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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面对他的问题,弘历尽皆对答如流,令胤禛甚为满意,论资质,弘历确实是他所有儿子中最高的那一个,弘时也好,福沛也罢,不及他良多。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零三章 储君之位
因为还有事要忙,所以胤禛不曾留下过夜,凌若坐铜镜前任由水秀将她发间的步摇珠钗一枝枝尽皆取下来。
水月打了水进来准备替她梳洗,凌若顺口问起弘历,得知他屋内尚且灯火通明,不由得奇怪,这课业是早早做完的,这么晚了怎的还不休息?
凌若心下好奇,便暂缓了梳洗,移步来到弘历房门口,轻敲了几下后,门被人打开,却是弘历,他看到凌若微微一惊,脱口道:“额娘怎得还没休息?”
“你不也一样吗?”凌若笑一笑,与小时候一样牵了他的手进到屋内,只见桌上放着一张弓与一摞箭,皆比寻常的小一些,倒是适合弘历这样半大不小的孩子用,在弓旁边还有一块软巾,想是用来擦拭弓箭之用。
凌若随手拿起一枝尾上镶羽的箭,箭尖是用黑铁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只是手指轻轻抚过,便能感觉到一种破肤而入的利意,“这么晚不睡在做什么?”
“后日就是初九了,儿子想再检查一遍弓箭,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说到这里弘历眼里闪着希翼的光芒,“皇爷爷说了,皇孙之中得猎最多者赏黄马卦一件,儿子定要将黄马卦给赢过来。”
弘历待人素来谦和有礼,从没有仗势欺人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他内心就没有傲气。恰恰相反,九岁的弘历是最骄傲的,这份骄傲令他不愿输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比他年长许多的也同样。
箭被她轻轻放到桌上,揽过弘历的肩膀,凌若认真地道:“弘历,后日的狩猎,你可以去,但不许狩围场里的任何一只动物。”
“这是为何?”弘历满面不解的看着凌若,问道:“额娘若是担心儿子会被虎豹等动物所伤,大可放心,自有大内侍卫会保护,再说儿子自己也会万分小心,绝不让额娘担心。”
凌若抚着弘历的脑袋徐徐道:“额娘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弘历越发疑惑,难道是怕自己抢了兄长们的风头,令他们脸上无光?
“弘历,你与皇爷爷也学了这么久了,许多事都懂得,那额娘就考考你,四维八德是什么?”
四维八德,弘历早就学过,当下想也不想便道:“四维为:礼、义、廉、耻;八德为:忠、孝、仁、爱、礼、义、和、平。”虽然回答出了问题,但弘历还不是明白,这些与后日的狩猎有何关系。
凌若点一点头道:“人生在世,首重的便是一个德字,若德行不端,纵这人家财万贯,权势滔天也为人所不耻。德有各样,无处不在。就说后日之狞猎,你想想,此时正值春季,是兽类交生育下一代的时候,若你在此时大量猎杀它们,固然是随了性子,得了奖赏,可兽类却因此而不能繁衍,岂非有伤天和,也损了自己身上的德。”
弘历之前只顾想着围猎时该如何去捕杀野兽,对于这些根本是连想都没想过,如今听得凌若提及,心知确是有理。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要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看别人在那里出尽风头,心里始终有些不甘,正是这份不甘,令他迟迟没有回应凌若的话。
凌若也不催促,只静静站在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烛光前等待着弘历的答案,她相信弘历不会让她失望。
许久,弘历终是道:“儿子知道了,额娘放心,后日围场之上,儿子绝不捕杀任何一只兽类。”他是一个极孝顺的人,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听从了凌若的话。
凌若颔首,她听出了弘历心中的不甘,但这样做才是对弘历最好的,也是最能令他得康熙眼缘的。
是的,所谓的兽类交,肆意捕杀有伤天和,不过是用来应付弘历之语罢了,她真正的用意并非在此,而在于迎合圣心。
康熙已经不是几十年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皇帝了,他老了,失去了从前的杀伐果决,那颗帝王心逐渐变得仁慈起来,特别是太后死后,这个感觉更加明显。
