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入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从容
和尚轻轻一笑,笑容说不出的平和宁静。
“来,弯下身来。”
赵菁有些迟疑,见老和尚慈眉善目的说不出的可亲,便弯下腰,将头凑近他:“大师,您有什么吩咐,请说。”
老和尚伸指,食指和姆指捏在一起,像拈着一朵花。这个有些女性化的动作由他做来半点都没有那个违和的怪异感,十足的自然。随即他又换了一个动作,让赵菁恍觉他的手掌变做了一只瓶子一般;随后又换,更显古怪了。最后曲起中指在赵菁额头轻轻一弹,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小姑娘,你心底好,凡事必定逢凶化吉。”
额头被弹了一下,倒是不疼,轻得像风吹过一般。繁复的手势变换,赵菁没有一个能看懂,能看明白,只是隐约觉得不太简单。那话却落进心底,反正琢磨,竟是高深无比!
弹罢赵菁,和尚又在看杨嘉,平静无波的脸显出动容的神色,伸手在杨嘉头顶抚摸了一阵,伸出大姆指用一种像是要抚平什么凸痕一样的动自杨嘉头顶抚过,低声道:“万法由心,心恶则恶,心善则善,我佛慈悲!”
再笑了笑,闭上眼,像是又入定了。
赵菁心中忐忑,偏偏大气都不敢出,抱着杨嘉继续前进。而杨嘉受了他这一抚,气色是竟是好了许多,重重的喘了几下,苍白的脸上现出些血色来。
第三格,也只有一个人,穿着件陈旧过气的短风衣,坐边窗边的小凳上垂着头看报纸,那衣服上毛领的毛都掉了好些。整体看来,这人实在普通平凡之极。但有了前三位的古怪,赵菁现在可不敢这么想,小心翼翼的自他身边走过。
第四格,坐得居然是两个道人,一个女道士,一个男道士,看上去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女道士也在闭眼假寐,赵菁路过时陡然睁眼看了杨嘉一眼,脸上挂着一层寒霜,冷冷的哼了一声:“妖孽!”
查觉到她的不善,赵菁一僵,下意识将杨嘉护在怀里。那男道士倒是衣衫不整的从下铺上跳了起来,用手扶着头顶上快要散掉显得摇摇欲坠的道士专用型发暨,明明很英俊的脸笑得很是轻浮:“啊哟,漂亮的姑娘!还有漂亮的小娃娃!姑娘,你去哪里?贫道姓刘,你可以叫我刘道长。”
贫道姓刘……真是诡异的介绍。
赵菁皱眉,这道士举止轻浮,但又不下流,让她生不起气来。对这样的特殊人士赵菁没打过交道,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道士又笑:“姑娘,生辰八字是什么呀?讲给贫道听,贫道给你算算有没有如意郎君。”嘴里说着,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女道士听着,再一次睁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不大,赵菁却觉得耳边响过一道炸雷,禁不住浑身一颤,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一般,忽然间难受之极。
男道士眼色一凝,低声唱:“无量——广德——”
声音拖得很长,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和节奏。赵菁听在耳里,慢慢的放松下来,难受的不适很快消失无踪。
男道士唱罢,很嬉皮的耸了耸肩,对赵菁又露出那种轻浮的笑容:“别理她,峨嵋派就是那样,光出灭绝师太。一个个薄情寡幸,男人见了都避之不及。我,呃……贫道和她面对面坐了二十多个小时,别掉多倒胃口!”
赵菁有些想笑,看着那位‘灭绝师太’一脸的寒霜又不敢笑,对道士点点头,算是感谢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原因——她隐隐约约觉得刚才这道士定肯做了某种自己不了解的事帮助自己,尽管这种力量神秘得就像那个‘师太’的哼声,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神秘,而且可怕的人物并不是自己可以得罪得起,赵菁错开刘姓道士目不斜视的往前走,道士则长声呦呦的在她身后叫唤:“姑娘,你还没有给我说你的八字呢!怎么样?有没有心情火车到站以后陪贫道喝杯水酒?贫道出钱!”
