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司马玉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嘴上两句道谢,上来伸开臂膀就要前来相抱。
太子灵巧又是一躲。
司马玉讪讪一笑:“殿下好身手。”
太子记着徐冉道过的“此人轻浮”一说,含蓄叮嘱:“有一事还需越君上心。我大周的女子,不似越女那般热情开朗,越君行走大周,还望入乡随俗,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司马玉笑脸盈盈地应下。心中腹诽:才不听呢,大周美人这么多,他肯定要多相几个回去!
太子寒暄敷衍两句,地主之谊尽得差不多了,便领着刘阁老走人。
太子走后,殿内剩越君臣三人。
络腮胡朱代道:“而今陛下已如常所愿见到周储君,是否还要做停留?真等越相来周相接,只怕……”
司马玉瞪他一眼,“只怕什么?我还怕她不成?”停顿半秒,抛开眼去瞧周君臣离开的方向,眼中眸色一黯,道:“她总念叨着周储君如何如何好,让朕好好向他学习,如今朕亲临周国来向周储君讨教,不正遂了她的心愿吗?”
小君王喜怒不定,朱代怕继续说下去会惹得君王勃然大怒,不敢再劝,只得连连称是。
司马玉舒舒筋骨,往后一仰,用脚踢了踢瘦竹竿孔文的腿肘子,笑道:“去,将那个鸿胪寺少卿喊来,朕要出去游玩一番。”
苗少卿入殿,听完司马玉的要求后,不敢擅自应下,只说明日面圣之后另行安排。司马玉自觉无趣,只得在行宫暂作歇息。待第二日进宫与周官人会面,司马玉当即提出希望能游望京一览风土人情。
周君父子俩自动忽视那日越君打晕学子替考的闹剧,装作不知情。难道真把人往官府送么?挑出来太伤面子。
官人看向太子,意思是让他作陪。太子不太乐意。
越君虽已登基,然朝政未定,虽有越相相护,然司马南根基深厚,党羽众多,孰胜孰劣,还未可知。
思及此,太子不免又想到燕国之事。越国与燕国形势颇为相似。之所以迟迟不肯与魏国互通铁盐之贸,就是因为燕国历来与大周互通铁盐,而燕国新君登位,大局未定,需等使臣回朝,方能一探究竟。国家相交,当以利益为先。于燕于魏如此,越国素无利益往来,讨好小越君并无利可图。
更重要的是,那日听徐二娘子的话语,小越君如今是越发放荡不羁,竟敢当街调戏姑娘。而且,还是他东宫的小姑娘。实在令人不悦。
君子喜怒不外露,心中虽不情愿,但面子上的功夫却要做足。司马玉倒也爽快,直说不用麻烦,有鸿胪寺少卿作陪即可。
虽是如此,头几日,太子秉承待客之礼,与司马玉一起游山。
司马玉以百家论书为由头,与太子辩学,没说几句便败下阵来。司马玉不服,另起劳作地理之言,以《天工开物》中乃粒谈稻,一句“周国多宜稻”,问太子可知“稻灾为几灾”。
贵族之人,多养尊处优,念孔子儒学之道,周储君虽为雅君,文采斐然名动天下,然百姓生计之事,未必知晓。
太子答得甚是顺畅:“稻者,六灾也。早稻秋初收,谷暑入土,土脉烧东南风暖,苗穗则坏,此为一。稻种之时,水浮数寸,谷未沉堆积一隅,此为二灾。生秧后,防雀聚食,此为三灾。秧沉脚未定,遇阴雨绵延,折损者必半,此为四灾。南风熏热,函内生虫,此五灾也。最后一灾,即为暮夜鬼火游烧。”
司马玉一怔,拜礼:“周储君体恤民情之心,由此可窥一二,朕敬佩之。”不服不服他不服!
太子回礼:“越君抬举。”终究还是个小孩子,脑子虽然聪明,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此后一时无话。
待回了行宫,关起门,司马玉摔杯,气鼓鼓:“朕身量不如他,学识不如他,如何追赶!”
孔文瞧他这样,心想许是国君出游受了打击,这个“他”定是指的周储君了。忙地上前抚慰:“陛下年幼,身量已是寻常人之倍,待年长些,定能与周储君齐头。陛下览百书,如今国子监已无人能教,不过是阅历上稍逊周储君,不必担忧。”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陛下你可长点心吧,才十岁小孩,你跟人家比什么比!乖乖等着长大吧!
