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杏黄
李远之面色一黑,眯起眼睛,冷冷地问:“你等我干什么?”
孤桦嘴角一扬,微笑地看着李远之,又走近了一步,李远之本能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已经来不及,冰凉的手指被孤桦握在手里,孤桦不容他拒绝,一个用力,便把人拉到面前,几乎面贴面,轻声说:“远之,我等你,自然是和你成亲。”
“成,成亲?”李远之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扭着手指,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孤桦,惊慌喘息道:“你胡说,谁要和你成亲?”
说完,李远之几乎无措地回头,迅速地看了白乙一眼,又马上把视线转向孤桦,却见他依然一脸温和笑,不急不缓地说:“远之,你我喜服都穿上了,不成亲,还能干什么?”
李远之急得眼睛都红了,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白乙,见他脸色阴寒,终于忍无可忍地爆了一句粗口,骂道:“放屁,孤桦,你……这衣服可不是我愿意穿的。”
说着,李远之抬手,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想要脱掉,只是这古代的衣服实在太繁复,加上他又心慌意乱,手忙脚乱地扯了半天,连腰带都没能解开。
李远之快疯了,转头,看向白乙,解释,说:“白乙,我和他没有关系。”
白乙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是吗?”
“远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要成亲了,怎么会没有关系?”孤桦语气带着几许哀怨。
“混蛋,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李远之暴怒,头也没回,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乙,“我跟他真的……”
李远之心慌意乱,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解释,只是对上白乙凝视过来的眼神时,直觉心口突然停跳了一下,想也没想,一步跨过去,双手揪着白乙的衣襟,把人拉向自己,用力吻了上去。
因为用力过猛,牙齿磕到嘴唇,疼得李远之直皱眉,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白乙,舌尖急迫地挑开冰冷的唇瓣,滑过牙齿,舌头绞在一起,勾着对方纠缠厮磨,直到肺里的空气用光,呼吸不能,几近窒息,才分开。
李远之呼吸急促,脸颊烧得发烫,偏头,把脸埋在白乙的脖颈边,白乙垂眉敛目,视线落在李远之红得薄透的耳垂,抬手,扣在他腰上,下一刻,便听到孤桦惊声叫了起来,“白乙,你不要太过分。”
李远之吓了一跳,伸手,微微推开白乙,转头看去,却见孤桦眼睛喷火的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李远之不明所以,低头看去,立刻愣了,只见他身上的那件喜服不知道何时,已经化成碎片,落了一地,只留白色的里衣。
李远之脸色一白,不可抑制地哆嗦了一下,直觉后脊背一阵一阵发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刚才他没有用行动说明自己是无辜,那这衣服的下场估计就是他了,也有可能比这衣服害惨。
白乙见李远之脸色惨白,低头,抓住他发抖的手,贴到唇边,吻了一下,说:“以后别乱穿衣服。”
李远之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点头,低声说:“好,好的。”
白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凝起眉目,眼神淬利,看向孤桦,冷声说:“别演了,你要的金玉菩提不在他身上。”
孤桦愣住,眼底情绪翻涌,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李远之见他这样,恨恨地磨牙,说:“哼,我就知道你另有所图,果然是要金玉菩提。”
说着,李远之停顿了一下,搓了搓冰凉的手指,又继续说:“那东西我听都没听说,你找错人了。”
孤桦看着李远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粲然一笑,说:“远之,就算你没有金玉菩提,我也没有找错人。”
没找错人?李远之一听这话,心里疑惑,问:“你到底想怎样?”
孤桦抬头看了看天,漆黑的夜空中,血月当空,红色的月光照在他那身喜服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加妖异,“远之,你记不记得,那一晚的月亮也是这样的红色……”
李远之见孤桦几乎魔怔般的喃喃低语,心底直冒寒气,缩着肩膀,王白乙身边靠了靠,孤桦收回视线,看向李远之,说:“远之,千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李远之闻言,不用猜,也知道孤桦这是拿他和沈陌比较了,人说人大十八变,几年都能改变一个人,更何况千年了,而且他都投胎转世了,前尘往事早忘得一干二净,谈什么变与不变。
孤桦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继续说:“远之,千年前,我和白慕川大婚,你为了我,亲自下地府去抢亲,为我斩杀地府十万阴魂,差点毁掉枉死城,你说,我有没有找错人?”
