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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不知情为何物,我只知道你。
他对她,是不是也是这般情愫?
他压得腿麻,念完数遍后,起身唤人摆膳。坐她对面,面对她炯炯视线,有些难为情,清咳几声,“今日打马球,可学得开心?”
禾生答:“开心!”想起景宁的话,问:“秋狝你带我去么?”
沈灏算算日子,秋狝应该在他向圣人求亲之后了,届时肯定是要带她的,“你想去,我便带你。”
秋狝在北边的围场进行,万顷树林,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禾生向往已久,答:“那说好了,定要带我。”
婢女盛上菜肴,禾生左手夹菜,使不上劲。
沈灏命人搬了椅子,与她挨在一边坐,端了白玉小碗,往案上扫一眼,撤下所有辛辣多油之物,交待厨房近日不能做海鲜,重新命人做了一桌子菜。
待重新上菜,她已饿得浑身无力,怏怏靠在他肩头,看着满桌素菜,虽然饿,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可怜地望他:“无辣不欢。”
沈灏舀了碗水煮肉汤,放到唇边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喝这个,手上伤才能好得快。”
禾生张嘴喝下。
沈灏夹了菜,先喂她,他从未做过这等伺候人的细活,手下动作有些拙笨。
吃菜时还好,他拿筷子,夹一口蒸菜,置于勺中,勺子先舀了饭,连饭带菜送她嘴里,只管看着她咽下即可。喝汤时,就麻烦了,拿勺舀,她喝得慢,有专门备着的汤碗,喊他端起,直接沿着碗边喝。
他动作轻,她喝两口,汤远了,喝不着。动作重,往前递,又怕呛着她,好不容易灌完一碗汤,心里一根弦绷得紧,额间竟涔出汗来。
禾生吃饱了,他这才捧起碗吃自己的那份。
禾生挨着他,喝了口茶,肚里一饱,就容易浑身无力。小脑袋继续搁在他肩头,近距离看他。
他的吃相极为优雅,仿佛天生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斯文,哪怕吃的是青菜苦瓜,也让人觉得他嘴里嚼着的是八珍玉食。
禾生打了个哈欠,替他擦拭额间的汗,问:“明日让翠玉喂我就好,不用你亲自来的。”
沈灏默不作声,他吃饭时不喜张嘴说话,寝不言食不语,宫中做皇子时落下的规矩,改不过来。
禾生静静等他。困意上来,一连打了个好几个哈欠,待他放下碗筷,她已恹恹欲睡。
她没了力气,只想好好睡一觉。沈灏将她拦腰抱起,放到榻上,拿了帕巾为她擦嘴,坐到床边,道:“迟早要学,以后你怀了身孕,旁人照顾不到的地方,需得我亲自上手,方能放心。明日午时我匀一个时辰回府,你等我一起用膳。”
禾生听得迷糊,恍惚间额头一温,原是他低身亲吻。
“你先歇会,稍后我喊你。”
禾生沉沉睡去。
也不知几时,忽地发梦醒来,睁眼望见床头小案灯光星燎,起身一看,是他在批折子。
轻喊一声,他回过头,面容有些愁倦,笑:“洗漱的热水一直备着,我让她们进来伺候。”
禾生洗漱完换了里衣,爬到床上,困意全无,轻搡他肩。“你不回房睡么?”
他伸手按按太阳穴,声音有些苦闷:“睡不着,索性多批几个折子。你继续睡罢,看你在旁边睡,我心里头高兴。”
禾生钻进被窝,翻来覆去,脑子越发清明。从枕头这头,钻到他那头,掖了被角,露出脑袋和手,挠他衣角。
沈灏回头抓她左手,她便往回躲,不小心碰到右手,一张小脸疼得皱成纸。
沈灏一急,将她揽在怀里关切,忽地想起什么,问她:“你真愿意嫁我么?”
他问的奇怪,禾生眨着眼,回:“不是早就说好了嫁你么。”
沈灏“嗯”一声。
如此这般,他便放心了。夜间西南加急来报,大坝提前竣工,明日便能上禀。若顺利,过不了几日,她便能光明正大地成为他的人。
他嘴里念叨着些什么,禾生凑过耳去听,听不大仔细,问:“说什么?”
沈灏咬她耳朵,“我在念你出嫁后的名讳呢,沈、姚、氏,是不是特别好听?”
禾生撅嘴,故意呛他:“才不好听呢!”
