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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眉小新
若棠在心里为李氏叫了一声好,这些话也是她想说的,但倘若从她嘴里说出来,在场的人就算心知肚明她与沈夫人母女两个不合,她这般针对沈夫人母女俩,只怕会给她招来更多的非议。
李氏此举,也是在维护她。
沈夫人闻言,勉强笑着道:“余夫人教训的是,往后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
她与沈若兰越是示弱,便越显得面无表情的李氏与面都没露的晋王妃恃强凌弱,将她们母女俩欺负的狠了一般。
这母女两个一贯爱用这副模样来欺骗世人。若棠撇了撇嘴,笑着打圆场道:“沈夫人也太小心了些,余夫人与晋王妃可都不是那起子不讲理的人,也是私底下来往少了,沈夫人不太了解余夫人与晋王妃的缘故才会如此吧。哎呀,这时辰不早了,众位夫人们怕都饿坏了,还是赶紧入席吧。妹妹?”
她当众也不肯叫沈夫人一声母亲,又不遗余力的替李氏说话,众人看着沈夫人那张红红白白不停变换的脸,私底下的猜测就更多了。
沈若兰打起精神来,感激的对若棠笑一笑,“姐姐,余夫人,这边请。”
这小插曲便算是揭过去了。
若棠与李氏入了座,这一桌的女客,除了李氏与端王妃,她一个也不认得。
与端王妃相互见过礼后,就有夫人姑娘们起身给她行礼。若棠便和气的笑一笑,嘱她们不必拘礼。
她留意到对面那个梳着姑娘发髻的姑娘目不转睛的打量了她好几眼,不由得微微挑眉,也含笑定定的望着那姑娘。
那姑娘容貌不俗,一双长眉让她看上去少了些寻常女儿家的娇柔,多了几分英气。见若棠回望她,也不见有多慌张,朝着若棠礼貌的颔首后,便垂下了眼睛。
这样评估打量一般的眼神,若棠可真不喜欢。她在记忆里使劲的找了找,发觉那姑娘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根本不认识的人,做什么这样打量她,太莫名其妙了。
李氏见她盯着那姑娘出神,便轻声与她说道,“那是建安侯府的君六姑娘。”
“我不认得她,但她一直盯着我看。”若棠将自己的疑问说与李氏听。
李氏瞧着她愣愣的模样,这一天来心里窝的火不由得也散了些,嗔笑着道:“你平日里倒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建安侯府正与谢府那位谢大公子议亲呢,说的正是这位君六姑娘。”
若棠恍然大悟,沈若棠“勾引”谢敛的事大概实在太轰动了,也难怪这位君六姑娘会盯着她看了。
不过,不管是沈若棠还是她,都从没做过勾引谢敛的事,因此不论那君六姑娘如何打量若棠,若棠始终神色自若。
端王妃也微侧身子与若棠搭话道:“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一场,如今可都大好了?听闻你病了,我也不好给你下帖子邀你去府上玩儿。”
“多谢三嫂关心,都好了。”若棠朝她笑道,“原还想趁着荷花开得正好的时候去三嫂府上叨扰一番的,只可惜这身体不争气,倒叫三嫂偷了清闲去,待明年荷花开了,定要日日去你府上打扰,三嫂可别嫌我烦才好。”
端王妃便抿唇笑道,“我巴不得你天天去烦我才好。说起来,也有许久不曾见过湘王了,他最近都在忙什么,今日晋王爷大喜的日子竟也没有来?我们王爷还曾去湘王府找过他,门房也只说出去玩了。”
若棠眸光轻闪,掩唇轻笑道:“我们家湘王爷,三嫂你还不了解他?自是哪里好玩就往哪儿去了。前些日子听说京郊出了只常胜将军,这天不见亮就往外跑,今早我特地嘱咐了他,要来晋王爷府上道贺的,谁知道他一玩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等他回府了,少不得要唠叨他上门来给二哥请罪。”
“老七性子就是如此。”端王妃笑意深了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若棠一眼,“也亏得如今娶了你进门,总还有人唠叨他两句。”
说的好像她真能制得住老七那个顽劣不堪的混账东西似的。
……
气氛还算热烈的结束了宴席,若棠正打算陪李氏回正院。那位建安侯府的君六姑娘却突然对她做出了邀请,“听闻您棋艺出众,不知小女可有幸与您手谈一局?”
