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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徐冉眨眼,她总不能越过他走到前面去吧。
不然多没礼貌。
“因为殿下在身旁。”
太子抿抿唇,嘴角上翘,语气越发轻快:“孤在你身旁,所以呢?”是不是、该凑上来了。
宽大的广袖云袍被风撩起,与小姑娘的浅柚霓纹袖角相贴。太子快速往下瞄一眼,那柚色软缎衣袖角卷起一截,她白白嫩嫩的小手露在袖角外头。
碰碰她的手,兴许她就挨过来了。太子一边想着,一边从广袖下缓缓挪着手。
徐冉想,学神这是属于纯粹的没话找话说。嘿嘿,刚确定关系,少年羞涩呢。不过,她也羞。
轻声道:“所以走得慢呀。”言罢,已走至长廊尽头。
宁王早早地就在前方候着了。徐冉脸红一句:“殿下,下次见。”然后就一股烟似地跑开了。
太子刚从袖子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哎,那就下次吧。
徐冉今天不想坐轿子,她一路跑回去的。
飞奔在街上,那兴奋感,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终于脱单了!
老子有男盆友了!
天下第一雅君!国民男神,跪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了府,正好碰到徐娇和徐佳。两人正在讨论哪个国公府的世子和哪个郡王府的千金看对了眼,一见对面徐冉傻笑着,徐佳下意识问:“怎么不坐轿子回来?”
徐冉舔一圈舌头,“精力旺盛急需发泄。”
徐佳啧啧两声,抬眸见徐冉两眼发光,嘴角上扬,跟中邪一样。打趣道:“捡钱了?”
徐娇甩帕子笑,往旁一站,搂住徐冉的手,“二姐这笑,定是捡了大钱。”
徐冉耸耸眉头,笑得格外神秘:“没捡钱,我捡宝了。”
徐佳和徐娇对视一眼,宝?
徐冉嘿嘿笑,等她和学神的感情稳定后,再告诉大姐和娇娇,吓不死她们!
晚上吃完饭做完堂外题,徐冉掏出她的日记本,望着上面《权臣日记之青涩时光》几个大字,觉得刺眼。想了想,将那一页写着题目的纸给撕了。她是从本子中间开始写的,前面空着n页白纸,想重写多少个日记名都行。
提笔,写下《恋爱日记》四个大字。
盯了半晌,觉得不妥,遂改成《冉冉和学神的恋爱观察日记》。这下顺眼了,徐冉高高兴兴地写今天的日记。
“今天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学神向我告白了,我终于成了梦想中那个拯救了全宇宙的妹子。终于有机会让学神对我唱《征服》,我要让他对我唱一百遍。亲亲抱抱嘿嘿,一想到不久后能和学神做这些,我整个人都邪恶了起来。所以,我到底要不要让他当我未来儿子他爹呢。有个做皇帝的儿子,听起来挺带感的。”
这边徐冉在写日记,那边太子刚结束昆氏的生辰宴,正准备回东宫。
冗长的宫道,天上一轮明月,皓洁白亮,笼在红砖瓦上,太子缓步而行,并未乘软轿。
抬头望见了皓月,便想起了小姑娘。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古灵精怪,想她今日的呆傻模样,想她说要抱他时的羞涩渴望。
此时只想拥她入怀,一起共赏星月。
忽地想起她的那个劳什子约法三章来,太子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想,他怎么就不生气呢,那般荒唐的话,换了其他人,砍一百个脑袋都不够。大周的储君,竟对一个小姑娘俯首称臣。
太子想得入神,身后宁王蹑手蹑脚地跟着,都不敢出声了。
皇兄在想什么,瞧脸上这表情,倒是头一回见。
思及兴王回朝的事,宁王终究还是开口了:“皇兄,二哥下个月回来,我想在府中设宴为他接风洗尘,皇兄来吗?”
太子愣了愣,听见他说兴王的事,脸上神情瞬间恢复以往的冰冷,“若能腾出空,定是来的。”
宁王立马听出其中意思。大约是不肯来的。
便不再说了。走出九阳门和太子各走各路的时候,宁王忍不住往太子那边瞧了眼,思及方才说兴王的事,心中郁闷。
明明是一胞兄弟,为何这般疏离?当真令人不解。
第二日刘阁老到东宫,说起兴王回朝的事情,“兴王年少成名,此次边关与遒人一战,大获全胜,更是令人喋喋称赞。殿下若能到城门口亲自相迎,兴王定会高兴,何不……”
太子冷眼一睨,“免了。”
刘阁老还想再劝,太子却不想再听,转而说起徐老爷查私盐的事。刘阁老道:“查是查到了,涉及人员颇多,已经全部名列其册。”说罢将名册递上。
总共四十八人,大多为沈党。太子接了名册一看,大喜,抚掌:“徐公此案办得好!”