司马玉想想觉得也是,摸摸脑袋,端着一张白嫩的俊脸,自言自语:“周储君年长朕八岁有余,不过高那么一点而已,朕每年长个三四寸,不出三年,定能过比他。”
孔文心里一算,哎呦要真照这么长下去,长到十八陛下你不得冲顶破门啊。这话当然没敢说,赔笑称是。
陪了三四日,太子不怎么往行宫跑了,司马玉也不太乐意他过来。毕竟,时刻面对着一个自己比不过的人,是件非常压抑的事。
太子虽未前来,但基本的礼数需得尽到。鸿胪寺少卿急急赶来,带来了太子的问候,表明今日由他暂替太子陪客。
司马玉正好想去外面游玩,思及那日考试的事,问苗少卿:“前几日你们这举办的那个书赛头名,是哪个学堂的学子?”
苗少卿一头雾水,越君问这个作甚?恭敬答:“乃幼学经仪堂学子。”
司马玉哦一声,随即甩甩袖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晃悠悠地往门外走。
“朕正好想领略一下周国的学子风骨,今日便去参观经仪堂。”
苗少卿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跟上去。
经仪堂。
自那日比赛之后,徐冉便开始专心温习功课,希望能在七月底的会年期中考中考出好名次。
拿着太子专门为她编写的辅导书,徐冉一边看一边做笔记。为了能够随时随地拿着学神的辅导书看,她特意换了书封面。三本书走到哪带到哪,基本不离身。
这天上完策论,今日谈及旧朝百姓各司其职子承父业以及今时民众以考为先凡事职前必先取侍考资格,其二者间的优劣。
课上讨论得热火朝天。
幼学策论讲究溯古论今,多百姓时务之事,谈天阔海,鲜议论国家大事。待高学之后,再具体考察学子时政献计的本领。徐冉恶补了各种百科百书,每日关注时兴之事,聊起策论基本没问题,有时候还会因为观点新颖而受到刘夫子的赞赏。
今日内容不多,刘夫子布置完堂外题之后,令大家自行温习功课。
忽地学堂外有人来喊,叫了徐冉的名字,说吕夫子有事请她前去。
徐冉跟着去了耳房,刚到门边还没进去,便见门口一堆大汉排排站,特别有气势。
往里一探,耳房里面也站满了人。
吕夫子从人群后面露出脸来,招手示意徐冉过去:“徐班使,过来一下。”
到了跟前,旁边赫然而立一人,正是那日的司马玉。
此时司马玉嬉皮笑脸地伸手来拉她手,徐冉一惊,问:“你怎么在这?”要不要去报官?
司马玉继续努力拉小手,徐冉连忙躲到吕夫子身后去。
吕夫子解释道:“徐班使,这是从越国来的外使,想要领略大周学堂风采,听说你是上次书赛头名,并想请你作陪,一游经仪堂。”指的是孔文,而非司马玉。
原来是找她做导游。徐冉狐疑地看了看司马玉,又扫了扫孔文,想起那日司马玉在街上对孔文颐指气使的态度,越发觉得可疑。
领了人往外走,下意识与司马玉保持距离,哪想到司马玉偏偏要黏过来,不知从哪里采了花,捧一束送到她跟前:“小娘子花容月貌,多看一眼便叫人心神荡漾无法自持。”
好羞耻的台词。徐冉没理他,接过花随手转送给孔文,“欢迎使臣来周!”
孔文拿了花,看了看司马玉。司马玉脸上没什么变化。
还好还好,陛下追起姑娘来时,脾气最好不过。
本着完成导游任务的宗旨,徐冉加快脚步往前,一边走一边介绍学堂各处风景。
走到一半,司马玉突然停下脚步捂住胸口。
徐冉一吓,不是吧有心脏病?忙地就要找大夫。
司马玉拦住她,深情款款道:“我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亲亲我,我便好了。”
说完就将左边脸凑上去。
孔文听得胆战心惊,陛下在行宫之人调戏周国宫人也就算了,到了外面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调戏学子,等回朝后他一定要向孟大人狠狠告上一状!
徐冉看向孔文,使臣你不管管你家孩子吗?
孔文不敢管,装作没看见。
徐冉叹一声,让他将眼睛闭上。
这熊孩子,要不是使臣在跟前,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司马玉兴高采烈地将眼睛闭上。好开心,小娘子终于被他的魅力所折服了!
