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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青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冰蛇
武娘子赶紧接茬:“是啊,我们只坐大船!哎呀不行,我得回去再打听打听,这方面的东西我还没黄老爷在行呢!”武娘子又说了几句,便告辞出去了,黄老爷便跟黄鹂一起到门口把歇业的挡板拆了继续营业,才拆了挡板进了屋,父女两个一边说话,黄老爷一边整理柜台,黄鹂见父亲弯腰费劲,便叫父亲谢谢,她自己钻到柜台底下帮忙整理东西:柜台底下堆着的都是些小块的布料,卖剩下的布头什么的,拿轻便的罩了布的藤箱装着,倒也不重,年初里正是换季的时候,小块布料拿出来也还是很好卖的:好料子可以做手帕肚兜,厚的粗的能做套袖鞋子什么的……
黄鹂正在柜台底下整理东西,忽然听见一个拐了八道弯的声音:“老黄,你帮我找块儿水红色的料子!要汴锦的!三尺见方就够了”
黄鹂顺手便把装汴锦碎料子的藤箱拖了出来,黄老爷弯腰接过小箱子抱到柜台上:“汴锦都在这里了,四娘子自己挑挑!”
黄鹂正想从柜台底下钻出来,却听见那妇人娇声娇气地说:“老黄你帮我挑挑嘛,你看看哪块儿颜色更衬我,是水红的,还是桃红的这个?我是要拿来做肚兜的!”
黄鹂脸色大变,这是什么规划?黄老爷也十分尴尬,好声好气地说:“四娘子自己穿的东西,你自己挑就行!”
被黄老爷叫做四娘子的妇人笑嘻嘻地说:“哎呀,自己又怎么看得到,还是要别人看了好看才行嘛!”
黄鹂听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冲着那妇人呲牙一笑:“我看这位四娘子年纪不小皮肤又黑,这俩颜色都不合适!”





直上青云 第七十八章
蔡四娘正冲黄老爷抛媚眼呢,不妨柜台底下钻出来个大活人,定睛一看,却是泼辣得出了名的黄家姑娘,心中顿时暗暗叫苦:本想着这黄老爷跟那武娘子交往密切,定是个好色的,想过来摸摸门路,怎么就撞到人家姑娘手里了?真是倒霉透顶!待要跟黄鹂吵上一场,转念一想,还没得手就闹得满城风雨,日后可还怎么处下去?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且忍她一忍,总有一天教我把这老黄握在手掌心里,这丫头自然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想到此处,蔡四娘手帕一甩,脸上露出委屈来“哎呀呀,我不过是买布问问颜色,黄姑娘怎地说的这么不好听?”
黄鹂奇道:“你问颜色,我就说颜色啊!水红桃红都是一二十岁的大姑娘小媳妇穿的,而且皮肤白穿了才好看,您本来就有三十了,又黑,穿了这颜色难道不是又显老又显黑啊!我爹说,做生意要实在,我觉得他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能为了买东西就昧良心!”
好嘛,黄鹂这话损的,等于是说如果自己夸对方年轻长得白那就是昧良心,可把蔡四娘气死了,她确实不算很白,但也不至于黑,而且她生平最讨厌人说她黑,依她过去的脾气,少不得要跟黄鹂撕扯一番的,可到底想到如今自己初来乍到,算不得本地人,又兼想要搭上黄老爷,所以并不敢显得太过刁蛮,想到这里眼珠一转“老黄,你也是太老实了,哪能这么教孩子?多得罪人了,好鹂娘,听婶子的,你以后在外头做生意,可不能这么说话!做生意啊,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黄鹂打断了蔡四娘:“鬼话我没学,拿人话跟您讲话,让您听不懂了实在对不住啊!”
蔡四娘本想着好言好语别闹得太僵,谁知道这姑娘竟然半点面子都不讲,竟干脆骂他是鬼了,顿时黑了脸,到底不乐意跟小姑娘直接对骂,眼睛盯着黄鹂,口气却是对冲黄老爷说话:“老黄,你这什么意思,我到你家买东西,东西没买呢,被你闺女夹枪带棒地作践了一通!我好心教她怎么做生意,怎么放这是遇到我了,我好脾气不跟你闺女计较,遇到个脾气不好的,还不得打起来啊!”
黄鹂哼了一声:“我遇到您这样又不许我说你年纪大,又非要攀扯着让我叫婶子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也没发脾气,我这才叫脾气好!你的生意经拿回去教你儿子,我就不劳你操心了!”