沈灏捏她脸颊,“嘴硬。”
熬了一夜,次日他更换朝服,未歇片刻,乘轿往皇城去。
朝堂上,将西南大坝完工一事上禀,圣人夸赞不已,朝中大臣皆叹。西南一带,河岸低,易遇涝灾,此番建举,可利百年有余。
沈茂一怔,昨日才同人商议如何从西南之事中,分一碗羹,今天沈灏就将完工之事禀明,动作之快,竟打他个措手不及。
回去得找卫锦之,让他想法子扳回一局。下了朝,与沈灏往宫道走,上前搭话,“二哥,还是你有本事。”
上朝路上,裴良将昨日沈茂与禾生撞车的事情说了出来,沈灏心里记着,横眼看他:“三弟,听说昨儿个你从苏杭回来,在城中撞了我府马车?”
沈茂尴尬,笑道:“才多大点事,我们兄弟间,还计较那些作甚,不过是撞坏了你一辆从导车,回头赔你十辆。”
沈灏伸出食指,推开他拍在肩头的手,道,“区区一辆从导车,撞坏就撞坏了。要注意的是,叔嫂有别,该避让的时候,就得避让。三弟,下次切勿鲁莽。”
他很少以这样的口吻说话,端的是兄长的架子,倒叫沈茂不好回话,只得称是。
宫里小黄门来喊,身后跟了圣人身边伺候的李福全。
李福全一甩拂尘,进退有礼,与沈灏沈茂一一打过招呼后,将圣人口谕传给沈灏,请他到御书房相见。
沈灏走后,沈茂立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圣人传他,定是为了西南赏赐之事,心头嫉妒羡慕,又怕他会如卫锦之所料,朝圣人讨要政务权限。
唉声叹气,突地想起刚才沈灏训他的话,胸口更闷了。
在心里骂不解气,非得说出口,压着嗓子道:“什么玩意,一个女人而已,老子还就喜欢看了!”
呸,别给他逮着机会,不然非得将人占了来,正好府里缺个第八房姬妾,他看那小娘子合适得很!





独宠 第45章
李福全在门口禀:“圣人,二殿下来了。”
沈灏立在垂帘下,听得圣人喊他:“老二,进来。”
李福全忙地打起帘子。屋内点了龙涎香,紫檀描金钿字桌上,摆着半干的莲纹紫毫笔,及一纸才描了轮廓的莲花图。圣人并不在这。
沈灏出声:“父皇?”
“在里屋书斋。”圣人的声音隔着薄墙从里间传来,沈灏绕过紫檀嵌玉千字文围屏,踏入一方窄窄的圆门。
圣人正与中书令讨论,听到脚步声,从楠木雕花隔扇后伸出脑袋,招呼沈灏过去。
沈灏行礼,中书令与他作揖。圣人手执一筹画卷,在高低炕上坐下,问他:“新得来的贴,王献之的《中秋帖》,你少时喜习他字,多有研究,看看可是真品?”
沈灏接过书帖,帖上字迹飞舞风流,下笔熟练润秀,只需瞧一眼,便知是真品。双手奉上,回道:“不敢下定论,但十有*是真迹。”
圣人点点头,并未接,从炕头案几上拿了明黄奏折,道:“朕知你最爱献之草书,既得了这贴,便赏于你罢。”
沈灏谢恩。
圣人返过头又问他:“今日上朝时,你禀西南之事,倒叫朕吃了一惊。如何这般急,竟连你舅舅也不告诉,径直上奏了朝廷?”
沈灏一愣,答:“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头一个告知圣人。”
中书令梅荣附和道:“王爷说的在理。臣虽与王爷攀的舅侄天恩,却终归是一介臣子,不宜过多干涉王爷职下事务。”
圣人轻挥手,示意梅荣坐于炕上,隔着案几,遥应道:“你倒自谦。他一个毛头小子,大小事宜,终得依仗你。”
梅荣乃德妃之兄,归职中书省,总领百官。梅家五代贤臣,为五大世族之首。
沈灏微躬腰,手垂双袖,“父皇教训得对,是儿子错了。”
圣人端茶,亲自递给梅荣,“这是今年上贡的蒙顶云雾,你尝尝。”
梅荣诚惶诚恐接过。
圣人回头问沈灏:“你错哪了?”
沈灏答:“大坝虽已筑成,收尾准备却未做好,巡视检察未确认,接到折子,未与舅舅商议,总共三处错茬。”
圣人问:“那你说,该罚还是该赏?”
