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这么站着也不是个法啊,腿都快站僵了。
徐冉主动打破沉默:“殿下……”说些什么好呢?
太子看向她,一双眸子深邃似墨,似是等着她开口继续说。
徐冉脱口而出:“日头正暖,特别适合午睡。”对啊,接着睡吧,大家各干各的,多好。
太子哦一声,“你若想歇息便趴着歇一会。”
徐冉一愣,学神好像没听懂她的暗示?她随手拿起刚抄誊的文章,晃头:“我不困,正是兴头上呢。”所以殿下你快去睡吧快去睡。
太子扫了两眼。
字真丑。
“你的字,是随哪位所练?”
徐冉眨眨眼,学神问这个作甚?“每日同爹一起练字。”
太子没说话。徐相公在朝堂之上,一向严谨慎行,本以为是个严父,不想却是个慈父。
下午还要去内阁商量与魏国外交往来的事,约莫半个钟头便要出发。索性不再午歇,往拢道边的软榻上一坐。
他一坐,徐冉也跟着坐下了。一想到身后斜对面坐着学神,徐冉头皮有些发麻。
过了几分钟,约莫是太子闲得无聊,开始同她说话。问了些家常事,谈起她的堂里学习情况,不免多问了两句。
“瞧不出你竟还是个班使。”
徐冉高兴脸,颇为小自豪。“原本不是我,是我们堂里头名韩通,后来他输给我了,便说让我做班使。”
太子道:“既为头名,那定是样样顶好的,又怎会输于你?”
徐冉嘿一声,两手扣着交椅,“他非要同我比背书,谁记得多记得快,谁便是赢家。呐,自然是我赢了。”
太子眼中含笑。瞧着她这模样,颇为张扬,眉眼间皆是得意,甚觉新鲜。“你记性好,能有多好?”
徐冉随手拿起一本,“殿下要比比么?”别的她不行,比背书肯定是没问题的。她也就剩这么一个长处了。
本以为以学神的高冷,定是不会应她的。顶多扫她一眼,然后发出两声冷笑,不想——
“你倒是头一个说要同孤比背书的。勇气可嘉。”太子想,闲着也是闲着,她既下了战书,那自是要应下的。
问:“公平起见,书你来挑。”
徐冉彻底懵住。
学神这是怎么了!
她嘴贱说着玩玩的而已啊!不要当真啊!
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比数字。”学神博览百书,随便挑一本,定是能够秒杀她的。
既然比的是记忆力,那比数字最好不过了。
二人各自在纸上写下杂乱无序五十个数字,能依序背出数字最多者,为赢家。
太子问:“你若输了,该如何处罚?”
徐冉腿一软,不带这样的的,竟然还有赌注。为了避免学神玩大,徐冉立马开口:“罚在脸上画个乌龟,不许擦。”
太子点头,“这个提议好。”
徐冉又问:“那若殿下输了,该如何领罚?”玩游戏嘛,肯定要公平,不能光她一人受罚。
太子嘴角上挑,饶有兴趣,像是头一次听到这样好笑的话。“孤从未输过。”
徐冉以为说错话了,连忙噤声。
太子见她似小白兔受惊一般,觉得自己太过严肃,或许吓着了她。开口又道:“那你想如何罚?”
徐冉屏住气大着胆子道:“罚殿下白纸上留个大名。”苏苏的生日快到了,她一向很迷学神的。外面无论是书屋也好黑市也好,学神的亲笔签名可谓是千金难买。若是能拿学神的亲笔签名给苏苏做生日礼物,她肯定高兴死了。
太子应下:“好。”
一刻钟后。
徐冉顶着一脸小乌龟,为自己求情:“殿下,我脸上已经没有地方能再画一只小乌龟了。”
隔得近,瞧着学神脸上虽是漠然神情,眸底却含着一抹淡笑。他轻启薄唇:“你别动。”
下笔便又在她的左眼周围画下一只迷你龟。
前头有人来请,说是时辰已到。
太子停笔,往徐冉脸上瞧一眼,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甩了笔墨,拿出帕子擦擦手,往思华殿去换衣裳。
临走前朝徐冉道:“今天入寝前不许擦掉。”
会心一击。徐冉内心崩溃无法言说。
在刘嬷嬷以及宫人们的奇异目光中,徐冉结束了最为难忘的一个礼训日。
晚上回家,徐冉一路飞奔回房,拿了面纱遮脸,这才敢去前厅吃饭。
在抄手游廊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徐老爷。徐老爷左看看右看看,徐冉也就左边躲躲右边躲躲。徐老爷皱眉,伸手去掀她面纱,徐冉叫一句:“爹!”
