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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言罢,便开始念名字。念至徐冉时,有意停顿半晌,目光一低,往台下看,正好与她相对。
徐冉内心澎湃:要死要死要死,万一被人看出来了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她会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又没干啥……
第一次受表彰,而且是当着所有学子的面,自然要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得拿出气势来!
徐冉昂首挺胸地上台了。上台后发现前面几人,除了沈令音比较淡定外,其他人不是处于泪流满面的状态就是处于呆滞僵直的状态。
徐冉耸耸肩摊开手。
全民男神,男女通杀嘛,大家有这反应很正常。
沈令音低下头,镇定自若地受太子的赐羽,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与太子接触。
他这般高高在上,眉眼间尽是不容侵犯的冷漠。这便是大周的储君,天下第一雅君,她决心要拿下的男人了。而此时这个男人挑着眼抿着唇,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在他眼里,她和其他普通学子没什么区别。
这认知让她忽觉自卑。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才华和名气,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那她要用什么做代价,才能换取他的另眼相待呢?
沈令音默默走到一边,长叹一口气。
尽力而为吧。
徐冉在旁边等啊等,好不容易轮到她了,她欢快地迈着小步子上前了。
笑脸嘻嘻,站得笔直,眼里写满着渴望:男神男神求赐羽。
太子瞧着她嘴角弯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情豁然开朗,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徐二娘子,希望你再接再厉,下次大考能取得更好的名次。”
与他为其他人赐羽的态度截然不同,之前他甚至没有动过嘴皮子。一时间,旁边早早被赐羽的人羡慕嫉妒恨,而沈令音更是惊讶不已。
太子殿下对徐二娘子如此温柔,是喜欢她么?怎么可能,殿下怎么会……沈令音内心复杂,往徐冉那边看,而后埋低头。
是了,徐二娘子也不差,殿下若真喜欢她,也不是不可能。
这让她对自己夺取太子妃之位的前途更觉忧愁。
面对学神如此鼓励,徐冉表示:嘿嘿,真别说,还蛮酸爽的!
大大方方地鞠礼以谢:“谢谢殿下,我定会更加努力。”
太子点点头,内心欢愉。
徐冉一下台,随其他九位学子归队。刚一回到三堂的队伍里,旁人立马涌上来,“天呐徐班使,殿下竟然亲自鼓舞你,有前途啊!”
徐冉摸摸头,众人恭维太热情了。
要是大家以后知道她是未来太子妃,不知道会不会手撕了她啊。
望着周围激情洋溢的学子们,徐冉打定主意:绝对要做好保密工作!
集会散去,众人依依不舍地回了学堂。徐冉也随大队伍往回走。刚到三堂门口,忽地后面有人喊她,是福公公。
福公公笑道:“娘子,殿下请您过去。”
徐冉生怕被人听见,连忙拉着福公公躲墙角,好奇问:“殿下找我作甚?”
福公公哎呦一声,心中叹:殿下没事就不能找您了?殿下想你了呀!
“殿下什么也没说,请娘子快跟我过去罢。”





物以稀为贵 第56章
徐冉跟随福公公往耳房去。
耳房前的长廊,一列威武侍卫并排而站,看样子周围已经清过场了。嘿,何侍卫也在!徐冉一眼瞧见他,冲他打招呼。何侍卫不敢动,站得笔直,喊一声:“徐娘子好!”
震得她耳朵都快聋了。徐冉嘘道:“你小声点。”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何侍卫立马噤声。
徐冉笑问:“扫大街扫完了?”
何侍卫红了脸:“回娘子的话,已经扫完了!”
徐冉伸长手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差事办好点,殿下也就不会罚你了。”
何侍卫心里委屈死了:要不是因为您,殿下怎么会罚他去扫大街?要知道,那可是殿下第一次亲召他,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却原来是被罚去扫大街。
苦啊!
福公公在前面喊,“娘子,您快些!”不然殿下该等急了!
