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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心蕊
相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是陌篱知道小郡主将他比做前朝公主的面首,还不定要恼恨成什么模样。只是她转眼再看远方,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孟霍然的容貌自不用说,孟端方当然也不像小郡主说的痴肥反而玉面粉嫩,还带着三分骄傲,庄晋元就更不用多说,只见他骑着马发冠上还簪着一支绢花便知道他骚包成什么样子,周围偷看的姑娘们也都停住交谈冲着他满面飞霞。可是再多俊秀的少年似乎都被陌篱衬着失去了色彩,相思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可她只要一眼就能瞧见那气质清冷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坐在红色的骏马之上,他就像一团水墨画中突然溢出的朱砂一点,艳的让人无法忽视,也同样无法忘怀。
那清冷的少年似乎目空一切,什么都看得见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只在相思瞧他的那一刻突然转过视线,空洞的黑色瞳孔一瞬间有了神采,她被他眼中的神采吸住,他则被她的目光套牢。
“啧啧,陌公子老是这般冷若冰霜的模样,也不知道若是他身着艳服,与那姓庄的花心鬼一般,会是个什么模样。”
相思被李芸萝夸张的赞叹声叫回了魂,再见陌篱已经转开了视线,独自骑着马去往一旁。这里所有的人恐怕陌篱自己都没有见过他自己穿过那些花哨的衣衫,也唯有相思自己,将那如同花蝴蝶一般的身影深深的埋在心底。
谁也不会知道陌篱曾经不但衣着放浪,还喜扑粉,更不会知道这家伙还抢过她的眉笔,私下作妖,她更不会忘怀那一日月下饮酒,大冬天的陌篱非要扯开衣衫露出大片的肌肤,后被月光笼罩,美得如同一只妖精。
“相思……我就这般好看,好看的都让你傻了?”
他其实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
相思甩甩头,上辈子那些闺房里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她耳朵微红看向别处,似乎再不敢去看陌篱,就怕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往事。
“喂!表妹!!”庄晋元见着相思转身,立刻挥舞起手上的布条,眉开眼笑。
孟霍然也往远处的高台上看去。
“我就说嘛,表妹今儿一定是来看我表演的,有了表妹一旁观看,我浑身都是劲!等着,今儿非要将那群鳖孙揍出血来!!”庄晋元一边挥手一边咬牙道。
“不过就是上次丞相的孙子偷了你一球,你也不必嫉恨到了现在。”孟霍然皱皱眉,他很不喜庄晋元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妹妹如此热情,孟端方更是脸都红了,瞪了庄晋元好几眼,可惜这位脸皮如同城墙压根都不在乎。
“屁!上次那小子明明是暗算我……喂,喂!陌篱你个臭小子!”庄晋元还没嘚瑟完,陌篱骑着马过去就在庄晋元坐骑屁股上狠狠给了一掌,庄晋元眼瞅着自己的马匹受惊,急急忙忙抓紧了缰绳整个人伴着那匹受惊的骏马,带着凄厉的尖叫一路远去。
“陌篱,你这是……”孟霍然瞠目结舌。
陌篱淡淡的看着庄晋元狼狈的模样,毫不同情道:“他是激动过头了,让他冷静一下,等会儿才好比赛。”
孟霍然咽了咽口水,没有多言。
到是孟端方默默骑着马过来,拍了拍陌篱的肩膀,显然态度与一开始的时候大相径庭。
一身蓝衣,裙裾飞扬,眼看着那身影就要冲入围栏,却到底被身后的人拉住。
“淑瑶,你要干什么呢?”孟奇珍在后头死死拉住何淑瑶,满头大汗。
