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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的反派成夫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兮冉
“我不要!”
还是孩子身体的阿善说话都奶奶的,她眼眶中含着泪怒气冲冲的看着子佛:“你也知道你是在丢我?我又不是你的垃.圾,凭什么你想留就留想丢就丢,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走!”
子佛脸上的表情淡了,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善,阿善不怕的反瞪着他,甚至还放开他挑衅似的往前跑了几步。
“善善。”就在阿善即将踏出云殿的保护圈时,子佛在身后喊了她一声。
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阿善把他当正常人看待,以为他是心软了。站在云殿的最外围停下脚步,阿善回头看到子佛一步步走向了自己,他面容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带着一点点的无奈,他解下身上的斗篷罩在了她的身上。
“踏出这里,你真的会死。”他轻轻道。
阿善不信他,她已经看他进进出出好几次了,于是就仰着脸天真的问他:“是你要杀我吗?”
子佛笑了,大概是觉得阿善的话很荒谬,他弯下身子弹了弹她的额头,对她温柔道:“我怎的舍得杀你。”
【我怎的舍得杀你。】
梦中的雪还在蔓延,然而幻境到这里就停止了。因为阿善觉得心好痛,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又问了子佛这句话,然而这次他冷着脸没有回答。
毕竟这是一场梦,梦中毫无规律可言。
在她披着子佛的斗篷一步步往山下跑时,会不时的回头看看他,子佛站在原地一直未动,他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阿善离开,眸中暗淡无波分辨不清情绪,于是她第一次的外逃生生被梦境篡改,明明最后是子佛把遍体鳞伤的她又救了回去,可这次梦中却成了他追着阿善不放,他不仅拿剑指着她,还用手使劲掐着她的脖子,最后面无表情把她的脸埋在了冰凉的雪地中……
雪,好冷好冷的雪。
阿善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眼眶发酸发痛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底的是镶有夜明珠的车顶,阿善一愣,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被人死死的抱在了怀中,而抱着她的人就是容羡。
怪不得她会做噩梦,怪不得她会觉得冷,怪不得她会觉得窒息喘不上气来!
如果不是此时容羡闭阖着眸子呼吸均匀,阿善还以为这狗男人是想故意闷死她。缓慢从他怀中动了动,阿善懵懵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在车内,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丝毫动静,而且马车也没有动。
大概是吸收了阿善身上的热源,容羡此时的体温比以往要高了一些。他睡着时温雅的面容没半点杀伤力,眉目如画青丝如墨,阿善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腕,发现自己的手指还缠在他的头发上,这会儿手指血液不通发红发涨,已经麻木了。
屏住呼吸,阿善手指动了动试图将容羡的头发从自己指间绕开,不过她缠了太多圈有些打结并不好弄,动作稍有不慎就扯痛了睡着的男人,阿善看到容羡皱了皱眉,就在不知所措间,容羡已经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他那双眸子中黑沉沉的宛如一潭幽水。
“我……”阿善干笑了一下,看着他醒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帮你弄弄头发,它们都缠在我手上了。”
容羡不语,片刻的休息让他的头疼症似乎有了缓解,已经不再痛了。
见他并没有怪自己,阿善赶紧把自己的手指从他头发上解救出来,过程中她极为不小心的扯下几根头发,阿善赶紧将自己罪恶的手背在身后,怕容羡看到要折腾她。
“这里是哪儿呀?马车怎么不动了?”手获得自由后,阿善故作无事的掀了掀帘子。
马车像是进了一处别院,看周围的长廊花草,阿善有着一分熟悉感。听到了车内的动静,修白抱着剑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飞落,他停在车外有些担心的问:“爷休息的可好?”
为了能让主子多睡一会儿,所以他并没有在马车抵达王府时唤醒他。
容羡没有回答,反而是望着阿善问道:“你身上擦了什么香?”
“香?”阿善没懂,她反应了一会儿,从腰上解下一个小袋子,“我身上没有擦香,但是放了很多驱虫兽的药粉。”
要不是她脸上的表情极为真诚,容羡险些以为她是在骂他,头不痛了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分,容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驱虫驱兽?”
这大冬天的还是在皇城,能有什么虫什么兽?
