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发家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萦索
这个问题,是她无法开口解释的。
总不能说她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现代灵魂,恐慌外部环境会发生大变化,提早未雨绸缪吧?说出来肯定被人当成妖怪,活活烧死。
所以,她只能憋着。
憋来憋去,林芳雅渐渐发现事情变了味道。
别忘了她的躯壳只有六岁。六岁的小丫头,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先天拥有干坏事,调皮捣蛋的权利。换做成人,偷听一事就是典型的“居心不良”!而换在小孩子,充其量是“好奇心旺盛”?
她就等着别人问她,好用这个借口回答呢!到时候装装傻,也就糊弄过去了。
没想到,等了足足半个月,没有一个人叫住她,正式包括玩笑的问过这个重要问题。
难道大家都得了健忘症?
别人能,朝夕相处的高老太不能罢?她连七八日前下锅几碗米都记得清楚!
越是等待,越是等不到想象中的画面。越是等不到,林芳雅那颗多疑善变的心,越是不安。各种黑暗的念头都冒出来——别怪她,死过一次的人总是对这方面比较小心。
一个月后,林芳雅觉得看似平平静静的生活下,简直隐藏着惊涛骇浪!气氛太诡异了!高二太爷看她的眼神,那是看自家小孙女的眼神吗?那么意味深长……眼睛里分明藏着许许多多未尽的话语啊!还有高老太,她就是一乡野民妇,藏不住心事的普通妇女啊,怎么能憋得住不问原因?
除了气氛,她还发现了诸多以前从来没发现的疑点。比如,高老太说起连云山是公主府的产业,每年收益少说几千两,居然面不改色。高阿九大字不识几个,就人长得过得去,居然搭上了镇长,农闲的时候在镇长手底下做文书……
隔壁陈家是猎户,每次打猎总要送点猎物过来,山鸡野兔的还罢了,有时送一头完整的野猪!客气的不像邻里。
至于她的父亲母亲,外出做生意么,又不是犯了律法逃亡在外,平时很少被提及。有一次,林芳雅分明听见祖父母谈论在外的儿子,看见她,立刻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需要特别防范她么?
人,容易灯下黑。想林芳雅刚刚穿越那会儿,愤怒无辜“被穿”,更厌恶物质文明疾苦匮乏的生活条件,悲哀发发牢骚都找不到人。那时,她对身边的高家人,哪有心情研究,琢磨她们之间的关系啊?基本上是以“漠视”的态度对待。即你们不怀疑我换了芯子,我也懒得管你们干了什么!
现在不同了,一个小问题引出大问题,大问题后面藏着更多的疑问。林芳雅反倒定下心,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契机,让她直面生活的酸甜苦辣。
毕竟,想或不想,她真的穿了。总不能一辈子沉溺在委屈抱怨的情绪中,变成连自己都厌恶的人吧?
……
不久,蒋家的几个舅兄来到高家坡拜访,同时还带来很多礼品,几块酱色尺头,两匹上好的粉色暗花绫,几坛雄黄老酒,外加老母鸡和五十多个鸡蛋。
鸡蛋,明显是给高莺姐儿养身的。那两匹颜色最趁少女肤质的绫罗,显而易见也是送给高家做赔礼。上门都是客,李氏虽然厌恶三儿媳歹毒,可想着蒋家后面的势力,不得不收下了。
那天中午,高三太爷和蒋家舅爷们吃了几大坛子的酒,一直喝到醉醺醺的。最后拍板,做他个娘的!
人生能有几回搏?不为自己拼一次,也得为后代子孙考量啊!莺姐儿无父无母,得给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吧?老二家里三个小子了,老三老四都年轻,万一再生几个讨债鬼,三房的家产都得搬空了!不像二房,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两个儿子都有本事,负担轻了不知多少!
四婶婶沈氏亲自盛了几碗红烧肉,送到二房里来。高老太啥也没说,只是叹息莺姐儿苦命。
林芳雅倚着房门,听沈氏不好意思的说起,“还有薇薇花花那两个小丫头呢。三叔要是休了三婶婶,那两个孩子就没了母亲。二伯娘,我婆婆也说了,是委屈了莺姐儿那孩子。可还能怎么办呢,三叔再娶,那新娶的娘子能对两丫头好吗?到时候不是莺姐儿一个人的委屈,是三个孩子的委屈了。”
原来“吞老鼠药”的结果就是这样。
林芳雅心说,换了自己差点没命,结果亲爷爷亲奶、奶亲叔叔,照样跟仇人相处得融洽,五百个鸡蛋就弥补了。嘿,还不如一头撞死!
