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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舞慈荏
落葵不知她为何如此慌张,但主子的慌乱自然也影响了她,于是主仆二人赶紧出了精舍,匆忙之间找了一条路就快步走了过去。虽然不知这条路是不是通向女眷区域的,但只要能够见到人,询问一下就应该知道了。
她们的运气不差,很快便看到一个小沙弥走在前面。落葵急忙走上前,福了一福道:“小师父请了。”
那小沙弥想来是甚少见到女客,吃了一惊之后立刻便又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两步站开,这才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不知有何事?”落葵便问道:“敢问小师父,这条路通向何方?接待女眷的区域该怎么走?”
那小沙弥从小在寺院长大,见过的女性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更是从未跟女人这么近距离谈话过,此时已经是面红过耳。不过他从小参佛,讲究的是与人为善,听了这话便知道眼前这两个女子乃是迷了路,想了想便道:“女施主,这条路并不通向女眷区,不如小僧带你们过去吧。”
也免得这两个女子乱走,这么走下去可就到僧人们的僧房了。
三娘子和落葵自然感激不尽,急忙跟着小沙弥换了个方向,向前走去。
那小沙弥虽然奇怪这两个女子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走到这里来,但他毕竟不擅跟女性交往,想来想去还是把疑问给咽到了肚子里。
三人闷不吭声走了半晌,三娘子终于看到了给女客安排的院子,不由松了。大气。
那小沙弥走到此处便停下了脚步,说道:“两位女施主,小僧就送到这里,前方便是招待女眷的地方,小僧就不奉陪了。”
三娘子这回倒是诚心诚意地说道:“多谢小师父了。今日带路之恩,来曰我定当重谢。”
那小沙弥脸色通红,连道不敢、不需,回头就跑,似乎后面跟了只老虎在追。
三娘子不由好笑,转身让落葵扶着往院子走去。
然而来到大门前,却正巧见到一个僧人从里面走出来,转身关上了大门“咔嗒”一声上了锁。
三娘子和落葵心中一紧,赶紧上前两步,说道:“这位师父,为何要关门啊?”那僧人转头一看,顿时也愣了,问道:“两位女施主为何还在此处?”
三娘子心中那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了,强自镇定地说道:“我乃刑部侍郎陈启郡的女儿,跟着我母亲前来上香的,不想在别处睡过了,此时才回来。敢问这位师父,我母亲她们可还在?”
那僧人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们一眼,说道:“陈侍郎的夫人贫僧认识,不过她们走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里面已经没有人,所以才会上锁的。”三娘子脸色一白,顿时慌了手脚,说道:“她们走了?怎么会的?
我明明还在这儿啊!”那僧人说道:“这贫僧就不知道了。两位女施主,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下山的好,不然一会儿天黑了就不好办了。
三娘子早已没了主意,求救似的看了看落葵。可落葵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主意?当下只知道不能继续在这儿耽搁下去,急忙说道:“姑娘,我们快走吧。到了山下,雇辆马车赶紧回去才是真的。”三娘子现在只要有建议就好,根本无法考虑这建议是否合适,当下赶紧点了点头,跟落葵相互搀扶着就往寺外走去。
这灵山寺并不偏僻,否则也不会成为京城贵妇们上香的首选。可三娘子主仆不过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这点路程对她们来说还是要了小命了,平日里坐着轿子上山,何曾感觉到什么困难?
