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官路高升笔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庹政
叶三省不说话了。
一路都在思考今天这件事和老舅的处理。
王道士说,世间万事不过情、理、法,这件事中,情在哪里?理在哪里?法在哪里?各自又在其中占多大份量?
李邦贵的处理办法看起来可能匪夷所思,其实可能是最妥当的办法,之一。
李邦贵没有再回镇上,直接回资州县城,因为路上叶三省接到王道士的电话,他回来了,有重要的事找他。
李邦贵把叶三省送到山下,说他回去睡两个小时,晚上看一起吃饭不。
叶三省一个人上山,想到好久没有见到王道士,满心欢喜,三步并做两步,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寺庙后厢房,气喘吁吁。
王道士果然在一楼正中的堂屋会客。
客人是一位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身体壮实,坐着也比普通的人高出半头,应该身材魁梧。
堂屋是王道士按照以前大户人家的格局布置的,正中对门口上主客两张木椅,两边各排了四张椅子,这两排椅子背后,又各排了一排四张椅子,叶三省觉得有点像传说中的梁山泊取义大厅。
王道士坐了主位,中年男人坐了客位,两边椅子各坐了三人,不知道是不是一路来的。叶三省进门后,王道士只对他微微点头,他迟疑一下,挨主位王道士这边的末座坐下。
“……所以小弟准备转行教育行业。教书育人,那是百年大计,培养一代代学生成长成材的同时,自己也得到净化完善,寻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实现人生应的价值追求,塑造自身完美的人格,那是……积了大德,是百善之先啊。”
叶三省一愕,看这中年男人满身……富贵之气,满脸傲慢,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动人,如果不是最后一句暴露他的本来思想,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放下屠刀的善人。
他坐那张椅子,以前就坐过很多同样的人物,曾经有一位从遥远地方寻访来的矿主,跟王道士谈论他的人生理想,说他四十岁之前做生意,四十岁后做教育,正好当时在座有一位教师,按捺不住问:你比我更懂教育吗?为什么不继续做你的生意,把钱给我来做教育呢?
矿主哑口无言。
当时叶三省刚刚考上大学,王道士正好借此教育他说,中国创业者有一种“街女情结”。总觉得做生意不如做教育、做慈善高尚,总想早日从良,离开商业火坑。这是当代中国价值观致命伤。
王道士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好好地活,好好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是对社会和生命最好的回报,勉励叶三省进了大学后,努力锻炼自己,坚定地准备从政,而不能因为渐渐认识到政治的丑陋一面,比如肮脏和残忍而失去对政治的信心。
叶三省很想知道这次王道士又要如何用这个中年男人来教育自己。
他又想到,其实王道士才该去做教育,不仅有大慈悲心,而且善于发现每个学生的特点,因材施教,不过,王道士以前,现在,一直,其实都在做教育。
他不仅亲自培养了几个孤儿,而且用他的身体力行默默地影响着他身边的人,影响着整个资州他的病人和信徒,影响着更多的人,哪怕他对这些没有直接说该怎么做,但他以自己的行为树立榜样,引导着那些人,所谓言传不如身教,就是这样的。
又想到教育自古以来,就跟寺庙,跟佛道结合得很紧,两代王道士其实都可以算是教育大宗师。
正在胡思乱想,耳听得中年男人的话题由教育,投资延伸到了对金钱的态度:
“……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只要心里有口气,身子就立得住。所谓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来时双手空空,走时双手空空,能够握住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必在意那些抓不住的空虚之物呢?何必企求那些妄念奢欲呢?”
叶三省不禁莞尔。
这人听上去还读了些书,拜了些神。
不过,不是这样的半罐水,也不会成为王道士的座上客兼金主。
听王道士和其他人尊称他为海总,一时忍不住,接口道:“海总说到菩提本无树,自然是研习过五祖传法六祖做偈的那段公案,我有一个疑问请教海总:那到底是六祖惠能高明,还是神秀高明?”
海总一愕,没想到还有人这么问他这么一个问题,怔了一下答道:“自然是六祖高明,否则为什么他是六祖?五祖没有传法给神秀。”
“那倒未必。”
叶三省响亮地直接反驳。





官路高升笔记 第53章齐大非偶
不理众人惊愕,站起身走到场中,看看海总,再扫视众人,缓缓道:
“这一桩禅宗公案,算得上佛门第一公案吧?”
