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再爱朕一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慕安
抚了抚锦夜昭的手,示意他安心便可,锦浔拉着锦夜昭缓步走上台阶,继而转身,附眼看向殿中群臣。
“回长公主,是臣所言。”
果然,余大人还是敢作敢当之人,锦浔话音刚落,便站出身来,对大殿之上的锦浔与锦夜昭二人抱拳回话,他自知锦浔是当今皇上最敬重的长姐,其他兄弟姊妹都不及她,她与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自然是循规循矩,不敢造次。
“余大人对我北燕好生衷心啊,如此心系于北燕存亡。”锦浔之话状似嘉奖与他,可本意却并非如此,语气显然有些怪调,看着在殿中保持抱拳姿势的余城衍不敢有其他动作,锦浔没有叫他起身,反而数落几句,“敢问余大人,为何张贵妃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而锦夫人,却是被尔等一损再损,连皇后之边都挨不上。”
说着,锦浔柳眉微蹙,本是几句疑惑的问话,可语气中没有半点疑问的语调。
余城衍又是与之福了福身,面色从容,显然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样子,“回长公主,张贵妃身家清白,出身官宦之家,贤良,睿智,身份地位与皇后之位相当,而锦夫人,虽然聪慧过人,但出身风尘,如今腹中孩儿已亡,容貌又是欠佳,长公主恕臣直言,锦夫人,实难当皇后之大任。”
“哈哈哈哈哈哈......”余城衍话音刚落,便听到锦浔发出一阵笑声,笑声落,锦浔死盯着余城衍,怒目圆睁,“余大人此话未免说的太可笑罢,锦夫人腹中孩儿为何故去,容貌为何被毁,想必诸位心中都一清二楚,那是后宫中人故意谋害,如今谋害之人已被打入冷宫,那还是陛下格外开恩之惩处,此事,若还有人不明白,不妨去问问沈大人。”
继而,满殿的目光都聚集在被锦浔称之为沈大人的身上,皆对他报以疑惑的眼光。
正当沈大人被众人眸光聚集而有些尴尬之时,余城衍轻咳了两声,化解了此尴尬,众臣的目光又回到了余城衍的身上,只见他又抚了抚衣袖,开口回应道,“可锦夫人出身风尘,这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出身风尘?”锦浔冷哼一声,继而看着余城衍的目光更加凌厉了,声线也因为愤怒加粗了几分,“诸位之中,孰胆敢再说一次熠彤出身风尘,本公主必然不会予之好过!熠彤随本公主姓锦,是本公主嫡亲之女,尔等说锦夫人出身下等,岂不是也将本公主名声与之并毁!”
“长公主......臣等并无此意啊。”长公主将话说的如此之重,堂下的余城衍脸色是一阵煞白,此事关乎到长公主的声誉,长公主在民间多年,深得民心,与皇上又是嫡亲关系,若自己真将长公主名誉尽毁,恐怕皇上不会再让自己戴着头上这顶乌纱帽了。
紧接着,锦浔收回目光,没有理会余城衍的否认,看向身边的锦夜昭,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陛下,姐姐一介女流,本不该插手朝堂之事,可这些庸臣,竟在背后将吾爱女诋毁至此,这,可不只是毁了熠彤的名声,他们如此针对熠彤,岂不是亦不将我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陛下,你可要替姐姐做主啊。”
说着,锦浔语气中竟带了一丝哭腔,她此刻可不顾什么颜面,可不管是否还在朝堂之上,只知道她是一介女流,一个母亲,熠彤这孩子虽不是她亲生,但她喜欢极了她,她如何能不为她的将来考虑。
碍于长公主在此,还在朝堂之上与皇上攀附关系,众臣也说不得什么,连张庭,只看向在朝堂上对锦夜昭啼哭的锦浔,目光中带了一丝强烈的愤怒,而锦夜昭安抚的拍了拍锦浔的手,嘴角在无人察觉之时勾起一个弧度,既然姐姐给足了自己台阶下,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护着熠彤了,接着,语气轻缓道,“姐姐莫急,此事,朕自有决断。”
锦夜昭扶起锦浔,将她牵到朝堂之上,他并没有在龙椅上坐下,只挥了挥衣袖,提高了嗓音对众臣道,“好了,立后之事,容朕再考虑几日,朕会在十日之内给众卿一个答复,众卿无事便退朝!”
