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宋武之连忙解释:“上次是沈公子找她有事,我事先不知道,哪能叫半路截胡呢?”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她的脸庞,面若桃花,吹弹可破。心头痒痒的,思忖半秒,犹豫道:“要不你让卫林约她?但不要做得太过明显,我怕吓着她。”
宋瑶嗤地笑一声:“知道啦!”
早上起来,禾生叫翠玉梳妆,记着下午与卫林一起出门的事,让翠玉给她挽个简单的垂挂髻,刚梳完,卫林就来了。
通身上下看了个遍,卫林嫌她太素,非拉着出门买胭脂水粉。前脚刚出门,后脚隔壁府的人便拱了手进屋通报。
裴良拦下人,手一伸,往门里指了指,凑耳将话听了,吩咐人退下,打帘子跨了门槛,朝屋里头看去。
“什么事?”
裴良眼神一探,见案上堆积的公文齐整地叠放置于右侧,当即明了——爷今天的公事算是办完了。
心里头不禁叹道,自从搬来卫府隔壁,爷批公文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刚想上前拍马屁,瞄到案上正中央躺着一道明黄折子,边角抹了朱砂,敞开放置,八成是看过了。抬眼瞅沈灏的脸色,心中顿时明朗。
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哈着腰凑上脸,问:“爷,您出门在外数日,圣人定是要牵挂的,德妃娘娘那边,上次您说要给娘娘寻个江南玩意,她也盼着呢。”
沈灏瞪他,裴良噤声,垂了手往旁边站。
沈灏撂了公文,眉头皱得紧,食指抵着太阳穴,一下下敲。“圣人来信,让我提前回去。”
裴良挨着下句,知道沈灏心中所想,便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那卫姑娘怎么办?一块带回去?”
怎么带?打晕了装麻袋里扛回去么?沈灏站起身,明知故问,稍透着向裴良请教的意味:“你觉得她会肯?”
裴良抬脖子,“这有什么不肯,告诉她您的身份,难道还不愿意跟你么?”
沈灏“呵”地一声,斜眼睨他,声音冷冷的,“依她的性子,只怕会嚷的天下人尽知——我平陵王竟是个强取豪夺的主儿。”
裴良咽了口唾沫,试探道:“要不您好声好气地求求她?”
屋里顿时沉默下来,许久,想起沈灏冰冷刺骨的声音:“裴良,你好大的胆——”
裴良噗通一声跪下,知道这次言语冒失,触着逆鳞了,忙地求饶:“王爷恕罪,奴才嘴贱,该打!”说完便作势抽自己一大嘴子,眼神巴巴地望着沈灏。
沈灏掀了掀眼皮,懒得计较。“得,起来说话,进屋所为何事?”
裴良忙地站起身,弓着背,“卫姑娘出门了。”原是他自作主张,在卫府里安了探子,时时注意卫姑娘的举动,后来王爷知道,也没什么,就当是默许。
裴良心细,想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顺带着往宋府里也插了人。
沈灏双手负背,缓缓踱步,慢悠悠地开口:“她出个门,你也来我跟前禀?”
裴良一颗心都要操碎了,听他语气不对,噗通往地上又是一跪,欲哭无泪。
爷现在的心情,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样,阴晴圆缺,变化无常呐!
沈灏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等人走到门槛处,又喊了回来,吩咐:“派人瞧住她,别让给在街上丢了。”
裴良欸地一声应下。
沈灏踱了几步,后脖颈阵阵地泛着酸乏。他起得早,每日作息严格,无论身在何处,卯时一刻必然清醒。从晨光微曦到艳阳高照,算下来,已伏案四个时辰。
反手揉肩膀,力道总不得劲。因沾不得女人的毛病,身边连侍女都没有,偶尔肩酸背疼,碍于脸面,又不能让裴良来揉,只得自己捏捏。
忽地想起禾生那双细白柔软的手,也不知道那双手搁在肩头揉捏,会是什么滋味。
沈灏擞擞脑袋,脑子里她嘴角弯弯的笑脸浮现出来,便再也收不回去了。越是不去想,越是记得深。
最迟下月,他便要回京,也不是拿她没法子,这个人他认定了,便再也逃不出。现在耐着心地跟她磨性子,无非是觉得女孩家矜持,待矜持劲一过去,也就好了。
是了,再等等,她肯定会应的。
沈灏笑了笑,反正回京之前,他有的是耐心与她耗。
过了晌午,裴良火烧火燎地赶来禀报,“爷,宋家的公子爷也出门了,锦罗玉衣,满脸的春风得意,瞅着这当头,应该是要去郊野西头见人,偏偏巧得很,卫姑娘也往郊野西头去了,还是独身一人!”