刘阁老笑道:“上次殿下说欲将徐相公的官位提一提,他如今已是参知政事,因上面搁着个沈相公,要想再往上升,是不太可能的。那便只能兼大学士了,徐公此人有治国的实才,大学士无非是个虚职,依老臣之见,内阁中王阁老年事已高,年前已请辞回乡安度晚年。官人那边已经准了,殿下何不让徐相公……”
太子放下折子,“孤正有此意。”
刘阁老笑着点头:“待徐公归来,老臣便递折子荐他。”
太子自是称好。
江苏白龙寺。
正值草长莺飞之际,太阳挂在天上,暖暖地照着大地。本是天朗气清的好日子,每个人都如沐春风。只除了一个人。
徐老爷喘着气,热汗涔涔。今日出门时,萧氏说外面冷,担心他着凉,硬是不让他穿锦缎,拿了一身厚实的夹袍让他穿上。他天生怕热,穿得严严实实,在太阳底下一晒,那汗便簌簌地晒了下来。
公差办完了,过几日就要回望京。萧氏嚷着要来白龙寺求签,说是这最好最灵的寺庙。为家中每个人都求了一签,皆是上上签。萧氏喜出望外,如今正请了主持解签,顺便说说佛理。徐老爷嫌闷,便到外面转转。
在寺庙转了一圈,热得半死。忽地有个和尚喊他,手里拿了个签筒,说让他抽一发。
徐老爷没兴趣,摆手婉拒。
和尚不走,再劝:“施主,您就抽一签,就一签。”
徐老爷不太耐烦,说了不抽就不抽嘛,夫人刚抽了个上上签,他要是手欠抽个什么下下签,估计回去得跪搓衣板。
和尚都快贴上来了。徐老爷吓着了,连忙往前走。
他走,和尚也跟着走。渐渐就跑起来。
徐老爷实在是跑不动了,指着和尚道:“你跟着我作甚!”
和尚也急啊,他也不想跟个疯子一样追在人后头求人抽签。要不是被人逮住了吃肉,他绝对不干这事。
徐老爷打死也不肯抽签。和尚没法子了,索性自己拿着签筒摇一签,权当是徐老爷抽的了。然后表情夸张地将一支上上签往徐老爷怀里扔:“此乃大吉,主升官发财。”然后一脸正经地开始解说:“自签文上来看,日后施主定为百官之首!”
徐老爷一脸“你逗我”的表情,然后扔了签,往东墙后面喊:“出来吧,我都瞧着你了,状元郎冯简冯大人。”





物以稀为贵 第98章
墙后,落落然走出一个瘦条条的男子,木簪束发,五官俏俊,肤色极白,穿着一身石青色圆领长袍,脸上挂着笑,双手合十,鞠躬:“徐相公,好巧,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别来无恙啊。”
徐老爷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漠然脸:“冯大人跟了我一路,真是辛苦了。”
冯简从腰间抽出一把扇子,笑而不语:“徐相公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徐老爷啧啧两声,正想往后面喊和尚,哪想到和尚早已溜得没影。哼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一块石头,一块血布条,将这些天莫名其妙捡到的东西,全部都甩到冯简怀里。
“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写了升官锦囊的荷包,刻了百官之首四个大字的石头,用颜料写就的‘徐老爷青天大老爷’的假血书,今天又找了个和尚来,你有完没完啊!”
讲真,徐老爷快要被烦死了,他就想安静地查个案子而已。哪里想到会碰到这种事,说是糟心事吧,倒也谈不上。毕竟人没咒他,就光说他好的了。可是被人缠上真的好忧伤啊。
冯简见他掏了这些东西来,刚开始还装无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看徐老爷根本不为所动,索性也就不装了。
轻摇纸扇,面容含笑,“这些确实出自我之手。”
徐老爷一听,好了,承认了,心安了。转身就要走。
冯简哪里能让他走。忙地上前拦住:“我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放眼大周朝官,唯有徐相公您一人,方能让我倾心。”
徐老爷下意识后退一步,“我告诉你啊,我不好那口。”
冯简跺脚,哎呀嘴快说错话了,解释:“我是说徐相公的为官之才让我倾心不已,徐相公千万别误会。“
徐老爷摇摇头,恰逢正好萧氏解签完来寻,徐老爷不欲多说,跟着萧氏走了。
待上了马车,萧氏问:“方才那人是谁?”
