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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胤禛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的,抬头睨了一眼三层楼高的客栈以及挂在上面那块“云来客栈”的招牌,漠然道:“云来,云来,取自客似云来吧?”
“这位爷好眼力,当初东家正是取这个意思。”小二赔笑道,正要请几人进去,恰好看到凌若从车里下来,暗叫了一声乖乖,好漂亮的人啊,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长得这般好看,那五官一丝瑕玼也没有。
“咱们进去吧。”胤禛很自然地握住了凌若的手,此时正是掌灯时分,楼下坐了许多人,为免引人注目,胤禛让人将饭菜端到客房中。
胤祥早已饿得不行,饭菜一端上来,顾不得说话先举筷吃好几口,待肚子没那么饿后方道:“四哥,此地距离杭州只剩下几百里,应该不日之内就能到。只是到了那边后咱们该如何查起,除了知晓有大笔银两流转到杭州之外,可是一无所知了。”他可不愿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胤禛一如在府里那般,接过狗儿递来的湿巾仔细将双手拭净后,方才执筷道:“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什么意思?”胤祥咬着筷子问,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最讨厌别人打哑謎。
胤禛笑而不答,倒是凌若挟了一块新上市的红烧冬笋到胤禛碗中淡然道:“十三爷想想,咱们来杭州查顶死案银钱流向,最着急的人会是谁?”
“当然是老八他们喽,不过他们又不知道咱们此来杭州的目的。”胤祥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不等凌若再说,他忽地神色一正,低声道:“难道老八他们已经知道了?不会吧,此行的目的,四哥除了小嫂子可是谁都没说,连我也是在路上才知道的。”
顶死案虽然一直悬在那里不曾查清,但彼此心里都有数,十有**胤禩一伙人就是那幕后主使;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胤禛万不敢捅到康熙那里的,万一让康熙认为他容不下胤禩,兄弟倪墙,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尽管私底下,诸多兄弟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但这层窗户纸,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有人主动去捅破的。
“不知道不代表他们不会猜。”胤禛慢慢嚼着烧得极为入味的冬笋,直至将一整块吃完后,方道:“尽管我极为避免打草惊蛇,但老八为人谨慎心思又多,我这杭州之行必然会引他起意猜测,说不定这会儿就已经有人跟到客栈来了,不知躲在哪处想偷听咱们讲话呢。”话虽如此,不过他并不担心会被人听去,周庸就带人守在门口,而且左右两间住得都是他们自己人。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四十八章 杭州
“这一路之上我经常在想,既然打草惊蛇已经不可避免,那么我们们是否可以来一个引蛇出洞,让他们带咱们去找线索,这样也好过没有头绪的乱撞。”直到这个时候胤禛才说出了他真正打算。
听到这里,胤祥一拍手掌恍然道:“不错,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八哥……”他嘿嘿一笑道:“若真让咱们跟着他的人找到了线索,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胤禛对他的话一笑置之,继续吃着那些个菜,一路之上所食之物,论精致自不能与以前在府里时相提并论,不过胜在可以领略各个地方不同的风味。
吃饭的时候,凌若不时将菜挟到胤禛碗里,这本是一个极平常的举动,然胤祥却看得直发愣,连碗里的饭也忘了吃,墨玉在一旁半真半假地道:“十三爷,您想吃什么奴婢给您挟就是,何必巴巴看着四爷和主子。”
胤祥笑骂了一句道:“去,爷自己有手有脚,哪个不会挟啊,只是看着四哥和小嫂子突然觉得很羡慕。”
凌若抿嘴一笑,推了推胤禛道:“四爷您瞧,十三爷这才出来一个月呢,就想府中的福晋了。”
胤禛微微一笑,难得起了玩笑之心,“十三弟,你若想回去,尽管跟我说就是,快马加鞭,从这里回京城也就十来日的事。”
胤祥被他们一个接一个说的哭笑不得,举手讨饶道:“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们,行了吗?”