沈灏一听,养了半天的气定神闲瞬间抛到九霄云外,“没派人拦住?”
裴良惶恐:“……没……”
沈灏甩袖,摔门而去,“牵我的马来!”
独宠 第21章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从城西到郊野,短短几十里的距离,抄了小道,一路策马狂奔,到了过桥子,满目张望,堤岸边的树下,站了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周围零零散散几个结伴出游的人,唯独没有她的身影。
沈灏松口气,纵身跃马而下,走得近了,瞧清楚树下站着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宋武之。
一颗心蓦地提起来,越发信了裴良的情报,心头一把火燃起。兴许她不是没来,而是正在路上,正赶着与人相会!
越想越不高兴,他沉下脸,眉头蹙得老高,不甘不愿地朝宋武之走去。
宋武之站在树下,穿一身靛青色长袍,双手拘在袖子里,呼着气,来回走动。
宋武之紧张啊!想到即将到来的禾生,就止不住地胆怯,将每句要对她说的话,在肚里翻来覆去折腾了几十遍,却还是觉得不够。压根没有注意到周围多了个人。
沈灏握紧拳,只觉得宋武之浑身上下都碍眼地很,明明穿着低调沉稳的颜色,却晃得人眼睛疼。压住火,上前喊一声“宋公子”,嘴巴硌得慌。
宋武之忽地听见有人喊,惊得肩头一耸,回过头见是沈灏,先是讶异,而后掏出双手作揖问候:“沈公子好。”
沈灏站他身边,昂藏七尺,两人相对比,沈灏身形瘦削修长,比宋武之高出一截。
两个大男人并排而立,一时之间,彼此无话。沈灏咳了咳,不动声色,假装偶遇,问他:“宋公子在此作何?”
宋武之本不想说实话,目光在沈灏不苟言笑的脸上转了一圈,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对于这个刚来盛湖便享有美名的沈公子,以往与他没有过多接触,只听宋爹提起来夸他沉稳大气,年轻有为。奇怪的是,隐隐有种感觉,这个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尤其,是对禾生的事上,总觉得他有所企图。
涉及到禾生,宋武之脑子里的弯沟转绕得快许多。只几秒的功夫,他将心里的情绪藏住,面上恢复憨厚的模样,微喘气,眼神闪躲,显出方才紧张的样子来。
“我……我等人……”低下头,余光迅速瞥了一眼沈灏,时刻注意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我一向敬沈公子是个稳重人,不瞒您,我今天等的人是卫家堂姑娘。”如若他猜得那样,沈公子也爱慕禾生,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沈灏牙齿都要咬碎,面上平静,说出的话不急不缓,“哦,等她作甚?”
宋武之撇嘴笑:“有些心头话要告诉她,不怕沈公子笑话,我对卫家堂姑娘早已情根深种,今日约她来,就是为了商量提亲的事。”
沈灏啪地一扳手指节,心里仿佛有根线绷坏,好一个情根深种!好一个商量提亲!转脸勾起嘴角笑,泠泠阴寒,“宋公子,你往那边看,是不是卫姑娘来了?”
