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之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罪
从胸腔之中压抑着的气息化为凄厉的声音甚至压过了数十名箭师的控弦声。
大唐军方在这段时间里,能够调集到的最好的箭师直到此时来拉开了他们的弓弦。
他们的身前有许多半蹲着的民众,在拼命的敲击着手中的锅碗瓢盆,以遮掩激发箭矢时发出的声音。
而在此之前,这些箭师还未发一箭。
他们身上没有箭囊。
他们平时根本不容许任何人触碰的珍贵羽箭此时都在身旁的一些普通军士手中。
此时他们的这些羽箭的箭矢上已经均匀的????????????????涂抹上了一层黄色的药膏。
这些药膏并不是毒药。
在他们被安置在这一带之前,在军中一些将领的设想之中,只要是射出的箭矢,能够涂抹剧毒就一定要涂抹剧毒。
然而即便在这种时刻,军方拥有很多特权,但和之前任何朝代一样,毒药,尤其是只要一丁点就能够让普通人致命的毒药,却遭受着严格的管控,在这一带的坊市根本无法寻觅到。
这一带的坊市之中,却有几个很重要的医馆。
这些医馆之中,尤其有两个医馆是给军方提供金疮药和治疗血肉溃疡和脓疮的特效药。
在一名医师的建议之下,两个医馆里一种积压许久的黄色药膏被送了过来,然后迅速的涂抹在了这些箭师的羽箭上。
这种药膏叫做五麻清血散。
它的最主要作用,就是镇痛和快速活血。
事实上若是以吕神靓的见知来形容,那这种药膏便是一种很强的古代抗凝血剂和麻药。
这种药膏之前算是军方的特供品,是大唐军方之前和南方边境一个部落交战时所需。
那个部落擅长在山林之中游击作战,而且最为擅长的是攀爬树木然后射箭。
他们的弓箭射程并不远,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给大唐军方造成了惊人的阵亡。
他们的箭矢上会涂抹一种剧毒的树汁,这种树汁只要进入血液,其中的剧毒不仅会给中箭者带来剧烈的痛楚,让其迅速的丧失行动力,而且在接下来的数十个呼吸时间里,就会让中箭者浑身的血液凝结,让鲜血无法在血脉之中流动。
所以只要被这种箭矢射中,哪怕只是擦破了一些皮,也依旧会暴毙。
但大唐毕竟是此时世上最强大的帝国,军方在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之后,便很快研制出了这种剧毒的解药,就是这种五麻清血散。
这种药膏可以镇痛,不让军士因为极度的痛苦而直接死去,而且可以防止浑身的鲜血凝冻。
但在击溃了南方边境这个野蛮部落的威胁之后,这种药膏却渐渐失去了作用。
因为此时大唐军方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北方的游牧部落。
这些游牧部落????????????????在和大唐常年的边贸之中学习到了大唐的先进技术,他们有足够的钢铁,而且他们在北方也建立了巨大的城池,甚至建立了自己的重铠军!
他们的战斗方式此时和唐军极为接近,放弃了这种小打小闹的方式,他们的强大军械能够给军士的肉身带来极大的创口,这种药物虽然能够镇痛,但带来的活血效果,却根本不能止血,但凡身上有较大的创口,便根本不能使用这种药膏。
在这名药师提出来之前,大唐的军方那些军师,根本没有任何人想得到用这种祛毒镇痛的药膏来对付郑普观。
这些拥有极高智慧的人物,在听取这名药师的意见之后,便都醒觉过来,只要能够给郑普观不断造成创伤,只要他们的手段能够在郑普观的身上源源不断的留下流血的伤口,那这种药膏对于郑普观而言,便会是深沉黑夜之中的噩梦!