何淑瑶只是痴痴看着远方,见着那人调转马头才缓下脚步,勉强笑道:“无事,不过是刚刚好像看见熟人,谁料却是认错了。”
分明是敷衍,孟奇珍还想多问,到被随后赶来的舒宛萱拦下。
“比赛一会儿就要开始了,今儿是孟家几位哥哥下场,我们可是不能错过。”
何淑瑶听了劝告,又往围栏中多看了几眼,这才依依不舍的随着孟奇珍往看台上去。
熙熙攘攘,对面的看台上已经坐了好些人,这些大多都是没有资格下场或是只喜动嘴不喜动手的官宦之子,反倒女眷这边的看台只有零星几人,想应都是矜持,要等着比赛开始才会落座。
相思坐在李芸萝身边看着自家大姐带着五妹过来,便再忍不住去了下阶姐妹几人说笑一番,才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孟奇珍原本就挨着孟辛桐,何淑瑶与舒宛萱也坐在一起,相思刚坐在位置上就瞧见舒宛萱对着自己一笑,似乎格外亲切,相思只得礼貌点头,却不知道自己和这位姑娘何时有过交际。
“你和舒家那位认识?”李芸萝凑过来小声问道。
相思到觉着没什么客气的,便道:“几面之缘。”
“是个能耐人,我二哥的婚事原本属意她长姐,谁料她一心为着她长姐打算,劳心劳力,反倒显得她长姐平庸没有主见,我母亲怕她长姐立不起来便没考虑她们家,到对这个姑娘有了印象。”李芸萝似乎是在欣赏,可语气里总透着股讥讽。
相思这才想起几年前孟奇珍还亲自帮着舒宛萱问过,那时候她们两个好像刚刚认识没多久,到确实是个有能耐的姑娘。
“这些日子你窝在家里是不知道,我母亲近来是带我去各种宴席……”李芸萝拿眼睛一瞥舒宛萱那个方向,努努嘴道:“可是个八面玲珑的姑娘,还借着你的名头与我说了几句。”
相思转头再看舒宛萱,这个姑娘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许多都是相思不大认识的。
“我听说她母亲是填房?”相思轻轻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李芸萝不屑的说道:“我这种脾气在乎过谁,谁又能与我交好,你算是个特例。”
相思不觉好笑,勾起嘴角。
少女在阳光下含苞待放,一抹轻笑带着娇柔与乖巧,衬着那本就令人侧目的容颜越发娇艳,犹如一朵蔷薇欲要吐露芳华。
陌篱第一时间瞧见了相思,等他回过神,似乎不少人都见过刚刚那一刹那,就连庄晋元也都嘀嘀咕咕似乎说着些不着调的话,一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从身体里溢了出去,等着那头有人挥旗开始,他便第一个打马上前,握紧了球杆冲进人群,犹如无人之境。
“刚刚还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这会子是要疯了?”庄晋元紧跟其后,嘴巴很贱的说道。
比赛一开始,两队便纠缠在一起,下头少年们走位挥杆,上头无论男女都瞧着热血沸腾,击鞠就是有这种令人想要尖叫的魔力。
相思原先还不感兴趣,可一旦瞧着陌篱上场,她便忍不住紧紧盯着他的马匹,生怕他被人误伤,如此一来,一场比赛到显得并不那么无聊,居然还能跟着李芸萝兴致勃勃的将全程看了下来。因着是初赛,陌篱他们需要面对的队伍并不强大,有了陌篱这个人形杀器便更是如虎添翼,几进几出好似赵子龙再世,随着进球越来越多,对方也被打击的体无完肤节节败退。
“啧啧,没想到那个长得好看的家伙身手还这么厉害?”李芸萝赞叹的说道。
相思心中赞同,可她怕自己说多错多,便没有多言。
又过一阵,眼瞅着半场休息,李芸萝再坐不住原位便起身偷偷摸摸拉着相思往场下走去。





名门娇宠 第一百零六章
“咱们就这么过去是不是不大好?”相思被李芸萝牵着手,有些担忧的说道,她还想老老实实混到出嫁离开孟家二房,实在不能与这位天不怕地不怕有人撑腰的小郡主相比。
李芸萝回头瞪了她一眼道:“小红豆!我如今也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咱们只是过去看看,你看看周围!”
