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再爱朕一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慕安
张惜月点头,继而看了一眼沈碧,脸上挂着有些尴尬的笑容,沈碧倏地明白了其中深意,自觉的对张惜月欠了欠身,“姐姐与丞相好不容易能父女团聚,妹妹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给姐姐请安。”
“好,妹妹路上慢些。”张惜月客气的送走了沈碧,一直送至门外,而自己的父亲看见沈碧走远,才踏进景仁宫的殿门。
张庭一身朝服没有换下,显然是刚刚下朝不久,还未出宫,先来看看张惜月,一边的宫女给张庭换上了一盏热茶后,便自觉的退下了,殿中只留下了张惜月父女二人。
“一早就听到锦夫人落胎的消息,可是真的?”张庭没有与她多做含蓄,直接切入主题。
张惜月同样没有诸多废话,抬手示意让张庭坐在她的主位上,自己则站在他跟前,“是的,此刻在她殿中,生死未卜。”
“好!”张庭阴笑出声,“我张庭的女儿果然不是吃素的,我本还担心她会诞下皇子,如此便难办了,现在好了,她若诞不下皇子,便撼动不了你在后宫的地位了。”
张惜月听见父亲如此高兴的笑声,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唉,这后宫诸多算计,着实让人身心疲惫......”
自她入宫,不知算计了多少人,不知多少冤魂死在她手中,那些女人不过是为同一个目的而来,为了自己夫君的*爱,为了让自己不再屈居人下,她几乎已是满手鲜血,心中早已麻木,不知她身体中那几缕魂魄,是否早已经肮脏不堪。
张庭见自家女儿如此落寞的神情,眼中不免有了些愧疚之色,站起身来轻拍了拍张惜月瘦弱的肩膀,这些年来,如此沉重的担子压在一个这般瘦弱的肩膀上,真的是难为了她,想到此处,张庭语气不免柔和了些,“月儿,很快就会过去的,再过一段时日,父亲会上书陛下,让他立你为后,到那时,就不会有这诸多烦恼了。”
“可......”张惜月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继而又垂下眼帘,“可我膝下无子,陛下又不是十分*爱于我,有那锦熠彤在,立后之事,恐怕......有些难了。”
“这些月儿你就不要担心了,若他不立你为后,为父自有为父的办法。”张庭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光,与张惜月一样,只是比张惜月多了一份沉稳老练。
紧接着又拍了拍张惜月的肩膀,试图能安慰到她,继而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回过头与她道,“好了,你别想太多了,近日只要安安静静别闹出什么事端便好,其余的,父亲会替你去处理,天色不早了,父亲就先回府,不多待了。”
“好,那恭送父亲。”
张惜月对他恭敬一礼,目送他离开后,疲惫的坐在了主位上,手撑着沉重的脑袋,满脸的倦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她才能离开这个满是利益争夺的后宫,何时,她才能不必日夜以假面对人,何时,她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闭起了眼睛,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繁花似锦的花园间,小桥流水,石路崎岖,一对恩爱眷侣在花间嬉戏,那个女子便是自己,只是那个男子,不是当今帝王,不是锦夜昭,人影模糊不现,但她依然向往那神仙般的日子,想着,她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没有平日的刻意做作,这便是她最初入宫时暖心的笑容。
与此同时,另一边,锦夜昭亦是刚刚下了早朝,这几日,他只要一下早朝就会去飘香殿,成日的坐在熠彤*边,可她依然沉睡,无论如何也唤不醒,这次亦是如此,他走在去飘香殿的途中,可不想,许久不见的锦逸枫竟与他搭上了话。
此时去飘香殿途中只有他一人,他不喜太多人跟在他身后,不止行动不便,身后总会有些啰嗦的太监提醒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既然如此,他干脆就将他们屏退了,自己一人亦是舒心许多。
锦逸枫正走在出宫的路上,看见锦夜昭,唤住了他,见他放慢了脚步,锦逸枫跟上前去,与他一路同行,焦急问道,“听闻最近锦夫人小产了,现在情况如何?”
一路只有他们二人,没有诸多繁琐的礼节束缚,现在只有他们兄弟在论家常。
锦夜昭也没有在意他是否行礼请安,他疑惑的是,他了解这个弟弟的脾性,这位逸王从来不理后宫事务,今日怎么突然问起了锦夫人,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锦夜昭还是如实告知,“太医说她小产前受到了刺激,不仅孩子不保,她至今,也是昏迷不醒。”
身形一怔,锦逸枫脸色突然变的有些苍白,“那日我将锦夫人待回飘香殿,是太医说她已经无碍我才放心回府的,怎么才一天,又会出现如此变故。”
倏地,锦夜昭脚步突然放的更慢了,走了几步后顿住,抬眸好奇的看着锦逸枫,“那天晚上,是你将熠彤抱回飘香殿的?你这大半夜的,怎会在景仁宫门外?”
