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无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眉小新
“有什么好烦的,凡事都有本王给你撑着。”见不得她这个模样,楚千岚粗声粗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挺我的?”若棠心头一动,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楚千岚听岔了,“什么本王听你的,凡事你都要好好听本王的!夫为妻纲,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若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啦,你放心,我会一直乖乖听你的话的。我家王爷就是我的天,我的信仰,我会坚定的跟着王爷走的!”
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喜欢听她变着花样的表决心。
这些好话听起来,就真的能让他那么爽?
唔,什么时候也该让他说点好听的来让她爽一爽才是呀,他一个人暗爽着,多没意思!
末了,若棠又大力的拍了一记马屁,“不过王爷你也要像今天一样,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给我信任。你知道吗?你刚才去藏香院时,我心里可紧张了,就怕你会因此怨怪我心狠手辣。可是你都没有怪我,我心里就如同吃了糖一样甜蜜又快活。”
楚千岚定住了脚步,“本王看你这张嘴倒是吃了不少糖,让本王好好尝尝。”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的嘴居然能甜成这个模样。
他低下头,薄唇坚定的摄住她柔软水润的唇瓣。
……
紫黛是个忠心的丫鬟。
她在长春馆外跪了一晚上,想要求见若棠。可无论她如何求,也没人替她通传一声。
当然,紫黛也是个聪明的丫鬟。
她知道王爷不会再管邓侧妃的事,她也知道王妃恐怕不会轻易出手救她的主子。她跪了一晚上后,将目标锁定在了陆正青身上。
她趁着陆正青前往门房见小丁的路上,拦住了他并苦苦哀求于他。
陆正青是大夫,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心态随着紫黛去了藏香院。
采青得知此事后,恨得直咬牙,“陆大夫怎么能这样做?那邓侧妃将您害的这么惨,他还过去替她诊治,真是太过分了!”
若棠却很淡定,“陆大夫又不知道她就是害我的人,再说,便是他知道了,他身为大夫,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有病患而不医治,他那样脾性的人,还不得自责死了?”
“他不知道,奴婢等他回来就告诉他!”
“不必了。”若棠忙道,“这内宅纷争,是很有脸的事吗?与他说了,他跟我到底相识一场,替邓侧妃诊治吧,又怕我不高兴心,不替她医治吧,自己良心上又过不去。他本就是无辜的,何必让他左右为难?若邓侧妃能侥幸逃过这一劫,便是她的运气。”
正说着,陆正青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他是来拿他的药箱的。
若棠便使人将他请过来,“听说邓侧妃与我症状相似,陆大夫可有把握治好她?”
陆正青神色沉重的摇摇头,“就算勉强保住了她的命,她一身皮肉却是被毁了。”
“先前我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你提起过,说那水诃之毒,若是忍不住那痒意抓破了皮肤,毒入心肺什么的,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那个,”陆正青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我与王爷信口胡说的。藏香院的病人还等着我过去,我就先去了。”
说罢,几乎是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不用说,他故意说的这么严重,也是为她在试探楚千岚了?
这个呆子。若是让楚千岚知道他敢戏耍于他,还不知道要怎么修理他呢。
若棠并不阻止陆正青救邓侧妃一事,也惊动了刘氏。
刘氏自邓侧妃当着楚千岚的面亲口承认了若棠是她害的后,就被放了回去。邓侧妃害的她险些性命不保,她对邓侧妃就恨之入骨,自然是巴不得她就此死掉的。
听闻此事后,她忍不住跑了过来。自她对若棠投了诚之后,若棠对她还算照顾,时常叫了她过来说话,因而这长春馆,她进来的倒也不算费劲。
“娘娘,听闻陆大夫正在藏香院给那位诊治?”她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若棠合上书,邀她坐下说话,“陆大夫到底是大夫,哪有见了病患而无动于衷的道理。要说啊,邓侧妃也算是幸运,身边能有紫黛那么个聪明又忠心的丫头。”
刘氏眉头轻轻一皱,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是紫黛替她求的陆大夫?那倒真是个忠心的好丫鬟了。只是娘娘,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您就不怕留着她的命,到时候再给了她害您的机会?”
