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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妙花狸
何况目前,托前阵子绣帕子的福,她手里掌握了数不清的愿意画绣样的书生,做这屏风,走在人家前面,不止快了一步。
当下,苏阳怡就让人把这个屏风收拾起来,大张旗鼓地打算搬回家。
那煞有介事的样子,引得路人纷纷猜测,那不要钱似的那么大一匹白绸底下覆的,是什么东西?看着倒像是个屏风。
一边发了帖子给范氏等人,请她们过府做客。一边就让人把那扇屏风先摆在叶记最显眼的地方。
铺子里客人多,这么大件的东西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见是个山水绣屏风,许多人都觉得新鲜。
绣屏风的也有,但是不多。在松阳这种地方,大多数屏风还是画的。而且就算绣,也是绣得花团锦簇的。很少有人绣这种清淡的花样。
可是偏偏这副就是绣得虽然清淡但是雅致!而且也打眼!
大卢和小卢姐妹两个忙活着,上上下下打理这副屏风。
有人问起,大卢就回过头笑道:“这是颜华出的屏风,取了好几副秀才的水墨画,从配色,选线,选布,都是最顶尖的。连着用的绣娘,也都是这松阳县,最有名的那些。”
“难怪难怪,瞧着就和普通绣品不一样。摆出来了,是要卖吗?”
“要卖的。”大卢笑了笑。
“这既是大绣品,又是屏风,得卖多少钱银子?”
“我们少奶奶说,底价一百两。但是东西只有一件,也不知道颜华还愿不愿意大费苦工绣第二件,不如就竞拍吧,价高者得。”
这个价钱说贵不贵,但是也不便宜了。大卢说的那几位秀才,和绣娘,都是本县有名的。能把他们都凑在一块儿,也不容易。何况是这样的手艺合在一起。
这屏风很别致,在本地几乎是独一份。在铺内的虽说都是买布匹绸缎的妇人,可是身家底子还是有的。瞧上瞧下,自个儿不买,就打算回去和自家家人商量一下。
临傍晚的时候,苏阳怡下了楼,特地嘱咐宋青,道:“你今晚就睡在铺子里,给我盯着这扇屏风。一点儿岔子都不能出,知道吗?”
宋青点点头。这个屏风太贵了,如今消息又放了出去,有人要拆苏阳怡的台,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隔日苏阳怡在家里举行饮宴。
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叶府毕竟小,没有大花园。但是苏阳怡狠了狠心,拿出私房钱,硬是买了很多花盆,在院子里布置了出来。
姜氏是好酒之人,家里酒水不缺,而且都是好酒。苏阳怡挑品出来几种都是适合女子饮用,也不容易上头的。再就是吃食,点心。
旁的都不重要,唯那点心最最重要。参加这样的饮宴,没有几个人会奔着吃饭来的。何况女子又不同男子,就喜欢干干净净的,那种会弄得一桌狼藉的酒菜,其实并不适合。
于是苏阳怡就花了钱把对面点心铺的厨子给请了来,打算通席都做精致干净的小点心。还有一大早就开始细火炖着,炖到晚上的解酒汤。方子是她从玉昌那边带过来的,原料是牛肉骨。喝了之后暖胃解酒,第二天也不容易头疼。
她把大卢和小卢留在了铺子里撑着,自己就在家里收拾了一天准备。等真正收拾好,也是傍晚的时候了。
好在春桃在,她是惯常给苏阳怡打下手的,也懂得她的心思知道该怎么安排。一整天收拾下来,其实已经是很快的了。
差不多到了点儿,范氏等人陆陆续续地就到了。
她们是第一次来叶家,万万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院子竟然这么花团锦簇,这样热闹!而且苏阳怡还把她铺子里那副昂贵的屏风搬了过来,摆在院子里,做个屏障!
女子都有爱美之心,进院之后先盛赞了这个小院子,又叽叽喳喳去看那副屏风。凑的近了,又已经点了灯笼,朦胧的光影交错,更显得美了几分。
苏阳怡乐呵呵地道:“绣了那么久,还不兴我自己先摆着看看啊!哎,不过从铺子里搬过来可搬死人了。明儿一早还要搬回去,也不知道铺子里那些管事会怎么说。”
顿时众女哈哈大笑。丁氏道:“瞧瞧你,婆婆不在家,还束手束脚的。不过是几个管事,你怕他们干什么啊!”
