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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你怎么样了,还能走吗?”容远扶起她焦急地问道,刚才回头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刀疤脸正提刀朝他们追来,万一被追上就完了。
凌若脱掉脚上的花盆底鞋,咬牙道:“我没事,咱们快走!”
在不断的奔跑中,双脚,从刺痛到剧痛再到麻木,凌若剧烈地喘息着,眼睛模糊的看不清前面的景象,只是机械地跟着容远跑。
一路上,容远不断将能拿到的东西扔在身后,借以拖延后面追上来的速度,可是凭他们两个又如何跑得过孔武有力的刀疤将军,双方的速度正在不断拉近。
容远紧张地思索着办法,他如今所能凭借的就只有地形优势,可是一直这样奔跑下去,他和凌若都会吃不消;何况凌若脚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罗袜,这通州地震过后满地都是碎瓦乱石,千层底鞋走多了都要被刺穿,何况是一层薄罗袜,这一路走来地上皆是斑斑血迹,可想而知凌若此刻双脚是何等的疼痛。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六十八章 逃命
前面是一个岔口,容远记得过了岔口有一处还算完好的宅子,那里有一个夹间,嵌在墙壁中甚是隐蔽,寻常发现不了。|^那里以前住的是一个乡绅,地震时被从梁上砸下的瓦片击中脑袋一命呜呼。
在拐过岔口后,容远不由分说将凌若背在背上,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那间宅子奔去。凌若脚上有血,如果任她这样走过去,必然会被那人给发现。
“我自己可以走。”凌若趴在容远背上道,尽管双脚都火辣辣的疼,但她晓得容远绝不会比她好多少。
“不要出声!”容远轻斥了一声,险险在追上来前将门关上,随后一刻不停地奔去将后院的门打开,造成从后院逃走的假像,随后才去了记忆中那道密室门,直到进了密室,方才长出一口气,将凌若小心地放在地上。
“放心吧,他不知道这里有密室,只会以为咱们从后门逃走了。”适才一直奔走尚没什么感觉,如今一松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疼,恨不能躺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
密室里透不进天光,不过顶上嵌着一颗夜明珠,在幽暗散发中柔和的光芒,让两人不至于无法视物。
就在密室门关起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这间屋子里徘徊了很久才离开,想是在此处没发现去别处追容远两人了。
在脚步声远处后,一直屏息注意外面响动的两人才缓缓将悬在半空的心放下,总算暂时安全了。|^
“咱们先在这里待上一阵子,等那些人撤走后再出去。”尽管暂时保住了性命,容远的心情却沉重无比,等他们从密室出去的时候,这通州城想必不会再有一个活人。
朝廷这个决策实在太过血腥残忍,不管怎样那毕竟是活生生的几百条人命啊,说杀就杀了,全无一丝余地。
再说凌若在这里的事胤禛明明是知晓的,何以竟然没有告诉那些军士知晓,反而放任他们来这里滥杀,难道胤禛根本就是连凌若都想杀?
若真是这样,凌若心中该是何等滋味……
容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点想必凌若也想到了,所以她进了密室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让我看看你的脚。”他脱下凌若被鲜血浸透的罗袜,只见那双秀气的双足被划了许多道口子不说,还有很多碎石子嵌在足底,另外右脚脚l肿得老高,所幸足骨没有问题,应该只是扭伤,这样的双脚每走一步都想着来都是钻心得疼,也不知刚才这一路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眼下没有什么治疗伤口的药物,甚至连清水也没有,容远只能将她的伤口上的那些碎石子给取下来,然后撕了衣摆替她将伤口缠好,“现在只能这样了,等出去后,再想办法处理。”在瞥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凌若一眼后,他叹声道:“你真不该来这里。”
凌若抬头,下唇被她咬得发白,半晌,涩声道:“若不来,我不会知道他如此狠心绝情。”
纵然他疑心她,但好歹是十九年夫妻,竟然全然不顾她性命,半点情份也不念,难道曾经的温柔情意皆是假象?