若棠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别说她根本不会下棋,就算会,这君六姑娘算老几啊,她想跟她下棋她就必须要同意?何况,她还拿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她,长的高了不起吗?
李氏却代她答应了,“也好,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夫人?”若棠有些不解。
李氏在她耳旁小声道,“知己知彼,总不会有错的。”
说罢,拍拍她的手,转身扶着丫鬟的手先走了。
若棠一想也有理,不管这位君六姑娘想要干什么,她总得先了解了解这君六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便没有异议的随着她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早有丫鬟先过去忙碌起来,铺了暖和的白色长绒毯,摆好了瓜果差点,正要点香,叫采青毫不客气的阻止了。
“我家娘娘不爱熏香。”
自被衣裳毒倒之后,若棠对香料就生出了一种抵触的心情,但凡她在的地方,绝对不想闻到香料的味道——她实在是痒怕了。
君六姑娘便摆摆手,令丫鬟婆子退了下去,邀若棠落座后,便看向一动不动杵在若棠身后的采青。
采青不为所动,依然柱子一样的立在若棠身后。
君六姑娘便又看向若棠。
若棠只作不觉,笑盈盈的开口道:“君六姑娘见谅,本妃并不擅棋,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您恐怕也看出来了,小女邀您下棋,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亲自拎了茶壶给若棠沏茶,“实则,是小女有些话想与您说,若有得罪之处,还盼您莫要恼我。”
这姑娘倒有些意思,一上来先不说明来意,只叫她不要恼她,想来她要说的话,多半是会得罪她的了。明知会得罪她,她还是敢说,丝毫不怕会得罪她,想来这位君六姑娘在君家,也是极得宠的。
“君六姑娘想要与本妃说些什么?”若棠轻轻一挑眉,仍是笑的温婉又和气。
“我所见的您,与外头他们说起的您,似乎很不一样。”她倒也直接,上来就是这样的话。
“哦?那你是更相信你所看见的我,还是他们口中的我?”若棠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这姑娘不但底气十足,还很有勇气,有意思。
君六姑娘与人说话时,酷爱盯着人的眼睛,她又长得有几分英气,如此很容易给人造成压力。
但若棠却丝毫不受她的影响,依然言笑晏晏的模样,令她眉眼间便多了几分莫名的焦躁。“所谓眼见为实,我自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越是自以为聪明的人,便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很欣慰。”若棠笑道。
君六姑娘却垂下了眼来,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请您来,是想问您,您觉得谢大公子,为人如何?”
若棠笑出了声来,“姑娘,我若告诉你,我跟你口中的谢大公子其实根本不熟,你信是不信?”
君六姑娘猛的抬起眼,很显然,她是不信的,“我知道这般鲁莽的请您过来,逾矩的与您说这些,让您不高兴了。只是,嫁人终究还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等嫁过去才发现……一些不堪的事实。”
若棠点头表示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她的确是帮不上忙,“旁人都只记得我曾勾引过谢大公子,却不记得谢大公子原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婿。君六姑娘相信我是清白的,那么自然就该知道,我与谢大公子的确不熟。你若实在不放心,不妨去问问沈侧妃?”
君六姑娘看着她,像是在努力分辨她话里的真伪。
若棠坦然的任她打量。
半晌,君六姑娘收回视线,“多谢您替我解惑。”
“这世间女子总是比男子更不易些,我愿与人为善,若真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若棠不要钱一样的释放着她的善意,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样,就算不能多结交一个朋友,总也要少一个敌人,她可不耐烦整日与人斗智斗勇,自家府里那几个就够她操碎心了。
……
与君六姑娘将话说开后,若棠领着采青要回正院,一名丫鬟低眉垂眼的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娘娘,我家公主请您前往新房说话。”
嘿,都嫁进晋王府做侧妃了,还摆着她的公主谱儿呢!
若棠在心里嗤笑一声,“不知百里侧妃邀本妃前去,可是有什么事?”
