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特工祸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何云娟
“洛儿!”云无尘再次低喊,真想上去敲晕了她,再带她回去。
这样子徒劳地寻找,有意思吗?
月洛听而不闻,忽然,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就掉了下来,混合在血迹里,马上渲染开来······
她的双眸,已经被泪水迷蒙,伤心绝望的河堤一旦被打开,便如滔滔江水,怎么也控制不了,月洛无助地跪在地上,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云无暇,就这样消失了,连一丁点的残骸都没留下,他何其不幸!
月洛的哭喊声一起,忍了很久的将士们,也都呜咽起来,森林中,立刻便被凄凉的哭声所笼罩。
飞鸟似乎也受了惊,纷纷从丛林中飞出,扑腾几下,展翅飞远了。
哀戚了良久,云无尘才忍者伤悲道:“大家都坚强些,回营吧!”
月洛却起身,抹掉眼底的泪,道:“你们回吧,我要在这里陪陪他!”
紫衣心尖一颤,忙道:“王妃不可!”她这一留下,便是存了必死的决心,要去追随云无暇的。
鱼子自然也明白了,上前几步,快速点了月洛的穴道,沉声道:“王妃,死者已矣,你要坚强些!”
两人便背着她,迅速的往山脚下而去。
军营中,立刻就搭建了灵堂,白布盖天,凄声不断,整个军营都在为云无暇哀伤。讣告也已经发往京城,云无霜得信后,大为悲伤,立刻命人在九王府搭建灵堂,操办丧事。
几日后,大军就要返京了,凤戈壁得了圣旨,可以随军回京,边关的事情,交给了副元帅。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京城开拔。
月洛几日来颗米未沾,身子已是虚弱至极。鱼子和紫衣一直紧身跟随,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生恐她会有什么不测。
月洛坐在马车里,靠着软软的垫子,虽已是阳春三月,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大军歇息之际,鱼子端了热热的汤过来,笑道:“王妃,吃点东西吧,离京城还很远,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月洛不接,神情有些恍惚:“离京城近了,离他便远了!”
“王妃,来,张嘴,吃一口啊!”鱼子装作没听见她的话,仍然笑着,舀了一勺汤,喂了过去。
可是,汤入了口,下了肚,还等不及鱼子喂上第二口,月洛就搜肠刮肚地吐了起来,整个人痉挛成一团,鼻息,也弱了很多。
鱼子大惊,急忙冲外面喊:“快叫三皇子来!”
夜风影因为想再次去蓝星国寻找红颜血玉,所以便以凭悼云无暇为由,一路跟随。
这会儿听见月洛不好了,忙疾步过来。查看了一番,道:“她这是心理上的病,无人能治。”
紫衣有些不解,急道:“三皇子什么意思?还望明示!”
夜风影叹道:“她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所以,她的身体,也在抗拒一切,以至于吃什么吐什么,如果到了油尽灯枯的那一天,便再也回天无力了。”
“那如何是好?”鱼子和紫衣都急了。
医者治病,最怕的就是病人本没病,却只能眼睁睁瞧着她走向灭亡,夜风影现在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对于一个不想活了的人,哪怕是你用尽了各种手段,最终,仍然难逃那既定的结局!
月洛是心死,随着云无暇的离去,她的人生,也从此被埋葬了。
这倒是比起当初她中的奇毒来说,要难上若干倍,因为,它是没有解药的。
一品特工祸妃 148不相见便可不怀念
月洛茫然的眼神划过他们,似乎根本就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反而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模样,很为好奇:“你们怎么了?”
“王妃,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能自我折磨了!”紫衣求她,眼眸里,全是泪水。
自然的,这句话月洛又没听见,她愣愣地呆在那儿,只看见几人的嘴唇在动,而话语,却不能直达心底。
夜风影只得喂她一些补充体力的药丸,再用内力强迫她咽下,化入体内,才能支撑着回到京城。
云无霜亲自到城门来迎接,犒赏三军后,才急急的到了月洛的马车前。
云无尘从马车里将月洛抱出,眉梢,划过一丝浅淡的忧虑。手中的人儿,越发轻了,抱在怀里,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
云无霜见状,紧走两步,哑着嗓音喊道:“洛儿!”
