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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可是佟福晋腹中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想除去只怕很难。”李卫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觑着凌若的神色。
凌若冷笑,轻吹着护甲上殷红似血的红宝石道:“难并不代表不行,一包红花下去,孩子照样打下来,还有麝香,八个月不见得就能活的了;倒是再耽搁下去就真麻烦了。如今始终还只是一块肉而非人。”
“只是这样会否太冒险了些,据奴才所知,兰馨馆对入佟福晋口的东西检查甚严,红花麝香又为孕妇所忌,很难蒙混过关,一个不好还会将主子扯进去。”李卫眼珠子不停地转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这般说了一句后,凌若不再言语,李卫晓得她是不准备将此事交给自己办。为怕惹其怀疑,李卫也不敢多问,唯有在之后的几天里时刻注意凌若的举动,想要知道,她究竟准备怎么谋害佟佳氏的孩子。
王府中是不允许有红花或麝香的,想要拥有这两样东西,必然要去府外的药店采买,不过凌若始终没什么异动。然李卫并未掉以轻心,他晓得这位主子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是绝不会更改的;如今不动手,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更恰当的时机罢了。
就在三日后,凌若以身子不调为由命人召曾替她催生过孩子沈大夫入府诊脉,沈大夫仔细瞧过后,认为她是血气不调,逐开了几服活血通筋的药,李卫趁着去抓药的机会瞅了一眼方子,发现当中就有一味红花。
之后,李卫越发提高了警惕,每次水秀他们煎完药,他都会趁人不注意去翻看药渣,明明药方里有红花,可是药渣里面却根本不见红花的影子,心知这红花必是被留作了它用。
只是兰馨馆检查的这般森严,钮祜禄氏又有什么办法混进去呢?这个疑惑一直到某日在厨房看到兰馨馆用来炖参汤的罐子,忽地灵光一闪,拍着脑袋暗道:原来如此!
这夜,李卫趁凌若等人睡了,悄悄出了净思居,避开府中值夜的下人来到兰馨馆,等了一会儿后便有佟佳氏的贴身侍女柳儿出来引他入内。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一到里面,李卫立刻朝端坐在上面的佟佳氏打千行礼。
佟佳氏正摆弄着一件刚刚做好的小衣,想着要不要在衣襟上绣几朵小花,听到李卫的声音,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道:“你叫我主子?我记得你可是净思居的下人啊。”
李卫小心地瞅了她一眼道:“钮祜禄氏黑白不分,忘恩负义,奴才早已对她失望,如今之所以留在她身边,完全是为了主子。”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八十八章 中计
“哦?”佟佳氏将小衣往边上一放,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个为我法,且说来听听。”她虽着命孙大由拉拢李卫,也知道李卫对钮祜禄氏生了二心,但一切皆是比孙大由之口转述,如今亲自见了,自然要试上一试,确定他的投靠是真心亦或者假意。
“恕奴才直言,钮祜禄氏一直嫉恨主子得宠,如今主子身怀六甲,她更是视之为眼中钉,指不定会想什么恶毒的法子来加害主子和未来的世子爷。为免主子被她下三滥的手段加害,奴才才忍辱负重留在她身边。”
佟佳氏对他这番话颇为满yi,扬手道:“罢了,你这么晚来见我所为何事?”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了李卫唤她主子。
李卫是何等聪明之人,连忙跪下给这位新主子磕了个头,随后道:“主子可知钮祜禄氏最近找了位大夫进府看病?”
“那又如何?”佟佳氏随口反问一句,接过画眉递来的参汤,每日睡前她都会服用一盅参汤,固本培元。
然这一回不等她喝,李卫已经一把夺过沉声道:“主子,这参汤不能喝。”
对于李卫大胆的举动,佟佳氏并没有怪罪,而是沉了眸子道:“怎么,参汤有问题?”
李卫默然点头,“大夫开给钮祜禄氏的药方中有一味红花,可是奴才翻遍药渣也没有看到丁点红花的痕迹,主子不觉得奇怪吗?”