“当年五袓弘忍欲传衣钵,令众僧作偈。神秀作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然后惠能作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千百年来,都说是五袓因此以为惠能更加高妙,因此嘱付衣法,因此惠能就是六袓。”
“其实未必。”
“不仅是公案本身未必,五祖也未必是别人所想的那样。”
“先说公案本身。这两首偈单从字面来看,惠能的偈的确更加空虚玄妙,世人也因此认定惠能境界高过神秀,千百年定案。但是有人说,要说这两偈,未必谁高谁低,而是切入的角度不同。当时神秀主持寺务,天天跟柴米油盐交道,而惠能是万事不萦于心的火工头陀,各人所见所感自然不同,表现在偈上自然区分,何必强分高低?”
“还有五祖弘忍。他未必就因此认为惠能高妙。有人说那是因为当时政治和舆论环境,弘忍是有大智慧的人,觉察到佛法可能受到的阻扰,因此准备另辟一径,以保周全,惠能和神秀,好像股市上的做空和做多一样,是五祖弘忍的双保险,确保任何情况下佛法都能延续传承。”
“推出惠能开渐悟之风,方便那些没有时间和无法苦修的权贵谈谈玄学说说机锋便算佛门中人,壮大佛门寻找佑护,是不是不得已而为之呢?”
“这算是对这一桩佛门公案的客观评说吧,不算翻案。”
他微笑着看着众人,挥洒自若。
需要的时候,他其实能够展现惊人的说服力和个人魅力的。
回到他从小生活,成长的环境,他忍不住表现一下,不再“藏”。
或者,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上午的所见所感吧。
“要说翻案,还可以说几句。”
“六祖之后,禅宗大盛,一提到佛无知者皆以为是说禅,其实佛门包罗众多,有说八大宗的,有说十三宗的,有说二十多部的,无论如何,不只是禅宗。”
“还有,六祖之后,顿悟之风果然大盛。不读经,不修行,念几句阿弥陀佛,就以为学佛,就以为学到了,哪有这么容易!放下屠刀就能立世成佛?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才有回报,积沙成塔,积液成裘,任何事都需要长时间的苦功夫,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六祖坛经》有云:诵经三千卷,曹溪一句亡。三千卷经,不如六祖一句话。虽然是弟子所言,不亦过也?”
“海总,各位,一家之言,仅供参考,欢迎批评。”
微微一笑,回到座位坐下。
众人默然半晌,海总才说:“这位兄弟,你说的‘有人说’,不知道这人是谁,能否告知?”
他被叶三省迎头痛击,失了锐气,又觉得跟一个年轻人纠缠有失体面,但是不回应一下,更觉得窝囊,思忖一下,听叶三省口气,这些观点也是听人说的,那人身份见识应该更高,不如从那人那里寻隙说事。
叶三省站起身说:“这个人呢,经常反省自己,说他四十年前,随波逐流,四十岁后,才有所感所想所见所知所悟,真正不惑。他说他四十岁后,看山是山,有一说一,更倾向于实际,倾向于行动,倾向于渐悟,不喜欢说空话,不喜欢故弄玄虚,不喜欢顿悟,所以才能够客观,平和地看待这一桩禅门公案……”
“我来说吧。”王道士接口说,示意叶三省坐下,转头看着海总:“这个人是我师父。”
海总啊一声,满脸惊奇,笑道:“怪不得,如此高妙道理。古人说,读其书,想见其为人。现在听见你师父高论,真想当面聆听他的指教啊。”
应变极快。
他四十岁前野蛮生长,依靠暴力和权钱交易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后来遇到了人生的“贵人”,开始洗白,步入西川顶级商圈,今天来宁国寺这种小庙,是因为他的“贵人”跟道教关系密切,他闻听王道士大名,先来探个究竟,好把王道士引见给“贵人”讨好,谁知突然冒出一个年轻人来莫名其妙地顶撞,又说到什么“四十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像在影射和讥讽他,心中已经起念要给这年轻人教训,哪知王道士说这是他师父说的,他立刻转变笑脸。
“他也算是我的弟子,叶三省。”
王道士又指着叶三省介绍。
“啊,叶兄弟。”海总站起身,主动走到叶三省面前伸出手:“汪海洋。”
“海总。”叶三省不得不再次起身,握住这位海总厚实温暖的大手。
“幸会啊,叶兄弟。锐气十足,前途不可限量。”汪海洋称赞道。
王道士过来,招呼叶三省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转头对汪海洋说:“海总暂坐。”
“道长您先,我等您。”汪海洋恭敬地说。
如果说他刚来时还存着疑惑和考究之心,现在叶三省这么一打岔,心里倒坚信王道士名不虚传,态度开始真正崇敬起来。
王道士带着叶三省转到后边小院,在水池边站住,仰起头看了看天,皱了下眉,说:“本来呢,想让你清清爽爽地从政,不沾我的事,但是呢,现在情况有些变化,有些事还得你参与,得靠你来做,万一有啥,你得帮师父。三省,听明白了?”
