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发家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萦索
同时也是最快接受现实,全心全力为全家奔走的那个。
高祈恩心里头暗暗的道。原本他也赞同妻子房氏的看法,大女儿心性偏执,心胸狭窄,偏胆大妄为,不顾其他,行动常有惊世骇俗的兆头,是个稍不留神就能犯大错的人。可谁能料到,最后贻害全家的,竟然是他们认为最为乖巧的小女儿呢?
早早放弃的,其实一直没有长歪;而一直寄予厚望的,其实内里早就变了。他,竟没有看穿!
“只有这件事,你没有怨恨。为父……错得太多了。”
高祈恩将锦盒推进两分,嘴角的苦涩越来越重“……再者,为父也没有其他嫡出的孩子,这份家当,除了你,还有谁人能继承呢!”
高静媛抱着锦盒,终于感觉到了沉重的,迟来的“父爱”。可惜,这份爱来得太迟,迟到她已经完全不抱任何期待。如今的她,对高祈恩的态度和善,甚至有些同情,不是出自一个女儿,而是……陌生人,对陌生人她都会如此!
因为所有的子女都离开了,唯独她在身边,所以改变态度,所以发现她的美好……请算她心胸狭窄吧,她真的无法接受这种候补的轮胎一样的感受,这不是她期望的父母之爱。
养父母对她尚且专心一志,呵护备至。
高静媛最后还是接受这笔财产,虽然是以嫁妆的形式得到,可她没有视为自己的私财,而是用这笔钱搜寻小弟守愚的下落。若干年后,终于找到了守愚,将他送回了父母的身边。尽孝什么,让儿子去做吧,她是泼出去的水。既不期待得到什么,也不在乎失去什么。
至于那时高祈恩的感叹,房氏的追悔,其实都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尽了自己的责任,问心无愧。
——
“砰”!一声红莲喜炮炸开,厚重的硝烟气息弥漫得看不清人影。傅家上下张灯结彩,连下人都换上裁制的新衣——不管内心的想法如何,这门婚事可是陛下亲自下旨,宫内已经传旨下来,说是陛下可能要亲自观礼,傅家哪敢不慎重对待?前两天就派人将huā轿经过的大街小巷清理了一遍,一些商铺,尤其是棺材铺、米油铺等都被叮嘱了,万万不可有一丁点阻碍huā轿的地方。
在一片郑重其事中,新郎傅胤之穿着大红礼袍,跨上了自己的枣红战马。他身后陪同的不是傅家兄弟,而是在北疆一起并肩战斗的袍泽。有几个,正是去北固城给高静媛送召回顾氏圣旨的人。
“真的要娶那个高家小娘子,哎,听说她脾气不怎么好。”
“你说错了,不是高家小娘子,是顾家!她祖父父亲不是身世大白了么,人家是顾氏血脉。”
“哪里弄得清啊,先是说不是,赶人家出族;过不了两年又说是,强拉着写进族谱了……不管姓什么,干嘛一定要娶她呢,京城里身娇够贵的大小姐多得是!”
傅胤之一回头,冲着发牢骚的某人一笑,压低声音,让周围人恰好能听到“她脾气的确不好。所以……你们要当心。当心她过了门,给你们小鞋穿。”
“啊,她不敢吧?”
“新嫁的小娘子不都是羞羞答答的么!大哥,万一她真的使小性子,就看你的了!”
傅胤之听了立刻转过头,脸上恢复面无表情的沉着,心里暗道,一年没见,也没传达个什么消息,他还不知道是不是泥菩萨呢。看他的?他心里更没底!
就顾静媛那个性格,说不定她要磨砺的人,才不是什么外人,而是他自己!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傅胤之信守诺言,如约娶妻,无论身份地位的变换,恐怕会得到落难后女方的无比感激。一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也说不定。换到顾静媛身上,傅胤之拿不准了。
三年来音讯绝少,甚至在顾家被抄时没有给以任何援手,这本身就够冷酷无情了。因为这层担忧,傅胤之在通往洞房huā烛的路上,心里头如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挡酒自然有他身后那帮兄弟,这三年他也不是白过的,愿意为他醉死的兄弟前仆后继呢。喝得半熏半醉的,他终于红着一张脸挣脱了敬酒的人群,跨进门槛的时候,瞧见几个打扮得无比喜气的三七三八她们,挥挥手,让她们都散去了。
心跳如擂鼓的一步步走到内室,距离床榻越来越近了。那个低垂着huā盖头,曼妙的身影是谁?傅胤之觉得自己酒气上涌,越发热了。
他的动作无比缓慢,生怕自己哪一点出了错,小心翼翼的坐在顾静媛的身边。
“你……”
还未说完,顾静媛急促的制止“先别说话!”
