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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再爱朕一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慕安
缓缓走近,熠彤挤开了那些围在锦娘周围的杂役,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继而倏地将锦娘身上的白布掀开,果然,那是一张如此熟悉的面孔,她此刻满脸苍白,嘴唇已经发黑,没有了往日的滋润,她的面色难看了些许,她从未如此安详安静的睡过,她生前脑中成日想的许多,连睡也不得个安稳,如今,也算是一种解脱。
她去了另一个世界确实是一了百了,可她没有想过身边之人会为她伤心难过,她不算是一个好女人,更不算是一个好朋友!
相比于熠彤激动的情绪,锦夜昭与离允就要好上许多了,他们心里虽是有些难过的,但不似她那般,只是眉头微蹙,眼底划过半分不舍,继而二人也向锦娘所在的位置走去,拨开了众人,如此可以看的清楚些。
白布只撩开了半截,便能看清锦娘的全貌,其中,最显眼的要数她颈项之上的一道血迹,那是一道被刀划过的痕迹,锦夜昭将她的头翻至一边,仔细的看着她脖上的刀痕,那是一道平整无缺的刀痕,一击毙命,没有过多的挣扎,看来,是高手所为。





弃后,再爱朕一次! 锦娘之死3
再看了那刀痕一眼,锦夜昭与离允对视了片刻,皆是疑惑的看向对方,锦娘生前武功不弱,一般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对付不了她,能如此一刀与之毙命的,放眼江湖也没有几个。
熠彤此时也哭成了个泪人儿,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放任情绪的时候,最要紧的事便是查出杀害锦娘的凶手,熠彤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看到了锦夜昭与离允的对视,她自知他们心中亦是疑惑万分,锦娘与她说过,她在替锦夜昭办事,她突然暴毙在了这里,或许会与锦夜昭有所关联,她必须与他们一起找出那个人。
“锦娘死在何处?”锦夜昭突然发问。
那些给他们几人让出一条道的杂役姑娘们对突然提出的问题本是不知所措,许久,才有一个看似伶俐的杂役反应过来,与锦夜昭回话道,“锦娘......是今天一早死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的。”
蹙起眉头,锦夜昭再看了一眼熠彤与离允后,与他们二人说道,“走,去她的房间看看。”
锦夜昭虽与锦娘相识多年,但只知她做事稳稳当当,从不麻烦与自己,其他类似于生活习性相关的东西,他还真就一无所知,所以,他只知她住在后院,却不知房间具体在哪,要去她的房间,还需要熠彤带路了。
女子厢房,他们本不好进去,但此刻谁能顾得了那么多呢,几人推门而入。
只见锦娘榻上一片凌乱,那些杂役们一早就发现锦娘的尸体应是惊慌失措忘了整理她的*铺,那如此说来,锦娘是前夜入睡时分遭人杀害的,她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铺便被歹人所害。
三人仔细的搜寻四处,周围四壁皆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亦是未发现有任何血迹,难道那歹徒进入了锦娘的房间,直至到锦娘的*榻旁,锦娘都没有察觉,熠彤自然要比锦夜昭了解些锦娘的性子,她睡觉时从来不会睡沉,哪怕一丁点儿的小动静也能将她吵醒,不至于有一个大活人靠近她她还浑然不觉。
可是昨夜,就是出了一件如此古怪的事情。
熠彤不相信,她不相信依锦娘的武力,会丝毫察觉不到有人靠近,她继续在房间四壁搜寻着有价值的信息,四周墙壁,梳妆台,衣橱,只要是锦娘房中有的,她一样都不放过,当搜寻到地板时,熠彤看到地板上有一道被灰尘掩盖却隐隐透出的红色斑点,吹开那盖在其面上的一层灰,确定了那红色斑点是血迹时,熠彤向其余二人惊呼一声,“你们过来看!”
离允与锦夜昭谁都没有闲着,都在观察着四周的每一寸能观察的地方,听到熠彤的惊呼声,二人皆是快速的走到熠彤跟前,看向熠彤所指的方向,只见被吹开的那层灰下,隐现出一个不知是什么形状的字体,那是一个没有完成的字,‘亠’,三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没有人能懂此字的意思。
但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线索,或许,这是锦娘在临死前给他们留下的线索,欲要指证杀害她的凶手,一阵沉默之后,还是熠彤第一个发出了声音,“这,是不是锦娘留下的?”