徐冉笑着吐吐舌,连忙跟上去。
等到了门口,福公公止步,躬腰一垂拂尘:“娘子进去罢,小的在门口把守。”
徐冉放下心,大步咧咧迈进屋。
里面就太子一人。他站在吕夫子的案桌前,低头翻阅着什么。
徐冉蹑手蹑脚走上去,放轻声音:“殿——下——我——来——了”
太子回头看她。“瞧你这鬼鬼祟祟的小样,跟做贼似的。”
徐冉缩缩脖子,小声嘟囔:“哪里是做贼,分明是偷情。”
就这气氛,这架势,空荡荡的屋里就他二人,啧啧,暧昧哎。
太子随手拿起印本,往她脑门上轻轻一拍,“你这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竟连偷情这样的字眼都用上了。
他分明没使劲,徐冉抱头喊一声哎呦,捂住脑门。
太子一手置于背后,一手去拨她捂住额头的手,眸中似有清波流转,“装,接着装。“
徐冉半眯着眼,笑:“我这不是怕殿下罚我嘛。”转眸望向案桌上他刚翻开的印本,好面熟,呃,好像是她以前的堂外题!
太子随手翻开印本,挑出一两处错误来,“光看这堂外题,你确实该被罚。措辞不当,竟然还有错别字。”
……繁体字太难写了嘛,偶尔写错一两笔而已……徐冉低下头,学神好端端地为什么翻起她的堂外题来了?她记得吕夫子可是把上学期的堂外题都放到柜子里去了。
“考试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写错的。”
太子睨她一眼,知错不改,还回嘴。
当罚。
太子道:“以后你来东宫礼训之日,将堂外题一并带来,中午午休做好后,孤要检查。”他停顿数秒,而后变了语调,冷飘飘的:“若有做错的,孤便从你那三千两银子里面扣钱。错一题扣一两。”
徐冉欲哭无泪,扣什么都好,能不能不要扣她钱……挣点钱不容易,虽然她也没指望能把那三千两拿回来,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劲爆,她弱小的心灵实在无法承担。
累觉不爱。
她这副郁闷至极的模样被太子瞧在眼里,心里冒出三个字:小财迷。
还好大周国库充盈。
太子转了话题,问她今日讲学如何。
徐冉诚实回答:“非常好,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讲学。”
太子皱皱眉,问:“你还听过谁讲学?”
“……夫子?”课上讲四书五经,应该也算是讲学吧。
太子嗯一声。
也是,她才幼学,自然不会有很多旁听名家讲学的机会。想了想道,“你若喜欢,日后孤的讲学,你随时可以来。”
徐冉甜甜地应下:“嗳!”这么好的福利机会,她得分点给她爹。问:“可以带我爹一起来吗?”
太子道:“可以。”
又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徐冉一一答来。因想着待会便要上课,心里有点急,往廊外看。太子中午还有事,欲送她出门,被徐冉婉拒。
徐冉有些怕怕的,“殿下,我还是一个人回去好了。让人瞧见了,不好。”
太子默声,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旁人都恨不得与他扯上点关系,偏只有她藏着掖着,好像他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直至她活泼乱跳远走的身影消失不见,太子收回视线,视线扫至案桌上的堂外题,印本的封面她亲手写下的名字——徐冉的徐,徐冉的冉。
想起曹植《美人篇》中曾有诗一句: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
嘴上琢磨着,又觉不妥。徐二娘子虽看着娇弱,实则硬朗有力,用此诗句释义,着实不好。
脑海中冒出《全唐诗》蒋冽的一首五言律诗《古意》。
冉冉红罗帐,开君玉楼上。画作同心鸟,衔花两相向。
春风正可怜,吹映绿窗前。妾意空相感,君心何处边。
回过神时,当即大惊,面色尴尬。
不该,不该!
匆匆唤了福东海前来,阔步离开,摆驾回东宫。
这边太子回去了,刘阁老也跟着走了。本来是要喊宁王一起的,刘阁老往周围一看,没见着人,也就懒得等了,留了个人去传话,说先行一步,便跟着太子走了。
宁王在堂里晃悠,正好瞧见徐娇。
出声喊道:“前面那位学子,请留步!”
方才台上学子受赏时,他真真切切地瞧清楚了。眼前这位自称“徐二娘子”的学子,分明是五级的学子,叫什么徐娇的。
而徐二娘子则是七级最后受赏的那一位。皇兄还特意出声鼓励了她,旁的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徐娇回身见是他,一时间有些慌张。
刚才台上受赏时,她瞧见他坐在台上,与刘阁老并肩,旁的人还唤他“宁王”。当时简直一个晴天霹雳砸过来——她打了宁王!