笑闹后,胤祥叹了口气道:“刚才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虽然一样是夫妻,可我与兆佳氏之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不像四哥与小嫂子之般鹣蝶情深、融洽无间,一眼望去不用多想就知是夫妻。”
胤禛将碗中最后几颗米饭扒净后道:“多相处相处,等日子久了就好了。”
胤祥耸耸肩没有说话,刚端起还剩下一半的饭碗,突然一双冬青木筷箸挟着一个盐焗鸡翅放到他碗中,顺势望去却是墨玉,只听她温声道:“十三爷这些日子独身在外,就让奴婢侍候您吧。”
不知为何,墨玉这句话在胤祥心里激起一个小到不起眼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在客栈休整一夜后继续上路,这一次胤祥留了心,果然发现有一伙人远远吊在后面,他们走就走,他们停就停;要说没有跟着他们,是人都不信。
如此,赶了几天路后,终于到了杭州,这里江流襟带、山色藏幽,还未见到名誉古今的西湖,凌若就已经为眼前所见的美景所倾倒,不需刻意去寻找什么,但凡目之所见,都透着江南水乡的优美翠秀,令人驻足其中。
而且十月的京城,早已是万木凋零,几乎看不到绿色,可在这里,放眼望去依然郁郁葱葱,绿意如春。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果真一点也没错,怪不得古往今来这么多大诗人大文豪都要来杭州一游。
在寻住处歇倒的时候,他们意外发现,在这里竟然也有云来客栈,一问之下方知原来云来客栈最初就是开在杭州,后来见生意不错,客栈的东家便动了在别处开分号的事,经过百余年的经营,已经有了十余家;不过杭州府这家才是真正的本店,历经明清变迁,直到今天。
胤禛将凌若安置在客栈中,又命人看守后方才只身与胤祥一道出了客栈,此时恰是正午时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两人穿入人群中很快就难辩踪影。
奉命从京城一路跟踪到这里的人,见他们不见了踪影,顾不得隐藏踪影,忙追上去四处寻找。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落入住在临街其中一间客房的人眼中。
凌若放下开了一条缝的方格小窗,对墨玉努一努嘴道:“告诉李卫他们,可以动身了,按四爷的吩咐,不分昼夜盯着这几个人,尽早查出他们在哪里落脚。”
螳螂只道自己是捕猎者,殊不知尚有黄雀在后,猎者与被猎者始终只有一字之差。
且说胤禛他们一路走来,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令后面那群人追得满头大汗,明明要时刻紧盯又不敢靠得太近,惟恐被发现,却不晓得他们早已泄露了行踪。
一直等带他们绕了一大圈之后,胤禛方才与胤祥使一使眼色,来到一早就已经向店小二打探清楚的杭州府府衙。
杭州府衙位于西湖柳浪闻莺以东,一道在那里的还有钱塘县与仁和县的衙门,所以那里有三衙之称。
府衙比县衙规矩要远高一筹,台阶下立着一对石狮子,又有衙差佩刀守在门口,见胤禛两人伫足于衙前喝道:“你们有什么事吗?若有冤情可击鼓相鸣!”
胤禛睨了胤祥一眼,后者会意,掸一掸袍角上前道:“二位官大哥,我兄弟二人无冤,不过有事想见府尹大人一趟,不知可否代为通禀?我们们是从京城而来。”
“府尹大人?”衙差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若换了往常早已喝斥命其退去,但看胤禛两人衣着不凡,气度尊贵,且在说到府尹大人时并没有太多的敬意,一时间摸不清两人身份,倒不敢狂语。
其中一人低头想了会儿客气地道:“府尹大人倒是在衙内,我等也可代为通禀,不过大人事务繁忙,是否有空见二位就不得而知了。”
话是这么说,但脚下却不见动,胤祥会意,从钱袋中取出两锭银子塞到那人手中,那人这才转身入内。倒不是他们两人贪婪成性,而是长久以来的规矩使然,府尹大人在这里就是天就是地,不是随便来什么人都可以见的。
胤禛在后面看得直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在见到杭州府尹之前,他们是断不会随意泄露身份的。
等了片刻,那人走了出来,将门开大一些后道:“府尹大人在二堂寅恭门东配房,请你们进去。”
胤祥微一点头,随胤禛一道走了进去,穿过大堂一路来到寅恭门东配房,守在门口的人事先得了通传,见到他们并未阻拦。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四十九章 杭州府尹
到了里面,只见一名年约五旬身着青蓝色海水纹便服的老者坐在红木桌案后,看到他们进来,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抬起头,迟疑地盯着两人,“你们……”
“怎么,不认识我们们了?”胤祥进来后毫不客气地勾过椅子坐下,这句听得在旁侍候的下人眼皮子一阵乱跳,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这样跟府尹大人说话,纵然是京里来的大官与府尹大人说话时也客客气气;哪像眼前这位,仿佛根本不将府尹大人放在眼。
“二位是?”府尹被他这态度弄得越发不明,京城来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似有些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弄清楚两人身份前,府尹不敢轻慢,命人奉茶,自己则起身到二人身前客气地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陈元敬,康熙三十一年进士,高中二甲第十七名,外放平章县县丞,之后平章县县令致休,你接替了他的位置;致力农耕发展,引水于农田,解决了当地浇灌的难题,在你治理下的平章县,路不拾遗,生活富足,期满调任时,当地百姓夹道相送,更送上万民伞。康熙四十三年,你升任杭州府知府,一直到现在。”在说完这些后,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勃然色变的陈元敬道:“如何,陈大人,我可有说错?”