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问他们,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但她还是不由得问了出来,离允闻言后眉头又蹙在一起,此刻的严肃的他与平时的他很是不一样,继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副思索疑问,与二人说道,“可是,方才我们看过锦娘颈项之上的刀痕,一刀毙命,她不可能有给我们留下线索的时间。”
离允话落,二人又是一阵沉默,锦娘脖上的刀痕,他们一进门就看到锦娘凌乱的*.榻,还有这附上一层薄灰的血迹,种种迹象都表明锦娘是被歹徒一刀毙命的,不可能会下榻给他们留下些什么痕迹,三人不禁陷入沉思之中,难道这地板之上的血迹是锦娘生前无意中留下的,或是她划破了手指血迹不小心跌落成了如此形状。
想到这里,熠彤不禁摇了摇头,她怎会有如此想法,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此处的灰尘应是不久前刚落下的,锦娘不可能刚划破某处,血迹落于此处便突然包庇而亡,血迹还刚好落成了一个未成形的字体,没有,世间绝对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锦娘绝对是在对他们暗示着什么。
熠彤看向锦夜昭,只见他亦是抬头看向自己,二人默契的给予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看来,他们的想法一样,都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那么,锦娘颈项之上的刀痕该如何解释?
正当二人愁眉不展之时,在一旁许久没有吭声的离允开口说了话,只见他挠了挠额头,以不确定的目光看向二人,“或许,我们应该再去看看锦娘的尸体。”
锦夜昭与熠彤二人对视一眼,愣神片刻后,立即冲出锦娘的房间,向后院奔去,对啊,她们怎么没有想到,眼睛能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全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敌人制造的假象,就如同婧儿离世时一般,若她没有发现那绳结之处的不对劲儿,还真就以为婧儿是在狱中想不开自尽而亡。
这一次,他们或许遇到了与婧儿被杀害时一样的状况。
很快,他们便到了后院,锦娘的尸体依旧还摆在原地,周围围着一大群哭哭啼啼的姑娘们,当今天子在此,没有锦夜昭的吩咐,他们不敢擅自将锦娘的尸体入土为安。
锦娘已死,谁也不想再翻动她的尸体,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锦夜昭掀开那层白布,将锦娘整个尸体暴露在众人眼中,果然,她腹部的位置,有一个已经凝固的血窟窿,这种场面旁人很少见过,但锦夜昭与离允却是见的多了,二人看向锦娘腹部的刀口处,而熠彤,也是强忍着心中酸楚,与锦娘的尸体凑近了些,试图将她的伤口看的更仔细。
那显然是匕首所致,刀口是横的,应该是凶手靠近锦娘*边,两手握刀,直接刺进她的腹部,如此一来,锦娘留在地面上的血迹就可以解释了,这一刀虽极其用力狠毒,但不致命,锦娘很可能在凶手向她挥刀后,还清醒着,与凶手搏斗到地面上,但此时的锦娘已经身中一刀,再好的武功亦是使不出来,她自知活不过当日,所以,在凶手向她再次挥刀前,她趁凶手不注意时快速在身后留下那个痕迹,没等她写完,凶手就将刀挥在了她的颈项之上......
如此推理,应该是合情合理,但无论如何,锦娘也不应该没听见凶手靠近的声音,任他向自己砍下那一刀,在这种情况下,锦娘没有醒来的原因只有两种,一是听见了凶手的动静,一心求死没有阻止他,但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二便是,当日锦娘睡得很沉,根本听不见身边有何动静。
睡得很沉......很沉......锦夜昭思索了半晌,看了熠彤一眼,眼中终于一片了然之色,继而再次走向锦娘的房间,与二人匆匆说道,“我们应该再去锦娘的房外看看。”
的确,他们料想的没有错,锦娘门外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但在离她稍远些的窗外,他们却是发现了一些东西,那是一根细细的竹条,中间是空的,若仔细看不难发现,竹条之中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粉末。
熠彤不懂这些药物,也不知它们有何作用,便将竹条交给离允,他或许能看出其中的玄机,离允接过竹条,对准自己的眼睛,从孔缝中看到了里面的白色粉末后,再放到鼻前嗅了嗅,脑中快速的闪过之前看过的种种医书,色白,刺鼻,此药应该是......离允倏地回过神来,对熠彤与锦夜昭解释道,“这不是药物,是熏香,将它熏入房中,能使人昏睡。”
“那这竹管中的白色粉末是什么?”熠彤紧蹙着眉头,疑惑的发问。
离允又看了一眼竹条,将竹口对住自己的手心,将白色粉末倒了一部分出来,接着,在手中轻吹一口气,白色粉末随风消散,手心便空空如也没有半分白色粉末的痕迹,离允看向熠彤看到此幕后疑惑的眼睛,又耐心的解释一遍,“那是吹入熏香后残留在竹管中剩余下的,风干后便凝成了粉末,你看,若再将它吹开,它还是会如熏香一般飘在空中。”