水酒?这种称呼听上去像是称呼某种古董。赵菁不敢答腔,她算是明白了,这一节车厢哪个都不简单,无论是谁,包括自己怀里抱着的这个小孩子都透着股诡异,像是活在另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不是自己可以沾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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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 48 各路人马奔岐江 03
第五格,是两个女的,表现出来的年龄让赵菁很困惑,判断不出来该算作少女还是熟女。
两个女子打扮一般无二,长相一般无二,连啃香蕉的动作都是左手撕香蕉皮,右手举着它啃,甚至那种猴急又有点色*情的神态都一般无二。
赵菁张口结舌的瞪着她们,两个女子脸容像少女,眼角却微有鱼尾纹,打扮非常的怪异。赵菁曾一度在朋友孩子的psp见过这种打扮——性感的天蓝色紧身暗纹花高开衩旗袍配白色长筒练功靴,整件旗袍领口低到现乳,大腿开衩高到现屁股墩,额角两边各梳一个像包子一样的发结,还有粉红色的束发带垂下来迎风飘杨。这个打扮,活脱脱就是那款叫做‘街霸’的游戏里的春丽!
现在,有两个春丽并排坐在一起啃香蕉,更判断不清她们倒底是少女春丽还是徐娘春丽,这让赵菁有些想抓狂。
这节车厢装都的都是什么样的妖怪?!
一怔间,两个春丽一起抬头看赵菁。左边的春丽道:“你吃不吃——”右边的春丽接上:“香蕉?”
赵菁摇头。
右边的春丽道:“这个小娃娃——”
左边的春丽接:“有点古怪。”
两个春丽一起道:“果然古怪。岐江当真是怪事多。”然后,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耸肩,扔掉香蕉皮,抓起另一只,继续撕皮,开啃,所以有动作、语气竟像是心意完全相通一般,古怪得让人心里发毛。
赵菁脸皮一阵抽搐,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第六格,是两个外国人,男的。其中一个在吃鸡,鸡是生的,他正在啃它的鸡冠。赵菁瞪着他,说不清是觉得那死鸡更恐怖,还是他那张涂满了鸡血的脸更吓人。另一个打着打火机在烧自己下巴的胡须,整个格间都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但偏偏他脸上的表情就是很舒畅,直让人联想某种性的愉悦。
赵菁一阵心惊肉跳,快步走向下一格。
在这里,她看到了自己觉得最正常的一个男子。
刚开始她是这么觉得的,但马上她就觉得他是整节车厢里最可怕的男子。因为他正在擦枪,用一声看不出什么质地的布料仔细的擦拭那把乌黑的凶器,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也很沉静,让赵菁联想到屠夫磨刀时的表情。旁边车窗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小红本子,上面除了印得有一个金质国徽和一行数字就没有其它的文字。赵菁若是认得这个东西,只怕会转身就逃,因为这玩意儿有个别称,就叫做杀人执照!
杨嘉见到他就小声欢啦了一声:“爸爸!”
赵菁心里打了突,这凶人竟是这孩子的爸爸?!
那男人抬眼看了杨嘉一眼,又转眼看了一眼赵菁。仿佛间,仅仅只是那一眼,有一种浓烈得宛如实质一样的东西自他眼里射出来,目光所及之处,赵菁只觉得皮肤如同刀割,两腿禁不住微微打颤,只欲转身就逃!
杨嘉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一条大腿,那男人的眼光瞬间柔和一下,收起了可怕的凶器和小红本子,伸手抚着杨嘉的头顶,用低沉浑厚的声音问:“有没有不舒服?”
杨嘉摇头:“没有,我去看姐姐了。”
男人再次抬头看了赵菁一眼,这一次,眼光柔和,带着某种谢意,赵菁方才感觉到的那股子可怕感觉立即消失无踪。
赵菁下意识松了口气,只觉背心某名的冒了一背冷汗。
“谢谢!”那男人低声道:“我孩子有病,身体不太好,谢谢你送他回来。”
赵菁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转身欲走。才抬腿一步,内心深处那股母性作作祟,突地冲动的脱口就道:“先生!既然孩子身体不好,您就应该看牢一些,发生危险怎么办?”