陈元敬听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来历,竟然可以一字不差地说出自己考中进士之后的所有经历,甚至连那万民伞都知道,这伞此刻就在后堂中放着。
这两人来历绝不简单,这般想着,陈元敬示意侍候的人退下,待四棱雕花房门都关起来后,方凝声道:“二位究竟从何而来,为何对本官知晓得这般清楚?”
“还没想起来呐?”胤祥摩挲着茶盏漫不经心地道:“我且问你,康熙四十三年,你升任杭州知府前是否去了吏部考评?”见陈元敬点头他又接下去道:“之后因为考评优异,皇上特传你上朝,还奖了你一身黄马卦是也不是?”
依旧是一字不差,看样子他们当时应该就在朝上,可是眼前两人论年纪,就算年长的那个瞧起来也顶多三十左右,也就是说康熙四十三年时他们才二十多岁,能上朝的哪一个不是朝廷重臣,他可不记得有这么年轻的臣子。
呃,慢着,他记得当时除了朝臣之外还有诸位阿哥在,而按着大清的规矩,阿哥是有资格听政议事的,这么说来……
陈元敬瞪大了眼睛,越看越觉得这两人脸熟,特别是神色冷峻的那一位,难道是真的?他呆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是除了阿哥的身份他又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对自己了解的这么清楚,连朝堂上发生的事都一清二楚。
陈元敬苦思冥想,终于勉强将眼前的两人与五年前站在朝堂上的两张脸给对上了号,但是因为时间过久,他也不知道对错与否,小心地问道:“二位可是四阿哥与十三阿哥?”
胤祥将盏茶往不断升腾着水气的茶盏上一扔漫然道:“总算你还没有老眼昏花。”
这样的话语却是承认了彼此的身份,陈元敬赶紧上前大礼参拜,“下官陈元敬给四阿哥请安,给十三阿哥请安,二位阿哥吉祥。下官不知二位阿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二位阿哥恕罪。”
“陈大人请起。”胤禛将他扶起后道:“不知者不怪,再说这也不是在京城,随便些就是了。”
陈元敬唯唯应着,“不知二位阿哥远道而来,可有什么要事?”