黄老爷一看这话头不对,赶紧打圆场:“好了鹂娘,你别说了!”他扭头看看蔡四娘,尴尬地说:“四娘子莫生气,你看看这些料子喜欢哪块儿,自管拿回去!小孩子家家的脾气冲,你莫与她计较!”
蔡四娘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这多不好意思!”
黄老爷现在只想让她赶紧走,便道:“碎布本就不值什么钱,四娘子自管挑一块儿拿走!”
蔡四娘笑道:“那我挑两块行不行?”
黄老爷脸上一僵,正要说什么,只见黄鹂把碎布藤箱伸手搬了起来,砰地一声扔到柜台底下:“一块都没有,我要拿回去缝手帕!”
黄老爷十分无奈,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女儿看向他:“爹,您这是要送她肚兜?”闻听此言脸顿时僵了。
黄鹂此完了父亲扭头看向蔡四娘:“好了,没布可拿了,四娘子可以回家了!”
蔡四娘给气的脸色铁青,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在黄老爷面前装好人,咬牙叫道:“你个给脸不要脸的死丫头……”
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只听砰的一声,一把剪刀大头朝下地被钉在了柜台上,黄鹂满脸阴沉地看着她:“大郑律,十三岁及十三岁以下的孩子犯罪,罪减三等,不可着肉刑于身…我不会骂人,跟不要脸的浑人又讲不清道理,惹急了我就只好动手了!我才十三,就算是失手把谁的脸划花了。最多也就是判我爹赔个百十两银子,连板子都不用打一下!你想试试?”
蔡四娘哪里懂什么刑律,闻言早给吓破了胆,冲这黄老爷喊了一声:“哎呀可欺负死我了!”然后抹着眼泪冲出门去。
黄老爷看蔡四娘跑出去,简直要疯,想要追上去又觉得不是这回事儿,只得扭头冲女儿发脾气:”“鹂娘!你这是做什么?”
鹂娘恼火地看向父亲:“这话我该问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你不说离她远远地,还要送她布,是嫌家里头□□生了么?”
黄老爷气的跺脚:“你当我乐意送她布,还不是你说话太难听,我怕她生气了到外头讲你的闲话,这才想着送块布赌她的嘴!”
黄鹂冷笑道:“一个半掩门(暗娼),她说什么也得有人信!”
黄老爷简直被女儿气死了:“你也知道他是半掩门啊,知道你还惹她!这种污糟人,只要她嘴里提一提你,那就不是好名声!你说你,你说你好好的惹她干嘛啊!”
黄鹂仰起头来看向父亲:“爹你哄我玩呢?我惹她?她都勾搭到我亲爹头上了,我还要装瞎子?”
黄老爷道:“她跟谁说话都那个德行,你何必跟她当真!”说到这里,口气已经软了下来。
黄鹂哼了一声,一边伸手想要把扎在柜台上的剪子拔下来,一边嘟囔道:“您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她那个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是想要勾搭您……上次在您这里见到她我就觉得她跟您说话的口气不对,我在街上看到她买东西,她在别人面前可不这么娇滴滴的!也就是跟您,还有……让我想想,上次看到苏老爷也是这个德行,不过苏老爷比她美多了,看都不看她一眼。哎呀爹,这剪子扎的太深了拔不出来了,您帮个忙!”
黄老爷被黄鹂这神来一笔给雷得够呛,哭笑不得地过来帮忙拽剪子,纵是他这么个胖子,拽剪子也用了吃奶得劲儿,一下子拽出来,用力过度之下,他往后还退了一步!之后看了剪子心疼:“我的李三麻子的好剪子呦,一把就要二百文啊,你个败家孩子!伸手就把我用了十年的老剪子给弄弯了尖儿啊!鹂娘刚才说那什么大郑律,可不许当真啊,就算杀人不用偿命你也不能干犯法的事儿!”
黄鹂翻了下眼睛:“假的!”
黄老爷:“啊?”
黄鹂又翻了一下眼睛:“我就没读过大郑律,刚才瞎编的。”
黄老爷哭笑不得:“你这丫头,你这丫头……唉,你莫要做傻事便好!”