话语出口,见那男人眼光一凝,刚才那种刀割的感觉又来了,全身就是一阵冰寒,剩下的话全缩回了肚里。
男人凝神看了她一阵,眼光又柔和一下来,脸上浮起一个微微的笑容。赵菁一怔,这男人冷着脸的时候很吓人,可脸上的线条柔和开的时候又有一股成熟阳刚的魅力,特别的吸引人。
男人淡笑:“我叫杨促华,你倒是个心底善良的姑娘,难怪声音那么好听。”
赵菁有些发懵,听他又道:“不用担心,只要这孩子不走出离我84.13米的范围内,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嗯,再次感谢,就不打挠你了。”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赵菁点点头,反身往回走,脑子不由自主的回想那个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的数字——84.13米,没来由的觉得它就像是某种野兽对自己领地范围的精确标注。
胡里胡涂的走着,忽听杨促华在身后抛了一句:“列车员小姐,假如杨嘉对你说了什么……听他的吧,他的话……总是很准。”
赵菁霍然停步,杨嘉的话又在耳边飘过:“姐姐,别嫁!江中不是好人。”
心里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停在半空的脚步陡然加速,慌乱的向着这节车厢出口的车门跑去。
路过第三隔,一个不提防撞落那人的报纸,赵菁失措的倒着歉,努力想要把散落的报纸拾起来。
才捡得一两张,一只大手用一种坚定而温和的动作抓住她,微微有些嘶哑,但却并不难听的男音响起:“没关系,我自己来。不过……小姑娘,你最好听他的话,对你有好处。”
赵菁吃惊的抬头,赫然对上一双自己见过的最诡异的眼——那眼里,每一只眼睛都有两个瞳孔,竟是传说中的双瞳!
这个方才埋着头看报纸的男人,自己当真没有猜错,也不是什么平凡人物,而是眼生双瞳的奇异人物!
邪异的双瞳,散发的是温和的眼光。那人笑笑,笑容有些和年纪不相搭配的顽皮,口中道:“我自己捡吧。那孩子的话真的很准呢!江中当真不是好人。”
轻轻的一句话,如同炸雷一样在赵菁耳边炸开。赵菁慌乱的说着谢谢,拨脚向着车门外冲。双瞳的男人看着她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样的背影,叹息:“果然是天机不可漏,会吓坏人……”
和尚听在耳里,没有睁眼,轻轻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再一像入了定般,连呼吸都微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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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 49 变天了
赵菁奔回自己的小包厢,额头已经是冷汗淋漓。刚才的一切所见所感,十七号包厢里的奇人异士让人说不出的怪异。总共才不到半小时的经历,而就在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有一些已经固化的理念忽然间被打破,变得灰飞烟灭。
颤着手指摸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菁菁?”
赵菁努力镇定下心神,慎重的问:“大明,你和江中是四年的大学同学,同窗同宿舍四年,毕业后又一起合租房一起住两年。虽然你们这两年闹得不愉快,可我想,他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再清楚不过了。他向我求婚了,你应该知道女人就怕嫁错郎。而我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现在,请看在你把我当妹子看待的份上,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
听筒那边的呼吸突地沉重起来,许久以后才传出苦笑的声音:“菁菁,我一直以为你永远都看不穿他……既然你问了,我就实话对你说。江中,你嫁不得!”
一颗心突然沉了下去,那孩子和双瞳的男人说的全是真的!赵菁陡地拨高声音对着听筒尖叫:“为什么你以前不说?!”
“我能说吗?一个是我好友,一个是我妹子。”
“真当我是妹子就应该什么都对说!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说,大明!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听筒里又是一阵苦笑:“他?以前是个好人,乡下来的穷孩子,朴实、善良、勤奋。可到后头,在社会上经历得太多,他变了。虽然社会现实总是让人无耐,但江中的变化却太激进。他变得……”
“什么?”
听筒那头像是定了定神后才缓缓道:“江中,吸毒、挪用公款,除了你这个女朋友,他还有两个女友,一个叫陈利,另一个小名叫桃桃。三个人当中,你适合当老婆,另两个一个适合当情人,一个适合当玩物,你明白了吗?还有,你问我为什么不和他住到一起了,我现在告诉你,因为他吸毒没钱,偷了我的摄像机去卖。我原谅了他,提他议去戒毒。可是第二个月,他拿走了我的存卡和提款卡,你知道的,我们共用一个密码。”
“大明……”赵菁心乱如麻,发泄似的喊:“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对我说?!”