那丫鬟显然被若棠那句“百里侧妃”弄的懵了一下,回过神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若棠便明白,这不是晋王府的丫鬟,而是国安公主的陪嫁宫女。
“这许多的宾客,我家公主只与您相熟。她初来乍到,心里紧张,因而想寻您说说话。我家公主正等着您,还请您去一趟吧。”小丫鬟的语气有些不悦了。
请她过去还要跟她摆谱?这是当她这湘王妃不是王妃是吧?
“可本妃眼下着实有些累,想要先休息一会。”若棠睨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回了百里侧妃,且等本妃休息好了,再去找她说话。”
说罢转身就要走,那丫鬟一咬牙,就给若棠跪下了,口中大声说道:“湘王妃,还请您看在我家公主视您为知己的份上,前去陪陪她吧。”
园子里或赏花或喝茶或看戏的夫人姑娘们早察觉有异,此刻听了那丫鬟的话,都纷纷看了过来。
若棠恼火的皱了皱眉,这是要赶鸭子上架的架势啊!
那丫鬟见状,忙将头往地上用力的磕,“求湘王妃可怜可怜奴婢,求求您可怜可怜我吧……”
如此一来,若棠倘若不肯走这一趟,就是为难这小丫鬟,就是没有同情心并铁石心肠的坏人一个了。
“起来吧,本妃就随你走一趟就是。”她倒想要看看,这国安公主非要她过去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国安公主的新房在晋王妃的东边,一处名为凤安园的院子。
凤安园?哼。
若棠冷笑,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她大概还没听过一句话,叫做落地凤凰不如鸡,若棠思忖着,一会儿要不要把这话说给国安公主听听?
凤安园里自是张灯结彩,四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听说连新房都是皇帝派了宫里的人前来打理的,一切全按国安公主的喜好布置。若棠边往里走边点评,这处处金碧辉煌,随处可见的明珠与珊瑚树以及那些若棠叫不出名字来的摆设,果然很是高大上。
弄得比晋王妃的正院还像正院,这司马昭之心,只差没有昭告天下了。
丫鬟领着若棠往满是红色的正房走去,采青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临要进屋时,那丫鬟拦住了采青,“这位姐姐随我到隔壁去喝茶吧,我家公主有些话想要单独说给湘王妃听呢。”
采青皱眉道:“我不想喝茶。”
那丫鬟便抿嘴一笑,“姐姐不想喝茶我也不好勉强,你若不放心湘王妃,便等在门口可好?总不好主子们说着私密话,你还站在一旁听吧?”
她说着话时,伸手往若棠背上推了一把,“湘王妃请吧,公主可是等了您许久了呢。”
若棠还没反应过来,那门就自身后关上了。
她只听见采青似乎拍了一下门,而后外面便再无半点声息。
若棠心里一惊,返身扑到门上用力想要将门拉开,才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湘王妃才来就急着要走?”国安公主那阴冷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若棠倏地转过身去,就见一声粉红嫁衣的国安公主正端坐在床边,精心修饰过的小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湘王妃难不成害怕了?”
若棠勉力镇定下来,“百里侧妃这话就有些好笑了,本妃有什么好害怕的,百里侧妃难不成还能在这里杀了我不成?本妃随你的侍婢前来,可是许多人都看到了的,倘若本妃真的出了什么事,百里侧妃也难逃干系。”
“所以湘王妃大可放心,这众目睽睽之下,本公主能将你怎么样呢?”国安公主试图温和的对若棠笑道,“不过是这般坐着太过无趣,身边的丫鬟也说不到一处去,便想着请你过来陪本公主说说话,也好打发这漫长的等待时间。”
“把本妃的丫鬟打晕,将本妃强行关在这里,就是百里侧妃你邀请本妃的诚意?”她一口一个本公主,若棠就还她一个百里侧妃,气不死她总能给她添添堵!