徐老爷被她这突然的一叫吓着了,下意识回道:“女儿!”
徐冉一愣,“爹有事?”
徐老爷:“不是你先喊的爹吗?”
徐冉:……
父女俩走着往前厅去,徐老爷问完今日的礼训情况之后,终是问道她的面纱问题:“冉冉,你作甚要遮脸呢?”
徐冉努努嘴,“我同殿下比赛,比输了,他在我脸上画了好几个乌龟,说不让擦。”
徐老爷哎呦一声,捂着胸口,“冉冉,你怎么敢同殿下比赛?比什么?”
徐冉:“比谁的记性好。”
徐老爷叹一声,同情地摸摸她的脑袋。“冉冉啊,殿下过目不忘,看一眼就行,根本不用记。你怎么比得过?”
徐冉望天,嗷,学神竟然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难怪她会输,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嘛。
徐冉:“爹,我觉得好丢脸。”
徐老爷安慰:“往好了想,至少你得到了殿下的亲笔画,要知道,殿下一笔,市值千金。对了,冉冉,你让爹瞧瞧,殿下画的乌龟长啥样……”
徐冉黑线,坚决拒绝:“不要!”
徐老爷追了一路,徐冉跑得贼快,压根不给他追上来的机会。等到饭桌前上菜,戴了面纱的徐冉往那一坐,家人们好奇看着她。
头一个问的是萧氏:“冉冉,你脸上长疙瘩了?找个大夫来瞧瞧?”
徐冉:“谢谢娘关心,我脸上啥都没长。”就是多了好几只乌龟画。
徐丰饿得很。最近魏国使臣来朝,宫中防卫比平时更严,一天下来,光是各处宫道,就巡了两三回。腿都快跑断的徐丰捧起饭碗就开吃,一边吃一边道:“女孩家都是爱美的,娘你就别问了,冉冉既然戴面纱,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对吧冉冉?”
他这话一出,徐娇道:“既是如此,更要瞧了。刑部侍郎陈大人之女陈芬,她同我是一个堂的,前几日听说她脸上长了疮,打死不给外人看,闷着闷着,本来只是小小一颗疮,因为瞒着家里人,又不及时喊大夫,现如今整张脸都是疮,哎呀,吓死个人呐。”
徐冉手一抖。自动脑补徐娇说的场景,彻底没了胃口。
徐佳倒没说什么,默默吃饭。等一顿饭快吃完了,大家的话题也从她的面纱转移到望京各府的八卦。
徐冉放下警惕心,吃完饭准备起身,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等回过神时,徐佳已经将她的面纱给掀了。
徐佳手里拿着面纱,同徐老爷站在一起,笑得前俯后仰,“爹,你说的没错,冉冉脸上确实有乌龟。”
徐老爷捏着下巴,仔细欣赏徐冉脸上的乌龟:“果然是神来之笔。”
徐娇和徐丰返过头来,见了徐冉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徐冉叉腰,哼,笑吧笑吧。跑到萧氏身边告状:“娘,爹他欺负我!”