锦逸枫看着跟前男子有些不信任的眼神,尴尬的咳了两声,“哦,那日我与离允一起在宫中,奏折批阅的晚了,就在宫中住下了,晚上出门路过景仁宫时,刚好看见了晕倒在地的锦夫人,自然就将她抱回飘香殿了。”
恍然点头,锦夜昭没有多想,又踏出了步子,却看见锦逸枫依然停步在原地,回头看向他,“是否与朕一同去看看锦夫人?”
客气的笑了笑,锦逸枫摆了摆手,“不了,我这就回府去了。”
没有再多做挽留,锦夜昭本就不是喜欢那一番客套做作的人,既然他不去,那锦夜昭便撇下了他,独自一人快步向飘香殿走去,留下锦逸枫一人,目送了锦夜昭走远后,轻叹一声,亦向宫门外走去,他此刻深感无力,他不可以无时无刻的守护在她身边,他不能在她痛楚时陪在她身边,他保护不了,那块无暇的白玉。
到飘香殿门口,越过那些行礼的宫人们,锦夜昭直接向熠彤的*榻前走去,这几日,每天都喂她不少的汤药,人参、灵芝用了不尽其数,不管是何珍贵药材,只要是他宫中有的,只要对她的病有好处的,他全让太医给她服下,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熠彤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无色。
锦夜昭坐在熠彤*边,看着她捎带红润的脸色,如孩子般笑了起来,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大掌之间,不断摩挲,试图能将她冰凉的手捂热,“熠彤,你是不是就快要醒了。”
没有回应,整个飘香殿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锦夜昭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一侧,声音轻缓,像是怕吵醒了她,“熠彤啊,你可要快醒过来,朕还未在春天带你去御花园看那繁花似锦,还未在夏天带你去*树下乘凉,未在秋天带你去赏民间丰收佳节,还未在冬天与你雪中漫步,还有,朕这次回宫专门为你准备的惊喜,你可还没有看过......”
他知道,他所说的每一个场景都是熠彤最向往的,可这些,他每一件都未曾做到过,若此时熠彤没有昏迷,他或许永远也想不到,他亏欠他的这许多,他恨极了自己,当日边关只是一点儿小问题,他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带兵前去,若不是当日他硬要自己带兵前往,今日,她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今日,在自己眼前的,或许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熠彤。
弃后,再爱朕一次! 全身而退1
他知道熠彤处在昏迷之中,听不到他说的这些,但此刻,他就是想说。
“熠彤啊,你可知,当朕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打死也想不到会有现在这般心系与你,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到朕的心情,你可知多少人说朕,说朕不是一个好皇帝,成日流连在一个女人宫中,甚至放江山社稷与不顾,可他们不知道,朕也是一个男人,朕也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
“朕也想,带你游遍北燕大好河山,也想带你去看华山顶上的日出日落,也想与你去乡间过男耕女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可朕是皇帝,只一个小举动便会引起轩然大波,不知有多少使命压在朕的肩头,让朕喘不过气来......”锦夜昭握着熠彤的手,也只有在此刻,心事才能全盘托出了。
“是朕自私了,将你带入宫中,让你平白无故受这些痛楚,若当日朕不与你赌那一局,当日没有下旨召你入宫,或许现在所有事情,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若她没有入宫,在长乐坊,锦娘或许会给她安排一个好人家,嫁给一个寻常人家,不愁温饱,比入宫要好得多,到时成亲生子,也不会有人日夜盯着她不放,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狼狈......
熠彤还是没有动静,锦夜昭说到痛处紧握着熠彤的手垂下了头,谁也没有看到,熠彤紧闭的眼中闪过一丝水光,沿着眼角,竟落下一滴泪,落在了靠枕上瞬间没了踪影,只留下脸上一道浅浅的泪痕,不一会儿也随风消散了。
锦夜昭还是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脸颊一侧,低头痛苦的低喃,“可是熠彤啊,朕已经知道错了,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就当可怜可怜朕,你不能再离朕而去了......”