佟佳氏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转而看向画眉,后者心头一跳,忙道:“这不可能,凡入主子口的东西,奴婢和柳儿他们都有仔细检查,绝对不曾掉以轻心,至于这参汤,炖煮时更是一直守在旁边,片刻不曾离开,怎可能被人下了红花而不知,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柳儿亦在一旁使劲点头。
李卫摇头,“画眉姑娘无需激动,我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那钮祜禄氏狡诈阴毒,令人防不胜防。”见画眉犹有不信,他道:“敢问画眉姑娘,这炖参汤的罐子用完之后收在哪里?”
“自是收在厨房。”待得这句话脱口而出,画眉才醒悟过来,暗道不好,果然一道冷洌的目光刺过来,慌得她连忙跪下,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佟佳氏冷声道:“我记得我与你们说过,凡我这里用的一应器具,皆收至兰馨馆中保管,为何这个罐子会收在厨房?”
“奴婢……”画眉吞吞吐吐。
佟佳氏不耐烦地喝斥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画眉见逃不过,只得道:“回主子的话,罐子原是收在兰馨馆的,但是夜间来去,天黑难走,经常不小心摔碎了,被厨房的人说过好几回,奴婢们又不敢跟主子说。所以后来罐子洗净后就不再带回来,直至第二日。”画眉越说越小声,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糊涂!”佟佳氏一拍桌子痛斥道:“居然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奴婢知罪,求主子宽恕。”画眉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最讨厌别人砌词狡辩,推卸责任,倒不如干脆些认错得好;只是心里总觉得委屈,不过一个罐子罢了,用得着这般紧张吗?
李卫瞧出她的心思,逐道:“画眉姑娘,你也别怪主子小题大做,实在是这里有许多文章可做。我曾听人说,在一些大户人家当中,为了害人小产,便将平常用来炖参汤燕窝甚至安胎药的罐子,浸到放有红花的水中煮上几个时辰,每日如此,这红花的药效便慢慢渗到了罐子里,然后这罐子便会在日复一日的炖煮中,将吸收在里面的药力释放出来,待到后来,看似在吃补品,实则根本在吃红花。而且这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很多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孩子怎么没的,只当是天意如此。”
佟佳氏颇为意外,没想到李卫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至于画眉早已听得一身冷汗,万料不到一个小小的罐子竟可以做出这么大的文章来。如果,有人趁他们不防,按李卫说的那般,那岂非……她越想越害怕。
害怕的又岂止她一人,佟佳氏紧紧捂着肚子,虽然这几日没觉得有何不妥,但李卫深夜前来,又说出这番话,必然事出有因,当下就要叫人去厨房将罐子拿来检查。
“主子且慢。”李卫阻止道:“奴才适才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事实上钮祜禄氏并没有在这方面动手脚。同是红花,但却放在了另一样东西里。”在佟佳氏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出一个字,“水!”
李卫不大的声音听在佟佳氏耳中竟如惊雷轰顶,脸庞霎时失了血色,失声道:“果然吗?”
李卫也不答话,径直从桌上的提梁白玉壶中倒了一杯茶,在递给佟佳氏时,袖子不甚扫到了茶水,带了几分涟漪,待要重新换一杯,佟佳氏已出言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卫赦然望着已经平静如初的茶水,将之递到佟佳氏面前,“奴才斗胆,请福晋尝一尝这茶水的味道。”复又补充道:“只小小一口便可,万不可多饮。”
见他说得慎重,佟佳氏依言轻抿一口,随即疑惑地看着李卫,只见他道:“主子可曾尝到隐藏在这茶水中的些许辛辣之气?”
佟佳氏细细品了品残余在口中的茶,不知是因为仔细了还是心理作用,果然在茶水中尝到一丝微不可察的辛辣之气,同一时刻,脑海中掠过一段关于红花的描述:性温,味辛,活血通经、散瘀止痛。
至此,佟佳氏已可确信这茶水中被人掺了红花,虽然份量极微小,但人每日都要饮用大量的水,如此一来,即使再轻微的份量累积在一起也相当可观了,日复一日下来,她的孩子真有可能保不住!