“退朝————”随着锦夜昭挥袖离去,一直站与一边的太监又抬高了嗓门,向堂下众臣高喊。
带着锦浔熠彤下朝,方才说话的几个臣子本欲还想再劝解一番,可锦夜昭不由分说下了朝,他们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余城衍与张庭又是一阵对视,眉头微蹙。
皇上都离开了,殿中的大臣们也无必要再呆在这里,三三两两的成群离开了宣政殿,而张庭,与余城衍在宣政殿门外停下了脚步,只见余城衍在确定走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位置后,对张庭抱了抱拳,满脸愧疚之意,“张丞相,下官无能,没能与琛大人联手将令爱扶持到皇后之位上。”
张庭闻言将余城衍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男人之间的一种默契,继而冲他笑道,“此事还未成定局,不管家女是否能坐上皇后之位,余大人都是衷心与本相之人,都是为家女付诸心血之人,无论如何,余大人都是本相最为敬重的朋友。”
“可是......”余城衍听到此话,是更加的惭愧了,他低下头,愧疚之色尽显无疑,“可是,丞相也看到了,那锦夫人任我等如何诋毁,纵使她真的出身风尘,身后还有御史大夫,还有长公主与洛将军扶持,而且还有皇上专*于她,如此,她当上皇后的几率,恐怕要比张贵妃的大些了......”
方才朝堂之上,离大人如此拥护锦夫人,而后又是一个尹大人,虽然拥护张贵妃的官员亦是不在少数,但而后又出了一个长公主,她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可身份地位在朝堂上来说也是说的上话的,还有洛将军,那是战功赫赫的朝廷猛将,他虽未在堂上表态,但他与长公主是夫妻,他扶持的是谁众人自然也心知肚明了,锦夫人身后的大树一颗颗皆是来头不下,他怎能不担心,她扶摇直上之时,就把张贵妃与他们之同流压了下去。
说道此处,余城衍眉头蹙的更深了,一副忧国忧民忧心的表情,而相比起他来,张庭就要好上许多了,这些官场上的事,他早已摸清摸透,表情仍是一脸淡然,似是早有想法,继而又拍了拍余城衍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便可,“方才本相说了,此事还未成定局,就算皇上真的有意偏袒锦夫人,要封她为后,那到时自有到时的办法,船头桥头自然直,余大人不必太过忧心。”
听到此处,余城衍的眉头总算是舒开了,听呈现言下之意,他早已为日后做好了打算,看来他已是万事俱备,只等皇上的答案了,余城衍与张庭笑道,“此话听来,丞相已是早有准备,看来,也是下官多心了。”
“哈哈哈......”张庭与他对视一眼,爽朗的笑出了声,待笑声落,张庭看向余城衍,眼中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笑意,“余大人追随本相多年,本相自然是记得你的好的,日后只要你与琛大人继续扶持我的月儿,自然少不了加官进爵。”
听闻此话,余城衍脸上也带上了抑制不住的笑意,继而又恭敬的对张庭抱了抱拳,“谢丞相。”
弃后,再爱朕一次! 锦娘之死1
今日风和日丽,是个出门游玩的好天气,熠彤身为后妃出不得这宫门,只能打理打理自己出了飘香殿,随意在外头转转,走累了就到御花园晒晒太阳,这也算是入宫以来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了。
从御花园逛了一圈回来,熠彤正好路过宣政殿,此刻大臣们刚下了早朝,可以看见从宣政殿走出门的大臣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几个大臣从熠彤旁边走过,熠彤依稀可以听见他们好似在议论自己。
只是疑惑的望了一眼他们的背影,熠彤没有多想,此刻刚下了早朝,平常来说,锦夜昭应该会在宣政殿偏殿处理朝务,她刚从御花园回来,可以顺道去看看他,想到这里,熠彤不禁苦笑一阵,那不过是哄骗自己的话罢了,与其说顺道来看看他,不如说是顺道来逛逛御花园的,想着,便向宣政殿门外走去。
来上朝的大臣们此刻都已退尽,可那通往宣政殿的台阶上,还坐着一个人,他身着一身紫色朝服,头戴一顶同色的官帽,腰身被一条黑色的锦带束起,旁边还勾勒着条条的金丝银带,远看便知,是个年轻的官员,并且官位不低,他此刻手撑着脑袋,表情一片茫然,傻傻望着前方,眼神失去了焦距。
熠彤走近,才看清,那一片痴呆表情傻坐在石阶上的男子,可不就是离允么。
“离大人,您这表情如此伤感,可是心爱女子与其他男子私奔了?”与当日离允被罚跪一般,熠彤走上他坐的那截石阶,在旁附身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对他打趣道。
“去去去,一边玩着去,本官没心情与你这等小女子开玩笑!”离允见缝插针,听到跟前女子如此说,便与她将话接了下去,本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宫女在与他开玩笑,紧接着,表情一怔,倏地缓过了神来,抬眸看见身前女子是熠彤后,离允立即与她焦急说道,“你可知道方才上朝,众臣与皇上上奏立后之事了?”