相思这才发现,似乎这会儿已经有很多大家闺秀往台下去了,这时候对面也有朝着围栏过来的少年,双方隔着围栏不太紧到也能看的清楚,再见姑娘们三三两两顺着围栏往那头去,相思已经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你当真以为都是来看击鞠的?”李芸萝敲了敲相思的脑袋,好笑的说道。
“那咱们下来做什么?”相思对那些看过来的少年一点都不感兴趣,虽说她也让人留意京中门户相当的青年才俊,可这些高贵的世家子到是不在她的选择当中。
“嘿嘿,我哥今儿来可是带了任务的。”李芸萝挤眉弄眼的说道。
“王妃不会是想让世子自己找媳妇吧?”相思苦笑不得的说道,豫郡王世子的年纪虽然确实不小了,但是如此儿戏的只看世子的喜好也确实独树一帜了。
“其实,也不光是他要相看。”李芸萝笑容淡了下来道:“我也是要事先预备着了。”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相思是年纪稍小还没面临婚嫁的烦恼,只是今年一过她便十三了,到时候想不面对也都是要面对的。
“没事,别担心我,我总是要看看我哥给我寻个什么好人家。”
相思还出口安慰,李芸萝背对着她就好似能看出她的心里话。
绕过了一处拐角,相思转头就能瞧见聚集最多女子的地方则是刚刚下过场打过击鞠的世家公子旁,庄晋元站在姑娘们跟前格外惹眼,就连孟奇珍与一众平日熟悉的姑娘也都过去说话,到是孟霍然孟端方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跑到一旁,陌篱似乎也没有下马的意思。
“啧啧,看看我大哥……”李芸萝眼睛都亮了,带着相思躲在一旁小声道:“我娘居然怕他娶不上媳妇,我瞧啊别说媳妇,小妾都能塞满王府了。”
相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李鸣章到是真在树下与一女子交谈,那女子相思也很眼熟,到是曾经他们偷窥过的乔家大姑娘。
“走,我去吓一吓他。”李芸萝贼兮兮的笑道。
相思到觉着妨碍人家不好,尤其是她与王府世子并不相熟,这时候上前就怕引人反感。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万一他们说些什么我听见也不大好。”相思脱开李芸萝的手说道。
若是以往李芸萝恐怕耍赖也要拉着相思过去,但是如今李芸萝只想了想便点头道:“我就过去打个招呼,你等我一下别乱走。”
她那个兄长看起来好说话,可若是恼羞成怒怕是会记仇的,相思若是因此得罪了他反而不美。
李芸萝与相思交代完就立刻朝着世子的方向跑了过去,到是相思听见身后马蹄轻响忍不住转过身来。
那人就那样坐在马鞍之上直直的看着她。
“你……”
相思还没来得及问候,陌篱瞳孔一缩,什么都没想甩手将腰间的长鞭甩了出去,直将相思卷回了自己身侧稳稳的坐在自己的怀中。
相思脸颊一红,还没搞得清状况,就见刚刚她站着的地面被人用强弩钉上了一排□□,而后四周都传来了大声的哭喊声,有些人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射穿了身体,鲜血喷了一地。
“走!”陌篱一拽缰绳,立刻撒开马蹄朝着靠近围场的山林跑去,相思只听见风中□□追逐的嗡嗡声,等看清楚箭身的时候,陌篱已经很巧妙的躲避开来,让那些散乱的□□将地面戳的乱七八糟。
“咱们为什么不出去?”眼看着密林越来越近,相思稳住身子问道。
“他们定是有预谋的前来,门口怕已经埋伏上人了,若是贸然出去,恐怕死无全尸。”陌篱说着又甩了马儿一鞭子,坐骑吃痛,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到底是谁那么猖狂,这可是京都!”相思忽然又想起家人,脸色惨白道:“不行,大姐姐还有五妹还在那里了,万一……万一……”
“莫怕,你与小郡主去寻郡王世子的时候,你姐姐还有妹妹都去了霍然兄那里,若是有事,他们兄弟俩还护不住一对儿姐妹花?”陌篱将双手环抱住相思,防着她掉下马鞍,相思这时候也想起不来保持距离,再加上上辈子的习惯,反而很是放松的靠在他怀里,脑袋里那根重生的弦到底还是因着一场劫难松了下来,将这辈子的陌篱当成了上辈子的那个依靠。
陌篱见状,嘴角轻扬,只觉着那些黑衣人来的也不算太差,他更加得寸进尺的将相思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双腿一夹马腹真真跑的更远了。
等着相思缓过气,人也恢复了理智,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与陌篱两个人同骑一匹马还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我们,要去哪里?”相思想要往前靠一靠,试图与陌篱保持一点点的距离。
谁知道陌篱一把抱住她道:“别动!”
