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

五花八门，什么主意都有。有几个，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姜氏一一斟酌过，后道：“附近的布匹，就先不用去瞅了。赵管事你资历老，便去府城跑一趟，拿些好的回来充一充数。价钱虽说会贵一些，得利小，但是也比铺子空着强。绣样，绣鞋，还有帕子，要做，但毕竟是零碎玩意儿，做个添就行，这事儿还是阳怡亲自来跑。阳怡还有什么说的？”
苏阳怡四下看了看，斟酌着道：“娘，媳妇倒是觉得，府城可以多派几个人去。或者干脆分批，一批人走得远一些，多瞧瞧附近的货源才是。远的不提，就近，相公又还需得个把月才能回来……早些准备，以后遇上这样的事，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赵管事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姜氏在跟前儿，他也不敢灯火说什么。
倒是姜氏，觉得她的想法好极了，不吝赞美，对众人道：“瞧瞧，这才叫做未雨绸缪！”
众人纷纷称赞了几句。主要是苏阳怡的想法显然让姜氏不那么生气了，众人都有躲过一劫的感觉。
主意定了，管事们纷纷离去，姜氏突然开口，把赵管事叫住了。
“老赵，你留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姜氏道。
赵管事愣了愣，道：“夫人？”
又看看苏阳怡。
姜氏淡道：“阳怡你先出去罢，买些点心回来，娘肚子饿了。”
苏阳怡也没有拒绝，站起来答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向姜氏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典妻 第五十三章 放权
“老赵，你坐。”等人都出去了，姜氏道。
赵管事坐下了，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毕竟这些日子，出的事儿太多了。而姜氏明显又宠信那个典妻，让他有些拿不准。
“你到叶记，日子最长。这些日子，我也好，泽儿也好，都把你当眼珠子似的，信着你啊！”
“是夫人厚爱，小的愧不敢当……”赵管事连忙道。
“可是我没想到，我的眼珠子是瞎的啊！那老孙头，就是你带进门的，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情来，你告诉我你都是不知道的！”姜氏突然提高了音量，有些严厉地道。
虽然如此，然而赵管事心里，却松了松。
姜氏这是并没有把事情想到他头上去的意思。说到底，他是叶记的元老，姜氏还是相信他的，还不至于就这么被一个典妻给哄了去。
因此，他连忙道：“夫人，这事儿委实是小的瞎了眼……小的也不怕夫人责罚，实话于夫人说了，老孙头人脉熟，出去进货，吃点儿回扣什么的，小的都是知道的，也……没有上报，心里想着他只要不要误了事就好。可是实在是没想到他这次竟会这样啊！”
姜氏冷哼了一声，道：“你带出来的人，又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连这次进货都是你们俩一起去的！他进了这么多白绸，你难道就没斟酌过？”
关于这一点儿，赵管事是早就想好了说法，此时就无比顺溜地答了出来，他道：“逢这个季节，什么绸子都不便宜，还是白绸的价钱低一些。老孙头也这么说。何况咱们铺子里做帕子，做绣品，小的便也答应，多进些白绸，觉得该比去年好卖些。”
说着，他有些激动地看着姜氏，开始赌咒发誓，道：“夫人，这么些年了，小的一门心思就扑在店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铺子如今这样，夫人和少爷的心血有九分，剩下那一分也算是小的的。小的怎么会把不把铺子的生意当回事儿啊！”
姜氏听了，用力拍着桌子，道：“老赵，你是老糊涂啊！你忠心，我和泽儿都知道，那是因为我们都是这么些年看着你怎么为铺子花心思的！可是阳怡初来乍到，她不知道啊！她还跟我嘀咕呢，说这次老孙头吃回扣进白绸的事儿你怎么不拦着！我心急火燎地跑回来，一件是为了货源，还有一件就是想瞧瞧你这个老糊涂到底是捅了什么篓子！”