沈灏犹豫半秒,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该罚。”
圣人任由他站着,也不搭理。吩咐人拿了六博棋,与梅荣下棋。掷焭行棋至一半,指着棋盘局势问沈灏,“可要骁棋?”
六博棋中,进行到一定位置,即可将棋子竖起,是为“骁棋”,骁棋后可吃掉对方一颗棋子,连吃两次,即可获博筹。博筹多者,为获胜者。
沈灏扫了眼,道:“此处骁棋,只能吃掉对方一颗无用棋子,白白浪费。不如留到下次,能连吃两次,获博筹。”
圣人点头,依他言,落下棋子,待梅荣下完一步,当即做骁棋,获博筹,赢了这局。
梅荣恭维:“圣人棋术精湛,二殿下聪慧敏捷,臣甘拜下风。”
圣人摆手笑,“我们父子俩欺负你一个,做不得数。”
赏了梅荣一斛明珠与二两蒙顶云雾。留沈灏用午膳,梅荣告退。
摆了菜肴上案,圣人并不动筷,随意瞧沈灏一眼,眉眼间虽是柔和,却因为执政多年,眸底深沉,莫不可测,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抬眼见沈灏垂了视线,面容端穆。这么多个子女中,只有这个是最像他的,无论身姿抑或处事风格,与他当年如出一辙。
苟不言笑,刻板认死理,倔起来的性子,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虽是如此,他倒喜欢得紧。这个儿子从小便严于克己,封王代管一州事宜,能力卓越,深得民心。
如若当初没有那个怪病,太子之位,定是要给老二的。
沈灏知道圣人定是有话要说,静静候着。成年以后,他鲜有与圣人一同用膳的机会,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次。
宫人夹菜,圣人朝李福全使了个眼色,李福全心领意会,将殿内的宫人都带下去。
席间只剩他们二人,圣人开口:“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要赏要罚?”
说的是西南之事了。沈灏思忖,内心煎熬。若错过这次的大好机会,往后再难遇到,这次上禀,他确实因为急于求赏而未来及完善收尾,但功劳还在,他尚能继续求赏。
禾生身份特别,他若给要她妃册之位,只能借助此次东风。
沈灏浅呼一口气,抬眸与圣人相对,神情认真:“父皇,儿子想求赏。”
赏是自然的。圣人抬手拿酒,沈灏忙地起身,接过苏瓷长嘴酒壶,细细斟满一杯。
圣人敛眉。西南之事,朝堂众人皆密切关注,办成了大事,定要记大功。所随官员,皆要记赏,但老二这里的求赏,事关重要。朝中四派,一派太子,一派老三,一派中立,剩下的,就是老二这派。
论实力论名声,老二门下的门生最为得意,加之有梅家相助,轻易不能撼动。
他的江山,迟早是要传给后人的,谁能守得好守得久,谁才有资格坐这把龙椅。他并不忌讳朝中结派。纵观前朝,明面上不许结党营私,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私底下抱做一团,最终导致内政混乱,民不聊生。
还不如这般清爽地挑明,反而能看得更为明白。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倒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圣人问他:“方才我当着梅中书训你,你可服气?”
“父皇为儿子好,儿子知道。”沈灏回原位坐好。
圣人叹气,“我知你要求什么。只是梅中书与你所求,定是相悖。他若得知,你以玉台州驻军监寺一职相换,求取旁的不要紧之事,定对你失望至极。”玉台州毗邻漠北与蒙古,驻军监寺一职,极为重要。
沈灏默然。西南工造,不止是他一人的事,舅舅相助他颇多,且之前早就示意,定要借西南求功拿下监寺一职。
沈灏答:“儿子心里有数,谢父皇关心。”
圣人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直棂窗大开,正对月华楼,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问:“你府里的事,朕多少有耳闻,从未见你与女子亲近,现反倒为了个女子来求亲,也是稀奇。”
沈灏顺势单膝跪下,求道:“阿耶,我只求她一个,别的谁也不要。”
难得听他唤“阿耶”,旁的子女为讨欢心,倒是时不时叫唤。看他这般模样,怕是动了真心。
圣人蹙眉,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手指一下下敲着案沿,道:“暂且应了你。下次秋狝,朕瞧过人了,再下旨赐婚。”
自是再好不过。沈灏拜谢,满腔欣喜埋在眸底,面上却并未表现。圣人瞧在眼里,问他:“两人相处,无大碍么?”