徐娇嗔嗔地看着他,头低低的,斜着眼,不敢正眼瞧。
如今他是来报仇的吗?倘若他往官人那边告一状,扣她一个殴打皇子的罪名,到时候她真的只能以泪洗面了。越想越急,面上却装得镇定。
宁王昂起下巴,气定神闲地打量她。他这样的目光,在她看来,却仿佛有条毒蛇游荡,分分钟能够咬死她。
徐娇先发制人:“你这个登徒浪子,竟然还敢到我跟前来!”
宁王一愣,她这一句吼出来,倒是将他准备兴师问罪的气势吼散了七八分。想着是先责骂她动手打人还是解释自己的身份,后来发现这两样都不行。
确实是他不小心往她身上扑的。她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时气愤蒙了眼,出手打他,合情合理。
只是不该连扇三巴掌。
现在这脸还肿着呢。宁王思来想去地,索性什么都不说,只问她:“你为何要冒充徐二娘子?”
出于警惕,徐娇不肯说。
宁王道:“我已记下你的名字和模样,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定不会饶你,随便冒充他人,乃是学堂大忌,该记大过!”
徐娇一慌,因知晓眼前人的身份是宁王,所以更害怕他捅出来,连累了自家二姐。急急道:“徐冉是我二姐,我们姐妹二人一时起了玩心,进门时互相为彼此记名,并没有别的意思。”
宁王一听,原来如此。徐娇、徐冉,都姓徐,一家姊妹。既是亲姐妹,那便无妨了。
转眸望见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顾盼生辉,实在好看。
再一瞧她通身气派,虽然慌张,却并无半点害怕。台上之时,她分明看见了他,现在却佯装不认识,胆子倒挺大。
宁王斟酌半晌,不急着拆穿,而是上前一步,问:“古人有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打了我,我是不是应该打回去?”虽是戏言,却想看看她的反应。
徐娇瞪他一眼,道:“你先往我身上扑,我才打的你。”
宁王一梗脖子,“那你再扑回来好了。”
徐娇气噎,粉拳一握,却不敢往他身上砸,狠狠骂了三个字:“不要脸!”撒开腿丫子就跑。
宁王愣住。今日倒是新鲜,先是第一次被人打,然后是第一次被人骂“不要脸”,要知道,他也就被刘阁老骂过“脸皮厚“,而且还是背过身悄悄骂的。像徐三娘子这般胆大的,还是头一个。
下午下学回府,徐娇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一下轿便同徐冉说今日碰到宁王的事。
徐冉听完原委,有些发愁。
宁王啊,她不认识,要是认识他,倒还可以到跟前说两句情。后来转念一想,虽然她不认识宁王,可学神认识呀,他们俩可是兄弟呢,死乞白赖地请学神出面说两句,应该不是难事。
再说了,宁王要真敢让人来拿她家娇娇,逼不得已之时,她就拿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压一压,虽然有些厚颜无耻,但为了她家娇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徐娇躺在徐冉怀里,问:“二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他骂他的……”
徐冉道:“不知者不罪嘛,再说了,他差点扑到你身上了,自然要打回去。”
徐娇:“真的?”
徐冉咽了咽,也不好意思说是假的,点点头,语气坚定:“换我我也会打回去,不止扇三巴掌,得扇十巴掌!”