当然若能激怒她,那就更好了,这样也不用再这般假惺惺的与她周旋。
不想这次国安公主的耐心竟然十分好,对若棠生气的质问也依然含笑以对,“你当真是误会我了。因我与你要谈的事,不好再叫旁人知道,否则与你的名声有碍——我那皇兄可是最怕毁了你名声的。”
若棠愈发警惕起来,无缘无故的她提起百里文瀚做什么。
“湘王妃当真不必如此防范于我,我请你来,是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国安公主便一副受伤的模样,“你先坐下来,我慢慢与你说吧。”
“站着挺好,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这屋里又没有旁人,若棠实在没耐心与她装相。
国安公主眼尾似不经意的扫过临窗的金珐琅九桃小熏炉,一缕轻烟打着卷儿缓缓升起,变换着各种形状慢慢的变淡,然后消失。
“你知不知道,我兄长十分喜爱你?”国安公主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不知道吧?自你离开醉霞殿后,皇兄就住进了你住的屋子,他盖着你的被子,留着你的衣裳,用你用过的茶杯……皇兄对你真真是一往情深呢。”
若棠蹙眉,国安公主的话,她半句也不会信。“如此诋毁自己的兄长,真的好吗?”
“诋毁?”国安公主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认为我是在诋毁他?”
她顿一顿,唇边那抹好笑的笑意便化成了诡谲的笑,她看着踉跄了两下却用力咬唇想要保持清醒的若棠,微微笑道:“你错了,我分明是在帮他啊!别费力挣扎了,这可是你们大楚最厉害的夜夜娇,听说湘王爷根本没有碰你?倒是便宜我皇兄了——来人!”
语毕,那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正是方才引着若棠来的丫鬟。
国安公主朝倒在地上死死咬牙瞪着她的若棠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嗤笑道:“瞪吧,过了今日,你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瞪本公主了。皇兄那边如何了?”
“殿下已经在屋里了。”
“那还不赶紧将人给他送过去?别让我亲爱的皇兄等久了。”





湘王无情 097 宝贝,我在
若棠此时双颊通红,全身上下热血沸腾,烧出她满身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呼吸再多也不够一般!
她被人拿被子密密实实的裹了,而后被人扛着走了出去。
有人跟扛着她的丫鬟打招呼,“芸香,你怎么将公主的喜被抱出来了?”
那芸香不紧不慢的笑道:“公主不喜这一床,让我换一床过来。”
“那你赶紧去换吧,别让公主等久了。”
若棠试图发出声音来,可她全身无力,连张嘴的力气似乎都丧失了。她被身体里的热焰烧的眼冒金星,口干舌燥,连意识都有些不清了。
若棠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原还想努力感受一下方位什么的,但全身的意识都与体内的燥热搏斗开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芸香终于停了下来。
若棠听到她吩咐门口守着的婆子离开,然后推开门,又迅速的将门合上了。
“芸香,国安这么着急让我过来,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在此时跟我说?”
若棠听到百里文瀚依然温和但此时略微有些不耐的嗓音,心里咯噔一下,暗叫要遭。
在心里将国安公主狠狠地问候了一通,若棠使尽全身力气咬破自己的舌尖,痛的一颤的同时,神志总算稍稍清醒了些。
她听到芸香咯咯在笑,“让殿下久等了,公主说了要送殿下一份大礼,这就嘱咐奴婢将礼物给您送了过来。公主还说,您不必太感激她。”
“大礼?”百里文瀚疑惑的问道。
芸香上前几步,将裹在被子里的若棠放在床上,轻轻一挥手,罩着若棠的大红鸳鸯锦被便散开了。
百里文瀚微微一愣,若棠软软的躺在鲜红的锦被上,被汗水糊湿的脸蛋泛着桃花,颊上火红妖艳生动。她气息紊乱的半睁着漂亮的眼睛,眼神朦胧却火热。
她看着他,用力的摇了摇头,眼里似有哀求之意。
百里文瀚眸光微闪,一脸恼怒的瞪着芸香:“你对她做了什么?”