黄鹂笑了一下:“我是要考秀才的人,自不会为这种人自毁前程。”
黄老爷才松了一口气,却听女儿又道:“待我考上举人,再敢惹我便没有这么便宜了!”顿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人家姑娘是岁数越大脾气越小,自家姑娘反过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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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黄老爷被女儿弄得哭笑不得,那边蔡四娘心里头却是满腔的怒火,她冲出黄家铺子的门口,很想当街哭闹上一场坏坏黄鹂的名声,可想到那姑娘手里的剪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年头,愣的怕冲的,冲的怕不要命的!碰上这种不照理出牌的丫头,且先躲躲,日后再做计较。
心里头这么想着,毕竟意难平,气呼呼地一溜烟跑回到家里,推门正看到女儿小兰在院子里踢毽子,顿时气了个半死,冲进院子伸手就照着女儿后背锤了几下子:“我才出个门,你就又玩开了!眼睛瞎了么?院子里这么脏不知道扫扫?我让你做的针线做完了?让你劈的柴火劈完了?比猪都懒,我是造了什么孽,养你这么个赔钱货!”捶完了还不解气,又照着她胳膊拧了两下。
小兰被她娘狠命地一拧,疼的眼泪当即溢满了眼眶,可到底不敢哭出声,怕她娘再打她,赶紧低了头往屋里走。蔡四娘见女儿不理她,越发生气:“你个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没听到我跟你说话么?”
她正发脾气,一旁厢房的窗户猛地被推开了,里头传来少年的声音:“娘,我读书呢!你不能少吵几句么?小兰刚才一直在做活儿,是我让她歇歇眼睛的!”
蔡四娘听到儿子发脾气,立刻叫道:“我又不知道她一直干活,这不是一回来就看到她在玩么?一个女孩子,不勤快点儿,日后怎么找到好人家?”
蔡四娘的齐永冷笑道:“您少在外头勾搭点儿,小兰就还有希望找到好人家!!”
蔡四娘闻言,掐了腰骂道:“你这是什么话?这是嫌弃我了?我一个寡妇,做针线能赚多少?不寻个人,如何够养你读书的?”
齐永气的面皮发紫:“你,你就没别的法子么?我是要考秀才的人,你这样子我日后就是进了学,又怎么在同窗面前抬起头来!”
蔡四娘道:“你又听谁放屁?念书都念傻了不成?英雄不问出处,你若是有本事做大官,别人管你娘是做过什么的?可我要是不赚钱了,你别说读书,饭都吃不上,日后街上讨饭去吧!到那时候你给我抬头看看啊!”
齐永涨红了脸道:“这种赚钱法,我宁可饿死!”
蔡四娘冷笑了一声:“行啊,你这么有骨气,今儿晚饭别吃啊!!”说着咚咚咚几步走回到正房里,留下齐永扶着窗框子站着,想要摔了窗户硬气地说一声不吃就不吃,可肚子里实在空的慌,硬是没勇气把话说完。
晚上吃饭的时候,齐永到底还是讪讪地去了蔡四娘屋里吃饭,蔡四娘见儿子不闹气了,也放下心来,她毕竟宝贝儿子,见儿子只吃饭兴致不高,便开始逗他:“大郎多吃点儿,你啊,好好念书,日后考上举人,娶个漂亮媳妇,我也就安心了。”
齐永闷闷地说:“光漂亮有什么用?”您倒是好看呢,爹娶了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一辈子绿云罩顶。
蔡四娘笑嘻嘻地说:“漂亮还不行啊?你还要啥样的?你这是心里头有人了?跟娘说说,是谁家姑娘?”
齐永不耐烦地放下碗:“没有,我吃饱了,回房了。”蔡四娘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少装,你跟我说说!”
齐永说:“说没有就没有,你让我回去读书!”
蔡四娘叫道:“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
齐永有些心烦:“说了又怎么样?我说了你能去提亲么?”
蔡四娘道:“你起码得说说啊,不说我怎么去提亲?便是天王老子的闺女,也要先试试看!”
齐永冷笑道:“我还喜欢黄鹂呢,您给我去提亲试试??”
蔡四娘叫道:“那死丫头有啥好的!”
齐永道:“没啥好的,可人家有个六品官的老师,日后是要考秀才的!你倒是去提亲啊,提给给我看看啊!
蔡四娘骂道:“呸!这是谁的婚事啊?你幸灾乐祸什么?”她说着皱起了眉头,然后猛地跳了起来,骂道:“杀千刀的小贱人,竟敢哄我,她是要考秀才的,怎么敢做犯法的事儿!小贱人,别落到我手里,要不然看我怎么整治她!”
齐永听蔡四娘话头不对,忙问她出了什么事儿,蔡四娘丢了这么大的脸,哪里肯说,只摆手让儿子少管,心中则暗道:死丫头,我若不把你爹搞上手,我便不姓蔡!




直上青云 第七十九章
黄鹂并不知道她下午的恐吓起了反作用,一边跟黄老爷一起往家走,一边念叨个不停:“爹啊,爹!您要是真出海,可一定要记得给我捎点外面的稀罕东西……”
黄世仁笑着说:“好好好,我给你捎一盘子南洋的好宝石回来!”