“额,怎么了?”
顾静媛直起身来,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飞到壁挂前,一把抓住装饰性的宝剑,手腕一抖,挽了个剑huā。
傅胤之的酒立刻醒了。
“娘子,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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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一百零四章 花烛
剑huā一挽,傅胤之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还以为顾静媛憎恨他至此——要用宝剑一绝生死。咦,不对啊,是不是酒喝太多了,思维比平常都慢了半拍。
他所了解的顾静媛,聪明而狡猾,理智而精明,怎么可能是个不估量双方力量强弱,就拼个你死我活的糊涂人?真要害他,也该是表面善解人意、屈从温顺,然后趁他酒酣之后再下杀手……
那才是她的风格嘛!
等等,他打了一个酒嗝,越发觉得自己醉了。看看,都想了些什么东西!今天可是他的洞房huā烛夜啊!但凡一个男人,对洞房huā烛的期待都是可想而知的,他怎么尽想一些稀奇古怪的!
顾静媛抿着唇,回眸望了他一眼。该怎么形容这一眼,说风情吗,不,眼神中充满了警告,还有一丁点的暗示,包含着千言万语,然而没有一句是跟传送秋波有关的。
她将宝剑对准屏风后的紫檀雕huā落地衣柜,剑光一闪,那虚假锁上的铜锁就掉下来,砸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出来!”
刚刚那个凶悍眼神,加上此刻威风凛凛的持剑英姿,新娘的繁多衣饰压根没有阻碍她半点,顾静媛冷笑着“再不出来,我就刺了!”
衣柜里没有动静。
顾静媛俏脸上越发冰冷,这种冰冷在一团嫣红胭脂陪衬下,更显得娇艳雨滴,彷佛怒放的玫瑰,天然带刺,一不小心就被刺伤了。
“我在自己洞房里挥剑耍乐,律法可没有任何一条说不准。便是不小心刺中什么,可怪不得我!”一面说,一面作出砍的姿势,衣柜里忙不及的出来两个声音“等等/不要!”
傅胤之换了一个姿势坐,然后看到衣柜里忙不迭冲出来两个如huā似玉的大姑娘。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两个堂妹。顾静媛不记得她们排行是第三还是第六,但是记得自己一年前离开傅家时,这两位“好心”的送了雨伞和扇子。
雨伞寓意“分散”扇子更是代表“失宠”都是极好的礼物么!顾静媛见它们制作精美,都拿到当铺里典当了,好歹换了些银子,解过燃眉之急。
从某方面来说,顾静媛是打算大度的不计较。可是,这病不包括捣乱她的洞房!
宝剑在两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两位傅家千金虽然明知道又傅胤之在侧,顾静媛绝对不敢做什么,但是那宝剑银光闪闪,又开刃了,不小心在她们吹弹可破的面庞划了点儿皮,可怎么办!
“你,你快收了剑!哪有人似你,在洞房里也舞刀弄枪的。难怪人人说你是母夜叉,活阎王,扫把星……”
还待继续骂,另一人急忙拉了拉,示意她别说了。
顾静媛哪里是肯吃口头亏的,宝剑再一挽,显摆似的刚好让剑锋擦过两人的身体,轻轻一笑“哦,原来你们也知道这里是洞房啊,别人的洞房!不管我是谁,你们两个躲躲藏藏,在我洞房里的衣柜里,打算做什么呢?”
“我们……”
又被拉了拉袖子。
顾静媛知道问不出什么,左右不出那点事情呗!傅家不情愿娶她,大概是知道永安会亲临婚礼现场,不好直接下手,就打算破坏洞房,之后的招数大概也为她准备好了。
可惜,她不是喜欢按照剧本一板一眼的演下去的演员呢!
