中。佘奕为了提高成功率，还专门布了张渔网，中了绊子后，渔网会先包住，然后再吊起来。这种陷阱，很多猎户都会。
但会下连环绊子的人，恐就寥寥无几了……佘奕布下的正是传说中的连环绊子。
“未央兄，把绳头丢上来……”
树上的佘奕对下面的未央生喊了句，未央生咬了咬牙，嘴里嘀咕了一句脏话，把绳头丢了上去，丢完后，径直出了小树林，到湖边候去了。
他才不会在这里帮佘奕布置陷阱。
佘奕接住绳子，在树上布置了起来。不到一顿饭的时间，树上面布置好了。佘奕下了树。
现在就剩下诱饵了，这诱饵是现在放上去，还是过一阵子再放呢？佘奕张望了一眼西门方向……大道上空旷旷的，没有一个人影。
佘奕的眉头皱了一下……计算了下时间。倘若是乘车赶来的话，应该快到了，若是步行赶来的话，应该还得一刻钟。
还是先把诱饵放上去吧，省的一会麻烦。
佘奕取下肩膀上包囊，围绕着陷阱走来走去，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地点。
他转悠了好几圈后，把包裹放在树根处，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张纸条粘在上面，纸条上写着，八个大字——葵花宝典@一触即发。
然后把一根隐形套子放到包裹下面……这个位置最合适，只要来着想要得到他的包裹，必然要经过第一个绊子。过了第一个绊子，定以为安全了，大意的去拿他的包裹。在拿起他包裹的一刹那，第二个绊子就发挥作用了。
处理好之后，扭头看了眼未央生，嘴角一翘。这钓鱼是麻烦了一些，但趣味性十足。还有一个凯子等他去宰……
他慢悠悠的走到湖边。
“未央兄，久等了……”
佘奕微笑着说道。
未央生没说话，把手里的笛子径直递给佘奕。佘奕摆了下手。
“稍等片刻！”
“墨迹！”
未央生言简意赅。
佘奕拿起地上的鱼竿，打开一个折叠的小凳子，坐在凳子上，摆好姿势，给鱼钩上了鱼饵，抛了出去。
“嗯……未央兄，钓鱼需要耐心，听曲儿更需要耐心。好了，笛子拿来！”
佘奕把鱼竿一头塞进凳子缝隙里面，伸出手。
未央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把笛子递到佘奕的手里，心里嘀咕着，他妈的总算等到了……不过这小子还算厚道，没先要银子。这样一来，他若使诈，别想得到银子。
“阿东，摆好桌凳！”
未央生看了一眼身后的仆人。
一旁的仆人连忙到马车上取了一个矮凳子放在未央生的身后，未央生坐在凳子，那下人再在未央生前面支起一张桌子，备好纸张笔墨。
阳光和煦，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今日的天气不错。一阵微风从湖面上缓缓吹过，湖面上荡漾起一层层涟漪。
佘奕拿着笛子，摆好姿势。
第一口气吹进笛子里面，第一个手指从笛子上翘起来的时候，清脆优美的音符伴随着笛膜的震动，缓缓飘了出来…
……
西南边小树林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响，佘奕的包裹安详的躺在树根底下。
佘奕的笛声四处飘荡，包括这片小树林里面，也能清楚听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闪过，草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杂草碰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短打束身衣的男子出现一棵白杨树后面。
这个男子中等身材，偏瘦，蒙着头，只留着两个眼睛，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他踩着迈克杰克逊的猫步，小心翼翼走上前。
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那个包裹上。
“呵，还以为大爷会看中你的包裹……幼稚！”
蒙面男子沙哑的声音里面充满不屑，刚准备收回目光，发现包裹上那道白的，是一张纸条。粘着一张纸条，上面还写着字。
他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定睛望去。
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葵花宝典@一触即发。
“葵花宝典？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红娘子留下的武学秘籍？”
蒙面男子沙哑的声音嘀咕了一句，眼睛中闪烁着几分疑惑，刚准备上前，忽然看见地上的一个绊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你个小东西，也太小看大爷了！”
蒙面大汉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
开元湖边。
未央生眉头紧皱，聚精会神的听着。