范氏也道:“是啊,这屏风本来就是你家的。你就是留下自个儿用也没什么!”
苏阳怡连忙道:“哎,我可不敢的。太贵了。而且我们府小,放着也不伦不类,还是得摆到高门大院去才好看。”
她拉了众人入席,笑道:“你们别光顾着看那疙瘩东西啊,都来坐。你们猜猜我要请你们吃什么!”
等她拍拍手,一笼一笼,一碟一碟的各色精致的小糕点就上了桌。
范氏是惯吃的,见了就瞪大了眼,道:“这是那家铺子的点心啊!”
苏阳怡拍着桌子大笑,道:“每天都要我去排队,可气死人了。今儿我想着,索性就掏了些私房钱把那厨子给弄了过来!专门给咱们做!”
顿时众女哄堂大笑,范氏笑着叫她馋鬼。
有个商户家的年轻夫人,林氏,便道:“私房钱你就这么花啊?太不值当啦。要我说,得偷偷攒着才是。”
苏阳怡给诸位斟了酒,笑道:“这私房钱吧,是相公出门前,给我留下的。夫家都是知道的,还有什么偷偷攒不攒的。再说了不花白不花,我不花光了,他怎么还会给我?”
最后一句话就跟打趣似的。
丁氏很赞成,道:“前些日子你家那个吃回扣的管事,还记得罢?钱都给了外室,他夫人倒是没怎么花着。所以这话是怎么说的,女人束手束脚地管着自己干什么啊。这钱啊,你不花,男人就去找别人花了。”
范氏嗔了一句,道:“还没开始喝酒呢,就开始发疯了。”
苏阳怡笑道:“说私房话呢,又不让别人听,有什么要紧的。”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那扇屏风。虽然是个半开的环境,但竟然莫名就给了人安全感!
她们不由得想,若是自己家里,有这样一面屏风……
说到私房钱这个话题,所有女人都是很感兴趣的。互相扯了一会儿自己的嫁妆,和婚后是怎么攒私房钱的,自家男人又是什么态度。
忽而有人看向异常沉默的苏阳怡。想到她……嫁妆被人侵占了,光溜溜地嫁到了叶家,还是典妻的身份,也怪可怜的。不约而同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苏阳怡知道她们的意思,轻轻地笑了,道:“不要顾及我,这些事儿我早就放下了。何况后来我也想明白啦。说到底,我也还是苏家的女儿。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父兄都疼我。就算现在管不到我,以后还能少了我一口饭吃不成?”
林氏立刻道:“对,你的出身好,这些事儿就该早早放下。何况你能干,在哪儿也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典妻 第五十六章 敢卖还敢坑!
接下来的话题,就绕在了苏阳怡的旧夫沈家上。
先前几次饮宴,众女因为避讳苏阳怡,明明满心好奇,却还是只能把这些事儿压在心里,不敢多说。
现在好了,她自己都不在意,一开了头,大家就都有些收不住嘴。
“现在沈家也是慢慢发达了。沈康中了举人,好些铺子都找他入干股。据说他娘做主,还在府城买个铺子,每个月吃租金也赚得多了。早前在乡下买了地,又是不用税的。安稳着呢。”
范氏不屑地道:“光有口饭吃有什么用?他读了那么多年书,还不就是为了做官。听说府城那些人,都不大待见他。他要是想做官,非得考个进士出来不可了。”
“看他学问好像不错,不定真能考得上。”
林氏道:“这天朝,每年考进士去的举人,多得跟虫子似的。能考上的,也就那么百来个。三年一考。不少人考到老,也没考上,一辈子卡在举人的功名上。何况还有京城里那些大家子弟,那可是近水楼台。他沈康的学问,咱们这小地方瞧着是好,真要出去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言外之意,她就是觉得沈康考不上!
苏阳怡颦眉,道:“先前……听说李氏是打算举家搬迁的。怎么这又是买地,又是买铺的……”
为什么搬迁?还用得着说嘛!在本地丢了这么一个大人,本朝又重孝廉,他也混不下去了吧!
