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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od[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曲小蛐
下一秒,映在虬结大汉圆瞪的眼睛里,那把飞剑以去时完全不可比拟的速度猛然回转,还没等他惊呼出口,就已经被那柄细长的飞剑钉穿了头顶的发冠,然后被一股巨力连带着直直地撞碎了身后的桌椅,“轰隆”一声钉在了墙壁上。
一时整个一楼只剩下一片粗喘的呼气声。
等到众人回了神,惊魂不定地看向楼梯时,却发现青年人的身影已然淡去,只剩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的话音飘荡在一楼里——
“想坐,坐;不坐,滚。那摊废物,收拾了再滚。”
余下的人目光栗栗地互相看了几眼,过了许久之后才慢慢有了粗喘之外的低声,只是无一例外地,坐在这酒楼里的众人的眼里,都少了之前的嚣张跋扈或者不以为意,而多了一丝敬畏。
……
一日之内,太平镇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外来的客人,原本只算得上热闹的小镇,如今却是变得拥挤起来。
防不住有心人百般打听,几天之后,这太平镇上人口骤增的原因还是传了出来——
据说是青庐山的一位真传弟子,盗出了宗门内一件关乎山门基业的重宝,引得整个灵界无论是修仙门派还是修仙家族,即便是一些自恃修为的散修都参与进了这围堵之中。
好巧不巧,这青庐山叛了山门的真传弟子,一路如丧家之犬狂奔逃窜,恰好就消失在了太平镇周围的地界。
再加上有心的门派早就封禁了那人的前路,如今灵界中的人,大都相信这青庐山的叛逆还在太平镇的某个角落里窝着不肯出来。
得知了前后因果的怀瑾和沈凡却没了兴趣——两个人一位是当今第一仙门、甚至可以说是如今灵界里辈分最高的修者,另一位在魔界里的地位也绝不会低,故而自然是对那个所谓“关乎山门基业的重宝”没什么兴趣。
——若是这所谓重宝是出自太古仙门,他们兴许还能瞅上几眼;只是近些年才跻身一流修仙门派行列中的青庐山比起早就传承了万年的太古仙门来说,还是生嫩了太多。
一个门派存在的历史长度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它的底蕴厚度。
只是有些事,却不是说不感兴趣,就一定避得开的——
在众多修士入驻太平镇的第五天晚上,进了屋子吹熄了灯火的怀瑾刚要将怀里的大狐狸放上床榻,就察觉到了一丝隐秘至极的气息慢慢接近了这座小院。
——这等气息的隐匿能力,几乎让怀瑾瞬时就狭起了眼眸,他抬起了视线毫无障碍地看向气息传来的那个方向,神识穿过了墙体接近了来人。
只是查探到对方明显低于自己预期的修为,怀瑾还没来得及感觉奇怪,就发现对方压根不是奔着自己和怀里的人来的,而是在最开始就是冲着隔壁邵老太的屋子去了。
怀瑾垂眸,神思微动,直到一丝神识传声进了他的耳中——
“你还记得我们初来时,曾听街坊提起过,邵老太原本有一独子,只是十七岁的时候说是要出门修仙拜师,从此一去未归吗?”
怀瑾视线落在怀里雪白的狡狐身上,同样回以神识传音:“这么巧么。”
“天下间修者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着,藏了两年才遇上第一件,哪里巧了?”
“……”青年人也不与雪狐再论,只唇角浅勾,“如何做,怀瑾听师尊的。”
“唔……那就静观其变好了。”
……
半夜里那一场重逢之后的抱头痛哭,沈凡和怀瑾自觉地避开了,难得一夜熟睡至天明,两人却是被屋外逼近的众多修者的气息扰醒。
侧躺在卧榻上,尚只穿了白色亵衣的男人披散着墨色的长发,将温暖而柔软的大狐狸裹在怀里,半阖的眼眸里偶尔有厉芒掠过,最终却归于寂静——
“修仙门派未见几个,除了青庐山外,倒是明月楼、凌浪阁等几个有名的修仙势力到了。师尊?”
“……明月楼?”
雪白的狡狐慢慢睁开了眼,眸子里掠过些异样的情绪,“为何我觉得这名字有几分熟悉呢?”