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这曲子他妈的哪是新瓶装旧酒，分明是全新的曲调，全新的节拍……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佘奕的手指落在洞孔上，吹完了梁祝最后一个尾音。
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未央生的笔一动未动，宣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滴墨迹。
“好！这位小少爷吹的太好听了！”
未央生的仆人半响才回过神来，忍不住鼓掌称赞道。
“哈哈，谬赞了……未央兄，银子呢……”
佘奕把笛子递到那仆人手中，用余光看了一眼远处的西边的小树林。
就在这个时候，鱼竿忽然晃荡了起来……
“哎呀，鱼儿上钩了！”
佘奕连忙抓住鱼竿，往起一提，一条半尺多长的鲤鱼活蹦乱跳，鱼竿不停的摇晃，鱼竿仿佛要弯断似的。
“呵呵，既然上了钩，就莫要挣扎了……”
这鱼听了佘奕的话后，居然真的不挣扎了，佘奕动作娴熟的收回鱼竿，一手抓着那条鱼儿，把鱼放回湖里。
“你，你干嘛要放了它！”
未央生站了起来，一脸疑惑。
“我钓的是大鱼儿，这鱼小了……未央兄，曲子听了，该给银子了……”
佘奕微微一笑。
未央生脸上生出几分尴尬的表情来，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几张钱引（银票）递给佘奕。
佘奕不客气的接过钱引。
“咳咳，贾公子，你的这曲子太动听了，可否再次演奏一遍。”
未央生讪讪的看着佘奕，心里有些不甘，出生到现在十几年，第一次给人拍马屁，还是给仇人拍马屁……
人生如此艰难……活着多么不凡。
不过，这曲子确实不俗，只是没传说的那般夸张。他听了这一遍后，已经有了大概的印象，不过……要想全部记住，还需要多温习几遍。
“未央兄，第一遍是一百两银子，第二遍，可就不是这个价了……这样好了，看在我们兄弟相识一场的份上，第二遍就用你那祖传玉佩吧！”
佘奕一边给鱼钩上鱼饵，一边随意的说道。
“少爷不可！”
那仆人连忙开口，不停的摇头。未央生因上次赎玉佩的事情，挨了一顿板子。伤还未痊愈，这次再把祖传玉佩抵押出去，他老子不砍了他才怪。
“贾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未某……”
未央生吞吞吐吐。尽管他痛恨佘奕，但内心深处多多少少有些敬佩和崇拜，佘奕确实才华横溢，这曲子也确实不凡……
有本事的高手从来不缺乏仰慕者。
“嗯……”
佘奕再次用余光扫了一眼西南方的小树林，看见那边依旧没有动静后，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未央生。
这未央生面目清秀长的风流倜傥，颇有一番风度。
“嗯，未央兄，如果贾某没有猜错的话，你要这曲儿是想讨好某个女子吧……君子有成人之美。这样吧，这曲子贾某分文不取赠送与你。”
佘奕取出钱引递到未央生的手里。
“嗯？”
未央生眼睛一亮……心里嘀咕着，还有这等好事？





兽海无涯 第四十八章 暗影随行，伏
“贾公子，此话当真？”
未央生装作淡定。
“嗯，当真。”
佘奕微微一笑。
“不过，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佘奕接着说道。
“我……好，就知道贾公子不会做亏本生意。说吧……只要是未某能力范围以内的，定会竭力帮你！”
未央生心里失望的叹息了一口气。
“未央兄，听闻上元节（元宵）有个花魁比赛？”
佘奕思忖了一下。
“这还用说，洛阳城谁人不知……莫非，贾公子你对花魁大赛感兴趣？未某奉劝一句，花魁大赛的主顾不是各地功名才子，便是官员富商，一掷千金，不是我等士子玩的起的。当然，贾公子若能作出几首惊世骇俗的好诗一鸣惊人，倒也说不定有些机会……”
未央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屑。
“你意思是，城中富商多数会去……嗯，何为惊世骇俗？”
佘奕扭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未央生。
“这个……比如，前一阵子江湖上相传红娘子之子佘奕，他所作的《岸似绿》。可谓风靡了整个洛阳城，更是开辟了叠词一系，那就是所谓的惊世骇俗，若是他来的话，莫说有机会，就算花魁也定对他投怀送抱……呵呵，至于你贾公子你嘛……虽然有些才华，但未某还是劝说你一句，莫自不量力。我等不过学院学子，尚未取得功名，岂能和那些功成名就的风流儒士相较。你这曲子不凡，可惜乐技太差……未某不敢恭维……”
未央生摇了摇头，意味深长……
“哈哈……未央兄此番话，有道理。不过，若贾某还有第二曲、第三曲……效果又是如何？”
佘奕说完后，转回头，拿起鱼竿，平静的看着湖面。
“你还有其它曲子？”
未央生收起不屑的表情，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