“若本妃再让她害一次,那就只能说明本妃太无能了。无能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就让她害了去呢。”若棠无所谓的笑了笑。
刘氏见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咬了咬牙,低声恨道:“娘娘您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我却不行!这口气,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去。”
若棠端了手边的茶水浅浅啜一口,微微笑道:“那是你与她之间的恩怨,本妃不想管,也不会管。”
所以刘美眉,不要大意的尽管上吧!
刘氏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阴郁之色渐渐消散,喜不自胜的起身对着若棠拜下身去,“妾多谢娘娘成全。”
“只是她到底是王爷侧妃,又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你要拿捏好分寸才行。”若棠懒懒的提醒她一句。
“娘娘放心。”刘氏抬头一笑,“我兄长在刑部任职,他那儿多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
若棠的痒毒清除的差不多的时候,晋王妃才知道消息,非要赶过来看她不可。赵嬷嬷好说歹说劝不住,给若棠来了封信。
眼下正是秋雨天气,天冷路滑的,万一出了点事那就后悔莫及了。
若棠看了信,忙不迭的回信告诉晋王妃,她眼下已经没有大碍,过不了两天就能出门了。信里跟晋王妃保证她能出门就立刻去晋王府看她,万望她一定保养好身体,照顾好她的小外甥云云,如此才将晋王妃安抚了下来。
不过晋王妃是没来,平国公夫人李氏却带着厚礼过来了。
若棠受宠若惊,她也知道李氏当着晋王妃的面认下她这个“义女”,不过是因着晋王妃的关系,她们不过就见了两次面,哪里来的“母女”情分?可李氏能赶来看她,还是令若棠意外并感动的。
李氏视自己的女儿如眼珠子,若棠对晋王妃好,李氏自然而然的就对若棠另眼相待了。她要待人好,那是真正的好,热情关切的若棠都有些晕陶陶了起来,那种出自内心的关怀,若棠是真的抗拒不了。
因平国公府还有一大家子要李氏操心,因而李氏并不能留很久。陪着若棠说了一阵贴心话,又说了不少内宅阴私手段给若棠听,教了她不少正妻如何大战小三小四小五的法子,就又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表姐周靓云也来了,若棠越是与她相处,越是发现她这表姐就是个生意狂、钱串子。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她的生意、她的铺子以及她的银子。
前头与若棠说过要给她打理一家专卖舶来品的铺子,今次她来除了探望若棠的病情,也是为了告诉她,铺子已经打理好了,只待货品上架,就能开张赚银子了。
她倒是打过若棠这里的舶来品的主意,不过若棠因觉得那是小舅送的,是小舅的心意,哪能将心意拿出去卖了的?因此坚决没有同意,周靓云无奈,只得等着江南那边若棠的小舅她的小叔亲自押货上京城来。
“到时小叔到了,你也差不多能出门了。那好歹是你自己的铺子,你也过去看一眼。”周靓云替她剥了个橘子,熟练又仔细的将那橘络撕干净了喂到若棠嘴里,“你出事的事,也只有我知道,没敢告诉父亲,不然得把他老人家急死了。”
若棠闻言,忙吞下嘴里的橘子肉,“是不能告诉他,徒惹他担心就不好了。何况我现在也没事了,大舅定然也想念我了,过几日我就去福仁胡同看他。”
周靓云白她一眼,“脸皮倒是越发的厚了。”
两人正说笑着,采青进来禀告道:“陆大夫过来给您诊脉了。”
因陆正青常住长春馆中,若棠也吩咐过底下的人,他过来不需要等通禀,直接将人领进来就是。
因而陆正青随着采青一道进门来,就看见了来不及躲起来的周靓云。
他疑惑的皱眉看看拿着橘子站起身来的周靓云,又看看神色略微有些尴尬的若棠,“周姑娘怎么在这里?”
若棠请周靓云帮陆正青留意手底下可有合用的开医馆的铺子,周靓云将此事当成自己的事亲力亲为的选出了一间地段好环境好总之各方面都非常好的铺子留给了陆正青。然后让人引着陆正青到了那里,各种便宜啊,各种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为了将这铺子顺利的租给他。周靓云为这事还差点憋坏了身体,想她那好的不得了的铺子,便宜出租不说,还得哄着劝着捧着让陆正青租下铺子,这口气她可是咽了好久才咽下去的!