这样的康熙更希望他的下一任会是一个与他一般的仁慈英主,胤禛性子过于冷漠强硬,明显不是,所以凌若便在弘历身上着手。
以弘历的年纪,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在围场上得第一,与其如此,倒不若趁此机会,让弘历在康熙跟前一跃而出。
一切,就像凌若预料的那样,狩猎那日,康熙不止没有因为弘历未曾打得一只猎物而责怪于他,反而赐了他一柄青玉如意,那柄玉如意是摆在南书房中的,三阿哥曾问康熙讨要过,但康熙未曾松口,谁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赐给弘历。
这个究竟代表着什么,除却康熙之外没人知道,连凌若都只是暗自揣测,等待着迷底揭晓的那一日。
康熙六十年正月,康熙以御极六十年,遣皇四子胤禛、皇十二子胤祹、世子弘晟祭永陵、福陵、昭陵。
三月,大学士王琰先密疏复储,后御史陶彝等十三人疏请建储,康熙不许,王琰、陶彝等人被治罪,遣往军中效力。
帝心越发难测,众皇子盯着那位皇位之余也更加小心,将一切都放到了暗地里。而随着康熙身体的衰败,帝位更替,不可置疑地被放到了第一位。
九月,康熙制定平西碑文。
十月,召抚远大将军胤祯来京。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举行千叟宴,康熙赋诗,诸臣属合,题曰《千叟宴诗》。
在千叟宴过程中,诸皇子各呈贺礼,在轮到十四阿哥胤祯时却出了意外,他原是送一只在外平乱时驯服的隼,可是在呈上殿时,活生生的隼却变成了死隼,令得千叟宴大为扫兴。胤祯亦被康熙好一阵喝骂。
千叟宴后,康熙再次患病,难以起身,对弘历的教导亦有心无力。
康熙的病缠绵许久,时好时坏,难见起色;此事令后宫前朝均是人心惶惶,皆在猜测康熙是否能熬过此次大病。
如果他一旦驾崩,而储君人选又悬而未决的话,只怕会有一场波及整个大清朝的灾难。
十月,康熙命胤禛等视察仓储。
十二月,康熙帝移驻畅春园,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
此旨下达之时,在皇子百官中引起轩然大波,任谁都知道,有资格祀天的除却皇帝之外便只有未来储君,康熙此刻让胤禛恭代祀天,难道是准备将皇位传给他?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零四章 病重
十二月初九,畅春园
春晖堂内的厨房这些日子总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挥之不去,而药味的来源便是此刻炖在炉火上的罐子,李德全的徒弟四喜一直守在药边上,任旁边人来来去去,他都没有动过半分,手里还拿着一把莆扇,在炉火不够旺的时候便煽上几下。|i^
“小春子,再添点柴火。”四喜瞅了一眼炉内正在燃烧的柴火道。
“哎。”随着这个声音,炉灶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来,五官瞧起来还有些稚嫩,想是年纪不大;他在扔了几块劈好的木柴后讨好地道:“喜公公,可以了吗?”
四喜点点头,再次将全副精神放到药罐上,这里面煎的药可是要给皇上喝的,容不得有一点疏忽。又守了一会儿后,估摸着差不多了,用软布裹了药罐的把手,将浓黑的药汁缓缓从药罐的嘴里倒了出来,恰巧七分满。
四喜放下药罐正要去端那只盛了药的白瓷描海棠花碗时,有一双手比他先一步端了起来,訝然抬头,却是弘历,不等他打千请安,弘历已是道:“喜公公,这药我给皇爷爷送去就是了。”
四喜连忙摆手道:“怎么敢劳烦历阿哥,还是奴才自己端去吧。”他是李德全的徒弟,自然知道康熙异常钟爱这个孙子,且四阿哥之前还恭代祀天,此刻宫里宫外都在暗传皇上是不是有意将皇位传给四阿哥,若真如此,那弘历可是未来的皇子,他巴结都来不及。
“不碍事,正巧我也要去看皇爷爷。”弘历一边说一边将药碗放在小太监端着的红漆托盘上,随后端了就往外走去,不给四喜再说下去的机会。|i^
从厨房到春晖堂后堂并不远,不过是半柱香的路程,李德全远远看到弘历过来,忙打了个千儿道:“怎么是弘阿哥端药来,可是四喜那小崽子躲懒?”只要弘历说一个是字,他待会儿必定要狠狠教训四喜一顿。
“与喜公公无关,是我自己要端药过来,李公公,皇爷爷可在里面?”弘历不无忧心地问道。
李德全神色一黯,复又强颜道:“在里面呢,历阿哥快进去吧。”
弘历点一点头,轻手轻脚走了进去,这里弥漫着与厨房相似的药味,一个身着明黄缂丝龙袍的老人闭目静静躺在长榻上。
尽管弘历的动作很轻,老人还是有所察觉,鼻子动了动,疲声道:“把药放下吧,朕待会儿喝。”
“药要趁热喝,放凉了效果便差许多。”弘历取过长绒毯轻轻覆在康熙身上,“最近天凉,皇爷爷这样睡着不盖毯子,很容易被风寒所侵。”
“怎么是你过来?”听得是弘历的声音,康熙睁开了双眼,“此刻不是应该还在太傅那里上课吗?”