想破坏洞房,可以,只有她来,旁人,闪边去!
“我真的很好奇。”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可惜眼神透着一股邪气,顾静媛的宝剑已经搭在刚刚那个出言不逊的傅家小姐肩膀上“你们两个可都是不出闺门的千金大小姐呢,至于亲自出面吗?在洞房里……嘿嘿,你们就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传出去坏了名声。”
“我呸!你你,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别休想了。”
“就是,你别以为自己会得逞。我们傅家,不可能要你做媳妇!”
顾静媛听说,秀眉一挑,横剑回眸看向傅胤之,语气清淡“我会得逞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别有所指。
傅胤之觉得自己酒气越发上涌了,不然他怎么兴致盎然,怎么觉得浑身发热呢。作势低头看了下,然后一笑“娘子放心。”
顾静媛很是满意这个回答,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然后将宝剑抬得更高一些,抿唇一笑“看来我到底能不能做上傅家媳妇,有人愿意配合呢!”
那两个傅家小姐又羞又气,脸上可以滴出血来“你……”
话未说完,外面一阵喧哗“不好了,走水啦,走水啦!”
“快叫人过去,烧的好像是新娘子的陪嫁。”
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啊?一连在她窗前走三趟,生怕她不知道嫁妆都被烧光了。
顾静媛动也没动一下,同样,傅胤之也没有,他只是换了一种姿势,继续冒充旁观者。
“你不去看你的嫁妆吗?”其中一个傅家小姐道。
“看什么,看一团灰烬么?”顾静媛奇怪的挑眉,说着话,手腕痒了,挠了挠。她挠痒痒不要紧,那宝剑几乎擦着人脸,锋利的剑刃隔断几缕发丝,吓得两女抱成一团。“不要呀,是六夫人要我们做的,不关我们的事情。”
“六夫人?”顾静媛眼前不由得浮现在傅家生活时,认识的一个几乎透明人的守寡某妇人。真可笑,栽赃也要选个好人选吧?
“真的是六夫人。她说过,只要搅和了洞房,将来这洞房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哦,也许是真的?
顾静媛早有面对狂风骇浪的准备,准婆婆都得罪狠了,其他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两个,滚吧。再有下次,我就会多做几个记号。”
又挽了一个剑huā,嗖嗖的破空声,还有灯光下,那叫一个银光闪闪,两个傅家小姐头发发紧,见傅胤之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灰溜溜的走了。
顾静媛看着她们走了,将门锁上,一面收了剑,一面疑惑“真是的!难道偌大的傅家挑不出人了,找她们来破坏。欺负她们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说得没错,是真找不出其他人了。因为来的不是她们,而是男子的话……”
“怎样?”顾静媛饶有兴趣的问。
“杀了。”
“要是来的是你兄弟呢?”
傅胤之会以同样的笑意“你说呢!”
前世,他曾经遭同胞兄弟带了绿帽,最后妻离子散,孤苦无依的收场。在属于他的洞房里,藏在暗处和他的新婚妻子共处一室,除了自己找死,也没其他原因了。
这是他的逆鳞,碰触不得。
顾静媛偏着头,彷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她应允共度一生的男子,半响点了点头,才迈着款款莲步移向床榻——这才是新嫁娘该有的仪态嘛!
两人并排坐在床榻上,都没宽衣。
大红的龙凤蜡烛不停的滴出红色的烛泪,将烛台下方堆起一片红。灯huā爆了又爆,走水的声音渐渐弱了,应该是那两位傅家小姐将洞房里面的情形一说,暂时收了小动作——对于傅家来说,洞房又如何,他们想要对付一个没根底的媳妇,太容易了,困难只在于选择哪种不显眼的方式而已。完全没必要在这个关头扫了傅胤之的兴致。
可这给了顾静媛和傅胤之最佳的缓和一年多未见的生疏感。或者说,给他们日后和谐相处的谈判时间?
顾静媛拧着眉,很难开口,但她必须要说。
“我跟你祖父做过交易。”
“嗯。”
“我答应他会主动避开你,再不跟你见面,如果违背誓言,死无葬身之地。”
“嗯。”
“但是他违背了我们的交易内容!”顾静媛忽然变得激动愤怒“我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只求小宝能平安无事。可是,在我走后不到一个月,小宝就被人打断双腿,成了残疾!”