宋武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急忙整理衣冠,刚吞口一句“人在哪?”,脖颈一疼,被人从身后硬生生地劈晕过去。
沈灏昂头,睨眼看躺在地上的人,抬起锦靴,往宋武之腰间轻踢一下。
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惦记他的人!今日敲晕过去,还算是轻的,赶明儿手起刀落,直接宰了也是行的。
这边人烟稀少,方才嘚嘚马蹄声来势汹汹,郊游的人都往东边去了,先下空出一块地,周围却没有能遮挡的,唯独一棵大树,树干粗壮,将人拖到树后,使其保持坐姿挨着树,倒正好挡住。
刚藏好,打南边来了辆马车,下来个穿水绿袄裙的少女。沈灏一愣,她好大胆,竟真的来了!恼怒至极,却只是哼了声,负手站立,等她前来。
禾生其实不太乐意来,总觉得怪怪的。以前出游,也没见卫林带她又买胭脂又买新衣,还特意喊了梳妆婆子,整齐一套下来,竟像是要把她卖了一样。
禾生皱眉,越想越不对劲。在马车上,卫林借故要回家一趟,说一会便过去,嘱咐她一定要在边桥子等。好在宋瑶在边桥子等,不然她独自一人出行,肯定甩手就回去。
放目望去,好不容易找到卫林交待的那棵树,再一定睛,树下的身影,好是熟悉。走近了,瞧仔细,差点吓着。
见了这么多次,每次见他,都有惊吓,尤其是他现在这副阴沉面容,分分钟要将人生吞活剥,还不带吐籽的。
他天生一副威严气势,若是别人见着他这样,定当腿都要软了。所幸她见得多了,不怕他,目光里半点惧意也没有,走姿端正朝他跟前去。
眼见到了跟前,她一心只顾着姿态,忘了脚下的路,一个不小心,搁着石子,差点摔倒。
眼前这双骨节分明、清秀干净的手伸过来扶时,她一点也不意外。禾生往后站,稳住身体,而后迅速推开他的手。
往常这种时候,他定是要冷着脸与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今天她一点儿都不想听。离了他还没有半秒,身子却被人从后面抱住,滚烫发热,紧紧拥牢。
禾生大惊失色,下意识呼喊,刚张嘴,便被他捂住。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从背后贴过来,炙热的气息,伴随着他因气愤而沙哑的声音颤抖,“原来是看不上我,连瞧一眼都嫌多。”
这人怎么了,今日跟吃了火药一般?
禾生满腔愤慨呜咽堵在嘴里,双手被伏在身后,唯独剩了双腿尚能自由,逮着劲跟沾上砧板的鱼一样,活泼乱跳,垂死挣扎。
她越是下力气去踩、去挣脱,沈灏心头的火就烧得越旺,只觉得所有的耐心都要在此刻消耗殆尽,往日的事情件件罗列,每一件都足以让他对怀里的人大发雷霆。
靠近了瞧她,她从来不看;低了身去哄她,她恍若罔闻;他平陵王何时受过这种憋屈气,竟让区区一介女子轻看至如此地步!
还要磨什么性子,她哪是矜持的劲,分明是对人不对事,这头远了他,转眼就近了另一个,宋武之哪点好,他竟比不过的?
禾生卯足劲猛地往前挣,试图一下子用力冲破他的禁锢,如此努力了几番,身后的人纹丝不动,一双大手,将她按得死死的。
“我哪句说得不够明白,为何你就是不肯乖顺从了我?旁人有什么好,能抵得过我?”
他被踩疼了,抽出捆她臂膀的手,俯身凑得更紧,用胸脯抵着她,将她的手压在腹部。手空出来了,一路往下,搂住她的臀,好让她的两条细腿迈不出来,不能再踩。
这样的姿势,像是两只互相抱团的红虾,弓着身子,彼此不分,暧昧至极。
独宠 第22章
憋久了怕她喘不过气,沈灏松开捂着她的手,怕她呼喊,掣住她的下巴,半边脸凑过来,与她肌肤相亲。
禾生发颤,与他离得近,每一声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看不见他的脸,却足以在脑子里勾勒出他现在那副不可理喻怒不可遏的样子。
她怕啊,事到临头懊悔迟,早就该远远地离了他!
“你的话,每一句我都听明白过,我也答得明白,趁早死了这条心,去找其他能靠近你的女子。”
沈灏低声,“找着了,就你。管你是不喜欢也好,心有所属也罢,总之我要定了。”
自大狂!禾生趁他不备,用力一口咬住他的手,怕脱不了身,情急之下,使出浑身的劲,脚往后蹬,用臀部顶他的下身,沈灏“哎呦”一声没躲开,疼得立马松开了她。
疼死是应该的,登徒浪子,无耻下流!禾生红着脸,呼着大气,叉腰:“呸,不要脸的,再有下次,我……让你没了命根子。”
说出这样的话,她脸烧得火热,方才碰他下身的地方跟沾着火炭似的,扭头就跑,听见“哐当”一声,觑着余光去瞅,树后倒了个人,依模样来看,与宋家公子有点像。
难不成……禾生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想法一惊,顾不得看第二眼,生怕沈灏恢复力气追上来。
万万没想到她竟来这招,哪里见过这般凶猛的女子,犟起来跟头牛似的!沈灏看着奔出老远的背影,走三步绊两下,明明娇弱的人儿,下起狠手来,倒是不同寻常。
禾生一路奔回去,走到官道,实在走不动,停下来雇了辆轿子,折腾了半晌,这才回到卫府。
径直去了院子,进屋脱了鞋,脚底起了几个水泡,翠玉打水进来,差点摔了盆。
翠玉心疼,见她模样狼狈,什么也没问,端来水伺候她洗脚,拿了针准备挑水泡。
“这是怎么了?”翠玉迟疑问出声,未等到禾生回答,门口卫林与宋瑶风风火火地进门了。
禾生努努嘴,手一指:“呐,问她俩。”十之*是这两个小妮子搞的鬼,树下倒的宋武之她可虽没瞧仔细,但估计错不了。
卫林吐吐舌,以为宋武之已向她表达心意,顾不上挨骂,凑上前:“他怎么说的,你又怎么答的,能成吗?”