见鬼 第102章 前世是非
“我为你……斩杀……地府十万阴魂?”李远之圆睁着眼睛,神情呆傻,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合适,难以置信的惊讶从他眼底凝聚起来,只是转眼便碎成让他心惊肉跳的惊慌失措。
孤桦站在对面,目不转睛地李远之,很柔软地笑,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说:“对,你不仅为我做过这些,还说过要和我成亲。”
还成亲?如此惊悚的事情,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李远之勉力伪装的镇静,在如此不堪重负的打击下,瞬间崩溃,脸上“唰”地一下,血色全无,直觉身体由内而外的发寒,他手足无措地转头,委屈地看向白乙,期待他能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然而,白乙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盯着对面的孤桦,妖艳的月光将他的偏白的侧脸染上红色,眉宇间弥漫着一片清冷的肃然气息。
李远之得不到白乙的回应,难受得近乎绝望,他转过头,见孤桦脸带微笑,和白乙对视,有如挑衅。
李远之紧紧握着自己没有温度的指尖,心思翻涌,千年前,沈陌为孤桦冲冠一怒,下地府,斩万鬼,如此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世壮举,放在今世,他李远之还真干不出来。
不说斩鬼了,他不被鬼吓死都好了,更不要说什么毁掉枉死城,真当白慕川那鬼畜是纸糊的货色吗?
想到白慕川,李远之心头一凛,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连肩膀都在抖动,孤桦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满眼疑惑,他看不懂李远之到底怎么了,那种样子,简直像是疯了一样,“远之,你……”
李远之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出来了,听到孤桦的声音,他无力的摆手,说:“孤桦,你说我为你抢亲,为你斩杀十万阴魂,这些事情的确够震撼的,但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所有事情最终的源头应该是白慕川。按照你说的,是他逼你成亲,那我,不,是沈陌,他怎么就没杀了白慕川呢?夺人所爱,最该千刀万剐,不是吗?”
孤桦愣住,他有些猜不透李远之这话到底是几层意思,是怀疑他刚才所说之事的真假性,还是说因为沈陌没有杀了白慕川,表明沈陌抢亲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喜欢他孤桦?
孤桦不动声色地看着李远之,片刻后,转开视线,说:“当年,你有重伤白慕川,但是因为事情闹的很大,地府十八殿的阎王几乎全部出动,加上你顾忌我的安危,才不得已放过白慕川的。”
说着,孤桦看向白乙,挑眉,笑道:“不信,你可以问白乙,他这几天不见踪影,就是在调查这件事。”
白乙在调查这件事?
李远之心头一沉,惊讶地转头,看向白乙,却见他眸光暗沉,嘴唇紧抿,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这沉默明显代表默认。
李远之的心瞬间像是被人揪了一把,心悸得厉害,白乙越是沉默,他是越心慌,等了一会儿,李远之实在忍不住,伸手,抓住白乙的手指,握在手心,见他没有拒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对面的孤桦,说:“孤桦,沈陌已经死了,你对我说这些没有用,虽然你们都说我是他的转世。但是,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前世,不管沈陌为你做过什么,那都是他的事,今世,我李远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你该自重。”
李远之这一番话说的异常严肃,几乎把他和沈陌的关系完全撇开,恨不得世上从未有过沈陌这个人。
不过,换个角度想,沈陌其实真的的和他没有关系的,前世的那些纷纷扰扰,在沈陌喝过孟婆汤投胎的的那一刻,就该结束了,再说,都过了千年了,哪些陈年往事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陌爱谁,不爱谁,都不关他李远之的事,即使他为了孤桦,杀尽天下所有的人,也和他李远之没有关系,这个问题,他拎得很清楚,不清楚的一直都是这些前世与沈陌有纠葛的人而已。
孤桦盯着李远之的眼睛,一脸朦胧的淡笑,这笑太诡异阴森,笑得李远之几乎风云变色,忽然,孤桦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说:“远之,不管你是李远之,还是沈陌,有一个事实你不能否认,那就是,你们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同你个头啊……
李远之脸色难看,眉头紧锁,完全想不通孤桦执着于这个问题有什么用,李远之沉默了一会儿,讽刺地说:“七天前,你都已经嫁给白慕川了,现在还心心念念惦记着沈陌,又有什么意思呢。”