只是还不等沈凡将那深埋的记忆刨出来,院子里就兀然传来了邵老太一声痛苦的哀鸣——
“昊儿——你回来!”
屋里怀瑾无声地看向雪狐。
雪狐重新合上了眼帘:“……东西随他们拿走便是,人护下来吧。”
怀瑾点头,再开口时,人却已出现在一片淆乱的院子里:“听师尊的。”
这一惊人的出场和淡淡的语调,将在场不明情况的外人与近邻都震在了原地。
几乎同时,在场所有的修者眼里不约而同地划过了一丝疑惑和警惕之色。
“这位……道友,”院子里安静了片刻之后,一位看起来面容平平的中年人向前踏出一步,冲着怀瑾拱手一礼,“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这话里话外都不掩饰自己的试探的意思。
实在是这兀然出现的、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修为气息的人看起来太年轻。
——虽然看不透这人的虚实,但在场这些没一个觉得这人会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暂且不说那惊了他们所有人的没有丝毫气息外泄的出场,只看他怀里抱着的那只皮毛雪白、闭目而憩的大狐狸,就绝不是个易与的妖兽,而能将这样一只妖兽收为兽宠,怎么也是金丹以上的修者了。
只是虽然那中年人的试探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怀瑾还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弯下/身将瘫坐在地老泪纵横的邵老太扶了起来。
但凡是能踏上仙途,再取得些成果的,多少都有那么一分傲气在心里,如今中年人被怀瑾无视得彻底,自然难免心生怨气。恰好这时又瞧见之前眼高于顶的青年人不动声色地将那老太扶起来,更是认定了对方要站在自己这些人的对立面。
仗着身后相同立场的道友撑着,中年人说话也硬气了些:“年轻人可不要自误——这老太婆的儿子邵昊便是青庐山的那个叛逆,这一家人可算得上是罪大恶极——你这年轻人若是要维护他们,可是和断了自己的命途无异了。”
一句话便将怀瑾孤立到了他们这些修者的对立面,却也确实取得了不错的结果——至少他话音一落,院子里那些擒缚着那名叫邵昊的男子的修者们,望向怀瑾的视线里都多了些敌意。
对于这些敌意和那人的小把戏,怀瑾却是毫不在意,将邵老太扶住之后,便抬起视线来看这些修者:“我替他们做主,东西你们拿走就是,人要留下来。”
这声调平稳而淡定,轻巧得像是一句简单的寒暄。
倒是一众修者被这话气得笑出来,更有人隔空指着怀瑾冷笑:“哪家出来的毛孩子——断奶了吗?大话倒是学得快,你就不怕我们在场这些人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这可是青庐山要的人!门派里出了叛逆的丑事闹得天下皆知,如今这邵昊的一条命,在青庐山那儿可比他身上的那件宝贝都值钱得多!”
话头一起,自然少不了一堆附和的轻蔑之意——
“这位道友可能弄错了,瞧这穷乡僻壤的——这小子看起来也就是个走了狗屎运开化了的散修!恐怕连‘青庐山’这等威名赫赫的门派都没听说过吧——哈哈哈……一个毛头小子就是了,还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
这嘲讽之声不绝于耳,站在众人冷蔑目光下的青年人却脸色淡淡,丝毫不动怒。
直到有人看着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淡定模样,心里升起点不太好的预感,慢慢停下了嘲笑,院子里这才渐渐安静了下去。
“吠够了?”
怀瑾抬了视线,墨黑的眼瞳里古井不波,声线同样清平——
“那就滚。”





The God[快穿] 第127章 魔逐仙(十)
“吠够了?”
怀瑾抬了视线,墨黑的眼瞳里古井不波,声线同样清平——
“那就滚。
话音落地的刹那,众人眼里没有丝毫修为气息外露的青年人的周身,兀然腾起了一股可怕的气势,原本清平的声线也仿佛在这令人恐怖的气势里沾染上无尽的杀意。
院子里有人声音嘶哑而惊恐:“化、化神期——!?”
在场这些人修为最高也不过是个金丹巅峰——实际上在凡间行走,能碰到个元婴老怪都是少见的孽缘了——更何况这么一个妥妥的大能?!