“太傅今日交的功课孙儿都会了,所以太傅允许孙儿早些下课。”弘历取过药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后道:“皇爷爷,孙儿服侍您喝药吧。”
康熙那双略微有些发浑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厌恶,摇头道:“喝了这么久都不见起色,再喝也是一样的,放下吧。”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要慢慢治才会好,急不得。”弘历将勺子又往前递了一分道:“良药苦口,孙儿相信皇爷爷的病一定会好的。”
“是吗?”康熙苦笑,摇头道:“朕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弘历低头不语,肩头却在微微耸动,康熙瞥了他一眼赦然道:“怎么不说话了?”
弘历抬头,那双犹如星子的眼眸中泛着水光,哽咽道:“皇爷爷是万乘之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许多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些许小病怎么可能难得倒皇爷爷,皇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弘历发自内心的关心令康熙欣慰,伸手覆在他头顶,“万乘之尊也是人,只要身在这个红尘轮回中,就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过程。”
“不会的,皇爷爷一定会没事的。皇爷爷还要教孙儿读书,怎么可以有事!”这样说着,眼中的水光却凝聚成泪,滴落在药碗中,并本来就极苦的药带上了一丝涩味。
“傻孩子。”康熙能感觉到弘历的一片赤子之心,微微一笑,打量了弘历许久后,将目光转向了他在手里端了许久的药碗轻言道:“喂朕喝药吧。”
听得康熙肯喝药,弘历连忙点头,抹了眼里的泪后,一勺一勺地喂给康熙喝,他不知道这药对康熙有没有帮助,只希望康熙可以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在喝过药后,康熙问了几句弘历这些日子所学的课业,自他身子不济后,便让太傅来教弘历读书,不至于拉下了课业。
正说着话,李德全捧着一叠子奏折走了进来,“皇上,这是刚送来的折子,要不要奴才念给您听。”
入冬以后,康熙精神越发不支,一日中有半日是在昏睡,醒着的时候,也是看一会儿奏折就会觉得头晕,是以在畅春园的这些日子都是由李德全将奏折一本本念给康熙听,然后康熙再行批注。
康熙摆摆手道:“让弘历念吧。”
“嗻!”李德全垂身答应,走到弘历跟前小声道:“历阿哥,将每本折子的内容捡重要的念给皇上听,那些虚的就不必念了。”
弘历答应一声,拿过放在最上面的折子,他自三岁以后就一直跟在康熙身边,对于这些以黄绫封面的奏折并不陌生,略略看了一遍以后就已经心里有数,以最简便的言语将其中所述的内容讲了出来。
饶是如此,一大堆折子亦是念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念完,康熙又在后面以朱笔加注了批复的内容。久病之中的康熙在执笔时,双手微微发颤,写出来的字迹虚浮无力,看得弘历难过不已,他不会忘记以前皇爷爷手把手教自己写字时,那双手是多么的沉稳有力。
批注完所有折子,康熙已是浑身脱力,用力喘了好一会儿后,才对正替他抚胸的弘历道:“往后每日都来替皇爷爷念会儿折子。”
“孙儿领命。”尽管不愿承认,弘历心中却是知道,皇爷爷这回怕是真的好不了了,每一刻的相处都弥足珍贵。
就在弘历退下后没多久,原本已经闭上双眼的康熙突然又睁了开来,对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李德全道:“去,将四阿哥召来。”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零六章 利害关系
“迂腐!”胤祥狠声吐出这两个字来,微眯的眼睛中闪烁着令胤禛吃惊的光芒,“皇阿玛有那么多皇子,但论能力论功绩,哪个又及得上四哥你,别人不知道我却是一直看在眼中,虽说这十几年我与外界隔绝,但相信四哥会一如从前,你做了这么多,皇位却落入他人之手,试问四哥你会甘心吗?”不跳字。
胤禛被他说的心潮澎湃,确实,他从不甘心,可是若真要与他们斗,兄弟相残不说,自己在朝中几十年,因为办事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为免被人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这些年从不曾拉拢示好过哪位大臣,争夺起来,只怕赢面不大。k”;