有了徐冉的安抚,徐娇心头好过多了。等晚上吃过饭,做了会堂外题,心情便彻底放松了。
与其这样胆战心惊地记挂着,倒不如随机应变,他若真来拿人,那她便上望京府衙喊冤去。如今讲究以法治人,他虽是皇子,也万不能一手遮天的。




物以稀为贵 第57章
开学一个礼拜了,由于堂里课程的调动,徐冉的心情一如这突转的天气:北风那个吹啊,拔凉拔凉的。
上了三次御马课,她就丢了三次脸。
第一次是死活也不敢爬马背——她是真的怕马,远远看着还行,但一到跟前,就有些害怕了。而且一上来就是高高壮壮的马匹,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小马驹,比她高出许多,她就更加慌张了,哪里还敢上马。
第二次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爬上马背,结果还没来及策马而行,嘶嘶两声大马发狂,毫不留情将她甩了下来,屁股几乎摔开花。
第三次摸着跌肿的屁股,不屈不饶准备继续她的征服之旅。这一次,事情倒是进行得很顺畅。她手不抖腿不颤地爬上马背,并且踩好脚蹬抓紧缰绳,结果——马不动了。
任她怎么喊怎么吆喝,马就是不动。她也试过拿鞭子抽,不敢抽重了,怕掌握不好力度,轻轻一鞭,马儿根本没有感到任何痛觉,仍然原地吃草。
又一次惨痛扑街。
看着其他御马而行的同学,徐冉觉得很忧伤,她也想在马场驾马奔腾,一个人牵着马缓缓绕圈,真的太丢脸了。
这天晚上吃饭,徐丰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徐冉逮准机会,朝徐丰撒娇:“哥,你教我骑马吧,之前学的我都不记得了。”找夫子补课,太有压力了,找自己哥哥教就不一样了,就算多出几次丑也不会觉得怎样。
徐娇听了这话,也凑过来道:“我也不记得了,一块教教我,等我上七级了,反正得学。”
徐丰自然乐意,但他最近忙着升迁的事,实在抽不出身来。心里头犹豫,既想教妹妹们学骑马,又怕耽误升迁的事,纠结得不得了。
旁边徐老爷瞧他一眼,叹口气,“你哪里有闲空?还是专心准备升迁之事罢。”
徐丰:“那妹妹们的……”
徐老爷正好吃完饭,放下碗筷,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道:“我来教!”
此话一出,徐家兄妹表示完全不敢相信。徐丰一针见血:“爹,你是文官……”他好像从来没有看到他爹骑马……哪里还会教什么骑马,别到时候把自己摔断了腿!
徐老爷吹吹胡子,他虽然是文官,但当年也是经过幼学高学这样一层层考上来的,他的御射科可是满分!虽然多年不曾练习过,但底子尚在,兴许骑骑就上道了。
徐佳咳了咳,“爹,不要勉强自己,实在不行,我挤点时间,倒是可以教教两位妹妹。”
徐老爷甩甩袖,老不高兴了:“荒唐!我堂堂徐参知,难道连自家女儿的骑马都教不会吗,事情就这么定了,后日学假,爹带你们上东郊,那里有马场,我们骑马跑两圈。”
徐冉看向萧氏,目光示意:娘你真的不阻止一下吗?
萧氏眸中爱意满满,“老爷,我跟你一块去。”犹记得当年她家老爷鲜衣怒马,一身白袍御白马,英姿飒爽,不知屡获多少□□。如今肯重展雄姿,定是要前去瞻仰一二的。
“好。”徐老爷信心满满。
徐冉和徐娇对视一眼。总觉得有种不祥的征兆啊……
隔天正好是礼训日,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冉将徐老爷明日要带她去马场的事情一说,太子道:“徐相公亲自教吗?”
徐冉点点头,往碗里夹一块扣肉,一边吃一边道:“本来是想让我哥教的,但是我哥最近忙没时间,我爹主动请缨,我娘也说跟着去,就只好应下来咯。”
太子动动筷子,夹了块肥瘦相当的扣肉,往她碗里送,道:“怎么,你还嫌弃你爹?”
徐冉舔舔嘴角,“也不是嫌弃,就担心他身子骨受不住。我爹每次吃完就躺着不动了,平日也不见他锻炼,虽然没长一身膘肉,但感觉教骑马这事吧,不适合他。”
太子问:“那你觉得谁教你合适?”
徐冉扒一口饭,“肯定是我哥咯,实在不行,我大姐也行。”总之不要是她爹就成,真的怕她爹摔出个脑震荡啊。
太子见她总提徐家长子,好奇问:“你哥是谁?是九城内的武将吗?”