不过的路程,也没有什么弯弯曲曲的山路,可当她们两个磕磕碰碰走下来的时候,却还是已经天色全黑了。即便如此,两人也已经觉得双脚抽筋,疼得再也迈不动步子。
灵山寺下,因为沾了寺院的光,所以酒楼客栈什么的都不缺,自然也有专门提供马车的车行。然而做什么都需要用钱,此时三娘子和落葵身上哪儿有钱?只得从头上拔了些首饰之类的下来,权作车资。
但这两个小女孩实在是没什么生存的经验,也不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拿了价值连城的首饰一不懂价值、二不懂隐藏,大喇喇给人看着,当下就有人盯上了她们。
于是当两人转过一条路,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时,便有几个泼皮无赖跳了出来,将两人狠狠推倒在地上,抢了她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跑。
她们整个都愣住了。从出生到现在,她们何尝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哪里还有那些泼皮无赖的身影?这下子身无分文,还被那些人推到地上伤着了手脚,身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委屈,当下便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可惊动了周围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来探听情况,见是两个小
姑娘被人抢了,不由个个都摇头叹息。
落葵强忍着羞愤,厚着脸皮向他们欲借一些盘资回家,却没料那些人同情归同情,却无一人肯拿钱出来帮助她们。一眨眼的工夫,原先围拢的人群就消失了踪影,只剩下她们两个形单影只,好不凄凉。
夜色笼罩,两个小姑娘无依无靠,只能互相依偎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她们只要委屈一下,到车马行去恳求一番,请他们送自己回去,到了家以后再给车钱也未必就不是个办法,但她们根本没有生活的经验,又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正在彷徨无依间,却见一辆马车从眼前驶过,不一会儿停了下来,一个丫鬟跳下车来,走到二人面前说道:“两位姑娘,天色已晚,你们为何还在街头逗留啊?”
三娘子悲从中来,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凄惨过,顿时也不管人心难测,哭着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母亲丢下自己走了,主仆二人下得山来却又遭逢抢劫,现在身无分文也不知如何能回家等等。
那丫鬟听得一脸同情,看着她们说道:“你们且先等等,待我回去禀明了我家少爷,若是他允许的话,我们捎你们一程如何?”
落葵听说那马车里坐的是一个男子,便有些犹豫。然而三娘子早已经胆寒,一心只想到快点回家,回到二姨娘身边,哪里还会在乎其他?当下忙抢着回答道:“那当然好!这位姑娘,劳烦你为我们说说好话,请你家少爷一定要带上我们啊!”
那丫鬟笑道:“我尽力而为。”便走回了马车。
不一会儿,又见她走了回来,笑着说道:“二位姑娘,我家少爷同意载你们一程了,你们快跟我来吧。
三娘子喜不自胜,赶紧就跟着那丫鬟走上前去。而落葵虽然仍有疑虑,但她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也想快些回到家中,便自我催眠起来这乃是三娘子的决定,与她无关,她只是不能反抗主子的决定罢了。这么一想,倒也轻松了几分,赶紧跟上了三娘子。
两人上了马车,只见里面倒还宽敝。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坐在里面,衣着严谨、面目端正,看上去温文尔雅,并不是什么纨绔之辈。
看到她们,那男子微微一笑,道:“天色已晚,在下送两位姑娘回去,只是这马车只有一辆,还要委屈两位姑娘跟在下同行一段了。”
见是这么有礼的男子,两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随即脸上升起一团红晕,三娘子道:“不敢当。这位公子危难之时肯伸出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说什么委屈?、,那丫鬟跟在后面也上了车,倒是活泼,说道:“两位姑娘请坐。我家少爷最是和气的,不必拘束。”
那公子轻轻敲了她的头一下,带笑轻斥道:“不得调皮。”
那丫鬟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于是马车继续前行,还好赶在宵禁之前回到了京城。
三娘子主仆乃是幽居深闺的人,哪里知道陈家在京城的哪个角落?
好在那公子看来也是对京城颇为熟悉的人,听到刑部陈侍郎的名字后便心中有数了,让车夫直接将马车驶到了陈家的后门。





九鸾 (109)怒斥
’,这位姑娘,在下就送你到这儿了。日后还请多加小心。切莫再在外面逗留太久,以免惹出事端。”那公子温言说道。
三娘子又羞又愧,满心的委屈,生怕那公子将她当成了那种不守规矩的女子,却又找不到话来解释,顿时眼泪都要下来了。
落葵却没那么多的心思,只是赶紧催促着三娘子道:“姑娘,我们还是快些下去吧。想必二姨奶奶她们都已经等急了!”
