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海无涯

丁氏冷漠的说道。
春花听到丁氏说床单上的落红不是她的处子之血时，疑惑了一下，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确实什么也不记得，还有第二天早上，自己的那里一点都不疼痛。顿时似乎明白了，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珠儿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春花，也不吭声，凭借她的经验以及昨天晚上和春花的交谈，她也觉得春花和佘奕没有真的发生过那种关系。
“春花，你现在又作何想法呢？”
丁氏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冷笑。
春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平静了下来，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夫人，春花觉得，他早有预谋。首先，他居然可以治好肺痨之症，这可是京城名医都奈何不了的事情。除了红娘子，恐怕很少有人有这能耐。其次，他一直住在后院居然可以知道夏兵要扰边，要知道，当时就连官府都不知晓此事。指不定……”
“指不定什么？”
丁氏嘴角的笑意更浓。
“指不定，红娘子并没有死去，而是投靠了西夏，他是红娘子故意派来的……奸细！”
春花说这两个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
站在春花两边的佘虎和珠儿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春花，他们两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一件事情，在春花的口里面说出来，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推断结果。
“很好。这样就对了。小虎，珠儿，春花，我之所以把你们叫进来，是有事情要给你们交代。老爷刚刚来信，太原军将会联合河东军，攻破夏兵的黄河防线，最多两日便可解救绥德城，白云山的山贼也快平定了。这两日期间，你们切记不要乱走动。安安稳稳呆在佘府里面，如果城池被攻破了，就躲进地窖，待过了这两日再出来。”
丁氏伸出两根青葱般修长的玉指，从信封里面抽出信件。把信纸轻轻放在自己的脸蛋上，仿佛手里面的不是信纸，而是佘复僵的手。
“老爷威武英明！倘若佳县寨平定了，我们不就可以直接通过佳县寨方向去太原？”
珠儿和春花的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太原军出动解围绥德城，说明了一件事情，太原佘府出手了。而出手的原因之一，就是佘复僵的妻儿在绥德城。
“夫人，那今天他的事情该作何处理？”
春花低声问道。
丁氏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春花。
“春花，上前来！”
春花走上前去，丁氏在春花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春花先是一惊，接着点了点头。
……
佘府后院，佘奕带着制作好的“**”和“子弹”，准备出发。目的地，柳林滩的白水山。趁着佘玉不注意，他把一个小包裹，绑在腰间。
佘玉回房间换好了衣服，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面放着几颗青皮杏儿，这杏儿是丁氏昨晚让人送给她吃的。属于端午杏，也就是端午节左右就会早熟的杏儿。现在虽然没到端午节，但是杏子个头不小了，吃起来酸酸的，挺好吃的。
还有几根青瓜，一会到了白水山，可以吃青瓜解渴的。
兄妹两人走到月牙门前，把阿福叫了过来，说了一下，他们俩出去散散心。阿福匆匆跑进正房询问丁氏，片刻后，阿福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佘奕笑呵呵的说道。
“大公子，夫人说您和小姐可以单独出去散散心，不过早去早回，这几天形势比较乱，最好不要出城。指不定城门随时就关闭了。”
佘奕和佘玉吃惊了一下，想不到丁氏又开明了一次，不派人监督他们两个了。
“嗯，我们知晓，替我谢谢姨娘，我们定会早去早回的。”
佘奕微微一笑和佘玉朝大门方向走去。
“大公子，不知道您和小姐要去何处？万一我们一会寻您和小姐，也好有个寻的地儿。”
“柳林滩或者白水山，有事寻我们的话，到哪儿喊一声，我们听到后自会应你。”