阿善也觉得自己挺奇怪的,讪讪将药袋收了回去,她小声解释:“生活习惯,一时改不了。”
佛岐山上虫兽很多,阿善挑冬天才逃出来是计划了好久,如果不是身上这些东西,她大概早就死在那山上了。
“算了。”容羡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才缓解了头痛。
起身先一步下了马车,阿善慢吞吞跟在身后,她跳下马车前左右看了看,修白抱着剑正冷眼看着她,容羡并没往她这边看,于是阿善嘟了嘟嘴扶着车厢一跃而下,轻嘶一声时,修白看好戏似的问她:“呦,顾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阿善怒瞪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客气的回道:“我的脚崴了,痛死了!”
昏迷前她的脚腕就疼的厉害,刚才下马车时她有片刻的犹豫,就算她脸皮再厚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就算开口了容羡也不一定会扶她,于是她是憋着一口气跳下来的,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痛力。
容羡似乎是才想起来阿善的脚腕受伤了,目光往阿善那边一瞥,他淡声命令:“修白,送顾二姑娘回府。”
修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讨厌阿善,但主子的命令不能违背,于是他只能黑着一张脸驾车,阿善懵了又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南安王府,合着她刚才白跳马车了,这会儿还得再坐上去?
容羡的马车又大有气派,要比寻常马车高出一些。阿善小胳膊小腿就算空有自己爬上去的心,但奈何小短腿不被允许,何况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她爬上去也影响自己侯府小姐的形象。
看到马车上放置的阶梯,阿善够着双手决定把它抬下来。阶梯是实木的非常重,她扒拉了一会儿才把它拉到马车边缘,正考虑着如何把它拽下来而不砸到自己的脚,腰身忽然环上了一只手,直接把她抱上了马车。
可能是被阿善刚才那蠢萌拉阶梯的样子取悦到了,这大概是容羡第一次如此好心。
本就娇小的姑娘虽然身上肉呼呼的,但一点也不算重,容羡单手就把她抱上了马车。被忽然‘举高高’直接‘飞’上马车的阿善还没怎么缓过神来,她有些茫然的看向容羡,小嘴张了张似乎是觉得惊讶。
车下的男人俊美尊贵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只看了阿善一眼就冷淡移开目光。阿善眨了眨眼睛坐回马车内,等到马车动起来时,她没忍住掀开帘子对外面的人调侃:
“世子爷,你要是一直这么善良会疼人,还愁找不到小娇妻吗?”当然了,阿善还是不想当他的小娇妻。
正准备离开的容羡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笑容灿烂的她。
她还能笑多久呢?
容羡情绪淡淡的目送她离开,大婚之日的婚服,一个时辰前已经送去了侯府。





捡到的反派成夫君 17、温柔美人(七)
阿善的偷偷出府急坏了妙灵和妙月,她们二人满侯府找人未果,最后这事儿还惊动了顾侯爷。
此时,距离大婚没剩几天了,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的阿善算着算着也就随它了。原本,她觉得日子紧张是因为还要找时机撮合男女主,如今计划失败,毫无办法的她只能被容羡牵着鼻子走,也就忘了紧张为何物。
在回往忠勇侯府的路上,阿善一个人坐在奢华马车内舒服极了。没有了容羡,她终于敢动手摸摸马车内的东西,这时帘外修白硬邦邦开口:“主子不喜外人碰他东西。”
阿善想要拿银质香炉的手一缩,随即她果断将东西拿起,窝在软塌上回道:“外人?我也是外人吗?”
阿善已经忍修白很久了,锦州城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少年拔剑险些砍了她,之后他屡次嘲讽她和她作对,一次两次阿善还能不在意,次数多了,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住这种人的刁难。
“我马上就要与你家主子成亲了,以后我就是他的世子妃。”
坐在榻上悠闲晃了晃自己没受伤的左腿,阿善故意气他:“很快我也是你的主子了,你要是再敢对我不敬,我就让世子爷罚你!”
她也就是仗着容羡此时不在身边,才敢这么和修白杠。阿善能说会道,小嘴叭叭噎住修白不是问题,所以当冷脸少年咬着牙将阶梯放下来的时候,阿善心情很好的踩着它缓慢下来,为了让他更憋屈,她还伸着手让他扶了一把。
“你少得意。”修白扶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她的手给掰下来。
见阿善理也不理他拍了拍衣服就要走,他不屑的嗤笑:“世子爷最讨厌被人威胁和逼迫,你刚好两样占全了,如今他被迫娶你你以为婚后爷会对你好?”