锦夜昭紧握着熠彤的手,他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动了一下,本以为是错觉,当熠彤的手再次抽动了一下后,锦夜昭惊喜的抬头,不一会儿,熠彤转动了一会眼珠,缓缓睁开了眼睛。
“熠彤,熠彤你醒了?”此刻怎是一个惊喜了得,就像是一件极其心爱的物品失而复得,就像是在错综复杂的迷宫中突然找到了出路,锦夜昭拉着熠彤的手不愿松开。
只觉脑中一阵疼痛,熠彤借着锦夜昭的力,艰难的坐起身,锦夜昭此时高兴的不知说什么了,赶紧唤来一边的侍卫,“快,快去唤太医前来,告诉他锦夫人醒了。”
熠彤扶着传来阵阵刺痛的脑袋,脑中顷刻间一片空白,她怎么会躺在这里?她到底晕了多久......熠彤皱着眉头,她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她看见那块狐皮后与那宫女拉扯,拉扯之间她好像摔下了*榻......这一桩桩,一件件,需要让她好好消化一下,倏地,熠彤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发现那里如今是一片平坦。
愣坐在*榻上,熠彤面容麻木。
锦夜昭自然看到了她的动作,即刻板过熠彤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轻声安慰道,“熠彤,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的,现在你能醒过来,不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吗?”
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熠彤麻木的落下一滴泪水,顺着锦夜昭的手一把扑到他怀中,终于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相互,孩子,还是没了......”
心疼的将熠彤紧拥入怀,他明白,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怀抱更能安慰她了,任她如此捶打如何哭闹,都是他应该受的,一切都怪他,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怪不得别人。
哭闹之时,方才被传唤的太医急急忙忙拎着药箱前来了,锦夫人醒来了,意味着他们都不用死守在这飘香殿,不用随她一起陪葬了,这无疑是一个大好的消息,脚步自然要比平时快了些,到了殿中,将手中药箱放置一旁,对锦夜昭行了一礼,就急忙坐到熠彤*榻边拉过她的手把起脉来。
不一会儿,太医便站起身来,再向锦夜昭行一礼,“托陛下洪福,锦夫人现今已无大碍了,只是身子虚了些,待微臣回去后给锦夫人开几剂产后调理的方子,再给锦夫人送来,但锦夫人的脸......请恕微臣无能,应该恢复不到往日容颜了。”
方才痛失腹中孩儿,熠彤怎能想到自己的脸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听太医一说,熠彤的确觉得右边脸颊疼痛无比,手向右脸摸去,是一道一道不平的痕迹,心中一惊,熠彤急忙向一边候着的婢女吩咐道,“去将我的铜镜拿来!”
寝宫中的镜子里熠彤不远,铜镜很快便送到了她手中,镜中的女子,右脸上长了一道一道凸起的粉红色丑陋疤痕,像是被人用刀割过复原后的伤疤,因为这几道伤疤,整张脸像是变形了一般,熠彤如何能相信这张狰狞的面孔就是自己,拿着铜镜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熠彤看向锦夜昭,声音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锦夜昭摇了摇头,这不也是他想问的,熠彤不醒,他如何能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能替熠彤报仇。
正当熠彤低头思虑之时,锦夜昭扶起太医,面容严肃的看着他,手指着熠彤的脸,小声问他,“这脸怎会治不好,你是太医令,还有谁的医术能比你高明,你快给朕再想想办法。”
那老太医更是愁眉不展,低垂着眸子冲锦夜昭回话,“陛下,臣在锦夫人昏迷当日就看过了她的脸,并钻研许久,此伤不是利器刮伤所致,而是药物所致。”
“药物?”锦夜昭疑惑的看着老太医,“何种药物能让人容颜尽毁?”
他对药物并不感兴趣,甚少去研究,可这能让人容颜尽毁的药物,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他北燕城内,竟然还有如此毒物。
老太医不再低头,说到了药物,身为太医之首,他必然对这些新奇之物非常感兴趣,双手版于身后,此刻俨然一副为师之态,“臣也是查了不少医书才知道,此药来自西域,名曰易石散,无色无味难以让人察觉,只要服到了一定剂量,便可毁了一个人的容貌,而伤口,还与一般刀伤无异。”
“我想起来了!”熠彤听完老太医的话,突然想到她昏迷前的一件事,“我当日与那宫女拉扯之间不慎滚到了地下,当时疼痛难忍,是婧儿,她给了我一碗汤药。”
锦夜昭闻言又坐回了熠彤*边,紧盯着她的眸子,“你再好好想想,你服下那碗汤药后,婧儿可曾与你说了什么?”