黄鹂笑道:“三百两银子的本钱,就算南洋宝石再便宜,您要是捎一盘子给我,估计别的什么也别想置办了!”
黄老爷笑道:“路上又不是不赚,一盘子弄不到,三五块肯定还是置办的起的!我总要给你攒几样体面嫁妆的。”
黄鹂捂着耳朵叫了起来:“爹你怎么跟娘一样,没事儿就说嫁妆,烦死了啊!我不出嫁行不行啊!”
黄老爷道:“别胡说,你想跟陈大人一样啊?孤零零的多可怜!”
黄鹂压根不服气:“老师可怜什么啊?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老人家如今眼睛看不见,若是在一般的人家说不准就被儿女嫌弃了,可您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县尊大人请老师去官学做山长呢!对了爹,你看这事儿行吧,我是觉得直接进官学比较好,官学里头有考试,每月前二十名下一个月能发柴米钱,老师说我没问题的。”
黄老爷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你不是说,陈大人说可以慢点下决定么?等看你哥哥能不能考上秀才再说……”
黄鹂摇摇头:“我不想等那么久,瞻前顾后的只想着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这不合适!县尊大人的人情也不是这么用的。我早晚是要参加科举的,现在若是连进入官学的勇气都没有,那趁早别跟过去了!倒是大哥这边,实在应该好好合计一下到底怎么办。”
黄老爷如今对女儿的意见是相当尊重的,闻言便点点头:“你说的是,正经走科举路子,还是要进官学好一些……说不得你日后考得好了,直接被选个贡生什么的,那是要直接进国子监的!现在适应适应也好!”
黄老爷难得地幽默一把,却把黄鹂给逗乐了:“哪里有那样的好事儿啊!别人都在过独木桥,想走通天道那要多大的面子!话说回来,像魏彦那样厉害的,只怕让他做贡生人家都不乐意呢!毕竟进士做官更有前途。”
黄老爷听得直叹气:“我一辈子连个秀才都没考中,我闺女开始琢磨进士了!鹂娘啊,你大哥这边,你是怎么想?”黄老爷如今越来越尊重黄鹂的意见,很自然地就问起女儿的看法来。
黄鹂沉吟了一下说:“我是觉得,大哥就算这次考不中秀才,也不应该继续在刘先生这里耗下去了,二哥还好,大哥能从刘先生这里学的东西真的不多了,官学那边秀才固然可以直接入学,但大部分不都是童生么?过去不愿意让大哥去,也是因为官学的先生很一般,可现在老师过去了,县尊大人也明摆着要把官学好好管一管,今后的气象肯定与现在不同,如今正是过去的好时机!然而如果从照顾家里这方面考虑,中不中举,侄儿都不会一夜见风就长大,只怕大哥舍不得。”
黄老爷想了想:“这事儿咱们说了都不算,一会儿你回去跟你哥商量商量去!”
黄鹂也是想要先跟哥哥打声招呼的,要不然,当着全家人面就提这事儿的话,只怕还没等商量出什么只怕亲娘就要先闹一通了!
父女两个说着聊着到了家,晚上吃饭,黄鹂十分乖觉地并没有提去县里的事儿,而是等吃完了饭,一溜烟地跑去了大哥的院子。
黄鹂这阵子一直忙着到处跑,一晃神发现自己好几天没来看嫂子了,偏过来又是想要忽悠大哥去官学——黄鹂在父亲面前说的好像没什么偏向,可实际上她是打心眼儿里希望哥哥也去官学的,可等到了安氏这里,顿时觉得心虚了——这明摆着让哥嫂夫妻两地分居啊!
黄鹂到了地方,先逗了一会儿侄儿,然后跑到安氏身边又是捏腿又是捶腰地讨好一番,把安氏痒的受不了:“好鹂娘,你快别闹了,你要笑死我吗?”
黄鹂悻悻地松开手:“我看我哥也是这么给你捏的啊!”
安氏扑哧地笑出声:“你跟他比呢?他力气大啊,你这把子小力气怎么成?捏的跟猫抓痒痒一样!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快去歇歇!”
黄鹂万分不服气:“我力气也是很大的,怕嫂子疼,这才不敢使劲儿的!不信你让我再试试!”
黄鹏端着热水盆笑着走进来:“我好容易练就的讨好你嫂子的法子,你拿了就想用?哪里有这么容易学去的!!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赶紧说!说完了回去睡觉!”
黄鹂叫道:“我就不能是想嫂子跟侄儿了过来看看?”