孤桦闻言,脸色微变,不过,也就两秒,便又恢复了一派平静从容,他深深地看了李远之一眼,突然,整个身体凌空向后飘去,天空中那一轮血月俨然成了他的背景,搞得跟佛教大神似的,现身必顶一个光芒万丈的金太阳,只不过孤桦头顶的却是不祥的血月。
“远之,轮回转世千年,你不记得前尘往事,也算情理之中,不过,在这里,我提醒你一句,小心你身边的白乙,他和你可是有仇的。”
说完,孤桦身影便渐渐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随着孤桦的消失,他们身周的场景如同被人击碎的玻璃一般,瞬间瓦解。
李远之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几乎下意识地转身,抱住白乙,把人护在怀中,不过,他忘记了,其实他才应该被护着的那个人。
不过,幸好,李远之并没有感觉到有东西砸到自己身上,等到他再次回神,睁开眼看去,发现他和白乙正站在自己那辆车子旁,车内,沈煜和安倍音弥两人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坐在车前盖上的安倍吉昌看到突然出现的李远之和白乙,焦急的心情立刻松懈下来,对于白乙的出现,他并没有奇怪,关心地问:“你们终于出来了,没事吧?”
李远之放开白乙,摇头,说:“没事。”
说着,李远之指了指车内的沈煜和安倍音弥,问:“他们俩怎么了?”
安倍吉昌瞥了一眼车内,说:“他们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李远之合着双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身上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实在冷得厉害,他看了一眼白乙,跺了跺脚,说:“既然没事,我们先回去吧,好冷。”
李远之坐上车,开了空调,干燥的暖气拂面而来,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煜和安倍音弥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是李远之回来的,立刻探身,趴过来,叫道:“远之,老天,你居然还活着?”
“什么叫还活着?不活着,难道还死了吗?”李元辉没好气的翻白眼,搓了搓胳膊,青白的脸色因为暖气的关系,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沈煜完全不顾李远之的黑脸,絮絮叨叨,说:“之前,说好一起去探访古宅的,可下车后,一转身,就看不见你的身影了,我们都猜测是孤桦把你抓走了,以为你今晚大概要凶多吉少了呢。”
“的确是凶多吉少。”李远之发动车子,往老宅开去,因为本来就离老宅很近,车子没两分钟,便到了门口。
沈煜转着眼珠子,一会儿看看李远之,一会儿又看向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白乙,心思一转,捂着嘴,挑眉,猥琐地笑了一下,说:“嘿嘿……就算是凶多吉少 ,还有白乙不是。嗳,你的衣服怎么换了?老天……怎么还是古装?远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屋再说。”李远之动作利落地停好车,开门下车,被寒凉的夜风一吹,激灵灵地哆嗦了一下,忙快速地开门进屋。
进屋后,李远之立刻开了暖气,又叫安倍音弥烧了一壶热水,泡了三杯茶,李远之哆嗦着裹了一条毛毯,捧着一杯热水,盘腿坐在沙发上,直到觉得身体暖和了,才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等到李远之说完,沈煜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好奇到震惊,变了好几遍,囧得一脸血,说:“所以,你其实喜欢的人是孤桦。”
说完,沈煜偷偷地看了一眼李远之旁边,正身端坐,八风不动的白乙,见他面色平静,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暗想,白乙怎么没有吃醋?这不正常啊,绝对不正常……
李远之喝了一口热茶,放下手中的杯子,纠正道:“什么叫我喜欢孤桦?不是我,是沈陌。”
从精彩的八卦中回神的安倍音弥早就忍不住了,插嘴道:“远之,沈陌就是你,你就是沈陌,你们俩是同一个人。”
李远之再次听到他和沈陌是同一个人这句话,心头不可抑制的火大,没好气地说:“他是他,我是我,他喜欢孤桦,我可不喜欢。”
沈煜眯着眼睛,唯恐天下不乱地挑眉,笑了一下,说:“这个……远之,我很愿意相信你,但是,就不知道,白乙信不信。”
沈煜的话说完,屋里瞬间静了下来,安倍音弥用胳膊拐了一下沈煜,挤了两下眉毛,龇牙,无声笑了起来。
李远之看他们俩眉来眼去,气得恨不得抽死这两个堵心的小子,心里忐忑,转头,看向白乙,刚好对上白乙看过来的视线,眼皮一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白乙伸手,摸了一下李远之还有些凉气的额头,然后紧了紧他身上的毛毯,说:“沈陌后来杀了孤桦。”
见鬼 第103章 七煞锁魂封印
沈陌杀了孤桦?