赵管事被她骂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是姜氏主动提起苏阳怡在他跟前儿嘀咕的事儿，他又更加觉得，姜氏没有被苏阳怡绕过去。
因此他的心里，是已经松了八九分了，只面色愈发做出愧疚的样子，道：“是，是我老糊涂了。老孙头跟了小的这么多年……小的也没防着他。”
姜氏喝了口茶，顺顺气，最终叹道：“这事儿也怪不得阳怡起疑心。但好在这孩子也识大体，没有捕风捉影。老赵这还得你自己看着办，以后多做出些像样的事儿来，好叫我儿媳妇安心。”
赵管事连忙答应了。
姜氏又道：“这次进货的事儿，你也别怨愤。阳怡的想法是好的，未雨绸缪，多一手准备也好。你也别怪她不给你这个老管事面子……等老孙头的事情过去一些，她心里舒坦了，便都好了。”
赵管事忙道：“是，小的不敢怨愤少奶奶。这次是小的瞎了眼，没瞧清楚人心。”
姜氏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少奶奶毕竟年轻，又是初来乍到。老孙头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又是负责进货的管事，也委实让她头疼。”
“这次进货的事儿，还得你多费点心。多派出去几个小的也好，你也帮着瞧瞧，谁能把那个位置填上。”
这件事竟然还抓在他手里！
此时赵管事是彻底放心，再三向姜氏保证过了。
姜氏满意，点点头，道：“这些事儿，我自会和少奶奶商量的，你只管放手去做。”
赵管事又问道：“夫人这趟有什么打算？是留下来主持大局，还是……”
“我还是得回庙里去的。铺子里的事儿还得交给阳怡。”姜氏道。
不一会儿，苏阳怡买了点心回来，赵管事便退下了。
苏阳怡也不多问，把手里的点心呈上，并替姜氏摆好，轻声道：“娘，选了您从前爱吃的几样。”
姜氏瞧见了欢喜，道：“这个点儿，隔壁铺子忙不忙？”
“挺忙的，排了半天队呢。”苏阳怡嘀咕。
姜氏怎么会不知道人家生意正好！她就是特意挑的这个时辰让苏阳怡去排队，好和赵管事说话的吧！
听出了她口气里的埋怨意味，姜氏暗笑，道：“坐下来，一块儿吃点儿。”
苏阳怡坐下了。
姜氏温和地道：“你也别怪娘去和赵管事说话，不让你听……只是，他毕竟是铺子里的元老，不是要紧的事儿，不能动他。眼下啊，你和他弄得剑拔弩张的，没有好事儿。”
苏阳怡立刻明白了，姜氏是去安抚赵管事了。
她轻声道：“我明白了，娘。”
“明白就好。”姜氏满意。
她心道，这孩子聪明，让人省心。
叶泽从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随寡母的。因此，他的性格里，有好些都和姜氏很相似。
比如，在雷厉风行这一点上，母子俩便是如出一辙。
姜氏吃过点心，很快就和苏阳怡商量出了这次派出去的管事的名单，并且当面吩咐交代了下去。
罗越和宋青刚走，没有回来。铺子里本来就有空缺，这次又指出去七成管事，铺子里就没剩下多少管事了。
这样一来，苏阳怡就更累了。
反而是苏阳怡道：“罗管事和宋账房马上就要回来了，也能帮上不少忙。”
这两个是她的人，能帮得上忙，比其他人不知道多多少。何况正好罗越是库房管事，宋青是账房，都是顶顶要紧的空子。他们一来补上，苏阳怡就可以轻省很多。
姜氏想了想，也道：“这次跑了，府城那边的货源心里有了底，以后就可以轻省很多。你就一人，虽累，可是把这阵子挨过去，就能一劳永逸。”
苏阳怡诧异道：“娘啊，什么叫我就一人？您……”
姜氏狡黠地眨眨眼，笑道：“我明儿就回庙里去了。”
“！！！”苏阳怡顿时就鼓着一张包子脸，气呼呼地看着她。
姜氏也有些心虚，别开脸讪笑一声，道：“你也别生气，年轻人，多吃些苦头，才是好事。”
说完，就不管苏阳怡了，自己站了起来，道：“哎哟，我这也好长日子没进城啦，明天又得走了，不行，我得到处逛逛去。阳怡别忙得太晚，早些回来吃饭！”
顿时苏阳怡哭笑不得！
姜氏一撂担子，又跑了。留下苏阳怡，突然又多了一堆事情，只好奋力赶着，眨眼的功夫天都快黑了，下面的人来报收铺，她还带着不少账务，才家去。
隔日一早姜氏果然就风风火火地让人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又带着几乎整个院子的人，走了。