此时他们站在广场上,课间休息有不少学子路过。
徐冉瞧见一张熟面孔,急忙挥手召他过来。
李信到了跟前,正要打招呼,刚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见徐冉端着一张无辜脸轻声求他:“行行好,替我亲他一下。”
李信一听,那还得了!竟然有人敢非礼他的表嫂!挥拳就要打,周围无数大汉横眉相对,李信怂了。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好牺牲一下色相了。
将今日出使的人牢牢记在心上,想着回去定要跟他爹告状,犹豫间将头伸了过去。
快速一口亲。
司马玉喜滋滋的,虽然闭眼时间太长,但终是得到了小娘子的香吻!睁开眼一瞧,嗳,怎么多了个人?
浓眉大眼,胖嘟嘟的,若是没看错,这小胖子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旁边人哪里敢说,陛下方才亲你的是个男人而非姑娘。纷纷选择闭嘴。
孔文看向徐冉,心想这小娘子有胆识,头一回见用男人来敷衍他家陛下的。哎,算起来是他家国君理亏,怨不得人家姑娘来这招。
孔文见司马玉心情愉悦,也就没敢说出事实。
徐冉朝李信眨眨眼,谢谢他的牺牲。此时上课大钟已撞响三声,李信满心复杂地回了学堂。
佳人作陪,司马玉觉得甚是舒畅,逛完一圈,问:“小娘子可曾许过人家?”
徐冉不情愿答他这问题,默了声不说话。说许了吧,有泄露秘密之嫌。说没许吧,又怕这小子缠上来。
司马玉笑得暧昧,“小娘子,女人再厉害,也是要找个夫君嫁人的。要不这样,等我长大些,来娶你可好?”
徐冉面无表情,学太子平常的冷酷脸。
想她可是一心想要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怎么会在情情爱爱上耽误时间呢。嫁人这种事,暂时还没有提上她的行程表。小屁孩事真多,以为自己是居委会大妈吗!
徐冉在徐老爷那边恶补了越国国情以及八卦。开口道:“越相孟公栋梁之才,堪有不世之功,乃女子向往之楷模。此等治世之才尚且未出嫁,想我一幼学学子,谈何姻缘?”
这话回得妙。既捧了越国女相,又打了司马玉的脸。你们越国人人敬仰的丞相都未曾出嫁,干嘛跑到她们周国来大放厥词。
司马玉抿抿嘴。那女人不嫁是因为她嫁不出去!要是有人肯娶她,她肯定分分钟就嫁了的!
微怔了片刻,回过神笑道:“好一张娇嫩的利嘴。”
导游任务顺利完成,徐冉迫不及待地往学堂赶。司马玉留不住她,又不好挑明身份,只得一个劲地跳起来喊:“小娘子你等着我啊,千万别急着嫁人!”
徐冉呸两声,等你个大头鬼!
等回了行宫,作为殿前伴读,孔文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国君要注意形象。就白日之事发表感言,小心翼翼地劝告:“陛下,您不能碰见一个姑娘就嚷着要娶她,这样不好,有失国体。”
司马玉不以为然:“那就全部都娶了,以前的皇帝都能三宫六院的,待我成年后,也要照旧例开后宫多娶几个。”
孔文低头不敢言,心中腹诽:若真是如此,只怕越相会将您打残的。
这边行宫君臣探讨重开后宫六院的可行性,那厢李信回府同李国舅相说今日使臣访经仪堂一事。
他漱口好几遍,这才勉强觉得好受了些。思及第一次亲吻人,竟然亲了个男人,李信表示他这回牺牲可大了!
李国舅拿银票安慰自家儿子。
虽然外人不知道徐二娘子的身份,但使臣如此行为,实在不妥。为了维护外甥的面子,李国舅跑去找了刘阁老。将此事一说,刘阁老默了默,跑去东宫找太子。
太子听完后很不开心。眉头皱得老高,今日苗少卿来禀越君行踪,却没有说还有亲嘴这么一遭事。
上次是亲手,这回直接上嘴了。
太过分了!