成什么成,人都晕在树下了,能说什么话?禾生掀眼皮,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肩,转头去,不理她。
宋瑶拉一把卫林,轻声说,“这么着急作甚,你看禾生大汗淋漓狼狈不堪的模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措手不及的事。我哥是个莽撞性子,万一是他冲撞了禾生,我俩拿啥赔?”
卫林回过头打量禾生,见她发髻松动,裙角边和鞋面上沾满灰尘,当即小心翼翼上前问:“姑奶奶,不会是宋大哥做了什么无礼之事吧?”
禾生睨她,整张脸憋得通红,“他要敢,我能阉了他!”
卫林缩缩脖子,回看宋瑶,宋瑶默不作声。今天的事情,确实不太厚道。讹了禾生过去,她生气也是应该的。现在只求佛保佑,禾生与大哥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卫林扁嘴,半蹲下伏在禾生膝盖上,将错揽在自己身上:“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是我一时冲动,你怎么泄气怎么来,只一点,实在是急,情况如何,你说出来,但凡宋大哥有一点轻薄于你的,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宋瑶没有立场说话,退到一边,给禾生拿药膏。
禾生使了使眼色,翠玉关了院门。阖起门来,再无他人,禾生坐着不方便站起,朝卫林宋瑶招手,小姐妹凑上前,一人站一边。
禾生沉下脸,认真严肃,握着卫林的手交待:“我来你家这些天,你事无巨细,从不亏待我。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感激二字不提,遇到你这么个姐妹,是我的福气。宋公子的事,你也是为我操心,但我身子弱,并不打算考虑亲事,只希望平平安安地在你家住着,不要生事端。”
卫林见她不生气,高高兴兴地“嗯”一声。
她一口气说完,转过头拉宋瑶的手,“我们相识不久,我心底却早已将你当作姐姐,宋大哥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但我无父无母,前途还得由京里做主,望京规矩多,一不小心便能落个忤逆不孝的罪,万万不敢私结姻缘,绝没有心高气傲瞧不上宋家的意思。”
她说得诚恳,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宋瑶反而被盯得不好意思,埋下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放心好了,我哥那边我去说,今日这事原是我们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这样出挑齐整的小姑子,恐怕整个盛湖城再也挑不出第二个,只怪她哥暂时没有这种运道。
翠玉站在一旁听了,来龙去脉大概听出七八分,额头涔了冷汗,若被大府知道二娘子沾了这样的事,绝对不会轻饶。
她护主心切,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卫林和宋瑶磕响头,“我家姑娘脸皮薄,说不出厉害话,我是个奴才,没那么多顾忌。不瞒二位,大府奶奶们管得严,对于清白之事,尤为看重。撮合姻缘这样的事,万万不能往二姑娘身上揽,一揽便是害了她啊!”
禾生一愣,喊她起身,她不起,咬紧唇角,硬是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卫林和宋瑶面面相觑,连忙上前扶她。
好烈的丫头!卫林以前没看出来,见她额头磕得青黑,当即抽出帕子擦拭。“再也不揽了,以后跟你们家姑娘出门,我只管将她藏得严严实实,哪个男子若敢多瞅她一眼,我拿鞭子抽他!”
翠玉这才放下心,回到禾生身边,继续为她挑脚上的泡。
禾生眼里一阵泛酸,揉了揉眼皮,翠玉抬起脸,笑道:“有点疼,痛得紧便喊我,我力道轻些。”
当着卫林和宋瑶的面,她不好说出感谢的话,那样未免也显得太奇怪了。翠玉不是她的家生丫头,却比家生丫头对她更好。
宋瑶想着差不多该走了,推搡着卫林往门口去。刚跨出门槛,身后听见禾生喊:“阿肆、瑶姐姐,你们等会!”