一条命,就这么不值钱?
当然,心理讥讽时候,林芳雅忽略了自己的天价保险金。
五百个鸡蛋做事后伤害补偿慰问金,和五千、五万个,有本质的区别吗?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九章 农家小院趣事多(上)
夜晚的星辰闪闪烁烁,夜幕如同黑暗的帷幕笼罩着平静祥和的小山村。小女孩林芳雅搬了一个矮凳子,坐在自家的小院里看星星。古人有诗云,“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月不同”。不知道那身处在现代的父母和未婚夫,是否望着同一轮月,发出同样的感慨?
不知,什么都不知。
别以为她小脸紧绷,无语凝咽,就是代表惆怅哀伤了,就是陷入思念的狂潮不可自拔了。其实林芳雅的内心对远方的“亲人”,没有那么依赖和在意。原因很简单,她是孤儿,是被养父母收养的。
六岁时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但那也没影响,养父母对她挺不错的,给好看衣服穿,给好吃的东西吃,不曾打骂,用心教育精心培养——曾以为自己是交了天大的好运了,遇到世上最善良的人。直到成年后才知道,付出不需要回报吗?怎么可能~!
尤其是二十年的抚养大恩,哪里是一句轻飘飘的“我以后养老”就行的?老人的话也很有理——我们已经老了,真想报答,现在就报答吧!等到瘫痪在床,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还有什么意思?
她和未婚夫从相识到“相恋”,都是养父母一手包办。
未婚夫人不错,长相憨厚、脾气很好,公务员,家里没有负担。作为一个结婚对象,没什么挑剔的。不过,林芳雅应该感激养父母为她挑的未婚夫吗?明明知道她爱的另有其人?
不提了。也不该想了。
那天价的保险金,足够补偿养育的情分。恩也好,怨也罢,都过去了。林芳雅幽幽的收回目光,心说真要好好打算,在这穷乡僻壤的生活下去不容易。别的女生能在种田文里发家致富,过上小康生活,她也一定行的!
对了,高家上下想承包连云山的茶园?这可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啊!努力思索了一番前世记得的有关茶的知识,绿茶红茶乌龙茶……不知这里的茶,制作工艺怎样?她记得的东西,有没有用武之地啊?
如果承包,第一大风险是来自公主府。天晓得那位远在天边的公主会不会心血来潮,想起自己还有一份产业?这几乎跟不可抗力一样了,无可预测、无法对抗!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赌!
林芳雅不喜欢赌,把全部身家投入一场无可预料的赌博之中,也太愚蠢了。万一输了,就是血本无归啊!好在她学过一些防范风险的招数,嗯……不如这样……
还在思索怎么把办法告诉大人们,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嘿嘿笑了两声。刚刚她太入神了,竟然没发现三房的堂哥也搬了个小凳子坐过来。
这位堂哥是禄叔的二儿子,,已经十岁了,长得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体格壮硕,穿着灰布衣裳。他笑嘻嘻的递过来一个油纸包。林芳雅一扫,看到甜腻的麦芽糖,撇撇嘴,没什么好气的说,“你当我是高小宝呢!”
只有高小宝看到糖就流口水吧?
“你要是小宝就好了。”
堂哥有点尴尬的收了纸包。
乍一听,没什么。仔细一想,分明指的是高小宝贪吃了她的“贿赂”却不听话的事情啊!
林芳雅立即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这位堂哥。瞪了一会儿,堂哥迟钝的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林芳雅无奈的说。话说她一直不安的等待大人对她的“审问”,等了许久等不到,心理总觉得什么事情没完成。不行,得从傻乎乎的堂哥嘴里套话,好有个心理准备啊!不然,大人们对她偷听两位祖父说话是个什么看法,她永远不知道!
“八哥,你咋来了?”
“我爹要跟九叔商量事情。”说的肯定是茶园的事情。不过真正的小孩,大概就跟高守诚似地,能吃就吃、能玩就玩,多余的不操心。他更在意的是——
“元元,你看,这是薇薇她舅带过来的。好多好玩的,你挑挑,看有什么喜欢的。”
捏的惟妙惟肖泥人,扎的五彩风车,树根做的笔筒,可以在平地上抽打的陀螺,布老虎等等。这种哄小孩的玩具,林芳雅能多看一眼就怪呢!