“钮祜禄凌若!”佟佳氏狠狠将上好白瓷制成的茶盏扫落在地,眼中尽是阴毒狰狞之色。从来只有她算计人的份,如今却险些被人算计了,而且还想害她腹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儿,她恨不得将钮祜禄氏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八十九章 背叛
画眉见状忙问道:“主子,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将此事告之王爷,让他将钮祜禄氏抓起来?也好永绝后患。”
佟佳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李卫,显然是想听取他的意见,李卫略一沉思道:“恕奴才直言,想凭此事定钮祜禄氏的罪,只怕很难。她在这件事上做得极为小心,连奴才都瞒着。纵然王爷发现水中有红花,可是主子又凭什么去证明是钮祜禄氏所为呢,单凭奴才一人的证词,很难令人信服;而且钮祜禄氏若知道这回没害成主子,必然又会去动别的脑筋,而奴才又不能再替主子盯着她,主子反而容易吃亏!”
佟佳氏微微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罢了,我便再忍她几日,等将来孩子生下后再慢慢收拾。”
李卫见状,赶紧跪下表忠心,“奴才纵然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要替主子除掉钮祜禄氏!”
佟佳氏面色稍霁,微笑道:“你很好,这次若不是你,我也不能发现钮祜禄氏的诡计。说吧,你想要什么?”
“主子英明。”李卫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奴才想要摆脱眼前的身份。”
佟佳氏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李卫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有着不安于现状的野心与**,“只要你忠心替我办事,我可以向你保证,将来必会给你不亚于张成的荣耀!”
“多谢主子。”灯光下,李卫嘴角轻轻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自这一夜之后,佟佳氏借口厨房送来的水有异味,命人自府外另行取泉水为已所用。而凌若在等了几天后,发现佟佳氏的孩子依旧好好待在腹中,心下奇怪,命人打探之后得知此事,疑心她是发现了自己下在水中的红花,不过倒也没有怀疑到李卫头上。
日子在不咸不淡的过了几天后,李卫一次去找孙大由喝酒,在洒过三巡后,孙大由指着李卫道:“老弟,你不够意思啊!”
“老哥此话怎讲?”李卫放下酒杯讶然问道。
“你说你知道了凌福晋下药那么重要的事怎么连老哥也不透露,怎么着,还怕老哥会抢你的功劳啊?”
“哪能啊。”听到是这件事,李卫放下心来,执起酒壶给孙大由的杯子斟满了酒道:“我能跟上佟福晋这么好的主子,还不是全靠老哥帮忙,一直以来我都对老哥感激的不得了,若可以,我恨不能将这个功劳双手奉送给老哥。实在是那天事出突然,又怕钮祜禄氏的诡计会当真害到主子,这才急匆匆赶过去报信,根本来不及细想,老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见他说得极是诚恳,孙大由笑道:“行了行了,我也不过与你开开玩笑罢了,别当真。”他抿了口酒有些羡慕地道:“不过老弟可真是能耐,才这么几天就立下如此大功,主子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
李卫嘿嘿一笑,旋即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这次明知是钮祜禄氏所为却找不到真凭实据,否则就可以为主子永绝后患。这样我也好名正言顺地跟在主子身边,省得现在每日受钮祜禄氏的气。”
“放心吧,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你飞黄腾达了,可千万别忘了老哥我!”孙大由举起洒杯道。
李卫连忙执杯与他相碰,正色道:“老哥将我李卫当成了什么人,忘恩负义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还是原来那句话,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得好!”孙大由感动地连连点头,仰头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拍着李卫的肩膀道:“好兄弟!”
两人推盏换杯正喝得热闹,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一张怒气腾腾的面容出现在他们眼前,却是水月,她进来后一掌打翻李卫端在手中的酒杯怒道:“李卫,你是不是疯了,居然与佟福晋勾结,你这样做对得起主子吗?”
原本是凌若让她来找李卫,四处打听后知道李卫在花房,这才找了过来,万万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段对话,若非亲耳所闻,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李卫居然会背叛主子!
李卫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惊诧了一下,片刻后已是神色如常,望着洒了一地的酒摇摇头道:“可惜了一杯好酒!”
水月听得差点没闭过气去,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可惜一杯酒,她怒不可遏地揪住李卫的领子大声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背叛主子?说!”
“良禽择木而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卫不以为然的说着,“总不成一个大活人要比畜生还笨吧?!”