她说，她要回庙里去，吃斋念佛，给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多求些福气。
摊上这样的婆婆，苏阳怡真的是哭笑不得。
因为铺子空了一大半，苏阳怡只好一人把诸大管事的事情都挑了起来，忙了一个上午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
“大卢小卢，你们两个过来，也别忙着在那做打扫的事儿！这事儿随便叫个丫头都能做，不用你们俩！”
那对双生姐妹花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跑到苏阳怡跟前儿，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少奶奶！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苏阳怡道：“你们两个算盘学得都不错，现在到了检验的时候了。现在，你们姐俩就去库房，清点一遍。做个新单子给我，再我这儿来，和昨天库房交上来的单子对一遍。两个人一起点若是还点错了，就罚你们一人一百个大钱！”
姐妹俩顿时都吃了一惊。
大卢满脸通红，连忙道：“少奶奶，算账我们会，数数我们也会，可是，我们没有做过单子啊！”
“做单子有什么难的！跟着我这么久，难道还没见过单子？还有库房里，会做单子的人大把，随便找个人问问也就成了，还要我亲自教你们不成？”
大卢想了想，也是……
她这才道：“是……少奶奶，真要扣钱啊？”
“自然要！不然我都教了你们整个月的算盘了，连数数都数不清，你们觉得不该罚啊！”
顿时大卢小卢就都紧张起来，两人匆匆答应了，一路小跑去了库房。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姐妹俩又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交出了新做的单子，和早上库房交上来的一样，没有差错。
而这期间，苏阳怡已经把手里该对的账都对完了。
她对大卢和小卢很满意，又道：“大卢你到下面去站着，就站在平时钟管事的位置上，看着咱们的伙计做生意。”




典妻 第五十四章 撑过去了
站在钟管事的位置上……
那就是站在前庄管事的位置上，守着伙计们做事了。
大卢也是伙计出身的，被调到苏阳怡身边的时间也不长，此时便有些犹豫：“少，少奶奶……”
伙计们也是各自成派的。其中有半数以上都是跟着赵仪走的。而赵仪这个人更是尖酸刻薄，平时见着苏阳怡也会冷嘲热讽两句，更不用说苏阳怡身边的小丫头了。
苏阳怡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自己手里整理出来的新花样交给小卢，道：“你坐我的车去，把这个交给颜华的颜掌柜。该怎么应答，你自己看着办。走吧，咱们一块儿下楼。”
说着，就站了起来。大卢和小卢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就跟着她下了楼。
前庄热热闹闹的，客人很多。
苏阳怡下了楼，把自己的车夫叫了来，嘱咐她送小卢去颜华，并道：“她是替着我去的。”
车夫明白了她的意思。
钟管事不在，前庄是由一个姓曾的年轻的小管事暂时负责，他原就是中管事手底下的，由钟管事从学徒带起来的。
因最近他师父钟管事隐隐有向苏阳怡靠近的意思，他自然而然也就跟着师父走。见着苏阳怡，他也分外殷勤，亲自上前见礼，道：“少奶奶。”
苏阳怡道：“楼上的小包跟着钟管事去了，只你一人顾着，辛苦你了。”
小包和小曾都是钟管事带出来的，分管楼上和楼下。
小曾陪着笑脸，道：“铺子里生意好，一晃眼便怕顾不上来。”
苏阳怡笑了笑，道：“我猜也是这样。你便到楼上去，顶着小包的位置吧。楼下就让大卢站着就是了。也免得你分不开身。”
说着，大卢就根据她的示意，站在了原来钟管事的位置上。
小曾有些诧异，但还是道：“少奶奶想得周到。”
苏阳怡点点头，看着大卢，道：“该整理的还是你整理，不懂的就问。你原就是在楼下的，该怎么做，不需得多说。实在出了乱子，先上楼找你曾大哥，他是个男人，压得住阵。若是做不好，扣你一百个大钱。”
顿时大卢就要哭了!今天少奶奶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要扣钱！
