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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田舍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眉鼠眼
啧,爱情的酸腐味道!
“哦,原来男女之情便叫‘爱情’,有意思,你嘴里总能冒出一些很贴切的新词儿。”宋根生恍然大悟。
说完宋根生又接受了一口来自未婚妻的爱的供养。
顾青难受地扭过头去,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一条狗,单身狗,加上宋根生俩口子,三人恰好凑齐了狗男女仨字。
“你说……如果我要成亲的话,张怀玉算不算我的良配?”顾青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在彼此投喂的两人动作顿时一滞,接着二人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
宋根生是满脸震惊,秀儿是满脸笑意。
顾青叹道:“二位都快睡到一张床上了,表情能统一一点吗?”
宋根生迟疑地道:“你是不是对张姑娘动心了?”
顾青揉了揉脸,苦恼地道:“应该算吧,可心里又有些不情愿,因为我打不过她,若与她成了亲,往后怕是夫纲难振,除非我掉落山崖捡到一本绝世神功秘籍……总之,娶她或是不娶她,我都觉得亏大了,大概就是这么个心情,你们能明白吗?”
宋根生摇头。
顾青指了指秀儿,道:“你未婚妻一天揍你三顿,你还敢娶她吗?”
宋根生惊了:“你被张姑娘一天揍三顿?”
顾青叹道:“倒也没那么频繁,但揍一顿也无法接受啊。”
一言不合直接上手倒也忍了,可惜张怀玉动手不可能是小拳拳捶你胸口的那种撒娇式揍法,而是以泰山压顶狮子搏兔之姿直取要害的那种揍法,这就令顾青难以接受了。
以顾青和张怀玉如今的相处模式来看,若是将来成了亲,恐怕顾青很难长命百岁,也很难寿终正寝,多半是英年早逝含泪九泉,而张寡妇则坟头蹦迪,改嫁良人……
“罢了,我再考虑考虑……”顾青决定感情的事暂缓,在未彻底明白彼此的心意之前,最好不要再随便表白了,劝张怀玉葬入自家祖坟的事亦当缓议,顾青害怕百年之后压不住她的棺材板。
“顾阿兄,怀玉阿姐心里有你的。”秀儿在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顾青和宋根生愣住了。
接着顾青起身,一手将宋根生拎了起来,顺便一脚踹开:“滚远!”
然后顾青顺势在秀儿身边坐下来,两眼期待地盯着她:“详细说说。”
秀儿被顾青的粗鲁吓到了,肩膀瑟缩了一下。
“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好人……”顾青和颜悦色地安慰,然后道:“你怎么看出张怀玉心里有我的?”
秀儿抿唇笑了笑,轻声道:“姑娘家的心思,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我能看得出。”
“她说梦话时念叨我名字了?”
“那倒是不知,不过怀玉阿姐经常坐在你家的院子里发呆,发呆时常常独自莫名其妙笑了起来,怀玉阿姐笑起来真好看……还有,怀玉阿姐逼着村里的少年们操练和读书,每次她都是板着脸,说做人要感恩,说顾阿兄帮他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要学得一身文武艺将来报答顾阿兄,这些话她几乎每天都说,每时每刻都说……”
“她居然搞传销洗脑……”顾青一呆。
“何谓‘传销洗脑’?”秀儿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
“还有,这大半年她跟村里的妇人学裁剪学绣花,她还悄悄做过几件男人的衣裳,看衣裳的尺寸,多半是为你做的。顾阿兄你曾经造过一个叫沙盘的物事,她也悄悄做了一个长安城的沙盘,做得很简陋,但她知道你住在长安城的常乐坊,她经常盯着沙盘上的常乐坊呆呆出神,在沙盘前一坐就是很久很久……”
“她经常与长安的故人通信,一直留意顾阿兄你的境况,听说你又写诗了,听说你又升官了,她能高兴好几天。她常在月夜下饮酒,独自坐在屋顶饮至中宵,轻声念诵你在长安流传出来的诗,我都学会了几句,比如‘只羡鸳鸯不羡仙’那句,她还告诉我们,你就是因为这句诗,得到了天子所赐银鱼袋……”
顾青越听越沉默,半晌默然。
秀儿滔滔不绝说完后,杏眼盯着他,轻声道:“顾阿兄,怀玉阿姐算不算心里有你?”