紧紧的,紧紧的握着拳头,顾静媛忍耐不了,眼角泪光闪烁“我不能接受!”
她屈膝了,她下跪了,她甚至发下毒誓!她求什么,只求小宝一个人的安危!她甚至不问小宝在傅家生活条件,哪怕做个仆役也行,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只求这么一点点,傅家做不到吗?
一想到小宝双腿被人断,求医无门,忍受傅家人的白眼嘲笑,顾静媛的心就好似被人用力捏住了,那么疼,那么难以承受。
“你想怎么报复?”
“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傅胤之听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冷静的沉思了片刻“行。”
只有这一个字。
然后他关心的焦点就变了,不是“你作为我媳妇,以后如何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而是“我发现你最在意的亲人,竟然是小堂弟。他比你亲弟弟还亲?”
“那是当然,小宝事事听我的,他有多在乎我,我就有多在乎他。你,不生气我和傅家的恶劣关系?”
“明摆着,娶你之前不就知道了吗?你想不想马上搬出傅家?”
“啊,你有办法?”
“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今晚这么热闹,不回敬一点,人家都当你‘母夜叉’、‘扫把星’好欺负呢!”(未完待续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一百零五章
顾静媛偏着头,疑惑的看着傅胤之,彷佛在分析对方的目的。
“你居然会帮我?”
“你是我妻子,我不帮你,帮谁呢?”
“可是我要对付的,是你的亲人。”
“亲人?房氏是你的生身之母,顾静妍也是你的同胞姐妹,你可能当她们是亲人?”傅胤之没直接反驳,而是随口问了一句。
将心比心,顾静媛明白了。她垂下头,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显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一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傅胤之酒气上涌得越发厉害,不然换在平常,他一定斟酌了再斟酌,三思之后才会行动,而现在,竟直接本能的伸出手,握在刚刚那只舞剑舞得银光闪闪的柔荑上,轻轻一捏,哦,柔弱无骨,好柔软!不是没有摸过女人的手,可只有此时感觉到一股酥麻惊奇的感觉。
顾静媛抬头瞪了一眼,不过跟眼神威胁的含义相反,她没有拒绝,而是冷静的思考“敌我情况”。作为一个适应了各种险恶生存环境的穿越女,她的最大优势是“识时务”。嫁都嫁了,再说什么贞洁之类,自己都会嘲笑自己了。
尽量放轻松了身体,她轻咳一声,用平板的语气叙述,“现在我的身份,估计不可能给你带来什么优势。”
八哥顾守诚成了承恩侯,可当今皇帝永安长着一副正太面孔,内心里其实对外戚忌惮极深,亲政后顾氏不可能恢复到旧日风光了。况且现在朝廷世事变幻,陆氏是永安下一个目的,而安皇后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不知道对这门比顾氏还显赫的外戚有什么看法……总之,在形势完全不明朗的情况下,娶顾氏女为妻,绝对不是什么好决策,太引人瞩目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顾静媛十分清楚,她现在是“一穷二白”,压根没有资格跟傅胤之谈条件。所以,这场婚姻该如何经营?
婚姻也是战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战败了,她几乎没有重头来的机会!顾静媛的慎重可想而知。
“嗯。”
傅胤之脸庞上两团红晕,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的选择不是我!顾静媛差一点脱口而出。可今儿是洞房花烛夜,这句话无疑是最不需要的。傅胤之又不是白痴,他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在决定娶她的。
顾静媛不安的扭动了下,下定决心,“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嗯?”软玉温香在侧,思考能力总是会变得弱化。傅胤之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低垂的眼帘连睫毛都能数清。酒气随着呼吸扑来,顾静媛无端觉得脸庞发热,忙偏过头躲开傅胤之的注视——她还没发觉,她在竭尽全力构建一个理智的、冷静的谈判环境,像以前一样,为两人之后的婚姻奠定一个基础。可此时此景,也许温柔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傅胤之没有理会问话,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感觉新娘子越来越焦灼,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忽然笑了,松开手,后支着身体,“嗯,顾静媛?”
“高静媛?”