原来学神不清楚她的家庭成员。唔,也是,他每天忙里忙外的,也没那么多心思关注她家里人是哪些个。吃完最后一口饭,道:“我哥是徐丰,九城内的羽林郎,正七品提举正。”
正七品提举正,这个官阶有点低了。太子想着反正都开口问了,干脆问详细点,“哪个堂结业的?如今多大了?平日考核结果如何?”若要升迁,这些自是要考虑进去的。
徐冉放下碗筷,肚子填饱饱幸福感特别足,喝一口茶道:“是武堂前年结业的,今年十八,平日考核成绩不好不坏。”
太子一一记下。
徐冉倒也没在意,以为他只是无聊多问两句,压根没往升官这个层面想。
两人吃完后准备往春华殿去。太子让她外面先等着,待他换过衣袍再一起过去。徐冉听话地在殿外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他换好衣袍,一身素净的缎袍,脚上一双皂靴,招手示意她过来。
并肩走着,太子忽地回头想到什么,伸手蹭了蹭她的脑瓜顶。
“好像长高了点。”
他五指并拢,抬手又量了量。
小姑娘年初刚入东宫时,身量正好到他的胸膛处,如今蹭到他的手肘处了。他拿手一比,大拇指和食指做半弓行状,“确实长高了,高了这么点。”
徐冉也拿拇指做半弓形,凑到他的指间比划,目测是三厘米。
不错,这个高度她很满意,以后肯定还会长得更高!
太子瞧她满脸窃笑,知道是开心了。问:“想长多高?”
徐冉比量两下,手挨着脑瓜顶往上举,而后碰到太子的下巴。“长到这个高度就好啦!”
太子垂眼一看,淡淡道:“有点难度。”
徐冉双手交叉抱拳:“我多吃点奶块和马奶酒,肯定可以的。”
多喝点奶倒不错,以前他十二三岁时,乳衙天天做了奶制品送来,那几年身高突飞猛涨,说不定她多吃点,也能长快点长高点。等会便让福东海往乳衙那边吩咐一声,以后只要是她来东宫的日子,多送点奶酪奶块过来。
进了殿,太子不让她坐,指着墙壁,让她靠上去。
徐冉眨眨眼,贴在墙壁上,站得笔直。学神想做什么?好紧张。
太子转过身去,在她的案桌上挑来挑去,选了把小竹刀,握在手里,一点点往她靠过去。
徐冉一哽。
学神……终于来对她来次正式的壁咚了吗?
他欺身压上去,衣襟相接。
徐冉猛地闭上眼。
哎呀好羞耻的。
太子划好记号,抽身退后,见她死死闭着眼,神情略微……狰狞。
又在乱想什么事情了?
“以后每月量一次,有了这个记号,便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长高,长高多少了。”
徐冉睁开眼,往后一瞧,墙壁上划刻了痕迹,正好是她脑袋顶能碰到的地方。
原来学神在为她做身高记号。
徐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学神这般正经,刚刚是她想歪了。
中午午休做好堂外题,交给他检查。因着第一次被学神检查作业,徐冉神经绷得紧,生怕哪里写错了。结果他倒没能够挑出什么错。
“继续保持。”看完后太子就说了这么一句。
徐冉笑着应下:“没问题。”
午歇结束,徐冉回去礼训,太子则去正明殿处理宫里拿来的折子。
下午回去时,太子从正明殿而出,送她上马车,道:“明日骑马谨慎些。”顿了顿,语气难得地透出一丝幽默,“若徐相公没教成,下次礼训定要告知孤。”
徐冉一口应下:“好嘞!”虽然他爹肯定不情愿被太子殿下知道丢脸的事,但是嘛,老板要听,她也不得不说嘛,毕竟欺君可是大罪。
等回府了,晚上练字时,徐冉说起今日太子的吩咐。徐老爷蹙眉,“殿下说的?”
徐冉点头,所以明天要好好表现哦。
徐老爷眉头皱得更深了。
等练完字,夜晚徐老爷抱着萧氏睡,提起明日教骑马的事,说自己突然有点不想去了。
萧氏不解,徐老爷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总不能说自己是怕在殿下那边丢人现眼才不去的吧。
萧氏贴心道:“旁人瞧了老爷策马奔腾的英姿,定是不敢献丑的,虽是如此,老爷却不必忧心,不能让旁人的无能耽误您的完美表现啊,您只管骑自己的马,甭管别人是否会受打击。”
徐老爷飘飘然,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是啊,当年他可是风靡过全望京的徐郎,不就教个骑马吗,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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