容远有心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沉默以对。密室虽然安全却没有水粮,偶尔避一下尚不要紧,长时间待下去非得活活饿死不可。
是以,在待了大半日恢复些许体力之后,容远盘算着外面的人也该走了,便与凌若小心翼翼地从密室中出来。
密室里不分白日黑夜,出来后方知已是夜间,不知是确如此还是心理使然,容远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远处,传来夜猫子的叫声,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凄厉,凌若右脚尽管没有伤到骨头,但也甚是严重,再奔走下去,这只脚很可能会废掉,是以容远背了她悄悄往后院走去。这里这么安静,想必那些军士杀完了人已经离开了,他们只要逃出通州城,就有希望活下去。
黑沉沉的夜空中看不到星光明月,而偌大的通州城更是瞧不见一丝火光,这里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尸臭、血腹,就是这里的一切。
容远凭着印象中的路线摸到了后门,很奇怪,门是关着的,难道是追杀他们的人顺手关起的?
容远觉得不对劲,然没等他想明白,刚打开后门就发现眼前突然亮起一点星火,随后火光大盛,刺眼的光芒令容远与伏在他背上的凌若下意识地闭了眼,待适应了这突出其来的光亮后方才发现在他们前面燃起了好些个火把,光芒正是自这些火把发出的,在火光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站着数道人影,由于他们站得位置是逆光,看不
“老大算得果然没错,这对狗男女就躲在宅子里,快,去请老大过来!”听到这个声音,容远暗道不好,这分明就是白天那伙军士,他们竟然没有走,而且还在这里等着自己。
容远刚往后挪了一步,立刻就有两人堵住了他的退路,如此僵持了一会儿,一行人走了过来,带头的是那个刀疤将军,他骑着马过来,正是凌若之前骑来的那匹。
他“呸”的一声吐掉咬在嘴里的芦苇杆子跳下马,脸上的刀疤在跳跃的火光下格外狰狞,“凭你们两个也想逃出我的手掌,真是痴心妄想!”
容远与凌若均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可再没有路可以让他们逃走,该怎么办?怎么办?
“老大,还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宰了就是了。”随刀疤将军一道过来的一个人拔刀叫嚣道。很奇怪,他们面对刀疤将军时不称其为将军,反而一口一个老大。
刀疤将军并不为他的话所动,而是命众人退开数丈,待附近只剩下他们三人后方才冷笑地抽出腰间染血的钢刀,“好了,玩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你不能杀她,她确实是宫中的熹妃娘娘。”容远紧张地盯着那把要命的刀。
“我知道。”刀疤将军的回答出乎了容远的预料,之前他听到此话时还是一脸不信,眼下竟然又说知道,他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六十九章 活下去
刀疤将军屈指在钢刀上轻轻一弹,饱饮鲜血的钢刀发出欢快的轻鸣声,“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你以为我派人在这里守这么久?通州那些闹事的灾民要死,徐太医要死,熹妃娘娘……更要死!这,是皇上的旨意!”
“不可能!”容远断然否决,不愿相信他所说的话。|^
至于凌若,死死咬着嘴唇,火光下,那张脸白得吓人。
刀疤将军冷笑一声,道:“承乾宫熹妃与徐太医苟且,宫闱之余更私自潜逃出宫,命诛杀之!”他顿一顿又道:“这是皇上下给本将军的密旨,唯本将军一人知晓。”正因为如此,他才将其他人遣开。
“胡说!”凌若骤然大叫,尖声道:“本宫出宫乃是奉皇上之命,何曾私逃出宫,你让开,本宫要去见皇上!”