化神期的修为,在灵界里,大概也就那些一流的修仙门派才能拿出来了。
在场修者道心几近崩溃——即便是在那些一流的修仙门派,这样的修为也足以成为内门长老甚至是掌门了好吗?!他们的运气怎么会好到随随便便到了一个小村镇都能碰上化神期的大能这样的地步?!
只是到了这时候,回过神来的修者们却也顾不得哀叹自己的运气逆天,纷纷行大礼赔罪——
“这位前辈——晚辈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万万不要和我们计较啊!”
倒是之前最先挑事的那名中年男子这大礼也行得最到位,一个长揖下去,顶冠都快磕到地面上了,声音也是扬得最高的一个。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一帮仙师们这会儿一个个吓得跟见了大人的小孩儿似的,这惊人的场面让围观的镇里乡邻都惊讶地看向已经相处了将近两年的那个抱着大白狐狸、表情寡淡的青年人。
……原来这位后生,却是个了不得的仙师吗?
之前怀瑾的气势是只对那些修者释放的,个中的威压却没落在那些普通镇民的身上。
若是叫这些修者们知道了,定然更是要惊掉了下巴——
对自身释放出来的气势控制精确到个体的程度上,这只能说明,怀瑾自身的修为,还远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这些。
——倒不是怀瑾有意扮猪吃虎,只是以在场这些不入流的修者们的实力,若是他真展现出自己真正的修为气势,大概不用说话就能让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心脉碎裂而死。
正在这些修者不敢力敌,心里纷纷萌生了退意的时候,异变又生——
却是一道人影在空中飞速掠进了小院,还未站定就出了声:“怎么,化神期修为就以为自己横行无碍了吗?你师承何门何派,可敢说出来?”
听得突然出现的这人开口,怀瑾还不待有什么反应,便先见院子里几个看起来年轻些的修者面露喜色跪地作礼——
“老祖,您怎么来了?”
“我明月楼与青庐山早有交情,遇上这种事情,能出手相帮自然是要做的。”
那位明月楼的老祖从来时便没有掩饰自己的修为,赫然同样是个化神期的老牌强者。
怀瑾自然不会因为这人的实力而担心,只是因为这一件小事耽误的时间已经够长,早就有些失了耐性,此时也难得明显地蹙了眉,抬头望向悬空而立的明月楼老祖。
那神情绝对算不上和善,隐隐的戾气从他的眼眸里渐渐升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发难,倒是站在空中的老祖看着怀瑾和他怀里的雪狐惊讶地“咦”了一声。
被这一声弄得有些莫名,怀瑾刚要张口,却见那位站在半空的明月楼老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嗖地一下就没了踪影。
唯独在空气里打着转儿的话音还能证明刚刚他的出现不是众人的错觉——
“我有事待查证,你们几个小辈都先回去吧。”
这一幕着实是让修者们的心境狠狠地起伏了一番——这般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展,让那几位明月楼的修者也是脸上一热。
再冷场了片刻之后,鉴于某位化神期大能在场,于是众位修者只能放弃了擒获邵昊到青庐山邀功的打算,纷纷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直到众人散去,邵昊和邵老太上来相谢,怀瑾微蹙的眉仍旧不见舒展。
仓促应付过了两个人的千恩万谢,怀瑾沉眸回了房间,然后在雪狐搭到了他肩上的爪子握进了掌心里,神色微沉——
“我刚刚,感觉到魔界的气息了。”
原本还有心和怀瑾玩笑的雪狐登时一僵:“魔界?”
“是,”怀瑾的脸色有些肃然,“之前我穿过极光之膜进入灵界,那时候极光之膜在我的……破坏下,就已经难能再维持百年时间,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雪狐的眸色同样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他们要进驻灵界了?”
“他们可能……会直接挥兵太古仙门。”
犹豫了一刻,怀瑾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雪狐一怔,“为什么?太古仙门只是灵界的一部分而已,和你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吧?”
