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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之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罪
他的感知和这座道宫接触的刹那,他气海之中的真元就如浪涛一般拍击在这座道宫的基座上,发出了惊涛拍案般的轰鸣。
灰色的
气流在这座道宫的表面不断的荡漾。
这座道宫的确不是天道法则欺瞒他神识而产生的虚幻感受,而是真正的实体。
他真元和神识和这座道宫的接触,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真元被排斥,但这座道宫本身的元气却又让他有种熟悉之感。
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种熟悉来自于何处。
堆砌成这座道宫本体的元气,似乎竟来自于那些灵砂之中的驳杂元气!
灵砂之中的驳杂元气对于修士而言是有害的杂质,炼气九层的修士要晋升筑基修士时,所要面对的灵毒劫,便是来自于灵砂、灵药之中杂质的堆积。
各种驳杂无用的元气就像是铁矿石之中的杂质,在炼气期修士真元凝液,突破到筑基期时,其中和真元融为一体,平时根本感受不出来的杂质,便熔渣般自然析出,变成了灵毒。
所以修士在炼气期中,吸纳的灵气越无杂质,体内驳杂元气的堆积越少,到筑基期时,产生的灵毒便越少,对于今后的修行便越是有利。
修真界中极为稀缺的筑基丹,就是用在筑基时化解灵毒的。
只是和绝大多数炼气期修士明知用更为洁净的灵石修行更好一样,他们明知筑基丹有用,但大部分人还是不可能得到这种宝物。
吕神靓一直是让王离用灵砂修行的,而且平时只要得到有助于修行的灵丹,她也是生冷不忌般让王离有什么吃什么,似乎根本就不考虑这种修行方式会不会让王离的体内就像是一个杂货铺。
王离自己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毕竟对于他这种低阶修士,修炼进阶的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本身的玄天道诀修行也出现了诡异的问题。
再加上以他对吕神靓的了解程度,他之前都觉得,哪怕到了筑基期的时候他面对的劫数没有变化,也真的是灵毒劫,那说不定到时吕神靓都已经设法搞到一枚筑基丹了。
最关键的是,在日常的修行之中,他也没有觉得这样的修行方式有什么问题。
他都没有感觉到多少驳杂元气的堆积。
可能是因为和典籍上所说的一样,驳杂的元气和真元融为一体,只有到筑基时真元凝液才会析出?
但因为感觉不到,所以这种担忧在日常累月的修行之中,就早已被淡化了。
但现在这座道宫的本体,却是那些驳杂的元气堆积而成。
所以那些驳杂元气没有消失,只是用于建造这座道宫?
那他自己现在的真元,岂非极为纯净?
“……”
这种发现和猜测,让他顿时又有些无语。
真的是忍不住怀疑他的师姐。
难道她如此生冷不忌的修行方式,是早有预谋?
他甚至感觉驳杂元气越多,这座道宫还能更加紧实的样子。
不过再怀疑师姐,目前也的确没有用。
关键要搞清楚这座道宫对他有没有危害,有没有用。
不知为何,当他心中刚刚闪现这样的心念时,他直觉自己好像和这座生人勿进般拒绝他真元浸润的道宫有了奇特的感应,似乎只要他愿意,他就能瞬间进入这座灰色的道宫。
王离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行按捺住了好奇和冲动,退出了内观的状态。
万一真的一下进去了,进去之后又遇到一个更厉害的灰衣修士,以他现在的状态,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觉得现在自己最迫切的,是需要和自己的师姐再进行一次更深入的交流。
虽然师姐很多时候都不靠谱的感觉,但至少她在身边,就会更安全一些。
哪怕在通惠老祖的那种天劫之中,他敢站得那么近,敢在那种时候直接去抢阴雷伞,并非是他觉得自己多厉害,而是因为有她在身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繁星缀满了黑色的夜空。
王离的身影出现在孤峰的这几座石庐外。
按照他对吕神靓的了解,刚刚入夜的这段时间里,吕神靓有很大几率会清醒约半个时辰的时间。
按照习惯,只要他在她的静室之外等着,她就会出来和他说些话。
王离还挺喜欢这一段等待的时间。
但今日,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些异样的华光在夜色之中流动。