“顾二姑娘。”修白看到阿善身形顿了一下,有时他是真觉得这姑娘过分天真。
“南安王府的世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
阿善瞧到路边有几块碎石子,捡起来一股脑的往他腿上丢,真想打断这小狗崽的腿。
“……”
阿善刚一回去,妙月妙灵就急匆匆围了过来,就连前几日落水的顾惜双都病恹恹在她院子里等,一见她出现,她拉着阿善的手焦急说道:“善善,爹爹等了你许久了。”
半个时辰前,顾侯爷已经来过一次了。最开始,他每隔一会儿还会找人来寻,后来索性沉寂下来,妙灵妙月猜测侯爷大概是动怒了。
不仅是两个丫头这么想,就连阿善也这么想,所以在她换好衣服匆匆赶去时心慌的不行,直到她在进门时扯到受伤的脚腕,险些摔在地上。
“走这么急做什么?”顾侯爷看到赶紧扶了她一把。
他脸上毫无怒气,甚至还体贴的给阿善倒水润嗓,阿善觉得这顾侯爷并不是好脾气的人,然而每次在对待她时,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
“善善啊。”让女儿缓了会,顾伯远终于提了正事。
他从书桌上拿出几本册子递给阿善,坐到她身边叹息道:“自从圣旨下来,我几日几夜的睡不着觉。你娘走的早,你失踪多年又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爹曾发誓寻回你时一定好好补偿你,谁知你才刚回来,就要嫁人了。”
婚期是成烨帝定的,所以对于这么短的准备时间顾侯爷没有反驳权,近几日他忙于阿善的婚事整个人都疲惫了不少,一声声叹着气显示出他对婚事的不满意。
“这些都是你的嫁妆单子和南安王府送来的聘礼,爹已经帮你细细看过了,你回去可以慢慢在看一遍。”
顾候唯几满意的几件事,大概就是南安王府送来的聘礼和两人的生辰八字了。有关婚礼的一切事宜,顾候并没让静夫人插手,他总觉得自己欠这个小女儿的太多,于是就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补偿她,哪怕做到如今这个份儿上,他仍旧觉得不够。
说来也怪,阿善明明不是书中的顾善善,却不知为何对她这位亲爹有种莫名的好感。眼看着魁梧高大的顾侯爷说着说着眼眶子就发红了,阿善攥紧手中的小册心里发酸,忽然也跟着难受起来。
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自己即将与容羡大婚的紧张感。
好生安慰完顾候,阿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中时,顾惜双还未离开,见阿善心情失落的回来了,她还以为是顾候骂了她,赶紧拉过来轻声安慰。
“善善,来。”顾惜双拉着阿善走到内室,哄着她道:“你快看看你的婚服,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
不提婚服还好,一提婚服阿善更想哭了。
看着用架子撑起来的华贵红裳,阿善一时间感受不到它的美,只觉得一顶大山压下,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经不住顾惜双劝,最终阿善软着腿还是试了那件婚服。衣服太过繁琐,是顾惜双摆弄着她一点点换好的,换好衣服后顾惜双又把她的长发放下,后退几步去瞧阿善时,她怔了怔笑着道:“善善穿它真是太美了。”
妙灵说话不经大脑,直接就来了句:“咱家姑娘就是皇城第一美人,也就姑娘才能配的上世子爷那副好相貌了。”
妙月暗暗戳了她一下,妙灵没懂,直到她看到站在阿善身边的顾惜双,惊了一惊赶紧闭上了嘴。
在阿善还没出现之前,皇城所有人都说,忠勇侯府独女貌美倾城,是皇城第一美人。她的名字就如同她本人,‘惜双惜双,只惜世上无双’,以前他们只是拿‘惜双’夸顾惜双貌美无双,任谁也没想到,如今这个‘双’还真的出现了,甚至还压在了她的头上。
顾惜双的美很柔软,就如同初绽的白荷,美则美还带着股空灵清纯气,让人不敢采摘。而阿善不一样,她的气质不像是任何花,但她整个人站在那里时,就是最明媚的娇花,沐浴在阳光下温暖的不仅仅是自己,还照耀了看着她的人。
如今这烈烈红裳一上身,她身上的光直接照在了‘白荷’身上,盛光之下,无人可抵。
不知道顾惜双有没有听到妙灵刚才的话,至少阿善是完全没听到。她的目光落在铜镜中的婚服上还有些有气无力的,顾惜双感官敏锐,当即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善善不喜欢这身衣服吗?”