依卫林宋瑶所言,今日特意帮着宋武之约的,但边子桥只有目光如炬的沈灏,而宋武之却晕死在树下,在她到来前肯定发生了些什么。方才她跑得急,顾不上宋武之,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宋瑶回头问她:“何事?”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她哥哥可能被人打晕了。思忖半秒,犹豫道:“最好派个人去边桥子瞅瞅,我怕你哥有事。”
难不成还会寻短见?宋瑶怔忡,笑道:“他一个男子汉,会出什么事?我回府喊人去寻他,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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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踉跄步子,敲响卫喜的门。卫喜正在练琴,一曲高山流水,到了关键处,总是把握不好,刮着调,被李清一声“表姐”喊,勾错弦,勾出尖利的声调。
紧着一对柳叶眉,发火看向李清:“你喊什么,下午找你你不在,这会子又来了,神出鬼没,跟个猴皮似的。”
习惯了卫喜的牙尖嘴利,李清并未在意她的话,走到跟前,直接拢起卫喜的手,一脸悲戚:“表姐,宋大哥就要被隔壁那个小妖精抢走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在这弹琴?”
下午郊野一幕,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平日闷着不出声,暗地里却一身浪,不仅勾了宋家公子,而且还夺了沈公子的心,可恨至极!李清愤慨,嘴都要被气歪,添油加醋地将她跟踪禾生的事说与卫喜听。
卫喜听完,差点摔了琴。心心念念的男人,竟为了另一个女子争风吃醋,而且这个人还是她一直以来都瞧不上的卫禾生,简直可笑!
“依我看,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卫喜怒火中烧,指甲几乎都要掐断,“小狐狸精,定要让她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隔壁。下午沈灏一股烟策马而去,裴良赶不上脚程,干脆巴巴地候在门口边。远远瞧见街上沈灏牵马而来的身影,脚底一抹油,哈腰躬背上前问安。
沈灏冷着面,甩了缰绳,没说别的,进屋第一件事便是交待裴良:“这些天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隔壁府的堂姑娘,我不想听,也听得烦。你若嘴闲,以后也不用在我跟头当差了,收拾东西打铺盖滚去监栏院。”
监栏院是太监们住的地方,这是要送他去做太监啊!敢情爷今日在卫姑娘那里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拿他撒气。裴良哆嗦着跪下,一天跪了好几次,膝盖骨都要碎了。
独宠 第23章
在屋里闷了几天,禾生终于打起精神,准备出门给卫老太买寿礼。翠玉陪着一块出门,主仆两人在街上瞎逛。
宋武之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沈灏还算有良心,派人把宋武之抬了回去。没了别人瞎撮合的困扰,走在路上,心情好得很。
禾生拣了碎银子给翠玉,让她挑些好吃的零嘴买,“我就在这片等你,今日穿的水红,一眼就能看到,你买好了寻我。”
“欸。”翠玉应下,往前面去。
今日天气不错,不晒人,偶尔还有阵阵清凉风过脖。禾生哼着小曲,自顾自地逛,忽地面前一团阴影,抬起头看,是个糙面大汉。
“小姑娘,买啥呢?我这里有好东西,要不要跟哥哥去看看?”
面前的人脸生,禾生不认识他,只当是街上的二流子,皱了眉,装作没听见,准备绕过去,往对面人较多的铺子走去。糙汉跟上来,一脸横肉笑得打颤,“小姑娘,别走嘛,跟哥哥去。”
禾生脚下的步子越发紧张,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心中惴惴不安,只因仗着是在大街上,光天化日的应该不会怎样,才没有呼喊。
哪知后面的人仿佛有意赶着她往人群多的那边街道走一样,禾生蓦地停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管不得三七二十一,张嘴就要喊人。
“翠——”一个字刚出口,糙汉逼近,旁边是辆马车,禾生一急,往马车旁跑。刚到跟前,马车里的人像是算好一样,跳下人来捂了她的嘴,架着胳膊直接塞进车里。
手帕上沾了迷药,禾生还没回神,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刚才的糙汉也跳上车,摩拳擦掌,与车里的同伴拍手,“嘿,这一票,可干了个大的。”
翠玉左手提着糍粑豆沙饼,右手抱着一盒菱粉糕,喜滋滋地回身找禾生。二姑娘吃菜喜欢辣的,零嘴喜欢甜的,今日这些,估计够她解馋三四天。
左探右望,几乎将人群翻了个遍,却仍不见禾生的身影。好不容易瞧着个穿水红衣裳的,扳过肩一看,却不是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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