那些华光朝着孤峰而来,来自玄天宗掩映在夜色之中的群峰。





渡劫之王 第二十四章 不要再见
王离看着那些华光,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的眉梢往上挑起,然后又落下。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一丝嫌弃,然后又归于平静。
他负手而立,静立在悬崖边。
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那些光华初时来得很快,但越是接近孤峰便越来势越缓,最终到距离孤峰还有数里之遥时,所有这些光华之中,便只有一点缓缓的靠近过来。
靠近过来的这点光华透露着谨慎,森冷的气息划破夜色而来时,初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航行在空中的一艘玄铁大船,但靠近王离所在的这处悬崖时,却是彻底露出了狰狞的全貌,乃是一柄巨大的乌金色法剑。
这柄乌金色法剑宽逾两丈,长度竟有十余丈,厚也有丈余,通体给人沉重如岳的感觉。
它的剑身光滑无比,星光在剑身上闪耀,就像是流水一般顺着剑身流淌。
但这样的一柄巨剑上,却只是站立着两名修士。
剑身中部为首的一名中年修士身穿的法衣也是乌金色,身上有多处乌金小剑符纹,他的双眉斜飞入鬓,五官端正,目光闪动之间,就像是有冷厉的剑光时不时要透出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力。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一名身穿白色法衣的年轻修士,这名年轻修士面容俊秀,身材颀长,他身上的白色法衣上流淌着云纹。
他站在这名面容威严的中年修士身旁,安静而谦和。
王离看到那名中年修士时丝毫没有意外的情绪,但看到这名身穿白色法衣的年轻修士时,他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可察觉的苦笑,但旋即又恢复如常。
这柄乌金色巨剑上的中年修士看到王离似乎根本就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脸上顿时泛出一丝不悦的神色,他驾驭着这柄飞剑,原本是想要以剑尖抵在这悬崖的边缘,然后登上这片天然的石台,然而王离负手而立站在这悬崖边上,他的这柄巨剑即便靠上去,他直觉王离似乎也不会给他让出道来。
于是他这柄巨剑行进方位略微改变,直接从侧方靠近。
“师姐布置了法阵的。”
但也就在此时,王离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恒元师叔,师姐布置的这法阵肯定抵挡不住你这巨昊剑罡的威能,但若是她小心布置的法阵被你这剑罡损毁了,她若是跳到你这剑上自爆金丹,我应该无法压制得住,因为我最近身上用于压制她自爆金丹的法器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
被他称为恒元师叔的这名中年修士顿时一僵,这柄乌金色巨剑也顿时凝滞在空中。
看着不卑不亢的王离,他甚至直觉王离已经猜出了他们的来意,但不知为何,王离这样的态度,让他有种连发作都发作不起来的感觉。
他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这才看着王离,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道:“听说你们乘着华阳宗通惠老祖渡劫,抢了通惠老祖的阴雷伞,
接下来又去黑水市集将之直接出售,换了一枚清净还神丹和数百万灵砂。”
王离平静的看着这名中年修士,道:“大致如此,但是说从通惠老祖手中抢阴雷伞却是不对,那阴雷伞最后是通惠老祖赠给我们的。”
这名中年修士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声音也微寒起来,“说法归说法,但我听的事实是,是你们先行乘机夺了阴雷伞,接着用言语挤兑,又逼近通惠老祖用自爆金丹威胁,这才得了这阴雷伞。”
“恒元师叔你比我聪明,自然比我有判断力。”王离认真道:“你若是听全了事情经过,应该知道,当时我师姐自爆金丹,但已经被我第一时间出手压制。那阴雷伞说到底是通惠老祖之物,他若是不愿给我们,当时他元婴已成,就算不能乘着我压制师姐自爆金丹,也足有时间全身而退,再找我们算账。但他非但将阴雷伞赐予我们,甚至在我师姐言语不善的情形之下,还多赐了一部不俗的炼器法门,这只能说明通惠老祖心情极佳,他在这种情形之下当着那么多修士将这些许诺给我们,今后自然也不可能因此怀恨在心,也不可能迁怒于玄天宗。我也知道恒元师叔你是担心我和我师姐所为会为玄天宗惹来祸事,但事实是不会。”