“可是皇上不想见你!”刀疤将军在说完这句话,绷直了手臂,冷冷道:“行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现在可以去死了!”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锃亮的刀身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冷厉的痕迹,朝着凌若狠狠砍来。
凌若像是吓傻了一样,愣愣看着那把要命的钢刀朝自己落下,连闪躲也忘记了,还是容远先一步反应过来,背着她往旁边一滚,令他这一刀劈了个空。
“没有用的,你们逃不了!”刀疤将军残忍的笑了一下,再次抡刀劈来,这一次比上次落势更快,带着呼呼的风声。
这一次,他们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好运,凌若尽管竭办闪避,背上仍是被砍到,鲜血从伤口拼命涌出,凌若甚至能感觉到体温正逐渐被流出的鲜血带走。_!~;
刀疤将军没有急着要凌若的命,此刻他们两个就像自己爪下的老鼠,怎么也逃不出去。他收回钢刀,an了一口上面尚且温热的血液,神色陶醉地道:“这就是宫里娘娘的血吗?味道果然比寻常人香甜许多,能亲手杀一位正三品的娘娘,着实难得。”
“若儿!”容远狰目欲裂地看着这一幕,又怒又痛,胤禛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绝情,当真是枉费若儿待他的一番情意。
他要救若儿,他说过会一辈子守护若儿的,绝对……绝对不要看着她死!
容远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借剧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么多军士在此,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定会有出路,一定会有!
在紧张的思索中,他看到了停在刀疤将军旁边的那匹白马,一个念头顿时浮上心头。
“死吧!”那厢,刀疤将军赤红着双眼抡刀砍下,这一刀下去,凌若纵是有十条命也没了。
就在砍到一半时,他突然觉得手肘一酸,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刀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低头看去,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一直没怎么在意的另一只蝼蚁来到了他身后,用手指重重顶在他手肘的天井穴,令他瞬间失去了控制右手的能力。
趁着他还处在震惊中,容远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凌若,将她放到马背上,然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尖石,用力刺在马臂处,白马吃痛,嘶叫着撒开四蹄奔了出去,把挡在前面的几个人都给撞翻了。
刀疤将军没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事还会生出波折来,气急败坏地道:“追!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都给我追!一定要把这个an人给追回来!”
若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很奇怪,这一刻,容远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宁静,没有害怕,没有惶恐。人生百年,总有一死,有些人死得重于泰山,有些人则死得轻于鸿毛;
他呢?他不知道,不过至于他让凌若有了一丝生的机会,如此就够了。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见靖雪,无比想念……
以前救过的一个道士曾对自己说,人在临死前想到的那个人,必然是牵挂最深的。
他当时一直以为自己到了那一刻,想念的人必定是凌若,却原来不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无怨无悔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女子已经逐渐占据了他的心。
对凌若,更多的是一种亲情……
如果,可以活着回去,他一定娶靖雪为妻,从此一心一意地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可是,那究竟是奢望了,他回不去,也活不了。只盼来生,他可以再遇见靖雪,下一世,他必不会负她!
容远哥哥……趴在马背上的凌若痛苦地抬起手,努力想要去抓住那个在视线中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她知道,容远这是拼了命在救她,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伸出的手冷在夜风中,她什么也抓不住,昏迷前她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刀疤将军捡起刀往容远身上砍去……
“不要!”凌若尖叫着睁开眼,眼中尽是惊恐之色,额间冷汗涔涔,直到看到老旧发黑的屋梁时才渐渐缓下神色。
隔了一会儿,隔着里外屋的帘子被人挑了开来,一个年青男子走到凌若床边,将拿在手里的碗放下后温言道:“你又做恶梦了?”