问的是他晕症。沈灏摇头,道:“并无大碍。”相反,他还想更进一步与她亲近。
圣人放心,想起一事,与他说:“梅荣的长女,你母妃曾跟朕提起,说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
沈灏一惊。梅荣长女梅秾枝,他记得的。梅荣曾有意亲上加亲,碍于他的怪癖,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怎么现在又提?
“虽好,与儿子却不合适。”
圣人没再继续说下去。两人安静用膳,膳后,德妃带小十三来找。
小十三一见沈灏,便紧抱着他不松手,圣人打趣道:“十三,今晚赖着你二哥睡,可好?”
圣人难得露出这般慈祥面容,许是因为小十三年幼失母,不由地多几分疼惜。小十三听了,笑得开心:“好啊,我要去二哥府里跟二哥睡!”
沈灏欲哭无泪。
旁边德妃插话道:“若真要去你二哥府上玩,也得等你病好了,才能去。”小十三有些咳嗽流鼻涕,太医开了药,病还未好透。
小十三不怕圣人威严,知道他是屋子里最大的,跑去抱圣人腿,“阿耶,等我病好,一定要让二哥来接我,好不好?”
他口齿不太清楚,含糊打着尾音,圣人看了眼黑脸的沈灏,将小十三抡起抱在膝上,“好。”
出了宫门,一路乘轿回府。禾生记着他昨日的嘱咐,尚未用膳,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早已饥肠辘辘。
沈灏心疼,赶忙唤了人上菜,端碗喂她。
禾生饿极了,嫌勺小,一口不够吃,让他换了大勺。沈灏舀饭菜递她唇边,笑:“幸好我是天家子,换做寻常人家,你得把人家家里吃空。”
禾生咽了咽,低头看自己的腰,左手揽了他手往腰上放,问:“你摸摸,是不是胖了?”
柳腰在手,又细又软。沈灏凝视她的腰,启齿:“我一摸便知。”手指一点点往里搭,掀了上衣边角,顺进去,摸到光滑细腻的肌肤。
一下下轻捏,慢慢挪动,他呼吸紧蹙,碰到她的肚兜,忽地想起那日他躺她旁边,夹着她的身体,她肩头微露,胸前皓白的美景。
禾生吃得认真,只觉痒得紧,被他弄得咯咯笑,转过头问他:“胖没胖?”
“不胖。”沈灏被挑了起来,不肯拿开手,眼神痴痴地望她。另一只手舀了汤,禾生凑上前,嗦唇去喝。却见他挪了方向,往自己嘴里送,抿了好几口。
禾生等他喝完,忽地见他放下汤勺,一把按住她脑袋,低头吻唇,舌头微伸,将她的贝齿敲开,汤汁汩汩喂到她嘴里。
腰间他的力道时轻时重,滚烫的掌心贴着,反复揉蹭。起先她怕痒,总是忍不住笑出声,一笑,唇间便被他的舌头肆虐舔舐。后来不痒了,觉得身体像是有把火在烧,嗓子里憋着往外冒,忍不住地低声叫了出来。
沈灏一愣,停顿数秒,一把揽过她抱在腿上。
她斜坐在他身上,满脸烧得通红,被他吻得浑身酥软无力。
挣扎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了她的唇,眼神迷离,轻声道:“三五日不曾亲吻,竟像隔了大半年那般久远。”恨不得天天与她亲热,却又怕自己把持不住,放纵自己每五日一亲芳泽,却又觉得不够。
如此这般,实在难熬。
见她微喘着气,小心翼翼问:“我这样亲你,现在能受得住了么?”
耳边回响她的那声娇喘,她半坐在腿上,双腿间的物什与她挨得近,低头一瞧,已然有了反应。
禾生点点头,“不会喘不过气了。”
沈灏看她朱红薄唇,面容微醺,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该定神了,不然又会失控。
扶她起身到椅子上坐好,告诉她赐婚之事。
禾生讶异,心头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尘埃落地的安稳感,一时间有些迷茫,想起秋狝之事,问他:“圣人要瞧我,意思就是要看我表现如何,对吗?如果我表现好,便能嫁你,表现不好,便不能嫁你。”
她的理解有些出人意料,却也不全错。沈灏夸她:“真聪明。”
他对她这么好,又那么想娶她,她一定不能让他失望。禾生下定决心,捞了他手,认真严肃:“我会好好表现,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沈灏“嗯”一声。
说了小十三要来府里玩耍的事,禾生一听,将过几天明仪也要来府的事说出来,沈灏眉头皱得老高。
“这样也好,最好凑一天来,一次解决俩。”
禾生:“你不喜欢小孩子么?”
