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海无涯

佘奕微微一笑，思忖着总不能说，这是一千年后的医药学家研究的成果……于是编造了一本书名，说是传说中的某个神医所著。那书里面不光介绍了很多药材，还有许多稀世药方。比如他今日带来的这一幅汤药，就是其中一个稀世药方。
这一套说辞倘若是别人说出来的话，种师道和文烈绝对不会相信。但佘奕说出来，真实度就不一样了。
红娘子的威名可不是盖的，佘奕身为她的独子，跟随她生活了十几年，耳熏目染，岂能小觑？
既然佘奕说这马兜铃是毒物，那就是真的毒物了。只是如此一来，那华大夫开的处方……就没法使了……
文烈在佘奕的询问下，介绍了下那华大夫的身份。
这华大夫在洛阳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医。祖上乃神医华佗，曾在宫里供职御医，医术高明。现告老还乡，回到洛阳城。被称为妙手丹青华神医。寻常人莫说请他看病，就算是见面拜访，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这次好不容易把他请来，开了一副药方，倘若不服用，再让他另开一剂药方……的话……可能性不大。
佘奕思忖了片刻……
这种师道所患的也就是寻常的老年人疾病，不是什么要命的绝症。只要在生活起居、饮食等方面调整一下，病情自然会好转。
于是乎，应诺下来，若种师道主仆两人信的过他的话，这病，他来医！
文烈和种师道相视了片刻，种师道点了点头。
未时左右，佘奕告别种师道和文烈，临别之际，开了两幅药方，还有一些起居饮食注意事项。
留下地址嘱咐文烈，倘若种师道有什么不适，来贾府寻他。
……
种府外面，文烈扶着种师道，看着佘奕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老爷，您说，这少年郎开的方子可靠否？”
文烈的脸上有几分疑惑。
种师道的眉头微微一皱，半响，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文烈，以老夫多年的阅人经验，此子品行醇厚，虚怀若谷，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可成为人中龙凤。信的过。如今我大宋奸佞当道，临国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有国破家亡灭顶之灾。惩恶扬善，拨逆顺施的大任，恐要落在这些晚辈身上。”
“老爷未免太看得起这少年郎了，就算他是红娘子之子又能如何。暂且不论他本事如何，官府对他态度如何，红娘子十几年横行江湖，仇家太多，一旦有人知晓他的身份……恐……性命都……恐……”
文烈摇了摇头。
“路愈艰难，方愈走愈远。莫要小窥这少年郎的本事。扶着老夫回去吧……小媛之前所说德克士的事情，你倒是说过，只是那雅阁比试，除夕吹笛的事情，又是怎回事…………”
种师道在文烈的搀扶下，进了大门。关于德克士饭馆的事情，他听文烈说起过。前一阵子让文烈到德克士买过一些饭菜回来。文烈恰好看见佘奕，以文烈的本事，稍作调查了一下，便查出了佘奕正是这德克士饭店的正主。至于雅阁比试以及除夕吹笛的事情，近来才发生的。近来，文烈忙于种师道的病情，并没有留意佘奕的事情。所以并不知晓。
而种小媛则不一样，她经常去几个姨娘叔伯家，洛阳城有甚红火的事情自然会第一时间知晓。
就在这个时候，种小媛出厢房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这边文烈扶着父亲种师道从大门里面走了进来，连忙小跑过来。
“阿爹，你怎到外面去了，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喜好吹嘘的小厨子而已，阿爹你怎会认识这样的人。若是你喜欢今日的饭菜，女儿唤人每日到德克士买一些回来便是了。”
种小媛搀扶住种师道另外一边的手臂，语气中多少有些抱怨。响午的时候，她在闺房中休息，并未出来，也并不知道父亲专门到大门外面来送佘奕。
“呵呵，小媛，你觉得到德克士买回来的好吃？还是让德克士的老板专门到我们府上做给我们好吃一些？”
种师道似笑非笑的说道。
“阿爹的意思是？这少年郎就是德克士的老板？阿爹。你定是受那小子蒙骗了，呵呵，范知州的千金范薇昨下午还和女儿在一起。说那德克士的幕后老板是一个身穿白袍，手持折扇，英俊潇洒，出口成章，才华横溢的少年郎。在雅阁赢了洛阳书院第一才子未央生八百两银子，简直大快人心。不过，听说他每日饱读诗书，潜心研究各种美妙菜式，就连郡主玉面小蛟龙前去拜访，都无暇抽身。阿爹告官还乡，和他并又无交情，怎会莫名其妙的跑来拜会？”