“不一样。”怀瑾垂手抚过雪狐的长尾,“灵界和魔界的等级制度,完全不一样。魔界里是一个整体,类似灵界凡间的一些帝国,唯独一点便是魔界只有一个帝国的存在,帝王之权至高无上。很巧,当年魔界与灵界分隔之前的大战里,帝国帝王家族的先祖就是死在了太古仙门的强者手中。”
听到这儿,雪狐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他:“所以,他们将你作为先遣,派入到太古仙门内部,就是为了将来彻底打破两界隔膜,然后直接灭掉太古仙门?”
“我不是作为先遣进入太古仙门的。”
怀瑾轻叹了一声,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是一场历练。”
“……什么历练?”雪狐隐隐觉得自己要接受点应该已经习以为常的冲击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男人俯身蹭了蹭他的狐耳,有些不甘愿地低喃了一句——
“继任帝位的历练。”
沈凡:“……”他就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尽可能阻止他们。作为帝位的唯一继承人,我有这个权力……但是未必来得及。”
刚把一颗心往下放了一半的沈凡登时又重新提了起来,墨葡萄似的眼眸睁得圆溜溜的:“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怀瑾仍是蹭着他的耳尖轻轻亲吻,“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多半是已经从太古仙门知道了我们的下落,所以至少他们现在的大部队已经到达了太古仙门——而看青庐山还有心思追缴叛逆,同样表明了他们还没有,至少在明面上还没有对太古仙门动手。……但我不能担保他们什么时候会有所动作。”
“——那你现在还跟我在这儿浪费时间?!”
一想到再回去晚些,自己的任务可能就宣告over,沈凡登时心里一紧——眼见着世界任务似乎快要到尾声了,他可不想在最后的时候功亏一篑遗恨千古!
只是他欲起的动作却被男人毫不犹豫地压了回去,再次贴上耳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就……这么挂念那个人开创的门派?”
沈凡:“……”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不分场合不看轻重缓急地吃醋?
“等这次危机解决,我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和你交代清楚。”沈凡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立了flag,说话间却已经拼力挣脱了对方的禁锢,身形极速移动,很快就消失在房中,只留下声音在房内回旋——
“你我兵分两路,你追溯之前的那丝魔界气息,最好是能利用他们立刻给你们魔界的军队传令;我先回太古仙门,也好及早做出应对!”
“……”
怀瑾正沉默于怀里骤然消失的温度,耳内又多了一丝声音——
“……我只愿你知道,太古仙门就是我的命,你莫要伤它。”
“……”
坐在房里的男人,一双眼眸慢慢地深沉下去。
片刻之后,他走到房间的窗户前,抬手将一道黑色的剑气打向了天空。
一丝难辨的黑气盘旋而上,渐渐缭绕进这院子上空的薄云里去。
做完了这一切,男人抬眸,眼底无澜地瞥了一眼高空中那丝隐约的黑气,然后无言转身,重新坐了回去。他抬手倒了一杯茶,拈起来递到唇边,无声地尝了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天空中太阳的位置渐渐变换,男人便坐在房中不动声色地等着。直到了某个时辰,安静了许久的院子里兀然多了一丝气息的波动。
怀瑾刚要抬眸,却在这气息里感觉到了一丝熟悉,并很快辨别出了来者的身份,不由微微地蹙了眉。
……唤来魔界从属的魔气,怎么会招了那个明月楼的老祖来?难道是对方还是对这里不死心?