“你……要不陌篱你送我回府吧。”这到绕出来一大圈了,哪个黑衣人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单单追他们两个无关轻重的小孩。
“在不能确定没有危险之前,咱们还是不能回京。”陌篱鼻翼旁满是梅花的香气,少女今儿戴了个荼白的香囊里头应该塞了梅花的香料,清冷却让他着迷。
“那也不能这么没目的的乱跑吧!”相思觉着屁股都要颠坏了。
陌篱左右一看,依然骑马带着相思上了高山,高山如今正值秋冬早已一片枯寂,可是山上大树林立,到处都是落下的枯叶,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陌篱骑着马有些困难的走进深处,而后又抱着相思从马上下来,躲进了旁边的一个树洞。
相思被他搂着,心里又觉着怀念又是觉着尴尬,上辈子他们黏黏腻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可是这辈子她也不过是个救他几日收留他几次的陌生人,如此亲近实在让她不大自在。
“咱们干嘛躲在这里?”相思见着陌篱将马儿放走,实在忍不住了就仰头问道。
陌篱看着她的侧脸,只觉着内心总有种令他都恐惧的冲动,想要拥有她,想要抢占她的一切,想要讲她与所有人隔离开来。
身子一颤,陌篱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这些日子他不断的被人提醒他对相思的不同,可也唯有这一次他是那么深刻的清楚自己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姑娘抱有什么样的心思,若说师父交给他的任务是两人缘分的开始,那么经过这么几年的相处,他已经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对她的一切都有着令他自己都害怕的占有欲。
也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他听见宫里有人要召见她,便心烦意乱,才会讨厌旁人叫她的闺名,更是难以克制他每次想要饮用梨花白的冲动,他想要看见她,不是一次,不是一个时辰,而是天长地久。
“相思……相思……”陌篱觉着周围寂静极了,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怀里这个姑娘。
相思一抬头便看见陌篱那双专注的眸子,她一时间居然失去了语言,这不是她平日里见着的那个冷漠高傲不喜与人交际的陌篱,而更像是她记忆里前世那个处处以她为主,愿意陪着她大逆不道的陌老板小叔子。
她最受不得这个眼神,就好像全世界他只能看得到她一个人,她每次都觉着他是在甜言蜜语,是在哄她高兴,曾几何时她一度认为陌篱对她是有所图,除了两人都要联手搞垮大房外,便是陌篱想要她手里的嫁妆。
可一次次一回回,他帮她弄死了丈夫与丈夫的真爱,又压垮了一直心机颇深的婆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却对她比往日更好,就好像……好像真心将她捧在了手心里。
“这里太偏了,这会子衙门的人应该也来了,咱们回去吧,否则传出去你我都不大好。”相思强逼着自己转过头,不去留恋上辈子他给予她的那些温暖,她再也不想面对陌家的大房,更不想参合在他的世界里,她与他似乎天生就不适合在一起,否则她怕自己会害了陌篱,就如上辈子那样。
“我累了。”带着撒娇的味道,陌篱闭上眼睛用力的抱住相思。
相思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她从来没有意识到陌篱宠她的同时,她又对他给予了多少纵容,她无论对别人对自己有多狠,可对陌篱,她永远都是那个先心软的人。
“万一给人看见。”
“有人要杀你。”陌篱打断相思的话,忍着怒气说道。
相思愣住,什么挣扎都没了。
“刚刚那□□不是随便放的,我瞧着就是冲着你去,怕是有人想要买凶杀你,只是不想被人发觉才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名门娇宠 第一百零七章
是谁要杀她?
相思首先想到了自己同胞的长姐,只是此时她人还在江淮,她的人也在盯着孟若饴的举动,最近并没有传来她有什么样的动静,反而是花更多的时间讨好父亲去了。至于其他人,她与玖姨娘没有什么冲突,上辈子闹成那样玖姨娘都没有买凶杀她,这辈子她们两个毫无交集,应该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左算右算再看这杀人的阵仗,要杀她的人背景肯定不会简单,她家里那些货色根本排不上号。
如此看来,应该是她这张脸惹了祸。
“当年那位杨姑娘实在蹊跷,其中让人想不通的也有许多,只是单凭我长得像她,就要杀我也太奇怪了。”相思不过想了片刻就摇头道。
陌篱只觉着怀中软软,姑娘如同尝过的棉花糖,抱紧了怕伤了,抱松了又怕丢了,总觉着没有安全感。
“这世上喜欢迁怒的人不在少数。”陌篱搂着相思,垂下浓密的睫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原先还能感受到密林中阴冷的寒风,可这会子被陌篱拥住到觉着面红耳赤,隐隐冒汗,相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到被陌篱拦住了。
陌篱什么都不敢说,他本就缺乏自信,这会子更是害怕他说什么相思都会拒绝他,他就像贪恋空气的鱼,能在沉入水底之前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相思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胳膊,小声的说道:“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
陌篱闭了闭眼道:“一直这样不好么?”