佘奕淡淡的说道。
“好，那不打搅大公子和小姐的雅兴了。”
阿福退回到了走廊里面。
佘奕和佘玉走出了佘府，径直朝柳林滩的方向走去。
去要柳林滩是要出东城门的，两人到了东城门，好在城门大开，守卫城门的士兵，都认识佘奕和佘奕，知道他们是佘复僵的子女。简单询问了一句后，便让他们出了城门。
佘奕和佘玉径直朝柳林滩走去……
……
白水井十字路口，赵婉琪翘着二郎腿，眉开眼笑的坐在椅子上。正常招募没有人来，这邀请入伍的办法……咳咳，效果还不错，不到一个时辰，征了十几个兵丁。话说一个时辰的效果，比两天的效果都好。
何为邀请入伍？对于赵婉琪来说，就是在城中四处晃悠一圈，看见那个男子身材不错，三下五除二绑了回来，给他一个选择题，选项一：报效祖国，光荣参军。选项二：贪生怕死，一刀了断。
只要不二的人，一般都不会选择第二个选项的。万一真有人选择了第二个选项，赵婉琪会送他一记断子绝孙腿。侥幸不残废的，也会半废。
丁府，议政大堂里面。薛英坐在椅子上，冯应财等几个京城来的士子站在他的身边。
“将军，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估计最多一日，便可传入夏兵耳中。到时候他们肯定料想不到我们已经转移到了米脂城，定会全力进攻绥德，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就可以来一个金蝉脱壳了。将军深谋远虑，果然令冯某等人佩服。只是要谁来假装郡主呢？郡主她现今还在城中强征民丁入伍，总不能一直让郡主在这里胡闹吧……”
冯应财脸上堆着微笑，讪讪的说道。
“本将军自有安排，尔等无须多虑。河东军传来飞鸽传书，两日后抵达绥德城，夏兵定会狗急跳墙，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便会强攻。尔等做好准备，随时跟随本将军离开。”
薛英一脸阴沉的说道。





兽海无涯 第二十二章 火力如何?
就在这个时候，丁县令匆匆走了进来。
“薛将军，大事不好，夏军准备了新一轮进攻，米脂城即将攻陷，我们如何是好？”
丁县令大口喘息着走到薛英面前。
“什么？”
薛英眉头一皱，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太正常。按道理来说，夏兵会放弃进攻米脂，绕道进攻绥德才是。怎么还会强攻米脂城呢？手中的两颗玉珠子转了两圈，瞬间想明白了。夏兵这是兵分两路，一路佯作攻击米脂，一路主力恐怕早已经转移阵地到绥德来了，趁着绥德城尚未提防来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绥德城一旦攻破，前后围攻米脂城……
看来时机成熟了，必须要离开绥德城，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后果不堪设想。
薛英沉思了片刻，看着丁县令一字一句的说道。
“丁县令，绥德米脂两城相望，一旦其中一个城池被攻破，剩下的城池不攻自破。米脂城，一定要守住。本将军亲自带领一队兵马前去协助防守，绥德城的防守暂时就靠你了，还有一定要保护好郡主。若是有个闪失，荣王的怒火不是我们能承受了的。”
“可是，绥德城中只有五百防城士兵，万一夏兵绕道进攻绥德城的话……”
丁县令话未说完，薛英立马截断了他的话。
“没有万一，这是军令。”
丁县令咬了下嘴唇。
“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丁县令转身离开了议政大堂。
冯应财看着丁县令消失的背影，低声对薛英说道。
“薛将军，丁县令好像对您不太满意。”
“无须在意，我们只管安全离去就是了。守卫城池本来就是他分内的事情，立刻启程！”
薛英深吸了一口气。
……
一转眼到了中午了，西南方向的山头处忽然涌起几块黑压压的云团，空中吹来一阵阵清风，燥热的天气稍微凉快了一些。看这样子，要下午的时候，会下一会雷阵雨的。
柳林滩和白水山交接处的一个低缓的山坡上，佘奕和佘玉坐在草地上吃青瓜。他们面前有一堆柴火，火上架着一根木棍，木棍上穿着两只山鸡。
这两只山鸡就是佘奕一个多时辰的狩猎成果，起初还想着猎杀两只野兔，不料那兔子甚是狡猾，佘奕还在百米之外，它就撒腿跑的不见踪影了。他那**和“子弹”的威力不足，射程太近。
佘奕最后无奈，把**的“子弹”换下，装了铁砂子和火药，追着笨拙的山鸡群狂放了两枪，终于猎到了两只山鸡。
弄了一堆篝火，享受一下劳动成果。
“哥，你这武器也太失败了。亏我陪你研制了几天光景，还没有姨娘的飞刀厉害。”
佘玉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意外，纯属意外，等哥回去再次改造一下，就会好多了。丫头你见过我娘的飞刀？”