徐老爷道:“前年的金科状元。”萧氏一时没想起来,徐老爷又道:“就大冬天光着身子以雪覆身背下整本《大周律法》的那个。”
萧氏长哦一声,“就他啊!那年望京刮起一股子崇简之风,谈起清寒二字,谁人不知状元郎冯简。当年学堂里撤了暖炉,娇娇天天抱怨,我印象可深了。今天个见着真人了,倒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俊男儿,压根没有传闻中的满身穷酸气。”
她夸得卖力,徐老爷翻了个白眼,咳了两声。
萧氏立马住嘴,开始哄徐老爷:“当然了,再怎么俊,也没有我们家老爷俊。对了老爷,他找你作甚?”
徐老爷笑了笑,并未说实话,只道:“正巧碰上了,没啥事。”
萧氏也就不再提了,开始说别的。说到今天抽的上上签,萧氏想起今天住持师傅的解签,高兴道:“大师说,三个女儿的姻缘运都好,尤其是冉冉的,简直是贵不可言。听得我心里头那个开心啊!”
徐老爷也说高兴,而后问:“你求姻缘作甚,得求前途才是。如今望京的人家,家中读书的子女,哪一个不是十□□才定亲嫁娶的,就拿荣老将军家的女儿荣白来说,如今都二十八了,人家也没急着说要嫁。只要自己有本事,嫁与不嫁又何妨。就你急!”
萧氏撇撇嘴,“我也问问嘛,瞧你这反应,讨厌。”
闹了会别扭,两人又和好如初。晚上吃饭时,徐老爷想起抽签姻缘的事,问萧氏:“下个月小姨子该回来了吧?
萧氏点头,“这月动身,说是下月末到。”
提起这位妹妹,萧氏要说的话就多了。萧氏小妹萧青,年方二十七,太学结业,二十岁入仕为使臣,七年间走遍六国,以口才敏捷胆识超群闻名诸国。前年燕国新君初登,朝政混乱,形势紧张,萧青自请去燕,一月官人急诏,萧青方归。
徐老爷道:“这次小姨子回来,你可千万别提让她成亲的事,她那个脾气,要闹起来,得天翻地覆,你和岳母也说一声,别总是整出什么张三李四的,你们家不嫌累,我看了都嫌累。”
这话萧氏不爱听,戳着徐老爷的胸窝问,“姑娘家总归是要嫁人的,按照你这个说法,大家都不嫁人了,孩子也不生了,大周岂不是要亡了。”
徐老爷忙地捂住她的嘴,哎呦喊着姑奶奶,“不说了啊,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小姨子那张嘴厉害着呢,到时候吵起来可别说我不站你这边。”
萧氏委屈地撅嘴,前一秒还凶狠狠的,这一秒已经投入徐老爷怀里,“你要不站我这边,你就是不爱我,不在乎我。”
徐老爷轻拍着萧氏的背,叹口气,“爱爱爱,老爷最爱的就是你。”
萧氏:“老爷要真爱我,就赶紧挑几个合适的,能和我们家青儿合拍的那种。”
徐老爷无奈答应。
过了两三日,徐老爷正式动身回望京。没走多远,途中不小心撞了个人,正好是冯简。冯简非说自己被撞得腿瘸了,正好也要回望京,死皮赖脸地缠着徐老爷,说要搭个顺风车。徐老爷起初不肯,冯简便拿被撞的事情讹他。一路上冯简叽叽哇哇,徐老爷实在是听得太烦了,索性拿出棉花塞耳朵。
徐老爷启程的时候,托人将书信送回望京。徐家人得知徐老爷要回来了,一个个都蛮欢喜的。徐佳觉得自己及时迷途知返后,管理家中大小事务,做得还不错,等着向徐老爷讨赏。徐娇和徐丰盼着徐老爷的礼物,每天伸长了脖子等啊。徐冉有些愁,拐了学神当男盆友的事,该如何向她爹开口呢?