而在那些凄厉的军令声响起的刹那,这些之前在各种大战之中都能镇定自若的军师们,他们的身体也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们看到那些斜挂在郑普观身上的箭矢掉落的刹那,郑普观的背上一缕缕的鲜血,就像是黑布上的红色染料一样夺目。
在无数嘈杂的敲击声中,这些箭师的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是他们的双手,却是比平时更为稳定。
在弓弦的不断轻震之中,一支支箭矢如同复仇的幽魂朝着郑普观落去。
渡劫之王 第一千两百七十六章 末路
许多箭矢落在了郑普观的身上。
郑普观根本无法顾及这些箭矢。
他已经不复之前的骄傲和信心,他已经确定这处坊市和之前的染坊已经截然不同。
他觉得这座城里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有智慧,更懂得战斗,然而就是这些在他看来如同弱智一样的个体的智慧叠加之下,在他们惊人的战斗意志的冲击之下,这个埋伏圈对于他而言已经十分致命。
如果不能尽快冲出大唐军方预设的这个埋伏圈,他觉得自己会死。
在他看来,这些箭矢入肉很浅,而且带来的伤口和他此时浑身的溃烂以及在渗入他体内血液之中的水银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疗伤。
他必须等待真元修复好自己受损严重的双目。
所以当这些箭矢近身????????????????时,他只是护住了自己的面目,不让自己的双目受更多的伤害。
箭矢不断的落在郑普观的身上。
郑普观就像是变成了一只刺猬。
看着那些箭矢如计划刺破郑普观的血肉,提出计划的那名药师却没有欢呼,他的脸上也没有喜色,他的眼角反而流淌下晶莹的泪珠。
他的住所,便在染坊附近。
他现在还活着,但是之前已经传来消息,他家中的所有人,包括他的一对儿女,已经死在了郑普观之前的屠杀里。
郑普观的双脚疯狂的践踏在滚烫的残烬余火之中,刺入他血肉之中的箭矢几乎在数个呼吸之间就已经从他身上震飞出去。
那些后继的箭矢也无法追赶他的脚步,很快便被他逃出了射程。
他沿着自己放火的路往之前到来的那个城门口退去。
他心中牢记着染坊的方位,他很确定在这条充满火焰的道路上,这个时代的军方哪怕有再多的手段,也不够时间再组织出一个这样的埋伏。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周围的房屋还在燃烧。
他的双脚甚至不时的踩踏在滚烫的炭火上。
那些砖头和石块都因为温度太高而不断发出爆裂声。
尤其那种灼热的烟气不断刺入他的肺腑,然而在这样的道路上夺命狂奔,原本应该更难受的他,却反而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清凉之意。
那些崩溃之处,那些不断渗出的体液形成的水泡之中,都似乎有一些雪片在融化,在降低着他整个身体的温度,甚至让他为之精神一震。
一种独特的药力在他的血肉之中穿刺,让那些剧烈的痛楚都不断的消失。
这种感觉,甚至让他愣了一愣。
接着,他的脑海之中升腾起无法理解的情绪。
他感觉了出来这种药力来自方才的箭矢。
但即便他有着惊人的智慧和运算能力,在这种极短的时间里,他也无法猜测出那名药师的心思。
而在下一刹那,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肤上流淌着的清凉之意似乎有些不同。
就像是有水流在沿着他的肌肤不断滑落。
在下一个呼吸之间,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惊惶的嚎叫。
他毕竟不是普通人。
他彻底的反应了过来。
那是鲜血。
他体内的鲜血在不断的从伤口之中缓缓的流淌而出,他体内深处的鲜血,反而覆盖在他的肌肤上,就像是变成了????????????????此时穿越火场的他的降温剂。
“镇痛剂?抗凝血剂?”
他的脑海之中回荡起显得有些古老的字眼。
当旧时代溃灭,整个时代被迫迈入修真时代之后,拥有强大真元的修士都根本用不到类似这种的药物。
这种药物在修真界而言甚至连灵药都不算。
然而今日里,这种药物竟然被用来对付他?