她嫌恶的挪开目光,又觉得自己此举太过离谱——换了真的农家小孩,看到一堆玩具,应该高兴的跳起来吧!所以,她全部拢在自己身边,假装开心的说,“八哥都给我了?”
“全……给你啊……”老八高守诚明显舍不得,不过犹豫了一会儿,“豪气”的说,“好吧,都给你了元元。你、你要好好保护它们啊,别让小宝弄坏了!”
“哼,高小宝?我才不给他玩呢!我现在见到他一次,就打一次!”
林芳雅扬起手臂,做凶蛮状。
“啊,那怎么行啊?元元,你是姐姐诶!”
“哎呀八哥,你怎么跟萱萱姐一个口气?”捏着嗓子学了一句“你是姐姐诶”,林芳雅翻了一个白眼。
“嘿嘿”,惹得高守诚笑得打跌,抱着林芳雅乐呵呵的说,“你要打他,千万躲着二伯祖母和九婶,别让她们看见了!对了,得防着小宝告状。你等着……”
精力充沛的小男孩说做就做,一溜烟跑到后屋,很快压着高小宝过来。平时最调皮捣蛋的高小宝,这会子一点脾气也没有,垂头丧气认错,“姐姐我错了……”
“错在哪里?”
“小宝也不知错哪里了。反正八哥说错,那小宝肯定错了!”
林芳雅被这么强大的认错原因,气得发笑。上前一步,揪着高小宝的耳朵,“看你还敢不敢了!”
高守诚也在旁边帮腔,“听好了,以后你元元姐让你做什么,你老老实实做就行了!”
“那,下次元元让我去偷听爷爷说话……”
“听就听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高守诚不以为然,用力拍了下小堂弟的肩膀,加重语气,“还有,让我再知道你告小状,让你元元姐受气。我再也不带你玩了!听到没有!”
再也不带你玩了……再也不带你玩了……
好强大的威胁啊!
林芳雅嘴角抽抽,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小宝,竟然真的吓到了,瘪着嘴,“好嘛!我以后听元元姐的话。把听来的话都告诉她。”
少年郎高守诚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冲林芳雅眨了一下眼睛,眼睛比天空的星辰更加明亮。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十章 农家小院趣事多(下)
小孩子的世界是成人无法理解的。林芳雅看到被训的老老实实的高小宝,忍不住暗暗称奇,心说自己还做过两三年的幼师呢,竟然全白费了!早年学过的儿童心理学,看来对她伪装成低龄幼稚儿童,帮助不大。
这也正常,毕竟讨饭是什么过程——人人知道!只要开口装可怜就行了,可真的乞讨时,又有几个人能全然放下自尊和脸面?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要么,怎么有人提出“知行合一”呢?
林芳雅认真的看着八哥的“教育方式”,铭记于心。用她的眼光来看,八哥对她是真的不错。小孩子的心机一般不深,对人对物的喜好表现得非常明显。不管什么原因使得高守诚对她比高小宝好,她只关注结局——或许可以通过八哥来解决心事?
连云山的茶园,目前才是重中之重!
万一高家赔本……她岂不是连现在最基本的吃住都没有保障了?她才六岁大,两三天不吃就能活活饿死!可恨这里连孤儿院都没有,至于社会福利制度,别做梦了。还是老老实实依靠高家这艘不太富裕的小船吧!
关于承包,林芳雅有个规避风险的办法。既然高家不能预估公主府的行动,所以……压根不用完全承担血本无归的全部风险啊!找个人承担不就行了?下下策是跟其他村子的村民一起承担,上策么,自然是连云山原来的大管事!他想清闲,他想省事,就不能只拿钱不承担责任!
林芳雅正思考着,想着用什么办法启发启发,让半大不大的八哥“开个窍”,忽然看到高守诚高举双手,高兴的叫了一声,“大哥!我在这里!”
林芳雅转过身,看到篱笆墙外的小路上摇摇晃晃的两只姜黄色的灯笼,灯笼越来越近,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高”字。夜凉如水,万籁俱寂的山村里只有身后的瓦房民居里有热闹的人声。此时的时间变得非常慢,唯如此才衬托林芳雅的思维转的有多快,她一听八哥的叫唤,立刻猜出来者的身份。
长房来人了!