黄鹏眯了眼睛看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当我们是傻子?有话快说!”
黄鹂唉声叹气道:“明明是要给你传个有用的消息过来,你却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说着不再绕弯子,把自家老师要去官学里当山长的事儿说给了黄鹏,然后总结道:“这位县尊大人显然是准备走兴学的路子的,官学里动静只怕不会小了,老师过去恐怕只是第一步……大哥若是现在过去读书,应该会是个好机会。只是……”她看看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嫂子才生了侄儿,我实在不该这个时候提这些。”
安氏微微一笑:“说的什么傻话,难道你哥哥过去读书不是为了这个家好?不过这事儿不比你的事儿,无需着急,总要等他院试过去了才去呢!到那时候你侄儿都百天了!”
黄鹏皱眉道:“百天的孩子照样累人,我去官学里你晚上怎么受得了?”安氏晚上有孩子吵,总是睡不好,一直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半夜也没法替她喂奶啊!所以到最后晚上索性都是小两口自己管孩子。此时听丈夫这么说,安氏顿时笑了:“你好好去念书。日后中了举人,家里头多请几个丫鬟,大家都再不用累了岂不是更好?”
黄鹏皱了皱眉:“不好,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觉!”
黄鹂轻轻咳嗽了一声:“哥哥,嫂子,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出去了!”说着站起身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黄鹂摸摸自己的脸,觉得有点热:自家大哥从来都是一副死人脸,想不到竟也有撒娇的时候!说起来,她的大哥大嫂说话,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好好商量,结婚快两年了,自己还没听说过哥嫂吵架呢!想到这里,黄鹂不由得叹了口气:但凡她娘有嫂子一半儿讲道理,她又何至于什么事儿都最后才敢跟娘说!
第二天一早,黄鹂便把自己要跟老师去县里上学的事儿跟母亲说了,钱氏顿时愣了:“鹂娘,你要去县里上学?”
黄鹂点点头:“老师去县里官学做山长,我是她正经的学生,自然是要去的!”她把话说的极其坚决,不想听钱氏说任何反对的话
然而钱氏闻听此言,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歇斯底里地闹腾,而是讷讷道:“鹂娘,你上学,是不是要好久啊?”
“啊?”黄鹂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点点头:“考秀才的话,最早也要到明年了!”
钱氏有些慌张:“那你就一直住在学校?”她扭头看看丈夫,又扭回头看看黄鹂:“你爹要去做生意,你也要去读书……”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大郎啊,你要是考中秀才,是不是也要去县里上学?我这阵子跟人打听这念书的事儿,他们都说考举人在家里学习是不行的。”
黄鹏本想着过阵子再跟母亲说自己的事儿,没想到钱氏这次竟然这么操心,已经猜到他要去读书了。这会儿也没法遮遮掩掩了,只得点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
钱氏道:“那也挺好,你跟鹂娘都在官学,相互也有个照应。”她的兴致很低,说话的时候无精打采的。黄鹂这才发现,钱氏的眼圈红红的,赶紧问:“娘,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钱氏摇摇头:“我没怎么的……鹂娘啊,你去官学,住哪里啊?跟陈大人住一起么?”
黄鹂虽然对自家老娘的态度有些诧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县尊大人在官学旁边给老师准备了一个宅子,好像是一个犯了事儿的商人家里头被充公的,县尊大人说尚可居住,那应该是不错的。”
钱氏点了点头,轻声问:“那你今年能不能去问问陈大人,可不可以带了月季过去?你一个人在外头,我不放心!”
钱氏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又看看大儿子:“你去官学里,说是照顾鹂娘,却没法住到陈大人家,我听说官学的宿舍不让带下人,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钱氏左看看又看看,看到黄鹤,叹了口气:“老二也要争气啊,也考中个秀才,就能够跟你妹妹一起去官学了!”
她最后看了看大儿媳,轻声道:“老大媳妇啊,以后就剩咱们娘俩在家了……”
黄鹤反应极快,立刻笑嘻嘻地叫道:“娘啊,你看我多孝顺,最后只有我陪你啊!您还不赶紧多给我发点零花钱?”
钱氏勉强笑了笑,伸手摸了下黄鹤的脑袋,然后叹了口气:“走吧,都走吧!出去念书才有出息。”
她说着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收拾收拾府试的东西,这眼见着就要过去考试了,你又要跑济南府那么远……”
黄鹂此时终于醒过神来,爹爹要去做生意,她跟大哥也要去官学,黄鹤程度差一些,继续跟着刘先生学习也无所谓,可如果他万一也考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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