因她不清楚若棠与陆正青的关系,便只以房东的身份与陆正青进行交涉。
这件事后来周靓云写信告诉了若棠,若棠觉得依陆正青的性子若知道是她暗中助他,定然不会接受她的好意,因而就请周靓云不要提及任何关于她的事。
而现在,陆正青在这里见到了他的房东,两人说笑间神色熟稔不说,周靓云还亲昵的喂若棠吃着橘子。他便是再呆也明白了过来,这房东与若棠关系匪浅。
连小丁那小鬼都时常在他耳边唠叨,那么好的铺子租子却那么便宜,会不会是那房东姑娘不安好心啊,别不是有什么全套等着套住他们吧。他也疑惑了一阵子,但想着自己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让别人图谋了,为着小丁与阿大它们有个稳定的安生之所,一咬牙就将那铺子租了下来。
如今想来,那铺子之所以那么便宜,全是因为阿棠的关系吧!
若棠看清陆正青眼里的恍然大悟与一点一点累积而起的愤怒,顿时觉得要遭。
果然,就见陆正青涨红了脸,咬着牙望着若棠道:“原来是王妃在可怜施舍草民,草民便是再落魄,也不敢接受王妃的施舍,你的好意草民心领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若棠忙唤住他,弱弱的道:“你要出府了?你走了,我的病怎么办?”
“王妃身体已好的差不多,只需要再喝两剂药便能恢复如初,草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陆正青气的不轻,瘦削的背脊僵硬的对着若棠二人,胸膛一下一下起伏的厉害!
任何人可怜他施舍他都可以,但不能是阿棠!
不可以是阿棠!
他心里知道若棠是一片好意想要帮他,可这别扭与愤怒劲儿,连他都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完就大步的走了。
若棠神色黯然的叹口气,这呆子觉得自尊被她伤到了,怕是要气好一阵子了。
周靓云盯着陆正青的背影,忽的冷笑一声,“假清高什么,等着我去教训他!”
湘王无情 094 严重孕吐
“哎!”若棠只来得及喊一声,就眼睁睁的看着周靓云风风火火的追了出去。
“这可怎么好啊?”若棠担心的追了两步,心急如焚的说道。
采青不以为意的道:“娘娘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表姑娘惹恼了陆大夫,陆大夫那样的正人君子也是不会对表姑娘动手的,您就放心好了。”
“我哪是担心表姐啊,我担心的是陆大夫,你没见表姐气成那样,”若棠叹气,“随便打一顿出出气就算了,可千万别把人打出个好歹啊!”
采青嘴角抽了抽:“……您是说,表姑娘揍陆大夫?”
“你真以为你家表姑娘是个省油的灯啊?”若棠难掩对陆正青的担忧,“本来便宜将铺子租给陆大夫她就是一肚子的气了,偏陆大夫还叽叽歪歪生怕表姐骗他,表姐割了肉不说,还得哄着他求着他把铺子租下来。”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怎么想都觉得陆正青十分不妙,“采青,你还是追上去看看吧,让表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把人伤的太重了。”
她这条命可是陆正青救回来的,但愿表姐看着这件事上,稍微理智那么一点点才好啊。
采青听了,连忙追了上去。
不过很快她就回来了,表示没有追上那两人。
若棠担心也没用,想着陆正青总还要进府来给邓侧妃瞧病,到那时再好好跟他谈谈,希望他能放下这芥蒂。
然而第二天,陆正青没有来。
第三天,陆正青还是没有来。
若棠就有些坐不住了,让人去藏香院打听了下,才知道陆正青让人交代了邓侧妃一些用药的注意事项,过几日再进府来给邓侧妃诊脉。
若棠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直觉了不得了,她那彪悍的表姐定然是将人打的下不了床了。要不然凭着陆正青对病患积极负责的态度,怎么会丢下邓侧妃好几日才肯进府的?