“你少给我在这里说歪理,主子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令你要另择新主。若换了旁人也罢,竟是佟佳氏,你知不知道她害得主子没了孩子!”水月越说越生气,恨不能打李卫一顿。
“她待我好吗?”李卫嗤笑,带着难以言喻的讥讽道:“在她眼中,我不过是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何曾将我当人看待过。那天你也看到了,为了二小姐的几句话,就让我在外面跪了整整一夜。也亏得这一夜,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她钮祜禄凌若根本不值得我李卫追随。”
听到他直番狂妄无礼的话语,水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续,良久才痛心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背叛主子,背叛我们们啊!”
“那是她自作自受!”李卫如此说了一句后又道:“至于你们,水月,说句实在话,咱们几个这些年相处下来也算融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主子进言,让你也跟随在她身边!”
“呸!”李卫话音刚落就被水月吐了一脸唾沫,“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无耻,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主子!”
李卫接过孙大由递来的帕子慢慢擦掉脸上的唾沫,阴声道:“既然你愿意一条道走到黑我也没办法,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咱们各不相干!”
“李卫,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算我这些年来一直都瞎眼看错了你!”扔下这句话,水月转身离开。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九十章 另投新主
孙大由在后面用手肘碰了碰李卫道:“怎么办?看她这样子是准备去告诉凌福晋了。”
李卫重新拿来一只杯子将酒倒满,满不在乎地道:“随她去说吧,左右我也受够了钮祜禄氏的气,正好可以趁此做个了断。”他仰头将满满一杯酒喝尽后拱手道:“老哥,咱们这酒晚些再喝!”
在他离开后,孙大由想一想,也离开了花房,李卫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他要赶紧去通知主子才行。
净思居内,凌若一脸铁青地听完水月的述说,正待要命人去将李卫找来问个明白,却见李卫已经施施然走了进来,到了屋中拍一拍袖子微微欠身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凌若一言不发地走在李卫面前,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巴掌狠狠甩在李卫脸上。
这一掌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打得李卫一个踉跄,扶着旁边的椅子才站稳,待回过神来后,他舔一舔渗出嘴角的腥甜,望着胸口微微起伏的凌若,冷笑道:“主子这又是哪里瞧奴才不顺眼了,要动手教训?”
“不要叫我主子,我没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外面日色是那般的晴好耀眼,然凌若却如置身于数九寒天,冷得让人打从心底里发颤。
李卫眼中闪烁着阴冷逼仄的光芒,“即便奴才当真吃里扒外,那也是让主子给逼的,你眼中只有钮祜禄家的人,可曾真正在意过奴才们。”
“所以你就出卖我去投靠佟福晋?”瞧着眼前这个人,凌若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当真是伺候了自己多年的李卫吗?
“我就奇怪,为何佟佳氏无缘无故的要让人从府外另取泉水给她用,现在却是明白了,必是你给她通风报信,说是水里被下了红花!”
李卫也不否认,只抚着火辣辣的脸庞道:“原本奴才对这件事还有些许愧疚之心,现在却是半点也没有,这一巴掌全当还了主子这些年对奴才少得可怜的情份,从今往后,奴才与主子互不相欠!”
李卫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凌若冷冷叫住,“我这净思居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小路子,给我打断他一条腿!”
小路子看看李卫又看看凌若,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主子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他……
正自这时,外头忽地传来佟佳氏的声音,“什么事让姐姐发这么大的火啊?”
尽管心中厌恶到了极点,凌若还是不得不上前行礼,“妾身见过佟福晋。”
“姐姐请起。”佟佳氏扶着长寿的手在椅中坐下,抚着高耸的腹部,似笑非笑地道:“姐姐还没回答我是什么事呢?”
见她明知故问,凌若一阵气愤,强自忍耐道:“李卫背主弃义,妾身正要命人惩戒他。”
“原来如此。”佟佳氏望了一眼李卫道:“你呢,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卫哪会不晓得佟佳氏这是专程来救自己,忙跪下道:“奴才绝没有做背主之事,是主子冤枉奴才,还要让人断奴才一条腿,求佟福晋大发慈悲,救救奴才吧!”