徐冉试图在脑海中描绘徐老爷听到事情后的反应。伤心撞墙,沮丧绝食,这都是有可能的。粉丝的爱是痴狂的,何况是她爹这种脑残粉。偶像男神谈了对象,那感觉就跟失恋似的。全世界都黯淡无光。
冲着男神恋爱对象是自己亲女儿份上,徐冉想,她爹应该不会有撕碎她的冲动。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徐冉决定还是和太子好好商量一番。
这日礼训,正好是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以前坐马车往东宫去的时候,没啥大感觉。今儿个不同,一想到要和学神见面,徐冉这脸就有点红。
除了和学神商量向徐老爷坦白恋爱的事,今天她还有件重要事情要做。
上次没抱着,这次一定要好好抱一回。
马车入了东宫,喜公公请她下车。
徐冉正好在思考要如何抱到太子,脑海中想着这样那样的姿势,下了马车兀自往前面走,也没注意周围的动静。
太子今日特地腾了空,准备陪着徐冉礼训。前两天连夜赶着将手上的事务处理完毕,今天又起了个大早选衣袍,在阳明门台阶旁等着。白雾茫茫,他朝阳明门望去,一身云纹紫袍,负手而立。不知马车何时会载着小姑娘而来,期待和喜悦缓缓淌入心间,从前不知相思为何物,如今方解,唯徐二两字。
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她下了车,小脑袋轻晃着,眼睛盯着脚下,像是在想什么重要事。竟连他都没看到。
福东海喊一声:“徐二娘子!”
徐冉这才止住脚步,回过头一看,太子正站在她后方不远处。他高昂着下巴,一身气度不凡,脸上那熟悉的冰冷神情,当真是叫人好生想念。
徐冉咻地一下奔过去。
“殿下。”仰着头喜滋滋地看他。
太子漠着脸点点头,“徐二娘子。”
两人一起上台阶,众宫人在身后跟着,隔着好几石阶,福东海觉得还是太近了些,遂带众人远远地落在后头。
宫人一离得远了,徐冉声音就变大了,不再掐着声偷偷摸摸似的,喊太子:“殿下。”
“嗯?”
徐冉声音娇娇的,又喊他一声:“殿下。”带着颤音。
太子不解地望她一眼,又应了一声“嗯”。徐冉笑得开心,“我就想喊你一声。”
太子不经意地勾起嘴角,低沉的嗓音充满了正经与严肃,郑重其事地应道:“嗯。”
他这轻飘飘的一声“嗯”,飘进徐冉的耳朵里,徐冉的眼前瞬间浮现大写的两字‘禁欲’。抬头一瞧他冷峻的侧脸,心里就更痒了。恋爱天,高岭之花和禁欲感更配哦。
于是走了多少层石阶,就喊了多少声“殿下”。
太子也不嫌烦,一声声地都应了下来。
等走到最后一阶时,徐冉往上一跳,转过脸仰头对着太子,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殿下,我喊你一声景昭,你敢应么!”
太子一滞。
世间唯有两人敢直唤他名。一是官人,一是先皇后。
数秒后。
“嗯。”太子往前一步,站上石阶最高层的瞬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喊什么孤都会应。”




物以稀为贵 第99章
徐冉整颗心甜得快要融了。
她娇滴滴地一低头,给太子封了个号“情话小王子”。太子一时没听清楚,问她说什么,徐冉笑一笑,双手捂着前额刚被他碰过的地方,撇着圆溜溜的眼睛望他,嘟囔一句:“应得这么随便,小心被收了去。”
太子蹙眉,这回听清楚几个字眼了,认真问:“收什么,谁收?”
徐冉坏笑,指了指自己,“我收。”
太子也不懂她在说什么,想着她一惯喜欢自说自话,大概是这个年纪才有的毛病,多处处就好了。思及此,忽地想起两人见面的事。逢礼训日见面,一个月总共才能见四次面。太少了。尤其是上次经历了阁塔书房之事后,太子越发觉得,徐二和旁人不同,她不是他一个眼神就能招降的小姑娘。
于是便主动提了免除她去阁塔修书的事。
徐冉一听,高兴啊。她也正有此意,去阁塔给宁王干活简直各种累,就算她只是待在书房里嗑个瓜子听个小曲啥事也不用干,那也不乐意去。好比是周六周日不上课,好不容易得了空想着出去浪会,却不得不待在教室自习,憋屈!