“要我怎么说?快八年的好友,我不可能真正的恨他。而且你把我当哥哥,我则从来没有把你当妹妹,我只是慢了江中一步,嘴没他甜,生得没他好看,不会哄女孩子而已。菁菁,你可知道……”
听筒那边犹豫了一下,果断的掐断了线。赵菁捏着手机开始发呆,刹那之间,什么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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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已经驶近岐江地界,马上就要进入。
就在将穿不穿的那一刹那间,怪人车厢的所有人都放弃了手里现在干的事情。
少年举起小刀,平平举起往前一剌,动作骤起骤止,轻喝道:“破!”
穿孔奇人从发上摘了只环下来,轻轻一晃,环里透出一道光圈罩住自己,身体便不再动弹。
老和尚合掌,再次结宝瓶印,梵声低唱:“无相无我。”
‘灭绝师太’冷哼了一声,陡然伸手在车厢壁上拍了一掌,不屑的道:“屏障?这就是岐江号称进得出不得的结界?雕虫小技,活活丢人现眼!”
轻浮的道士调笑道:“道友已经练成**了?果然百毒不浸,男人不能沾边。哎呀!神功盖世,贫道那个佩服、佩服!师太,山里的春秋冬夏那长漫长,不知那些师姐师妹们都是怎么渡过寂寞的日子的?啊!我突然想起一句英语,就是他们用来问好的那句:,磨铃,磨铃,这个磨嘛……嘿嘿,贫道喜欢!”一手托桃木剑,一手托着下巴,摇摇欲坠的发结顶在头上,笑容说不出的淫邪。与笑容不相衬的是,那剑突地闪过一阵强光,没有丝毫邪异,只有一片浩然正气,穿出玻璃窗射到外面的虚空里。
双瞳的男子依然看着报纸,身子丝毫不动,眼里的双瞳突然凝成单瞳,随即又分开,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吃鸡的,不吃了。烧胡子的,现在手里没了打火机,只托着一个水球。吃鸡的蘸着鸡血虚空划了一个十字,水球则护展开来,将烧胡子那位全身笼了进去。
两个春丽对视了一眼,互相握住手,竟然极其暖昧的嘴对嘴吻了一下。
至于杨家父子,杨嘉额头慢慢浮起一片金光,隐约现出一个姆指印,浑然什么也没觉出来。杨仲华却是如遭重压,喘息声越来越大。
双瞳的男子摇摇头,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杨仲华浑身一轻,止不住感激的点点头。
双瞳的男子笑笑:“你常年的战场杀戮,一身杀气正在往灵力转化,所以它才会排斥你。如若只是普通人,它就会无视你。不过,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也只能做到帮你进去,至于出不出得来,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你们父子好运。”
杨仲华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全身一轻,已经穿过了那层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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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到站,怪人车厢里的怪人陆续下了车,各自走散。
轻浮的道士最后才下车,顺便还不忘调戏灭绝师太两句:“道友,改天贫道请你喝酒……呃,喝茶。听说岐江的红灯区繁华得紧,且与贫道把手一游。”
师太面色铁青,忍得七窍生烟才没有拨出剑来砍他,只把脸寒得像西门子冰柜散发的温度,一言不发的调头就走。
就不信惹不毛你!道士很是得意,一边嘿嘿直乐,一边伸头四顾。
“刘蒿!这里!”
站台上,一个打扮沉熟的中年男子一见他,立即露出欣喜笑容:“刘诚!死牛鼻子!你终于来了!”
“操!喊道爷!死牛鼻子是你叫的?惹火了道爷我,一火符灭了你。”
“扯蛋!”
两人走到一起,打扮很白领的男子和打扮很诡异的道士亲近的拥抱在一起,欢喜的拍着对方的背,都发出分别已久后再次相遇的爽朗笑声。
“你当真来了!”刘蒿有些感慨的道。
“废话,道爷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对危险?就你那水平,一百个都不够死。罗林笙呢?”
刘蒿看着老友,感动的笑笑:“那孩子太过骄纵跋扈,我打算好好治一治他。不然他总是目中无人,看不清眼前的危险局势。”
刘诚道:“那倒是,罗家家大业大,只会教出这种不良子弟来。”
“也不全是,那孩子身上还是好的地方。”
刘诚呵呵笑:“你还是那样。”
刘蒿看他:“你一样,总没个正经。”
哈哈一笑,刘诚问:“你还是在干那个工作?”