“哦?立后之事?”熠彤看向离允一脸的焦急,而自己却是一脸淡然,将衣裙轻拉起一截,不顾地下灰尘坐在离允身边,两手撑着下颚,模仿着他的表情,故作正色道,“那结果如何?”
离允丝毫没有感觉到熠彤的漫不经心,真当以为她是无比严肃的向自己问话,于是表情又是蹙起眉头,无比严肃与之说道,“我也不知道,朝中不少三品即以上官员都拥护张庭之女,张惜月,我向皇上举荐了你,皇上自己心中应该也是偏向与你的,可他们紧逼着皇上,让他尽早立张贵妃为后,想必他心中也是难以决断,便下了口谕,十日之后再给予众臣答复。”
“那既然还未下定论,你这么早就在这儿愁眉丧气的做什么。”熠彤对他报以一个疑惑的微笑,此事事关与自己,能不能当上皇后都损害不了他丝毫的利益,可他好似却比自己忧心多了。
这才看了她一眼,而后眸光向下,离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你可知皇上本就愿意拉你一把,若没有那些个大臣阻拦,你必能当上这个皇后无疑,可那张丞相手握重兵,这几年又有意拉拢朝中重臣,朝中三品都尉余城衍,与正四品太常少卿琛沈钰都依附与他,他们官位不低,手中兵马更是不少,皇上若不依与他们的心意立你为后,朝中必然会动荡一时啊......”
话落,离允又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熠彤本是对她报以漫不经心的神色,可听到此话后,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严肃,接着思虑片刻,又是轻叹一口气,对离允轻声道,“皇后之位对张贵妃来说,是个不可缺失的位置,但对我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既然如此,若她坐上这个位置对皇上是有利的,我不会予以阻止。”
“你可要知道,你是与张贵妃争夺皇后之位的人,她本就不喜与你,她若当上了皇后,你日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离允又是皱着眉头,与她争辩道。
对他语气的稍重熠彤全然没有怒意,反倒是笑出了声,她自然知道离允说的每一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好,她没必要为此事生气,继而苦笑着看向离允,指了指自己的满是疤痕的脸,“如今我已是如此,难道,还能有比现在更不好过的日子么?”
对自己来说,皇后的确只是一个称谓而已,与自己现在无异,但若照张贵妃的想法来说,她要坐上这个位置,而且一定要坐上这个位置,如此才有权利压制住熠彤,让她将那日在画舫中看到的事永远埋在心底,让她闭上自己的嘴。
见她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离允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知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痴傻之人,眼前的女人如此心态,是怎么能在后宫那个满是血腥的地方生存这么久的,后宫之中哪个嫔妃不是拼尽了全力欲要坐上那个位置,那个女人不是为了坐上那个位置沾上了满手鲜血,而她,却是满不在乎,却是如此云淡风轻的将旁人推扶直上。
“好吧,既然你自己都如此说了,我也不会强求与你,”如此,离允对她亦是无话可说了,冲她指了指宣政殿的大门,眼中带了一丝疲惫与她说道,“你是来找皇上的吧,他就在里面,快进去吧,让我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好。”熠彤拍了拍他的肩,试图安慰他不要太过忧心,她明白,他们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看他最后一眼,就走上通往宣政殿大门的台阶,继而走进了宣政殿的大门。
听到熠彤的脚步声走远直至消失,离允又将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她那一阵苦笑他看的清楚,那显然是逞强的笑容,他不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容貌尽毁是何感受,他不知一个女人,在满心欢喜做好了当娘亲的准备时,突然痛失孩儿是何感受。
离允抬头,目光凝滞在对面的一片空地上,是啊,难道还有比现在更不好过的日子么......