种小媛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的时候嘴唇忍不住动了一下。作为官宦子弟，她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圈子。
几个闺蜜们偶尔碰个面，聊一些八卦，比如，哪个府上的公子相貌不凡且有些才华娶亲与否，哪家公子和哪家小姐定亲了……哪个学院的才子作了一首出名的诗作，或者被谁谁打败了……
她们这些闺蜜们见面，几乎无话不谈。范薇每次说到吃的东西，就会提起新潭湖边贾府里面的公子贾奕所做的孜然烤肉，那个味道鲜美……那个终生难忘……那个刻苦铭心……范薇更是坦言，倘若让她每天吃到孜然烤肉，以身相许也无所谓，可见，那孜然烤肉何等的美味……
圈子里面的闺蜜们都有些期待，想尝一下孜然烤肉到底是什么味道，奈何，除了郡主赵婉琪，她们都那贾奕都不熟稔……不过，好在玉面小蛟龙赵婉琪答应她们，过几个月那贾奕再弄到孜然粉，就带她们所有姐妹吃一次贾奕做的孜然烤肉。
今日，这个拜访父亲种师道的少年，居然言语之间把自己和新潭街的德克士拉上关系，似乎想要冒充那赵婉琪的好友贾奕。她自然毫不客气的揭穿他的阴谋了……
种师道看见女儿如此认真的表情，也没再说话。只是心里略微有些担忧，古语有云：锋芒毕露不如韬光养晦，刚则易折。
这佘奕过早把自己的锋芒展露出来，容易招人妒忌，不是好事。
……
日榜西山，新潭湖湖光山色，和落日交相辉映，美丽静谧。
新潭湖，靠南岸的位置，停着两艘舫，这两艘舫船就是除夕夜并舫的那两舫，其中一艘是夜来香的，另一艘是胭脂阁的。
除夕夜的活动做完了，舫上又恢复了清冷。
在胭脂阁的舫上，靠西一间房间里面，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对着镜子坐在一张紫檀木圆凳上，身后站着一个丫鬟，在给她梳弄乌黑柔顺的青丝。
这女子正是胭脂阁的头牌安伊雪。
自从除夕夜的事情后，她就暂留在这里，筹备元宵节的花魁比赛。筹备的内容之一，就是乐师的培训。
现在她意识到乐师的重要性了。不过，她还是认为，曲子再动听，又能好的过一个美人勾人的舞姿，销魂的媚眼，诱人的身躯……
不过，若能再有一首好的曲子，更是锦上添花了……比如，除夕夜那首笛曲。





兽海无涯 第五十三章 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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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听说夜来香已得到那首笛曲了……”
梳头的丫鬟低声说道。
“今中午我就知晓了，是龙门镖局的大少爷未央生送去的。”
安伊雪平静的看着铜镜里面的妖艳美丽的影子，婉儿一笑。
梳头发的丫鬟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小姐，那你还如此镇定……小姐可知晓，夜来香那乐师就是京城花满楼的第一红牌柳如烟，这次来我们洛阳城分明是想夺走小姐您的花魁。”
关于柳如烟的真实身份在除夕之后，就不再是秘密了……
“呵呵，有甚好惊慌的，不过一首笛曲而已。”
安伊雪秋水般的眸子眨了一下，摄人魂魄。
“莫非……小姐有更好的曲子？”
丫鬟收起的惊讶的表情，继续给安伊雪梳头发……心里思忖着她家小姐难不成寻到更好的曲子了？难道这个世上，还有比那笛曲更好听的曲子？
“呵，曲子的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演奏……”
安伊雪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柳如烟习的再好，也不会比的上作曲的人……
这丫鬟更是疑惑，她家小姐虽懂一些声乐娱技，但并不出众。以除夕夜的表现来看，断不会是柳如烟的对手。为何今日小姐如此笃定？
就在这个时候，轻掩着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下人走了进来，这个仆人的手里拿着一截小指粗的小竹筒。
“小姐，来信了！”
这个下人几步走上前，把手里的小竹筒递给安伊雪。
“好了，你出去吧！”