“我就这点本事,灵力不够,不能在一线战斗,只能退居二线发掘有能力的好苗子。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一个有光明能力的孩子,可惜后头没有他的消息了。”
“光明能力?这倒是稀罕能力,好像跟道家的恢复力差不多吧?海那边的玩意儿我不懂。”
“嗯,不说这个了,你来了我真高兴!”
“当然!我们兄弟俩又可以并肩在一起战斗。你的学识,就是我的眼睛!”
刘蒿大笑,在刘诚肩上捶了一记:“哥们,别太乐观。看那边,你就会知道什么是麻烦。”
刘诚抬眼看了一眼天空,那里,有厚厚的积雨云沉重的压在那里,云里雷光闪耀,透着几分不祥。成片的黑云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向着这边扩散,张牙舞爪的显得很是狞狰。
“开始了?”
“开始了。”刘蒿沉重的道:“十诫十灾,第一灾已经开始酝酿。兄弟,天启就要来了!”
刘诚不再说话,与刘蒿一起抬眼看着天边的厚云,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那种一直保持的嬉皮笑脸终于消失无踪。
“要变天了。”刘诚道。
“是啊,要变天了!”刘蒿也道,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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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 50 回归
岐江,东郊,垃圾场:<.
东郊不仅偏僻荒凉,而且还又脏又乱,因为这里有着岐江市最大的垃圾堆放地,来自全市的垃圾有百分之八十都在这里倾倒,再由垃圾车运送往垃圾焚毁站进行焚毁。
当越来越多的人类废弃物堆积到这里,而焚毁站的工作进度又远远赶上不上垃圾产生的速度的时候,就造成了岐江东郊独特的一景,一座座宠大的垃圾山!北京的万岁山也是人造山,但比起岐江的这些垃圾山,它差得多了,没这么大,也没这么多‘宝贝’。它们甚至还被人恶搞的取了个动听的名字——聚宝山。
很可笑是不是?人类的活动,美其名曰改造自然,其实正在伤害着自然,最终留下的是这些丑陋的证据。成山的废物堆积在这里,终日散发着可怕的恶臭和毒气,成为美丽城市中不为人所见的脓疮。
衣着光鲜的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里还生活着有人。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扫荒大军每天都光顾这里,在垃圾中翻找可以再次利用的一切物资。网.nidudu.
这一日,天色擦黑的时候,最后一名离开的拾荒匠恋恋不舍的往回家的上走。今天,他不太幸运,只拾到三分之一只吃剩的生日蛋糕。它被装在纸盒,有些发馊,但还可以食用。另外,就是收获了一些易拉罐、矿泉水瓶子,最大的收获是一件只被烧了一个烟窟窿的中长风衣。如果不出意外,这件宝贝将会做宝挤贝之一陪伴此人渡过漫长的寒冬。
比起以往的收获,今天的找到的实在太少,这让他心情很糟。想起塑料布搭起来的小棚里的老娘,他的心情变得更糟。糟得以至他见到一个少年俯面朝下趴着时都没有什么同情心,只伸脚踢了他一下,口气凶恶的道:“滚开!”
没有动静。少年的身体软软的,受力时只是疲软的动了两下。
这人停了停,想起垃圾场里偶尔会翻到的凶杀尸体,手颤了颤了,明智的绕开。这具疑似尸体的身体看上去还很新鲜,谁知道杀人者到底走远了没有?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下。疑似尸体的身体确实是副少年的模样,面冲下趴着看不清脸。打扮是紧身的背心,最外面的破烂旧袍子外留出大红花的短裤,脚上的板鞋也是破破烂烂,手里的棍子样子很奇怪,但也和拾荒匠常用的探查用棍子差得并不太多,只是更长一些,十足显得没有什么油水。网.nidudu.这人便啐了一口,左手拎着自己的棍子,右手拎着红白蓝三色相间的蛇皮袋渐行渐远。
这时,天色又暗了几分。天边的积雨云正在迅速的向着这边滚来。过不多久,最后的一线阳光也隐入了地平线,先是一阵稀疏的雨滴撒落,随后,暴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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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越来越大,如同倾盆一般从天空往下倾倒。雨水淋在垃圾山上,慢慢形成污浊的洪流,从山下冲刷下来。
少年趴在地上,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污水漫过他的口鼻,才猛烈的咳呛着,睁开了眼。
乍睁眼之际,瞳孔透出一片深浓的血红,随即血色慢慢转淡,一直变成一种稳定的深蓝带黑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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