来的还是长房长孙,她这一代高家子女的所有人名义上的“大哥大”。古语有云,“长兄如父”,马上要来的这个人是可以代替父亲的角色,责任重大。很显然,他说出的话可比半大孩子的高守诚重要多了!
林芳雅一边踮起脚尖看清来人的面貌,一边暗想用什么招数“启发”长兄高守礼。不过高守礼今年十四岁,涉世不深但也通了点人情世故,糊弄他不太容易……准确的说,是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糊弄成功不容易。
林芳雅不想再出漏子了,高小宝当众揭穿她行为那种事一次就够了!回忆不堪回首,她须得小心谨慎,隐藏好、保护好自己。最佳的办法是让高守礼以为是自己的主意,如此长辈们更信任倚重他,她呢,也可以好好的在高家做一只米虫,吃到能独立自主的时候。
到那时,是去是留,全凭自己的心意。
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小成,禄叔在吗?”
“在的,他跟九叔一起喝酒呢!”
高守诚很是雀跃,忙不及的亲自给长兄开了门。咯吱的篱笆开了后,高举的灯笼一晃,便在林芳雅面前露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他头戴方巾,身上穿着读书人的青衿儒服,虽穿戴的不甚富贵,可眉宇间的悠然开阔和白净面皮,一看就知道出身优渥的家庭。
高家长房,非常有钱!
看看高守礼后面跟着的家僮小厮,穿的高家长房的“仆役制服”,那料子似乎比高守诚身上的棉麻粗布都好呢!剪裁也合身,不知道是不是量体裁衣!如果是,说明连小厮都有两三套换洗的工作服呢!
为什么差别就有这么大?原因很简单,长房是大老婆生的,而二房、三房都是小老婆生的。所以太祖母可以住在三房,也可以住在二房,却从来没人提送到富贵的长房享福去。
林芳雅暗中撇嘴,心说幸好八哥是个心气宽的,不然看到小厮都比自己穿得好,还能跟长兄建立兄弟情?不心生嫉妒才怪!
“那成!我进去看看。”
“等等!我爹跟九叔还有话要说呢,刚刚打发我出来,叫我出来跟小宝玩。”高守诚只到高守礼的肩膀,靠得近时,要仰着头说话。上下打量了下,有点惊讶,“大哥,你连衣服都没换,是不是直接从县学过来的?”
“嗯,有点事情。”高守礼的笑容也是很温和的,年龄虽不大,却有股温润的君子之风了。“我离家得久,这位妹妹是……”
“呵呵,大哥,她是元元啊!你忘了,就是跟你差三天生日的元元!你是四月初五,她是初二。”
高守礼眼睛顿时一闪,“哦!”
“元元?高静媛?”
“啊?”林芳雅回头望望,叫谁呢?过了半响,忽然后知后觉!天,换个躯壳而已,她怎么智商也倒退成六岁小孩了?高静媛,分明是本尊的大名呀!
原来她的名字叫高、静、媛!穿越有半年了吧?第一天听到有人连名带姓叫她!怎能怪她没反应过来?
默念着长兄如父,这是遵从传统不算丢人,林芳雅扬起甜甜的小脸,“大哥,你教元元写自己的名字吧!”
这个要求过分吗?高守礼笑着,用木条在地上写下了高静媛三个字。
林芳雅,不,以后就是高静媛了,认真的把一笔一划全部记住。原来,是淑媛的媛。看来坑女儿的父母希望她长大了,能成为一个淑女?
嗨!她又没出生在长房,一个农家女而已,还淑女呢!
等高家成了名门望族再说!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十一章 说旧事谁更可怜
不会写自己名字的文盲伤不起,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白痴,更加伤不起呀!高静媛仔仔细细的围观地上的“高、静、媛”三个字,心里头真是不知什么滋味。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老纸要长大!伪儿童不易做啊!
大哥高守礼写完后,看着小丫头对着自己的名字愣愣出神,笑了笑,伸手弹了下小妹的额头,“我们这一代,男子从‘守’,女儿从‘静’。静与婧同音,古人云‘舒妙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诗曰:‘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婧媛二字寓意极美好的,是有才能的美女。元元,你的名字不仅好听,也寄托了祖父的对你的美好期望。”
这是十四岁……初中二年级的少年说出的话吗?张口引经据典,一个平平凡凡的名字,被他引申出“长辈对晚辈的殷切期望”来?谁不知道高家是个最重男轻女的人家?