那厢,胤祥的话还在继续,“再者言,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就那几个人,大哥二哥就不说了,三哥是个心机深沉之人,虽整日装作酷爱诗书,但那不过是用来掩饰他野心的手段罢了;老八老九老十还有老十四,那是一伙的,他们与四哥斗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势,会放过四哥吗?特别是老十四,他好勇斗狠却又心胸狭窄,龇牙必报。”胤礼是在胤祥被圈禁后开始逐渐展露锋芒,所以胤祥对此并不清楚,也没有提及他。
胤禛万万没想到,被圈禁十余年胤祥竟然对形势还有如此深刻的认识,与自己的看法不谋而合。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当下道:“十三弟,不瞒你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谋逆造反是万万不行的,何况以我在朝中的势力也做不到这一步。”
胤祥摇头,“我没让四哥去走这一步,只是提醒你,皇权路上万不可有妇人之仁,该争就争,哪怕闹他个天翻地覆也不打紧。|i^”除却谋反之外,还有很多相对更简便好使的方法,譬如矫诏,这一点相信四哥也明白,不需要他说得太过直白。
“另外皇阿玛那边也该多争取才行,毕竟皇阿玛的传位才是正统。”说到此处,胤祥突然奔回屋中,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张纸出来,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
“这是我这些年无事时写的,都是我以前在军中使过的,有三四十个人,不过当中有些人重利,有些人是墙头草,哪边来风就往哪边倒,还有一些性子过于阴沉,皆信不得,能信的只有十几个,适才我已经拿笔圈出来了,到时候四哥尽可找这些人办事。”说到这里他苦笑道:“可惜我被困在这里,否则能用的人会更多一些,有几个除了我之外哪个都叫不动。”
胤禛接过这张名单,肃然道:“有这些就够了,多谢十三弟,不论成败,四哥我皆会尽全力去拼搏。”
胤祥一笑道:“四哥难得来一次,陪我喝阵子酒再走。”
“好。”胤禛想也不想便答应了,随胤祥一道走到里面,屋子还是从前的样子,不过因为多年不曾缮修,看起来有些陈旧,窗纸发黄,有些地方都破了,寒冬腊月的冷风不住从漏洞中吹进来,几个下人尽管穿了厚厚的棉袄在屋中,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曾生炭火。
胤禛刚一进来就皱起了眉头,“内务府是做什么吃的,窗纸破了也不来换,皇阿玛只是将你圈禁,并未削减你的用度。”
“随他们去了。”胤祥不在意地挥挥手,“虎落平阳被犬欺,何况内务府那帮子东西都是跟红顶白的,与他们置气不值得,”
胤禛冷哼一声不言语,不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后要好好训斥那个内务府总管。
“十三爷在与谁说话,奴婢怎么好像听到了雍王爷的声音?”随着这个清脆如落珠的声音传来,一道纤秀的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胤禛时,顿时呆若木鸡,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跪下泣声道:“奴婢墨玉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十余年岁月,足以令一个人的容貌改变许多,胤禛一时之间并没有认出墨玉来,直至她自报姓名方才省悟过来,对于这个待胤祥一往情深,在胤祥被圈禁后甚至甘愿抛弃一切来这里陪胤祥的女子,胤禛向来颇为喜欢,当即命她起来。在仔细打量了墨玉一眼后,发现她挽起长发改做妇人打扮,心里隐约明白了几分,却也更加欢喜,墨玉的出身虽说低了些,但患难见真情,她待胤祥的这份真情,足以替自己挣一个名份。
“墨玉,你去替我们炒几个菜来,再拿壶好酒来,我要与四哥把酒言欢。”胤祥笑道,胤禛的到来令他一扫心中的阴霾。
墨玉的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就端了三个菜上来,一盘青椒炒蛋、一盘麻婆豆腐,还有什锦一品锅。
在端酒上来的时候,墨玉不放心地叮咛道:“十三爷,你身子不好,这酒可是不能多喝了。”
“我知道,小饮而已。”在墨玉退下后,胤祥给胤禛与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胤禛摩娑着圆润的杯口道:“墨玉出身是低了些,不过你既然要了她,往后就好好待她吧,否则你小嫂子也饶不了你。”
“四哥放心。”胤祥沉沉叹了口气,道:“若无墨玉,只怕四哥已经看不到我了。”