见终于问到点子上,胤禛也不废话,径直从怀中取出一封以蜡封住口子的信件,“皇阿玛有密旨让我交给你。”
听得密旨二字,刚刚直起身的陈元敬连忙又跪下了,三跪九叩之后方才以双手接过胤禛递来的信件。原本接圣旨当焚香净手,不过密旨可以行权宜之法。
低头细看,果见封蜡处印有一个小小的御印,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取出里面的信件仔细阅读后,神色微变,待得全部看完后,他原样交给胤禛,“下官谨遵皇上圣旨,必竭尽所能助四阿哥追查此笔巨款去向。”
“很好。”胤禛满yi地点点头,“不过在此刻查清楚之前,暂不得泄露我与十三爷的身份,一切都需要秘密进行。”
陈元敬刚想说他明白,却听胤禛又道:“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交待给你,或许会有些扰民,但是别无他法。”说罢在陈元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陈元敬连连点头,“下官明白,四爷尽管放心,至于扰民带来的影响,下官会尽量降到最低。”
“那就有劳陈大人了。”在来之前,胤禛已经从吏部调来案卷,仔细查过陈元敬的底细,晓得他是一个干实事的清官,这些年一直在地方任官,与胤禩一伙并无干联,而且当年在朝堂上,他对陈元敬的印象也极好。
他与胤祥虽为阿哥,身份尊贵,但在杭州人生地不熟,且又无可用之兵,必然要找一个能够信任的人来配合他们行动。陈元敬不论从身份还是为人来说,都是不二之选。
“不知二位阿哥现在住在哪家客栈?如果有什么消息下官也好回禀。”朝廷来人按理是住在驿站的,不过胤禛两人微服来此,必是选择去客栈歇脚。
“云来客栈地字八、九号房。”胤祥在旁边说了一句,此地的云来客栈与江宁一般分天、地、人,价格相差数倍,天字号房更是达到惊人的一两金子一晚,能住得起的不是巨贾富商就是达官贵人。为够过于引人注目,胤禛只选了次一等的地字号房落脚,饶是如此也要十两银子一晚。
片刻后,胤禛二人从杭州府衙出来,陈元敬原本是要亲自送出去的,无奈胤禛不同意,只得送到寅恭门作罢。在走落府衙门口的最后一处台阶时,一个人影横刺冲了出来,收势不住与胤禛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人影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胤禛的怀抱,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五十章 游湖
胤禛定一定神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约摸十五六岁,杏眼琼鼻,粉面桃腮,姿色秀丽,颇为动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穿了一身白衣,鬓边更带了一朵白花,脸上尽是急切之色。
不待胤禛说什么,她已经匆匆奔到竖立在府衙门口的大鼓前,贝齿轻咬,随后拿起放在鼓架下的鼓棰重重击在大鼓上。
“咚!咚咚!”击鼓声远远传来,落在府衙每一个人耳中,凡闻此声者皆是神色一紧,因为这个声音代表着又有一起冤案发生。
“升堂!”陈元敬在第一时间换下身上的便服,改穿上绣有白鹇补子的官服,在接过师爷递来的三眼顶戴花翎戴在头上后,肃然道:“上堂!”
正当杭州府衙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而变得极为热门时,胤禛他们已经回到了客栈。
翌日,杭州城百姓惊奇的发现有官差挨家挨户进去搜查,纵是达官富户亦无一幸免,听闻这是府尹大人的意思,至于原因则一概不知,唯有在后来透过在府衙做事的人嘴里隐约知道一点,似乎在追查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在此之前还有另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在杭州城大街小巷流传着,以贩卖香料起家的赵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之祸,上下十二口人,除却一人受伤生还之外,其余全死了。
生还的那个是赵家三少爷,本以为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不想赵家的下人报官说有看到是赵三少爷像发疯一样拿刀砍了赵家所有人;换而言之,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他杀的。
鉴于案情严重,虽然没有找到物证,但杭州府衙还是将受伤的赵三少爷押入大牢,之后就是一连数堂的会审,最后断定赵三少爷就是杀害所有人的凶手,而凶器也在赵三少爷房中找到,是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刀,与死者伤口相符。
此事陈元敬是主审,判其明年秋后处斩。秋决的公文已经呈给了朝廷,可就在这一日,突然有人以赵三少爷未婚妻的身份为他击鼓鸣冤,坚称他没有杀人,是有人嫁祸于他。
按大清律例,但凡有状纸呈上,身为府尹是一定要接的,哪怕已经判定罪行,只要人没死,就允许他人为其翻案。
不过陈元敬考虑到此事人证物证据在,根本毫无疑点,所以在经过仔细考虑后,退回了该女子的状纸。
这些事,胤禛是在客栈中听他人说起,并未放在心上,至于呈状的女子,他倒是猜到有可能就是那日撞到自己的那人。
入了十月后,连着几天都是秋雨萧萧,渐寒渐凉,直至十月初十这日天气方见好转,晴好之余又有秋阳高照,照在人身上有了几许暖意。
胤禛记起来了杭州这么些天还不曾带凌若去过西湖,一直待在客栈中,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心中必然是往向不已,逐携了凌若一道往西湖而去,这一路,比肩接踵,人流如潮,不论是杭州府的人还是外来游客,被缠绵的秋雨憋了这么多天,都趁此机会出来走走,而闻名天下的西湖自是不二之选。
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州。
这是宋时文豪苏东坡在杭州留下的诗句,西湖,三面云山,一水抱城的山光水色,拥有“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自然风光,令天下众生为之倾倒。
沿湖走来,画桥烟柳,云树笼纱,逶迤群山,林泉秀美,美仑美奂的风景令凌若目不瑕接,若非胤禛一路都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早已被人潮冲散;胤禛曾随康熙数下江南,而每次来,杭州都是必经之地,是以对西湖美景已颇为熟悉。
“瞧,那里就是相传白蛇与许仙邂逅的地方。”胤禛指了位于白堤东首的一座桥说道:“每到冬雪盛极之时,远观此桥若隐若现于湖面,仿佛从中截断一般,故名断桥残雪。”
的故事家喻户晓,凌若自小就听过,一个修练成精的蛇精为报恩而与凡人许仙成婚痴缠相恋的故事。化为名白素贞的蛇妖为许仙上天偷灵芝,与法海斗法漫金山,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如今断桥就在眼前,自无不去之理,拉了胤禛一道走在桥上,放眼望去,西湖美景尽收眼底,至于传说压了白素贞的雷峰塔就在西湖边上。法海镇压白蛇时曾道: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否则白蛇永不许出世。
见凌若站在断桥间不走,胤禛说笑道:“若儿站在这里,可是也想与白素贞一样遇一个许仙?”