顾青寂然许久,方才肯定地点头,语气坚定地道:“算。”
秀儿仍盯着他道:“那你心里有没有她呢?”
“有!”顾青斩钉截铁地道。
秀儿露出一抹轻笑:“那你想不想跟怀玉阿姐成亲?”
“想!”
顾青说完,利索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道:“等着,我再去求亲,去长安之前定要她葬入我顾家祖坟!”
二人惊愕:???
顾青想想觉得不妥,于是改口道:“……定要她改名为‘顾张氏’!”
说完顾青转身便走。
这婆娘虽然有点疯,有点暴力,情商也低,但顾青娶定她了。
刚走出两步,忽然发觉袖子被人拽住,顾青愕然扭头,见拽他袖子的人是秀儿。
秀儿一脸无奈道:“顾阿兄,求亲不必如此杀气腾腾,以怀玉阿姐的脾性,见你这副样子恐怕会以为是来挑衅她的,后果难料呀。”
顾青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这张不高兴的脸变得稍微喜庆一点。
宋根生一直默然不语,见顾青这副生涩的模样,不知为何,宋根生心里有了一股难得的优越感。
“顾青,你去求亲难道空手去?以前可有给张姑娘送过一些小礼物什么的?”宋根生问道。
顾青想了想:“礼物没送过,但我给她做过菜,做过很多次。”
宋根生顿时昂首挺胸,以过来人的眼神看着顾青,怒其不争地摇头:“你太天真了!”
顾青眼睛眯了起来,这家伙太久没感受到父爱如山,所以飘了吗?
宋根生果然飘了,不得不说,在男女之情这个领域,宋根生确实比顾青超出了一步,他觉得以自己即将为人夫的身份来说,是有资格教育顾青的。
“当初我与秀儿互相心生爱慕,正是情窦初开之时,你想想我是怎么做的?”
顾青语气不善:“我忘了。”
宋根生傲然道:“记得我去青城县给秀儿买了几尺花花绿绿的布吗?回村后我送给了秀儿,秀儿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对不对,秀儿?”
秀儿抿唇一笑,垂下头来,但顾青敏锐地察觉到,秀儿现在的笑容似乎并无半分“欢喜”的意思,说是苦笑还差不多。
于是顾青冷哼一声,道:“说重点。”
“重点是,你若欲求亲,先要给张姑娘送礼,姑娘家都喜欢心仪的男子送她们一点小礼物,礼物不在乎贵贱,重要的是心意……”
顾青恍然状,但心中却冷笑不已,看看秀儿的表情,宋根生的主意恐怕很不靠谱,信他的话注定孤独终老。
还是那句话,顾青认同宋根生这个朋友,但鄙夷他为人处世的方式,尤其是追求女孩子这方面的方式。
这种钢铁直男也就只配吃现成的,略过恋爱的过程直接下彩礼定亲,老宋家的香火才能得以延续。若靠他自己的本事追求女子,老宋家从此绝后。
作为穿越者,顾青虽未追求过女人,但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前世那么多爱来爱去的狗血电视剧难道白看了?
追求女人靠什么?当然靠浪漫。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女子,对浪漫都毫无抵抗力,越浪越好,这是放诸四海皆准的真理。
不谦虚的说,浪漫这一块,顾青拿捏得死死的。
眼睛一眨,主意上头。
朝二人招了招手,顾青把他们叫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帮个忙,叫几个靠得住的村民上山……”
“上山作甚?”
…………
傍晚时分,张怀玉被秀儿强行半请半拖地架出了门。
张怀玉的伤势未好,身上的伤口仍一阵阵地隐隐发痛,可秀儿却一反往日温柔体贴的模样,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非要张怀玉陪她上山走走。
张怀玉素来颇喜秀儿,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看,虽然伤势未好,但也只好妥协,苦笑着跟秀儿上了山。
“秀儿,你自小在村里长大,附近还有哪座山你没看腻呀?为何非要拉我来爬山?”张怀玉无奈地道。
秀儿嫣然笑道:“怀玉阿姐,同样的景色,在不一样的时辰里,景色也会不一样呢。宋阿兄说,每当夕阳西沉之时,站在此山的山腰处,夕阳特别美。”
张怀玉叹道:“那你应该叫你的宋阿兄陪你来看,何必叫我?”