三娘子虽恋恋不舍,却也知道就这么赖在车上怕是更加不妥,只得郑重谢过了那公子,然后在落葵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那公子说了一声“保重”之后,马车便绝尘而去,主仆俩站在门口,目送着马车没入漫漫黑夜中,这才转过身子。
落葵上前使劲敲子敲门,过了许久才有看门的小厮过来,开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啊!这不是三姑娘么?老爷和奶奶找了您半天了!”门房看着她们,高声叫道。
回到自己家中,三娘子的娇蛮脾气便又上来了。更何况今天这种境况怕是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听到门房叫她,三娘子更是火冒三丈,怒道:“该死的狗奴才!知道是本姑娘还不赶紧让我进去?仔细我告诉二姨娘扒了你的皮!”那门房一滞,急忙挂着谄笑打开大门,恭恭敬敬将她请了进去,看着她高昂着脑袋骄傲地走过背影消失不见了,才收了笑容,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唾沫。
“我呸!出个门这会儿才回来,四处去找也不见人影,也不知是跟哪个贱男人到什么地方厮混去了,还好意思在这儿摆小姐的谱?”三娘子自然不知那门房在她背后的嘀咕,快步走进了后院儿,本想直奔凝芝阁的,却没想到在半路碰到丁香对方恭敬但却坚决地说道:“三姑娘,老爷、奶奶、二姨奶奶和五姨奶奶都在正院儿里等着您呢,还请随奴婢来吧。”
三娘子心中打了个突,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对丁香她可不敢颐气指使,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只是为何父亲、母亲和姨娘会聚在一起等自己呢?今儿个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可也不是自己的责任啊!若不是大夫人走的时候不叫上自己,自己又怎会如此落魄,还差点回不来?
这么一想,她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
对有错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夫人她要去跟父亲说,让大夫人好好受点儿教训!
于是她一昂头,说道:“走吧。”
丁香讶然,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娇蛮的神色不禁暗中叹了口气。
带着三娘子主仆来到正院儿,三娘子一看,顿时又有些忐忑。原来不仅是父母亲和姨娘,就连哥哥、弟弟、妹妹们也都全部在场。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青中带黑,大夫人则一脸冷漠,眼中不时露出幸灾乐祸的光芒。二姨娘倒是眼含着泪珠,担忧地看着自己,嘴唇翕动着,却什么也没说。
三娘子顿时眼圈儿一红其实很想扑进姨娘的怀里狠狠地撤娇,然后让姨娘好声好气地劝慰自己,但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嘟着嘴走上前,毕恭毕敬对陈启郡和大夫人行了个礼,道:“女儿参见父亲、
母亲。女儿回来晚了让你们担心了。”
陈启郡看着这个原本很是注重仪表的女儿。头发乱了、首饰没了、衣衫也破了,从破口处隐约露出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血丝和淤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一想起傍晚以后发现她不在时众人的臆测,不禁更是怒火中烧。
“你还知道回来!”他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三娘子一愣,愕然抬头看着他,难以置信地说道:“父亲,女儿是因为被母亲落下了,这才错过了回来的时间”“三姐儿”大夫人打断了她的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下午都跑到哪儿去了?我四处派人寻你也寻不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总不能我们娘儿几个都留在山上只为等你一个吧?再说,我不是派了人在寺里等你么?难道你没看见?就算没看见,寺里的师父们也该告诉你吧?还是说,你原来根本就不在寺里,而是私自跑下山去了?”
一连串的问题提出来,三娘子顿时就给炸晕了。
大夫人有派人在寺里等她吗?可那位师父没跟她说啊!难道是那位师父不知道?
她有些慌了,急忙说道:“不不是的,我真的还在寺里,只是睡着了后来我找过你们,是寺里的师父说你们已经走了,我才赶紧下山来……”
“够了陈启郡打断了她的话,怒道…’,你姨娘是怎么教育你的。出门在外,竟然扔下母亲自己到处乱走,不论去了哪儿,都是不守规矩!你看看你,弄成这个样子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自己脑子里臆想的情形气得发昏,他猛地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骂着“孽障!孽障!”二姨娘惊恐地看着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一边磕着头一边哭道:“老爷,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没有教好三姐儿,不是她的错。您就原谅她吧!”