叶三省大惊,失声道:“师父你不要吓我。”
他很少看见王道士这样严肃地跟人说话,跟他说话,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有点……托孤的味道。
“没吓你。或者,这是命吧。”王道士轻轻一叹,安慰道:“当然,也不是那么严重,只是凡事往坏处想,没错。你现在当公务员,有句话送给你:悲观,是政治人物的基本素质。”
“我哪算什么政治人物,小公务员。”叶三省苦笑。
“宰相起于州郡,将军发于卒伍。英雄总有出身的。你现在是小公务员,将来就是大人物,这是规律和趋势。”王道士严厉地批评说。
“师父你先说事。”叶三省心里忐忑,不想纠缠自己那些缥缈而遥远的未来。
“两件事,先说简单的,也是意外冒出来的,就是外面那个海总。”
叶三省一愕,正要开口,王道士制止住他继续道:
“海总是省城的社会大哥,以前的历史不用说你也能够猜想,后来他跟一位权力人物搭上线,摇身一变,成为西川商界首屈一指企业家,事业蒸蒸日上,几百亿的身家,凭实力足够压制那些富豪榜上的大部分人了,……你今天的表现太冲动了,我平时不是再三告诫你深藏功与名?”
“回家的感觉嘛。”叶三省无谓地笑。
这也是他真实的感受。只有在这座小山上,小庙里,他才能够感到完全的放松,踏实的安全。
“今天不是海总来找我,他这种人放下屠刀,也不信佛,更不崇道,一辈子只信力量,——他理解的力量就是金钱和权力。”王道士继续说,“他是为了他背后那个大人物来的。他满嘴的佛言道语,都是跟那位大人物一起赶着学的,他不会信,有些话甚至连意思也不会全部理解,但是大人物喜欢,迷信,他就要跟着假装喜欢,装模作样。”
“他从别人那里听见我的名,专门从省城来访我,就是想把引见给那位大人物。”
“这不是好事吗?”这句话涌到叶三省嘴边又咽回,他看见了王道士脸上凝重的表情,换了句话问:“如果你不想结交他,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就可以拒绝了吧?”