相思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喜欢耍无赖的家伙,依着她的房门死活都不愿离去,最后软硬兼施到是强留在她的卧房,从此到将她的卧房当做了他的。
心一缩,相思实在不敢去想她死了以后,陌篱会如何,她强制冷下声音道:“我当你是朋友,可是有时候你该适可而止。”
陌篱只觉着整个人都疼到不行,他似乎完全没法接受相思对他说出任何冰冷的语言,他喜欢她对他笑,对他闹,或是什么都不说就这么静静的相互依靠,可他也知道这恐怕只是他一个人的奢望。
慢慢放开怀里的姑娘,陌篱强压制住心中的悲伤,他撇开脸不敢去看相思,只是找了个树桩坐下又半天没有言语,很明显哪怕他放开了她也不想让她回去。
相思也不忍再说什么伤他的话,因为哪怕陌篱的装扮与上辈子不同,似乎性格也存在一些区别,可是他骨子里的那股子浓浓的忧郁真是不分年龄的存在,他幼时丧父丧母,几乎一个人挣命一样的存活,正如他后来难得交心与她说过的,他害怕被拒绝,他顾念着关于父母的一切,哪怕是他的仇人,故人,似乎只要这些人在,就能留下他父母存在过的证明。他看起来能言善辩,可是对于自己真实的感情除了刻意装作的甜言蜜语,他其实是个不会表达的人。
他们曾经看起来那么相似,也是他教会她如何斩断亲情。
忽然,相思有一种抛弃了陌篱的感觉,他们一路那样扶持的走过好些年,他对她伸出了手,她却迫于无奈早早的死去丢下了他。而重活一世,她似乎也没有让陌篱彻底远离他,反而与他在她的幼年时便已经有了来往,以至于发展到她都不能控制的地步。
她觉着她并没有保护好他,反而是在伤害他。
“我刚刚的意思是,咱们这样总不能等着别人找着咱们,有些话好说不好听,家里人会担心的。”心总比脑子先一步软化,相思开口道。
陌篱转过头跳下树桩,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可是有些话就这么含在嘴里说不出口。
相思只要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不能拒绝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她是真的没想过将来寻了陌篱做夫婿,哪怕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
陌篱的人生已经改变,他上辈子因为被大伯母压制并没有得到好的读书机会还被坏了名声,可他依旧利用做商人的便利结交权贵,让大伯娘对他无从下手,更别提这辈子他已经走上仕途,眼瞅着秋闱一过,就能成为举人,日后一路发达下去指不定就能一飞冲天。他这样的人应该配上更适合他的人,善解人意温柔多情,最好大方端庄还有个有利的娘家,这样陌篱才可以越走越远,他父母的死因恐怕也可以有机会能够知道真相。
而她,脾气不好,又容不得人,脑子一般不说,娘家又是这幅德行。若是她与他一起,便不可能真的将心撇在一边,看着他应酬纳妾,别说安逸的享受这辈子的生活,就是上辈子的情分恐怕也要磨去,他们太不适合对方了。
“等着再过半个时辰,我就送你回去。”憋了半天,陌篱懊恼的说道。
两人看着对方,可明知道对方心里都藏着事儿,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相思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松了口气,拢了拢披风转过脸去,再看陌篱她不知道自己会因为心软说出什么话来。
陌篱见状却以为相思有意避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辈子他头一次对一个人有了不同旁人的感情,他很小的时候想要得到父亲的赞赏与肯定,谁知道他还没成长起来父亲就不在了,后来他想要成为母亲的依靠,然而他还没长大母亲也不在了。她算是他生命中第三个想要留住并且得到其回应的那个人,可是她似乎并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
他看了她几年了,从被迫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知不觉投入了太多。
“你是真的不知道四季山庄么?”无人的荒山,陌篱突然想说些平日里他有些不敢说的。
相思已经几次听他提到这个山庄,便好奇的看他,她确定上辈子陌篱是没接触过这个山庄的。
“是山庄的人让你给我收集那些东西的?”相思问道。
“是我师父,也是山庄的庄主。”陌篱死死盯着相思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个人?也没有接触过?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东西恐怕是你很需要或者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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