曾经以为是魂梦都不再相逢的人,居然活生生的又出现在眼前,云无霜再也按捺不住一颗激烈跳动的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了月洛。
云无尘道:“皇上,洛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活下来!”
眼底划过一丝惊疑,云无霜急忙低头看怀中的人,只见她微闭着双眸,小脸苍白,显是病得不轻,惶恐地问:“她的毒发作了吗?”
李太医的药,只能延缓半年之期,算一算,他们也分别了将近半年,云无霜理所当然的便想到了这个理。
云无尘却摇着头道:“暗影之毒已经被解,洛儿她现在是心死,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便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云无暇掉下悬崖那段,月洛的眉眼轻轻动了一下,流出几滴眼泪,但,很快就又陷入了茫然中。
云无霜抢忍住悲伤,抱着月洛上了龙辇,并宣旨让太医都到落霞殿候旨。
进了落霞殿,小心翼翼的将月洛放到榻上,盖上锦被,执着她的手,温柔地轻语:“洛儿,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洛儿,你能听见我说话,是不是?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担心你怕黑,怕冷,担心你在下面寂寞······洛儿,我是不是很傻,我怎么就从未想过,你居然还活着,我们还有再相见的一天,洛儿,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云无霜絮絮叨叨地倾诉着,深情的眼眸里,盛载着太多的兴奋和不可抑制的激动。
世间,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能让人振奋!
云无霜此刻的心情,便一半被喜悦充斥着,另外一半,则被月洛的现状,所煎熬着。
冉公公来报:“皇上,太医们都在外面候旨。”
“宣他们进来!”
云无霜命人放下帷幔,只留月洛的一只玉手在外,盖上丝巾,握在手心里。
太医们不知是哪位娘娘生病了,但见皇上如此重视,便不敢轻慢,忙上前来,跪着切脉。
几位太医诊脉之后,得出了结论:“皇上,娘娘是郁结于心,所以才导致的气血不畅,以至于迷了心窍,饮食不下,日渐消瘦。”
“无需废话,朕要的是如何治疗!”
一位太医回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皇上,臣斗胆询问,娘娘这是因何事起病?只有找到了症结所在,娘娘的病,才能有痊愈的可能。”
云无霜冷笑:“九爷已经死了,上哪里去寻一个九爷回来?你们倒是去给朕找一个!”
此话一出,众人便都明白了榻上之人是谁,早就听闻九王妃死而复生,随大军回了京城,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太医们急忙跪下,道:“王爷新逝,王妃是太过哀伤,才会一病不起,时间久了,王妃的哀伤渐淡,自然便会好的。”
“滚!”云无霜勃然大怒,掀翻了桌子,怒骂,“若她能自然痊愈,找你们来干什么?都是庸医,朕养你们,真是白养了!”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磕头而去,出了门,方喘了一口大气。
云无霜余怒未消,沉着脸,仿若整个天下都欠他一般。冉公公不敢说话,只得在旁小心侍候。
月洛倒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管云无霜是温柔细语地对她诉说离别之情,还是暴跳如雷地怒骂太医们,她始终是静静地躺着,不惊不躁,不悲不喜。
莺儿被接进了宫,端着一碗燕窝,近前来侍候。
泪水,已经在她进来之前就抹尽了,莺儿强颜欢笑,轻轻地唤:“小姐,莺儿看你来了,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莺儿给你讲讲我们离别后的趣事,好不好?”
宫女来扶起月洛,用垫子垫在她身后,再取了丝巾铺放在她身前,才退下,立在一旁。
莺儿舀了一勺燕窝,轻轻吹了吹,喂到她唇边,笑道:“小姐,莺儿很久没侍候小姐了,这碗燕窝,可是莺儿的全部心思,你一定要吃下!”
月洛的眼珠微微动了动,聚焦在莺儿脸上,忽而,笑了:“莺儿,你来了!”
“小姐!”莺儿激动不已,小姐她居然还认识自己!