萧氏捂嘴笑,佯装正经,因着女儿的告状,不得不上前教训徐老爷。“你啊,一把年纪,竟还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徐老爷被暗地掐了一把,嗷嗷喊疼。“夫人你稍稍给些面子,轻点掐。”
晚上临睡前,徐冉洗漱照镜。
铜镜里照不太清楚,旁边烛光一闪一闪,脸上的乌龟也跟着晃啊晃啊。徐冉几乎快要挨着镜面,往里一瞧,心想:学神画功真是好,连乌龟壳上的细纹都描出来了。
不知怎地,想起白天他提笔作画的样子。
春风郎君,闲雅淡然。
她几乎都要看傻了眼。
还好没有流口水。
徐冉往床上一躺,心想:难怪殿下拖着不肯成亲了,那样的人,定是要找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才能与之相配的。
这夜里想了一晚上的美人,隔天去上学,美人就来了。
徐冉看着台案前站着的人,杵着下巴,看得移不开眼。
台案前夫子介绍道:“这是自苏州而来的沈令音,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同窗了。”
物以稀为贵 第22章
沈令音此人,生得一副好模样,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风流之姿。娇娇柔柔的,说起话来宛如黄鹂之音,加之她已有才女之称,很快便成为六级三堂的焦点。
徐冉和苏桃赵燕三人趴在桌上,望着被热情学子们围着的沈令音,一时感慨。
苏桃叹:“要是我能长成她那样就好了。”说着说着她想起什么,转头对徐冉道:“冉冉,你也打扮打扮,瞧瞧你这大眼睛小嘴巴的,多好看,收拾收拾不会比她差。”
徐冉捂脸偷笑。头一次被人夸有颜值,好开心。
一把搂过苏桃,“苏苏嘴真甜!”
等到下学时,徐冉往耳房吕夫子例行报告,一看,沈令音也在。
吕夫子招呼徐冉过去。
“这个就是我们堂的班使徐冉。以后你有任何事情,找不到我,你就找她。
徐冉笑着打招呼,沈令音楚楚一弯腰,“徐娘子好。”
这声音,酥酥麻麻的,好听!
吕夫子打发了沈令音回去,笑得越发开心。徐冉好奇问:“夫子,你为何这般高兴?”就算班上来了美女也不能这么不含蓄,小心师母吃醋啊。
吕夫子捋胡子,“沈娘子早年就读江南名塾,以她的名气和才气,明晖堂那边已内定了升学名额,根本不用参加明年底的大考。说不定,今年大考就升上去了。”完全不用担心升学率,白拣了个便宜,不能更开心。
原来是传说中的保送生。徐冉心里痒痒的,既然有如此便捷的途径升学,她爹为什么不给她弄一个?“夫子,明晖堂每年都有内定名额吗?”
吕夫子瞧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打什么算盘。“每年只一两个名额,不多。且对内定学子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一般人想都别想。”
徐冉便是那个“一般人”了。她耸耸肩,交了监察本便回家了。
回家路上,徐冉同徐娇说今日新来的女同学,一提名字,徐娇连忙道:“沈令音?是那个沈令音吗,江南四大才女之首,当今沈丞相的千金?”
徐冉不怎么关心外面的事,不知道她说的是谁,问:“你说的那个,是不是长得很美?”
徐娇道:“是挺美的,但也没有美到让人称赞的地步。”
徐冉随口附和:“确实,不如我们家娇娇美。”
徐娇听了高兴,张嘴叽里呱啦一通八卦砸下来。
“沈令音本来是望京人,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气,大病小病就没断过。八岁那年接到苏州外祖母家调养,一养就是六年,期间就读苏州白马塾,按理说早就考上明晖堂的,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升学。她这一回来,望京城又要热闹了。”
徐冉听不明白,“怎么个热闹法?”
徐娇笑:“人家是有名的病美人,去年秋天回了趟望京,于秋夕峰上拜佛烧香,满城的公子哥都往山上跑,那山道本就狭窄,挤了个水泄不通。后来还有人为她打起来,啊对了,你们班那个李信就是打人者之一。”
徐冉哦哦点头。难怪今天李信傻笑了一天,杠也不抬了,祸也不闯了,原来是因为女神来了。
下轿子时,徐娇想起一事,走过来挽住徐冉的手,“二姐,话说她和你同堂,你真的没关系吗?”
徐冉一听,这话不对头啊。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
“能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她,难不成以前是冤家么?”
徐娇小心问:“去年十月春蚕礼的事……”
徐冉猛地想起了。
原身就是因为春蚕礼的时候,才大病一场的。据说是没能争过别人,难道……
徐娇点点头:“沈令音拔了头筹,你那会子简直气坏了,连饭都不吃,在家里闷了好些天。”
徐冉一愣,随即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你二姐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说完拍拍胸脯,以示决心。
提了沈令音都不生气,徐娇想,二姐果真是放下了。
这厢徐家姊妹闲聊,那边沈府里也在闲谈。
凌氏搂着两个女儿,左边大女儿沈令音,右边小女儿沈清雪,前头站着沈家长子沈游之。沈清雪如今也在经仪堂,正好与徐娇一堂。沈游之早已高学结业,早早地参加科举入朝为仕,如今为户部主事。官道亨通,其为人行事多随其父。
太子选妃一事,沈家其他儿女并不知情,故此谈论的皆是江南一带的风景名胜以及此次转学之事。
沈游之撩袍款款坐下,看向凌氏,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
“令音此次回京,颇为匆忙,可是父亲那边有什么交待?”