“未央兄，信则有，不信则无，信不信在你。你先把曲子这曲子记录下来，贾某既然说了赠送与你，自不会食言。”
佘奕淡淡的说了句。
未央生沉默了一下。
“贾公子，你还是把要求说出来，若未某能帮的上，这曲子便要了，若帮不上，未某宁可花银两购得。”
“有志气。不过，这事儿对你很容易……自然帮的了。听闻龙门镖局是你家的产业，想必那些镖头镖师有些江湖本事。你寻他们讨几本练习基础武艺的书籍予我便可。”
佘奕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
“难不成贾公子你要练习武艺？这未免有些可惜了，武艺不过是蛮人的事情，我等学院士子前程锦绣，岂能自降身段，学习蛮人的招数？实不相瞒，以贾公子你的才华，功名迟早的事儿。倘若现在练习武艺，定会荒废学业……到时，文不成，武不就。如荣王府的玉面小蛟龙一般……实在可惜至极。”
未央生咬了下口唇再次劝说道。宋重文轻武，文人的地位远远高于武官，通常都是迫于无奈才会参军的。他敬佩佘奕的才华，确实不想让佘奕走上“歧途”……
“未央兄多虑了……你若想要这曲子，只管寻来便是了。若不想要，请便！”
佘奕的看见西南方向飞来一群麻雀，瞳孔微微收缩，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来，语气骤然变的冰冷。
未央生感觉到佘奕的语气冰冷，犹豫了下，没再废话。他来的目的就是获得曲子，管那么多闲事作甚。
“既然这样，未某就不多言了。劳请贾公子再奏一遍……”
“无须再行吹奏，我会把曲子一句一句的哼出来，你挨着记录便可。”
佘奕看着湖面，湖水里面，有几条小鱼正在鱼钩周围徘徊。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湖底游出一条一尺有余的红色大鲤鱼，这条大鲤鱼一到鱼钩周围，其它的小鱼儿纷纷散去。
这条红色大鲤鱼闪烁着点点金色光芒，看上去颇为漂亮。它远远的围绕着鱼饵，在观察是否有危险？要不要游过去吞掉鱼饵？
从这条鲤鱼的谨慎程度，就能看着它咬钩经验丰富，数次死里逃生，现已练出了娴熟的咬钩技巧。
未央生拿好了毛笔，端坐在凳子上，等着佘奕哼出曲调。
“听好了，现在要开始了。第一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佘奕一边看着湖里的大金鱼，一边哼着梁祝的曲子……未央上的毛笔挥舞，迅速把听到的记在宣纸上。
……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未央生已把《梁祝》的曲子完整记录在宣纸上，长吁了一口气。
“好了，未央兄请回吧，继续在这儿会影响贾某钓大鱼儿。记得这两日带着我说的东西来贾府寻我。”
佘奕没有回头，只是用手向后摆了一下，示意未央生离去。
未央生站了起来，看了眼佘奕，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思忖了下，从腰间摘下玉佩递给佘奕。
“贾公子既然如此相信未某，未某自然不能失了信义。这块玉佩暂作抵押，待未某寻好那些书籍予你之时，你再还我。可否？”
未央生一旁的下人欲开口，未央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开口。那下人到嘴边的话再次咽了下去。
“无须，去吧！”
佘奕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湖里面那条红色大鲤鱼，大鲤鱼已经考察完毕，慢慢靠近鱼饵，准备下口。
佘奕的手腕上输入了几分气力。钓这种狡猾的鲤鱼，收杆要讲技巧。收的快，没有完全咬钩。收的慢，鱼饵已经被它吞掉了。
“好吧……那未某就先行告辞了……只是你的那些狩猎器具……”
未央生望了一眼西南方向的小树林。佘奕来的时候拿着的这些东西，说多不多，说少爷不少，倘若不用马车带回去的话，很费力。
“未央兄多虑了，贾某来时知会了下人，日落的时候自会有人过来寻我。未央兄，记得要带齐全一些，尽量是你家有的，他家没有的那种。”
佘奕扭过头，朝未央生微微一笑再次提醒。
未央生请点了下头，抱拳告别，转身离去……
……
佘奕目送着未央生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口，才回过头，看了眼湖里。
鱼钩早已经空荡荡的，上面的鱼饵不见了，大金鱼也不见了。佘奕放下鱼竿，疑惑的看了眼西南方向的小树林，看着看着，嘴角上泛起一丝笑意。
……
西南方向小树林里面，安安静静的。
在佘奕放包裹的老树前，倒吊着一个身穿短打紧身衣的蒙面男子。这个男子的双脚被套着，倒吊在两米多高的半空中。
他右手拿着一把短刀，左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葵花宝典@一触即发。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这张纸条，恨不得把它撕成一点一点碎末，最后再丢进火里面，烧个干干净净。