“此香摄入少量能使人安神,若摄入多量,便可使人昏睡。”离允拍了拍手,将残留在手中少量的白色粉末拍开,眼中一片了然的看向熠彤与锦夜昭二人。




弃后,再爱朕一次! 长亭卦象1
熠彤听闻此话,亦是一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凶手先是在锦娘睡得最沉时以最轻的脚步在门外将此熏香吹入锦娘的房间里,待确定锦娘的确睡沉时,再手持匕首,进入锦娘的房间。
如此,锦娘受了熏香的影响,自然睡的沉了些,凶手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锦娘的房间,一直到凶手将匕首刺进锦娘的身体,锦娘才猛的惊醒,此刻的熏香显然没有了作用,如此痛觉,即使睡的再沉之人也会被痛醒。
锦娘当时意识到有人要杀害与自己,出于本能自然会奋起反抗,熠彤在心里来了个故事重演,如果自己是锦娘,歹徒将匕首刺向自己,出于本能自己会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再次对自己发起攻击,然后,两人在搏斗之间滚下了*,自己腹中已经中刀血流不止,人也会渐渐虚弱,没有力气与歹徒搏斗许久,自己必会败下阵来。
歹徒手中有兵器,而锦娘手无寸铁,只靠蛮力与他搏斗,于是,锦娘渐渐占了下风,被歹徒打翻在地,她不断向身后蜷缩,歹徒不断向她靠近,月光从窗外照进,他手中的刀刃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可在锦娘看来,那是一抹让她绝望的光芒,她退后到*沿,没有退路了,但脑子依然清醒,她自知她活不过那一晚,快速将手沾上腹部的血液,在身后,歹徒看不见的地方给他们留下那个痕迹。
如此,一切都清晰明了。
这锦娘被杀的经过是明了了,可熠彤还是愁眉不展,走到那抹痕迹处,细细的看着那个没有完成的字体,还是有不少的疑问,“锦娘在与他搏斗之时,必定看到了他的长相,那她写下这个字,也必定就是这个凶手的名字,所以,我们只要找出她笔下的这个人,那便能找出杀害她的凶手。”
是的,如果她是锦娘,也必然会在死前最后一刻将凶手的名字写下,希望日后有人能看到这个字,替她找出这个杀害她的人,替她报这深仇大恨。
“可是,她留下的笔画并不多,点、横,能组成的字太多了,之,六,广,户,还有我的离字,哪个不是点横开头,若凭着这一点在我北燕城中寻找,那岂不是如大海捞针般困难。”离允又蹙起眉头,与之诉说着自己心中的疑虑。
话落,三人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的确把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两个笔画能组成的字实在是太多了,若真在北燕国中盲目寻找,真不知要找到何时才是个头,况且,凶手既然敢杀了锦娘,又懂得用如此巧妙之法将她杀戮与无声之中,脑袋自然也不笨,距锦娘离世已经一天有余了,谁能知道这凶手还在不在燕都城内,或许,他此刻都已经出了北燕国的境地。
但锦娘跟随锦夜昭多年,为他不知办了多少事,他不忍让她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继而皱眉与离允道,“虽然此比划能组成的字很多,但武功超群,轻功不凡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他既然敢杀朕的人,自然不会惧于朕,此事一定要追查下去,但要暗查,不能走漏风声。”
若让天下人都知道锦娘是他的人,在替他办事,那无疑是打草惊蛇。
离允应声点了点头,示意他收到了锦夜昭的指令,锦夜昭看向锦娘划出的痕迹后,又是眉头深锁,表情严肃好似想到了什么,与二人说道,“朕还想到一个人。”
二人皆以疑惑的眼光望向他,他们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接到二人疑惑的目光后,锦夜昭没有多打马虎眼儿,即刻与二人道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夜帝,他名讳中‘夜’字带着锦娘所写的笔画,夜宫又是权大势大,我们见识过他夜宫中人的轻功,那完全是在你我之上的,倘若他想杀了锦娘,那的确是易如反掌。”
锦夜昭看向离允,表情无比认真,也是,现在没有比他更为贴合实际的人选了。
继而熠彤眼珠转动,好似也想到了什么,走至锦夜昭面前,看了一眼离允,急忙与二人说道,“锦娘生前曾来我宫中看过我,当日她与我说了很多,其中便有她对夜宫或许会顾忌到北燕势力太过强盛,为了平衡诸国将北燕势力削弱的担忧,那么,也许会是锦娘在查探夜宫情况时被夜宫中人发现,夜帝便对她下以狠手。”
如此,正好给予北燕国一个下马威,若她是夜宫的主人,她也会如此做的。
“的确,如此杀人手法,像是夜宫的作风。”离允思索了一会,脑中闪过不少锦娘尸体的画面,那腹中的血窟窿,那颈上一击毙命的刀痕,无一不在说明那是一个绝顶高手所为,如此高手,夜宫中倒是有许多的。
皆是眉头紧蹙,三人之中,只有锦夜昭思虑的最多,锦娘生前从未与他说过她会有此想法,可是却与熠彤说了,他不解,她若怀疑夜宫忌惮北燕的实力欲除之而后快,那也应该先禀告与他这个一国之君,为何只与熠彤一人提及此事?