安伊雪接过小竹筒，拔掉上面的塞子，从中取出一个小纸卷，打开纸卷，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已过洛阳桥，半个时辰后抵滨湖新潭桥。
那下人退出了房间，站在安伊雪身后的丫鬟叫冰冰，也识的字，和安伊雪形如姐妹，不需要避讳。把头凑了过去，看了一眼。
“小姐，大少爷要过来？”
安伊雪和王大顺的关系，她知晓的。
“那没用的东西，来与否，本姑娘岂会在意！把头发弄好，我要出去了。”
安伊雪一声冷哼。
“好的，小姐。”
丫鬟冰冰放下木梳，在桌子上拿起簪子，把安伊雪的头发以最快的速度扎好。然后走到床边，在衣架里面取下几件衣服，回到安伊雪的身边，给她换上。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安伊雪梳好了妆，换好了衣服。
“冰冰，一会把门关上，晚上若有人寻我，就说我身体不适，早早休息了。”
“嗯，奴婢记住了……”
……
初二的北区新潭街开始热闹起来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德克士饭店里面一如既往的清冷。饭店里面，靠近门口的一张方桌，围着四个妇人，她们一边搓麻将，一边说笑。
这四个妇人分别是岳珊儿、岳莫愁、燕儿，还有一个身材和燕儿相仿的妇人，这妇人是隔壁另外一家饭店的老板娘邓氏，她被燕儿唤过来的。
“三条！”
“碰！”
“八万……”
……
隔壁的桌子旁，董必成坐在桌前，眼巴巴的看着门口，他已经盯门口一整天了，一棵客人也没来……心里空落落的。
……
“杠……珊儿，这麻将可真是个好玩意，你家弟弟真是聪颖。珊儿她姐，昨个儿那事情怎样，你弟弟可曾答应……”
燕儿推倒三张牌，拿起岳莫愁打的那一张九条放在一起，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这事儿……不好说……家弟疼爱若若，昨个儿回来后，若若给他告了状，估计今年无望了……这样好了，你家妹妹也年岁尚小，若真看上了家弟，等一年如何？”
岳莫愁平静的说道。
“这……珊儿她姐，实不相瞒，菲菲的爹娘欠了别人赌债，想给女儿寻个人家顺便收些礼金偿还别人债务……恐怕等不得了……只能说，你家弟弟和我家菲菲有缘无分了……”
燕儿惋惜的摇了摇头，目光移动了一下，停留在董必成的身上。眉头一挑……眼睛一亮。
“珊儿妹子，你和你家必成不是成亲几年了，还尚未生淘个一儿半女，把我家菲菲嫁给必成兄弟当侧室，今年准能生一个大胖儿子！”
燕儿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岳莫愁岳珊儿同时一愣……隔壁失神的董必成一下子回过了神……表面上装作依旧，实际上却偷偷竖起耳朵。
燕儿看见岳珊儿的脸色有些难堪，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董必成娶个侧室本是个寻常的事情，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少爷们，谁不是三妻四妾。可经她这么一说，就像明确的指出岳珊儿不能生育……
这年头，女人不会生育……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因不能生育被休黜的女人不算少数，有的女人甚至为此而寻了短见。
“珊儿，姐不是这样意思……这生育是两个人的事儿……也不能说是珊儿你一个人的缘故……”
“呵呵，燕儿姐多虑……实不相瞒，妹妹已有兰梦之兆。”
岳珊儿嘴角一翘，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真的？哎呀，那可要恭喜妹妹了……”
燕儿连忙放下手里的牌，做了一个恭喜的手势。岳莫愁和岳珊儿都微微一笑。
邻桌竖耳倾听的董必成，嘴角也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几年了，总算对九泉之下的爹娘祖宗有个交代了……
一旁的邓氏，也放下手里的牌，做了一个恭喜的手势。
“珊儿妹子，有喜了就好……前一阵子，还有人散布谣言，说必成兄弟不能生养……如今妹妹有了喜，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也不知道妹妹得罪了谁……不过，妹妹还是小心一些，就算妹妹有喜了，他们依旧会编造出新的谣言来……”
邓氏关切道。
“还能编造出什么花样来……我家就两个男人，必成是我夫婿，小奕是家弟……”