范氏听了,就凑过去道:“听说是那沈康自己不肯搬,又做主买了地。李氏没办法了,只能答应了。后来府城有人见他们家有功名,这铺子卖得也便宜。李氏想占这个便宜,就买下来了。”
说着,她自己又忍不住暗笑。
若是换了她,那肯定是有多远走多远的。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又有举人的功名,从头疏通关系,说不定还能挣上个一官半职的。要占这种便宜啊,在本地熬着,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不过她家才不会出这种事!
苏阳怡的笑容就有些勉强,道:“他家的事儿,谁说的清楚。沈康他,从小就是两耳一闭只管读书的。”
她看向众人,欲言又止,最后把头低了下去,道:“我老实说吧,当初我父亲看上他,非要把我嫁过去,我也就认了,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纵是他性子软弱些,又或是心在旁人身上,我好好在家里伺候着,总不会出错吧。”
范氏叹了一声,道:“谁知道啊……我也不怕你生气。这沈康,我也见过几次。倒也不算个坏人。”
林氏立刻道:“不坏,有几个人生下来就是坏的!这男人,最怕的就是整个跟面团捏的似的,光靠别人来拿捏!今天你捏捏,明天我捏捏,苦的不就是大房正妻!”
苏阳怡就是个活活的例子啊!
话说出口,林氏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了些。
还是苏阳怡,笑了笑,说了两句话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又敬酒。
这一局算是宾至如归,大伙儿也都尽了兴。最后喝了醒酒汤,散了席。
苏阳怡的酒量渐渐练出来了,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吐得头昏眼花,还能把人都送到门口,挥了挥帕子跟她们道别。
转身进院的时候却还是有些脚软,被春桃扶住。
整个宴会,她都是服侍在侧的。此时,她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道:“小姐……”
“莫多说,春桃,莫多说。扶我去休息。”
春桃扶着她进了门,又打了水来给她擦了擦脸和手,道:“小姐,头可疼?”
“有点儿。”
春桃便娴熟地给她揉一揉太阳穴。
苏阳怡渐渐瘫了下去,睡着了。
春桃给她盖上被子,叹了一声。
经过这次饮宴,那个屏风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广。苏阳怡算着时间差不多,决定开堂竞价了。
当然,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情,也不好亲自主持。于是她点了自己铺子里的宋青。而她自己,和颜华派出来的一个管事,一同坐在旁边,做个见证。
当天,叶记竟然聚集了不少男子。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是各家的代表,是真心想买的。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大多都是学子,或者是富贵人家的管家。
苏阳怡让人把屏风抬了出来。她花了心思,来在屏风附近摆满了兰花,使整个屏风显得更加雅致。
屏风又正好横过她和颜华家的管事面前,像一道屏障,把她们两个隔了开来。顿时就让人有一种错觉,若是想见一见屏风后面那主持绣出这么大件屏风的女子,那就需得把这副屏风买下来,然后挪走。
苏阳怡是个话题人物。整个松阳县,就没有人是不知道她的。首富之女,下嫁贫郎,最后落得嫁妆被占,自己被典卖出门的下场。新夫叶家中倒像是过得不错,而且她的才智美貌,更为人津津乐道。
最最重要的是,古来读书人都信奉,书中自有颜如玉。而这位美人,就恰恰是爱才之人。不然,她不会做主绣出这样一副屏风。很值得让诸多才子引以为知己。
完全值得,为她,也为这座屏风,一掷千金。
先是让人走近来观摩屏风的绣工,和针脚。然后叶记请了个德高望重的老绣匠和一个有名的老画师来品鉴。那两位前辈对这副屏风评价都非常高。尤其是绣工,那位老绣匠认为,这已经达到了整个松阳最顶尖的水平。
然后竞价一开始,竟然就非常激烈。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飙到了二百两。然后声音才渐渐稀拉了下去。到了最后就变成只有两人在较劲,十两十两地加,看谁先扛不住。
大卢看了一眼那人群中忙着叫价的人,不经意地颦眉,转身进了屏风,在苏阳怡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苏阳怡听了,沉默了半晌,道:“他敢买,我就敢卖!”
一直扛着叫价的,竟然有一个是沈康家新请的管家!