“真的吗?”李远之一把抓住白乙的手,眼睛发亮,神情极为复杂,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不敢置信,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白乙伸手,摸了摸李远之的脸,眼睛看入他的眼底,轻描淡写地问:“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呃……”李远之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耳朵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又急促了几分,若是自己回答希望是真的,那会显得他心思歹毒,若是回答希望是假的,那又显得太虚伪。
不过,沈陌到底有没杀孤桦,其实,李远之并不在意,他关心的是沈陌为孤桦所做的那些事情背后隐藏的缘由,因为李远之有种直觉,沈陌为孤桦去地府抢亲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白乙见他不说话,微微眯起眼睛,放开他,冷笑了一声,说:“当年,沈陌把孤桦从枉死城抢回来之后,当天夜里孤桦便死了,接着沈陌也失踪了,连同沈陌一起失踪的还有孤桦的尸体,有传言说,沈陌因痛失所爱,遁入空门,也有人说,看见沈陌抱着孤桦的尸体,跳崖殉情了……”
遁入空门?跳崖殉情?
李远之整张脸都黑了,错愕地瞪着眼睛,感觉脑子有些乱,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你不是说,沈陌杀了孤桦的吗?既然是沈陌杀的孤桦,那他……怎么可能又会做出为他抢亲的事情来?这前后矛盾啊。”
白乙看着李远之眼睛,片刻后转开视线,说:“我刚才看孤桦,发现他身上有七煞锁魂封印,这个法术是我当年教给沈陌的,而且除了我和沈陌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远之闻言,心里说不出的嫉妒,酸酸地问:“那这什么封印的,跟沈陌杀孤桦有什么关系?”
白乙垂下眼眸,黑长的睫毛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七煞锁魂封印,顾名思义,锁彼之魂,封彼之神,中此封印者,阴煞入体,经脉倒行,并受烈火焚魂而死,死后魂魄不散,被禁锢在身体里,日日遭受噬魂之苦……”
对面的沈煜和安倍音弥见白乙越说越阴森,虽然开了暖气,但还是觉得脚底寒气直冒,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沈煜掩着嘴巴,咳嗽了一声,急忙打断白乙的话,问:“不是说沈陌喜欢孤桦的吗?怎么又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杀了他?”
白乙抬头,黑沉的眼底涌上浓墨重彩的冷意,几乎讽刺地说道:“这个你得烧纸问沈陌了,因为我也不知道。”
安倍音弥完全看不懂白乙的情绪,惊讶地说:“你不知道?怎么可能?”
白乙长眉微挑,几乎笑着说:“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死了,至于沈陌和孤桦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只有鬼知道。”
说完,白乙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说:“忘了告诉你们,七煞锁魂封印除了杀人,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外,还能封印一人死前最后的记忆,叫人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李远之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脸色煞白,拧着眉头,声音轻而飘忽,说:“所以,孤桦并不记得是沈陌杀了他的?”