“宋阿兄有事呀,他是县令,虽然人没在县衙,可差役还是每日将公务送来村里,他可没空陪我。”
张怀玉沉默片刻,道:“书呆子果然是书呆子,放着貌美如花的娇妻不陪,整日忙什么公务,七品县令而已,忙得跟当朝宰相似的,呵!”
秀儿不满地嘟嘴:“怀玉阿姐……”
“好了好了,不说你家夫君的坏话了,你们赶紧拜堂成亲吧,将来给他生几个娃,你们夫妻这辈子就算踏实了。”
秀儿羞涩地一笑,随即狡黠地问道:“怀玉阿姐,你呢?你可有心上人?男婚女嫁的,终归要有个念想吧,你有吗?”
张怀玉微微失神,随即自嘲般一笑:“此身托予山水,托予天地,唯独不赋儿女之情。走吧,快点上山,看完了夕阳便回去,天黑山道可就难行了。”
“顾阿兄呢?你对他无意么?”秀儿好奇又期待地看着他。
张怀玉叹气:“他……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张怀玉又失神了,随即嘴角一抿,难得地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声道:“他……像个傻子。”
二女上到半山腰时,夕阳恰好西沉,山腰的几株樱花树被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虽是寒冬季节,樱花早已凋零,但金色的余晖洒在萧落的树枝上,却平添了几分庄穆之气,令得萧瑟的景色也徒增了几分怆然的诗意。
二女所处的位置恰好在山腰的一处断崖下,仿佛在一头猛虎的虎口中,头顶上方是独自延伸出来的一截山崖,站在断崖下,张怀玉眯着眼,望着远处渐渐西沉的夕阳,由衷地叹道:“景色果然很美,不虚此行了。”
秀儿嘻嘻笑道:“怀玉阿姐,我没骗你吧?宋阿兄也不会骗我的。”
“只是这般西沉落寞的景色,难免令人心生惆怅,仿佛人生的希望也随着夕阳沉下去了一般,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看每日的朝阳升起。”张怀玉轻声道。
秀儿眨了眨眼,装作不经意地扭头。
山崖的另一边,顾青的身影出现在樱花树下,静静地站立在不远处,含笑注视着张怀玉。
张怀玉也看到了顾青,有些愣了,不解地看着他,正在疑惑他为何也出现在此。
顾青朝她缓缓走来,而秀儿,却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开。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对么?”顾青微笑着道。
张怀玉默默念叨了一遍,展颜一笑:“你总能作出极妙的诗,这句也是信手拈来么?”
顾青摇头,忽然伸手朝上方挥了挥。
张怀玉愕然不解地看着他,随即她的眼睛赫然睁大,满脸震惊地看着断崖上方。
断崖之上,一片又一片嫣红的花瓣悠悠飘落,如雨点般落在二人的头顶,身上。
斜阳金光里,漫天花雨飞舞,笼罩一对情路迷茫的人。





朝为田舍郎 第一百八十八章 婚期之约
花雨摇曳,从断崖下悠悠飘落,人与景融为一体,像一幅名家用尽一生勾勒而成的美妙画卷。
张怀玉站在花雨里,仰头阖目,嘴角带笑,感受嫣红的花瓣落在脸上时那股清凉,雪白的衣裳沾染花瓣,像天上的彩虹遗落了一道颜色在人间。
顾青静静地站在张怀玉身旁,看着她头顶身上落满了花瓣,她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像个孩子般发出笑声,白衣胜雪的她在嫣红的花瓣雨中轻舞,如精灵在山涧里悠悠轻吟。
或许,此刻应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吧?她和自己一样,也未曾被世界善待过。
“好看吗?”顾青轻笑着问道。
张怀玉开心地点头,笑容带着几许兴奋,几许矜持。
“你弄的?”
“嗯,这叫浪漫。”
“何谓‘浪漫’?”
“蛮夷之语,就是布置很美的景色哄女人开心。”顾青的解释向来简单粗暴。
渐渐地,花雨越来越少,最后停了下来。
张怀玉神情顿时有些失落,不甘心地抬头望向断崖的上方,道:“为何停下了?”