那名男子瞧着约摸二十来岁的年纪,身上是一袭浆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蓝衣,五官不是很出色,却干净耐看。
“嗯。”感觉到温热的面巾正轻轻拭去她额间的冷汗,凌若疲惫地闭一闭眼。
“你这样天天做恶梦可是不行,改明儿,我去求求那城头的毛大夫,让他给你开一贴定惊宁神的药。”那人这样说着。
“不必了。”凌若说道:“上回为着救我,你去求他已经挨了好一顿白眼,只是恶梦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上次与娘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些,倒是被你听去了,其实我都习惯了,没什么的。”
见凌若不说话,他又道:“先把药喝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将凌若扶了起来,将旁边叠好的粗棉被子塞到凌若背后,让她好倚着,随后又端起木凳上的粗瓷碗递过去道:“喝吧,已经放了一会儿不烫的。”
凌若没说什么,只是接过药碗慢慢喝着苦得足以让人想吐的药,直至一碗药见底方才放下碗。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七十章 石生
“你肯吃药就好了,伤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_!~;”男子看凌若将药喝完,心里甚是欢喜,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来,打开后,里面是三颗枣子,虽然只有小指大,却很红。
“把这个吃了吧,可以去去嘴里的苦味。”说到这里,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本来是想给你去买些蜜饯来的,但是……那掌柜说最少也要买一两,不够钱买,只能给你摘几个野枣子来,快尝尝,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着呢,若是喜欢,我明儿个再去摘,过个一天,红的枣子应该会更多了。”
“谢谢你,石生。”凌若尽管没什么胃口,但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便接过一个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立时充斥在舌尖,她点头道:“很好吃呢。”
石生把剩下的那两个塞到她手里,“喜欢就好,多吃些,这样伤口才会好得快,明天我去多摘一些来。”
凌若摇头道:“枣子树那么高,摘上去甚是危险,还是不要去摘了,这些药于我来说并不苦。”
是啊,纵是再苦的药都及不上心中的苦。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她的人生天翻地覆,十九年相伴,以为可以白头老到,以为可以一世不疑,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场杀局,一场毫不留情的杀局。
胤禛,他好狠的心
每每想到这个,就像有人拿着刀子狠狠戳在她心间,一下接一下,带着令人窒息的痛,永无休止……
当日她趴在那匹受痛发足狂奔的马背上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这里了,是石生救了自己。_!~;
那日,他原是去山上砍柴,却在山脚下发现了满身鲜血,昏迷不醒的她,至于驮她的那匹马已经不见了踪迹,如今她所处的地方是离通州大约百余里的一个名为青江的小镇。
石生将自己带回来后,又请了城头的毛大夫来看,大夫看了之后说她流血过多,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能不能救回来得看阎罗王肯不肯放人。所以他只开了五天的药,说是如果五天还没醒的话,再吃药也没用了。
前面几乎喝不进药,是石生他娘拿着筷子撬开她牙根生生灌进去的。至于敷在伤口的药,是石生进大山去采来的草药,可以止血去肿;毛大夫的金创药虽然很好,但太贵,他们给不起钱。
她命很大,在第四天时有了起色,之后又请毛大夫来看了一次,他连连说是奇迹,很少有人得了这样重的伤势居然还可以活下来。
第七天的时候,凌若终于从昏迷中醒转,她醒后只低低地说了一句话,“你们不该救我”。之后任凭石生母子怎么劝都不肯吃药。
胤禛的狠心绝情,令她心哀若死,万念俱灰。
原来,不论自己伴在他身边多少年,不论自己付出了多少,在他心中都是无足轻重的,随时都可以舍弃。
生,对此时的凌若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每一次呼吸都是锥心之痛;死,反而变成了一种解脱。
石生劝了很久,可是凌若始终不肯听,待到后来,他似有些生气了,薄怒道:“我辛苦将你背回来,又将家里仅有银子给你延医问药,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救命之恩的吗?”
凌若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有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她想到了容远,自己性命是他拿命换来的,若这样死了,如何对得起容远。
泪,汹涌而落,三月春光从窗缝间泄入,拂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有与春意格格不入的无尽的哀凉在其中。
石生慌了手脚,只道是自己说得太重,连忙摇手,让她莫要往心里去,却见凌若苍白的嘴唇动了一下,有细微的声音发出,太轻,以至于他要俯下身去才能听到,“把药拿来吧。”
活下去!哪怕再艰难也要活下去,因为这是容远的愿望,是那个守护了她一辈子的男子临死前唯一的愿望!