一向自持修养极好素质极高的太子殿下,按捺不住,于暮夜之中,决定找司马玉谈一谈。
一谈便是两个钟头。
其间普及各种礼义廉耻,拿出当年六国会学时给众人洗脑的功夫,司马玉没抗住,差点泪崩。
听完之后深感自己有罪的司马玉抹着眼边一滴泪,叹道:“周储君言之有理,以后朕再也不会见一个爱一个了。”
太子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司马玉继续道:“我就要徐家娘子一个即可。”
太子:“……”
太子回去后,立马写了封信给越相,嫌不够,又追加了五封,连夜发出去。旨在希望她能尽快将越君接回去。
过两天徐冉上东宫礼训。太子下完朝便匆匆而奔,径直将她从思华殿叫了出来。
他这般急哄哄的模样,倒是少见。徐冉扬起笑脸问:“殿下,有何要事交待?”
太子直接将司马玉的身份挑明,叮嘱她千万不要靠近司马玉,能躲多远是多远。
徐冉此前隐隐已有猜想,听到司马玉果然是越国国君时,震惊之中多了一分后怕。
吼,一国之君如此荒唐,真的可以吗!
太子看穿她所想,一本正经解释:“民风民情不同,越人多豪放。”想起司马玉所为,太子瞅了瞅她,心想越君当着他面都能说出那般放肆之言,在她跟前肯定说尽甜言蜜语。
越君年纪虽小,可耐不住嘴甜,小姑娘心性未定,万一……
遂敛神相告,语气严肃,字字铿锵:“越君之言,你切勿放在心上,那都是些孩童戏言,当不得真。”
徐冉自然不会将那些话放在心上。但是想到越君的行事作风,不由得担心起来。熊孩子们战斗指数都很高的,下意识问:“万一他来真的呢?”
太子眸色一沉,阴着脸道:“那孤这就去告知他,你徐二娘子,是大周太子妃,是孤的人。”
物以稀为贵 第39章
哇,好霸气!
徐冉星星眼看着太子,仿佛觉得他在发光发亮。同样是一国的显贵存在,越君和学神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一个色气满满,一个正气凛然。作为一个大周子民,她为拥有这样时刻都想着保护民众免受邻国国君x骚扰的男神而骄傲而自豪。为了报答太子,徐冉想,她一定会为他以后全面建设小康和谐社会出一份力!
太子说完后,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番言辞太过羞耻,抬眼见她双眼陶醉,满是仰慕神色,想要开口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孤……”
徐冉扑上去,“什么都不用说了,殿下,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决不让越君有任何可乘之机!”为表决心,停顿片刻又道,“他要敢过来,我就打他!”卷了卷袖子,想到什么,问:“我可以打他吗……”
太子咳了咳,不知者不罪,越君未曾在她跟前挑明身份,所以……“下手不要太重。”
有了男神的撑腰,徐冉底气特别足:“好的殿下!”
两人又谈了些其他事。大多是她在说,太子听着。说的也是寻常琐事。
许是得了他的承诺,她看起来兴高采烈的,连笑容都比平日更加灿烂。太子中午本应了刘阁老垂钓之邀,到点应该换衣袍准备车马出发。
不知怎地,看着她的笑脸,听着她在耳旁有一句没一句的碎碎念,太子觉得有种心所未有的心安。一时便忘了时辰。
小姑娘看起来又傻又天真,可其实她聪明着呢。
是他多虑了。
殿外,福东海想着太子与刘阁老的垂钓之约,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提醒一下。刚走到门边,挨着耳朵去听,听得徐冉叽里呱啦侃侃而谈,期间掺杂着太子时不时的几声附和。
福东海一愣,抬头望天,烈阳当空照。
唉,感觉现在进去会被殿下眼刀砍,还是算了。难得殿下开心,还是让刘阁老等等咯。
梅子坝,刘阁老独立江头,伤心欲绝。
到点的第一炷香,殿下没来,想他。
到点的第二柱香,殿下还是没来,更想他。
到点的第三柱香,殿下……依旧不见身影,不能更想他。
刘阁老抹了抹把辛酸泪,按捺住心里的胡思乱想,遥望江水迢迢。
殿下是嫌弃他又老又不中用,才爽约的吗……
晚上徐冉回府,将太子今日的那句“你是孤的人”,告知徐老爷。
徐老爷听得小鹿乱跳心花怒放。
想他们多少臣子,都得不到殿下的这么一句肯定,冉冉年纪轻轻,就已得殿下如此庇佑。
他敢打包票,就连太子身边资质最老的刘阁老,怕是也没这个待遇听太子亲口说一句“你是孤的人”。徐老爷一边练字,因为激动而手抖得不能自已,好好的行楷硬生生写出了草书的味道。一边道:“冉冉,你是殿下的人,我是你爹,依次类推,在殿下心里,我也是他的人。”
徐冉学着学神的语气,一本正经对着徐老爷道:“你徐相公,是大周参知政事,是孤的人!”