正要让采青去陆正青落脚的地方瞧一瞧,刘氏与秦氏便联袂而来了。
两人请过安后,秦氏便抢先笑道:“今日瞧娘娘的气色好了许多,看来娘娘已是没事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的示好若棠表示收到了,微笑道:“今日怎么一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刘氏到底如何说服了秦氏,但是两人虽完美的合作了一次,私下里秦氏仍是瞧刘氏不顺眼,自刘氏能出入长春馆后,秦氏也试着来了两次。但都是自己单独前来,今日还是头一回两人一起过来的。
当然,画眉严格的替若棠把着关,楚千岚在时,是坚决不会放这二女进来的。若棠知道后,笑了半天,告诉画眉不必如此。倒不是她大方,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只是将秦氏她们防范的再严密又如何,倘若男人想,而秦氏她们又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就算不在长春馆,也可以去凝香斋渡月轩嘛,所以防范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用。但画眉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就出去了,照旧将秦、刘两人防的跟贼似的。
秦氏见楚千岚没在,果然神色就有些失望起来,“过来的路上瞧见了刘姐姐,就一起来了。王爷,这么早就出府了?”
“王爷近来有些忙。”若棠淡淡道,“你有事寻王爷?”
刘氏微微皱眉,袖子下的手轻轻拉了拉秦氏的衣袖。秦氏忙低头回道:“没、没事。”
秦氏笑着将手上的账簿与钥匙递到若棠面前,“娘娘请过目,这是今早紫黛送到妾身手上的,说是侧妃娘娘病重,没有精力再操持府里内务了。”
若棠也没问紫黛为何要将账簿与钥匙交给刘氏而不是她,很显然,紫黛那个小丫鬟打着借此事令若棠与刘氏之间生出罅隙的算盘,想借若棠的手来收拾刘氏。
打量谁不知道那点小心思似的。
刘氏见若棠浑不在意,方才将提了一早上的心放了下来,“紫黛那丫头因为邓侧妃的病怕是都急糊涂了,才会将这些东西交到妾身手上。妾身也懒得训斥她,忙就将东西给您送过来了。”
生怕若棠误会她要贪权一般。
“放着吧,我空了再看。”这回,若棠并没有顺手将这些东西推出去。
做个没有实权的王妃很容易被人害,还是做个有实权在手的王妃安全些。
秦氏目光闪了闪,“娘娘身子才好,不好费太多心力,倘若有用得上妾身的地方,娘娘千万不要与妾身客气,妾身一定竭尽全力将娘娘吩咐的事情做好。”
这就迫不及待的要帮若棠排忧解难了。若棠笑着道:“好,知道你是个得用的,本妃这里若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然不会与你客气。”
秦氏与刘氏不一样,在打击报复邓侧妃这件事上,与若棠直接接触的是刘氏,因而现在刘氏不管当面还是背着若棠,必定都是恭敬有加,暂时不敢有半分别的想头的,因为她真正见识过若棠借刀杀人毫不心软手软的好手段,故而她对若棠的敬里,是有很大一部分怕的。
且她通过邓侧妃的事,也清楚的明白了,王妃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
邓侧妃跟了王爷三年,王爷还不是说舍就舍了。
她又算得了什么?
但秦氏又不一样,刘氏虽然暗示她,要她联手对付邓侧妃都是王妃的示意,且王妃并不是她们以往认为的软弱无能之辈,王妃的心机手段都不容小觑。但明显性子骄纵又深受楚千岚宠爱过一段时日的秦氏还是没有将刘氏好意的警告放在眼里。
就如此刻,她还想取代邓侧妃成为王府内院的第一人一样。
刘氏除了暗骂她愚蠢,也懒得再理会她了。
该说的她都说了,她非要找死,她拦不住也不想拦。
要不是看在这回她帮了她的份上,她连提醒都懒得提醒她。
……
九月初八,是国安公主嫁入晋王府的大喜之日。
比起沈若兰悄无声息一顶粉红小轿从侧门抬进晋王府。同样是侧妃的国安公主的风光大嫁就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沈若兰的脸上。
若棠也接到了喜帖,不好不去,因为到底是皇帝亲自赐的婚。且也是皇帝赐了国安公主风光大嫁,谁的面子都可以敷衍,皇帝的面子谁又敢敷衍?