“拒绝不了。”王道士表情沉重:“你心里奇怪师父这次为什么要拒绝,师父这门生意重要的渠道就是结交权贵,但那也仅限于一般的官员和商人,像海总和他背后的大人物,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从容对待了。首先是不好打交道,他们能够从人海中冲出来站到高处,个性都很强,心志坚定,不会像普通男女那样听话,重要的是他们手中的权力和资源巨大,一言一行影响广泛,我如果影响了他们,通过他们可能撬动难以想象的变化,有些结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这不是塞翁失马,而是福乃祸所依,或者说齐大非偶,有些福报,你承受不了,就会变成灾祸。”
“你以后也要注意,看事情不能只看到好的一面,也要看到坏的一面,尤其是觉得一件事可能成功,甚至成功时,更要警惕它所带来的其它变化。要脚踏实地,步步为营,不要存非份之想,求贪天之功。”
“你是不是对海总和他背后的大人物有偏见?”叶三省忍不住问。
“当然。”王道士毫不迟疑地说,“我无法拒绝,是因为海总背后的大人物,是西川省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跟海总搅在一起,那么这个人,路数就不正了。他那种高位,路数不正,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而且一旦他出了问题,就像大树砍倒,会压倒无数的小草,到时没有人在乎你的青红皂白,一律镇压。至于海总,他一看就是个危险人物,尤其是这几年把锋芒隐藏起来,故作低调。”
“那怎么办?”叶三省担忧起来。
王道士信徒众多,但是一般的普通人,无论求医还是问凶吉,他只是象征性地收取费用,谋利不是主要目的,只求传名,主要经济来源,还是那些有钱人和官员。但是这部分人基本都是小商小吏,市级官员已经罕迹,更不用说大权在握的省部级领导,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是王道士这种草根能够承受得起的。
“还能怎么办?先拖一下吧。你们官场不是喜欢用这个‘拖’字诀吗?先敷衍着,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王道士皱眉道:“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身份。”




官路高升笔记 第54章百年之约
“师父你还有什么身份?政协委员吗?”叶三省打趣道。
宁国寺主持智中才是县政协委员,王道士只是寄居于此的外人,哪可能进入主流,叶三省自然知道不是,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
“师父虽然跟那些人一起喝茶说话,其实是边缘人,就是身上披这件衣服,也来路不正,是外道。”王道士脸上露出讥诮之色。“我师父是半路做道人的,他的苦衷告诉过你。师父养我把衣钵传我,所以我也不是哪一派哪一门的传承,跟真正的道家没有渊源,所有的东西都是师父传我的和自已学的,所以算是外道。”
他脸上又闪现骄傲之色:“但我从来不以为意,不在乎渊源传承,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我有本事,就有人信我尊重我,三省,是吧?”
“是。”叶三省恭谨地回答。
“但是这次海总来,想把我拖进一个大泥坑。前面的原因说过了,还有一个原因是高道人,青城高道人。”
“高道人……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人,他现在差不多算是大人物的……私人智囊,放以前,应该叫幕僚,现在,挂的正式身份是文化顾问,但更多是私人性质的,地位超然,名声在外,西川一省官场谁不知道高道人?我这么出现在大人物身边,你说我跟高道人如何相处?”
“是不是海总最近不得大人物信任,或者被高道人排斥,或者海总的对手走了高道人的路子,他才想到把你推给大人物对抗高道人?”
叶三省突然问。
“你胡思乱想啥……”
王道士轻轻喝斥,转念一想这很有可能。海总若是跟大人物关系没有问题,跟高道人相处融洽,何必多事来找自己?何况以汪海洋的身家身份,对叶三省如此容忍,对自己如此恭谨,所谓礼下于人者,必有所求。
叹了口气称赞道:“你现在想问题越来越复杂,不过这是好事。官场中,宁愿把人想坏一些,比被人坏了好。”
“那……来都来了,就喝几杯吧。干脆,你主动出击,把高道人打掉,取而代之。”
叶三省恶狠狠地建议,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这又不是纯粹的江湖事,哪可能这样做。我说了,走一步算一步。”王道士苦笑,“我跟你说这件事,是要你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万一哪天……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别说!先听我说完。你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要你去报仇那些无聊的事,是你去我的房里把密室里的东西收着,帮我把把师父传下的任务完成。”
“还是找端方的东西?师父你可以跟小五直接说了,将来我肯定会陪着他的。”
叶三省刚才被师父制止,不想再在“万一哪天”这事上纠缠,直接表态。
小五也是王道士收养的孤儿之一,在贡城读高中,马上高考,很少回来,王道士说过他将来可能会将衣钵传给小五,但要先看小五高考。
“好了,这是第一件事,你记在心里就行了。密室的密码你知道的。”王道士又叹了口气,表情再次严肃起来:“我要给你说的第二件事,是关于……一个秘密吧。我师父你师爷为什么来资州你知道,但是他来之后的一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比如现在智中为什么一再容忍我在后厢房……胡作非为,为什么当年你师父会到宁国寺落脚,这其中有一个秘密,就叫它百年之约吧。”
“师父,不要又在编故事吧?”叶三省吓了一跳。
当初他高考完毕,拿到了轻化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王道士专门找了一个时间把他叫到卧室里,把从端方入川,资州兵变身亡说起,王道士来到资州建议端方遗物,在宁国寺扎根,几十年一无所获,收养小王道士,寄托自己的遗志,一一说给叶三省听。
那是一个难忘的下午,也是叶三省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下午,或者正是从那一刻起,叶三省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而是心怀野望,肩负期待的,被选择的人。
“是故事。但这个故事跟这座小庙有关,跟所有沾上这座小庙的人都有关,包括你,我,智中,智中的师父,我的师父。”
王道士笑笑。
“本来该找个恰当的时间告诉你,但是今天你既然回来了,别人也找上门来了,所以我也不用选择时间,就在这里,说给你听。”
“你知道佛门的重宝有几吗?”