只是很快他就主动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进入了院子的明月楼老祖丝毫没有到隔壁去打扰邵老太母子俩的意思,而是停顿了一下辨别之后,就径直奔着自己的房间来了。
不知缘由,怀瑾索性默不作声地等着对方送上门来。
果然,刹那之后,那老祖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了屋里。
只不过出乎怀瑾意料的是,那老祖一进了屋子却是满脸激动,对着他的方向倒头便跪拜在地,口中急呼——
“明月楼第三代传人,拜见太古仙门师祖!——之前没有料及能够在飞升之前在灵界亲眼见到您老人家,有所冒犯,望您恕罪——祝您老人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怀瑾怔了一刹那,回神之后,却是眼底波涛汹涌,顿起噬天之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The God[快穿] 第128章 魔逐仙(十一)
怀瑾怔了一刹那,回神之后,却是眼底波涛汹涌,顿起噬天之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
明月楼老祖的满腔热情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而且这冷水里面的杀意更是让人如同身处数九寒冬,即便是以他化神期的修为都感觉得到自己的元神之火在那人的一句话里颤颤巍巍地抖了几下。
“……您老人家可能忘了,万年前您与您的那只妖宠游历世间,曾经在明月楼初立将危的时候出手相助,明月楼的第一代老祖更是幸得您的点拨才……”
“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青年语气里的滔天怒焰在这一句话间似乎顷刻就熄灭了下去,只是却像是压抑在平静海面下即将爆发的怒涛暗涌,反而比之前流于言语更让明月楼的老祖心神不安起来。
然而自家明月楼的大恩人问话,老祖哪敢不答话:“万年之前,第一代老祖蒙您出手相救,虽对您来说不过反手之易;然明月楼上下不敢相忘。故在香堂中为您立像作画,将您与您身边的妖兽大人的影响载于实物,令后代铭记于心,万不敢忘。”
“……”
这一次迎接老祖的,却是许久的沉默。
而以老祖的敏感神识,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如今自己如同身在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其下酝酿着的力量即便是破出一丝,大概也足以将这个小镇覆灭殆亡。
就在老祖以为自己即将在面前那青年人模样的太古仙门师祖的威压下分崩离析的时候,周身所有汹涌欲动的气息尽数沉没下去,归拢于一片死寂——
“你可确认,”青年垂眸,停顿了一刻,“他的脸与我相同?”
明月楼的化神老祖怔了一下,心里知道似乎是弄错了什么,只是眼前这人自然绝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化神修为,因此也只能压抑着疑惑道:“早就听闻您老人家飞升仙界……之前疑惑,故而回了明月楼的香堂查验了一番,这才确认您的身份——即便是那只雪狐,在香堂的玉纸上也是同样的模样,……那爪迹处四点淡金色的毛色,世间应是不会再有第二只了才是……”
“原来是这样么。”
男人俊朗而深刻的五官覆上痛苦而阴翳的神情,却又在唇角勾起狰狞而鹜然的笑意,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无尽的黑焰从他的身体四周腾起——
“难怪你执意要收我为徒……难怪你当日勃然一怒……难怪你心甘情愿雌伏于我……——沈——凡——!!!”
男人系起长发的发带顷刻碎裂,还未落地便被地面腾起的魔焰泯灭做飞灰散尽。
如墨如瀑的长发在魔焰里慢慢变幻作雪白的颜色,飘舞在滔天的黑雾里。
如果雪狐还在这里,就会知道比起此刻男人的失控,那一日在太古仙山的洞府里,男人周身的黑焰就像是星星之烛,而此时此地,男人周身的魔焰再无所顾忌,顷刻间就将周身的一切吞噬进了冰冷如寒川之地的黑焰里,所有存在包括这方圆百里之内的灵气都被付之一炬——
整个小院顷刻被彻底的黑暗笼罩,须臾之后,这片容不下光芒的漆黑向四周不容抗拒地扩散去。
细而稠密的黑焰在刹那间侵蚀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与死物。
——一炷香后,这个曾经居住了两年的桃源之境,成了魔界在灵界彻底玷污的第一片死地。
……
三个时辰后,太古山下。
沈凡此时已经化作了人形,打量着整座隐于云雾中的太古仙山,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异样。
——实在是太祥和了。
就如同在他们离开的这两年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整个太古仙山四周依旧是云雾缭绕的仙境模样,看不出丝毫魔界入侵的气息或是前兆。
只是这份祥和,在经过了小镇上那人的警告之后,却只是让沈凡心里愈发地不安起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在极光之膜破裂后的第一次魔界入侵里,护卫太古仙门不受魔界吞噬就是他的任务。
他原本以为,就算是魔界与灵界之间的极光之膜被打破,距离两界分界线并不近的太古仙门至少会有一个准备的过程。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偏偏太古仙门在万年前的大战里会招惹上魔界的帝王家族——时隔万年,作为凌驾于整个魔界之上的王者家族,想要重返灵界,直挑太古仙门以报当年弑祖之仇,想想也是正常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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