或许,是她还未确定夜宫是否真的有此打算吧,这些不过是小问题,可大问题是,北燕自古以来与夜宫相处的并不算坏,一般不会与之有所交集,若真没办法需要有交集之处,他们一向也都互相礼让,从来没有过任何纷争,夜宫怎么会突然开始忌惮北燕的实力而杀了自己放在宫外的探子。
锦夜昭摇了摇头,在没有确定事实真相之前,他不敢断定锦娘之死就是夜宫下的手,接着看向离允,表情严肃的与之吩咐道,“离允,现在便去查,有任何线索,都要即刻上报与朕。”
“是。”离允难得的对锦夜昭抱了抱拳,紧接着没有半分犹豫便快速夺门而去。
离允走后,二人又是一阵沉默,但空气中没有丝毫尴尬的成分,或许是有人说的,最好的朋友不是在一起无话不谈,而是在一起谁也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她与离允,与锦娘,与若霜便是如此,但她最希望的,便是能与锦夜昭也有如此默契,显然,现在自己与他便有这般默契。
片刻后,锦夜昭看着那摊血迹,轻叹一口气后,别开了眼,与熠彤开口道,“你在宫中肯定闷坏了,这里也算是你的娘家,既然来了,四处转转再回宫吧。”
接着,在征得熠彤同意后,锦夜昭拉起了她的手,向锦娘房外走去,出门便是长乐坊的后院儿,见那围成一圈的杂役姑娘们还是没有走开,锦夜昭与熠彤先过去,与方才那个稍伶俐些的杂役吩咐道,“锦娘生前待你们不错,朕知道她突然离世你们也是伤心的,但逝者已矣,日后长乐坊还是要继续经营下去的,你们可明白?”
还有不少的姑娘们在啼哭着,还是那个伶俐些的杂役先对锦夜昭行了一礼,“谢陛下关怀,陛下放心,长乐坊还是会继续经营下去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好。”闻言,锦夜昭与跟前的杂役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与他吩咐道,“把锦娘的房间收拾一下,该打扫的地方全部都打扫了,还有锦娘忙活了大半辈子,就将她......入土为安吧。”
那杂役又于锦夜昭行了一个大礼后,便匆匆离去,开始催促大家忙活起来。
看到杂役婢女们一个个都开始忙了起来,连从来不干重活的姑娘们也掀开华丽的衣袖帮起忙来,一直到没有闲人,锦夜昭才牵着熠彤的手离开,他知道,熠彤伤心之余,也想与锦娘一起逛一逛,回味一下她许久未归的娘家,如今锦娘不在了,只有他在她身侧,他必然会形影不离伴她左右,如此她也不会太过伤心。
熠彤在一座横向的凉亭前停下了脚步,锦夜昭虽在她身前,但是全由着她的走向来,她自然也是知道的,熠彤看着那座凉亭,眼中夹杂着诸多情绪,这是锦娘第一次与她诉说心事的地方。
“你可知道,这是锦娘第一次与我说出她心事的地方,她说,她十四岁被卖到长乐坊,当有人对她施以各种酷刑逼她接客时,是一个如仙蒂般的少年救了她,他护她周全,保她平安,只为了看她伶俐欲让她为他办事,从此,她为那个少年掏心掏肺,为之在长乐坊收集情报打探消息,这一探,便是十年。”熠彤轻抚过那长亭的支柱,一根一根的拂过,就如同爱抚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锦娘生前,最爱待的地方便是这里,最爱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
只是如今,再也见不到那个红衣如火,八面玲珑的锦娘了。




弃后,再爱朕一次! 长亭卦象2
熠彤眼泪在眼眶打转,终于在满眼充盈了水珠后落下了几滴泪来,锦夜昭听到此处亦是沉默了半刻,脸上露出一片愧疚之色,的确,这些年他只知让锦娘毫无条件的为他办事,为他付出,却不知她一人也有落寞的时候,他当她是知心之友,可忘了顾忌她是个女人,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不似离允般,任他如何打击吩咐都是应该的。
看着锦夜昭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愧疚之意,熠彤又站到他跟前,她自觉从未如此认真过,对他一字一字,将话说的清晰无比,“她说,那个男人,叫锦夜昭。”
接着,看到锦夜昭眼底的愧疚之意更深了,熠彤还是没有止住不断落下的眼泪,她此刻哪里顾得上那些毫无用处的嫉妒,她眼里只有一个如此可怜的女人,锦娘啊锦娘,到底该如何说你,爱了十年,爱一个不会与之有结果的人爱了十年,十年如一日为他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十年,能磨干任何一个人全部的心血,但惟独锦娘,她心中那个念头十年都未曾变过。