三娘子见二姨娘跪下,心中顿时也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却止不住她双脚发抖,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陈启郡气得脸色铁青。今天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他陈家教女无方的罪名可就流传开了,今后叫他在同僚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若是再传到上官的耳朵里去,那他的仕途……
一想到这里,他恨不得就此把这不省心的女儿打死了算了!
大夫人在一旁冷笑着,权当看戏了。看得正热闹,却突然接收到来自九娘子的眼神,她愣了一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
“老爷,您先消消气,坐下喝口茶。”她站起身来,笑眯眯将陈启郡劝回椅子上坐下,亲手端过一杯茶,这才看了二姨娘和三娘子一眼,缓缓说道“老爷,三姐儿在外面逗留那么久,又是这副样子回来,就算没有什么,怕是也要被说出点儿什么来了。因此妾身倒是觉得,这会儿生气也于事无补,您也别想着惩罚三姐儿,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原本没事儿也会变成有事儿,反倒不美。”
陈启郡的脑子总算冷静了一些,看了看她,却仍旧一言不发。
大夫人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又道:“再说,三姐儿一个姑娘家,流落在外,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必定是吃够了苦头,这也就够了。若是再添些什么伤痕,人家还以为我们陈家虐待女儿呢。她毕竟是老爷的亲骨肉,老爷又怎么舍得她吃苦?”
陈启郡看了一眼三娘子,见她一身的狼狈,毕竟是平常疼宠的女儿,顿时心中的气便也消了几分。
反复思付了一番,他不得不同意大夫人所说的话都是对的。这事虽然严重,但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家里人知道,若是他大发雷霆,传了出去,反倒是弄得人人皆知了,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再说,不管怎样总是自己的女儿,难道还真能打死了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三娘子,怒道:“你这不省心的孽障,平日里学的女诫、女则都白学了!有你母亲为你求情,今天这事我不想追究,不过从明天起,你就跟着你母亲,好好学学规矩!就你这样子,谁家敢让你做儿媳妇儿?!”
说完”亨了一声,甩袖就走。
大夫人暗中得意,却是一脸关切,急忙跟着陈启郡离开了大厅。
剩下的人则窃窃私语着,不一会儿,只见五姨娘站起身来,走到二姨娘和三娘子身边小声安慰了一番,便径自带了四哥儿走了。五娘子给九娘子使了个眼色,也悄无声息走了出去。剩下六娘子、八娘子、九娘子跟六哥儿,几个人悄悄站起身来,蹑手蹑脚从厅里逃开,并没有上去跟二姨娘说鼻。
九娘子知道自己这些人从来不被二姨娘放在眼里,而且彼此一向都看不顺眼,这会儿不论上去说什么都有冷嘲热讽之嫌,费力不讨好,说不得还会成为二姨娘母女的出气筒,还是安安静静走人比较好。
六娘子和八娘子要回自己的院子,几人就在门前分了手,九娘子自带着六哥儿向西厢房走去。
六哥儿如今上学了,更加的懂事了,聪明伶俐不下于九娘子,只不过少了她那两世的经验罢了。今儿个这事情,他看得似懂非懂,便拉着姐姐的手问道:“姐姐,方才父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三姐姐今天这么晚回来,是不是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九娘子微微一笑,对他的敏锐很是满意,说道:“是啊。弟弟,你已经读书了,应当知道一个女子应该遵守怎样的规则。如果一旦某人打破了规则,那就是不守规矩,是要受到别人的唾弃的。
六哥儿仍旧有些迷迷糊糊,年纪还小的他并不明白一个被人唾弃的女人会有怎样的遭遇。




九鸾 (110)陷阱
但六哥儿不明白,六娘子却很明白。
她很努力地压抑住自己,才没有发出惊叹的声音。自从九娘子让她等待,她就猜到书娘子一定是有法子对付三娘子了,但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狠毒的方法!出了今天这事,别说马尚书府了,就连京城里怕是都没有了三娘子的立足之地,除非嫁到外面,否则就算有人愿意要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好可怕的计谋!