这名中年修士面色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但心中却已十分意外,他看着王离,摇了摇头,道:“就算我觉得你所说是事实,就算通惠老祖甚至对你和吕神靓青睐有加,但你们触怒华阳宗其余修士应该是事实。的确以通惠老祖的身份,既然亲口说了那些话,他自然不可能再对付你们,但华阳宗的那些修士才是今后的麻烦。”
“若是真导致今后的麻烦,那我和师姐也会一力承担。”王离点了点头,平静道:“毕竟他们也十分清楚,我和师姐在玄天宗也只是在这孤峰之中修行,和玄天宗其余诸峰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认为我们强行占了他们的便宜,那也不会对付玄天宗其余诸峰,毕竟玄天宗其余诸峰并未因此得利。”
这名中年修士顿时气结。
其实原本事已至此,他受命来这孤峰,主要还是想要让王离交出部分好处,毕竟一颗清净还神丹和五百万灵砂对于玄天宗而言也不是小数。
但王离竟然直接将他后面要说的话都直接堵了,这让他顿时极为难受。
“师尊。”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那名年轻修士微微躬身对他行了一礼,恭谨道:“能否让我和王离师弟单独说些话?”
这名中年修士目光微微闪动,面色略微缓和,道:“好。”
那名白衫年轻修士身影一动,就像是一片被风吹起的白色羽毛,轻柔的落在了王离的身侧不远处。
那柄乌金色巨剑上的中年修士似乎也不愿意再看王离,只是漠然的转身,乌金色的巨剑便往后方的夜色之中退去。
等到这柄巨剑在夜色之中也显得细小起来,凝立不动的白衫年轻修士才有些感慨的看
着王离微微一笑,轻声道:“王离师弟,我们有多少年未曾见面了?”
“记不清。”王离也是微微一笑,道:“或许有个十几年了。”
白衫年轻修士静静的看了王离片刻,轻声叹息道:“终究还是生分了…当年在那批同门之中,我和你原本最为亲近。”
王离点了点头,道:“当时的确如此。”
白衫年轻修士眼中又有了些莫名的情绪,道:“师弟,哪怕只是同门一场,我也必须提醒你,若是此次还想平安无事渡过,你和吕师姐所得好处,终究还是要分出一些。宗主他们的忍耐终究是有极限的,之前他们当然必须忌惮吕师姐自爆金丹和他们同归于尽,但今后不一样了,按我所知,宗主已经到了金丹六层的修为,而且他得到了一块青木异源融于他的玄天剑罡之中,应该过不了多久,即便吕师姐想要自爆金丹和他同归于尽,他也有足够的手段自保。”
“多谢师兄好意提醒。”王离听着这些话语,他的脸色却依旧十分平静,如同一池凝固的秋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师兄,你还记得我是何时进入孤峰?”
白衫年轻修士微微一怔,沉吟道:“十五年前?”
王离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莫名的有些灿烂,他不说确切时间,却道:“是炼气一层不到炼气两层时。”
白衫年轻修士微微垂首,他明白了王离的意思。
当时的王离更是弱小如真正的蝼蚁,然而那时他便来了这孤峰。
白衫年轻修士转过身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并不算远的玄天诸峰,缓缓的呼出,“师弟,我已经炼气九层,最多明年我便应该可以冲击筑基了。其实你应该明白,你若是肯低头,你的修为进境应该不会在我之下。”
王离笑道:“我也已经炼气六层的修为了。”
白衫年轻修士愣了愣。
他真的不明白王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炼气六层在炼气九层的面前,还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
而且方才他看王离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似乎神识遭受了巨大的冲击,难道王离在这孤峰之中和吕神靓呆得久了,神识也不正常了?
王离在这时却收敛了笑容。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却认真的说道:“陈师兄,今后你不再到孤峰来了。”
这名白衫年轻修士顿时一怔,下意识道:“为何?”