“谎话连篇的狗奴才,看来真是容你不得了,小路子,还不快动手!”看着他们两人在那里一唱一合,凌若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慢着!”佟佳氏抬手阻止小路子上前。
“佟福晋又想说什么,莫不是妾身连教训一个奴才的权力都没有?”凌若挑眉,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佟佳氏抚一抚袖子,轻笑道:“姐姐无需动气,只是妹妹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盼姐姐能成全。”
“福晋请说。”凌若耐了最后一丝性子道。
佟佳氏朝李卫努一努嘴道:“我瞧这奴才挺聪明伶俐的,恰好我那边还缺一个打杂的小厮,所以想问姐姐讨了他去兰馨馆做事。”
凌若终于明白了她的来意,黛眉轻扬,有切齿的锋利在其中,“敢情福晋说了这么许多,就是想要坦护这个奴才。只是这次怕是要让福晋失望了,妾身没打算将他送给任何人。妾身还有事,不能招待福晋,恕不远送!”她欠下身去,竟然是要送客。
佟佳氏未料到凌若会这般不识抬举,神色亦渐渐冷了下来,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凌若,“我现在不是在与你商量,而是知会你一声,从此刻起,李卫就是我的奴才,与你与净思居再无半点干系!”
她话未说完,凌若已迅即起身,愤然道:“你无权这么做。”
佟佳氏嫣然轻笑,看也不看凌若,径直伸手向李卫,“小卫子,扶我回去!”
“嗻!”李卫答应一声,扶了佟佳氏往外走,在走到凌若跟前时,静静道:“请凌福晋让路!”
凌若心里既痛又怒,死死盯了他不语,一旁的水秀看不过眼,愤然上前道:“李卫,你要不要做的这般忘恩绝情,怎么说也是主仆一场。”
“道不同不相为谋。”凌若缓缓说着,在这样的言语中她侧身让开,“你与这种人说再多,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错;全当我这些年瞎了眼,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如此,在回到兰馨馆后,李卫朝佟佳氏行了一个大礼,肃然道:“奴才多谢主子救命之恩!”
净思居到兰馨馆虽不算远,但佟佳氏已是怀孕八个月,身子笨重,走了这么一遭还真是有些累了,坐到椅中歇了会儿方才道:“你也叫我一声主子了,我自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往后你就随长寿一道在我身边侍候吧。”
“能侍候在主子身边,自是奴才的福份,只是奴才担心钮祜禄氏会心有不甘,借机在王爷面前进谗言。”
“呵!”佟佳氏抚着高高耸起的腹部睨眼道:“她怎么说?说是我阻止她打断你的腿?还是说她在水中下红花被你发现?”她展一展袖子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吧,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尽管安心待着就是。”
李卫这才放下心来,磕了个头后下去,自有人替他安排住处,而李卫并不晓得,就在他离开后,佟佳氏低声对长寿道:“看好他。”
“主子认为他还有可疑?”长寿一惊,小声问道。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九十一章 惊魂
“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毕竟是以后要跟在身边侍候的人,佟佳氏不得不慎重一些;何况她对李卫背叛钮祜禄氏投靠自己这点,还存了些许疑心,并不是全然信任。
在随后的日子里,长寿依着佟佳氏的话,悄悄在暗中注意李卫的一举一动,发现他一切如常,并未有任何异动。
四月末的春光渐渐老去,昼长夜短,开始有入夏之势,而佟佳氏腹中的孩儿也安然度过八月到了第九月,再有两月不到的时间便可临盆。
这日,佟佳氏在李卫和画眉的搀扶下在花苑中散步,太医说过,孕晚期时,若身子吃得消便多走动走动,如此临盆时方才好生产,所以自孕七月开始,她每日必来花苑散步;而每次来花苑,腹中孩儿都动得特别欢,想是知道出来走动,所以欢喜得很。
在走近几株盛开如冬雪的梨树前,树后忽地窜出一团白白的东西来,速度极快,佟佳氏尚未看清是什么,它就已经从脚边跑了过去,三两下就窜入不远处的花丛中消失不见。
“雪球!雪球不要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窜出那东西的地方,又跑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却是弘时,他正追着那东西跑,之前根本没注意到佟佳氏,待发现时想再避让已经收不住势,朝着佟佳氏那肚子就撞了过来,这要是被撞个正着,非得出大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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