一触即发……他妈的一点都不夸张，果然是他碰了一下就触发了机关。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绊子到底是几个？明明解除了一个，怎么还会中机关？难道还有连环的不成？这分明是一场阴谋……
他看了眼远处的开元湖，远处依稀可见，佘奕一手拿着鱼竿，还安然的坐在湖边。应该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他收回目光，看了眼下方树根处的包裹，接着又看了一眼吊着自己的绳子。这绳子是麻绳，很结实。没个十几二十年，不会自动断掉的。
一声叹息。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摇摆，不断加大幅度，最后猛的一个翻身够着脚根子的位置，一刀砍断麻绳。
这样就可以掉下来了。
蒙面男子平静了下潮水般起伏波动的心情，利用身体的弯曲，开始轻轻摇摆……
经过几十个来回的调试后，幅度明显增大。树枝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吱呀声。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中射出两道精光，死死盯着脚跟子处的麻绳。右手握紧短刀……
“呵呵，想困住老子，做梦！”
蒙面男子尽管脑袋发胀，但嘴角依旧泛起得意的笑容，他的身体已经从这边的最高点甩落了下去，朝另外一边甩上去……只要甩到另外一边的最高点，他一个翻身，收腹弯腰，咔的一声，麻绳就砍断了……
就在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身体甩到最地点，加速向上甩起时……
“嘭！”的一声，似乎有一木棍种种的砸在了他的额头上，大脑里面冒出无数金色的星星。
嗡的一下，晕死了过去……
……
蒙面男子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悠悠的睁开眼睛后，发现夜色尚未降临，不过日傍西山，用不了多久，天色就黑了。感觉到双手和双脚火辣辣的疼，连忙扭头低头四顾。发现自己躺在湖边的杂草堆里，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了。
两米远的地方，燃烧着一堆篝火，篝火上还止着一根木棍，木棍上穿着一条鱼，鱼有七分熟，飘出一股浓浓的肉香味。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刚准备翻身，头正前方，有一个人影儿半蹲着，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是谁！”
蒙面男子一个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定睛一看。终看清楚了半蹲在前面的这个人影儿。这人正是他跟踪了数日的红娘子之子佘奕。
“瘦猴兄弟，好久不见……十分想念。还记得那天我们从吕子坡回猛虎山庄的路上，光影斑驳，听风赏花，畅谈人生理想……何等快哉……”
佘奕轻轻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这蒙面男子正是被王大顺雇佣偷偷给岳珊儿下药，被佘奕发现的五虎帮成员瘦猴。
当日，佘奕杀了众人，单独留下他的性命，让他带着去猛虎山庄，佘奕暗中做了手脚，成功挑拨薛英王大虎。薛英王大虎两人死了之后，瘦猴被蒙汗药蒙倒在地上猝死。他这猝死只是假死昏迷，并未真正死去。
话说猫有九命，这瘦猴属虎，命也不少。他被裹了一张草地埋进土里面。理论上讲，断无再活的可能，因为草席虽然隔有空间，但泥土没有缝隙。就算瘦猴醒了过来，也会缺氧而死。
可凑巧的是，他埋进去没多久，一只老鼠寻食，打了一个洞，从地面一直打通到他草席隔成的空间里面。
如此一来，数日之后，瘦猴醒来，就用双手慢慢抛开泥土，从里面爬了出来……重获天日。
……
瘦猴的一声冷哼。
“佘奕，别他妈的婆婆妈妈，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随便！老子瘦猴死了多少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
瘦猴抬起头，慷慨激昂，大义凌然。
“呵呵，是吗？”
佘奕看了瘦猴一眼，伸手从腰间摸出土qiang，吹了下枪口。
“诶……大哥……你讲点江湖义气好不好！上次已经杀了我一次，怎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完没了呢……”
瘦猴的眼睛一转，刚才的大义凛然之色顿时全消，讪讪一笑。
“嗯？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要我杀了你，不杀的话，岂不辜负了你的好意？况且，你跟踪我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