佘奕一手抓着青瓜咬着吃，一边转动着手中的木棍，目光时不时的看着佘玉后方不远处的一处茂盛的灌木丛。
“没有见过，不过听过。听说姨娘的飞刀可以百米之外取人首级，非常厉害。那些贪官污吏们一听到红娘子三个字，就吓得瑟瑟发抖。哥哥你一直陪在姨娘身边，就没有学会姨娘的飞刀绝技？”
佘玉用手托着下巴望着篝火，似乎想着什么事情。
“额，我娘没有教我。她不希望我以后像她一样一辈子厮混与江湖，最后还……哎，打打杀杀多不健康，我们读书人要讲文明。”
佘奕口上一声叹息，似乎极其厌恶打斗之事，心里却想着日后如何学到这一门飞刀“神技”。
“哥，对不起，我不应该提你伤心的事情。”
佘玉面露惭愧之色。
“没事的。”
佘奕微微一笑，目光再次停留在那片灌木丛，那处灌木丛离佘玉大概八十米左右的距离。
“丫头，你先拿一下，哥再研究一下这**，试试看火力到底怎么样。”
“好的。”
佘玉接过了佘奕手中的木棍。佘奕拿起身边的**，从衣兜里面取出一颗“子弹”装了进去。
双手握住**瞄准佘玉身后不远处的那一灌木丛，紧张而又认真的盯着。佘玉并没有回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佘奕的脸，看见他如此认真紧张的表情，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佘奕轻轻扣动扳手，“啪”的一声，子弹飞出去了。
“噗”的一声，子弹透过了层层灌木叶不知道射在了什么东西上。
佘奕的目光依旧紧盯着那一处灌木丛，半响，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后，才长吁了一口气，把手里面的**放在地上。
“哥，你做事情的时候总是这么认真。这样很累的。”
佘玉的目光在佘奕的脸上收回。
“有的习惯一旦形成了，就很难改过来的。丫头你不也是一样的吗，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药记得按时服用。好好活着，世界很美好的，很多很多的美好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还有哥哥做的很多很多美食等待我来品尝，嘻嘻……”
佘玉打断了佘奕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河滩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听着耳熟，似乎像是春花的声音。
佘奕和佘玉站了起来朝下面望去，果然是春花。
春花正在四处张望，发现那里的山坡上有烟雾冒起，猜测着佘奕和佘玉就在那里，喊了一句，果不其然看见了佘奕和佘玉。
“春花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佘奕淡淡的问道。他们相距不是很远，大概一两千米左右。
“大公子，大小姐，夫人说丁老太爷送了一些粽子过来，让我唤你们回来一起品尝。”
春花说的时候，两只手不自觉的握在一起。
“还是算了，我们还是不吃了，代我谢过外公。”
佘玉不咸不淡的说道。
春花迟疑了下，接着说道。
“可是，老太爷说要见大小姐您一面，好像有个礼物要送您。大小姐，要不，您现在回去一趟，等过一会再来，顺便给大公子带一些吃的过来，要不然只吃这烤肉，单调了些，小姐您意下如何？反正这里到我们佘府不过一溜烟的功夫。也误不了大公子和小姐您的雅趣。”
佘玉眉头一皱，看了眼刚开烤不多时的山鸡，确实少了一些，要是再带一些吃的过来，她们两人就可以在这里来一次丰盛的野餐了。
“嗯，哥，那我先回去一番，顺便带一些食的过来可好？”
佘玉用询问的语气看着佘奕。
“嗯，去吧，注意安全。”
佘奕从佘玉的手中接过穿着山鸡肉的木棍。
春花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缓缓放开，朝佘奕微微笑了下，目光闪烁了一下。
随后，佘玉便跟随春花朝城门方向回去了。
佘奕并没有坐下，而是一直站着，一直望着佘玉和春花的背影渐渐消失。他的嘴角抽搐了下，眼睛缓缓闭上，半响才睁开，眼睛有点红红的。
把手中的山鸡肉丢进了篝火里面，火光四溅。山鸡肉发出嘶嘶的声音。弯腰拾起地上的“**”，擦了一下，塞进腰间。眉头一皱，走到前方八十米处的灌木丛中，用脚踩开灌木，有一个凹下去的土坑，土坑里面，一具男子尸体静静的趴在地上。
这个男子的额头上有着一个黄豆般大小的窟窿，殷红的血液咕咕的流了出来，还冒着热气。
这男子西夏人打扮，身下压着一把长弓，手里还拿着一根羽箭，那羽箭后面的羽毛和佘玉上次捡来的半截羽箭上的羽毛一模一样。




兽海无涯 第二十三章 滚滚红尘
佘奕跳下土坑，在其身上摸到了一个令牌，几两碎银。塞进自己的衣兜里面，爬出土坑，把这男子的尸体踹了进去，折了几根树枝和灌木枝。遮盖到上面，顺便弄了一些土块压在了上面。