只是,每一夜,她最会做恶梦,梦见容远被那些人残忍的杀害;梦见胤禛命人追杀自己;梦见自己无休止的逃跑……
“待会我让我娘进来给你把背上的药给换了。”石生没有就枣子问题再多说什么,因为不论凌若怎么说,他都会去摘的。
刚救她回来的时候,她背上那道伤口是最要命的,从肩胛骨一直到腰际,狰狞可怕。敷了好几天的草药才渐渐有愈合的趋势,在最初那几天为怕伤口裂开,只能趴在床上,连侧个身也不行。
石生的声音将凌若自沉思中拉了回来,抬头,恰好对上石生的眼眸,他的眼神干净而纯粹,就像黑夜中闪烁的星辰,没有一丝杂质;除却孩童之外,她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如此干净清澈的眼神。
“石生!石生!”外面响起一个老妇的声音,却是石生的娘。
石生答应一声,拿了空碗出去,在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回头带着几分期待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这个问题,他之前曾问过,那次凌若没有回答,这一次,他等了很久依然没等到凌若的回答,失望地转过头,就在离去时,后面有声音传来,“我姓凌,单名一个若字。”
石生脸上浮现出欢喜的笑容,低低念了一遍后郑重地道:“凌若,我记住了。”
在他出去后,凌若却陷入了沉默之后,那些人没有亲手将她杀死,必然不会罢休,指不定此刻就在外面搜寻她的踪迹,所以钮祜禄凌若这个名字是绝对不能再用了,从今往后,她是凌若,一个劫后余生的女子。
只是,眼下有石生母子收留她,那以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回家吗?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她否决了,胤禛立意要除她,那么她若回去,只会给阿玛他们带来无尽的灾劫,也许在以后自己可以偷偷回去一趟,让阿玛额娘知道自己尚活着,但绝不是现在。
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里?想了许久,凌若抬手覆在有些发疼的额头上,她想不出啊,茫茫人海,竟然想不出何处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清宫熹妃传 第四百七十一章 识字
过了一会儿,石母进来替她换药,石母年近六旬,眉眼很是慈祥,尽管家中贫困,但她与石生身上穿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她在快四十时方才得了石生这么一个儿子,原本是一件很欢喜的事,哪知石生的父亲第二日就因为犯事被衙门抓了起来,没多久县太爷判下案来,说是石父杀人,依律判以斩首之刑。
石父死后,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石母靠着替人浆洗衣服,还有编篓子赚来的钱含辛茹苦将石生拉扯长大,那双手常年泡在冷水里,一到冬天就开裂生疮,后来石生大了,心疼石母,就让她不要再替人浆洗衣服了,可是石母说要趁着自己身子还硬朗多攒些银子,好给石生娶媳妇。
石母解开缠在身上的纱布,将原先敷在上面的草药拿旧,伤口已经开始长出粉红的新肉,在痊愈的时候是最痒,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不断地爬一样,让凌若很想去抓。
石母将新鲜捣烂的草药仔细敷好后道:“看这情况再敷几次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留疤是免不了的,幸好在后背,寻常不会有人见到。”
“谢谢石大娘,若不是有你和石生,我早已死在外头。如今还让你们这样照顾我,实在过意不去。”凌若费力地拉下衣裳道。
石母不在意地挥挥手道:“说这些个见外的话做什么,既然被咱们看到了,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你好生养着就是了。”说到这里,她掀开薄被去看凌若且纱布紧紧缠起来的脚,让凌若试着动动看,左脚尚好,右脚刚一动就感觉到一阵剧痛,石母叹了口气道:“你背上的伤只要愈合了就没什么大碍,麻烦的还是这脚上的伤,伤筋动骨,好起来可不容易,万一没好全,这走起路来怕是不太方便。|^”
凌若抚着至今仍红肿的右脚踝轻声道:“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若真要变瘸子,那也没办法。”
“说得也是。”石母如此应了一句,但还是这样好看的一个姑娘若是瘸了未免可惜,“我听石生说你姓凌是不是,那往后老妇就叫你凌姑娘吧。恕老妇多嘴问一句,究竟是何人与你这样过不去,要施此毒手?”当时石生把她背回来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大跳,好端端一个姑娘,又是脚伤又是刀伤的,弄得惨不忍睹。
想起刀疤脸将军要杀自己时的那番话,凌若心头瞬间大痛,像有一枚钢针在用力扎进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一般,痛彻心扉!
忍了许久,终还是没忍住那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流到嘴里,苦涩难奈,犹如她此刻的心情。石母见状,忙道:“莫哭,有什么委屈尽管与大娘说,别憋在心里。”
凌若不想让她替自己担心,勉强道:“是仇家,他想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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