岳珊儿一声冷哼，这些谣言，她早就听过了，用下巴都能猜的出，这是王大顺做的缺德事。
邻桌的董必成的眉头皱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了……
“也是，他们总不能拿令弟小奕和你说事吧……哎呀，自摸，胡了……”
燕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今个儿，就你一个人赢！”
邓氏嗔了一眼燕儿，岳珊儿和岳莫愁也都呵呵的笑了……
燕儿说的最后这句话，她们四个妇人没在意，邻桌的董必成却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面。
他的眉头再次一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到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儿从门口走了进来，董必成一个激灵，以为有食客来了，定睛看去，看见进来的人居然是贾奕（佘奕）。
“小奕……”
董必成连忙站了起来。
“嗯。”
佘奕微微一笑。
“小奕，你怎过来了，若若呢？”
岳莫愁岳珊儿四人看见了佘奕都微微笑了一下，岳珊儿先开口问道。
“呢，若若还在家里，我出去拜访了一个故人，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这里，所以进来看一下。珊儿姐，你和莫愁姐这是打算以此为生了？”
佘奕打趣道。
“呵呵，反正有小奕养着。”
岳珊儿也打趣的回答道。
佘奕笑呵呵的走了过去，掏出两根发钗。这两根发钗是他回来的路上，顺便买来的，岳莫愁岳珊儿像他的亲姐姐一样，对他嘘寒问暖，大过年的连个礼物也没送，说不过去。
“哎呀，燕儿姐，你看我家小奕多体贴，你还是把菲菲留给我家小奕，成亲后准吃不了亏……”
岳珊儿从佘奕的手中接过发钗，端详了起来，琢磨着两支发钗全插在自己头上是否更漂亮。
“把我的拿来！”
岳莫愁嗔了一眼岳珊儿，从她手中“夺”了一支发簪。
“姐姐真小气……”
岳珊儿不满的白了一眼岳莫愁。
姐妹两人的这番对话让燕儿和邓氏呵呵直笑。
“小奕，要不我给你弄些饭菜吧……”
董必成估量着佘奕没吃多少东西。
“不用了，等你们晚上回来后，我们一起吃。珊儿姐、莫愁姐，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来……。”
佘奕说完后，出了门。
董必成望着佘奕的背影……思索着邓氏说的那句话，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似乎觉得，妻子岳珊儿和姐姐岳莫愁与贾奕的关系似乎有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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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海无涯 第五十四章 震惊的安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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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能生出这样龌蹉的想法！”
董必成“啪”的一声抽在了自己脸上，正在搓麻将的岳珊儿岳莫愁四人闻声一惊，都转过头吃惊的看着董必成。
“必成，你怎了……？”
岳珊儿迟疑了下，开口问道。
“珊儿…我，我没事的……你们玩，我到厨房收拾一下……”
董必成吞吞吐吐的说完后，转过身朝厨房里面走去。
燕儿和邓氏面面相觑……岳莫愁颦眉一皱，看了眼手中的簪子，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本打算开口训斥他几句，但燕儿和邓氏在这里，担心说了后惹人笑话。
“燕儿姐，邓姐，没事的……准是刚才见小奕送东西了……他没送，心里惭愧……”
岳珊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董必成，笑着对燕儿和丁氏说道。
“没事就好……珊儿妹子，必成兄弟一向憨厚老实，才不会听信那些谣言的。你放心好了……”