大卢听价钱越飙越高,心里担忧若是这屏风落在了沈康手里,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可是苏阳怡的态度却很冷淡,颇有君子坦荡荡之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最后沈家的管家,把价钱飙到四百两,对方终于叫不动了。
于是这副巨额屏风,就被沈家的管家给拍了下来。宋青神色未变,带着人去签字画押,然后让他的人再验过屏风,就让他搬了下去。
屏风慢慢撤去一边,屏风后面的苏阳怡慢慢地走了出来。
眨眼的功夫,本来热闹欢腾的叶记,竟然就寂静无声了。
只见她穿着绣蓝色鸢尾的月牙白长裙,显得素净又雍容。头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首饰也就那几件,却点缀得恰到好处。烟润华美的面容不需得多少妆点,居高临下,眼神是有些睥睨的。
她带着一个管事模样的妇人,和一对衣着干练得体,覆着额发的双生姐妹,款款向前。
突然大伙儿就很期待,屏风被她的旧夫家沈家买了,她会说些什么?
苏阳怡的眼神一扫,扫过那扶着屏风的沈家管家,忽而一笑,真如月华般好看。
对方倒有些尴尬,道:“叶少奶奶。”
心里却又把自家那没点分寸的小主子给骂了个半死!让他这个老东西来这里丢这个人!
又见苏阳怡风华过人,比那常常黏着小主人的黄氏女不知道强了多少,便又在心里暗暗骂小主子瞎了眼。
“是沈府的管家?”
管家连忙道:“正是……”
苏阳怡淡淡一笑,道:“佳作配才子,举人老爷果然是个风雅之人。叶记今儿有举人老爷捧场,实在是蓬荜生辉,十分荣幸。”
她几句话说得非常得体,更是半点不怯,半点不心虚。她的脊梁挺得直直的,甚至居高临下。以叶家当家少奶奶之名,向她的客人表示了谢意。
顿时就有人盛赞了一声:“好!”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地称赞声。
苏阳怡款款向众人道谢行礼,带着身边的人,先退了下去。
这副屏风竟然拍得了四百两银子!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就是苏阳怡和颜梦岚,一开始的估算,也就在二百多两银子上下。而确实,叫价叫到那个点儿上,势头就开始缓了下来了。
而最后,要不是沈家和那不知道谁家一直在叫价,价钱也飙不到这份上!
回到楼上,和颜华的掌柜分好成并把人送走以后,大卢突然凑过来,带着笑意在苏阳怡耳边说了几句话。
闻言,苏阳怡先是诧异,然后就忍不住吃惊地笑了起来!
“这个宋青!”
原来,那个一直跟沈家扛着价的,竟是后来宋青嘱咐人安插进去的!他的态度和苏阳怡一样,见到沈康的人,一开始是咬牙切齿,后来就想着他敢买那叶记就敢卖!
于是便索性趁尿遁的时候,安排了这么一出!
既然你敢来,那我就敢宰!
苏阳怡笑了一会儿,然后又轻咳了一声,道:“这事儿以后不能做了,影响叶记的声誉。”




典妻 第五十七章 从不弱人
屏风分了成,虽然真正赚钱的是颜华,可是叶记所得也顶了淡季半个月的利润。
整个松阳县都在热热闹闹地讨论这件事,颜梦岚却高兴不起来。
她的大丫头苗儿就看到她在自己屋子一圈一圈地转,不解地道:“大小姐,您到底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这屏风一卖了,咱们分了好几百年银子呢。现在街头巷尾的讨论这件事儿,咱们要是再把屏风做出来,马上就能卖了。”
颜梦岚不悦地道:“你懂什么?这屏风卖了,却是卖给沈家……”
苗儿奇道:“他们自己乐意掏钱买呢,怪的了谁?叶少奶奶也轮不到他们来说什么。”
颜梦岚直叹气。的确,是沈家人自己巴巴地贴上来买的。
可是沈康生性懦弱,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底气硬了些。可是他家那个李氏又岂是个省油的灯?