一旁的云无霜也是心中一喜,只要时间还有一人能让月洛动容,那她便是有救。忙使了个眼色给冉公公,让他吩咐厨房,每天变着方的准备各色补汤和小吃,为月洛调养身子。
但,喜悦只是一霎那,月洛在问了莺儿一声之后,又恢复了常态。
喂到唇边的燕窝,她倒是吃了下去,可不一会儿就全部吐了出来,吃多少,吐多少,反而还让她难受了一番。
莺儿手足无措地哭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姐!”
紫衣和鱼子告诉她实情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相信,那么坚强和乐观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成了这幅模样?可现在亲眼一瞧,才知道月洛确实已非从前的月洛了。
莺儿抱着她,哭成了泪人,云无霜则满脸都是霜色,那种无奈和绝望,又深深地攫住了他。
上前两步,握住月洛的手,痛苦地问道:“洛儿,你告诉我,要怎样你才愿意活下来?你告诉我!”
生为帝王,也有帝王所不能办到的事情,云无霜现在是真正的感觉到了,他仿佛见到生命正从月洛的身体里逐渐流失,他害怕,他恐惧,失去她一次,已经让他心碎欲裂,若再来一次,他将会承受不了!
将她的头拥入怀中,云无霜紧紧地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云无霜又命人端了汤来,轻轻吹冷了些,亲自喂到她唇边,道:“洛儿,你现在太弱了,要吃些东西,方能好起来,现在正值春天,外面百花盛开,甚是好看,等你身子好了些,我带你去赏花,好吗?”
“嗯!”月洛点了点头,张开樱桃小嘴,浅浅饮了一口。
品不出什么味道,但食物下肚,立刻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反胃,月洛眉头一蹙,又要往外吐。
云无霜早有防备,在她皱眉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她的手腕,硬是用内力将一口汤压在她腹中,吐不出来。
然后,再缓缓地输了一些内力进她的身体内,将她的四肢百骸都温暖了一遍,这才又端起碗,准备喂第二口。
几次三番下来,终于灌她喝了半碗汤。
月洛体内有了内力,精神顿时好了许多,神智也清醒了些,微微挣扎了一下,道:“你这样强迫我,有什么意思?”
见她思维清晰,云无霜心中暗喜,道:“洛儿,你的生命并不只属于他,还属于很多关心爱护你的人,所以,你不能自暴自弃,你要坚强地活下来,就算是为他活着也好,知道吗?”
月洛惨笑:“我杀死了他,还有什么颜面苟活在世上?”
这才是她最大的心结,从前,她的心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是云无暇,一个是舞儿,她在这两个人之间徘徊不定,心中的天平,倒是多多少少地倾斜于舞儿。
所以,她本就一直觉得亏欠了云无暇,也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陪他,可谁曾想,会突生变故,云无暇为了她出生入死, 更是舍弃一命来救了她,而她呢,居然听信谗言,给了他致命的一剑!
她本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游魂,若能以命抵命,偿还了他的情,来生,便不会再欠他。
所以,这个魔念便一直驻扎在她的心底,让她存了以死相报的决心,至于舞儿,今生无缘,来世最好也不要再见。
不相见,便可不怀念,不怀念,便可生生世世无牵念。
云无霜心中一颤,道:“洛儿,当日的情形我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更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补偿,九弟若是泉下有知,他一定是希望你幸福开心,而不是到地底下去陪他。”
“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为我好,九爷也不会怪我,可是,我太累了,真的好累······”月洛喃喃自语,双目,又逐渐陷入了空洞迷惘。
“洛儿!”
云无霜觉得好无奈,终是叹息一声,只得暂时作罢,从长计议。
一品特工祸妃 149报仇雪恨
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月洛都是靠着云无霜的强灌食物和输送内力,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云无霜在空闲的时候,也会将她抱到园子里,晒晒太阳,闻闻花香。
明媚的阳光下,月洛肤白如玉,水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她偶尔也会笑笑,不过,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不由自主才会露出的笑容。
就为这难得的笑容,云无霜往往会兴奋上好几天。
园子里,专门为月洛准备了可躺可坐的软椅,她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云无霜在一旁采了花,插在她头上。
莺儿在一旁抿着嘴笑:“小姐,你这满头的鲜花,都招来蝴蝶了!“
月洛眼神微动,望了望天空,果然有几只蝴蝶,展着鲜艳美丽的翅膀,在头顶上翩翩飞舞。不由笑了笑,一句优美的诗句,脱口而出:“穿花蛱蝶深深见, 点水蜻蜓款款飞!”