“婧儿说......”熠彤又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让她一下将全部的事情都在此刻想起来,有些难为她了,她要好好想想,她依稀记得,她当时匍匐在婧儿跟前求她救自己,然后婧儿就跪在了她跟前,不断冲她磕着头,一直到头皮磕破,满脸泪水,她说......她说......熠彤倏地想起了什么,看着锦夜昭,“婧儿说,是沈昭仪嘱咐她,让她务必喂我喝下那碗药!”
“果然是她......”锦夜昭了然,看来那小丫头对此事没有撒谎,的确是沈碧在背后指使她的,也是,她们主仆二人关系本就不错,而且这小丫头也没有如此大的胆子,胆敢谋害自己的主子。
看着熠彤望着自己疑惑的眸子,锦夜昭知道,她疑惑的是他为何要加上果然二字,但他没有回应她,只是轻拍了拍熠彤的背,继而站起身,将还站在原地的老太医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锦夫人的脸真就再无力回天?”
老太医自知锦夜昭将他拉到一边的用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也许会给锦夫人一记沉重的打击,锦夜昭亦是用心良苦,刻意将他拉到一边不让锦夫人听见,老太医也识趣的压低了声音回话,“臣能做的也就是将草药敷于锦夫人脸侧,或是给她开些下火的方子,可这些只能将锦夫人脸上的伤疤淡化些,若想恢复成以前的模样,臣真是的无能为力了......”
锦夜昭强压着心头怒意,拉着老太医的手紧了几分,却又不敢放大声响,生怕熠彤在一旁听见,只能焦急的与老太医说道,“你是太医令,这宫中数你医术最为精湛,你快给朕想想,还没有其他办法能治好锦夫人的脸。”
“这......”老太医思索半晌,再犹豫了一会,才轻声开口,“办法倒不是没有,虽然老臣医术不精是无法将锦夫人的脸治好,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能将此症治好的人。”
锦夜昭有些急了,“什么时候了,就别再绕弯子了,有话快说便是。”
“陛下可曾听说过————夜宫?”
锦夜昭点头,心中一怔,他与夜宫进水不犯河水多年,他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扯,此事,难道又要与夜宫扯上关系?那老太医见锦夜昭点头,再次轻声说道,“夜宫在江湖上早已为世人熟知,但夜宫制毒制药的手法却鲜为人知,传闻夜宫能制出让人瞬间化为灰烬之毒,亦能解尽天下奇毒,陛下若实在别无他法,不妨,去拜访拜访那夜宫之主,夜帝。”
老太医话落,锦夜昭亦是没了声响,眉头紧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低头沉思了半刻,继而抬头对老太医低声吩咐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再行一礼,老太医便离开了飘香殿,锦夜昭这才有空回头看向熠彤,只见她紧皱着眉头,无心去偷听锦夜昭与那老太医在嘀咕些什么,不断盯着镜子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手轻抚着那几道狰狞的疤痕,紧紧皱起眉头,好似厌恶极了它们。
女人好似更加在意自己的长相,这话说的果然不错,锦夜昭只是静静的候在一旁不说话,此刻他将这些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一个女人到底能承受多少打击,先是失了孩子,后又毁了容貌,看着她那眼中尽是痛苦的样子,他怎能不自责。
半晌,熠彤突然注意到了雪儿经常窝的那个角落,不见雪儿的身影,急忙放下手中的铜镜,她突然想到了她晕倒前的一幕,眼中满是焦急,“雪儿,雪儿被她杀死了!她杀了我的雪儿!”
锦夜昭慌忙抓住了她那只到处乱挥的手,坐在她身旁,试图安慰她突然失控的情绪,他依稀记得,她身边那只很有灵性的小狐狸,好像就叫雪儿,她*极了那只小狐狸,也难怪现在会如此失控,赶紧安慰道,“别慌,告诉我,是谁杀了雪儿?”
许久,熠彤才恢复了往日的理智,不再如方才那般失控,平了平气道,“是张贵妃!我那日在她宫门外跪了*,她没还我雪儿,我昏在大雨中,多亏逸王爷将我送了回来,一直到第二天,她竟把雪儿的狐皮给我送了过来!她杀了我的雪儿!”