跟前的男人,亦是强忍着眼中泪水,十年之友,他亦是不想让锦娘离开,但此事谁也未能预料到,若他当时在场,绝对会义无反顾救下她,可老天爷哪能给予自己那么多如果,锦夜昭表情痛苦万分,但眼眶中的泪水还是迟迟没有让它落下,他不能流泪,不能在熠彤流泪她,可老天爷不会给予自己那么多的如果,锦夜昭看向天空,忍回了快冲到眼角的泪水,他不想再熠彤哭泣的时候只能在她身侧陪她一起落泪,他不能哭,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一个能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
搂过熠彤的肩膀,让她安心的靠在自己怀里哭泣,他想,那是他能给予她所有的温暖,轻轻向下抚了抚她的背,试图能让她好过一点儿,锦夜昭在她耳边轻声劝解,“朕也从未料想过有这一天,锦娘与朕相识十年有余,朕几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她总是能为朕排忧解难,为朕探查朕查不了的消息,她为朕的北燕,朕的江山倾尽了所有心血,但朕从未与她说过半个谢字,朕确实亏欠与她,亏欠她太多了......”
说着,许是受他话中的影响,熠彤在他怀中抽泣的声音更大了,整个身体都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锦夜昭慌忙将她抱的更紧,说话的声音更加仓促了些,“但是熠彤,逝者已矣,纵使你们是亲姊妹,你也应该快些从她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若锦娘还在世,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你伤心成这幅模样,你明白吗?”
一个当朝天子,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便是怀中女人的眼泪,此时怀中哭成了泪人的小人儿,让他在宫中磨练多年已经坚如磐石的心顷刻间,碎了。
“都怪你,怪你。”熠彤在他怀中哭的更加大声了,双手不断捶打着他的肩膀,脑袋还是埋在他的怀里,没有看他,声音几乎哭哑,“你明明就知道锦娘一直对你有意,可你却屡屡负她,你该死......该死......”
她与自己说过,只要能看到锦夜昭开心,能看到他展现出一个笑容,只是唇角微扬,只要能看到他坐稳了北燕江山,母慈子孝和乐融融,哪怕在他身侧的那个女人不是她,她也会很高兴,如此,她便能满足了,可如今,再想让锦娘享受她十年都未曾享受过的东西,她已经浑然享受不到了。
锦夜昭只默默受着熠彤不断的捶打,她那点力道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可锦夜昭还是禁锢住了她不断捶打自己的小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他比她高上一些,必须俯下身才能靠近她的脸,锦夜昭俯身无比认真的看着她,“那么熠彤你说,若锦娘还活着,朕是不是应该娶了她?”
话落,熠彤停止了所有挣扎,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了任何动作,她方才的确是为了锦娘的离世被冲昏了头脑,锦夜昭此话一出,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锦娘此刻已经离世她自然毫无顾忌,她也想为锦娘抱这诸多不平,可是若真的让锦夜昭娶了她,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接受?是否真的能接受自己对锦夜昭已经习惯了的*爱分之与旁人?
她虽然后宫嫔妃众多,却只专*与她,她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人是自私的,她虽然心疼锦娘对他十年毫无结果的付出,但她更在意锦夜昭对自己的好,她不想在他们二人之外有其他人的介入,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惟独此事,她不想与任何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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