“多少算是有些旧情,若是互相虚情假意,就令人难受。过来了我也不给你面子,更是难受。”
王离不看他脸面,只是看着远处在夜色之中闪耀的灵光越来越多的玄天宗诸峰,道:“所以今后不要见了。”
白衫年轻修士听着这一句很轻却很决裂的话语,他呼吸沉重,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听到王离又轻声补了一句,“再来,我怕师姐会动手。”




渡劫之王 第二十五章 他们才是玄天宗
所有先前赶来孤峰的光华全部朝着玄天宗的诸峰返回。
白衫年轻修士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被一道剑光接走。
王离依旧站在悬崖边上,他静静的看着那些光华和玄天宗诸峰,微冷的山风之中的寒意似乎渐渐堆积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庞线条在夜色之中变得冷硬起来。
他是玄天宗弟子。
被带入玄天宗修行时,他便和那些新入门的玄天宗弟子一样,在那些山峰之中修行。
和当年小玉洲各宗收入门墙的很多新人弟子一样,他们的出生地都在东极洲。
东极洲是小玉洲再往东的洲域。
只是现在东极洲已经不复存在了。
它毁灭在了混乱之潮里。
无数年来,各种生灵都在争夺的更好生存环境,而修真者渐渐占据了灵气丰饶的洲域。
随着一些强大的宗门脱颖而出,这些宗门的敌人被倾轧得难以在这些灵气丰饶的洲域生存,他们便被逼逃进那些生存环境较为艰难的洲域。
渐渐的,在那些至高的宗门庇护或者划定的道规统治之下的宗门占据的灵气丰饶的洲域便和那些生存环境恶劣的洲域泾渭分明。
那些生存环境恶劣,没有绝对秩序的洲域之中,其中大部分灵气还算不俗的洲域被称为混乱之地,而其中一些几乎是没有天地灵气,甚至还充盈着大量对修士不利的灵毒,修士长久在其中连原有境界都不能保住的洲域,就被称为绝境之地,意思便是连原有的境界都会被断绝掉的死地。
那些隐匿在混乱之地,被迫在混乱之地修行,被称为邪修或是魔修的修士们,原本就是在过往无数年肉弱强食的过程之中的失败者。
这些人对于占据着灵气丰裕的洲域的所有宗门都怀着天然的敌意,他们在混乱之地繁衍的后代,他们产生的宗门,很自然都是这些洲域的敌人。
这些混乱之地的修士,他们在绝对的力量上根本无法和中神州的强大宗门对抗,他们几乎不可能将那些最为强大的宗门击溃,取而代之。
但他们化整为零的进入灵气丰裕的洲域的暗杀和掠夺也从未停止。
同样,各洲的仙门为了抵御来自混乱之地的敌人,也会有大批的修士进入这些混乱之地去清缴这些邪修和魔修。
这些混乱洲域的修士在很多时候都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不可避免的,他们也会因为一些特殊的际遇而出现一些非凡的人物,有时候这些混乱洲域的修士也会在很多处区域同时发难,进行一些报复性的屠杀和掠夺。
这种时刻,就称为混乱之潮。
面对这种混乱之潮,以中神州的强大宗门为首,各洲的仙门就会马上组织起强硬的反攻。
各洲仙门的联军,都会反攻入混乱的洲域,清剿一轮。
然后这些混乱洲域之中的力量就会元气大伤,混乱洲域变得更无秩序,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便又在更多的仇恨之中蛰伏,积蓄力量,再等待下一次的混乱之潮。
王离其实很大能理解这种基于争夺的生存权利和世仇而引起的杀戮。
那些中神洲和围绕在中神洲周围的一些洲域的强大宗门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而召集无数的宗门进攻混乱洲域,尽可能的剿灭那里的威胁,他当然很
支持。
因为他所在的东极洲便是遭遇的混乱洲域联军的屠杀,直至彻底失去了秩序,变成了混乱洲域。
既然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对于身陷其中的他而言,他很赞成复仇。
但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些至高的宗门在得到足够利益之后的让别人付出的牺牲。
在过去很多年里,在那次混乱之潮之前,许多和混乱之地交界的洲域,许多宗门的修士,原本就在和混乱之地之中的敌人交战不歇。
玄天宗也是其中一股力量。