顾惜双上前又为她整理了下衣领,笑了笑似玩笑道:“还是你不喜欢南安王世子,不想嫁给他呀?”
“你去问问谁愿意嫁给他啊。”阿善嘟着嘴小声喃了句。
“什么?”顾惜双手腕一顿,似是没听清阿善说了什么。
阿善反应过来赶紧摇了摇头,摆弄着衣服岔开了话题。
自长公主府后,她对顾惜双和妙月心中都生了防备。不管当日的‘落水迷案’真相是何,在这种大环境下,她既然查不出真相就必须两人一起提防,阿善很明白,这里不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和谐时代,何况顾惜双的母亲是极为厌恶她的静夫人,而她这个好姐姐儿时还曾陷害过她。
女主啊女主,阿善看着铜镜中为她温柔整理衣服的女主,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是谁说书中的女主就一定是好人呢?
文字所表达的片面性,作为无法融入书中世界的读者,是无法看穿所有真相的。
“……”
因为脚腕的崴伤,阿善只能安分的待在侯府中,谁知到了第二晚深夜,又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准确的说不应该是房门,而是敲了她的窗户。那时阿善都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被嗒嗒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吃一堑长一智的她这次没有在出去查看,而是抄起了桌上的茶壶。
嗒嗒、嗒嗒——
阿善抱着茶壶在窗边等了许久,都没见有人闯进来,而且窗边并没有人的影子,敲窗的声音极为微弱,就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砸到。
“妙、妙月妙灵?”一向胆小的阿善有些慌了。
她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这个时间房中就只有阿善一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阿善原本想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只是她想着想着抱着茶壶的手就抖了起来,因为她忽然想到,她还真做过亏心事。
几个月前的锦州城,容羡曾杀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小贼,还是阿善亲自埋起来的。
砰——
微弱的敲打声忽然变大了,阿善吓了一跳,只看到窗外略过一道黑影,有什么东西站在了她的窗前。
“顾二姑娘能不能开一下窗?”
熟悉的烦躁声自外面低低传来,阿善懵了片刻瞬间打开窗户,只见刚才还站在她窗前的影子忽然又掠了出去,阿善披着衣服匆匆去追,快要被气死了。
“你是不是和你主子一样都有病?!”
眼前又掠到树上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容羡身边的贴身侍卫修白。阿善以前只在网络上看到有仇家半夜砸人家窗户,没想到穿书后竟然让她遇上了。
仰头看着站在树上抛小石子的少年,阿善捡起一块石子砸了上去,结果因为气的太厉害方向没控制好,抛向高空的石子垂直落下,直接砸到了阿善的脑门上。
“把你昨天带着的驱虫兽香囊给我。”修白嗤笑,觉得树下捂着头怒瞪自己的阿善蠢极了。
他半夜上门是逼不得已,只因为自家主子的头疾又发作了,刚才他站在门边,眼看着容羡将一桌子的东西扫在地上,那阴森暴戾的样子连他都不敢上前。想到那天在马车外听到的对话,修白就想着取回那个驱虫草试试。
“我不给!!”人家都欺负到她家门上了,阿善要是还好脾气的给东西,那成什么了。
她还以为是容羡让修白半夜过来的,于是就连带着他一起迁怒了。修白似乎没想到阿善竟然这么硬气,愣了愣解释:“爷现在头疼的睡不着,那天就是抱着你才能休息一会儿。”
阿善并不知道容羡有什么头疼之症,够不着修白,她转身就往房间走,这大半夜被人吵醒,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打了个哈欠,阿善一只脚已经迈入房间了,就在这时耳边刮过一道风,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身后。
“主子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阿善没有回头浑身僵直,听到身后修白冷幽幽的顿字开口:“你不给也可以——”
“反正那天爷是抱着你才睡着的,大不了我把你扔到爷的榻上去,让你们提前入洞.房。”
阿善:“……?!”