凌若嫣然一笑,抚着冰凉的栏杆道:“妾身此生有四爷已经心满yi足了,才不要什么许仙呢。何况许仙可不是白素贞的良配,许仙在知道白素贞是蛇妖后就弃她而去,令得白素贞含恨于雷峰塔中,如此男子,一生不遇方才是女子之幸。”
人妖殊途,从不是分开两人的真正原因,许仙的懦弱与无能才是,只可惜白素贞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为何,在说到这些时,胤禛想起自己以前对凌若的误解,心中颇为内疚,执手温言道:“只是传说罢了,不必耿耿于怀,待会儿我陪你一道坐船去花港观鱼。”
凌若刚要答应,忽地旁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不是传说哦,真的有白蛇还有青蛇,她们现在还活着,那青蛇更是一直徘徊在西湖之中想要救她的姐姐。”
凌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他们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蓬首垢面的女子,头上戴着不知从哪里摘来已然半残的菊花。最令人惊奇的是这样冷的天她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衣,那衣裳本该是紫罗兰的颜色,然因过多的污垢,使得它看起来像是黑色,只是偶尔那么一小块露出原本的颜色。
那女子神秘兮兮地瞥了一眼四周过往的人群道:“我告诉你们啊,说不定咱们身边的某一个人就是青蛇化形而成。”
胤禛与凌若均是一阵皱眉,不知这女子从哪里冒出,而且还说这么奇怪的话,这世间怎么可能真的有妖。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五十一章 平湖秋月
“姑娘你……”凌若想问问她身份,然刚开口对面那个女子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这里很邪门的,快走吧,晚了青蛇就要来吃你们了,吃的人越多她的法力就越高。”
见她越说越荒谬,胤禛摇摇头拉了凌若准备离开,此时,一个神色焦急的中年男人匆匆奔了过来,一把拉过那女子长吁一口气道:“大妞你在这里啊,怎么一声不响就跑了,可是吓死二叔了,快跟二叔回去。”
被称为大妞的女子挣扎嚷嚷道:“我不回去,我还要玩呢!”
“你这丫头怎么又把菊花戴头上了,告诉你多少回了那是给死人的花,不可以摘来戴。”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几朵半残的菊花从她头上取下来扔到地上,惹得大妞好生不悦。
直到这个时候,那男人才看到胤禛他们,忙道:“二位莫要见怪啊,这是我大哥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脑子有点不好使,整日里疯疯颠颠的,她父母死后就一直是我在照顾。今儿个出门干点活,忘了锁门,让她跑到这里来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说,这世间真的有妖,有青蛇有白蛇,她们吃人,很可怕的。”大妞的话令男人脸色一变,低喝了她几句,转身正要离开,忽地又犹豫了起来,最后咬一咬牙对胤禛他们道:“听口音,二位不是杭州人氏吧?”
胤禛点一点头道:“不错,我们们是从京城来此地游玩,刚到没几天,何事?”
男人压低了声道:“既是这样,那我奉劝二位一句,入夜之后少来这西湖,要我说妖不一定有,但这西湖确有点儿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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