白乙眼神淡漠,冷冷地看了李远之一眼,说:“要不然你以为孤桦即使死了,为何还对你恋恋不忘。”
李远之被他一句话逼得哑口无言,脑门生汗,心脏几乎都要停跳了,就在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墙壁上老式的挂钟突然响了起来,铛、铛、铛……敲了四下。
三人吓了一跳,沈煜回头看了一眼,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见李远之和白乙只见气氛怪异,知道此刻的话题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他想了想,说:“已经四点了,明天还有课,不如我们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沈煜拉起还在发傻的安倍音弥往客房走去,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后头叮嘱了一句,“远之,早点睡啊,我记得你明天早上好像有两节课的。”
沈煜关上门,客厅里只剩下李远之和白乙两个人了,白乙转头,见李远之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心头一软,叹息道:“不早了,我们上楼吧,你明天还有课。”
李远之垂着头,应了一声,一路跟着白乙上楼,其实他根本不困,脑袋里全是沈陌和孤桦的事情,他实在想不明白沈陌杀孤桦的缘由……
“在想什么?”白乙的手指挑起李远之的下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李远之摇头,视线避开白乙,说:“没想什么!”
白乙叹了一口气,伸手扯掉李远之身上的毛毯,把人拉进浴室,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洗澡,我给你去拿衣服。”
说完,白乙便出去了,李远之因为心里想事,动作慢,在浴室耽搁的时间比平时长,白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出来,便敲了两下门,低声道:“远之?”
只是,门内除了哗哗的水声,什么也听不到,白乙皱眉,推门进去,浴室里一片云山雾罩,头顶的灯光被蒸汽遮得朦朦胧胧的。
李远之闭着眼睛,赤身站在淋浴下,飞溅的水珠沿着身体的曲线缓缓滑落,他听到动静,心头一惊,蓦地睁开眼睛,见进来的是白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关掉淋浴,扯了浴袍,裹在身上,问:“你怎么进来了?”
白乙盯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说:“你已经洗了一个小时了。”
李远之伸手拿了一块毛巾,边擦头发边往外走,说:“哦,我都没注意。”
白乙看着他被蒸汽熏得通红的脖颈,没有说话,低头看向脏衣篓里的那套古装,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抬头,见李远之已经躺到床上,他才关灯出去。
灯灭的那一刻,脏衣篓里的衣服腾地一下燃起了一团火苗,不出一分钟,那套白色古装里衣便化成了灰烬。
李远之洗了个热水澡后,困意上涌,躺倒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早上七点半,被闹钟吵醒,因为睡眠不足,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去浴室洗漱,见脏衣楼一团黑色的灰烬,他还疑惑了一下,不过,几乎当机的脑袋并没有多想。
等到他吃过早饭,匆忙赶到学校,学校的上课铃早就已经响过十分钟了,因为迟到,李远之也不好从前门进去,见老教授正背着学生写板书,他偷偷溜到后门,快速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装模作样地摊开课本,摆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前排的徐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李远之,龇牙笑了一下,压着声音说:“远之,你怎么才来?老板已经点过名了,开学第一天就迟到,恭喜你,上黑名单了。”
李远之揉着冻僵的脸,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说:“别提了,昨晚凌晨五点才睡,就两小时,我现在能活着赶来,已经对得起他老人家了。”
徐凯瞄了一眼李远之浓重地黑眼圈,说:“五点才睡,你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和哪个姑娘花前月下,乐不思蜀了吧?”
李远之白了他一眼,说:“什么花前月下……行了,老头在看你呢,把头转过去。”
徐凯猥琐地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逗他,专心听课,李远之眼睛干涩,脑袋昏沉,硬撑着,好不容易熬了两节课,下课铃声一响,他片刻也不逗留,开车回了老宅。
一进门,李远之直奔楼上卧室,白乙正坐在书桌边看书,抬头,见他进来,出声问:“怎么这么就早回来了?”
李远之开了暖气,快速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哈欠连天,说:“上午只有两节课,我回来睡觉,困死了。”
说着,李远之便钻进被窝,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闭着眼睛,嘟囔道:“白乙,等会儿午饭的时候叫我。”
语毕,也不等白乙答应,便自顾睡去,很快便做起梦来,梦里他又回到了昨晚待过的那个房间。
不过,这次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那两人一个人躺在床上,一个人坐在床边,因为李远之是站在一扇屏风后面,所以并不能看不到他们长的什么样子样子,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两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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