更让他惊恐的是,这种手段对他极为有效。
他的真元不断朝着伤口浸润,不断的滋养着肉身,让他血肉重生,然而与此同时,真元让鲜血的流淌更为剧烈,而无法收敛的伤口,就像是变成了水库堤岸的破口。
寻常人细小的伤口最多流淌丝丝缕缕的鲜血,但他细小的伤口之中,鲜血却像是小股的泉水不断涌出。
他体内的真元固然不断让他生出新鲜的血液,但是他开始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真元在快速的消耗。
哪怕对于这座城而言,他体内真元都雄浑得像是一片海,然而即便是一片海,也经不起无数决堤的破口在以惊人的速度泄洪。
在这座城里,他的真元也根本无法得到补充。
他不怕自己的身体遭受损伤,但是他害怕自己的真元用光。
就如同再强大的基站,没有能源支持,那也是一堆毫无用处的破铜烂铁。
也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不远处响起的欢呼声。
他无法看见自己的身躯,但是那些无畏的追赶他,以及出现在他退路上的人们,却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现在的郑普观彻底的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身上的无数伤口,就像是无数的泉眼。
他身上流淌的鲜血,甚至浇灭了他脚下的炭火。
在压抑着却压抑不住的欢呼声中,他听到了狂暴的马蹄声。
听着那些声音的来处,他知道是某支新的骑军赶来,而且依靠着对城中街巷的熟悉,找了一条捷径来断他的退路。
而且他听得出来,不知道这支骑军用了什么方法,那些战马的嘶吼和呼吸都明显不同,它们奔跑的速度也很不对劲。
它们跑得很狂暴。
咚咚咚……
在他脑海之中生出更多的念头之前,他听到了异样的弓弦震荡声。
这些骑军的长弓似乎和普通的长弓不同,而且他们射出的,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箭矢。
等到呼啸的破空声落在他周围时,奔跑中的他感应出来,那是一团团不知道用什么包裹着的东????????????????西。
“又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手段。”
他惊怒不已,那些战马的狂暴似乎传染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喉咙里发出如此的嘶吼,甚至连数里之外的人都听得清楚。
他尽可能的闪避落下的东西。
这座城里所有的东西,他都已经不敢轻易用身体去触碰。
然而这些包裹之中的东西飞洒出来。
它们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洒,散发出他熟悉的味道。
那些粉末落在他的身上,和他肌肤触碰的刹那,便像是贪婪的恶兽吮吸着他的鲜血和血肉,然后腐蚀着他的身体和意志。
他的身体因为那些药膏而有些麻木,感觉不出痛苦,但是那些粉末带来的热力,以及呼吸之中带来的熟悉味道,却让他清晰的判断出来是什么。
石灰!
又是石灰!
“又是石灰!”
他不想喊叫。
然而此时,他却无法控制的吼叫了起来,“又是石灰,你们又用这种东西,你们到底有多少石灰!”
今日的城中充满血腥和悲壮。
然而听到他这样的嘶吼,不少沉默着,不断逼近他的军士和寻常百姓,此时的嘴角却都不由得泛出讥讽的冷笑。
石灰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街巷中一段院墙,一间新起的房屋,便不知道要多少石灰。
而今日过后,这些被燃烧和损毁的房屋要想重新建造起来,又不知道要多少石灰。
便只是在不远处一个塌掉大半的库房里堆积着的石灰,便不知道可以将多少个郑普观埋进去。
渡劫之王 第一千两百七十七章 等他
只是老套的手段,但这种老套的手段,却让郑普观觉得自己的血肉在层层的剥落。
只是这种缺乏创意的陈旧手段,却让他觉得自己有力根本使不出,就像是被丢入石灰潭里面正在腐烂和死去的青蛙。
然而此时,他没有任何的选择。
他只有继续狂奔,继续逃离这些人的包围。
轰!
一匹战马被他整个抛飞出去。
他完全可以避开这匹战马的冲撞,但他此时需要这样的行为来给自己增加一丝信心。
蓬!