“哦?还有这档子事?”锦夜昭惊异问道。
想到雪儿,熠彤刚刚才恢复过来的情绪又失控了,顷刻间又是泪如泉涌,“我不敢想象,被人抽筋扒皮的滋味有多痛苦,平日里我从不打他骂他,就当它如亲生骨肉一般,可她却活生生的将我雪儿的皮给扒下了,我可怜的雪儿,她怎会如此心肠歹毒......”
熠彤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本以为没了孩子,她还有雪儿与她作伴,还有婧儿与她作伴,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锦夜昭听了这话亦是皱了皱眉头,深爱的女人受了此等委屈,在她面前泪如雨下,他怎能不心疼,这个张惜月,这几年让她在后宫执掌大权,本以为女人之间勾心斗角闹不出什么事端,可现在竟害到了熠彤头上,看来这几年她仗着张庭之势是越来越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了。
“去传张贵妃前来!”锦夜昭恼羞成怒,冲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不必了!臣妾已经到了。”侍卫连连答应,正欲向门外走,还未踏出飘香殿的门,便迎来了一道锐利的目光,与一声虽不大但能震慑人心的嗓音。
紧接着,一道粉红色的身影踏进飘香殿,张惜月不慌不忙步入殿中,这次阵势不大,身后只跟了两名随行的宫女,怀中还抱了一只灵巧的小狐狸,正是雪儿,见到自家主人,雪儿慌忙挣脱开张惜月的怀抱,向熠彤榻上跳去。
“臣妾方才听闻妹妹醒了,便就带雪儿看望妹妹来了。”张惜月放开了雪儿,这才有空对锦夜昭欠身行礼,继而看到了在*榻上坐着的熠彤,眼中闪过一抹精明之色,又恢复了盈盈笑意,“妹妹身体可好些了?”
“张贵妃果真是消息灵通啊,锦夫人这才刚醒,张贵妃就听到风声了。”锦夜昭没好气的将头撇至一边,这张惜月装腔作势的功夫可谓是练到炉火纯青了。
没有理会锦夜昭的冷眼相待,张惜月早已习惯了他如此冷漠,坐到了熠彤榻前,眼中满是关怀的牵过她的手,“妹妹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妹妹昏迷时,太医们都说妹妹生死得遵循天意了,如今妹妹总算是好好的醒来了,妹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大难不死?想必张贵妃最希望的便是锦夫人早些死吧,她那夜在你景仁宫门外跪了*,一整夜都在与你求情,你就在殿中却不闻不问,现在却来奉承她大难不死?”熠彤坐在榻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是锦夜昭气不过的与她理论。
“锦夫人在景仁宫门外跪了*?臣妾不知啊......”张惜月故作惊讶的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臣妾记得,那夜雨下的很大,屋外满是雨声,若妹妹当真跪在门外,说了些什么也被雨声掩盖了,也怪臣妾在殿中睡着了,没细听屋外的动静。”
雪儿突然失而复得,熠彤满心欢喜的抱着它,就如同许久未曾见面的亲人,紧紧搂在怀中,而雪儿在熠彤怀中也是乖了许多,不似在张惜月怀里那般躁动不安,只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的任她抚摸,熠彤哪里管那么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去追究亦是徒劳,她最疑惑的是,雪儿不是已经被她杀了,今日怎会活蹦乱跳的在她眼前,不由得抬头看向张惜月问道,“雪儿不是应该被你杀了吗?你那日送来的狐皮是怎么回事?”
弃后,再爱朕一次! 全身而退2
“杀了?”张惜月又是一阵错愕,“妹妹这次可是错怪姐姐了,我何时杀过雪儿,那日送来的狐皮,只不过是因为妹妹体虚,姐姐送来让你御寒的。”
熠彤与锦夜昭对视几眼,亦是愣神了几秒,如此说来,她没有杀雪儿,自己方才对锦夜昭的哭闹,倒成了无理取闹?
紧接着又拉过熠彤的手,故作亲昵,眼中满是歉意,看了一眼锦夜昭,垂下了头,“也怪臣妾不好,那日来妹妹宫中看望她,发现这只小东西讨人喜欢的很,便向妹妹借去把玩了几日,谁知妹妹不肯竟到我宫门外跪着去了,妹妹你也真是,若不肯将雪儿借给我与我说便是了,那日下那么大的雨,何必去我宫门外跪着呢......”
“那日不是你说......”
熠彤正欲辩驳些什么,被张惜月拉着的手倏地感受到一股压力,张惜月将她的手突然握紧,握到她有些生疼,倏地打断了她的话,“这不,听着妹妹醒了,臣妾就赶紧将雪儿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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