“静媛?高?顾?呵呵,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吗?”
新娘不是愚蠢的,由开始的疑惑皱眉,到渐渐醒悟,眼神震惊,最后艰难的开口,“灭……口?”
“不错!”傅胤之拍了一下手掌,笑得毫无压力,“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现在才想到呢?那年你九岁,我刚过了十五岁生日。你从那场天灾中活了下来,还救了我。虽然你冰雪聪明,性情阴冷……”
说到阴冷时,顾静媛又瞪了一眼,“我哪里阴冷了?”
“是,我说错了,你是天真。天真的以为我会因为救命之恩对你放过一马?错得太离谱了!当时放过你,因为你太小了,只有九岁,一伸手指就能捏死你。一个能完全掌控在手心里的小蚂蚁,有必要立刻弄死吗?我思来想去,觉得暂时不要了。”
“可之后,你成了顾氏后人,身份不同了,万一在外面胡言乱语,我怎么能不动杀心——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秘密更重要了。可是后来经过三思后又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有些些怀疑你的出身来历了。顾静媛,你都没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笼罩着谜团吗?你是家里不受重视的小丫头,可是你胆大、你妄为,连我都看出来你对高家的不满,可高家上下依旧宠爱你。凭借什么?我总是不懂,可后来看到你出钱让戏子演戏,专门抹黑梁家,我懂了。你的毒你的辣,是藏在骨子里的,或许因为真正流淌高家人的血,高家人最能认同。他们不觉得你叛逆,反而认为你不俗。呵呵,想也是,高家太婆区区一婢女,何德何能,能让顾氏嫡子死心塌地,尊其为长辈?”
“那时我觉得你很可疑,不过你祖父是庶出一脉,而且打听了一番你父母的为人,我放心了,庶出是没有机会出头的。你到了宫廷,必须学会谨言慎行,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根本不用我动手。”
傅胤之侃侃而谈,对着新婚妻子谈及几次动杀机的始末,似乎完全不顾及之后的生活……他可以,顾静媛不能啊。
她一方面理智的想拒绝倾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她还可以回到过去,跟傅胤之过面和心不合的日子。但出于本能,对威胁危险的本能,她忍住了,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
“谁知道,你又出乎我的预料。一进宫就得罪了皇帝,而且一点也不在乎。若不是深知你颇有城府,我都相信你是个毫无心机、大大咧咧的乡野女孩了。果真,你平平安安的离宫了,然后将你的亲妹妹送进了宫,代替你,走了一圈从宠妃到弃妃的路。”
“你和她各得其所。我真钦佩你,能做到这地步——明明是把自己不想要的甩给别人,还能让人对你歉疚。顾静媛,论心计,你不是最好,但你总能‘恰到好处’为自己争取利益。哪怕是在狭缝中。这是一样天赋,令人羡慕的天赋。”
“你太高估我了。”
“我不是高估。”傅胤之摇摇头,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顾静媛,“你刚刚说的没错,你不是我最好的选择。可是我只能选择你。你明白吗?”
“额,明白。”
顾静媛心里大石放下,暗道要么被你灭口弄死,要么跟你结婚,这个选择可真是简单不复杂啊。
“我求的不多。心向着我,我进,你进,我退,你退。其他不管什么人、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在意。”
“还有,将来若有了子女,我希望你能护得他们平安长大。”傅胤之说道这,眉宇闪过一丝阴霾,想是触动了心中隐痛。
“那个你放心。只要是我生的。如果护不住,那绝对不是我无能。”顾静媛目光闪闪,除非不可抗力,否则谁也不可能伤害她的孩子!
傅胤之点点头,满意了——他当然做出了最好的选择,他的妻子是一个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隐藏的人,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放下一切假面具。
他们不必有所保留,而信任一点一滴随着日后时间的积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最要紧的是,顾静媛很聪明,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聪明。就冲这一点,比什么嫁妆都值了。
快黎明的时候花烛才熄了。
而一夜只睡了一个时辰的两个人都精神奕奕,因为新婚第一天对他们来说可不是蜜月,而是战斗的刚刚开始!
傅胤之净面之后,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上锦袍,戴上玉冠,在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前左右看过了,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有功夫看被七八个丫鬟伺候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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