“你二妹在外多年,是时候回京了,总不能在苏州待一辈子。”凌氏笑了笑。她这个儿子,心思一向深沉,半点异常都能察觉。此次令音回来,他定是想到其他事情上面去了。
丞相之位,虽不能世袭,但只要有决心,培养出下一位百官之首,未尝不能够。
沈游之怕的,是沈令音同他相争。
知子莫若母,凌氏知道沈游之的心思,却不挑破。
在训育儿女方面,她与她家老爷是一个想法: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纵使亲兄妹,有相竞之心才能彼此进步。
父母之情,最忌溺爱。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想要什么,那便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孩子若想得到关爱,也要拿出值得让父母关爱的好表现来。
他们沈家信奉的,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论过程如何,只要成为最后的胜者,那便是值得夸耀的。
沈家三兄妹终是在这样的期盼下,成为了比旁人更为优秀的存在。别人家的孩子,说的便是沈家兄妹。
凌氏自豪地看着眼前的儿女,很是骄傲。
沈清雪道:“姐,你们堂是不是有个叫徐冉的?去年春蚕礼选人,她入了初选,第二轮便被刷了下来。听说是你赢了,生生气出了病。我虽没见过她,但开学考敢交白门白卷的人,定不是个通情理的。你可得提防点。”
沈令音谢谢她的好意,“徐娘子乃是堂里班使,下学时同她见过面,人倒是挺和气的。”
沈清雪惊讶道:“天呐,她这种人也能做班使?你们堂的主教员是谁,定是眼瞎。依我说,让你来做班使,方是正理。”
沈令音微微含笑,“妹妹言重了。”
凌氏拍拍她的手,“令音你一直是班使,在江南那边也是如此。而今转了学,你若想继续做班使,便同夫子说说。班使六个月一换,届时你也可以参加票选。”
沈清雪凑过去,笑得天真无邪:“不用说,大家肯定都选我姐。”
凌氏和沈令音笑而不语。
旁边坐着的沈游之又问:“令音早已内定明晖堂,为何不直接升学?”
凌氏瞧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明晖堂今年已经开学,你妹妹想等到明年新会年再入学。”
沈游之垂下眼睫,揭开茶盖,扑了扑茶面浮着的叶梗子。不再言语。
等沈丞相回了府,饭都没吃,直接唤了沈令音入书房。
一进屋,沈令音磕头行大礼。
“女儿不孝,未能常侍爹娘身畔。”
沈丞相上前扶起她。父女两个含泪叙聊往事。
三个儿女中,沈丞相最疼的,乃是沈令音。
沈游之出生那会,沈家夫妻想着如何将孩子培养为成功人士,花了不少心思。严格遵照精英教育的原则来训导,沈游之一岁便能识字写字,此后一路秒杀别人。沈氏夫妇更加笃定严厉教育的决心。
等到沈令音出生,事情就变了个样。
她是早产儿,身子骨不好,自吃饭起便吃药,好不容易带活到三岁,又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去了半条命。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沈氏夫妇只好暂时放下严苛的手段,悉心爱护这个女儿。索性沈令音懂事,从不让人操心,学习甚是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八岁那年便得了才女的称号。
江南山好水好,为了养病,沈氏夫妇忍痛将女儿送至苏州凌家。一去便是六年。如今回来,且以后都不走了,沈丞相自是激动。
聊了许久,沈丞相点开正题,说起了太子选妃的事。
沈令音含羞点点头,“母亲同我说过的。”
沈丞相道:“此次你转学至经仪堂,除了等待明年升入明晖堂之外,另有一事,需得你多加上心。如今的太子妃人选,乃是徐家次女,名唤徐冉,与你是一个堂的。虽然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小心行事总没错,你千万注意。”
沈令音一愣,想起白天见过的徐冉。
鹅蛋脸两腮嘟嘟肉,笑起来露出两颗大白牙,长得倒是讨喜。太子竟选了她么?