哄得徐老爷心头甜蜜蜜,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聊完了开心事,徐老爷想起最近李国舅不同寻常的举动,一时有些担忧。问徐冉:“冉冉,国舅次子走与你走得可近?”
徐冉想了想,道:“还好。”因为上次书赛堂内选拔的事,李信为她打了一架之后,两人关系比从前融洽。偶尔学堂上有争辩论学的地方,李信每次都是坚定地站在她这边。说起来,也算是个朋友了。
徐老爷默然。
徐冉好奇问:“爹,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同学的事了。
徐老爷放下笔,有些郁闷。因着下月官人生辰的事,他们这帮官员偶尔也会在议事结束之后讨论一二。今日出了议事堂,赫然见李国舅在堂外候着。
李国舅一见他便跟上来,张嘴和他聊官人生辰送礼的事。徐老爷同他不熟,自然没有说什么,加之这些日子李国舅刻意的亲近,要不是他意识清醒,还真差点误以为自己有多么受欢迎。
聊完送礼的事,李国舅开始问他各种兴趣爱好,不知怎地,话题一下子扯到家族宗人寿命长短,是否有人得过什么绝症。诸如此类,简直刨根问底,恨不得将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了解一遍。
想到这徐老爷又不高兴了,愤愤然道:“他问的这些,徐家宗书家谱都写着呢,借阅一二即可,何必跑来问我?这些也就算了,后来他竟说,‘上月李信负伤回府,徐二娘子探病,李某深觉感动,为表谢意,还请收下这篮子新鲜瓜果。”敢情绕了一大圈,就为了送他篮瓜果。
徐冉道:“这证明爹在朝中有人气,顺带连我也沾光。多好的事!国舅爷亲送的瓜果,那定是美味无比的。”
徐老爷叹口气,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篮子,“你看看便知。”
徐冉走过去掀了果篮上门覆的布,哇——金子金子金子,全是黄金咧!
徐老爷揉揉肩膀,“辛苦我一路提回来,回家一看才知,哪里是瓜果,分明是金子。”
徐冉看着满篮金锭,表情已经痴呆。
徐老爷拿布重新盖好,回头义正言辞对徐冉道:“冉冉,这金子咱不能收。”
徐冉:不收不收,她就看看!
徐老爷:“保不准李国舅就想拿这些金子买你做他家儿媳妇呢!”
徐冉一吓,不是吧?她一向没什么桃花运,也就越国撩妹国君一朵烂桃花了。李信?他喜欢的可是沈令音女神。
徐老爷问:“不然他送金子给我作甚?”
徐冉想想觉得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父女俩使劲想啊想,终是想不到好端端地李国舅为什么要送金子。
徐老爷想得烦躁,索性不想了,差管家老唐将金子送回李府。
第二天徐冉去学堂,李信蹑手蹑脚地凑过来。平时赵燕见他这样形容猥琐凑过来定是要出拳教训一顿,因着上次李信打架的事情,如今见了他觉得顺眼许多。也就不拦着他与徐冉说话了。
徐冉正好想问他李国舅为啥要送金子,两人到长廊去。李信指着前方,豪爽道:“徐娘子,咱们来比赛吧,谁先跑到前面,谁就是赢家。要是你赢了,我就给你一千两银票。”
他可是时刻谨记着他爹交给他的任务,一定要将钱送出去!昨儿个他爹送钱失败,今天就派他上了。徐家世代清廉,这次为了陛下生辰礼的事,肯定花费不少。李国舅想,以后都是一家人,怎么着也不能短了亲家那份。
于是就有了水果篮里装金子一事。
徐老爷收了又退回去,李国舅表示很头疼啊。同李信交待,“你要是能送多少出去,爹就额外赏你多少。”
徐冉一口拒绝。
李家父子这是疯了的节奏吗……散财小童子?
等回了学堂,课上夫子说起下月陛下生辰,全堂放假一天的事情。众人欢呼,高兴坏了。
徐冉开始发愁:官人生日,她该送点什么好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