“首先想到什么?舍利子?”
“其实,我想说是的有一件佛门重宝,远超任何高僧大得的舍利子,它叫:木棉袈裟。”
叶三省疑惑,王道士叹气:
“我小时候还看过以它为名拍的电影,你没听说很正常。因为……它早就失传了。”
“但是在佛门中,却是无人不知,它是……这么说吧,它的来历就一直伴随着佛教的所有重要……公案。”
“首先是拈花微笑。据说释迦牟尼在灵鹫山说法,拈花示众,唯有迦叶尊者破颜微笑,释迦牟尼认为尊者领会了他的意,便将金缕袈裟作为证物传给迦叶尊者。这件袈裟就是后代佛门弟子顶礼膜拜的禅宗信衣——木棉袈裟。”
“后来,木棉袈裟传到菩提达摩,是28代。南北朝时,达摩奉命来中国传播佛教,这件佛教圣物便也随着一起来到中国,成为达摩祖师及其传承人的传承圣物。”
“达摩是中土禅宗始祖,据说二祖慧可为示其诚,断臂求法,达摩将木棉袈裟传给了他,其后历代祖师都把袈裟视为圣物,托付衣钵传人。”
“你刚才在里面说的五祖传法,当时五祖弘忍曾在蕲州黄梅**山东山寺传达禅宗心法说:‘东山之法,尽在秀矣’。所以东山弟子们都认为禅宗六祖位置非禅秀莫属,木棉袈裟自然也要传给他,谁知后来惠能出现,达摩将衣钵和这件木棉袈裟一并传与六祖惠能。”
“后来惠能开宗立派,‘南能北秀’,各领一派。再后来,女皇武则天向慧能索取达摩所传的木棉袈裟,惠能无法抗拒,只得交出。武则天则另赐一件袈裟和五百匹绢做为补偿。慧能据说临终前允许座下十大弟子各立门户,并把武则天所赐的袈裟毁弃,声明不再传衣,坦率地告诉弟子停止传衣是为了保护受衣人的生命安全,不传法衣仍然可以弘扬禅宗佛法。”
“但也因此,六祖之后再无祖。同时,佛门再无木棉袈裟。”
“那么,木棉袈裟去哪了呢?”
“武则天拿到木棉袈裟后,请了五祖弘忍座下十大弟子到京,请问佛法。有一天问他们,各位高僧大德,还有七情六欲没有?其他高僧大德都回答得非常玄妙,惟有智诜说实话:人生则有欲,不生则无欲。”
“这符合了则天皇帝一生充满各种欲望的想法,而且智诜说实话,——后来你师爷也因此喜欢智诜,觉得他参禅开悟,境界不逊于神秀惠能。”
“武则天也喜欢智诜,龙颜大悦,把木棉袈裟赐予智诜,并允许他回资州修行。”
叶三省心里恍然:原来智诜就在这里。
“智诜回到这里,传法与无相禅师,无相再传无住,但是那一件木棉袈裟,却不知他传没传下来,反正不见了。”
“所以当年你师爷到资州寻宝,当时宁国寺主持见你师父意志坚定,身怀异术,便请他一同寻找木棉袈裟下落,做为回报,允许他在宁国寺住下,并利用他的关系庇护你师父。”
“佛道同心,约定时间为一百年。”
1...2021222324...20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