“应该要封城门了吧……总以为还能待一段时间，不料你现在就要动手了。算了，早走几天而已……”
佘奕喃喃自语道，他说的不是别人的，正是丁氏。以他商界打拼多少年的经历，丁氏有什么企图，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沿着前面的小路，爬上了山坡，朝不远处的东城门方向望去。东城门口人头攒动，几百个城外的农民使劲往里面挤，守城的士兵牢牢的挡在门口，在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过后，东门彻底被关上了。没能挤入城中的农民们不是放声恸哭，就是谩骂不止。
厚重的两扇门，代表着他们生的希望，没能进入，基本上判定他们与生无缘了。
佘奕嘴角颤动了一下，转过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有一露天煤矿。他自然有办法躲开夏兵的屠杀。
……
佘玉跟着春花匆匆赶回佘府，走进西门口的时候感觉人忽然多了很多，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是春花连忙拉着她往佘府方向走去。
“春花，你拉我做甚！”
“大小姐，老太爷正等着呢，您得抓紧时间回去。”
春花的神色有点慌张紧张的说道。
“哦，我知道的。”
佘玉并没有多想，加快了脚步，早点回去拿了东西再出来，说不准赶到柳林滩的时候，那山鸡刚刚烤熟。
就当她刚刚走进佘府，大门忽然关上了，几个护院迅速的出现在大门口。正院正房的门口，母亲丁氏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她，珠儿站在她的身边。
佘玉的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扫视了一圈院子，院子中并没有客人来访的痕迹。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春花的身上。
“春花，我外公呢？”
佘玉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似乎没有一点儿感情波动。这一刻，她似乎知道了这是一个阴谋。
“老太爷他……他可能又回去了……”
“啪”的一声，佘玉突兀的出手，一巴掌抽在了春花的脸上，她的眼神就像两把冰冷的刀刃……春花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小玉，是我让春花唤你回来的。要怪，就怪为娘吧……”
丁氏缓缓开口，身后的正门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佘虎的头探了出来，偷偷看了一眼佘玉后又缩了回去。
“是不是已经封城了？”
佘玉冰冷的眼神转过来盯着丁氏，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称呼丁氏为阿娘，而是像对一陌生人说话。
丁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女儿什么样的性格她很清楚，外面柔弱，内心刚烈，她不需要掩饰，多说无益。
“好！很好！”
佘玉的小粉拳缓缓捏住，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睛滑落了下来，强忍着没有啜泣，径直朝月牙门方向走去。
院子里面珠儿、阿福、小王等几个人脸上都露出惭愧的表情。他们心里明白，城门一关，城外城内生死两重天，佘奕没有进城来，活下去的可能几乎等于零。他们作为下人，心里明白，但也不会搅舌根子。
“夫人，要不让珠儿过去劝说一下小姐？”
珠儿向丁氏询问道。
“不用了，小玉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些事情过几天她就想通了。你们抓紧时间收拾地窖，城池一旦攻破，我们就得考虑存留了。”
丁氏长吁了一口气，这几天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消失了，她可以轻松了。
“好的，夫人。”
“你们各自忙去吧！”
丁氏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珠儿，阿福，小王忙碌去了，春花用手捂着脸，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院，佘玉推开佘奕的门，走到佘奕的书桌前，安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的很干净，除了几本书之外，其它的东西都不见了。想着上午的时候，哥哥佘奕在柳林滩对她说的那些话，那分明是最后留言。哥哥似乎早就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情，连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出来。