说罢,视线停留在空中,便又不动了。
不过,这个偶然性的举动,却让云无霜和莺儿大喜,她能够吟诗,足以说明她开始思想了,开始将情感融入于周围的环境,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终有一天会好起来?
云无霜兴奋得难以自己,笑着对莺儿道:“以后但凡是天晴,每天都带她到园中来······”喜不自禁的眼神里,满是对月洛浓浓的情意,想了想,又问道,“莺儿,你识字吗?”
“奴婢识字!”
“那好,到御书房去多拿几本诗书,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给你家小姐念念诗,最好是那种能应景的诗句。”
莺儿忙答应了下来,心中,也存了份希望,若小姐能够恢复如初,跟了皇上,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朝堂上,近日里也有了喜事传来。王刚等人失去了西邪的庇佑,犹如丧家之犬,四处藏躲,终于在几日前被云无暇的手下给抓住了,并全数押解进京,听候皇上的处决。
云无霜立刻命刑部去彻查此事,三日后,有了定论,王刚等人通敌卖国,残害皇室,证据确凿。当刑部在朝堂上公报此事时,全朝文武百官无不是义愤填膺,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王刚兄弟二人,被判车裂之刑,手下的一干人等,都斩首示众,行刑之日,全城百姓俱是拍手称快,为蓝星国终于少了这么几个祸害大肆庆贺。
莺儿将这个消息告诉月洛的时候,她先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当莺儿转身倒茶之时,她却忽然激动起来,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到:“莺儿,他已经死了吗?”
“小姐?”莺儿不明所以,愣住了。
月洛却转身就跑,竟是朝着宫门外而去。
莺儿慌了,急忙喊人:“快拦住王妃,别让她出去!”
月洛此刻却非常的清醒,她道:“莺儿,我有话要问王刚,他现在还不能死!”
舞儿送她的香囊,云无暇送她的金钗,在她醒来之后,都不知所踪,若此时不问,将再无机会。
云无暇已经走了,舞儿又许久未见,将来怕是都不会再见了,若她连这两件东西都没有了,那她的人生,还能剩下什么?
莺儿见状,忙命人准备好马车,和她一起出宫去。
刑场上,人山人海,马匹已经准备妥帖,就等行刑官一声令下,五马奔腾之时,便是王刚兄弟俩命丧之时。
云无霜和云无尘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瞰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和冷酷。
云无尘漠声道:“若九弟能亲眼见到这一切,该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
“他会知道的,朕已经命人烧了纸钱给他,待行刑完毕,他便也心安了。”云无霜睥睨着下方,微眯了双眸,冷冷地道。
突然,远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女子的叫声高高响起:“等一等!”
注目望去,却是九王府的奴婢紫衣,云无尘心生诧异,道:“难道事情还有什么变故?”
云无霜命人暂缓行刑,叫紫衣上了城墙,沉着脸问道:“何事惊扰?你可知今日之举,已足以让你身首异处!”
紫衣跪下,禀道:“奴婢刚才在路上遇见了王妃,她有话要问王刚,请皇上暂缓行刑!”
“洛儿?她怎么来了?”两人俱是一惊,忙下了城墙,前去迎接她。
彼时,月洛的马车已经到了刑场,莺儿掀起车帘,扶她下地。
还未及下地,一双手已经抱住了月洛,云无霜冷着脸道:“洛儿,你不在宫中好好呆着,出来干什么?”
虽说王刚等人已经伏法,但西邪仍然在逃,若是被他再次得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月洛浅浅地笑:“皇上,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你放我下来。”
“那又怎样?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云无霜好不容易见到月洛正常了,喜不自禁,便又有了些霸道和为所欲为。
云无尘移开眼,一抹忧伤一闪而过。
他代替皇上下旨:“将王刚带回来,皇上有话要审讯他!”