叶泽临走之前嘱咐她照顾苏阳怡的,并把沈家的家底都掏给了她。
她知道李氏这个人一辈子那是爱财如命,儿子未点官她就敢到处收受贿赂,顺带卖了儿媳妇得了些本钱,才有这份家底。
要是知道沈康出手这么阔绰,去买了这么个屏风……她儿子她自然不怪,要怪还是要怪到苏阳怡的头上去。
苗儿忍不住道:“就算有两句不好听的,叶少奶奶也不是没听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颜梦岚却沉吟,道:“不,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她的顾虑是对的。
苏阳怡卖了屏风连着好几天,就发现自己铺子里的管事都是阴阳怪气的。她心知这是个必然的过程,无可奈何,也只当做看不见,每日该干什么还是该干什么,反而比从前更加小心慎微。
要知道,前阵子闹腾得太厉害,留下来了许多隐患。
譬如赵管事之流,这些人还在暗地里,蓄势待发,等待着给她致命一击。
而苏阳怡身上,最大的缺口,那就是典妻的身份,以及沈家。
有天大早的苏阳怡去上工,走到门口突然就被一盆水泼了个正着,浑身都湿透!
云儿惊呼了一声,连忙道:“少奶奶!是谁那么不长眼,泼了少奶奶一身!”
水是从铺子里泼出来的。
苏阳怡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倚在门上,手里还丝毫不避讳地拿着个脸盆,是赵仪。
她半点不害怕也不心虚,反而冲着苏阳怡笑得恶毒,道:“哎哟,没看见少奶奶来了,可真是不好意思。”
苏阳怡冷冷地看着她。如今天光已亮,不少人都看见了,包括叶记铺子里的人。因此苏阳怡才知道自己不能躲。因为现在躲了也没用了。
赵仪倒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起来,道:“怎么少奶奶要责罚我吗?也是,谁叫我这么不长眼睛……”
苏阳怡打断了她,道:“大早上的,你打水干什么?”
赵仪一愣,道:“擦柜台呗。”
“咱们是绸缎庄,柜台每日用浮尘清理过就是了。真要洗柜台的时候,也是将绸缎都整好了再洗。今天你洗什么柜台?”
赵仪恼道:“怎么,我勤快都不行了吗?”
苏阳怡立刻大声道:“钟管事!”
管这些伙计的钟管事刚才就看见了这回事,正忐忑,此时听见她叫,连忙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是,少奶奶。”
苏阳怡一身是水,有些狼狈,但是在初升起的阳光下却显得灼目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她也不再跟赵仪多说半句话,逮着钟管事就一顿骂:“这大清早的谁安排的擦柜台?缎子沾了水怎么办?不打眼地就往门外泼水,泼着客人怎么办?您是管伙计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什么样的伙计要怎么用?该擦的时候就擦,不该擦的时候凑什么热闹?光勤快不长脑子,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头牛来得爽快,力气大又勤快!”
顿时围观的人哄笑一片。
赵仪气得脸都青了,指着她道:“你,你……”
钟管事连忙道:“是,是小的一时忙起来没注意到,少奶奶见谅。少奶奶,您……”
“这事儿您自个儿看着办,下面的人一向是你管,我也不多说!”苏阳怡冷冷地道,把问题抛给了钟管事。
钟管事左看右看,有些难做。
这时候,赵管事出来了,他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深吸了一口气,对苏阳怡道:“少奶奶见谅,念在小女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苏阳怡冷道:“怎么发落伙计,我是不管的。今儿就算给你们提个醒,怎么正一正这个规矩。”
赵仪要气哭了,直跳脚道:“爹!你看她!”
赵管事沉声道:“住嘴!少奶奶是你指手画脚的吗!”
赵仪彻底发疯了,道:“我不干了成不成!我管她是谁家的少奶奶!我们家也不缺这点工钱就得饿死!一个典妻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守妇道。哦,不,都被典了还有什么妇道可守的,这爷一不在,就和你那老情眉来眼去……”
赵管事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让你住嘴你没听见!”
赵仪被打蒙了,被人围着看,顿时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赵管事看见了也心疼,这个女儿一直是他的心尖儿上的肉,此时却也只能压抑下火气,对苏阳怡拱了拱手,道:“少奶奶,小的教女无方!回去定当好好管教。”
他一直记得姜氏走的时候说的话!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沉住气,不能闹到明面上来,不能让苏阳怡抓到把柄!
苏阳怡一直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最后道:“赵管事不必内疚,赵小姐也是勤快好心。”
赵管事顿时要抓狂,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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