他的身体前方,两根绷紧的长索几乎正好挂在了他的脖颈上。寻常人若是像他一样高速狂奔,恐怕这一????????????????下脖子便已折断,然而此时断的却是这两根绷紧的长索。
他的身体只是微微后仰,便强横无匹的冲了过去。
他依旧跑得很快,他的力量依旧不可理喻。
在这个时候,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或许是因为死亡的威胁而激发出了更多的潜力。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了一阵新生的痛意。
这痛意来自他的双脚。
他听到了一种类似瓦片在摩擦着硬石板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的脚底也传来一阵阵的就像是瓦片在刮着骨头的痛楚。
他一时有些茫然。
心想难道是那种药膏的药性终于要被化解。
一念至此,他心中甚至燃起了一丝欣喜,身体里似乎激发出了更多的潜力,有种下意识的要印证这种猜测的想法。
他狠狠发力,双脚蹬踏在地面上,猛然跃出。
砰!
他的双脚落在地上。
“啊!”
但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耳廓之中却传来更清晰的摩擦声,脚底传来的痛楚,让他瞬间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一声更为凄厉的嚎叫,从他的喉咙和唇齿之间喷薄而出。
他脚底的血肉已经掉光,那些类似于瓦片刮擦石板的声音,实则是他脚底的骨骼和石板碰擦的声音!
在这些道路上,那些石灰粉包虽然大多没有击中他,但大量的石灰粉落在道路上铺开,他的双脚在道路上踩踏的同时,这些石灰粉也在不断贪婪吸吮他血肉之中的汁液,像无数带着腐蚀性的小刀在挖取他的血肉。
那些药膏让他对于身体血肉的感知变得麻木,但这些药膏的药力无法深入骨骼,所以此时他脚底的血肉掉尽,当路面和他的骨骼摩擦时,这种刮骨般的疼痛感便终于让他意识到他之前的认知是错误的。
并非是他体内的潜力在被逼迫出来,并非是这种药力即将过去,而是他浑身的血肉真的在减少。
“你们!”
伴随着一声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嚎叫,他再次愤怒的厉啸出声。
他????????????????无法相信这些凡夫俗子竟然能够将他伤成这样,他现在很想杀人,然而他现在去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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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中每一个人对于他而言都像是蚂蚁。
但他现在不可能杀死所有蚂蚁。
那多捏死一只蚂蚁或者少捏死一只蚂蚁,似乎就根本没有区别。
所以他依旧只有跑。
他无法相信自己面对这一群蝼蚁一样的人,竟然只能逃跑而不能还手,他也不能相信,自己如同天神下凡一样肆意的屠杀着这些人之后,这些人的信心和勇气没有被击溃,反倒是他自己的信心和战意已经被尽数击溃。
他不相信。
但这却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
啪的一声轻响。
他听到又有一个东西被丢了过来。
接着这个东西里发出了无数嗡嗡的刺耳响声。
无数细小的东西飞舞而出。
这是凡夫俗子的世界,所以不可能是什么强大的蛊虫。
这种声音让他瞬间就明白,这应该是某种蜂类。
他往前突进的身影因为脚底的剧烈疼痛和这些蜂虫发出的声音而有所停顿。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几声痛苦的闷哼。
可能是因为他此时身上的溃烂血肉和药力都使得这些蜂虫避道而行,所以这些蜂虫此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叮他,反而是更远处有人被这些狂舞的蜂虫叮到了。“你们!等我离开此间,伤势复原,我一定回杀死你们所有人!我每日潜入进来杀一批,每日来杀一批,一定可以将你们全部杀光!”