最有力的的论证是——女孩连参与家中排行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莺姐儿是三房长子的独生女呢,在几个叔叔家寄人篱下,被逼到吞药自尽的地步。真有那么重视,能发生这人伦惨事?
高静媛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敢苟同”,被高守礼发现了。发现就发现呗,高静媛可没不好意思的自觉,理所当然的反驳,
“大哥,我才不相信大爷爷对我有什么期待呢!”她一个小小的孙女,轮也轮不到啊!排在她上面的几个高家男孙,还有大爷爷的亲弟弟……怎么不见有表示?
“我都听说了,你们家住大房子,顿顿吃鱼肉。可我们住破烂房子,只能吃窝窝头!”
听了这话,高守礼脸色一沉,随即缓了脸色,蹲下来安抚的摸着小姑娘的发梢,语气沉稳,“元元,你还小,估计听了大人们平时说的三言两语,误会了。其实什么长房、二房、三房,本是一家子。好比小树长大了,变成了参天大树,会分出很多枝桠——可到底同根同源!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是不是每只手都有五根手指头,有的长有的短,对不对?”
看人家比喻的,简直比曾经做过幼师的林芳雅还有耐心!眼前的这位十四岁少年,面容俊秀、举止优雅、谈吐过人,压根没有现代所见过那些初中毛头桀骜自以为是,迷恋古惑仔,或是崇拜一些外国明星的肤浅浅薄。他谦和、温润,识大体,又耐心,谆谆善诱引导“伪儿童时”,简直是理想中的长兄模版呀!
“我们高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家在千里之外的吴州……四十几年前明江忽发大水,河流倒灌淹没全城,死难者不计其数!亲人没了,家也没了。我爷爷是长兄,带着你祖父和小成的祖父,一直逃难过来。期间遇到的多少心酸苦辣,不说了。元元,我必须告诉你,老一辈人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感情深厚。不然我祖父临死之际,怎么念念叨叨的不放心呢!高家的祖训,就是手足友爱。”
“高家分过两次家。一次是我祖父成亲前,他把自己从老家带出来的所有珠宝平均分三分,他拿一份,另外两份给你祖父和小成的祖父。第二次,是他过世之前。也就是八年前,他再一次把自己的家产分成三分。长房、二房、三房,各得一份。这样的分法,不公吗?”
高静媛注意到,所谓的分家产,两次都是“大爷爷分自己的财产”!那之前分的珠宝钱哪里去了?既然是平均,那她爷爷和三爷爷加起来,比大爷爷多一倍才对!
还有,之后再分得的……高静媛回眸望望已经很是老旧的屋子,想到自己之前吃的都是硬梆梆的窝窝头,心中终于了悟了!
什么高家长房富有?压根就是二房三房不善经营!
来自于现代,她非常清楚情商智商外,还有一大重要的财商!没办法,有的人天生财商低,中了五千万彩票按说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吧?可过不了三五年,依旧是个穷光蛋!
如果是这样,那她真的要好好考虑,是否把自己规避风险的法子告诉长辈们了!
高守礼语笑温柔的解开了小妹的疑问,又冲高守诚点点头,“八弟,这话往常我也不说,说得多了反倒不美。你儿时在我家住过,我爹娘如何,你是知道的!后来要不是……唉,说不定就把你留下了!”
高守诚笑道,“大哥,留不留的,我不都是你弟弟?”
在打什么哑谜呢?
听得一头雾水的高静媛挑起眉,十分厌恶“儿童不宜”导致的讯息不畅。不久,高守礼听见东屋里高声说话的声音小了些,估计禄叔和九叔快喝完了酒,就转身进去了,似乎有什么话要谈。至于高静媛,凭她的智商,三言两语就把八哥的“往事”挖出来。
“什么,你差点成了长房的人!”
“虚,小声点。你想叫得小宝也听到了?”高守诚坐在静媛的身边,舒适的叉开腿,双臂枕着脖子,“那都是过去了。长房的二伯父去的早,没儿子。正巧我出生了,就把我带过去住了五六年。记得那一年开祠堂准备给我上族谱,墨都磨好了,就差落笔。被赶过来的家婆好一顿乱骂,说爹卖儿子,爷爷卖孙子,她从吴洲逃难过来,都没想过把儿子卖掉,自己过好日子……后来这一闹,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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