那是因为苏阳怡觉得这一招很好用！吓唬人吓唬得很到位！
小曾看大卢一副要哭的样子，顿时也乐了，主动给她解围道：“少奶奶放心，原在楼下的时候，大卢就是能干的。如今不过是清点下人数看看场子再加收收钱，她必定做得来的。”
原本收钱的有账房和前庄管事。账房跑了就只剩下前庄管事，后来前庄管事也走了，就剩下小曾。现在变成了大卢。
苏阳怡点点头，道：“你在楼上，多看着些。”
小曾连忙答应了，又冲大卢善意一笑。
吩咐完了，苏阳怡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剩下大卢战战兢兢地站在高高的台子上。
小曾抬头看了她一眼，打趣道：“瞧你吓的。”
大卢噎了噎，道：“我原就是个伙计，哪里做过这样的事。”
“最要紧的就是收钱罢了，别收错了。算盘会吧？别的都没什么要紧的。”小曾安抚了她一句。
大卢定了定神，道：“嗯。”
然后小曾上了楼。
大卢一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台上，聚精会神地拨算盘，不敢有丝毫的错神。她的算盘比小卢还好些，只是还没来得及用上，因此也格外紧张。
说是把事儿放下去了，苏阳怡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中途她又出来看了两次，不过没下楼，只在二楼逛了逛。又想着范氏生辰将至，选了块好料做礼。
这样一来，下面的人都知道她在盯着大卢，也没谁不识相去逗大卢。连赵仪都老老实实地管自己做生意。
说实话，赵仪最近也收敛了不少。孙大宝的事儿让她也有些被殃及池鱼的感觉。孙大宝是带着外室出去玩儿，结果被捉住了，折腾成那个样子。而她也是请了假跟着她爹一块儿去的。怎么说都站不住脚。连她爹都被姜氏说了一通。她倒也有些惶惶。
见着苏阳怡发了几次火，她也知道这典妻不好惹。要说赵仪，她比黄娟聪明就聪明在识时务。毕竟是在外头混过的，自己又能赚些银子的，见过些世面。比那种只在内宅里斗着的人眼界要广一些。
因此，最近她是不敢去招惹苏阳怡的。
傍晚的时候，小卢回来了，看她的样子，倒有些傻乎乎的。
苏阳怡突然明白了，当初自己第一次上颜华回来之后，大家看着她为什么是那种眼神了。
“事情办妥了？”
“回少奶奶的话，都办妥了。”小卢道。
“颜掌柜怎么说？”
“颜掌柜问，这些花样是谁选的……奴婢说是少奶奶选的，颜掌柜就放去了一边，说不用看了，少奶奶选的，必定是好的。”小卢道。
“还有呢？交代你什么没有？”
“没有了……就是去的时候，等了半天。颜管事后来来了，问了几句奴婢的身份，以及少奶奶为什么没有亲自过去。”
“倒是她的做派。”苏阳怡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算了算时辰，道：“准备一下，快要收工了。早点结束，咱们能早点回去。”
“是。”
不一会儿，果见大卢脸色苍白两脚虚浮地抱着钱匣子上来交单子了。
苏阳怡粗略地对了一下数，笑道：“你们姐妹俩，做得都不错。大卢你明天就来个早，叫上小曾一块儿去货仓对数，做好单子交上来，然后还站今天的位置。小卢你明天还跟着我，下午的时候去守货仓。”
姐妹俩答应了。
这时候，苏阳怡招招手，把她们叫过来，给了她们一人一百个大钱，笑道：“今儿是你们第一次挑大梁，做得不错，就该赏。以后可就没有了。要是明儿倒做不好了，就罚回来。”
“……”
大卢和小卢很能干，在苏阳怡身边呆了整个月，也带出一些来了。管事们走了，苏阳怡便把她们两个派了下去，她们竟然适应得很好，很有些让人惊艳的效果。慢慢地她们越来越顺手，苏阳怡终于轻松了一些。
这段艰难时期，可算是熬了过去。
管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第一批回来的自然是走得最近，出发最早的罗越和宋青。
苏阳怡看了看他们的货单子，倒是笑了起来，道：“倒是没有多进，正合了我的心意。”
宋青笑道：“挑些好的进了，次一些的一件没要。我们料想货仓越来越空了，少奶奶该想办法去府城找货的。这乡下东西，好的也就那样，倒是可以充个数做寻常料子卖。”
“是啊，前些日子母亲来过，是打算往府城那边找货源的。”苏阳怡道。
“看前面倒是空了不少，不少管事都出去了？”罗越道。