如今太子这么一说,徐冉觉得他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许多。完全忘记了当初就是太子亲点的她。
拍拍马屁赞美两句,太子点点头,“以后逢学假日,便到东宫来。”
徐冉脚步一滞,抬头傻愣地看着太子:“来做甚?”
太子神情稍稍有些不自在,没好意思将这句“来陪孤”说出口,高昂着下巴,清了清嗓子:“一定要有事才能来东宫吗?”
徐冉有些犹豫。
她的学假日……
太子随即改口道:“你过来,孤替你温习功课。”
徐冉很实诚,“放学假我想放松放松。”
太子愣了愣,道:“来东宫一样能放松。”
徐冉眨眼:“怎么个……放松法?”
太子:“看孤批折子、听孤议朝事、和孤一起用膳,有孤在,难道还怕你的心情轻松不了吗?”
徐冉:这话听着咋就没有一点说服力捏。
太子话锋一转:“你要不愿意来,就照常去阁塔修书罢。”
徐冉瞬间高抬手,“我愿意!”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思华殿,太子随她一同入殿。
徐冉好奇啊,今儿个学神又要陪她一起礼训?
他倒有雅兴。
于是上午的礼训越发卖力,恨不得浑身上下使出十八般解数,招招都让他看呆了眼才好的那种。
太子有些发愁。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礼训繁重,以徐二的小身板,定是会扯着脖子喊累的。等她一喊累,没力气了,他就顺势过去抱抱她。
但如今——
太子看着打了鸡血一训就停不下来的徐冉,扭胳膊扭腿的,时不时还往这边挤眉弄眼地朝他示意,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要多得意有得意。
那小模样,仿佛恨不得在额头刻上两字——夸我!
太子忧伤地叹一口气,双指抵着额头,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吃饭时,徐冉总算是停了下来。太子端坐了一上午,特意为想象中顺其自然那一抱而换的新衣袍,此刻看着竟有些不顺眼。
辗转又去换了一套。
等到太子换好衣服归来时,徐冉已经饿得不行。一见他来,立马屁颠屁颠地站起来,迎上去,两眼亮澄澄的,眼神里写满了期待——上午那么卖力真的不夸一下嘛。
太子动动嘴,轻描淡写地表扬几句。
徐冉心满意足,礼尚往来地夸了夸他刚换的衣袍。
平时这种时候太子肯定是不为所动的,但今日他却难得地开口道:“这料子轻软,手感不错。”一边说一边往她那边看,快速地瞄了一眼。
潜台词:这衣料摸着很舒服你要不要抱上来蹭一蹭。
徐冉“哦”了句,然后就开开心心地吃饭了。太子一噎,默然拿起金箸,顺便往她碗里添了好几块爆炒肉片。
一顿饭吃饭,两人散散步,然后就往春华殿去了。
徐冉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事,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太子并未午歇,而是搬了张椅子和她一起坐在书案边。
徐冉正在想到底忘记了什么事,单手拄着下巴,绞尽脑汁,就差那么一点点快要想起来了,太子开口道:“你发愣作甚,快将堂外题拿出来。”
徐冉哎呀一声,然后低下头去,声音细小:“……还有算学没做完。”好像也不是这个事,感觉比没做作业更重要的事?
太子闷了半秒,而后道:“你做题,孤看着。”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钟头,徐冉顶着压力苦逼地做完了题。准确来说,是被太子手把手地教着做完了题。太子又将其他科目的堂外题检查一遍。而后总结道:“做题不仔细,以后发现一次就扣一次银子。”顿了顿,又道:“五十两起扣。今日漏做算学题,加上帖经墨义写错了一个字,正好扣一百两。如今你在孤这里存的银子,就只有八千九百两了。”
徐冉内心几乎是苦不堪言的,几乎要揪头发拍桌子吼一句,扣什么都好不要扣她的银子,那是她的命根啊!
受尽压迫的徐冉决定崛起,义正言辞地准备抗议。想了半天,脑海中引经据典的那些辩驳话,刚要出口,忽地太子凑过来,仿佛看穿了她蠢蠢欲动想要反抗的心,先声夺人:“有异议?”
徐冉咽了咽,望着眼前这张让人忍不住犯罪的脸,话到了嘴边,又全部吞回肚子。但又实在觉得扣银子太惨无人道,之前他也威胁说要扣银子,但今儿个却是来真的。连八千九百两都说出口了,可见以后指不定说着顺口,去个零头,改成八千两,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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