即便这种对付他的手段失败,但郑普观依旧没有任何的得意之情,他甚至也不敢主动去冲过那些蜂虫密集的区域,只是用力的倾听着,从一侧冲过,与此同时,他发出了震天的厉吼。
没有人为之所动。
所有人听着他的声音,反而面露讥讽的神色。
因为所有的人听上去都觉得此时的他是色厉内荏。
所有的人都听得出他此时的话音里没有自信,只有仓皇。
或许他逃出去之后,真的能够做到他威胁里所说的事情????????????????,但他首先要做到的,便是要能够逃出去。
不知为何,或许是有些人发出了冷笑声,郑普观感应到了这座城里的情绪。
这座城里的人对于他这种威胁表现出来的不屑和冷笑,让他色厉内荏的厉啸声戛然而止。
又或者是他体内的鲜血流淌得太快,流出得太多,所以他此时整个身体都冰冷起来,就像是周围始终有团冰水在包裹着他。
与此同时,他双脚的每次触地,那骨骼和地面的摩擦,也让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
他此时已经慢了。
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但他的前行的速度在这座城里所有人的眼里,已经比之前慢得太多。
而且这座城里所有人都已经看得出他的意图。
那些之前停止救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自己祖上经营多年才建起的房屋被烧毁的人们,此时正在等他。
这些人平时手头都有很多的活,为了生计,他们一日里有很多事情要忙。
然而今日里坊市烧毁,房屋住所被毁,商铺连带着货物一起消失。
他们救火也救不急。
他们没有事做。
他们只是看着余火未消的残垣断瓦,在等着他,在盘算着怎么用节省下来的力气,来好好招待这个毁了他们的家,以及杀死了他们很多亲人的恶魔。
渡劫之王 第一千两百七十八章 妖猫
郑普观在逃。
他和整个皇城的距离越来越远。
王离和吕神靓角楼的最高处都只能看见他的身影而看不清他身上伤势的具体状况,更不用说站在城门楼下方的女皇帝。
但是毫无疑问,这一战已经让她身后的那几名罪臣无法想象。
在王离和吕神靓进入皇城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王离和吕神靓如此强大,而在真正见过王离和吕神靓的力量之后,他们便觉得这样的力量有些无法战胜。
尤其当他们听到女皇帝拒绝王离和吕神靓的帮助,执意要用这座城的力量来和郑普观战斗之后,他们又觉得恐怕这座城会生灵涂炭,整个大唐都恐怕由盛转衰,帝国行将崩塌。
他们想过胜的可能,但没有想到胜得如此容易。
即便此时郑普观还在逃,但只是付出那样微小的代价,他们就已经觉得无法置信。
他们知道女皇帝在某些方面,尤其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概他们根本无法比拟,但他们心中却始终无法承认,在学识和智谋等诸多方面,他们不如这个女皇帝。
然而现在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似乎事实就是如此。
在王离和吕神靓到来的判断方面,在这座城和郑普观的战斗方面,她没有犯任何的错误。
所以天下还是她的。
那张皇位,还是她的。
有沉重的落地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王离和吕神靓直接从角楼的顶端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女皇帝的身边。
“你们和她实在差的太远了。”
女皇帝并不喜欢痛打落水狗,并不喜欢出言奚落这些反叛不成的臣子,但同样身为女子的吕神靓看着他们灰暗的脸庞,却是忍不住出言讥讽,“凭什么你们觉得推一个乳臭未干且胆怯的太子上位,就能让你们的大唐王朝朝着更好的地方去?只是为了保持你们男尊女卑的想法,就要让整个大唐王朝的百姓去承担这样的后果?”
“这又何止是男女的分别?”这几名罪臣都默默的垂下头颅,他们的心中响起这样的声音,但都没有进行辩驳。
因为此时任何言语的反驳都比他们的脸色更为苍白无力。
“的确是厉害。”王离看着女皇帝,也是忍不住真心赞叹,“就算是换了我,要用城中的力量来对付郑普观,我也没有必胜的信心,因为根本什么案例可以比对。”
他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任何的判断都要基于足够的数据比对,或者说历史上有过相同的战例,然而今日里想要屠城的郑普观和这座城的战斗,在历史上却根本没有什么相似事件可以比对。在这个世界里,过往历史上再强大的狠人,都比郑普观要弱小太多。
“真的不是盲目自信?”吕神靓看着嘴角泛起微笑的女皇帝,却是忍不住看着她问道:“你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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