即使明知道胤祥就好好在自己面前,但听到这话,胤禛心里还是极其难受,这么多兄弟,他最要好的却只有一个胤祥而已,“凡事都要看开一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胤祥苦笑一声道:“四哥你没尝过那滋味是不会明白的,坐在这里看来看去就只有这一片天空,明知道外面天大地大,可就是走不出去,憋屈的我都快发疯了。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兆佳氏和孩子又都没了,我感觉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全是灰白的,没有一丝色彩。那时候的我很绝望,整日都是借酒消愁,将自己不分日夜的泡在酒缸中,借此忘记蚀骨的痛若,身子就是那时候喝坏的。”他抚抚自己的脸自嘲道:“有时候照着镜子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很老了。”
“后来墨玉来了,她就像一道清泉,将我从深重的痛苦中慢慢解脱出来。当时我戒不掉酒,她陪着我一起熬,我都不记得自己被酒瘾逼疯时咬了她多少口,还好最终是戒掉了。”在说这句话时,胤祥很庆幸,若没有墨玉,他的人生想必到现在都是灰暗的。
第四百零六章利害关系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零七章 大限
“那就好。|i^”胤禛欣慰地点点头,失之得失,上天总是公平的,不会太过亏待了谁去。
“我现在只是担心委屈了墨玉,陪着我一起吃了十几年的苦,也不知有否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她若觉得委屈,当日就不会求了你小嫂子来。”胤禛如是说道,不过一想到胤祥至今仍要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心里仍觉极是难过。
胤祥拍拍胤禛的肩膀道:“无事的,四哥,我已经看开了,你不必为我忧心难过。”说到此处,他犹豫一道:“不过我真的很想见皇阿玛,若四哥觉得有何适的机会,便替我求一求皇阿玛。”
“放心吧,我一定会求皇阿玛放你出去。”这话不止是说给胤祥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胤祥点头,在啜了一口杯里的酒后道:“不过我的事始终是次要,大位传承才是最要紧的,四哥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有我给你的那份名单也可以早早运用起来,以免到时失了先机。”
待胤禛答应后,他又问起了自己被禁这十几年所发生的事,两人一直聊到天色渐晚,才依依惜别。栓在外面的裂风看到主人出来,高兴地打了个响鼻,胤禛跨鞍上马,在无尽的夜色中回头看向灯火幽然的十三阿哥府,天很暗,极尽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在灯光下有些扭曲的人影孤零零站在院中。
胤禛默默收回目光,双腿用力一挟,裂风如它名字一般飞驰出去,奔跑在一条条街道上,夜风不断在耳边呼啸而过,却吹不散胤禛盘据心头的郁结。
前路会怎样,他不知道;命运会如何对待自己,同样不知道;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令他厌烦至极。|i^
十二月初十,就在胤禛回过康熙后不久,畅春园下旨召昭见隆科多,他本是孝懿仁皇后的胞弟,佟国维之子,却一直未得到重用,然在这一日却传出康熙晋其为步军统领的消息。
不论是胤禛还是胤禩,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敏锐的察觉到康熙这是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开始安排身后事了。
胤禩已经失去皇储的资格,康熙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皇位传给他,但胤祯尚有机会,所以,以胤禩为首的八阿哥,开始积极奔走,联络朝中各大臣,为将来的大位传承做准备。
胤禛也是一样,他虽没有胤禩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但胤祥当日给他的那份名单当中有不少是丰台大营,步军衙门的人,万一真要相争起来,作用不可估量。
不止他们,许多阿哥都动了起来,争不一定会有,但不争就必然没有。
日子在严寒中一天一天逝去,很快便到了十二月二十。这些日子弘历一直在康熙跟前尽孝,少有回府之时,凌若也经常入园请安,看着康熙身子一日差过一日,暗自难过不已。
夜里,胤禛难得抽空与凌若下棋,黑白子交错的棋盘同样亦是人生纵横的轨迹,或明显或诡异,难测下一步。
“四爷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凌若执棋轻语,脸庞在流金般的烛光下莹然如玉,垂落鬓边的翡翠滴珠步摇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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