“嗯，我和母亲商量过，让他们各自出去寻货源了。多找些留着备用，到时候再遇上这样的问题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罗越有些惊讶的道：“楼下站的是少奶奶身边的大卢？”
“是她……小卢在库房。我也是逼急了没办法了，你们不知道，这铺子里一下空了大半……好在她们还算争气，也没有出什么大错。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分别再带她们一带吧，让她们在底下再呆几天，等人到齐了再说。”苏阳怡道。
罗越管库房，宋青管一路的账目。正好，就是和大卢小卢现在站的位置是一块儿的。
闻言，他们二人都答应了一声，心道给少奶奶把这两个姑娘带出来也好。她还是需得多几个真正能干的爽利人来扶持。
又过了几天，第二天批回来的是钟管事和小包。然后陆陆续续，都回来了。赵管事他们是最后一批。
苏阳怡带着大卢小卢一一验货。许是因为这次是姜氏亲自吩咐过的，而且她还很是法了一顿脾气，所以倒是没有人敢掉以轻心，进回来的也大多是好货色，价钱也比上一次公允了很多，不会一看就有很大的水分在里面。
当然，货量很大，苏阳怡也不可能每匹都验。她都是验了头批，对了账单，剩下的，送入货仓，都交给了罗越整理和对单。她也不打算亲自去跟。小卢在货仓已经混熟了，她索性就把小卢指过去蹦跶。
她们姐妹是双生，心有灵犀不同常人。一个在前庄蹦跶，一个在货仓闹腾，连对数都比旁人快。
这对姐妹花愈发打眼，能力，相貌都是越来越瞩目。而且她们性格活泼，做事爽利，又平易近人，很快，前庄后院楼上楼下就穿梭着她们的身影。那样子，倒比苏阳怡的人缘还好些。毕竟苏阳怡更多的是呆在楼上，很少下楼。
于是忙乱了大半个月的货仓不足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这趟忙下来，苏阳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是显得更加精神奕奕了。等铺子里趋于稳定，她就给还在庙里“清修”的姜氏去了信，把庄子里的管事大大夸奖了一通，并且诉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铺子的生意红红火火。




典妻 第五十五章 昂贵的屏风
铺子里稳定了下来，苏阳怡得了清闲，就开始专心跑屏风大绣的事儿。其中她又跑了几次饮宴，和范氏那个圈子彻底混熟了，并且打算在自己家里也做一次饮宴。
毕竟她家婆婆和相公不在，比起那些妇人，只有更自在。
差不多又过了二十多天，那副集合了几乎所有颜华优秀绣娘的绣品，终于完工了。算着时辰，叶泽也快回来了。
苏阳怡特地一大早地去看绣品。
颜梦岚对这副绣品非常满意。她自己本就是个大忙人，可是每天却还是有大半的时间抽出来去看这副绣品，还亲自参与了配色和选线。
出来的成品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六扇的屏风，绣着雄鹰展翅山河图。本来就是泼墨山水画，并没有很丰富的色彩，靠的都是墨浓墨淡。绣娘选线花了十分的心思，浓淡得宜，层次感十足。一眼望去就非常壮丽。
六扇都是不同的画，又彼此呼应，看着鳞次节比，非常立体。
“刨去人工，绣线，绣架，绣布等等，成本就花了五六两。买画样就花了十二两。再则做事儿都是一等绣娘，加上人工，费的时辰，成本最少也有十五两。这样算下来，就是三十多两。你怎么看？”颜梦岚笑眯眯地道。
苏阳怡对那扇屏风爱不释手，看了半晌，道：“若是买进书香门第，绝对是一件雅物。你心里估个价给我。”
颜梦岚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一百两起价。卖完，我算八成，你算二成，成本归我算。”
“合理。”苏阳怡笑道。
分成是早就商量好的。这笔屏风生意，其实大多还是归利颜华的。若是颜华有叶记那样的销售能力，恐怕一分也落不到叶记头上。
但是颜梦岚显然认为，花时间在自产自销上是不明智的。不如坐享其成，由叶记去跑这个腿。就算她占八成，成本自理，按她给出的最低价，也翻了倍了。只要这个市场打开了，有叶记跑在前头，她就更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