抽出抽屉，抽屉里面躺着一封信，收件人——佘玉。
撕开信封，一张折叠好的宣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打开后，几行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丫头，有一首词送给你，词名叫《滚滚红尘》，本来是一首歌曲的歌词，可惜哥没法唱给你了。作词的人叫张爱玲，她还写了很多故事，或许你会喜欢的。倘若我们日后有缘再见，哥再给你讲述他写的故事。”
佘玉喃喃自语……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
“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佘玉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
她相信哥哥佘奕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会从夏兵的屠杀中逃脱的，但是他们这一辈子还有再相见的可能吗？
佘玉的眼睛缓缓闭上……
“哥，为什么你不愿意带我一起离开……滚滚红尘，哪怕寻遍千山万水，也要和你在一起……”
佘玉的眼睛缓缓睁开，异常坚定……。
……
白水井十字长街，一招募大旗前面，排起了两行长队，足有上百人……赵婉琪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乐开了花儿。从一开始招兵两三天只招了三四人，到上午“邀请入伍”招了十几人，再到现在自动排队，这势头发展太迅速了。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只要招到今天下午，至少能有几百乃至上千手下。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防城指挥官“将军”了。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来入伍，要得益于丁县令。
薛英带走三百多士兵支援米脂一去未返后，丁县令才意识到上了当。薛英把郡主留在绥德城，十有八九是吸引火力。居然敢把荣王的女儿当棋子，弃绥德守米脂，这薛英够毒辣。可惜，他想的太简单了，丁家经营绥德十几年，岂是白白经营不成！接下来，他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只要郡主赵婉琪在这城中，河东军和太原军就会尽最大努力、最快速度，前来解围。可谓，城在，郡主在，他的命也在。城不在，郡主在，他的命依旧在。
火速发下了一道强征令，于是乎，很多人被逼的前来赵婉琪这里报名。
……
“郡主，夏兵已经出现在百里之外了，您可有把握？”
丁县令站在赵婉琪的身后，不动声色，招募来的新兵当中，有三分之二身体强壮臂力尚可的被他安排到了城墙上充当弓箭手，剩下的几百老弱病残，任由赵婉琪胡折腾。
“让弓箭手做好准备，重点守在东门。其它所有士兵吃饱肚子，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在东门口集合。看本郡主如何轻松秒杀他千军万马！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赵婉琪盛气凌人，一副深思熟虑胜券在握的表情。
“还秒杀……”
丁县令嘴角抽搐了下没敢表现出不满来，赵婉琪吹牛的本事早有耳闻，好在身边的阿武可是个狠角色。别看那阿武一脸憨厚的表情，发起飙来，百十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荣王既然放心派他保护郡主赵婉琪，他就自然能保护的了郡主。
“郡主，您那法子万一……要不把所有的新兵蛋子都安排到城墙上来？”
丁县令心里还有有点不放心，郡主赵婉琪的法子太死板了，只要有一个条件不成熟，就会失败。虽然给赵婉琪留下的几百新兵大多数是老弱病残，但好歹也是兵，搁在城墙上射几根箭，丢几块石头，也总能起点作用。还有就是，夏兵围城，最好的办法是关好城门，可是赵婉琪要求一会要听从她的命令，开城门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