燕儿有意无意的把谣言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不过岳珊儿并没有感觉到。
……
佘奕出了德克士的门后，就驾着马车沿着街道朝新潭湖方向驶去。绕过前面新潭街的这条主街道拐角后，街道上就什么行人了。
他扬起鞭子，加快马车的速度。马车奔跑了起来，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就走到滨湖街道了，只要过了前面的新潭桥，再转个弯，用不了一炷香时间，就能回到“贾府”了。
日落西山，夜色渐渐模糊，前面的街道，看上去有些朦朦胧胧。在距新潭桥还有一百多米时，对面一个素衣女子忽然上了桥，朝这头走来。
这新潭桥是个石拱桥，因为不是在主街道，所以长不过三四米，宽不过两米。寻常马车过道时，不是行人让马车，就是马车让行人。
这次这女子已经走上了桥，他马车只能停下来了。
他急忙勒住马车，以免撞到桥上走过来的女子。
所幸他的马车驾驶技术达到了“a照”随心所欲级别，马车刚好桥头，吁的一声，马车就停下来。
他随意的看了眼走来的这个女子，等她过桥。
可不巧的是，这女子行到桥中央的位置，居然停住了脚步，走到桥栏边，低头看着下面的河水。完全忽视了马车的存在……
佘奕眉头一皱，稍微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年龄应在二十岁左右，相貌勉强打个“中上”，胭脂水粉倒是抹了不少，离他好几米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胭脂香味，从她的着装上看，不像是正规人家的女子，倒是有点像烟花柳巷中的那些女人，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妩媚感。
当然这仅是他的个人判断，毕竟他对这个年代了解不多，也不识的这个女子……指不定，她是哪个有钱老爷的宠妾也说不准。
看见这女子站在桥上没有过来的意思，本打算唤一下（这个女子），让他的马车先过去，但看见那女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就不好意思打搅
指不定人家酝酿了好长时间，准备寻短见求个解脱。自己这么一唤，会影响别人酝酿好的情绪。万一别人一下子想开，不寻短见了，就不厚道了……
佘奕打量了一下的桥面的宽度，如果紧靠石桥的右边，勉强可以过的去。于是，佘奕的驱着马车紧靠拱桥的右边小心翼翼的行了过去。
就当他的马车刚走过拱桥……准备拐弯……
“哎呀”一声突兀的传来，佘奕一惊拉住马车，寻声回头看去。
只见那原本站在桥中央的女子，躺在马车旁的地面上。她一手放腹部，一手抓着车轮。脸上的表情似乎痛苦不堪……
佘奕的疑惑不解。
认真打量了一遍这个女子，貌似他过桥的时候马车行驶的很慢，很谨慎，不可能碰到她。再者，就算碰到了，也不会碰到小腹上吧……这个倒地的姿势明显不对……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这女子抓车轮的手臂上，她的手抓的不紧，随时可以松手。换句话来说，就是……马车若继续前行，她的手立马会松开，以免真正的伤了自己。
佘奕呵呵一笑，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女人玩“碰瓷”。奈何……水平差了一些，表演不到位，破绽甚多，导致吐糟点也甚多。
（注释：碰瓷，属北京方言，泛指一些投机取巧，敲诈勒索的行为。例如故意和机动车辆相撞，骗取赔偿。此外，“碰瓷”也是古玩业的一句行话，意指个别不法之徒在摊位上摆卖古董时，常常别有用心地把易碎裂的瓷器往路中央摆放，专等路人不小心碰坏，他们便可以借机讹诈。）
“咳咳……”
佘奕想了一下，还是下了马车，走到后面这个女子身边。
“妹纸，大冬天的，地面上挺冷的，起来吧……”
佘奕蹲下来，在旁边捡了一块很像银锭的石头，掰开这女子的手，把石头放到她的手里。
这女子正是胭脂阁的头牌安伊雪，她在此等候了几盏茶的功夫了，总算等到佘奕了。此刻，她一手按着肚子，一边低声痛苦的呻吟。眼睛假装闭着，透过模糊的眼睛缝隙留意佘奕的举动。
安伊雪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少年把她当成讹人的无赖了。手里的“银锭”沉甸甸的的，应有好几两……有些意外，这少年也太纯朴了，这么容易就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