捡到的反派成夫君 18、温柔美人(八)
阿善是在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修白是在吓唬她的,不过那个时候修白已经拿走了她的小香囊。
想想也是,修白这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主动给她机会靠近容羡,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阿善回房后气的好半天没睡着觉。
第二日清晨,外面又飘起了小雪。
妙灵推开房门时,阿善猛然惊醒,她听到门边的脚步声匆匆裹紧锦被后缩,刚刚走到塌前的妙灵一愣,“姑娘这是怎么了?”
阿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都湿透了。
受修白那句话的影响,再次睡着的阿善做了个与之相应的梦,梦中她穿着大红的喜服被容羡按在了桌子上,满房昏红,在如此环境中不显暧.昧硬是扭曲成了恐怖氛围,梦中她被容羡掐着下巴放肆啃咬,窒息感与羞耻感并存,伴随着一声衣服破裂音,阿善激烈挣扎着,好在及时醒了过来。
这梦……实在是太诡异了。
听到妙灵的声音,阿善才缓慢回过神来,“没事。”
她现在脸红的厉害,人也燥的不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丢人兮兮的梦,梦中的男主竟然还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容羡。虽说不愿意面对,但这梦倒是提醒了阿善,成婚当天他们就要面对修白所谓的‘洞房’,而且之后二人还要同塌而眠日日见面。
一想到这些,阿善心情就有些复杂。
锦州城的那些日子里,阿善不是没有和容羡同屋而眠过,在雨夜埋尸那晚,她就战战兢兢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站在了他的房门口,容羡脱下外衫站在塌前看她,似笑非笑着道:“我可刚杀了人。”
不怪阿善缠着他,只因阿善埋人的时候是埋到了院中一棵树下,而那棵树正对着阿善的房间,经过种种的恐慌害怕后,她实在不敢一个人睡,就算容羡刚刚掐死了一个人,但至少他是活的。
其实当人直面心里无法承受的恐慌时,惊惧起来的瞬间换来更多的却是遗忘。
最初的惊恐过去后,阿善渐渐就模糊了容羡掐人的记忆,她的脑海开始被自己刚才亲手埋尸的场景充斥,抱着小被子一步步往容羡房间中挪着,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咱们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呀?”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哭腔:“你干嘛要杀人。”
容羡是聪明的,就算那时他是失忆状态,也知道如何让局势更有利的偏向自己。于是他顿了顿,放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他必须死,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从小贼进入阿善院子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无法活着出去。
没有人知道阿善院中藏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极为危险,一旦小贼有幸逃出并且对外宣扬,那么阿善的小院子很可能会招来各方暗杀,容羡不可能将自己的考虑全都告诉阿善,他只挑了几点阿善能接受的说,后来阿善沉默了,她紧抓着被子,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你可以离开这里吗?”
她救人只是好心,留下他只是因为自己孤单,但她并不想自己身边有着这么恐怖一人。
容羡似乎早就知道阿善会这么说,他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可以,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谁,而且我伤势未好离开后很可能马上被抓,而你,大概会被当成我的同伙一起处决。”
偏头看向院外的那棵大树,他缓声补充道:“就算我未死,你侥幸逃脱,别忘了你院内还藏了一具尸体,一旦被人查出,这罪名落在你头上你一样跑不了。”
阿善当时极为崩溃:“你到底是谁呀?”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总之阿善当时和容羡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考虑到这人还需要自己为他治伤,暂时不会杀她,于是她安心宿在了容羡的卧房。
第一夜,容羡倚在榻上平静看着房内的姑娘,问:“你确定要在一个男人房中过夜?”
阿善可没这个时空的男女扭捏,她将被子铺在离容羡床榻最远的一处角落,坐在上面缩成一团看他,“我就睡地板,又不碰你。”
容羡看了她许久大概是默许了,但他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嘲弄还是让阿善捕捉到了。
之后,两人就很有默契的睡了一间房,直到有天阿善整理被子时,不小心抖出了藏在里侧的小匕首,啪嗒一声落地极为刺耳,阿善尴尬的将东西捡起,抬头就看到容羡正坐在桌边看着她,脸上不喜不怒没有丝毫惊讶,好似早就猜到阿善会这么提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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