宣政殿偏殿。
熠彤刚走进偏殿,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在书桌上批阅奏折的锦夜昭,再走进一些,搜寻四处,才看到锦夜昭的身影,他此刻在屏风边,一袭上朝时穿的龙袍还未来得及换下,背对着熠彤,认真的看着挂在殿中的一副画。
远看,那像是一副人物画,可不知画的是什么,熠彤好奇心渐生,不禁向那幅画走去,一直到锦夜昭身后不远的位置,熠彤才看清,那是一个飘逸若仙的女子,她一袭紫色纱裙,站在船头之上,身后是一轮初升的太阳,与平静的湖面,湖面之上还有几只南去的燕子,女子蒙着面纱,微风浮动了她垂于耳侧的几缕发丝,更添了一份神秘之美,好一副仙姿玉色的美人图。
熠彤瞳孔放大了些许,她隐约记得这个场景,那是她与若霜那日去游湖时看到的,就是当日,她看到了张贵妃与景王的秘密,然后自己的画舫就起了大火,她犹记得,在大火燃起之前,却有一位画师为自己作画,场景人物与这话中一模一样,那么如此说来,画中这个宛若谪仙的女子,不就是自己么。
锦夜昭正摆弄着那幅画,把她挂于更高的位置,如此更加方便自己观赏,他早就察觉到熠彤在他身后,待这一系列动作处理完毕,他转过身来,将熠彤拉到跟前与他一同看向此画,脸上是抑制不住对此画欣赏赞叹的笑意,“熠彤你看,此女子楚楚衣衫,仪态不凡,如出水芙蓉风姿卓越,你可知是哪位仙子下凡啊。”
听了这一连番嘉奖之语,熠彤自知锦夜昭是故意打趣自己的,但脸颊两侧还是不由得发热发烫了,随即抬头对锦夜昭笑问道,“此画怎么会在你这儿?”
“嗯......”锦夜昭拖长了尾音,如此才有时间让自己回想一下这幅画的来处,继而恍然一番,对熠彤报以一个了然的笑容,“哦,前几日有个画师奉上的,这画师画技不凡,将朕的熠彤描绘的如此俏丽动人,朕自然与他嘉奖了一番,这不是,空闲下来,即刻将这美人儿挂在这里,朕也好在处理公务时观赏。”
“你可还是三岁孩童,如此没个正经。”熠彤嘴里虽是斥责与他,但面上显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满心欢喜,片刻后,强压着想与他笑出声儿来的冲动,板起了脸,与他正色道,“方才上朝可是提及立后之事了?”
弃后,再爱朕一次! 锦娘之死2
锦夜昭很是疑惑她如何会知晓此事,自己并不想让她参与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此事是谁告知她的,在脑中思索了片刻后,想到了许多的假设,但都无益,没有问出这个问题,锦夜昭只是与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张丞相手握重兵,又有众臣支持,你难以权衡,若此事真会让你为难,那你完全可以立张贵妃为后,不必顾忌我的感受。”熠彤看着他,目光未离开他半分,表情严肃好似在说一件自觉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锦夜昭从未看见过熠彤如此认真的目光,就连她容貌被毁时也不曾见她如此,继而又是低头沉思半晌,锦夜昭皱起了眉头,脑中不知装下了多少琐事,对熠彤喃喃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他本就手握重兵,倘若再让张贵妃坐上皇后之位,岂不更是让他张家独揽大权,到时我这个皇帝岂不要做他的傀儡皇帝。”
“可是......”
还想说些什么,熠彤刚想出口的话却被锦夜昭打断,只见他搂过熠彤的肩膀,“好了,朕也知道你是为了朕好,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江山皇位,朕要再考虑几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就不要再提这些琐事了。”
熠彤又是一阵咋舌,立后之事是天下百姓,朝廷命官后宫嫔妃无一不关心的大事,此刻竟被他云淡风轻的说成是一件琐事,也罢,想来他必然是不想让自己插手这些事,他总是希望把任何担子都挑在自己身上,他总是想把任何事都为自己打理好,熠彤虽然不愿他负担如此之重,但看他如此逞强还故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还是不愿意拆穿他。
还是妥协了,熠彤对他无奈的点了点头,而看到熠彤点头,锦夜昭还是冲他笑笑,故作轻松的与她讲起了琐事,“你这人心笼络的确实不错,方才朝中不仅有御史大夫替你说话,还有一位尹大人更是将你夸赞到了天上,连朕的长姐,长公主都抛下规矩上了朝堂,替你与群臣争辩,唉......倘若日后朕的亲人都归顺与你,你说朕该如何自处。”
说着,锦夜昭又展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方才话中更是故作出的唉声叹气,其实,看到朝中有如此多的人拥护与他,他心中是最高兴的,如此便可顺势而为,将此事做到随众所愿。
“当朝御史大夫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的姐姐长公主,算是我的亲娘,自然比你这个弟弟要亲些了。”看到锦夜昭哭笑不得的表情,熠彤终于放下了方才的心中的担忧,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与他继续逗乐。
熠彤也是此刻才知道,自她结识长公主以来,从未见她关心或接触过朝堂之事,可这次竟为了她孤身上了朝堂,为她与群臣辩驳,她为自己日后在后宫的前程着实费了一番苦心,她一介女流本不该上那朝堂,可为自己又坏了规矩,她虽不在乎这些地位权势,可她明白长公主的用心,看来,她真的是把自己当亲女来看待。
“好啊你,竟敢与朕抢起姐姐来。”锦夜昭*溺的指着熠彤的鼻子,嘴里语气虽是又半分生气的意味,可脸上止不住的盈盈笑意将他暴露了个无疑。
一番打闹之中,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正当锦夜昭想拉起熠彤入座时,只听见有人火急火燎的冲过宣政殿的大门,又走进偏门中,一路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熠彤与锦夜昭皆是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宣政殿门外的侍卫没有将此人拦在外面再进来通报,直接放行,想必应该是亲近之人。
果然,急急冲进偏门的人是离允,他在看到锦夜昭与熠彤二人后,慌忙走近二人跟前,没有与锦夜昭行礼就慌忙与之说道,“方才宫外有人来信,说锦娘,死在了长乐坊!”