顾青尴尬地笑道:“太过仓促,采集的花瓣不多,这时节只有梅花,附近山上的梅花差不多被村民采光了,也只有这么一点……”
张怀玉失笑:“所以,刚才往下面撒花瓣的也是村民们?”
“你不会以为真是老天给你下了一场花瓣雨吧?”
张怀玉白了他一眼道:“说吧,又是看夕阳,又是花瓣雨,为何要布置这些?”
“你若不嫌弃的话,不知愿不愿意葬在我顾家的……”顾青说到一般紧急刹车,立马改口道:“……是这样的,你若不嫌弃我的话,不知愿不愿意嫁给我?”
张怀玉愕然,接着肉眼可见她的脸颊渐渐染上红霞,不自在地扭过脸去,拢在袖里的手微微发颤。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张怀玉强自镇定地道。
顾青亦愕然:“我说的不是人话吗?求亲啊,你嫁给我,做我的结发妻子,刚才我哪一句没说明白,你告诉我,我帮你翻译翻译。”
张怀玉脸颊仍羞红,却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儿。
“你……好生无礼,求亲岂有如此莽撞之理?于礼不合,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张怀玉红着脸,努力维持表情上的矜持,然而加速的心跳却始终无法控制。
顾青惊了:“又是夕阳,又是花瓣雨,哄得你花枝乱颤之后我才求亲,哪里莽撞?气氛分明已铺垫得十分到位了。”
顾青说着气氛铺垫到位,讲道理的姿态很理直气壮,但张怀玉却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僵了。
怎么形容此刻的内心感受呢?原本顾青布置如此美妙如画的场面令张怀玉颇为感动,金黄色的夕阳下,花瓣雨落下的那一幕或许一生都会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至死难忘。
可是此刻顾青却突然跟她讲起了道理,像东市的胡人贩子滔滔不绝跟她讨论自己的货卖得多么物美价廉,张怀玉顿时觉得自己从一颗蒙尘的绝世明珠变成了一捆路边论斤卖的韭菜,心理落差非常巨大。
这家伙究竟哪里来的本事,能将好好的气氛瞬间破坏殆尽。
显然张怀玉低估了顾青破坏气氛的本事。
这还没完,顾青见张怀玉久久不语,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左掏右掏,掏出一堆零碎,有张怀玉当初送他的匕首,有一些果干肉脯之类的零食,还有一大块银饼,顾青皱着眉从这堆零碎里挑选片刻,一咬牙将那块十两左右的银饼递给她。
张怀玉愕然,呆立不动。
“拿着,定情信物。”顾青潇洒地道。
“你管这东西叫定情信物?”张怀玉三观尽碎。
“它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总不能送你一块果干吧?那就太失礼了,而且容易发霉变质。”顾青认真脸。
不知为何,顾青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很伟岸,前世电视剧里霸道总裁潇洒地推出一张银行卡,豪迈地递给心爱的女人,让她随便花随便刷,桥段虽然狗血,但自己用起来却很爽。
今日太过仓促,下次准备充足一些,装满一箱银饼送给她,非常期待张怀玉像个智障少女一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一幕或许比漫天花雨更令人震撼。
所以,浪漫终归是不如浪费的。
张怀玉怔怔发呆,半晌,扶着额头呻吟:“我,我……伤口有点痛了,要下山调养。”
“好,我送你下去,慢着,定情信物先收下,婚期的话,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听你的。”
张怀玉犹豫许久,神情踌躇。
她犹豫的不是要不要嫁给顾青,而是犹豫要不要揍他。
其实今日顾青用心良苦布置这一切,她已经很感动了。
虽说后来顾青的表现有点崩盘,但张怀玉却始终忍耐着,刚才花瓣雨那幸福的一幕仍令她回味不已,久久无法自拔。
可顾青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十分讨厌了,好像笃定了她除了嫁给他外别无选择,尤其是居然将银饼当成定情信物,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许可,竟催着她这个当事人问何时成亲,如此无礼就实在令人无法忍了。
所以,揍不揍呢?