“殿下何必动气呢?公主说了,既是殿下日思夜想的人,您不好下手,公主不过是帮您一把罢了。还请殿下抓紧时间,不然,一会子来了人,撞见殿下总归是不好的。”芸香毫无惧意的解释道。
百里文瀚微一愣,已经明白了过来他那皇妹的打算,眼里有盛怒一闪而逝,他上前,弯腰将若棠抄在怀里就要往外走。
芸香却拦在了他面前,“殿下,还请您莫要为难奴婢。”
“滚开!”百里文瀚怒气上涌,沉声喝道。
这向来待人温和的皇子忽的散发出这般骇人的气势来,芸香愣了下,才回过神来,身形一闪便重又将百里文瀚拦了下来,“殿下哪里也不能去。”
“贱婢,我要去哪里,还由不得你来指点!”百里文瀚怒极,毫不留情的拍出一掌。
芸香不闪不避的站在他跟前,看着他慢慢变得惊愕的眼神,淡淡道:“公主知道殿下定然舍不得湘王妃,因而早在您进来前,便在您的茶水中落了软筋散。奴婢劝殿下还是赶紧享乐吧,半个时辰后,奴婢会领着人过来。”
她说罢,转身出门,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若棠此时被百里文瀚打横抱在怀里,她那好不容易激出点清明来的理智又所剩无几了,却也知道此时抱着自己的是谁,她开口求他放下她,不要管她,“求、求你……”
她听见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娇媚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发出来的。而她也渐渐地迷惑了,求他什么呢?求他放开她,还是求他抱紧她?
“热……难受……”若棠断断续续的说。
“湘王妃,湘王妃?”百里文瀚紧走几步,将她重新放回那鲜红的锦被上,“我很抱歉,让你遇到这种事。你且忍忍,待我有了力气便带你离开这里。”
“不……不离开……”若棠已经分辨不出他说的话语,只听到他说要离开,伸出的手慌忙在空中乱晃乱抓。
百里文瀚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伸出来,任由她仿佛抱着无价之宝的抱住他的手。而后将她那如桃花般艳丽的脸庞使劲的在他手背上蹭着。他嘴角的笑意因此而更浓了些,伸出另一只手拨开她脸上汗湿的碎发,嗓音却依然带着浓浓的担忧与自责,“湘王妃……若棠,你还好吗?”
“她很好!”
悄悄漏进紧闭的门窗的日光照着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房间里的楚千岚的侧影,他从角落里一步一步走出来,半边轮廓晦暗,阴暗如同鬼魅。
百里文瀚陡然一惊,“湘王爷?”
楚千岚暴戾有余,冷如鬼魅的俊脸缓缓漾起一丝微笑,“百里皇子在这里见到本王,很是意外?”
然而他冰冷的眼中,却充满着极度的寒冷与杀气。
百里文瀚警觉地皱了皱眉,缓缓从床边站起身来,“湘王爷怕是有些误会,我并没有对……”
“这笔账该算在谁的头上,本王心里清楚。”楚千岚嘴角微微一勾,狂妄的放声威胁道:“但很显然,百里皇子倘若继续留在这里,本王少不得要先跟你算算账了。”
百里文瀚此时恼恨的要死,眼角余光扫一眼犹自在锦被上磨蹭着的若棠,就差一点就得手了啊!
该死的国安,倘若不是她自作主张给他下什么软筋散,说不定这时候他还能跟楚千岚争一争。但现在,还是先全身而退才是上策。
想罢,对着楚千岚敷衍的一拱手,“既然湘王爷来了,湘王妃也就不需要小王照顾了,小王先走一步,告辞!”
说罢,走到门边,手边银光一闪,一把精巧的匕首已经落在了他手上,将匕首从门缝中递出去,不出两下,原本锁上的房门便开了。
为了方便他行事,院子里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留的。
……
若棠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楚千岚的声音。
她想开口喊他,但口中依然发不出别的声音来。
她一时觉得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一时觉得脸上贴着个冰凉的东西很舒服,一时又觉得腾云驾雾的失重感令她有些难受。
而这难受,也让她难得的清醒了些,费力睁开眼睛,却真的看到了楚千岚那绷得死紧的下巴弧线。
“王、王爷?”她不是在做梦吧?
他明明离京好几日了。
楚千岚面无表情的低头看她一眼,冷嗤一声,“你还认得出本王?”
她该庆幸,倘若她认不出他来——哼哼,过后有她好看的!
“真是你……”她放下心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刚才是别、别人……”
见她一副“是他她就放心了”的模样,楚千岚那自看见她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那样娇媚姿态而衍生出来的想要杀人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一些,“笨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干脆笨死算了。”
他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晋王妃,对晋王只说刚从外面玩了回来,差点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罚了两杯酒后,就得到了暗探的消息,说这笨女人出事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倘若他迟了一步,这女人就要……想到此,搂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更用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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