沈灏揽过她肩膀,笑:“若是我俩生的小孩,我自然喜欢。小十三和明仪都爱黏人,占了我与你相处的时间,我当然不高兴。”
禾生笑他耍小孩子脾气。
下午沈灏出门,梅荣在政事堂等他。沈灏自知瞒不过,将今日求赐婚的事说出,梅荣果然眉头紧蹙。
“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太子和三殿下会发力夺了玉台监寺一职。”
沈灏早已做好万全打算,只是现在事情还未明朗,不便说出。只劝梅荣,道:“舅舅可曾想过,若此时我们拿了监寺职务,大哥和三弟的矛头定会径直指向我。我因已经封王,明面上没有抢夺皇位的资格,一旦有了动作,他们定会合起伙来对付我。”
梅荣问他,“可你迟早是要出面与他们争抢的。”
沈灏笑着看他,反问:“舅舅,我只问你,当初圣人为何不立我为太子?”
梅荣有些尴尬,答:“……因你不近女色,没有子嗣。”
沈灏点头,“但这一条,在争夺皇位的资质上,大哥和三弟便能压我一头。可现在不同,待我有了子嗣,届时再正式挑明,方为上策。”
梅荣又问:“那究竟什么时候……能有小世子呢……”
沈灏没了话。这个,他还真做不了主,得问她。
梅荣思忖着近日望京传闻,心想先求了婚事解决子嗣问题,确实也是重中之重。只是想到玉台监寺的事,还是觉得太过可惜。
沈灏看穿他心思,出言安慰:“舅舅,监寺一职,他们想要,便给他们,反正用不了几日,监寺之位,还是会落到我们手里。”
梅荣听他语气胸有成竹,知他不是个扯大话的人,没有十足把握,决计不会这样说。叹口气,也就不再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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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生的手伤终于痊愈,央了沈灏带她出府去看卫林。
因着她的手伤,沈灏不放她出门,前些日子宋瑶上京,约定好的日子,却放了卫林和宋瑶的鸽子。虽书信解释,却还是觉得过不去,后来又约了日子,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爽约。
沈灏正好要去瞧漠北四王子,携了她一块往琳琅园去。
路上遇到沈茂的车马,沈茂因借卫锦之的计谋,争得了台监寺一职,很是高兴,见沈灏出行,想起上次的事,有些不甘心。
下了车马,堵了车队,挨着车窗,手指敲了敲以作示意,眼神往里瞄。
禾生挨着车窗,忽见一个人头凑过来,笑得不怀好意,当即吓了一跳。
沈灏愤然一甩帘子,将车窗捂得严严实实,撩袍下车。
本不想理会沈茂,想着冷他半刻,他自会知趣走开,没想到这个弟弟如此恬不知耻。
沈茂笑嘻嘻地打招呼,“二哥,我还以为你故意不理我呢,害我伤心好久。”
沈灏垂下视线,触碰腰间佩剑,捏了剑穗在手里摩蹭,“三弟,有这闲工夫,不如多操心下州东的政务,底下人弹劾你的折子,已堆积如山,你若想看,明日我便遣人抄誊几本,送到你府里。”
沈茂噎住。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只能恭敬奉承。眼珠子一转,往沈灏胸前拍一下,哈哈笑:“二哥客气,三弟我这就回府处理州东事宜,不挡道了,立马给二哥让出条通天大道来。”
沈灏懒得理他,上车吩咐人继续前进。
待车马走了,沈茂也交待人掉头回府。袖子底下抽出刚才从沈灏那里顺走的巾帕,洋洋得意。
平日看他总用这巾帕子,也不知有什么稀奇的。展开一看,竟是个四不像的刺绣,实在无法入眼。
回了府,沈茂没说路上顺人帕子的事,献宝一般将帕子递给卫锦之,问:“你说这巾帕丑不丑,是不是已经丑得让人傻眼?”
卫锦之低头细看玉台地形图,余光瞟见巾帕上的刺绣,心头一滞,捏了帕子在手,盯了许久。
沈茂见他发愣,面上神情僵硬,似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推他一把,“喂,这么丑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换做平时,卫锦之定会回一句“比你好看”,今日却难得地沉默了。
半晌,他抬头问,目光里含的是沈茂从未见过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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