一大早,若棠就收拾妥当独自前往晋王府——楚千岚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了,只让如意回来通知她一声,有要事要离开京城几天,最迟就在这几日赶回来。
若棠是有些担心他的,他离开京城的事是保密的,且如意带了他的话回来,让她无论如何要帮着他遮掩,务必不要让人发现他不在京中。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若棠想到此,不免有些头疼,往日还好随便敷衍过去,毕竟湘王府那是她的地盘,可是今日要去晋王府,别的王爷皇子都去道贺了,唯他不去,便是编了合适的理由,只怕也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到时候难免会发现他不在京中,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正在做的事惹来麻烦。
若棠其实是有些不爽的,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究竟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一句都没告诉她,就是某天醒过来,他突然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若棠揉着额角郁闷的吐出一口气,这种感觉令人非常不舒服。
等他回来,少不得要就此事跟他好好掰扯一番,总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他人!
这边忿忿的想着,那边采青已经伸手过来扶她下车了,“娘娘,已经到了。”
若棠下车,第一眼看到的是打扮的素净雅致的沈若兰。
她满面笑容忙的不可开交,接待客人,吩咐下人,忙得团团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丝毫没有被人大巴掌甩脸上的不悦与尴尬。
她也看到了若棠,忙与身边的夫人说了两句,便让丫鬟将人引去专门接待女客的园子里。
“姐姐,你终于来了。”沈若兰拉着若棠的手,笑的真诚又欣慰,只是目光落在若棠完好的似乎比以往还要细滑的脸上时稍微停留的久了一点。
若棠想起上回在福鑫楼,她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显然那时候她就知道她的衣裳有问题了,自己没有毁容,她心里一定失望得很吧。若棠笑了笑,手指似不经意的抚了抚脸颊上的碎发,“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离观礼还有好一会呢。”沈若兰忍下嫉妒笑吟吟的说道。
她挽着若棠的手要往园子里走,有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娘娘,您快去库房看看吧,林嬷嬷说找不到您说的那种花瓶……”
沈若兰神色微变,“怎么会找不到,我明明造好了册子让人锁在库房里的,这段时间也没有摆出来,难道还能消失了不成?”
那丫鬟急的都快哭了,“可是,可是林嬷嬷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才叫奴婢来知会您……”
“别说了,我随你去看看。”说罢,歉意的对若棠说道:“姐姐,原还想陪你说说话的,谁料底下的人这么点子事也做不好,还得我亲自过去看着——”
“你去忙吧。”若棠笑着将手抽回来,“总不好因为陪我说话,就误了晋王爷的喜事。这晋王府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你不用特意陪着我。”
沈若兰便点头道:“也好,姐姐你随便走走。不然去正院陪陪王妃也是好的,她这些日子害喜有些严重,王爷跟我都担心的不得了。”
这还用她说?当真将自己当成晋王府的女主人了!
若棠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半点痕迹也不露。
等沈若兰匆匆走了,便转道去了晋王妃的正院——反正园子里那些女人她也不熟,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去那里应酬她们。
赵嬷嬷听闻若棠来了,亲自出来迎她。
若棠观她脸色果然不是很好,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便咯噔一声,“嬷嬷,姐姐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赵嬷嬷没拿她当外人,“姑娘这喜害的太厉害了些,不论什么东西,刚吃进嘴里就吐了出来,吃了多少汤药都不见好转。”
“上回姐姐去湘王府,我观她气色都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害喜的这么厉害了?”若棠没怀过孩子,自然什么都不懂。
赵嬷嬷耐着性子说道:“姑娘这一点倒是随了夫人,夫人以前怀着姑娘时,孕吐的也厉害。可是老奴又记得,夫人那时候再厉害也没有姑娘这般厉害。老奴实在担心的紧,再这么吐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是好?”
若棠加快了脚步,还没进屋,果就听见晋王妃吐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她忙提了裙摆,顾不得形象什么的,三两下冲了进去。
就见李氏正心疼的搂着晋王妃的肩头,而晋王妃伏在床边,虚弱又艰难的呕吐着。若棠看着丫鬟手里捧着的痰盂,里面半点食物残渣也没有,可想晋王妃胃里早已经吐空了。
“不能再这样吐下去了!”若棠震惊的看着短短时日已经瘦成皮包骨的晋王妃,她脸色蜡黄,全无神采,眼窝都深深的陷了下去,眼底的淤色也证明这些天她大概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大夫都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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