云无霜抱着月洛进了城门边的一个小屋子歇息去了,王刚被带到的时候,月洛正精神良好地坐在凳子上,冷眼瞧着他。
经过几天的刑讯逼供,王刚的气势早就被灭得一干二净,这会儿瞧了月洛充满戾气的神情,不由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云无霜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嘴唇一翘,冷冷地道:“王刚,王妃有话问你,若是回答得令她满意了,朕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如若不然,朕会改变主意,那车裂之刑,终是太便宜你了。”
一番冷冰冰的话,让王刚越发心惊肉跳,忙低了头道:“罪臣知无不言,王妃,你就问吧。”
月洛淡淡勾唇,露出个比罗刹还狠戾的笑容,道:“王刚,那代替我葬进皇陵的人,是何许人也?也算是上辈子积了德,居然能葬进皇陵!”
王刚伏首,颤抖着嗓音道:“一个奴婢而已,罪臣有罪,罪臣有罪······”
月洛便看了云无霜一眼,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又问:“那我身上的那些随身之物,是否都随着他葬进了皇陵?”
“罪臣当日命人换了王妃的衣衫,若有荷包香囊之类的东西,自然也便没有了。”
月洛勃然大怒:“那我头上的金钗呢?”
“金钗和王妃脖子上的玉,因为极其珍贵,罪臣不敢妄加做主,都交给西邪了······”
“你——”月洛霍然起身,飞起一脚蹬去,将他踹到在地,鲜血,立刻就从嘴角流了出来,淌了一地。
此时的月洛,虽说身体仍很虚弱,但一腔仇恨在心中郁结已久,这拼力一脚,已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道,饶是王刚再强健,也吃消不住。
踢了一脚,月洛还不解气,顺手提起身后的凳子,朝王刚掷了去:“都是你害的!你害我失忆,害我不认识人,害我错手杀了九爷,都是你!都是你!”
每一下打去,王刚的身体就多一道伤痕,他蜷缩在在地上,渐渐的,连挣扎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般,分不清哪儿是血肉,哪儿是骨头。
月洛这是将心中所有的仇恨和悔恨,都发泄了出来,待力气耗尽之时,她便也虚脱了,忽然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哭道:“九爷,你看见了吗?我打死他了,我帮你打死他了!”
她放声大哭,久久不能止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心中对云无暇的思念和歉疚······
云无霜和云无尘一直在旁边看着,既惊叹于她的狠,又为她终于能够将内心的苦痛释放出来感到欣慰,但愿经此一事,她能摆脱所有的阴霾,逐渐好起来。
王刚被人拉出去了,还留有一口气的他,仍然未能逃脱车裂的酷刑,一代奸臣,便从此在天地间消失了。
冷宫中的废太后,早就病体缠身,听闻娘家所有人等均被处决,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两眼一闭,也跟着去了。
明月经此大悲大痛,性情有些变了,从冷宫出来后,整日里郁郁寡欢,淡漠如云。和往日相比,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月洛郁结于怀的愁苦发泄出来之后,精神倒是好了很多,也能正常进食了,但只要一想起惨死的云无暇,总是夜不能寐,噩梦缠身。
不过,她一颗想一死谢罪的心,倒是淡了下来,只因为,她和云无暇一样,都存了相同的想法,若不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何以言誓死跟随?
西邪,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住了一段时间,月洛便存了想回王府的念头。
云无霜蹙着眉,无论如何也不松口,道:“九弟已经不在了,你回到王府,谁来护你周全?”
月洛淡淡地笑:“九爷尸骨未寒,我不能在他身边守灵,已是对不起他。我想回府后,就在院中为他砌一个衣冠冢,日日陪伴,祭奠,也当是了了我的一番心事了。”
云无霜执着她的手,苦涩地道:“九弟的陵墓已经在修建中,再等月余便可竣工,洛儿,你何苦多此一举?”
一品特工祸妃 150接管九王府
云无霜的心思,月洛一向都明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是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让她更是感触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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