或者说之前的玄天宗。
玄天宗世代都有为数不少的修士进入混乱洲域历炼,甚至有不少修士驻扎在混乱势力侵蚀的洲域,他们之中有些人甚至在混乱之地战斗了上百年,始终没有返回过玄天宗。
但他们始终是玄天宗的弟子,他们始终通过一些途径和玄天宗保持着联系。
会有许多修行资源时不时的从那些地方送回来,会有许多事迹被记录在玄天宗的典籍里,让后辈修士好生敬仰。
很多玄天宗的修士也会悠然神往,立志成为那些前辈一样的存在,即便和玄天宗的许多前辈一样战死在混乱势力控制的洲域之中,这些人也定然觉得值得。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玄天宗是他们的师门,亦是他们的家园。
守护自己的家园,为自己的家园赢得更好的生存权利,激励后辈成为自己一样的存在,即便身死道消,也在所不辞。
他的师姐吕神靓,便是被那些前辈鼓舞而立志成为其中一员的玄天宗修士之一。
如果不出意外,吕神靓也会进入混乱洲域,或许也永远不会回来,
如果是那样,他也不会遇到吕神靓。
然而出了意外。
对于那些意外,不同的宗门有不同的解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但在他和吕神靓而言,事实的结果便是,那些至高的宗门借着讨伐混乱洲域而重新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最终形成了三名至高的修行者,便是现在统御各洲仙门的三圣。
所有按照三圣划定的规矩,也就是三圣道例行事的宗门,便是归入三圣门下的仙门正统。
各洲仙门论功行赏,按照在讨伐混乱洲域的过程之中的功绩,划分相应的宗门地界。
这公平吗?
对于有些宗门而言很公平。
但对于玄天宗而言,在吕神靓和他的眼中,当然不公平。
在讨伐混乱洲域的那场混乱之潮的尾声里,一批玄天宗修士因为抗命而被彻底抹杀在混乱的洲域里。
按照后来的典籍记载,那场讨伐已经大获全胜,三圣认为各宗门已无疯狂杀戮的必要,在那批玄天宗修士所在的洲域里,那些邪修宗门已经选择投降,所以已经可以停战,但那批玄天宗修士却抗命不肯停战。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按照当时吕神靓所知,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不知道在其余混乱洲域之中的战况到底如何,但按照那批玄天宗修士不断传递回来的讯息,在他们所在的混乱洲域之中战斗的,所谓仙门正统的修士们,并未占到压倒性的上风。
而且后来的停战,也是出于某种他们根本不知晓的理由,三圣和那些混乱洲域的统治者,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
或者协定。
并非是彻底战胜,觉得再无威胁之后的怜悯,而是一种基于某种秘密的条件交换的议和。
就连如东极洲这样的一些先前失去的洲域都没有重新夺回绝对的控制权,这种讨伐之战又怎么能够说已经大获全胜?
更何况按照当时的情形,很多听命的撤离,都会导致一些宗门的修士处于极度的危险的境地,很多进入混乱之地深处的修士会来不及撤出来。
然而似乎只要能够维护三圣统御的中神洲和周围七十余洲的安定,只要继续占据着最优秀的修真资源,这对于三圣而言,似乎的确是可以接受的议和。
这似乎是以别人的鲜血,来逼迫混乱之地承认三圣的地位。
所以那批玄天宗的修士无法接受。
“我们在这里死了多少人?”
“想让我们战就战,想让我们停就停?”
“让我们停了,回去接受所谓的封赏?那你能让那些死在这里的人,重新活过来吗?”
“我拒绝。”
那名玄天宗为首的修士在某个夕阳如血的傍晚,很平静的拒绝了停战的命令,拒绝了这样的议和,选择了继续战斗。
然后他们被抹灭在了混乱的洲域里。
王离后来甚至觉得,这些玄天宗修士甚至是遭遇了三圣力量和混乱之地力量的围攻。
这些玄天宗修士抗命的消息传回玄天宗。
吕神靓觉得整个玄天宗也会和他们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是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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