刚才花瓣雨一停就立马飞奔下山,绝不听他说一句废话该多好,至少回忆里只有漫天的嫣红花瓣飞舞,樱花树下还站着一位翩翩少年郎,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画面完美,不带一丝瑕疵。
现在,瑕疵未免太多了。
越回想刚才的花瓣雨,张怀玉就越觉得气愤,深恨顾青布置了一切,又破坏了一切。
咬了咬牙,张怀玉决定还是忍了。
此生最难忘的一幕出现在今日,想必今日是黄道吉日。黄道吉日不宜妄动嗔念。
深吸口气,张怀玉道:“我,我……不想嫁给你。”
顾青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是拒绝我了吗?”
张怀玉板着脸道:“是。”
“为何?”
张怀玉幽幽道:“顾青,我知你心意,但是,我未见你心意。”
顾青脱口便道:“我对你……”
张怀玉忽然打断了他,道:“顾青,现在别说。”
“为何?”
“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张怀玉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他,缓缓道:“顾青,你若是庸碌平凡的男子,今日我便答应你了。但你注定不会平凡,所以,我要你将来以王侯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迎娶我。”
“如果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那么,就当是为我做点什么。封侯拜将,手握权柄,为苍生铺出一条平平整整的康庄大道,这样的盖世英雄,才能令我张怀玉甘心一生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顾青,我知道你有野心,自从认识了你,我也有了野心。我的野心就是帮你实现你的野心。如果你能答应我,我愿等你,多少年我都愿意等,等到死。”
…………
三日后,顾青和李十二娘等人离开了石桥村,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冯阿翁领着村民们相送,一直送到青城县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张怀玉照例没有送他,她甚至连屋门都没出。
顾青等人离开村口时,张怀玉仍呆呆地坐在屋檐下,听着外面的动静,神情迷惘地把玩着手里一块十两重的银饼。
眼眶已红,张怀玉很想哭,更想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让顾青带她走,然后告诉他,什么王侯身份,什么风光迎娶,其实一切都不重要。
所谓的条件,不过是催促这个男人奋进的一种激励,她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王侯夫人,而是这个男人的白首不负。
秀儿匆匆跑了进来,见张怀玉坐在屋檐下发呆,秀儿急得跺脚:“顾阿兄要走了,你为何还不出去见他?你应该跟他一起走呀!”
张怀玉回神,伤感地一笑:“我不能见他。”
“为何?”
“我怕儿女情长消磨了他的意气,我怕成为他的拖累。官场上的事,我帮不了他,而他,应该像一头孤独的狼,了无牵挂地与人争斗撕咬,一步一步实现他的野心,所以,此去长安,他的身边不应有我。”
“再说,我也无法割舍这里,石桥村是他唯一的退路了,我要帮他守好它。”
…………
顾青和李十二娘同乘一辆马车。二人的伤势仍未好,只能乘坐马车。
马车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尽量减缓颠簸震动,顾青躺在褥子上面,李十二娘盘腿打坐。
顾青的心情不太好,一路上沉默寡言,李十二娘也不搭理他,二人保持着安静一路从青城县到了巴州。
找了家客栈歇息一夜后,第二天继续启程,顾青仍旧不言不语。
李十二娘看不下去了,叹道:“怀玉并未拒绝你,她是在激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顾青没精打采地道:“当然看出来了,只是她的要求太高,我恐怕很难达到。”
“位封王侯,要求很高吗?”李十二娘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对你来说,我觉得并不高,一两年或许就能达到吧。”
顾青愕然看着她:“李姨娘,谁给你的底气,居然对我如此有信心。自高宗之后,大唐封侯何其难也,开元以后,天子更是有意无意削减了许多爵位,很多开国公侯的后代随着一代代爵位递减,终究已是只有官职,并无爵位了,天子封爵如此严苛,我怎么可能办到?”
李十二娘悠悠道:“我还是那句话,对你来说,封侯并不难,你是有大气运之人,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你做不到。”
顾青无奈地叹道:“我尽量吧,此生若不能封侯,我只能孤独终老了。”
李十二娘好笑地看着他:“你喜欢怀玉多久了?”
顾青想了想,道:“不久,这次回青城县才发现自己喜欢她了。”
“认识那么久,为何这次回来才喜欢上她?”
顾青目光迷离地道:“或许,是她的执着吧,也或许,是她这么久以来对我默默的付出。那一天我和她躺在屋子里养伤,静静地看着屋外的细雨,我忽然发觉,就这样和她一起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其实也不坏,甚至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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