作为这件事的受益者,她自然是开心不已的,但对于九娘子的手段,她却又觉得透心的凉。好在自个儿选择与九娘子交好,否则的话……………,
她不敢想下去了!
然而三娘子身为当事人,却至今还未意识到此事的严重之处。
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了家中,原本期待着得到父亲和姨娘千般抚慰的,却没料没头没脑就被训斥了一顿,还被不由分说就交到了那个女人手上一她一向仗着姨娘受宠,对大夫人就不是非常恭敬,这会儿落到她手上,还能讨了好去?
她见众人都走了,便一头扑进了二姨娘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二姨娘也是泪如雨下,心疼地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见她一身的狼狈,越看越是心酸,越看越是愤恨。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娘子,这件事真相如何,她一看就能猜到几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现如今她们母女明显已经掉进了别人的陷阱,想要跳出来怕是不容易了。只恨自己身份低微,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儿,否则三娘子又怎么可能受这种欺侮?!
大哥儿却是颇有些不耐烦的。他看着面前的生母和亲妹,撇了撇嘴道:“姨娘,三妹,还是快回去吧,整理一下再说。你们就这样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太难看了!”
二姨娘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大儿子不耐烦的脸色,突然有些愣怔。
五哥儿倒还好,亲手扶起了生母道:“姨娘,大哥的意思,是你们先回去休息,三妹也需要好生收拾一番,她今儿个受的惊吓够多了。
再说,在这儿哭也没什么用啊。”
二姨娘定了定神。
这些年她基本上是一帆风顺的,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之间便有些糊涂了。此刻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于事无补,便擦了擦眼泪,让丫鬟们扶起三娘子,一行人缓缓回到了凝芝阁。
大哥儿打了个呵欠,见二姨娘她们已经走回了屋里,便说道:“姨娘,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不方便继续留在这儿。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二姨娘回答,转身便走了。
二姨娘有些愣怔地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心里忍不住一解阵发寒。
这孩子是怎么了?自己的亲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安慰一声都没有,就这么走了?!看他那浮躁的神色,是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啊!
她的儿子何时竟然变成这样了?!
五哥儿尴尬地看了看大哥的身影,又看了看二姨娘,一个是哥哥、
一个是生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转头去安慰妹妹。
二姨娘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心中又闪过一丝欣慰还好,这个儿子还是原来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安顿好了三娘子,第二天,二姨娘以三娘子受惊过度,需要静养为名,并未让她去大夫人那里听训。大夫人也不介意,反正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等着看好戏就是,教不教训三娘子都无所谓了。
而陈启郡,本就不管后宅的事情,再加上原本就疼爱三娘子,也知道二姨娘跟大夫人之间的矛盾,当日那番说辞不过是气话罢了。此时见三娘子不去大夫人那里,大夫人也闷不吭声,便也乐得装聋作哑,当这回事不存在了。
三娘子回来的当晚就被陈启郡训斥了一通,心里便有些惴惴地,接连好几日都非常收敛,乖乖地不敢惹事。然而过了几日,她发现似乎没什么动静,便又有些趾高气昂起来。
但非常奇怪的是,她发现渐渐地家里的下人们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还经常偷偷对着她指指点点,当她看过去的时候便飞快地一哄而散,情形十分地古怪。她心中诧异,便命底下的丫鬟们去探听原委。
丫鬟们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再加上某人刻意的透露,很快,事情的真相就传到了三娘子耳中。
三娘子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贴身丫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事实上,若不是这个菘蓝,她还真不可能听到这些话。因为如果是别的丫鬟,她们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在三娘了面前说啊!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脸色一会儿责一会儿白,手里拿着的手绢差点被撕成碎片,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说有人在造我的谣?!”菘蓝心中也十分害怕。若不是她是三娘子的贴身丫鬟,她也不想来传这种话啊!一不小心就会被三娘子迁怒的!
她小心翼翼,仔细观察着三娘子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的,姑娘。他们说,说您在外面被那些地痞流氓给给,………”其实谣传的内容有很多种,这一种还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了,把她说成是受害者。更无良的,说她乃是偷偷与人私会才会误了回家的时间,更有人说她在外面招蜂引蝶等等,尤其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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