虽有疑惑,却并未多问,应下道:“女儿知道了。”
隔天徐冉去上学,发现沈令音在位子上等着她。
沈令音是来向她请教堂内之事。比如说早读几点开始什么时候该交堂外题之类的,都是些琐事。
沈令音全程非常有礼貌,徐冉心中暗暗赞叹,女神就是女神,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良好的涵养。
徐冉热情为她解惑,领着她去见堂里的课代表。并且特意在早读课上,占用短暂的五分钟,为沈令音举办了欢迎仪式。
堂下男同学掌声格外大,徐冉往外一瞥,嘿好家伙,窗上还趴着几个呢!估计是逃学来看女神的。
女神引发的热潮终是在几天后消退。这一回,风倒是刮向徐冉了。
起因是赵燕的记忆图表被人瞧见了,赵燕顺势向人安利了徐冉的记忆图表。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六级三堂便开始有了个奇怪的传闻。
“据说徐冉考三门满分,就是因为有了那个玩意,叫什么记忆图表的。”
因着这波传闻,之前因着徐冉考试三门满分一直想问秘诀的人,纷纷跑过来问徐冉。
徐冉耐心相授。
后来问的人多了,徐冉索性将自己的背书法子写在纸上,如何根据图表制定合适的背书任务,写得非常详细。印成三十份,每人发一份。
沈令音看着手上的印本,虽然不想要,却还是收下了。对于她而言,根本不需要这些死记硬背的法子。
递到韩通跟前时,韩通快速瞄一眼,死鸭子嘴硬说不要,徐冉懒得理他,秉承着全班人人都有不能让一个人落单的原则,硬是将印本塞到了韩通手上。
等转过身,余光便瞄见韩通已经翻起印本看起来。徐冉摊开手耸耸肩。
还剩一份,是给李信的。
李信翘着二郎腿,一双眼睛盯着前面沈令音的背影。
天仙呐。
忽地有人拦住视线,抬头一瞧,是徐冉。
李信不太高兴,“你走开点。”别挡着他看美人。
徐冉放下东西就走。被人喊住,李信一脸惊讶,拿着印本问:“这是给我的?”
徐冉点点头,“大家都有,你肯定也有。”
李信一愣。这姑娘是不是傻,前阵子他刚说要打她呢。
还要说什么,抬眼一瞧,徐冉已经走了。
李信拿起印本,作势便要丢掉,动作都落了一半,又止住了。随手往书兜里一塞。
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徐冉乐意给,他就乐意接。
然后继续发呆看美人。
因着徐冉的记忆法,三堂学子在背诵方面取得了质的飞跃。大家都很高兴,夫子们自然更是高兴。
徐冉则发现,她在堂里好像有人气了?
具体体现在上学下学时的招呼礼。以前从未有人跟她打过招呼,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在街上碰到同堂学子,人家一见是徐家的轿子,便差人来问是不是徐二娘子。然后一路加速,赶着上来同她打招呼。
下学时也这样,偶尔见到几个晚回去的同班同学,人家上来就是帮她拿书,嘴上念叨:“班使辛苦了。”
徐冉内心小欣喜。
受人欢迎的感觉可真好。
度过了高兴的六天学堂生活,第七天徐冉又要到东宫报到。因着太子分给她书房的事,徐冉决定发挥报恩的好品德。
于是她兜了一大堆零嘴上东宫。
太子看着眼前摊开的吃食,微微扯了扯嘴角,冷声问:“这都是些什么?”
徐冉如数家珍:“这个是西街如娘家的软糯糍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这个是东街王大郎家的烤鸭,又香又酥,简直人间美味。还有这个……”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说完自己也馋了。
太子仍旧面无表情,“你拿这些来做什么?”
徐冉眸子一闪一闪,亮澄澄的。“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拿来给殿下做谢礼,谢谢殿下分了书房给我。”
果然学神吃不惯这些,啊,看那满满的嫌弃眼神,她就不该拿这些来的。徐冉犹豫片刻,想着还是自己吃好了,手刚伸出去,前头太子问:“你又要作甚?”
徐冉有些沮丧,“我不该擅作主张,现在就收起来……”保证不碍着学神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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