“什么!”锦夜昭闻言只是蹙起了眉头,眼中带了不少的惊讶之意,相对与锦夜昭的冷静,熠彤瞪大了瞳孔的样子显得就更为焦急些了,她不可置信的走到离允跟前,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你说锦娘死了?”
“是。”
听到了离允肯定的回答,熠彤更是踉跄了几步,步伐都不太稳当,与锦夜昭对视一眼后,熠彤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能相信,前几日锦娘还好端端的来宫中看她,今日怎会突然传来她逝去的消息,紧接着转身走到锦夜昭身边,望着他的眼中似乎含了一些晶莹的水光,“她前几日还来宫中看我,还说长乐坊生意被她经营的不错,只是匆匆待了一会就说要回去忙了,怎么这会儿就......”
熠彤没有将后面的话讲出来,她怕她会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锦娘是她在长乐坊中最好的朋友,她本以为那种风尘之地不会有真正的友谊,那些女子全然都是被钱财蒙蔽了眼睛,可自从她认识了锦娘,自从锦娘那日与她在长廊说了那番心里话,她觉得,自己当锦娘是朋友,她心疼她十年的期盼。
可如今,十年都熬过来了,她为何会死在长乐坊,那是她自己一手创建出的地方。
离允不会骗她,更不敢在锦夜昭面前哄骗自己,他说的自然是真的,熠彤满眼皆是担忧的看着锦夜昭,只见锦夜昭眉头越蹙越紧,向跟前的离允严肃问道,“死因呢?”
摇了摇头,离允也同样蹙起了眉头,锦娘名义上虽是替他经营着长乐坊,可暗地里却是他安排在宫外的探子,她突然暴毙在长乐坊中,很难不让人多想,此事,不算是一件小事,离允严肃的与他回话道,“方才来传话的没有说死因,只说了他们的杂役今早在打扫锦娘房间时,发现了她躺倒在地上的尸体,双目圆睁,没有瞑目。”
三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锦夜昭的眉头几乎快要打结,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才拉起熠彤的手,迈开脚步,拉着她一起走出宣政殿的大门,声音抬高了些与离允唤道,“走,去长乐坊看看。”
说罢,三人就从宫中差人唤了辆马车过来,驶出了这宣政殿,熠彤以前从未觉得皇宫如此之大,马车的速度不慢,可一直到出了宫门,还是用了近半个时辰,待他们走入长乐坊,锦娘的尸体已经被人移开,放在了长乐坊的后院里。
锦娘是死在她自己屋里的,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之内身亡的,一切,要待大家看了她的尸体才能知晓,那些个杂役们将她的尸体摆在后院正中央的位置,围成一团,在旁不知所措。
他们不知道没了锦娘,日后长乐坊的生意该如何维持,没了她,日后这些长乐坊的姑娘们该何去何从,这些年不论大事小事,只有锦娘一人去处理,不管是有人砸场还是香客们起了纷争,她总是能将大事化小,这个世上好像没有能难倒她的事情,她不靠他人,孤身一人撑起了这个长乐坊,没了她,长乐坊就如同少了一根顶梁支柱,不知何时会瞬间崩塌。
身下只垫了一个长形的木桌,一旁的杂役们将一大块白布盖在她的身上,熠彤不知那坚硬的木桌是否会让她感到不适,她睡惯了那棉布绸缎,怎能睡得如此生硬的*.榻,熠彤快要哭出声来,她还是不信,不信......她不相信那白布之下安静躺着的人会是锦娘,那个前几日还与她说话与她嘱咐为锦夜昭分担琐事的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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